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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GL)-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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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准备盯着那看多久?
李师师忽然醒神过来,想明白了谜底,顿知被卫希颜这死女人耍了,气恼下又撑不住笑,胸脯急剧耸动,几乎岔气。何栖云连忙轻拍她玉背缓气,“师师,悠着点!别笑这么急!”
“姐姐,你还没说谜底呢?”希汶纯澈的美眸闪耀着好奇和不解,她不明白姐姐正说着鹰和兔子怎么又突然扯到师师姐姐的那什么掉了……希汶脸红了红……
看到姐姐促狭谑笑的眸光,她倏然“啊”了声,原来那兔子说的是……希汶华美容颜顿时更红了……斜对面,何栖云霞染未尽的玉容雪颈似乎在忽然间变得晕色更深……
卫希颜谑笑更浓。
“师师,你输了,还不快脱!”
“咯咯咯!希颜,我脱了,你敢看么!”
“你脱得,我自是看得……”她倏然顿住。
名可秀柔笑优雅,左手轻搭在爱侣腰间,“希颜,你自是看得什么?”
“除夕夜花好月圆,我们自是看得月朗星明!”卫希颜话题顺得忒快。
众女扑哧笑出。李师师媚笑连连,“某人真是没节操呀没节操,被人一掐便软了!”
屋子里笑声一片。
除夜当尽欢!
作者有话要说:呃,这是轻松调剂的一章。
元旦朝贺
次日即元旦,俗称新年。
适逢元旦大朝会,天还未放亮,犹可见疏疏落落的星星在宫城上方的夜空闪烁,文武百官齐着冠冕朝服,排班候于和宁门外。
卯时初,禁门开。百官入宫,由大庆门入大庆殿,京官候于殿外东殿廊,诸州的进奏吏各执贡物候于西殿廊,并有大理、高丽两国的贡使。
赵构一袭通天冠朝服,驾坐大庆殿。
随着内侍当殿高喝召宣,百官进贺。京官居前,诸州随后,贡使最末,列班从殿门鱼贯入内,持笏肃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殿乌压压的人头伏地,三叩九拜,朝贺声响彻殿外寰宇。
卫希颜仅微微拱手执礼,悠然挺立于殿首,眉目神色清淡高远,在威严肃穆的万岁朝贺声中,却如一朵白云出岫,悠游天外遥不可及。
大理王子段易长悄悄抬头,觑向殿前那抹风姿飘洒的挺立身影,偷偷打量这位名动中原朝的风云女子。
段易长左边是高丽使臣礼部侍郎尹彥颐,目光也在向殿首偷觑。不同的是,段易长的目光惊艳中带着一分仰慕,而以精通儒家文化自傲的尹彦颐却流泄出两分对女子踞位的鄙夷不屑。
卫希颜察觉到两股偷窥目光,唇角微挑,淡然瞥去。
她眸子仅是淡淡一扫,威峻气势如山而下,尹彦颐呼吸顿窒,心跳惊剧,寒气从脊柱直升而上,瞬间手足冰冷无力,他不由心寒凛惧,赶紧垂首再不敢窥看。
同一时间,段易长的心跳也陡然剧烈,只觉那女子扬眉横扫间,风姿飘洒的气质立变,威严天成的气度竟是比御座上的大宋皇帝犹胜三分。
卫希颜达到威慑目的,眸光一瞥而过,回想起年前宋之意曾在枫阁向名可秀禀报大理、高丽二国使臣的来意,道:“两国虽遣使朝贺,但未上称臣表章,显是带了试探之意。”
名可秀淡然浅笑,“中原南北相争,大理、高丽岂会不存观望之心!千机阁已获得情报,两国向北边也派了同等份量的使臣前往朝贺。”
