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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GL)-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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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可秀纤指翻开李椿年的奏疏,边看边道:“澄清吏治和方田均税,都是当紧的要务,然而为政之道需懂得宽猛相济,过刚则易折,过猛则易被反扑。就如打狗,既得防着狗急了会跳墙,还得防着恶狗抱成一团狂吠咬人,不要到最后打狗不成反而被恶狗反咬一口!”
丁起心中一凛,肃然道:“主上提点的是,王荆公变法失败就是我等的前车之鉴!那,李椿年的折子先留中?”
名可秀抬眉,“这人你可了解?”
丁起回道:“此人是重和元年的进士,及第后就给皇帝上了道奏疏,请求‘正经界均赋税,富国强民’,当时主政的恰是蔡京,以不合时宜驳了回去。李椿年又连上三道表章,触怒了蔡京,指使吏部拖宕不授他职事。李椿年遂以白身归籍。”
“这李家在饶州丰田村是有田的豪户,李椿年性子倒是拗,为行经界,他先从自家田亩丈量起,造图报官,并按此纳赋。李家在当地声望极隆,丰田村受其影响,纷纷进行了经界清量,村名也由此改为‘界村’。”丁起语气中颇有赞赏。
“宁国县令?是年前上任的新官?”名可秀问道。
丁起应道,“年前四月,宣州宁国县令出缺,知州王泽与李椿年是同年进士,上章举荐了他。臣看了此人履历后,觉得可用,便由吏部勘合给了委命。腊月底王泽上折说‘新县令上任后,宁国吏清,偷盗皆绝,夜不闭户’,对李椿年赞誉极重!愚以为,此人当可用。”
名可秀伸手拉了拉铃绳,召进铁丑,“十二,传莫秋情过来。”
铁丑无声点了点头,飘身退出。
丁起目光微凝,暗生揣测。
名可秀忽然问了句不相关的话,“临安米市,一斛麦大略值钱多少?”
丁起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但他追随名可秀已久,深知这位明睿的女主缜密务实,不作空言,问这句话必有所因。他不敢胡言敷衍,认真想了想,白净面皮隐现赧然,“臣只知建炎初年,杭州府的一斛麦约需二千贯左右,对当下市价倒是未多作注意。”
名可秀从书案的几斗里抽出一本蓝皮册子,“这是京都商会统计的粮食价格浮动情况,你看看。”
丁起接过去翻开,麻纸页上是分栏列项的表格,表内是简明的“卫氏计数”,清晰一目了然。
这套来源于国师卫轲的计数方法和列表方式因简便好用在商会中早已流行,就连朝廷各官署如户部、工部等也都在采用这套计数方式,丁起对此自是熟悉,目光浏览得极快。
“一斛麦竟已达五千贯?!”
他看完后有些震惊,这约摸当得起粮价的两倍了。
名可秀道:“北人习惯面食,因金兵入侵的战乱,北方豪户商贾和百姓多迁往江南,这上百万的北民迁入到南境,带动了面食的需求大增,米粮市铺供不及求,麦价自然上涨,以致超过米价。”
“擎升,米粮盐这些关系民生的什物,市价往往反映了一些事兆的迹象,为宰相者不可不察!”
她语声清和并不严厉,丁起后背却微微沁汗,从椅上起身应喏道:“是,臣定谨记!”
名可秀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唇角扬起抹笑容,“擎升,麦价上涨会带来什么?”
丁起眉锋簇锐,俄顷目芒闪动,已有所得,“自古,民趋利而为……”名可秀忽然扬手止住他的话头。足音响动,莫秋情素手掀帘入内,步态轻盈,“宗主!”
“阿莫,你传讯江南东路的堂主王宗石,让他派人查一下饶州李椿年。”名可秀在便笺上书了两行小字,提纸递给她。
丁起心道这般谨慎,莫非是要重用这李椿年?一时暗喜。
莫秋情扫眼掠过便条,问道:“宗主要何时回讯?”
“此事不着紧,给王宗石七天时间吧。”
“属下知得了。”莫秋情欠身而去。
名可秀下巴抬了抬,示意丁起继续。
他接着方才的话道:“主上,臣记得从真宗朝起,朝廷曾数度下诏令,推广稻麦复种、循环接续,以备青黄不接时的救荒之用,但南人喜食米不习惯面食,需求少以致麦价低,因此响应诏令种麦的田户寥寥无几;但如今百万北人南下,麦价大升,形势已变,民有趋利之心,朝廷若再行稻麦复种的诏令,必能顺利推广。”
“光出劝农政令还不够!”名可秀微笑补充道,“政事堂要出一道优惠政令:种麦可不收租,麦收所得全归佃户自有。”
丁起眼神顿然炯亮,朝廷收的农业两税原就没有麦赋,佃户种麦不交租不会影响赋税额,如此国库的田税不会减少,佃户的收成却增加了,岂不是正可缓解因土地抑并而致的贫富矛盾?
