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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GL)-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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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瑜知她说得出做得到,真要见到何栖云,他又如何面对?
他苦笑暗叹一声。
*********
靖岚,有些古怪!
卫希颜道别种瑜返行京师,一路上这种感觉都挥之不去。
悄然回到凤凰山庄时晨光已透,名可秀观她神色有异,纤手不由轻抚她微蹙眉心,关心道:“累了?”
卫希颜摇摇头,欲言又止,这种感觉有些莫名,说不清楚。
名可秀波眸微闪,“那是为了靖岚和栖云?”
似乎是,又似乎不完全是……卫希颜皱皱眉,点了点头。
名可秀笑道:“你歇会,去看看栖云。拿了人家的巾子送人,总要回个话儿,省得别人惦记。”
怎么回话?卫希颜想起种瑜当时的脸色似乎称不上欢喜,却又似乎没什么不欢喜……她不由愁眉了,该如何告诉何栖云?
“种靖岚到底想什么?”她气道。
名可秀低笑:“希颜,顺其自然就好……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和栖云再亲,也插不上手!”
“我给栖云找个更好的,气死他!”
名可秀白了她一眼。
“我就说说而已……”卫希颜笑道,目光瞥见榻边一只衣箱,不由惊讶,“你要出行?”
名可秀一边将衣衫放入竹箱一边道:“李允那边来信,我需去广州一趟,可能半月后才回。”她抬眸一笑,“昨夜阿莫接到范汝为发来的讯报,他的舰队已回到广州港,我正好先去看看他所说的‘收获甚丰’……”
卫希颜清眸顿时一亮。
这范汝为原是名花流主持福建路事务的堂主,后因南洋海盗猖獗,屡屡打劫海船,官府无力肃清,名重生遂命范汝为组建“海安堂”,为名花流旗下的舶商出海护航。名可秀掌控名花流后,又将海安堂独立出来,作为专门的海上护航镖队进行经营,不仅保护名花流的海船,同时也为其他舶商提供海上护镖业务,到靖康年间时,已发展成为拥有水手镖兵八百余人、战船三十余艘的庞大武装船队。
南廷立朝后,范汝为遵照名可秀的授意,向朝廷申入军籍。
赵构闻知后大喜,需知建立一支水师不比陆军,光是舰船的兴造就是一笔巨额花费,如今有一支现成的武装舰队自愿投效朝廷,既省了朝廷的军费,又消弭掉一个民间武装的隐患,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喜事么!
丁起恭维皇帝“德泽深厚、天下感召而至”,赵构大悦下御笔一挥准了他的奏议,将海安堂收编朝廷,成立广东水师,授范汝为正七品武翼大夫,统制该水师,并授命范汝为在两广和福建路招募水性好的精悍壮丁入伍,扩大水师规模。
卫希颜接掌枢府时,广东水师已扩充兵员到一千五百人、大小战船七十余艘。卫希颜有心创建海军,兵改时将范汝为的广东水师整个编制成立为帝国国防军南洋舰队,并再度进行扩建。
叶梦得对户部财政抠得紧,在国师压力下,苦着脸掏出一百万贯拨入水师,但这一百万贯对海军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后来在名可秀的推动下,由名花流旗下的泰昌商会牵头,东南海商联盟进行捐赠,前后共捐出三百万贯的银钱、船舶投入南洋水师。
到得建炎元年十一月,南洋水师已拥有兵员三千人,大小战舰约三百艘,其中千吨级巨舰十艘、七百吨级的大型战舰五十艘,五百吨级的中型战舰一百艘,五百吨以下的小型战舰五十余艘。这样的舰队规模,和大宋的人口和疆域相比,并不算大;与这个时代称雄于苏门答腊、马来半岛、巽他群岛的三佛齐王国相比,也还为次。
但卫希颜此时并不片面追求舰队的规模。
当时南廷初立,国家财政尚不丰裕,百事待兴,无法过多投入海军;况且规模不等于实力,她要的是强,而不是数量!沈元、高宣研制成功『元宣炮』后,她首先装备到南洋水师。这些装载移动火炮的战舰成了范汝为的心肝宝贝,乐得几夜梦中笑醒。
南洋水师装备火炮后,卫希颜给范汝为下了任务,要求他在两个月内彻底肃清广州、明州、泉州等海域的海盗。
南洋海盗因海贸的繁盛而兴起,尤其在福建、广南等近海海域,海船若无武装力量保护,时常被劫掠。范汝为的海安堂收编为广东水师后,就光明正大地挂旗剿匪,几个月内将南洋的海盗剿了个七七八八,但仍有朱聪、潘远福这两股大的海匪藏匿在不知名的深海岛屿上,伺机而动,抢掠商船。每当水师战船出动,海盗便望风遁去,几度出击均无功而返,让范汝为气得跳脚。
但海战不比陆战,海域比陆地更广阔,又更不易侦察;海盗的战船虽然比不上水师的舰体大,却胜在灵活便捷,远远望见水师就扯帆溜之大吉。范汝为的舰队虽然配备了弓箭和小型投石机,却也很难在海上进行远距离追歼。因此,朱聪、潘远福这两股狡猾的海匪就成为范汝为的心头刺,拔之难去。
有了元宣炮后,事情发生了转机。
在密集的炮火下,射程超过七百步远,威力比床子弩的穿透力更强的炮弹足以使任何一艘海盗船都逃天遁地无门!
