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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GL)-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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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业贸易的历史名可秀自然不知晓,但她曾出于海事方面的深远考虑,在执掌名花流后就给李允下了道指命,由此泰昌商会的商船在出海贸易的同时,还承担着一项特别任务——搜集记录当地任何值得注意的信息,包括地理、风俗、物产等等。每当商船出海归来,都要向上头提交一份详尽的海事报告,最终汇总到千机阁,提炼分析出有价值或值得关注的信息呈给名可秀。
从这些林林总总的零散信息中,名可秀几乎得出了和卫希颜一致的结论:海外无糖,而大宋有糖霜!
一宋斤糖霜在大宋卖三百文,运到海外,就可能是几十倍到上百倍的赚头!
名可秀早前就有了这个念想,并暗中吩咐李允收购福唐、遂宁、番禺一带的糖霜作坊,扩大规模。她这次出行广州,其中一项要务就是确定糖霜的出海贸易。
她和卫希颜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某种澄亮亮的光芒!
***
范汝为掻了掻头,不解宗主和国师为何笑得这般“明亮”?
他猜不透干脆不去猜了,这两个主儿的心思都难捉摸得很,他才没那么傻去白白动那脑瓜子,还是想想眼前的事比较实际……想到这,他一拍头,还有一玩意,差点给忘了!弯腰在那大箱子里摸出个黑黝黝的东西。
他拿在手里又有些犯踌躇,不知道这东西算不算稀奇的玩意,万一只是块海里边的寻常石头,那他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但这东西拿在手中沉沉的,敲在陶碗边声响如铁,不像是石头!他当时想起国师特别嘱咐要留意那些奇怪物事,方才下决心拿回来——但事到临到头要献“宝”的时候,他又有些犯怵了,万一不是……
“把它给我看看!”卫希颜眼尖,早看见范汝为手中的东西,她眸子倏闪,隐隐有几分惊喜和不敢确定。
范汝为一横心,双手向前一伸,递上那东西。
卫希颜拿在手中来回检视,唇边笑意渐浓,问他:“怎么来的?”
范汝为见国师容色甚好,心中微定,嘿嘿一笑,道:“我们的人在麻逸海边捞鱼,结果捞出了这个。问那些海边的土人,说打鱼时经常捞到、不稀罕。末将见这东西似金非石的,不知道啥玩意,琢磨着国师您老人家见多识广,没准知道,就拿回来了,嘿嘿!”
她老人家?名可秀忍笑瞥开眼去。
卫希颜唇角抽了抽,这个范汝为,心里拿不准口上想讨巧也要选个中听的好话,有恭维女人年纪老的么?她暗自摇头,不与他计较,笑了两声,清眸溢出光彩,“范胡子,你捡到宝了!”
范汝为顿时心头大定,只要不丢脸就好,他搔搔头纳闷,“卫师,这到底是啥玩意?”
这是锰矿石啊!准备地讲,是大洋底的锰结核——高品位的锰矿石!要想有高质钢,就少不了锰!有了它,就能加强钢的硬度和韧性,简单地说,掺合了锰的炮管和枪管,就不怕炸膛!
果然,在这麻逸岛的大洋底,有着广储量的锰结核!
她前生在血狼佣兵团时曾接过一单美籍跨国公司在菲律宾的任务,要求为其赶走所有竞争者,夺得菲国最大铜矿的开采经营权。这本是属于商业间谍的范畴,沙洛、汉斯将其视作“低等级”佣兵干的事,而安德古、顾焱和欧阳三人更喜欢真枪实弹地干,对西服彬彬混入大公司窃取情报的任务也没多大兴趣,只有秦瑟琳看中它的丰厚佣金,死揪着卫希颜接下单。
因其他人不愿干,这活自然落到她和秦瑟琳头上,幸好有希文这个电脑黑客幕后支持,省了她们不少心力。为了混入矿业公司不被识破,卫希颜临时抱佛脚,恶啃了一堆希文给的矿业百科和菲国矿产的资料,哪成想竟会在她的第二次人生中再度派上大用场。
在那片岛屿的地下储藏着令人咋舌的金矿和铜矿,单位面积产量可入世界前四;而在那片大洋的海床中,有着占世界海洋锰资源近百分之四十的锰结核!
——这些锰结核生长在水下四千至六千米的锰床上,表层因海水的不断冲刷渐渐飘到浅海层,所以才会被人无意捞到。
如果有了这些锰结核,大宋的炮就能更坚固;如果有了这些铜矿,大宋的“钱荒”就能得到有效缓解!如果再铸造出银币、金币,就能更进一步解决铜钱引起的钱荒……或许,将推进大宋朝的货币从铜本位制进入到银本位制时代!
