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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GL)-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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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说,朱震和谢如意的眼眉都是一睁。

二位参政家各有已经及笄的女儿,都指着今春进士榜下“捉婿”呢。

每三年大比的新科进士历来是官宦豪门的择婿首选,每到春闱放榜之日,就有官家富家豪门盯着榜下“捉婿”,相中哪个就赶紧着上门说亲,有作风剽悍的甚至当街将人拉走,京城百姓皆当趣事哄笑围观,不以为异;但这抢女婿也有潜规则,富家抢不过官家,小官抢不过大官。

若叶参政家今年无意,朱、谢、李三家都会少个抢婿的强劲对手。

叶梦得却笑得狡诘,“若有合适的良才俊杰,先订下亲事倒亦不妨,等过两年再出阁嘛。”

三位相公同时从鼻中嗤一声,就知道叶少蕴不会轻易松口。

一众主宾说说笑笑间,走回到溪畔的毡席宴座,赏花饮酒作词,各有尽兴不提。

***

沿蜿蜒的清溪往桃林深处,一地桃红粉障,成片成片望不到尽处,粉树蝶花下时有珠翠锦裳晃动,娇声莺语不绝,正是女宾赏花宴所在。

桃林间的草地上铺了毡席宴案,十余丈外一座八角攒亭内也摆了席,亭外亭内俱设酒食长案并诸色点心碟盏,也备有笔墨纸砚案,供女眷们兴起时吟诗弄词。

相熟的多三五成簇聚一堆,有说有笑的亲热,丫鬟女使或添酒或续茶或上干果点心忙个不停,到处都是热闹欢笑的气氛。

花宴女主人林夫人和几位宰执家的夫人一起坐在宽敞的亭子里,宰相府的卓夫人说了个笑话,大家嬉笑间,林夫人的丫鬟燕枝急步入亭,凑近低语几句;林夫人轻呀一声,站起身来,眉间已有喜色。

卓夫人便问:“有甚趣事,说出来让大家都乐呵下。”

林夫人笑着告罪,说“有客到,需得先出迎”。

刑部参政府的蔡夫人细眉一挑,“不知是哪家贵眷姗姗来迟?”

亭中几位夫人都一哂。

这蔡夫人在京中贵妇圈中是闻名的“逢宴必迟”,无论哪家请客,刑部参政的夫人都必是迟到的,非得做那最后登场的压台人物。

就有京中官眷私下调谑,说范参政夫妻是对妙人,夫君事事争先,妻子宴宴必迟,合在一起不正是“饭先菜迟”?闻者无不道妙——刑部参政夫妇也因之得了诨名“范先先”和“蔡迟迟”。

蔡迟迟话中的酸意林夫人自然听出来了,不过是不愤还有比她更“迟”的;林夫人淡然一笑,对卓夫人等几位夫人道:“是枢府掌书何三娘子。”蔡夫人撇嘴不屑,便听林夫人又道,“是和卫国师同行……”

蔡夫人嘴角一僵。

亭中也一静:卫国师竟来了?

“……所以来迟了。”林夫人微笑着把话说完。

几位夫人嘴角都流出笑意,这个“所以”用得好。蔡夫人的脸色更黑。

礼部侍郎宋藻的妻子虞淑人和林夫人、卓夫人都交好,也跻身在这个“夫人席”中,她脑中闪过卫希颜的昆山之姿,心道:卫国师来赏花?不知是她赏花,还是花赏她?

她扬唇咯咯一笑,拍着手掌道:“我说何楚林怎生还不来,原来是有卫国师护花,莫怪要徐徐登场了。”

何楚林就是何栖云,号“楚林居士”,取自唐人张乔诗“挂月栖云向楚林”,虞淑人倾慕这位汴京才女的词名,向以其号“楚林”称之。

她一句“徐徐登场”又让林夫人、卓夫人等都笑起来,这可不正是回应蔡夫人的“姗姗来迟”?