范汝为兴奋不已,立即从南海水师精选出三百精干军士,由蠡山岛派来的经验炮手教练操炮。经过一个月的集训,终于有成。此时,他的海上剿匪计划早已周密筹谋,只等东风……
建炎二年正月刚过,范汝为便向朝廷发来捷报:全歼潘远福海匪、朱聪率部投降。
更重要的是,南洋水师装备的十艘火炮船在这几场海战中摸熟了火炮操作,造就了未来大宋海军的第一批舰炮手。这几场海战,也检验出了元宣炮存在的不足,均以绝密情报的方式迅速反馈到蠡山岛的火炮研究作坊中,给沈元和高宣等人提供了最宝贵的实战资料,促进了火炮的革新和改进,这是后话不提。
卫希颜在海洋内患解决后,又同时给范汝为下达了两道意义更深远的任务:其一、跨洋护航,护送商船到达阿拉伯的巴格达再返航;其二,舰队巡洋吕宋岛和马刺迦海峡,如有可能,占据当地岛屿……
卫希颜的目的是麻逸和马六甲。
——她曾对泰昌商会反馈回名花流总堂的海外地理风俗情报进行综合分析,确定被宋人称为“麻逸”的岛屿就在菲律宾群岛内,而马刺迦(马六甲)海峡南口的“柴历亭”就是新加坡岛。
按行程计算,护航巴格达的舰队应该还没有这么快返航,这时回泊广州的应该是去麻逸和新加坡的那两支舰队。
她想到这就有些迫不及待,对名可秀道:“我陪你去广州可好?”
这会儿,南洋水师返航的官方军报应该还在广南的路上,即使有“天下通”的快递系统,枢府接到军报也是两三天后的事,自然比千机阁的信鸽传讯慢——卫希颜这时若离开京城便不能以视察南洋水师的返航舰队为借口,否则就引人生疑了;但她要去,自然也找得出合适理由。
名可秀却微微摇头,“希颜,等你和我回来再审贡士案,临安府怕是要闹翻了。”
卫希颜嘻嘻一笑,“可秀,是你说的要让那些举子在牢中同舟共济,如此就让他们在大牢里多呆几天,正好沟通培养感情。”
名可秀睇她一眼,“万事过犹不及,关久了也会关出毛病。”
“我去见见范汝为就回来,顶多一两天,误不了事。”
名可秀轻叹一声,身子倾近她,柔道:“你昨夜到现在奔波了一宿,再这样不停歇的远途来回,我担心你累着。”
卫希颜握住她手,眸色清柔,“和你一起,怎会累!”
“又说讨好话了!”名可秀心头一软,含笑嗔她一眼,“一会儿就动身,你还不去见栖云?”
“我这就去。”
*********
初夏的晨日比起春阳多了几抹跳动的暖意,洋洋洒洒照在阁窗前凝眸静立的女子罗衫上,却似乎被那份安静凝沉下去,沉静寂然。
卫希颜的脚步不由停下,她抬眼凝望着阁楼上那女子——沉静如一朵暗夜里的水莲花。
她和她的目光相遇,静静对视。
“希颜!”
片刻,何栖云打破静默,对着楼下那清容无双的女子莞尔一笑。
初夏的晨光在她面庞上跳跃。那一刻,娴静安然的眉间似有春风拂过,漾生出丝丝暖意。
“栖云!”
卫希颜心中一动,就在那瞬间突然做了个决定。
“栖云,做我的掌书记可好?”她语声清柔,如湖风掠过水面,又如石子投入平静心湖,激起何栖云心头道道涟漪。
卫希颜在那一刻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对何栖云产生怎样的影响。
她此时唯有一念:这样的女子,安可囿于情中?