卫希颜心思在瞬间经过数转,她将手中那块干净的锰结核递给名可秀,微笑道:“这个是钢元!”她自作主张起了个别名,“将它掺合进铁里面,我们的刀剑能更锋利,炮管也不会开膛。”
范汝为听到后一句差点忍不住冲过去将那玩意再拿来回仔细看看——炮管炸膛一直是他的心病,上次剿灭潘远福那股海匪时炸了一管炮,心疼得他几天没吃下饭。早知道有了这玩意就能不炸膛,他怎会才拿几块?还不塞它满满一船的“钢元”回来!
范汝为在那后悔得猛捶胸口,卫希颜好笑道:“你急什么!麻逸又跑不掉。”
范汝为眼一亮。是啊,他还可以再率战舰过去——这次,他要带那艘两万石(千吨)的超级巨舰过去,嘿嘿嘿!
卫希颜眸色突然变得冷寒,“如果让这麻逸姓‘宋’,你需要多少人?”
范汝为胸口一震,目光顿时灼灼发亮,“这有何难,末将只需一百军士足矣!”
卫希颜隐约有印象,似乎后来西班牙占领那片群岛时也仅出动了百来人。她冷眉一笑,我若不取,人必取之!既如此,焉得不取?!
名可秀掂着手中“黑石”,问范汝为:“你准备如何行事?”
“最简单的法子当然是……”他比了个“咔嚓”的姿势。
名可秀陡然将手中黑石扔在书案上,发出“铿”一声响,“我看你是海盗杀多了,自己也沾染上了匪气!”她容色冷沉。
范汝为嚇得一抖,瞬即挺直胸规规矩矩站好,却耷拉着头不敢抬眼。
名可秀极少在下属面前动怒,然而一旦冷脸,就连花漆夫和名重落也有两分犯怵,何况他人……范汝为心里直打鼓,后背冒出冷汗,哭丧着脸偷觑卫希颜——国师,救命啊!
卫希颜微微苦笑,伸手抚上妻子肩膀,低柔道:“别气了,大不了最后再用武力?”
她心中暗叹,后世的大殖民时代就是一部原住民的血泪史,大宋要想开拓海外,又焉能脱得了武力征服的路子?
名可秀凝视她一阵,忽然一笑,容色缓和,似是对她、又似是对范汝为道:“我并非反对使用武力,然万事皆想凭武力征服,又安得长久?我等身处江湖,看过多少帮派拼抢地盘、滥杀他派弟子,纵能强极一时,又焉能强极一世?”
范汝为在投入名花流前,原是称雄福建的海沙帮副帮主,闻言顿时记起当年海沙帮盛极而衰的下场,感同身受下不由狠狠一点头,“宗主说的是!”
“志和,武力是后盾、是威慑,但不能是你首先就拿来用的手段!无论麻逸,还是其他外夷之地,是人就有欲望,就有软肋,你们要找准当地人的欲求,投其所好,再取我所取……”
她挑眉笑得铮然,“杀人算得什么?你若让那首领心甘情愿将麻逸奉上,才算你范志和的本事!”
范汝为血气冲头,一拍胸脯大声道:“宗主您就瞧着,看我范胡子的手段,必让那黑酋甘心听命我大宋!”
名可秀面色转霁,纤手一指海事图,眸光闪耀,明睿深远,“治外当如治内,刚柔并济方是王道!”
这话不仅范汝为凛然称是,就连卫希颜也不由得扬眉生敬。
殖民征服的血腥,她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要清楚;但名可秀却以她的襟怀和眼光指出:行王道,不行霸道!