卓夫人笑着起身过去拉起虞淑人,道:“走,一起去迎。”朱震夫人和谢如意夫人也笑着起身说“一起”。

林夫人见了连忙劝阻,道:“卫国师是在外席,只何三掌书携着位贵眷过来。”

“咦?那更要去了。”卓夫人转身对夫人中年纪最长的李纲夫人和胡安国夫人道:“方姊姊和秦姊姊你们慢坐先聊着,咱们几个腿快的先去前面探探路,看看何三掌书拐带了哪家的美人儿过来。”

李纲夫人指着她嗔道:“甚么‘拐带’,就你会乱扯词儿。”

胡安国夫人性情比较风趣,连声催促说:“去罢,去罢,快些带个美人回来,赏你朵桃花戴。”

“咯咯,那可谢谢秦姊姊了。”

卓夫人笑着一臂挽林夫人一手拉虞淑人出了亭子,朱震夫人和谢如意夫人对眼一笑后立即跟了前去;虞淑人回头瞥了眼不情不愿却不敢不跟出来的范参政夫人和周参政夫人,明亮的眸子里闪过笑意。

出亭往南,距亭子不到百丈,就有庄门通达桃林的青石车马道。

几人走得近些,便眼见有两辆庄中迎客的青帷小车行过来。

车停路边,先从前面一辆车里下来四名容貌秀致的丫鬟

244、花朝赏花(一) 。。。

,俱是头戴点翠的赤金簪钗,外穿上品的亮缎背子,内着锦襦罗裙,气度皆沉静稳重,行走间裙裾不扬,比小门小户的官家娘子还要教养良好,林夫人等都心头惊讶。

两名丫鬟左右打起后面马车的帘子,另两名丫鬟先后扶着二女下得马车。

先下车的女子上身穿湖水色梅竹兰隐纹的窄袖交领,下面是月白素色长裙,上披碧纱罗帔肩,腰系绶带垂玉环,容姿隽美,气质清雅如空谷之兰,正是枢府女掌书何栖云。

其后下车的女子上身穿大红缂丝海棠窄袖衣,下面是粉绣緾枝桃花的长襦,臂挽银罗帔肩,娇面如春烟,樱唇如粉杏,媚眼如柔丝,无尽美艳,又有无尽风情。

众女眷看得俱是一呆,心道:好个风流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本章前半章是生理教育科普文,后半章是花园宅斗言情文……哈哈哈~(好诡异)

话说:出场美人儿是谁哩?

说明:

1、宋一品、二品官员之妻都封“夫人”(郡夫人、国夫人);——所以夫人不是乱叫的。

2、文官三品(含从三品)的祖母、母、妻各封“淑人”——侍郎的妻子都是“淑人”

官家贵妇称呼一般是以:女子娘家姓+诰命品级,如叶梦得妻子姓林,即林夫人;前面章节有称叶夫人是误。

对官员的称呼也可以加排行:

比如:如果吏部有两位郎中都姓柳,同僚们称呼就用排行区分:柳七郎中、柳十一郎中。

又如张俊(害死岳飞那厮),被封为清河郡王,家里排行七,民间就多叫他“张七郡王”

何栖云在家中姊妹行三,未嫁前就是“何三娘子”,因在枢府任掌书记,所以又称“何三掌书”。

245

245、花朝赏花(二) 。。。

“见过几位夫人……”

何栖云叠手贴于腰前彩结绶带,欠身行礼,告罪说路上耽搁来迟了,又微笑向夫人们引见同行美眷,开口就惊人——

“这是卫相长姊,云大娘子。”

几位夫人和虞淑人都呆了一下。

卫国师的姊姊?卫国师竟有姊姊?从没听说啊?

