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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GL)-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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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杼收了帖子连着数日临摹不停,连边学边译的大食书籍都暂且放到了一边;叶夫人庆幸“好歹有个顶替的了”,叶梦得有些犯酸,叽咕“本相的字亦是不错的……”叶夫人倒床扑笑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可爱的女眷,可爱的小娘子们……

班昭这孩子真杯具,写本《女则》遭了多少批,话说这丫只要不是疯魔了,不该这么脑抽水……除非丫是男心女身(穿越穿的?还是重生?哦,俺玄幻了),比较合理的正解应是形势所迫,满纸胡言不是自己言。

小卫借女则说臣则很可乐,当然用意不仅仅只是为了淡化君权的神圣,给宰相大人的权臣之心加把火……话说,金刚不坏一般是从内里烂。

243

243、上京之势 。。。

元宵后年节方结束,十六这日百官重回衙署就班,枢密院兵房知事陈规方才坐下用了盏热茶,就接到枢府掌书记通传:元枢公房议事。

陈规到会时,见司闻司知事孟曙已坐在长桌旁,想起年前的金夏局势,对枢相召议之事便有了了然。

“叫二位来,是说东胜之战。”卫希颜起身过去坐下,以她开会时一贯的军人风格,没有多余的节后寒暄,张口即入正题,“昨日司闻司金国馆的情报传至:完颜宗弼攻下了东胜城。这样,西夏扎在金国境内的‘铁三角’——东胜、宁边、金边三城——便去了一角。”

最初,金夏对峙东胜城下时,职司战略的兵房主官陈规在枢府军事会议上分说夏军占优势,金军难以下城,此时得知夏军败城,他沉稳平静的面庞却没有惊诧震动,仿佛对这结果已经有了预料。

卫希颜问:“元则,你怎么看?”

陈规起身走到北墙下,左右拉开紫绒的帷帘,显出墙上巨幅的舆图,转身道:“卫相,卑职曾分说夏军有三筹优势:其一、守城比攻城易;其二、东胜、金边、宁边三城互成犄角,互为支援;其三,金军有朝中掣肘,正确战策难行。

“但兵法有云,时易势易,胜负之势非常势也。年前仲冬之际,金军副统将完颜阇母在攻城督战时中流矢而亡,自此形势发生变化,或者说,完颜宗弼破城的时机已经成熟:一则军中没了掣肘,令出必行;二则经过长达一年的围城打援,城内夏军已有近半,而金军虽在阇母的强攻急进战策下损失不少,但有完颜宗翰的西京、云中军作补;三则金军已造备大量抛石机、飞梢砲、鹅车等攻城利器;四是隆冬季节护城河会封冻——此四则相加,战场形势已然偏向金军一方。”

兵房知事持棒指点舆图上三城,道:“若卑职是金军统将,攻城前必先虚张声势,以两路骑军做出佯攻金边、宁边的动静,使二城守将疑而不出,断了东胜援军;再不停不歇强攻东胜城,夏军疲惫又不见援兵,士气必落;又故意空出一方城门不围,留给守军一线生机,纵使主将意志坚定,亦会被军心动摇的部属裹挟着弃城突门。”

孟曙听得佩服。按金国馆的情报,完颜宗弼攻下东胜正是用了陈规所说的计略。

“说起来,倒是得幸阇母死于流矢,否则完颜宗弼岂能轻省收拢将权?”陈规感慨了声,向枢相微微欠身表示言毕,走回原位坐下。

卫希颜道:“流矢?呵呵……”

见得枢相唇边隐泛讥意,陈规不由愕然,“难道这是完颜宗弼……?”顿时恍然。

卫希颜道:“阇母在灭辽时亦是一员干将,绝非不知兵事的草包,缘何会在夏军兵力士气方盛时仍坚持强攻?——目的是让完颜宗翰一系的兵力和夏军两败俱伤。完颜宗弼自是恨不得他死,况且还要将这破城大功拱手让出一份?不过,这枝黑箭应不仅仅是为了报私怨……”

陈规沉吟着说:“阇母一死,金国争储的‘宗干派’便损了一员大将……难道宗翰一系在立储上是偏向完颜宗磐?”