*********
在去广南的海鳅船上,卫希颜有些郁郁不喜。
“希颜?”
她眼眉一蹙,露出愀心的表情,“可秀,我的心变软了!”
似乎,管了越来越多的闲事!
名可秀扑哧一笑,明眸波光涟涟看了她好一阵子,忽然倾唇过去吻住她。
“希颜,这样的你……很好!”
月下吹笛的卫希颜曾经让她心悸——仿佛一道清风就能飘走、无法抓住!
希颜,你这样,很好!
她深深吻下。
这样的你,才是我的卫希颜!
作者有话要说: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可怜的种瑜~~~~~~~~~
宝山而回
名可秀出行广州乘坐的是高宣为她特制的快船,船形如鳅,两头尖梭,航行不单只靠风帆,在船的底层两边更各装有四轮轮浆,由十六名武技堂的弟子昼夜不停地轮班踏转,帆速加上轮速,迅快如水上飞梭。
因此在四月十九日深夜,名可秀和卫希颜乘坐的海鳅船就到了广州。
船到北江口时并未直入州城,而是缓缓驶近一艘早已停候在江岸边的楼船。
那船长约七八丈、双层高,是艘中型大小的楼船,在南方江河中很常见,并不显眼,但船头悬挂的幡旗在月光下映出上面斗大的“泰”字,却显示出船主身份的不凡。
楼船停泊处并非港口,而是相对偏僻的江岸,时值子夜,四围一片寂静。楼船两侧的灯笼燃亮了大半,上面却很安静,似乎没什么人,只有在高悬的幡旗下方立着一人,穿着一身缎面的宝蓝长袍,年纪已经不小,眼神却透着光亮。
两船相距还有十几丈时,三名铁卫当先腾空掠上船头,向幡旗下的老者微微点头,身形在楼船里移动,锐利目光四下扫视,约摸盏茶功夫后方分别掠回船头,为首的铁寅向海鳅船作了个“安全”的手势。
鳅船这才迅速靠近。又有三名铁卫掠上楼船,和先头上船的三铁卫会合,两人一组分别占据船头向里的东、南、西三向,以防突发不测。
“宗主,现在可登船了。”铁子转身向舱内道,语声平板无绪。
名可秀眨了眨眼,向卫希颜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卫希颜扑哧一笑拉起她,“这就是大人物出行的排场,你就忍忍吧。”若非铁卫在安全护卫上如此谨慎对待,她可不放心让名可秀单独出行。
“你们当我纸糊的么?”名可秀怎会不知她心里想的什么,笑吟吟在她手心掐了一下。
“你自然不是纸糊的……”卫希颜翘了翘唇,搂住她腰俯耳昵语,“你是我的明珠,金贵无比!”
“花言巧语!”名可秀笑得玉容生辉,一巴掌拍开她。
两人走出中舱,飘然登上楼船,铁子等六名铁卫紧跟其后。
“属下李允恭迎宗主!”
立在船头幡旗下的老者立即踏前行礼。
这位东南海商第一姓的李家家主前一月刚刚过完五十五岁的生辰,头发却依然乌黑如年轻时候,前后梳理得一丝不苟,找不出一根挑起的细发。他向名可秀行礼时双手合揖高抬至眉端,然后深深躬下,目光低垂,神容谨肃。
这李允的为人看来慎细不苟,又极重规矩——卫希颜抬眉扫了一眼这位闻名已久却初次见面的泰昌商会纲首,心中迅速做了忖断。
正躬下身子行礼的李允突觉一阵不自在,仿佛全身内外被人看了个透。他心中暗惊,合揖的双手却无丝毫抖颤,仅将垂视的目光微微瞥去,在前方那片素色长裙上略略一顿,落在那人束腰垂落的真红丝绦穗端,心头瞬间闪过几道揣测……
“慎言,”名可秀叫着他的字,语气中似含了几分无奈,“我说过多次,心诚即可,勿需如此谨礼!”
“宗主,礼不可废!”
李允仍然一丝不苟地行完礼,方徐徐直身,垂手而立,微垂的目光瞥向那女子。
卫希颜穿了袭水湖色的长裙,纤腰盈握,唇色嫣红如花,清容含笑如玉,恰如雪峰的冰清和极顶的霞光完美揉和,让人禁不住心神失守,迷失在那片雪海金光中……
刹那间,李允脑海中一片空白,也忘了守礼,目光滞住……
名可秀暗生气恼,忍不住横了卫希颜一眼。
——下次不许穿成这样!
