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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GL)-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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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越无商睥睨抬眉,“惊雷堂何时成了黄山派的下手!”
“非为黄山,仅为若水!”英气俊朗的女子语落如铁,“武者,快意恩仇当如是!然秋惊风与你之怨,何及其女?汝因一己之仇,致无辜女子毁却一生,如此小人,霜辰剑焉得相容!”
“哈哈哈!……好!”
越无商陡然放声大笑,“好一个霜辰剑!好一个惊雷堂雷霜!想当年追杀某之高手如大江过鲫,却无一人关心那秋若水的伤悲死活!好!哈哈哈……某若死于你手,亦当快意!”
“慢着!”
卫希颜突然伸臂一拦挡在二人中间,懒懒道:“要打架的,请选个好地方!莫要拆了人家百年的老字号!”
此刻正近午时,楼道下人影瞳瞳,齐齐向上方张望。
霜辰落日铿然入鞘。越无商浓眉一挺,抱拳对着雷霜豪迈一笑,“某家在京,随时候教!”
“小二!”
英气俊朗的女子春雷乍喝,顿时震退楼下一干影影绰绰。
“客官……”一个店小二抖抖缩缩上来。
“结帐!”雷霜春水眼波醉意朦胧,修长手指斜斜一指,烈焰红唇嫣然一笑,“记这位公子帐上。”身形一晃突然飘身落向楼外,笑声张狂远远传来,“小卫,想找我算帐的,三日后,攀楼酒会!”
“雷霜!你这个死女人!”卫希颜咬牙切齿。该死的!这女人竟跟秦瑟琳一个德性!
“哈哈哈!”越无商击掌一笑,“这女子倒亦有趣!”
不是有趣是无赖!卫希颜翻个白眼。
潘楼酒家啊,东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酒店,二十多坛“醉卧仙人台”,相当五十多瓶“路易十三”!这死女人,诳她舍身陪醉不说还得忍痛破财一把!
“哈哈哈!小二,这位兄弟的酒钱算在某家帐上!”越无商豪爽地扔过去一个布袋子,袋内隐约可见金光闪耀。
“某家今日痛快,多的算你了!”髭须大汉豪气挥手。
“啊!多谢客官!”小二攥着一袋金子,屁颠屁颠地滚下楼。
卫希颜抱臂倚门而立,醉眼眯笑,看那雄奇豪迈的男子挥金如土。越无商嘿嘿一笑,摸摸鼻子,“某家自作主张,兄弟莫怪。”豪情中隐现索然,“钱财身外物,千金一掷若得畅然一快,倒也不枉!”
他突然“咦”一声,卫希颜循声望去,只见梁顶空空如也,方才那悬梁倒吊喝酒的男子已不知何时悄然离去,她望向屋梁处的目光若有所思。
“哈哈!有缘自会相见。”越无商看得洒脱,对那人的不告而别浑不在意,炯目一扫,见已有客人相继登上楼来,回首笑道,“卫兄弟,咱俩寻个安静地方,再喝它几坛如何!”
再喝几坛就得倒了!卫希颜没想到这醉卧仙人台的后劲如此之大,此刻已是强持清醒,想来雷霜定是趁着三分清醒赶紧走人,她哪敢再喝下去?但她有桩重要物事却是想问问越无商,遂内气循转,强行将两分酒意压了下去,和髭须大汉洒然同行而出。
……
***
朦朦中她隐隐听得一声悠然轻笑,似是从梦中心底发出,莫名的熟悉,也莫名的安然……强持的神经不由倏然放松,迷蒙中似有飘渺轻语,“……睡吧……”她便睡了去。
一觉醒来,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落在面上,淡淡的暖意。
卫希颜陡然从树丫间坐起,抬头看看天色,已是旭日东升,看来她昨晚竟是在这林中过了整整一夜。不由微一凝眉,回想起昨日之事。
……
她和越无商各拎了十坛杏花村,行到城南郊外,笑谈畅饮。
在潘楼酒家她听得雷霜提到“秋惊风”时,便突然记起当日在雪山上黄山前掌门江月子临死前曾托付她的一桩未了憾事。
她并非滥施慈悲心的仁善女子,却在当时江月子提到“越无商”时心头一动,想起破庙相遇的那豪迈男子,一丝犹豫让她没有应下江月子的托付却也未出言拒绝;孰料今日竟在京城和那越无商巧遇!想当时这男子被雷霜喝破昔年行事却豪迈坦荡,担当无惧,尽显大丈夫本色,卫希颜顿时激赏三分!此等男儿,又岂是挟持弱女为质之流?
卫希颜当即决定完成江月子所托之事,何况只需动动嘴皮子便可,同时亦可借机问问曾是雪阴教高层人物的越无商那虚空劫天璧是个什么东西?
她自从知道凤凰神功真实存在后,心底便存着一抹希冀,幻想能让雪阴教不惜得罪雪山神剑和名花流宗主也要不择手段去抢夺的东西,会不会和凤凰神功、破碎虚空之类的有着奇特关系?更甚或是扭转时空的一把锁匙?这种想法或许很荒谬,但为了归途,她宁可将想象力发挥到无穷大,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丝与回家相关联的线索!
……
她不记得她到底喝了多少酒……她只记得越无商疯狂若虎,长笑当哭,将二十年的苦痛积郁一时间尽泄于酒中。
“我恨了二十年,得来的竟是如此结果!……哈哈哈……这世间情也罢,恨也罢……到头来不过是万般成空……罢了罢了……人都已死,纠结还有何用……”
越无商呆呆愣了一阵,拎起最后一坛酒咕咚狂饮,饮罢大力一掷,酒坛在树干上撞得粉碎。
“卫兄弟,那江月子……我大哥他……葬于何处?”