“这倒未必……阇母之死还因为他的身份——金帝吴乞买的异母弟弟。”

金国皇储完颜杲“病逝”后,按女真兄终弟及的传位习俗,谙班勃极烈之位应在金帝余下的几个弟弟中选继一位,但除了这个完颜阇母还能提溜出来见见人外,其他几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酒囊废物。不过完颜阇母识趣得很,自知实力不及宗干、宗磐,衡量后便倒向了宗干。

陈规渐渐有些明白,或许完颜宗干对他这位投诚的叔父也不是完全放心,战死城下或许是争储的两派都暗中乐见之事。

略过此事不提,兵房知事继之前的分析道:“东胜之后,完颜宗弼必再取金边、宁边,卑职以为,夏军最终会退回到河清、金肃二寨。”

这两寨都在金国边境,距夏境不到百里。

“诚如元则所言。”卫希颜同意他的推断,又侧首对孟曙道,“景晖,你说说金国国内的形势。”

“诺。”孟曙道,“按司闻司金国馆传回的信报,金国于年前冬月遭受大雪灾,上京路、临潢府路遭损惨重,不但冻死上万牲畜,且因积雪掩住畜草,牲畜过冬吃不到食而大片饿死,很多部族的草场都毁了,各部族为了争夺存活牲畜,已经带马队明抢。此外,从幽州路征去的粮食亦生了乱,强势蛮横的直接抢了别家份子。前队人马才抢走,又被另一队人马劫了……连上京城都有驰队拼抢的……”

陈规听得一阵瞠目,纵马抢粮?还是在京城?“蛮子就是蛮子……”

“不用惊讶。”孟曙道,“这些女真蛮族建国不长,还没脱去部落野性,谁的拳头大就是道理。议事时几言不合当着金主的面扭打亦是平常。”

金国上京路的情况比孟曙说的更乱,这里是京畿路,女真部族多居于此,谁家身后没有权贵撑腰?积年仇隙在抢粮抢牲口的流血中再度撕扯开裂……伤了人的、死了人的、抢着没抢着的都闹将起来,皇宫乾元殿几乎被吵着要说法的文武显贵掀翻了顶子;勃极烈会上,国论勃极烈完颜宗干和迭勃极烈完颜宗磐就像两头竖毛的狼,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对方。金帝吴乞买很是头痛,连着装病半个月不出。

待孟曙说完后,卫希颜道:“金国上京的形势,明面看是粮牲人口之争,实则后面牵扯的是储位的争斗。”

陈规心中一动,完颜宗弼攻下东胜城,看来不仅是因致胜之机已到,很可能与上京形势有关。

莫非完颜宗翰要复起了?

***

“你说甚么?让粘罕回来?”完颜宗辅张大嘴巴瞪着长兄,差点吼出“你疯了”,砰地捶案而起,气呼呼道,“不行!”

“讹里朵,坐下。”

完颜宗干挥下侍酒的女奴,待异母弟弟气哼哼坐下后,说道:“你刚从婆速平贼回来,不知道东胜已被兀术拿下,阇母死了……两天前又有捷报,兀术打下了金边城……”

完颜宗辅听得一阵气闷,和完颜宗弼平夏复地的军功相比,他在婆速剿的几十个高丽奸匪根本不够看,这回又是老六出风头。他暗里嫉妒咬了会牙,突然省起追问道:“阇母死了?怎么死的?定是兀术那厮放黑箭……”他陡然拍着酒案哈哈仰笑,“竟敢擅杀军中大将,兀术呀兀术,这回不按死你!”