卫希颜颇有些无辜。
——不是你送我的么?
——以后只许在家里穿!
卫希颜动了动唇,似是强行忍笑。名可秀又横她一眼,却也禁不住莞尔,转开目光,清咳一声,“慎言,志和可到?”
李允这才惊醒回神,想起刚刚失态,顿时面色带赧。他心中纳罕,这女子出尘脱俗不似人间,其风采气度也与宗主不分轩轾!难道是她?
他瞬间对卫希颜的身份又确定了几分。
为掩饰方才的失态,李允欠身回道:“宗主,范志和已到,属下安排他在二楼舱室候着。”
卫希颜望了眼楼船上方,侧眸对名可秀一笑,“范胡子急得在舱里转圈子,估计我们来晚一会,连楼板都要被他刮出道槽来……”
李允闻言,目光微微闪烁。
“范胡子”是范汝为的诨号,因一脸络腮大胡子得名,但这诨号却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叫——与宗主同来的这女子叫得如此顺口,身份地位必在范汝为之上。
他虽不通武功,却知范汝为这位原福建路的堂主内气精深、功夫一流,但他在二楼船舱里的举止却被人在船头就隔空“看”得一清二楚,这是甚么能耐?
李允心道:定是她了——对卫希颜的身份几已确定无疑。
***
“看来,他必是从宝山而回,所以有些急不可待地想献宝。”名可秀对范汝为的心性极其了解,仰首一笑,道,“咱们去看看他带回了什么。”
两名铁卫当先掠上二楼,占据住楼道前后的出入口。
“宗主,您请!”
李允身子向后侧退一步,微微欠身,说话间目光垂视,谨守不直视主上的礼节——尤其当主上是一名姿容绝世的女子时——作为下属更应谨守规矩。
名可秀雍容雅步,从容登楼,卫希颜随后。其他十名铁卫身形腾闪,转眼就消失在楼船里。李允知道,他们将会在暗中搜检楼船上下,不会放过片寸之地。
对铁卫这般做法,李允并无不满。因他知晓,这是铁卫保障名可秀出行安全的一贯做法,并非是对他李允的不信任!
他此刻的心思放在前面那两道同样纤长优美的身影上。
方才在船头时,他就已注意到,宗主和那女子彼此间相隔不过半尺,这是极……亲近的距离!
宗主何时容得人近她三尺以内?还有言笑间自然流露出的亲昵,似乎不是一般的亲近!
李允目光深沉,凝投在前方那人清姿飘然的背影上,明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已起了波澜——
这位阅历丰富、老于历练的泰昌商会纲首隐隐察觉到他们的宗主和这一位的关系,似乎极其不同寻常……而这种感知让他有些莫名的不安!思忖间透亮的眼神闪过几抹锐色,一对灰褐色的瞳仁渐渐幽深凝沉。
卫希颜忽然回头瞥了一眼,唇边仍有淡淡笑意,一双眸子却透着冰寒。
李允心中一凛,赶紧收回打量目光,身上如冰刀凌体的寒刺感立时消去。
他缓缓张开猝然紧握的拳头,掌心已有汗迹。
——自己沉浮商海几十年,明里暗里渡过艰险无数,稳坐舶商第一交椅,却在那人一眼下失守!
……或许该庆幸的是,她站在宗主一边!
*********
正在舱房内踱圏的范汝为忽地眼神一亮,一把拉开舱门。
名可秀微笑而立。
“宗主!”范汝为大喜抱拳:“属下……”他猛地瞪眼愣住。
“卫师?”
范汝为没有料到国师竟会和宗主同至,一时激动,右拳“砰”声砸在左胸上,行了个重重的军礼。
“麾下南洋水师都统制范汝为参见国师!”
李允沉目:果然是她!
***
“宗主,属下先行告退!”
李允躬身长揖,准备退出舱房。
他和范汝为虽然同属名花流,但各有各的地儿,按宗主定的规矩,该知道的当知道,不该知道的绝不可掺和;况且有卫国师同行,谈的事儿必会涉及朝事,这就更非他该知晓的职权范围,自然要回避。
名可秀却叫住他,微笑一拍手。
一袭黑衣劲装的铁丑从舱房外应声闪入,依然脸戴面具、目光冷淡,手上却抱着一个丈余长的红檀盒子。
“慎言,听说你家小女即将及笈,希望这份礼物她会中意。”
李允心中惊讶,接过铁丑手中的长木盒,暗暗忖度宗主送这份礼物的用意,躬身谢道:“小女不过一无知稚女,竟劳宗主如此费心,属下不胜感激!”