他心思转得极快,激动下声音不由微微高昂,“豪户多把持田产,为防止地主阻挠佃户种麦,各地州县应大力宣扬种麦不妨碍种稻,如此国库和豪户的田租不会减少,佃户又得其利,当为一举三得之良策!”
名可秀见他已领会自己的意图颇为欢喜,又提醒他道:“各地因地域气候有异,稻熟时节不一,你下去后,需与司农寺细商调研,确定稻麦复种应行冬麦还是春麦,务必取得明证后方可劝谕推行。”
丁起肃然点头,又提起先前的春闱话头,道:“三月春闱将近,昨日朝会后皇帝召我入见,问及春闱知贡举的人选……”他语气顿了下。
名可秀微微一笑,忖知赵构必是在召见时属意丁起,这也正合她的心意,容色中便带出两分鼓励,欣然道:“你是宰相,这首期贡举自是以你为主考。”
丁起躬了躬身。
“户部尚书叶梦得、礼部侍郎周紫芝、礼部郎中宋之意可为副考……”她眸光扫向素黄帘幕,“阿莫,可是有急讯?”
“宗主,北境来讯。”去而复返的莫秋情快步走入阁内,素手递上一道细长纸卷。
名可秀展开看了阵,黛眉似是一蹙又舒展开去。
她眸子扫向北面,语气悠悠,“完颜宗望死了!”
丁起一震。
名可秀低头凝视书案上那道体势圆转华润的“见龙在田”字幅,眸底似有光芒璨烁。
二月初二,龙抬头。
金国,内乱将生!
作者有话要说:
1、人物备注:
李椿年(1096—1164),字仲永,少时聪颖好学,智慧超群。
相传十二岁那年去外祖父家,见几个催收田赋小吏抢穷人家的猪去抵赋,人哭猪叫,那家妇人哭着说:“我家几亩田去年已卖给吴老爷,今年官府仍要我交赋,没有田哪来赋?这日子怎么过?”李椿年遂生均赋志向。
徽宗重和元年(1118)李椿年进士及第,时年二十二岁,呈了一道奏章“请求变革,富国强民”,未得到授职赋闲在家,针对当时税赋不均弊病,为取得经验,“先从自家田量起”,并把村名丰田改名为界田。
任宁国县令期间,为官清正廉洁,惠爱百姓,深得爱戴,百姓赠匾大堂为“熙春堂”,意即李县令如春阳照耀宁国县。直到明朝嘉靖年间,宁国县的大堂匾额仍为“熙春”。
2、宋朝粮价在1127年约为3千贯一斛,麦价在1132年大概为1万2千贯一斛,因历史已有改变,北民南下没有达到几百万之众,青西权衡后,考虑麦价在1128年上涨应不会如此巨大,遂定为粮价的一倍约两倍的价格,仅为揣定。
荆湖视军
建炎二年仲春中旬,金国勃极烈辅臣、右都元帅完颜宗望病殁的丧讯从幽云之外传到南北两宋廷。
《西湖时报》醒目评论“狗咬狗、一嘴毛!虏帅斡离不横死!”
其后的连续几日,南方诸路报纸的热议话题顿然从三月的春闱转到金虏的嗣位权争上。
一时间,报纸上关于虏帅完颜宗望的死因揣言四起,什么宫闱暗杀论、权争牺牲论、契丹复仇论、嫉妒情杀论等等……纷论迭起、五花八门,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不知何谓真、又何谓假?
各路报纸主笔的评论也堪称精彩,或行文精要剖白金虏内政、或谑笑打趣妙如话本、或尖酸刻薄极尽讽刺……总之,就在金国上京为右都元帅完颜宗望的暴死而剑拔弩张之时,春风拂动下的南宋百姓却将虏酋之死演绎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
于是乎,眼看一桩严肃的政治事件就在临安士民百姓的谈乐中越来越有走向谑趣的话本方向,让朝觐后仍未归国的高丽使臣和大理王子颇有些瞠目。
高丽侍郎讥讽宋人是“暖风拂动不知亡国恨”,但大理王子段易长的看法却迥异不同。
他对身边亲随道:“五年前小王曾扮成使臣随官去过东京,汴京繁华犹胜杭州,官员风度优雅,百姓富足安然;今时再入临安京城,虽然阜盛丰华较较之东京尚逊了一筹,但官员清雅风姿更甚,百姓富足安闲如故!”