既然豪夺不行,那就巧取!卫希颜暗中笑得奸诈。
作者有话要说:1、胜于崔洁水晶盐:出自黄庭坚(苏门四学士之一)的寄糖霜诗:“远寄糖霜知有味,胜于崔洁水晶盐。”
2、中国的甘蔗制糖法应是从印度经西域传入唐朝,宋人的《糖霜谱》记载:唐代大历 (766年…779年)年间邹和尚创制糖霜,糖霜户奉邹和尚为糖霜之祖。唐书载唐太宗派遣使臣到摩揭陀取熬糖法,此后昭阳州所出产的糖霜,质量比来自西域的好得多。
宋人洪迈在《容斋随笔?糖霜谱》写道:“甘蔗所在皆植,独福唐、四明、番禺、广汉、遂宁有糖冰,而遂宁为冠……”可知在宋代甘蔗的种植相当普遍;又知福唐等四郡的糖霜产量很低,遂宁产量高质量好。
蔗糖应是从印度起源,季羡林先生在研究写《糖史》时曾发现:敦煌莫高窟藏经洞有一篇残经写卷背面写着制造“煞割令”的方法,他判断出这就是梵文 sarkara 的音译,并推断蔗糖在唐代传入中国。后来,他又发现,孟加拉语和几种印度语言中,称一种糖叫“cini”(中国糖),可见印度的制糖术在某个历史时期也受到中国制糖术的影响。
南洋设诡
江面上光色渐亮,不觉间晨光已现。
船舱里的议事已从麻逸转到柴历亭(新加坡)——范汝为的战舰离开麻逸后并没有立刻返航,而是按卫希颜的指令继续向南航入马剌迦海峡,泊靠柴历亭。
从泰昌商会的海事报告中,卫希颜已知三佛齐占据了新加坡,设立通航口岸对商船抽税什么海峡借道费、港口停泊费、码头修缮费、货品维护费、人丁费等等……各种巧立名目的杂税加起来,相当于十中抽三。
这税赋可不轻,商船仅仅只是过路和入港补给,交的税却比大宋关税还重了两倍!但是,来往的宋蕃海商却不得不接受这种“过路费”和“码头费”的盘剥,只因柴历亭扼住了马剌迦海峡的咽喉!
这条海峡是大宋南海通向印度洋的唯一航路,是打通大宋与阿拉伯、欧洲的海上唯一通道,是大宋南海丝路上的必经关口。是以,三佛齐的商税盘剥虽然重,但与满船海货带回的丰厚利润相比仍是小头,海商们固然不舍,却掏得起腰包。
因着大宋海贸的昌盛,柴历亭的商税日进斗金,养肥了三佛齐,势力日大,不仅称雄于马剌迦海峡沿岸,并且通过柴历亭向马来半岛扩张。
和泰昌的海事报告相比,范汝为从柴历亭带回的情报更具有军事上的针对性。
这个岛被三佛齐看作金银岛,极其重视,不仅在港口近岸驻扎三千名士兵,并有十五艘战舰不分昼夜地巡航,守卫相当森严。一旦遇袭,位于马剌迦海峡对岸的三佛齐在一个时辰内,王国的百艘战舰就能从苏门答腊岛援抵柴历亭!
卫希颜对新加坡岛上的这点兵力自然不放在眼中,但她不得不顾虑和新加坡隔海相望的三佛齐。
——大宋海军和久历海战的三佛齐相比,犹如一只雏鸟,甚至还称不上真正的海军!
当下,她唯得忍!
卫希颜眸光钉在苏门答腊岛上,这里就是印尼。冷芒从眸底一闪而过,她唇角浮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诡谲笑意。
她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新加坡!
为了大局,她眼下也必得忍!
诸般思虑在她心头瞬间辗转,清透的眸子寒澈如雪。她微微敛眉,隐去眸底那分冷芒,再次抬眸看向名可秀时目色已如水清柔。
“我南洋水师创建不久,尚需磨砺……”她笑看妻子,话语点到为止并未说透。她知道可秀定能领会她的意思。
名可秀走前一步,眸子凝在海图上。片刻,唇角微勾,显是已有所得。
“可秀,你看!”
卫希颜修长光洁的手指从柴历亭向上,穿过狭窄的柔佛海峡,落在海峡对岸的马来亚半岛上。这块三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岛屿内陆多数还是不毛之地,只有沿海港城和接毗的城市才有繁荣的迹象。
她的手指沿着马来亚半岛的西部海岸线划了道弧圈,语声轻缓,“三佛齐的势力已侵到西海岸的南端,但还未能完全掌控佛罗安国,这对我们有利。”
她所说的佛罗安国是宋商对马来亚西半岛的统称,也是历史上最古老的马来王国。
“宋人在佛罗安发家置产的不少,但这一带种族混居,加上三佛齐战舰在海上不断挑衅,政局颇不稳定,是以,保障产业安全应是宋商在此地的迫切需求。我们可从这一点切入——”
卫希颜语声微微转沉,“我琢磨着可以从军中抽调一批好手,改装进入佛罗安,以镖行作掩护行走各港城,一是保护海外宋商的安全,二是联结宋商,结成联盟渗透,影响佛罗安,阻碍三佛齐的扩张。”
她还有一层没有说出口的意思:如果镖行建立,便可名正言顺地发展地方武装势力而不招人怀疑。
名可秀睇了她一眼,微笑勾唇,明睿眸子笑意深深。
卫希颜那些说出口和未说出口的盘算她自是看得明明澈澈,这些话却是说给范汝为知晓。
她瞥了一眼兴奋沉思的范汝为,相信这位水师都统经希颜的提点,目光将不会只着落于麻逸和柴历亭上,而是思谋如何刚柔并济维护大宋整条海路的繁荣安全。
但有些话毕竟不方便范汝为知晓,譬如联结海外宋人,除了镖行外,更重要的手段应是通过商会浸透,由泰昌商会选择精干人才打入海外宋商,或者是在当地扶持可信任的宋商……这属于商会运作,若出意外也扯不上中原朝廷。
范汝为作为武将,冲锋陷阵打胜仗是首要,至于背后的阳谋阴谋,尽可能少知为好——在这方面,名可秀和卫希颜的想法出奇一致。
她笑了笑,纤纤玉指点在三佛齐的位置,幽邃眸子和卫希颜对上。
佛罗安有宋商,三佛齐亦有宋商!