完颜宗干皱了皱眉,斥道:“别胡闹,咱们阇母叔叔是英勇战死……这事出去后就不再提了!兀术留着还有用!知道了?”他目光阴鸷狠狠地盯着自家兄弟,仿佛正从高空扑下捕食的兀鹰,完颜宗辅打了个寒噤,有些呆愣愣地点着头。

静默了会,他问:“你先头说粘罕回上京……?”

完颜宗干见他不再揪着兀术的事说道,便拾起方才的话头,道:“兀术攻下东胜之前,韩企先来上京见过我,带了粘罕的信。”

“韩企先?那白面厮?”完颜宗辅知道那人是粘罕的心腹谋臣之一,据说很能干——除了长了张哄女人欢心的白脸外,没看出这厮哪能干了;手中握着的黄金柄嵌宝石的割羊匕往下一剁,切下块羊肉投入腮帮子,恨恨地嚼动着,边道:“斡本,粘罕诡诈得很……”

“哼,这还用得你说?”完颜宗干摸着颌下黑硬的胡须,满脸的矜傲道,“将他凉在西京几年,应该想通了,才会派韩企先来向我示好……想回上京,不是不可以——只要向长生天起誓不站到蒲鲁虎(宗磐)那边,立下平夏军功自然能回来。”

完颜宗辅嘟囔:“起誓有个屁……”在兄长瞪眼下他赶紧咽下对天神不敬的话,转动着手中羊匕冷笑,“你怎知他不会反口?狡猾的狼都是在背后咬人。”

“你以为只凭他几句空口白牙的话,我就会信他?讹里朵,你哥哥可不是傻大的。”完颜宗干探手从金线绣祍的紫貂皮袍子内掏出个绸囊,内中一封帛信——为防有失,他一般随身带着,道:“这是粘罕的亲笔:奉太祖嫡长孙完颜亶为谙班勃极烈——蒲鲁虎晓得了这信,还不恨得撕了他,哈哈哈!”

“合……剌?”完颜宗辅吃惊地张大嘴,手中割羊匕跌落案,半晌,方瞪着眼道,“斡本,咱们不是立你吗?……怎么成了立合剌?”

完颜宗干哈哈道:“怎么不可以?合剌是五弟嫡子,就是我们皇父的嫡长孙——蒲鲁虎不是扯嚷着汉人那套‘储君立嫡长’吗?哼!以为就他是嫡长?”

完颜宗干的母亲并非太祖完颜阿骨打的正妻,“宗磐派”拿着这点,说储君“立嫡不立庶”,这说辞得了阿买勃极烈(宗正)完颜辞不失和崇尚汉制的完颜希尹的赞赏,进而得到了刘彦宗等受金帝重用的汉官声援,让宗干恨之不已。

所幸勃极烈中有乙室和阿舍两位勃极烈支持他,加上同样拥有兵权,才能和金帝暗里支持的皇长子完颜宗磐斗得不相上下。但宗干也没占得上风,双方斗得愈发见血了,这时,完颜宗翰派心腹谋臣韩企先给宗干递上了一条计策:奉合剌。

说太祖嫡长子宗峻死后,其嫡子合剌一直养在长叔父宗干膝下,将来继得大位,自然奉宗干为“皇父”。

完颜宗干便有两分意动;但“皇父”总不及“皇帝”好,他心底还有几分踌躇。其后雪灾席卷上京临潢两路,因粮牲之争陡然激化了立储之争,上京形势越来越紧张,隔阵子就有流血死人……酒宴酣然大醉时达懒无意说了句“合剌还没长大呀”,完颜宗干立时想起他的义子才十一岁。

年幼听话好摆布。

完颜宗辅想了好半晌,总算有些明白了,哈哈道:“这事可以干,最后还不是哥哥你的……哈哈!不过,粘罕这混蛋从小就狡诈,咱兄弟都吃过亏,斡本,你可不能全信他!”

“放心,”完颜宗干大笑起身走过去,一掌拍在兄弟肩膀上,道:“讹里朵,你才是我的兄弟!”