亲随不解,“二王子,这说明了甚么?”
段易长伸出两根指头,“这至少说明了两桩。其一,说明南廷政局稳定,官民心安如素;其二……”他眉梢一抬,“无论是本王接触的官员,还是坊间看到的百姓,都显露出某种类似的神气……”
他沉吟思索了阵,片刻后方道:“以前的宋人富庶优雅却失之于柔,方兵辱于女真。你看江南山灵水秀,士民更加清雅秀致,但言谈间却数句不离北上中原讨虏雪耻之意……这南方的宋人,似乎突然奋发慨然了……”
“还有,我们到南廷后见到报纸物事,官方不拘言论,士民皆以看报议事为乐,因此就连临安街巷的布衣平民也能随口道出几句‘靖康耻犹未雪,军人志报家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类的话……这就好比,经大雪摧压过后的青松翠竹,虽然一时弯伏,却韧而不折,一俟雪化便更显劲挺!”
这是种什么样的变化?段易长说不清楚。亲随仍然听得懵懵懂懂,见二王子陷入沉思中,也不多问,轻手轻脚走了出去。这位小王爷自少就敏毅有主见,所虑之事不是他们些侍从能揣知。
亲随心忖二王子或许会在宋都再一待段时间,遂出到外院吩咐众随扈暂不打点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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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希颜知道完颜宗望病殁的消息,最初是通过《湖湘时报》的时论版看到;两天之后,朝廷的报讯廷寄才递达潭州府城。
驿递到时,潭州自知州以下,通判、通司、掌书记、按察支使等大小官员均不在公衙处事,正陪同国师卫轲巡视潭州地方驻军。
接收廷寄的是府衙留守主簿,虽说早两天前潭州官民已从报上得知完颜宗望的殁讯,但朝廷下达的廷寄其意义自是不同。他不敢怠慢,赶紧从府衙后院马槽牵了匹驽马,揣上廷寄驰出衙门,打马奔向潭州城河西的武安军营地。
武安军并不是潭州驻军的番号,而是地方军的统称。建炎元年十月,卫希颜推行军队改制,将京师和江北的驻防禁军和部分厢军整编为“帝国国防军”,将长江南线的几万禁军和地方厢军乡兵遴选后整编成立“帝国武装治安军”,简称“武安军”,和国防军同为两大军事力量。
但武安军并非常规作战部队,仅在战时作为国防军的后备力量,平时则专事地方州县的保境安民,在待遇升迁上与国防军等同。
枢府作为执掌军机的最高机构,武安军总部自然设在枢府,由枢相卫希颜亲任武安军总都指挥使。在总部之下,又设总队、支队、中队三级编制,分驻路、州、县三级行政辖境。南廷疆域十三路,共设十三总队,长官为都统制;路下各州建支队,长官为统制;州境内各县建中队,长官为都头。
武安军各军的驻军编员按望郡大小和地势关要各有不同。兵改完成后,大江南北十三路共计十五万武安军。卫希颜因江北线的防务曾数次巡视北线国防军,对武安军却未有亲巡。为显示对地方驻军的重视,她借武学开学之机,将潭州作为武安军巡军第一站。
潭州是荆湖南路的治所,武安军荆湖南路总队的驻地建在府城河西,与河东的国防军军官学校正好隔着湘江东西相望。
州衙主簿驰入营地时,众文官武将正陪同国师巡到南营。
“报,朝廷廷寄!”
小校领着州衙主簿飞骑驰近。
通判杨先停步转身,向前行了两步,主簿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公文递上前去,“杨知判,朝廷廷寄!”
杨先回身递给知州大人,刘一止看过后呈给卫希颜,禀道:“国师,完颜宗望的殁讯!”
卫希颜仅扫了一眼,随手递给右侧的方脸膛高个武将。
这武将正是荆湖南路武安军总队的都统制陈克礼,他是卫希颜昔年亲手提拔的东京旧将,说话随口无忌,只看了两行便笑嘻嘻道:“卫帅,廷寄公文这玩意最是无趣,还不如看《湖湘时报》来得有劲。”说着将公函递回给刘一止。
卫希颜笑睨他一眼,告诫了几句,“报纸上的言论不可全信。看报如读书,尽信书不如不看,要动脑子自个想!”
“是!”陈克礼应了声,又笑嘻嘻道,“不管怎么着,这回完颜狗那一家子可有得闹腾了。咱们正好坐山观虎斗,,不对,是坐观狗咬狗!哈哈哈!”