宋之意冷哼道:“两国朝贺的贡物颇为丰厚,白象、马匹、绢、高丽参、金银器等,粗略估价约值二十万贯左右。哼!不愿称臣,却想趁朝贡捞得巨额赏赐,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忽然又笑了笑,儒雅面庞浮现一抹算计,“既然主动进贺,我朝便却之不恭了,至于这回赐嘛,倒要详加考量了。”
名可秀观卫希颜神情似有些疑惑,便笑作解释。卫希颜方知所谓『四方朝贡』,实是朝廷“柔远以饰太平”之策——宋室每战失利,皇帝往往遣使四方、广邀朝贡粉饰太平。
当年,宋太宗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两次北征皆以惨败告终,便派八名宦官携诏书金帛前往海外邀贡,以四方来贺彰显天朝颜面。
但此举却是以巨额赏赐为代价——朝廷对贡物“估价酬值”,进行回赐,宋人自诩礼义之邦,回赐往往比朝贡物的价值更高。
诸外国尝到甜头,奉表称臣又无实际损失,为利纷沓而来,朝贡越来越频繁,一些国家甚至一年两贡,朝贡回赐便成宋室一项负担。到得真宗、神宗朝时,不得不对朝贡次数和贡品数量进行限制。
初,南廷新立,便有朝臣建议遣使邀贡,被赵鼎谏阻。十一月,又有臣子翻出此议,道是邀四方朝贡彰显我朝威华,复被御史台以“南北尚分立,何得威华”驳阻,邀贡之议遂被搁置。此番大理、高丽二国的朝贺却是不邀自至。
宋之意虽然出身于书香门第,但受名可秀影响,又曾经营名花流东京路堂务,行事见解比起一般的文人士大夫更趋向于实际,因此对『朝贡』这种徒具虚荣却无实利的做法向有微词。
名可秀知他想法,笑道:“既然两国主动来贺,我朝也不能失了大方礼数。回赐物当显堂皇才是,至于金银铜钱诸物,两国皆有,当不得稀罕。”
宋之意立时领会主君之意,双目光芒微闪,忍笑应诺。
接待外使和朝贡赏赐之务原属鸿胪寺职掌,但南廷立朝之初,以丁起为首的政事堂便秉承名可秀精简官员机构的原则,不设鸿胪寺,将典客外事之职归于礼部礼宾司。宋之意以礼部郎中掌仪制、礼宾二司,朝贡事务自是归他所属。
卫希颜收回思绪,眸色清冷,看来对高丽使臣犹需礼部特别“关照”。
*********
朝会后宰执百官当殿赐宴。待得宴罢出宫,卫希颜回到凤凰山庄已近巳时三刻,山庄内一片安静。
元旦新年,向有往来拜节和赶赴闹市的习俗。唐十七、云青诀一早便被李师师和燕青拉着下山赶奔元旦新年的关扑闹市,以商品为饵,赌掷财物,无论贵族平民,皆为热衷;逢元旦大节的关扑,更是奇货云集,喧欢无比。
李师师性喜热闹,原想拉着庄中诸女一起关扑,但何栖云一早便去了种府向种瑜二老请安拜年;希汶需赴天目山拜会未来公公,柔福因寒感未愈,除夜尚卧榻不起,更遑论下山出游,至于卫希颜和名可秀,李师师从来不指望这比皇帝还忙的两人有闲心去逛街市。
于是,素喜清静的唐十七和云青诀便在“云大小姐”的娇语媚缠中弄下了山。
主人们出了门,多数仆厮也已回家贺年探亲,因此凤凰山庄的新年第一天,竟比平常更幽静了几分。
卫希颜回到山庄时,名可秀和名清方、希汶已收拾好行装,正在前厅等她。
四人坐车出行,约摸两个时辰后,马车到得西天目山下。
名清方抱着希汶,三人施展轻功掠上山顶。
名重生的伤势已愈,久居深山修养,气质淡泊无为,衬着高冠峨带和古服宽袍,恍如世外之人。他对希汶越看越是欢喜,连声道了三个好字,笑道:“方儿,娶到希汶是你的福气,当得珍惜!”