***

二月,金国上京路雪冻未减,临安已是百花争放的花团锦簇。二月十五正是花朝节,钱塘门外的玉壶、古柳林,钱湖门外的庆乐、小湖等园子,都是赏花胜地,尤其城外包家山的百亩桃花盛如锦障,堪称杭城赏花之最。

参知政事叶梦得的家里几年前就在包家山买了片桃林,建了个桃源庄,每逢花朝节必开赏花宴,邀请京中高官显贵携眷酒宴游玩,今年自不例外,按往年惯例也递了帖子给国师府。

京中官宦之家尽知,卫国师对这些宾朋满座的宴赏之会向来兴趣了了,甚少亲身赴宴,多是派国师府管事回帖答谢,京中高门都习以为常了——叶府递出邀帖也是循例,并没抱什么期望。

孰知,开筵饮宴方兴起时,叶府管事跑得气喘吁吁报说“卫国师至”。叶梦得很是惊愣了一下,片刻回神过来,起身呵呵告罪离席,在座宾客并吃了一惊,见丁相公都起身笑说“难得,难得,一起迎去”,随之便有大片宾客起身,心里不情愿的客人也不好坐着惹人眼目,都笑拥着主人一同出迎。

叶府这片庄子不小,圈了包家山东面的桃林十来亩,占地甚是广阔,男宾席设在纵贯桃林的一段清溪两畔,不仅可作赏花酒饮,还可行那曲水流觞的雅事,这处地儿距庄门自是不近,从庄子大门修有一条青石径道相通。

主人相偕众宾客走出溪畔没有多久,便听得蹄声哒哒,未几便见远处青石道上人马已现。

卫希颜出门素不喜带仪仗,此次也仅带了四个侍卫,转眼便策骑而至近前。

“哈哈,卫国师稀客呀。”叶梦得赶紧迎前。

下马同主人客人礼见寒暄一番后,卫希颜含笑道出:应叶家四娘子的邀约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唔,下一章大大小小群群美女……真是桃花锦幛呀~~~~~~~

244

244、花朝赏花(一) 。。。

四娘子?

主人客人都很惊讶。

“敢情你这当爹的还不知晓?”卫希颜广袖翩然同主人走在最前,叶梦得右边是宰相丁起。

稍稍落后两步,朱震、谢如意、李邴三位相公走在一起,其后是侍郎、学士待制、寺卿监正等四品以上的赴宴官员。此时若有一颗火炮的开花弹落下,建炎朝廷的高官便绝大多数都折这里了。

卫希颜边走边给众人释疑:“武安军陈都帅家的二娘子和几位相公府上的小娘子牵头,拉了一班小姊妹要做女鞠社。就选在这花朝节,借你们叶府赏花宴的胜地美景,正式题字立社呢,呵呵。”

丁起咦道:“鞠社?这事某听小女说过,却不知是在今日;难怪和她母亲出门时兴奋成那样,哈哈,这口风还挺紧……”

叶梦得一脸惊诧,“这倒奇了!某家四娘子素来喜静不喜动,每日只好读书临字,若说参加书社倒不为奇,这击鞠实在是……匪夷所思。哈哈,别说打球了,上马都得人扶,就不知谁挑中了这丫头?”

丁起呵呵道:“某家二娘子骑马还行,但比起你家四娘子亦强不了多少,想来就是些交好的姊妹互相闹着有个玩耍。”

谢如意仿佛这才想起,“听这一说,某家小四似乎亦在其中……之前听内子说起时没甚在意,只当一时兴起的胡闹……竟还真成事了?呵呵,这丫头竟半分不提,真如她母亲说的——闷嘴葫芦。”他捋须笑了两声,转头朝身后宾客扫了眼,颇有兴致地问:“除了某等几家,不知还有哪家小娘子?”