刘一止回手将廷寄递给通判等官员次第传看,转过头道:“完颜宗望正当不惑之年突然病殁,这事情确实蹊跷,报纸上的各类剖白虽然虚妄无据,倒也不乏一些合情入理之论。”
“管他娘的蹊跷不蹊跷……”陈克礼一挥胳膊,大咧咧道,“斡离不那厮是完颜宗干杀的也好,是完颜宗磐害死的也罢,总之,金狗咬得越乱,咱们大宋就越好!”
“哈哈哈……陈都统说的对!”荆南路的七州支队统制哄笑应和。
众潭州文官不由微微皱眉,心想这位陈将军说话太过粗俗。刘一止和陈克礼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位都统制为人悍勇仗义,只是言谈颇为放肆无忌,平素倒也罢了,只是此际国师在前,当着女子之面口吐粗秽之语实是不雅至极!刘一止心念下暗自摇头。
卫希颜微笑不以为忤,陈克礼的话虽然粗鲁,却一语道中关矢。
那完颜宗望究竟是死于谁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位秉持中立的金国实权派人物一死,金国内的宗干派和宗磐派渐趋缓和的争嗣之势必然再成水火。
年前腊月中时,千机阁潜伏在金国上京的青鸟曾飞传回密报,道是“完颜宗望欲以合剌为皇嗣”……
卫希颜听着这名极陌生,奇道:“这合剌又是从哪冒出的一棵葱?”
名可秀噗哧一笑,提笔在宣纸上书下几个人名。
“合剌是完颜宗干的五弟宗峻之子,但这宗峻是阿骨打的嫡出,完颜宗干虽是长子,却为庶出。若按汉制来讲,父终子及,应传嫡子;但完颜宗峻已逝,所以那宗干才能以阿骨打的长子身份与金主吴乞买的嫡子完颜宗磐争嗣位。”
“前任皇储完颜杲死了后,宗干与宗磐为争嗣位相持不下,完颜宗望于这时候提出立金祖的嫡孙合剌为嗣,不失为一个解决之道。”
卫希颜扬眉,“宗干和宗磐争了这么久,突然冒出一个嫡皇孙来,这两人愿意拱手相让?”
名可秀分析道:“立合剌是退一步的两全之策。若是宗干或宗磐其中一人即位,他日必定会容不下另一方,所以这两派之争既是为了金主之位相争,又是为了保全身家性命不得不争!”
她提笔圈住“合剌”,道:“完颜宗峻早逝,其子合剌由完颜宗干代养,这合剌与完颜宗磐的关系也颇为亲厚,金主亡后他若即位,其谋臣定会建议权衡势力,同时重用宗干和宗磐,不让任何一方独大欺主自立,是以宗干、宗磐两派均得保全,此为两全!”
“再则,合剌年幼易于掌控,若为嗣,金主必以完颜宗干、宗望、宗翰、宗磐四人同为勃极烈辅政,以平稳兼顾各方利益,如此皆大欢喜!完颜宗望此策中庸老成,极可能出自宗翰或完颜希尹的参谋授意,这两人在女真贵族中最熟汉家典制。只不过……”
她幽冷一笑,“这计谋虽好,却保不住横生枝节!”
“莫非你想伸手搅局?”
名可秀螓首轻摇,悠笑道:“不用我出手,咱们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卫希颜心想:你不出手,那就是雷动出手了!
果然不出一月,完颜合剌的立嗣之议尚未定,力主合剌的完颜宗望就因“暴病”而身亡,这就恰如在金国争嗣未熄的火油上又点了一把火,一燃就烈!
惊雷堂细作毒杀完颜宗望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栽赃嫁祸,这线头嘛自然是部分指向完颜宗干,又部分疑为完颜宗磐指使……总之,似是似非,疑中生真!
宗干宗磐那两厮本就因皇储完颜杲之死而早生嫌隙,这会儿又暴出完颜宗望的罹祸,能憋得住气不大打出手才怪!
这两人的身后几乎站了金国的大半权贵,这一打起来利益纠葛万千,保不住有趁机揭老底的、纠老帐的、抢地盘的……女真贵族脱离游牧民族不过十来年,豪性粗蛮,争斗起来可不是如宋人文官般唇舌交战使阴谋,那冲动起来绝对是上演挥拳头动刀子的全武行!
在乱成一锅粥中,即使有几个脑袋清醒的,如完颜宗翰之类的,或许会生出怀疑,但以雷动的手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谋算周到、环环相扣,设计完颜宗望案牵扯出的家奴、辽臣、汉臣等一干嫌疑人必是与宗干、宗磐关联,这两人就是跳到黑龙河里也洗不清主谋嫌疑……完颜宗翰又何以在这团乱局去理清线头?