未出口的话语寓意深刻。名可秀唇边笑意悠远,眸心跃动两簇亮芒,衬着舱室烛火如幽黑深潭明珠,光润耀目。
“可秀——”卫希颜噫叹出声。
语声柔绵婉转,在舌尖悠长低颤,既是为爱人的心有灵犀而欢喜,又是情难自禁的爱意流露。
正揪着胡子兴奋沉思的范汝为心口突突一跳,只觉那道语声入耳,胸腔子里那颗东西就仿佛陡然被一根丝线高高挑上半空,晃悠着靠不了边……
他心中一惊!这是什么功夫?
此刻若换了慎细入微的李允在此,必然能从卫希颜的声音中觉出一丝端倪,但范汝为这人大事不含糊,在儿女情事上却马虎粗放得很,加上对卫希颜的崇敬,浑没想到这让他心口晃悠的柔声是国师因情而致的魅惑,竟以为是堪比佛门狮子吼的音波功!
范汝为赶紧眼观鼻、鼻观心,调运真气抵抗……
名可秀瞥见范汝为样态,思及他平时为人对他此时所想大略揣摸出个七七八八,一时不由好笑,复又挑唇扬眉横了某人一眼。
卫希颜忍笑不禁,单手撑在书案上双肩微微抖动。
名可秀趁范汝为没空分心,裙底伸足踢她一下。卫希颜本想逗逗范汝为,接到妻子无声警告只得罢手,一缕指风弹上他挺阔的脑门,“发什么呆!给你一年时间做准备,你的南洋水师有没信心拿下柴历亭?”
范汝为猛然惊醒挺胸,虎目瞪得噌亮。
“有!”
一转眼,他又耷下身子,涎着脸儿搓手嘿嘿一笑,厚颜道:“卫师,您能不能……再给末将一点人哪?”
卫希颜挑了挑眉,“范胡子,你剿朱聪、潘远福那会,枢府允你从长江水师借调了一万水兵,到现今仍在你南洋水师里待着!怎地,还嫌不够?”
范汝为拉着胡子诉苦,“卫师,您知道,四千石的战舰篙师和水兵至少需百二十人,万石巨舰少说也得五六百,咱南洋水师三百艘战舰不说满员配备吧,至少也得配个六七成吧,末将粗粗算了算,至少要三万人。”
“但南洋水师只得三千人!借来一万水兵哪够?”
“卫师,咱一半战舰还在船坞里空耗着,看得末将那个心疼啊……卫师,您好歹再给一点……”
卫希颜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范汝为的南洋水师配有十艘“神舟”,这种二万石的巨舰代表着大宋朝造船技术的巅峰,有一百三十多米长,即使以现代的眼光看,也相当可观,在当时是超冠古今的庞然大物。宋神宗时两艘“神舟”出使高丽,巍如山搬,浮动波上,锦帆鹤首,屈服蛟螭,高丽人聚集海岸,“倾国耸观”、“欢呼嗟叹”,可见其巍峨气势。
但这种神舟级的巨舰光蒿师就得六百人,还不包括可作战的水手。范汝为那三千人,也只填得满一艘神舟。但卫希颜以火炮装备战舰,就意味着海战将脱离近舷的人海战,而是实施密集炮火的远程打击,这样的兵员配备自然是少而精,拼的是炮火而不是人多。
卫希颜必须要水师的官兵摆脱惯性思维的海战,去熟悉新的海战方式,因此一开始在兵员的配备她就故意作了“克扣”,否则兵改时再怎么不济也能给范汝为整编出个二万人的水师队伍。
除此之外,她还有着另外的盘算。
战舰多不意味着实力强,什么都配全了不一定是好事!兵力有限就会逼出他们的潜力,逼他们琢磨出更适宜炮战的兵员配案,逼他们更快地熟悉新的海战方式……
再者,跟着范汝为的这帮兄弟海里来海里去的豪放惯了,不知道珍惜家底,唯有绷紧了,才知道心疼——那些战舰空泊在船坞里也是要耗钱的,定期的上油、维护……这些枢府可不会出一个子儿,全数由范汝为的水师衙门自个掏腰包,能不心疼?