“还有某家的。”李邴一脸无奈的表情,“从年前到现在,都跳腾好几月了,平日没少听她呱噪,耳根子都不得清净……不过,这丫头倒没嚷嚷说今天开社。难道一时转性,变得安静了?”签枢院事的表情明显不太相信。

“呵呵,这还是约好了守口如瓶?”叶梦得捋须乐了。

又有几位侍郎、卿监哈哈笑说自己家的小娘子似乎也参加了鞠社。

一众宾客听得心思浮动。

只是一个鞠社,却有宰相参政侍郎家的女儿都在其中,煊赫阵容呀,明显就是一个高官贵女社。

有心眼灵活的官员已暗中掰指头数家中有否适龄女儿,琢磨回去后得就和妻女说道说道,若能进入这贵女圈,不仅聚会中能得些有用消息,只论交好宰执女眷就值得往里投心思。

叶梦得很惊讶女儿能请动卫希颜,笑说:“国师亦和她们凑趣?”

卫希颜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某这几年虽居京城,却没和萧先生断了信……”

萧先生即青谷神医萧有涯,南朝也奉为国医,他最出色的弟子现在是朝廷翰林医官院的院令,众所周知这位萧国医和卫国师的私交甚笃,两人之间有来信交往那是自然。

“萧先生行医四十余年,手头积存了无数医案,老国医对女子生育时的折损十分忧虑……”

众人一愕,怎么说到这个了?

卫希颜话音一转,似乎这时才说到正题:“府上这些小娘子们正是身子骨长成的时候,气血因动而生,每日静坐闺阁,出门便是坐车,进门几步亦要落轿,长久下去身子怎会不娇弱?……某听说她们捣腾了个鞠社,初时只当小娘子们的胡闹——能指望一群娇娇小娘子飞马挥杆?上马能骑着走就不错了;后来想起和萧先生的探讨,细想后又觉此事亦有益处……骑骑马,打打球,气血生成,身子康健,将来为人母时便少些凶险。”

一些宾客掩袖低咳,这等宴客场合公然谈说此事不太妥当罢?

几位学士待制已经皱起了眉头。

丁起似乎没觉得有甚不妥,捋须笑道:“某倒忘了国师还是妇科圣手。”

“不敢当,”卫希颜笑得谦虚,“就是动动刀子剖剖肚子比较拿手。”语气轻飘飘的,身后宾客尽起寒毛,脚步一滞,都不约而同的再稍稍落后两步。

“常言道,女子生产是道鬼门关,缘何?一是嫁人太早,生产时年岁尚小,身子未长成,骨架未开;二是体娇,气血不足……乡间那些农家女子,每日家里田里忙活,身子骨粗健,一个妇人生四五个孩子很寻常,比城里娇养的娘子更能顺产……”

众宾客只听得面面相觑,神情尴尬都有些不自在。

他们是在听生育之道?虽然是国师,那也是女子啊!

朱震面皮止不住抽动,眯目叹息这世道呀,只差没抚额跌足了。

谢如意面色倒是淡定,仿佛已经见怪不怪,这算甚么,别把这位当一般女子就是了。

李邴抬袖低咳两声,低头只盯着靴尖走路,心头却寻思枢相说这些话的目的。

“咳咳,国师医家之言,自有几分道理……某等受益了。”叶梦得呵呵道,心中庆幸周望和范宗尹没来,否则这会必起讥刺之言。

一个是昨日方被御史参劾“纵容洪州家人贱价强买农田”,兵部参政心情不好自然无心赴宴;另一个要给皇帝做“孤臣”姿态,赏花宴上朝臣高官云集,范孤臣表示不掺和。

和众人的尴尬相比,丁起的心情甚好,这位尚书左仆射在枫阁没少被卫希颜惊得凌乱,今日一群人步他后尘,自是心怀大畅。

叶梦得话一落,他接口道:“某闲余时亦看些医书,悟些医家道理。这女子生育之险看似一家一事,放大却是关乎天下丁口繁盛的朝政大事……先贤有言,救一人即救天下,细心揣摩体悟,诚然是处国之说啊。”