更要命的是,他攻宋的西路军失了掳宋战利品备受攻击,前番虽因宗望相保未罢职,但他的话语权已受到影响,就算这家伙再精明多智,要想理清这局势也不是易事!更何况雷动又怎会袖手旁观不去趁乱再插一脚?
这时节,可不正是浑水摸鱼的大好时候?
卫希颜估摸名花流的细作也不会安分,八成会瞅着时机插两杠子,让上京那趟混水更加不清不楚!
这次第,金国不乱也得乱呐!
卫希颜想到这不由唇角扬笑,目光扫过的砖瓦白泥墙的营房,一排排布局规整,简洁明亮,透出军营的干练利索,她微微点头。
“卫帅,各州支队均分为捕盗缉匪、护堤防火两营,总队按您的吩咐又设有特勤大队,选拔精壮高手入营……”
陈克礼神情振奋,国师首巡武安军便选她他的荆南总队,这可是天大的面子!虽说是借了武学开学的便利,那也占了首巡的名头,让其他路的家伙眼红跳脚去,嘿嘿……
话说前行间,一队腿裹沙袋的军士跑步经过,见得斜前方来了十余文武大官,为首的却是一名极美女子,箭袖紫衫、玉带悬剑,风姿绝伦。众军士脚步不由微微一滞,脑筋灵活的隐隐猜出这紫袍女官是何人,不由得又惊又喜。
打头的军校抑住激动,高喝道:“立——定,向左转!敬礼!”
众军士哗然止步,挺胸立正,左臂垂直腰侧,右臂斜抬握拳击上左胸,侧目大吼:“长官好!”
喝声宏亮震空,精气儿十足,顿步立正、转身和抬臂敬礼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毫无杂乱,显见训练有素。
卫希颜等人按军制回礼,陈克礼观卫帅颜色并叫停之意,喝道:“继续操练!”
“是!”
“向右转!起——步,跑!”
精神抖擞的跑步声渐行渐远,刘一止捋须道赞:“陈统军治军有方啊!”
陈克礼摸了摸下巴,哈哈笑道:“刘大人,不是陈某有多大本事,实是卫帅颁行的《武安军作训条例》写的好,咱们只要按例操练就成!你们别看这帮兵蛋子龙精虎猛吼得大声,等跑完一百圈后都他娘的蔫巴了!”
“一百圈是多长?”文官中有人问道。
“绕营地一圈两里。”
一百圈就是两百里?众文官齐吸口气!
陈克礼却浑不在意,嘿嘿道:“这帮混球就是要狠狠地练,省得精力旺盛蹶蹄子闹事!卫帅说得好,平时不流汗,战时就流血!凡是平时出操不使力的家伙,到了真刀真枪干架时就是短命的!卫帅说……”
“得了!”卫希颜失笑止住他,“你甭拿我的话来讨好!作训条例是死的,人是活的,兵带得如何还要看你们这些将!嘴皮子上的功夫不作数,我要看你实打实的战绩。”
“是!”陈克礼右拳击胸立了个正,目光闪动似有话要讲,嘴唇嚅动了下却又吞落回肚。
前方正是营地西校场,卫希颜抬手一指校场上的大字标语,“保境安民,维持法纪!”
“这八个字是武安军的立军宗旨,切不可忘!”
“是!”
卫希颜回头扫视众将一眼,道:“武安军与国防军同为帝国两大军种,作训武备绝不可松怠。作为地方的治安军,要以保境安民、扶持州县繁荣发展为己任。你等驻防地方,维系一方百姓安危,责任重大,万不可轻忽!”
“是!”
她道出的这番话陈克礼等人并非首次聆听,兵制改革时枢府派来的监军日日宣讲夜夜教谕,众人早听得耳熟能详,出口成诵;但此刻经国师亲口训诫,那感觉又不一样。
都统制陈克礼、郴州统制李道雅曾为禁军统将,改制后调入武安军,虽说与国防军的待遇升迁相比并无低下,但心理上总有从中央下到地方的失落——如今国师显出的重视无疑让两人生出感慰,至于非禁军出身的统制官面上更显振奋。
卫希颜见激励将心的目的达到,又问陈克礼:“前阵子你上的军报,说是有股北方败兵流窜到荆湖为匪?”
“禀卫帅,那帮逃兵的头目叫孔彦舟,听说是个杀人越狱的无赖,靖康初年那阵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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