“是,爹爹!”名清方微笑握住希汶柔荑,温和的语调透出泰山不摧的沉稳和坚定不移,让人无由的安心和信赖。希汶侧眸一笑,回握住他温暖的掌心。
“好!极好!甚好!”名重生抚须畅笑。
卫希颜脑中惊电划过,倏然有些恍惚,她想起听霞台上轻衣母亲临去时连道三声好字,微笑期许的神情竟与可秀父亲此刻欢喜欣慰的颜容隐有几分重合!
她恍惚抓到什么,一瞬间却又消失不见。
是什么呢?她不由微微攒眉。
希颜?名可秀察觉到她的异状,眸子微凝。
卫希颜收回心神,微笑摇头。
名可秀明眸淡闪,却未多问。
*********
当晚,四人歇在山腰密林内的悬空小木屋里。
名清方已有十余年未踏足母亲生前闲居之所,回想起儿时的温馨时光,饶是他素来沉稳,也不由溢生激动。
“汶儿,你看,这架秋千。我幼时最喜欢娘亲抱着我来回荡着,找天上的北斗星……”
两人偎在木屋外的树台上,喁喁细语,间或传出希汶的轻盈笑声。
卫希颜与名可秀并肩坐在高耸入云的枝桠间,朔日无月,夜空中的星子却点点明亮,透过枝叶缝隙洒在两人眉间,浅辉映出脉脉柔情。
卫希颜忽然将唇凑近名可秀耳边,低语腻笑,“可秀,春宵林晚。”
名可秀脸一热,顿时想起两人曾在木屋中的欢情缠绵,不由低啐一声,“哥哥和汶儿都在,你正经点!”
卫希颜扑哧低笑,口中热气扫在名可秀敏感的耳垂边,不由微微颤栗,伸手轻推她,嗔道:“你坐远点。”
卫希颜本来只是调笑,被她含娇带媚一嗔,顿时心神荡漾,头向前倾侧,吻上爱人嫣红双唇。
唇瓣相触,轻柔吮吸……名可秀心有顾忌,吻得两下便推开卫希颜,微微调匀呼吸,清冽语音犹带喑哑,“希颜,哥哥在下面呢。”
卫希颜头伏在她颈间闷笑,过得一阵,道:“良宵美景,忍可辜负?我若是你大哥,就趁这会……”她顿住话头,手指在名可秀颈上画圈,低低腻笑。
名可秀噗哧一笑,忍不住在她腰间捏了一记,“汶儿可是你妹妹!”
“两情相悦有何妨。”卫希颜笑道,“偏你大哥要当端方君子,若不然,待得三月成亲时,汶儿不定也和师师一样有喜了!”
“师师有喜了?”名可秀惊讶抬眉,“何时的事?”
“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卫希颜扬唇浅谑,“她自己尚未察觉,若非昨晚行酒令我觉着有异放出内息探察,怕还要过阵子方知。”
名可秀唇角微弯,难怪某人昨夜盯着师师不放,原来有这缘由在内,她扬唇笑道:“你瞒着师师?”
卫希颜轻笑,“可秀,让她自己发觉岂不更好?”
“你呀!”名可秀嗔她一眼。
两人又说得阵话,名可秀想起下午卫希颜的分神,便道:“希颜,明日我们去靠山村拜望义母可好?”
卫希颜微微一愣。
名可秀纤手握住她,语带歉意,“国师册封礼后,你便忙得难得脱身,接义母之事便被耽搁了。武举省试后,恐又有得忙,不如趁这几日有空,先行一趟如何?”
卫希颜想了想,点头道:“矩州路途遥远,以老人家的身子骨,怕是要坐车徐行三五月方能到杭州,倒不如先回村报个平安,一宽忧心。至于接回杭州,我想等大哥和汶儿的婚事后,请三叔护送回庄,你看如何?”
名可秀微笑颔首,“如此,我们明天一早便出发。”
卫希颜凝视爱人一阵,扬眉笑道:“阿娘见到你,定然欢喜!”