放给《西湖时报》必会占了 “新鲜闻事”的头条,成为轰动京师的大新闻。

又一想:云大娘子,夫家姓云?京城哪家显第是云氏?——众人闪念间已尽数京中高门大户,却没有哪家姓“云”。

这位枢府女掌书的引见有些含糊,正经来讲是不太合规矩的。

众夫人正自埋怨,云大娘子已翩然见礼,声音柔媚悦耳,“希柳见过几位夫人和淑人。”

林夫人敛住心头震诧还了礼,赞道“妹妹当真绝色”,又侧身给她引见:“这是宰相府卓夫人……”

卓夫人已经“啊呀”一声,拉起她手,端详两眼,赞道:“真真是卫国师那般昆山玉雪似人物的姊姊……瞧瞧,这生的好俊模样,真跟桃花仙子似的,哎呀呀,我都忍不住要动心了。”

云大娘子咯咯一笑。

——以“卫国师长姊”的身份出现于京城贵眷会的李师师笑得风情万种。

一对柳眉下的桃花眼流波如醉,未语先让人酥了三分,柔媚的声音回道:“坊间都说丁相公夫人是京中最有福气的女子,今儿见了夫人后,方知坊间传言有误——”

她眼波婉转。

“却原来,是丁相公最有福气——有幸娶得了卓姊姊这般美貌娘子。”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称赞“美貌”,尤其称赞的人还是个绝顶美貌的女子。卓夫人一张保养得宜的圆润脸蛋立时如花绽放,亲热地搂过她就叫好妹子。

“得了,得了,就您会巴着人不放。”林夫人笑着拍了下卓夫人,拉过师师给她引见其他人。

“这是周参政府的韩夫人……”

周参政周望?那个常对着希颜“汪汪”叫的周汪汪?

想起希颜起的这诨名,师师娇媚脸庞笑容更盛,“见过韩夫人。”

韩夫人矜傲颔首,心头狐疑嘀咕,笑得恁般殷切,似乎参政府和国师府不太对付罢,哼,必是心怀鬼胎。参政夫人立刻升起了警惕。

林夫人接着引见:“这是范参政府的蔡夫人……”

是个肤白如雪的标梅佳人,可惜下巴抬得太高,眼里多了刺儿。

师师回了她个媚眼儿,很是惬意地看见蔡夫人的脸一僵。

林夫人忍着笑,继续给她引见工部参政府的蓝夫人。

是个手握佛珠的四旬妇人,面相慈蔼,说话很慢很和气,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妇人。

师师却不敢轻忽,这些相公夫人没一个是省油的。

“这是大理寺参政府的计夫人……”

说话待人都温和有礼,眼神却炯炯似能透入人心。

师师暗暗上了心。

林夫人最后道:“这是礼部宋侍郎家的虞淑人……”

“咯咯,这位妹妹我是知道的。”

师师拉起虞洽一只纤手,透着见面熟的亲热,“栖云常说,虞半林的词明丽去浮藻,十分难得。”

“半林”是虞洽自己起的号,道是“及得何楚林一半就足矣”,何栖云笑她“怎的不叫半易”,虞洽叹“易安太高,恐望半已折矣”,栖云笑仰。

“谢卫姊姊夸奖。”虞洽被夸得赧颜,话里却无做作,笑容明亮自然。师师一见就喜欢上了,心道栖云眼光果然不错。

众人笑拥着回了亭子,何栖云给留在亭内的二位夫人见礼,跟着林夫人又向师师引见。

“这是吏部参政府的方夫人……”

“这是礼部参政府的秦夫人……”

礼见后重新开席,八位夫人分别坐了四张设黑漆几的托泥榻,师师、栖云、虞洽三人围了张雕漆宝相花的圆桌,七八名丫鬟女使流水般换碟换盏,重上茶酒果子看盘,笑语起来重复热闹。

师师当年名动帝京就是长袖善舞的人物,几句妙趣生动的话,惹得亭中笑声不绝,方夫人、秦夫人看她的目光都带了笑意。

卓夫人拍手道:“妹妹这么有趣的人儿,卫国师怎舍得藏着掖着,不让咱们早些见见。”

师师道:“早几年我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用了萧国医的药慢慢调养着,这一年才大有起色了……”