卫希颜给范汝为派了个很有管帐头脑的书记官,预算出的维护帐单让这位水师都统当场傻眼,尤其神舟的维护费更是让他身形一个趔趄差点跌坐下去!
他怎么养得起?
范汝为心头直哆嗦,由十艘神舟巨舰带来的耀武扬威体态顿时蔫巴了下去。
“范帅何不找国师求助?”书记官眨着小眼点拨他。
卫希颜那阵子还在广州返京,正等着范汝为找上门,先劈头盖脸训了他一通:“国家百废待兴,朝廷于财政艰难中尤拨巨款支建你水师,你的战舰空耗在港中,对朝廷无半分贡献,还好意思向朝廷要维护费?你不感到羞耻我还觉得脸红!”
这番话说得范汝为无地自容,正想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去,卫希颜又提点他:“你自个就守着一个大金盆,怎么不知道用来生钱?”
范汝为眼神一亮,恭恭敬敬道:“请国师指点。”
卫希颜暗笑,给他出了个点子。既然战舰空耗着,何不租两艘神舟给长江水师暂用,另外几艘也可租给有实力的海商,既省了养船费用,还能收得大笔租金,这神舟巨舰若载我大宋海商出航外国,还可扬我天朝巍巍国威,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范汝为心忖,神舟借给长江水师,八成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他有些肉痛!但范汝为也是粗中有细的人,同样是水师,南洋水师独拥十艘神舟,早在长江各路水师中引起不满,眼红的家伙多去了,他眼下不割点肉,以后难免被割得更狠,倒不如大方点租过去,割小肉保全身,不但有几个钱拿,面子上还落得个光彩。
租给商会那就更合算了!那些富得流油水的海商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大宋的战舰给自家商行运货,那是多有面子的事!范汝为敢提着脑袋打赌,只要水师衙门一贴出告示,就有人疯抢着出高价……嘿嘿,待得他兵员配齐了,想什么时候收回就收回,还顺带赚一大笔钱!
他盘算着:十艘神舟,两艘租给长江水师,七艘租给东南的大海商,南洋水师保留一艘;那些千石级的中小型战舰也可以按不同的价位租出去……这是多少钱?回头得让钱书记官好好算算……
范汝为喜滋滋地拨着如意算盘,兴奋得咧嘴直笑,浑不知他的每一步都落在卫大国师亲设的套路里,整一个被卫希颜卖了还心怀感激的主儿。
前话不提,范汝为从出租战舰中狠赚了一笔后,有了钱腰杆子便硬了,将水师官兵的饷钱一提再提,以此吸引壮丁入伍。
这一招倒挺管用,广南的从商气氛本来浓重,无田可种的多是入城打杂,极少有愿意当兵的,但当兵的饷钱高了谁不动心?几个月下来,范汝为又招了两千新兵。
但广南地广人稀,在这里招兵本就困难,范汝为再有办法也难以生出多的兵源。从麻逸和柴历亭回来后,属于男人天性中的好战因子让他止不住地雄心万丈,迫不及待地要将他的舰队风帆扬起来,脑子鼓捣了一阵,琢磨着趁国师高兴赶紧再抠点人出来。
“卫师,您老人家大慈大悲,就再借给咱两万人吧!”范汝为狮子大开口,两眼紧巴巴地瞅着卫希颜。
两万人?名可秀挑挑眉,却含笑不语。
“行!”卫希颜应得爽快。
范汝为“啊”一声张大嘴。他原想顶多只能要来一万人,但提防着国师往下砍人,索性多报一倍,如此磨下来也就差不多了,哪成想国师竟痛快地一口应承了!片刻他回神后,顿时喜不自胜,重重一抱拳,“多谢国师!”
“你先别急着道谢!”卫希颜说得慢条斯理,“这两万人不是白给你,有条件!”
“啊?”范汝为心中发毛,有不详的预感。
“国师,什么条件?”他心想有人总比没人好。
“其一,枢府不拨兵,这两万人你自个招去,地方可以不限于广南福建,你若有本事,荆湖、两浙的壮丁都由得你招……”
范汝为听到这心头一松,心想他南洋水师的军饷待遇比国防军优厚,只要出了广南,还怕招不来兵?
卫希颜又道:“其二,这两万人每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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