名可秀嫣然一笑,“你带回去的不是夫君而是妻子,就不怕阿娘惊大于喜?”
“不怕!我妻子是名可秀呀!”卫希颜笑得骄傲张扬,“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名可秀!”
“油腔滑调的,讨我欢心么?”名可秀笑得黛眉弯弯。
“我不讨你欢心,讨谁欢心!”
卫希颜温柔一笑,吻上她眉。
携归省亲
翌日辰初,四人上山拜别名重生。
“世间事一饮一啄,自有缘法!”
名重生清邃目光扫过儿子、女儿、“女婿”、媳妇,面容神色隐现感慨。他这一对儿女,竟与云家一对姊妹双双结为伉俪!世间事非可臆测!惜若,如此,你可欢喜?
名重生微叹一声,思及长女浅裳,淡淡道:“你姐姐的孩子应有五岁了吧?”
名可秀明眸光闪,看来父亲已原谅姐姐私嫁叶向天之事,顺势道:“爹爹,姐姐每年来信均向您请安,言语里颇是挂念。三月大哥成亲时姐姐将到凤凰山庄,斯时和姐夫携想儿一起上山拜望您可好?”
名重生哼了声,不置可否。名可秀却知父亲心里已应了,只是碍着面子嘴上不让步,唇角一勾,心中自有打算。
名重生目光穿透晨雾看向卫希颜,片晌,道:“你随我来!”袍袖一展,腾身跃入崖下云海。
卫希颜眉毛微扬,只觉可秀父亲方才那目光似乎颇有意味,她转头向爱人挑了下眼,身形一晃,遁入白茫茫的云海之中,消失不见。
崖上三人静待。俄顷,山顶烟岚般的晨雾突然如波起伏,紧跟着大团大团的浓雾从崖下蒸腾弥漫开来,层层叠叠,越积越厚,山崖和树木皆不见,眼前唯有一片看不透的乳白色混沌。
希汶泛起担忧,左手忽然一暖,被名清方轻轻握住。他温和舒缓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让她感到安心,“没事,爹爹和希颜在切磋武技。”
希汶心里一松,侧眸向他浅浅一笑。隔着浓雾她看不见他,却笃定他能看见。果然,手心突然一紧。
希汶浅笑回握,晨雾扑入口鼻,化为细润的水点,似乎犹带着晨露清新鲜甜的香息。她垂眸笑了,姐姐,这就是你说的幸福么?华美姿彩的眸子耀出一泓清波。
名可秀明澈眸子透过浓雾看向崖底,她心中隐隐生疑:父亲突然和希颜较技,仅仅是为了探索武道,还是有着其他原因?她有种不安,一时却摸不清那道感觉,只得暂且搁在心底,容后再细作思量。
约摸又过了两刻,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雾气渐渐散开,山树重现轮廓。
崖间的云海却依然白茫茫一片。忽然一道龙吟清啸,从云海中悠然而上,直入九重。俄而啸止,名重生长笑,“原来如此!”
话音方落,一泓天青色乍现崖海,如一道白虹贯日,射落到山巅的一柱擎天石上。
“去吧!”名重生向三人挥挥衣袖,语毕面向朝日打坐,再无多言。
三人作礼告别。
姐姐呢?希汶心念方动,卫希颜清悠声音从山脚传上来,“我在山下等你们。”
名可秀三人下得山去。云成已赶着马车候在山道旁,卫希颜立于车边微笑向三人招手。
“姐姐!”希汶轻盈奔过去,双手环住她腰,“矩州遥远,一路小心!”想了想,又忍不住道,“还有,早去早回!”