这卫国师的姊姊好有面子,竟请得动千里之外的萧国医亲手开药。蔡夫人心头暗嫉。

她十六嫁到范家,十一年来却只生了三个女儿,侧室和两个妾却各生了儿子,虽然按礼法养在她这嫡母名下,但终归不是亲生的,她曾暗托送礼医官院的林院令求取生子方,却被这位萧国医的门生一口回绝,让她羞恼好久。

便听那娇媚声音还在说:“头两年就听人说,叶府赏花宴上花美人更美,早想见识见识,眼见着能出来走动,心痒难耐就跟着栖云来了,说起来唐突得很,让卓姊姊见笑了。……主人家莫怪呀——”

那话音的尾调轻轻挑起,听得人心头痒丝丝的,哪里怪得起来。

林夫人便笑,说:“大娘子是来给赏花宴添色的美眷贵客,主人家怎生会怪?要怪呀,就怪早点不来。”

她这话说得有趣,大家都笑起来。

说笑间吃了几杯酒,韩夫人斜眼看去,目光掠过云大娘子梳起的高髻,名曰龙蕊髻,是京中贵妇最流行的发式,但参政夫人的头发不够长也不够密,只能堆起假髻,她心头泛酸,突兀笑了声,挑起眼梢问:“不知大娘子夫家是哪家高门显第?云大郎君在哪个衙门高就?”

众人说话声都停了下来。

林夫人有些不悦,何三掌书的引见既然没详介夫家,必是有心略过,这韩夫人恁的不识趣!

师师却精神一振,这周汪汪家的终于忍不住要吠了。娇媚一笑,脆生生道:“希柳夫家姓纪,布衣白身,只做些营生糊口,不及姊姊们嫁得高门……”

夫家姓……纪?——不是云?!

众人耳朵都只停在了这句。

韩夫人脱口呼出:“你不是姓卫?”

夫家姓纪,娘家姓云,难道只是卫国师的义姊?

韩夫人目中立现鄙夷。蔡夫人下巴翘得更高。

师师咯咯一笑,媚目流转自如,道:“希颜继的是母族姓氏。”

“啊?”韩夫人张着嘴忘了合拢。

蔡夫人表情有些呆滞,“这是说……卫国师其实是姓……姓云?”

师师睃眼座中诸人。林夫人、卓夫人若有所思;方夫人和秦夫人对看了一眼;蓝夫人手抚佛珠,神情慈蔼不变;计夫人目光陡然锐利,转眼又变得平和;虞淑人微微张开檀口,似乎有些回不过味来“卫姊姊眨眼成了云姊姊”。

何栖云斜她一眼:小心收不了场。

师师媚笑浮唇,回蔡夫人道:“希颜父族云氏。”

“这……卫国师为何要随母亲姓氏?”韩夫人一脸不解,内心正涌动着兴奋——没准能挖出那位国师不为人知的隐私。

众女眷都睁大了眼,就连丫鬟女使也悄悄支愣起了耳朵。

何栖云默默垂眼:师师,你就编罢——义父变成“母族”,看你怎么圆。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师师娇媚脸庞浮起阴霾,黯然道:“说起来这是桩家门惨事,”柔媚的桃眸隐泛泪光,“当年,先母正怀着身孕,就有仇家寻上门,先父为护母亲,引开杀手同归于尽,母亲带着希颜隐身小镇,为防仇家再寻来,便给希颜改了卫姓……”

不过几句话,其中的刀光剑影却似扑面而出,直让人惊心动魄。

亭中都屏了声,静得掉针可闻。

“……未料,隐身不到两月,仇家就搜查到母亲踪迹,母亲为策安全,将希颜托付给长兄卫先生,孤身引走仇敌,之后就不知所踪。等希颜长大,习得医武双绝,费尽苦心寻母,却在姊妹相聚日,方知母亲……已经……身故……多年……”

她眼泪落了下来,虞洽也拿巾帕抹眼,座中人一片唏嘘。

秦夫人掏出帕子按了按眼,叹息一声,道:“没想国师身世竟是如此坎坷。”

蓝夫人抚着佛珠也叹:“阿弥陀佛,还以为这等遭遇只有戏文才有,……佛祖慈悲,世间当真多苦楚。”

方夫人端然道:“当年朝纲不清,这民间又哪得安生!”