“丁相公所言甚是。”

“有理。”

“持国之论。”

似乎大家都忘了先前的尴尬和腹诽,转而恭维起宰相的处政眼光之远。

“某以为,朝廷婚律定女子最低婚龄为十三,不甚合理。”

礼部侍郎宋藻突然开口高声道,朗朗之声在众多恭维之音中格外引人注意,“某以为,诚如卫国师和丁相公的明见,婚龄太小生育便早……礼部原想延到十五,至少及笄后才婚,可惜小民之家女子多早嫁,盖因养女费财,朝廷担虑旧俗难易不利民间安稳,遂此议暂且搁置……但某以为,莫如划分富贫地域,按路州县不同而推,因循日久,时俗便易……”

众宾客都听得认真,有人目光闪动,礼部这几年建树颇多,革弊太学国子监、罢别头试、改革官学纲目、兴私学促蒙教——桩桩都有这位宋侍郎在里头把持,前途光亮一片,这会故意招人眼目,莫非是为了下一步铺路?

丁起道:“哈哈,今日只赏花饮乐,何谈政事,休谈政事。”

宋藻连忙两声告罪,说“扫了诸君兴头,一会自罚三杯”,好饮的户部侍郎哈哈“三杯怎成,至少十三杯”,郁闷吏考改制难行的吏部侍郎嫉妒礼部“事事顺”,哼哼“非得三十杯”,工部侍郎在旁嚷嚷“户部预算多出点,让某痛饮三百杯都成”——工部今年谋着修路,恨不得拿菜刀逼劫户部——户部侍郎呸一声,“醉死亦不多发一文丧葬费。”余皆大笑。

走在前面的李邴和谢如意说着话,聊着便说到了儿女亲事上。

“某家二娘子年前已到了及笄之龄,这两年该紧着说亲了。”官家女子不似民家十三四岁就嫁,多是十五及笄后才论出阁之事,越是高官显贵的女儿越是嫁得晚——佳婿难寻;李邴就很发愁女儿秋云性子太跳脱,到哪找个好婆家。

谢如意安慰他“宰执女儿不愁嫁”。

“那丫头若有谢相你家四娘子一半的娴静,某亦没这般愁了。”李邴继续忧郁。

谢四娘子和他女儿李秋云一比,就是一个淑女一个猴女。

卫希颜回头笑道:“你家二娘子性子活泼明朗,有甚不好的?花香自有人识,十五的少女还只是花骨朵,养个四五年出阁方是好年华。”

李邴心道:再养个四五年,就是十九、二十了。

签枢院事倒无表现出来的那般忧急,本朝官宦女子十九二十才出阁的并不少见,甚至有二十三四才出阁的,尤其宰执女儿在本朝确实当得起“不愁晚嫁”,盖因热衷科举的考生多有一心苦读中进士后才成亲的,其中不乏有可选的俊彦。

譬如建炎二年进士科的那位榜眼胡铨,礼部试中一篇《驳国朝离任不纠制之谬》的策论声闻于朝,此俊才就是一名二十六岁还未娶妻的金龟婿,被当科执司(副主考官)之一的李伯纪抢先“捉婿”到手,说给了自家丧夫新寡的二女儿,据说婚后很是琴瑟相和,让李邴很是嫉妒了一把,悻悻地想:若非那胡铨和秋云的年岁相差太大,非得和李伯纪争一回不可。

这厢签枢院事还在腹诽李纲的“好运气”,那头叶梦得叹道:“某家四娘虽已及笄,某还想留在身边多养几年……唉,父母难舍呀。”

李邴哼道:“谁不晓你心思,等着钓金龟婿呢。”眼珠子一转,“莫非叶相无意于今科进士?”

这一说,朱震和谢如意的眼眉都是一睁。

二位参政家各有已经及笄的女儿,都指着今春进士榜下“捉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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