“遵命!”卫希颜笑拍她背,“最迟初七必回。”
四人道别后,分头而行。马车辘辘向东,卫希颜和名可秀目送马子渐渐消失在晨光薄雾中,方携手一笑,折向西行。
*********
在沅州,两人各买了一套普通人户过冬穿着的皮袄帽靴等什物,换掉身上做工精良的缎衣貂袍,避免在山村中过于招摇。
越向西去,山势越陡,城镇愈疏,繁华渐去。进入矩州地界后,崇山峻岭连绵叠嶂,往往数百里渺无人烟,只有山林时鸟雀的吱喳叫声。
薄日向西时,两人掠入十万大山。
卫希颜携手爱人在莽莽丛林中穿越,时而略缓身形,向身边人指点经过的这地方是哪里哪里,说她在这里做了什么什么……
名可秀一路微笑倾听着,明眸在浓密阴晦的丛林里如两颗璨亮的宝石闪闪生辉,流出欢愉。她爱煞了此时的卫希颜,爱煞了身边这人眉扬神飞地述说她山居生活的过往点滴。
希颜是她的!无论现在、将来,还是过去,卫希颜的生命都必须烙上属于名可秀的印迹!
“可秀,这里!”
卫希颜忽然停下,拉着名可秀走近林间突然凹陷下去的一处深坑,眸底绽出光芒,她道:“可秀,我当年遇险后,就是在这里拣了条命回来。可秀,这里,是我的重生之地!”
她一语双关,眸子凝视名可秀,笑意柔情,又寓意深刻,似有无限欢喜、又有无限庆幸。
名可秀微微扬唇,爱人眸中情意深深绵绵,如春蚕吐丝将她层层缠绕,素手不由抚上那张绝美清颜,柔道:“如何遇险的?”
“……遇上一只狼……跌到坑底,脑袋破个大洞……”卫希颜笑着比划当时情景。
名可秀默然片晌,笑叹一声,轻抚她脸颊,“还好,你还在!”
“是!我还在!”卫希颜微笑拥入妻子,忽然想起百岗赏雪时她为名可秀而吟的那首情诗,不由低叹感喟。
“可秀,你可相信命运?”
名可秀抬首一笑,“母亲曾道:弱者才信命,强者掌命!”她摊开掌纹清晰的右手,又缓缓握紧,溶溶笑意中似乎天地乾坤尽掌在手。
“希颜,命运为搏取,没有搏,便勿有取!”
“爹爹常道:顺势而为,但强者更应破势、创势,造天地之势,为我所用!”
她说话时双眉斜飞而起,明眸湛亮有神,坚毅自信中又有一股威凛风致让人心折。
卫希颜不由欢喜赞叹。如此名可秀,怎不让她折腰倾心!
*********
远远的可见从山坳升起袅袅炊烟,鸡犬相闻,又有男人宏亮的粗嗓门和妇人呼叫孩子的声音。
“可秀,这里就是靠山村。”
卫希颜站在山坳上,伸手指向坳里的村落。她忽然“咦”了声,目光穿过蜿蜒斜下的山道,落在村口那棵上了年头的古松下面。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正望着山外方向,似在等人。
“阿娘?!”
卫希颜眉梢一皱,不由拉着名可秀快步走下山坳。
“干娘!”
村里头走出一位约摸二十多岁的年青女子,离村口还有十来丈时便扬声呼唤立在古松下等人的老妇,声音听起来十分响脆。
“干娘,天晚了,阿宝哥今天应该回不来。”
她走近去,伸手将干娘被寒风吹冻的双手拢在掌心搓热,“村口风大,别凉了。干娘,饭快好了,先回屋里吧。”
“好,阿香,我们回屋。”阿宝娘眉间微黯,暗叹一声,转身向村里头走去。
背后忽然传入清朗柔润的语音,“阿娘,我回来了!”
“阿宝!”
一老一少顿然转身。
村口处,俊秀绝美的青年携手容光耀眼的女子临风笑立,颜色朗润如春日晴空。
“阿宝!真的是阿宝!我的阿宝!”
阿宝娘激动得嘴唇发颤,双手哆哆嗦嗦伸出。卫希颜跨步上前,握住老人粗糙双手,“阿娘!”