算算年头,这云家遭祸的年间应当正是宫里的那位太上皇处政。因受自家官人的影响,方夫人对这位道君皇帝没甚好感,话里头便有讽意。

这话其他夫人却不好接。谁不知道他家李相公刚直崖峻,当着官家也是不假辞色,方夫人是家有渊源,其他女眷却不敢这般放言无忌。

林夫人拿帕按了下眼,叹着道:“卫国师是因怀念母亲?……所以?”

师师拭了泪,道:“当年仇家势大,舅舅卫先生为护希颜周全,以父女相称,带着她隐姓埋名,颠沛流离十余载……终因积伤复发不治……希颜心伤哀恸,又感念舅父养育亲情和悉心教导之恩,便一直未改卫姓。”

“……原来如此。”秦夫人叹道。

方夫人点头道:“养育之恩犹胜生育之恩,卫国师不易姓是全了情义,该当如此。”

大家感喟一阵。

“不对呀……”蔡夫人突兀道,“当年大娘子在哪?难道没在令尊令堂身边?莫非还有甚么隐情?”

韩夫人目光立时如刺般探视过去。

除方夫人外,其他人当然也注意到了——云大娘子的述说里没有提及她自己如何——却不似蔡韩二位夫人这般急切,表露得咄咄逼人。

林夫人微笑道:“蔡夫人果然细心,不似咱们耳钝神迟的,方才只顾紧张了,愣没注意到。”

秦夫人呵呵笑,“还是年轻轻的耳朵灵便呀。”

师师向二位夫人略一敛首,面上依然是戚色,道:“希柳少时痴迷琴艺,因叔父就是琴技大家,所以一年到头总有几月是在叔父家习琴,恰巧避过了……”她神情一黯,顿了顿,方继续道,“后来惊闻家门生变,叔父立即遣散家仆,带我隐名避祸……又一边寻找母亲和希颜的下落……孰料这一寻,就寻了十多年,直到希颜名动京城,姊妹方得重聚。”

众人又一阵唏嘘。

何栖云无语垂眼。师师,你不去编杂戏真可惜了。

一直静听不语的计夫人忽然开口道:“这等穷凶奸恶之徒实是可恨,雇凶杀人,祸人家破,国法不容,不知云家之仇是否已雪,元凶可是伏法枭首了?”

方夫人一拍榻几,义愤道:“这等恶徒自是当斩!”

卓夫人目光微闪,看向计夫人,道:“果真是住在大理寺衙门后院的,这张口道的就是律法。”

师师心道:这计夫人确是内隐锋锐,一语切中关键——着眼的是元凶的身份。她微敛戚色,臻首轻点道:“有劳计夫人关切,蔡京老贼恶有恶报,饿死流徒途中,云家血仇得报,先父先母当能瞑目九泉。”蔡京这老贼祸害人多了,多栽一桩也不冤他。

众人恍然大悟。

方夫人重拍榻几,“原来是蔡京这奸佞害人!”又解气地笑道,“这老贼死得好!家抄得好!合当这样!——让他亦尝尝甚么是家破人亡!”

座中有人便想起当年正是卫国师力主抄家蔡太师府,原来还有这背后的仇怨在;还有听说太师府的蔡五待制当年心仪官家最宠爱的茂德公主,宣德楼上拜求尚主,最后却是清圣御医卫轲隐瞒女子之身当了驸马——这蔡氏一门,也算是尽栽于卫国师之手。

这般回想之后,很多以前传言中的隐晦之处,便犹如被一根明线串起,忽然都明朗起来——难怪当年卫国师要隐去女儿身入朝,难道要做那驸马,这都有了缘由;否则如何能扳倒掌朝二十八年的蔡佞?