名可秀笑容带着意味,“你家女儿明慧,人如其名,灵慧明敏,我很是喜欢。慎言若得闲,不妨多带她去临安玩玩。”
李允心头又一震,端谨应道:“是!”
卫希颜目送李允背影,心道有趣。可秀见过范汝为后,必会再单独见李允,这礼物何时不能送,偏要当着范汝为的面送出——这其中必有机巧!
莫非李允和范汝为这两人私下有着什么勾连,可秀借机敲打不成?
卫希颜眸光斜扫范汝为,见他摸着络腮胡子若有所思,目光闪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
名可秀却适时打断他,“志和,国师百忙中抽身前来,就是要看你的收获。志和,你可别让国师失望……”
“绝对不会!”范汝为被宗主怀疑的眼神刺得跳起来,转身“哗啦”展开随身带来的海图,指着右下方被圈起来的一个醒目红点,“卫师,宗主,你们看……”
“这就是麻逸!”
“……遵照卫师的吩咐,为了不引起岛民的怀疑,我们仅去了一艘两千石的小战舰,扮作商船,带着丝绸、陶器、瓷器等一干货物登了岸……那岛上的蛮族看见我们喜出望外,一个个叽哩呱啦、手舞足蹈的,那头脸手脚都黑得跟炭一样,浑身上下只有牙齿是白的……”
范汝为说到这哈哈大笑,全然忘了他方才想向自家宗主说什么话。卫希颜暗自摇头,心道这范胡子又上了当,被可秀存心岔走话题还不自知。
不知这范胡子原本想说什么……难道会是一桩让可秀无法明确表态或拒绝的事儿?
卫希颜这心思只是一闪便过,目光凝聚在海图上,在“麻逸”的地名下标注着四个字母,“Mait!”——黑人的国度。
“岛上住的都是黑人?”
“是!除了附近岛屿过来交换货品的商客外,岛上村落里住的都是这种黑人。”
卫希颜微微一笑,看来这菲律宾群岛还在原住民的手中,没有被外族涉猎——大宋舰队去得还算不晚!
“岛上有多少人?地理、环境、气候如何?那些黑人以何为生?”
范汝为一一回答:“我让舌人(翻译)问过他们的首领,麻逸岛大约有一千多名黑人。我们在岛上呆了十天,去过各村子,计算下来就这么多人。那里多山,但山势多平缓,土里种了很多作物,那些裸臂裸腿的黑蛮都不怎么管,每年坐等收成,可见土地很肥沃……”
“那些土人很会酿酒织布,岛上物产很丰饶,我们带去的货物换回了这些……”范汝为弯腰打开一个大箱子,从里面一一取出竹筒酒、织布、珍珠、槟榔、土产黄蜡、甘蔗等货物的样品,一古脑儿放在舱板上。
卫希颜拿起那根甘蔗,立掌聚气为刀风,削去蔗皮,斩了一截慢嚼入口,又切了小截递给名可秀,“似乎比广南种的水分更多、更甘甜一些。”
范汝为咧嘴道:“那岛上的土人都爱嚼这玩意,那地儿热,啃这个解渴。”
“他们有没有用甘蔗制成糖霜?”卫希颜似是漫不经心问了句,一边掏出手巾递到名可秀唇边,方便她吐出甘蔗渣,又递去另一张手巾让她拭唇。
两人这动作做得自然极了,范汝为却在一旁看得有些傻眼……国师对宗主照顾得也太、太那个啥了吧!
卫希颜瞥了他一眼,范汝为这才省起他还有话没回,立即猛摇头,“没有,那些土人不会制糖霜。”
她和名可秀相视一笑,彼此心意已通。
卫希颜想起了什么?她想起了她前世的佣兵伙伴沙洛,这家伙的祖上是加勒比海盗——加勒比海盗就是随着蔗糖贸易而兴盛!
如果说菲律宾的土人还只会种甘蔗却不知提炼蔗糖,那么就意味着欧洲此时还没有开始糖业!蔗糖在欧洲,应该还是稀缺的奢侈品,但大宋人已经有了“胜于崔洁水晶盐”的糖霜!
她想起东方丝绸初入欧洲价格昂贵,是以等量黄金计价!如果宋人将糖霜运入欧洲,由中国人开启糖业贸易,那将会是什么样的“钱”景……宋人眼中不值钱的东西,换回来的将是黄澄澄的金子!
糖业贸易的历史名可秀自然不知晓,但她曾出于海事方面的深远考虑,在执掌名花流后就给李允下了道指命,由此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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