“阿宝!我的阿宝!”老人颤抖着抚摸她清透如雪的面容,上下左右,一遍又一遍,似要确认无疑,“阿宝……娘的阿宝……”泪水从眼角溢出。
名可秀轻喟,观这情景,希颜的母亲定是每日都在村口守望盼子归。她应该早一点陪希颜回来!
卫希颜抹去老人眼角泪花,伸臂抱住她,笑道:“阿娘,阿宝回来了!”
拥抱片刻,她松开母亲,将名可秀拉到老人身前,眼眉飞扬道:“阿娘,这是我的妻子,你的媳妇!”
“媳妇?”阿宝娘一双老眼陡然睁大,神情惊疑不定。
“是啊,媳妇!”卫希颜笑眯眯向老人眨了眨眼。
阿宝娘看着仍作男儿打扮的阿宝,想起阿香还在旁边不方便说话,心道这孩子为了隐瞒身份不知从哪找来这么个漂亮“媳妇”,她上下打量,越看眼睛越亮,越看越是欢喜。
“阿宝,这姑娘长得真好,比画上的还好看!”老人啧啧赞叹。
卫希颜哈哈一笑,名可秀笑容落落大方又温柔端雅,“阿娘,叫我阿秀就好。”她道,“阿宝常常说起您,一直念叨着要回来看您。”
卫希颜不由摸摸鼻子,可秀这是在为她圆话呢!她目光掠过老人鬓边的苍苍白发,暗叹口气,从“阿宝”的身份来讲,她对阿宝娘确乎未尽到孝心。
“……阿宝……哥哥……”
阿香的叫声带着些迟疑和些许的无措。卫希颜转头看向她,清秀的脸蛋、水灵灵的大眼,当年月下表白的小丫头已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她唇角一扬,笑意温暖,“阿香长大了!”
“阿宝哥哥……”阿香连眼带人陷落进卫希颜那双清悠邃亮的眸子里,像是山上看不到底的湖水,深的要把人吸进去。她心头怦怦直跳,赶紧垂下脸去,双手绞缠着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卫希颜笑了声。五六年不见,那心思坦诚的小丫头长成了扭泥的大姑娘。
阿香听到她的笑声脸垂得更低了。阿宝哥哥身上发着光,比村里头夏天的太阳还要灼人!她偷偷瞄了眼阿宝哥哥的媳妇,瞄了一眼又忍不住瞄一眼,似乎看到春天的桃花开了。阿宝哥哥的媳妇像桃花一样、不,比桃花更好看!
阿香呆了呆,有些怅然,又有些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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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尽沉,夜色笼罩山坳。因阿宝的归来,宁静的村庄喧起一片沸腾的热气。
村长家点燃了除夜才舍得一用的松油灯台,石条拢成的“地火龙”里柴木烧得噼啪作响,红彤彤的火光将堂屋映得亮堂一片。
村里男女老少将屋里围了个满,二十多人塞得满满当当,坐不下的就挤在门口,一屋的老人大人孩子,却没有嘈杂的喧闹,从火堆边传出的阿宝两口子与阿宝娘、村长夫妇和村中老辈的笑语话声,在满满一屋子人中清晰可闻。
靠山村的山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阿宝这次回来大不相同了!明明坐在那,却似乎比清风更清,比明月更明,比山坳上的天空还遥远……面对面却似在仰视。
她那漂亮得不像话的媳妇笑得温柔,却让人莫名地不敢抬头直视,就连村中辈份最长、平时最爱摆架子的李三爷在她面前也禁不住直身并腿,双手平放在膝头,端坐着回话。
“李叔,村里头的日子似乎过得越来越好了。”
卫希颜一手握着阿宝娘,目光扫过一屋子的老人大人小孩,几乎多数人家都穿着熊皮袄,有几家的老人小孩甚至还穿着虎皮和豹皮做的袄子。这三类兽皮在矩州府的皮货商铺可是卖得起大价钱,却被山民拿来做了冬衣,必是猎得多了有剩的方舍得自家用,看来靠山村在猎户们的带领下,村民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村长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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