秦夫人拊掌感叹:“……亏得茂德公主未被蔡贼之子尚去,不然公主的终身可就生生毁了。”

这话引开了头,韩夫人跟着道:“还记得建炎元年,这京里的流言传来传去,坊间的话本都演了好几个,亦不知哪是真哪是假……”说着向前倾了倾身子,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音问:“大娘子,这茂德公主当真……还在?”

师师在众人眼目下抬杯慢慢抿了一口,在韩夫人直欲掐她脖子的眼神里,这才道:“当年,整个东京都瞩目希颜和金国国师的黄河一战,希颜并无十足信心,然顾虑不能动摇守城的军民士气,她便瞒了整个帝京,亦瞒了公主和我……”

她遥叹一声,记起当年之事,娇媚容颜似浮起惘然之态,“待从昏迷中醒来,才知已在去京百里的南下马车中,这才晓得希颜在赴战之前,已提前安排好一切,唯愿我等平淡安然一生……”她仰笑收口,拿起酒杯抿尽,身后丫鬟执提再满上。

“……茂德公主真的还在。”韩夫人直着眼。

师师却瞪眼她:“韩夫人说甚?公主甚么的早没了,哪还有公主?”

韩夫人吃惊指着她,“你,你先前不是说……”

“说甚么了?”她玉指捏着酒杯,媚眸流转,吃笑道:“这世上只有云氏三娘。”

韩夫人瞪目,愈发口吃,“云,云氏?三……娘?”

师师抬手喝尽杯中酒,粉腮飞霞,桃眸斜睇,似是已有了几分醉意,嘻嘻道:“当然,云三娘子,咱家希颜的宝贝亲妹子。”

她说的这话比真珠还真,听进大家耳里却自动解成“卫国师认茂德公主为妹”。

误解不是她的错呀。

师师吃吃

245、花朝赏花(二) 。。。

笑着拈起杯,伸前碰了下何栖云面前酒杯,半挑眉梢飞去个眼波:佩服罢?

佩服,佩服,五体投地。何栖云好笑地抬杯沾唇,心想:这可真是假作真时真亦假。

“好妹妹,陪姊姊喝一杯。”师师吃吃笑个不休,又去沾虞洽的杯子。虞洽赶紧拿起和她吃了一杯。

这厢已吃酒说笑起来,那厢韩夫人还在直眼犯嘀咕,侧身支近榻几对面的蔡夫人,叽咕道:“……公主就这么住在国师府,宫里亦没个说法,这不合法度罢……以后怎么嫁人……”

左边矮榻的蓝夫人和计夫人只作未闻;右上矮榻的方夫人口唇嚅动,秦夫人辨出“没安好心”,心头顿喷,紧着抬起茶盏遮下;南榻上的卓夫人和林夫人对视,同时默契一笑,举杯相饮——这世上已无茂德公主,可笑还有人在那枉费心机。

这公主有甚好的?还不如当个国师的妹妹,至少婚姻嫁娶更遂心些。虞洽唇边泛笑,心想:这般周全尽心地护人安然一生,莫怪当初公主甘愿为她作掩护。

林夫人举了酒杯,笑道:“有道是否极泰来,大娘子姊妹坎坷之运早已尽去,今后福气定是越来越多,哈哈,咱们都喝一杯,沾沾云氏三姊妹的福气。。”

大家都笑着举起杯盏,或是酒或是茶,都尽了亮开。林夫人目光示意,几名丫鬟女使立即筛酒上茶换碟地忙起来。

待酒再斟上后,师师举杯高兴道:“承林夫人的吉言。说起喜事,前儿倒还真有一桩,”她咯咯欢笑了两声,才道,“咱家三娘子前半月刚生了个小子,要不是还在坐月,我就拉她一起来赏花了,咯咯。”

大家都呆愣住了。半晌,虞洽小心翼翼问:“云姊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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