“蜀地,大雪山。”
越无商猛然仰首长啸一声,衣袍无风自动,扬天狂笑一阵,陡然甩开袖子大步离去。
“卫兄弟,某自去了!……今时相告之德,来日定当回报……”
卫希颜张唇欲喝住他,却又闭上无语苦笑。她早该料到,越无商在听得她转陈江月子所述之事后定然心情激荡,哪还容得她有机会提那虚空劫天璧?算了,只要他人在,总还有机会。
突然间,天地一阵旋转……卫希颜一抚额头,不由呻吟一声,糟糕!十坛仙人台再加七八坛杏花村,便是神仙也得倒了!
踉跄着身子晃上树枝,罢了,看来是支撑不回客栈了。
……
“…怎么喝成这样……”
隐约似有叹息。
怀抱温暖舒适,气息清淡如仙……卫希颜不由唇角微扬,抓住那人衣襟沉沉睡去……
一觉到天光。
……
回想起昨时之事,她不由摊开手掌,掌心中似乎仍然余留着那人的气息……在树丫睡了一晚,醒来身上却毫无酸痛之感,难道是被她抱着睡了一夜?
卫希颜不由一笑,胸口暖意荡漾。
“轻衣!”
……
作者有话要说:轻衣这算出场了吧……咻……飞走~
☆、霜语颜谈
“客官,有您的信。”
卫希颜接过小二手中的信函,除了雷霜还有谁知道她住这?
“明晚酉时正,攀楼。”
字迹婉秀纤长,柔媚中又隐透肌骨。
虽未见过雷霜书写,观这字也不像是她的风格!
难道是她?卫希颜心中一动。
她想起两天前拜托京城第一名妓李师师之事,难道希汶明晚会出现在攀楼?
对了,雷霜也是约她明晚于攀楼相聚,时间怎会如此巧?
她正思忖着,方才的小二又匆匆跑上来,“客官,又有您一封信。”
打开信函,一手张扬的狂草立时跃入眼帘:“明晚酉时初,客栈候!小心穿衣,丢脸我不管!”这语气,除了雷霜那女人还有谁!随信附有一张金漆红套请柬,卫希颜抽出翻开,攀楼诗会?雷霜搞什么鬼,又不是附庸风雅的文人,扯她赴什么诗会?招手呼住店小二,笑眯眯道,“小二哥,考你一下东京风俗人情,你可知攀楼诗会有甚特别?”
“我当然知道!”小二一拍胸脯,双眼咔咔发亮,“话说攀楼诗会,是咱东京城一大盛事……”
卫希颜微笑倾听小二口沫横飞,末了递给他两枚铜钱,看着小二乐颠颠地下楼,心下凝思片刻已有计较。
这攀楼诗会,她定是要去了!
……
***
酉时初,一辆华丽锦绣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口,车夫一袭黑衣短打装束利落,双目精神望向客栈里面。
掌柜的眼利,一把扯住准备上前招呼的店小二,指指楼上,小二顿时醒悟,这辆华贵马车定是来接天字号房的那位年轻俊美公子。
白衣飘然,祥云缀边,锦带束腰,宽袍大袖,逍遥巾绾发自肩垂下,随风轻拂,如玉神秀,如水清透,秀美飘逸不似凡间……
小二呆若木鸡。直到那位秀美清逸的公子步下楼梯,登上马车辘辘而去,他仍然未从眼珠呆滞的失魂落魄中醒过神来。
……
马车内雷霜也不禁有刹那的失神,转瞬鲜艳红唇一撇,“今时总算有点人样了。”
卫希颜眼眉一挑,这女人今次竟然一改劲装英姿,头戴高冠,一袭淡黄襦裙,腰系宫绦玉环绶,外罩窄袖裱衫,直领对襟及膝,翩美优雅的女装衬着剑眉斜飞的俊朗容颜,于奇特中透出一股独有的强烈魅力。她不由啧啧感叹两声,随即一伸手,摊开掌心放到那独特魅力的女子面前:
“拿来!”
“什么?”雷霜瞪她一眼。
“欠我的酒钱!”
“你这个悭吝鬼!”雷霜一时气结,摸出张千两银票啪一声狠拍到她手心,“没见过你这么爱财的!”
“你这大财主怎么懂得世道艰难求生艰苦?”
卫希颜嘻嘻一笑,将银票揣入怀中,心情大好。再过一两年就兵凶战起,没有点银钱傍身怎么成?这帮江湖大佬个个不当钱是钱,她不要白不要!
三天前她向李师师提出要见希汶,是因心底隐隐有一个想法,而那想法要变成现实便离不了金钱。
……
“今年的攀楼诗会,是由郓王主评,听说东宫也被邀约出席。”雷霜淡淡道。
攀楼诗会是东京文人每年一度吟诗唱词的聚会,卫希颜自店小二口中得知,诗会分设诗(词)魁首、榜眼和探花,夺桂者往往可获得上位者的青睐而被推举出仕。说穿了,就是一个大宋文人的面试会,表现好的就有机会被朝廷老板招聘录用。
她听小二吹嘘诗会主评多是才倾朝野的名家,或是皇亲宗戚中的文才斐然者。因此当卫希颜听雷霜讲今晚诗会由郓王主评并无太多讶异,却对太子出席生出一抹关注,笑道:“东宫诗词很好?”不知这个未来的钦宗皇帝和她那个公主妹妹的兄妹关系如何?有没有利用价值?
雷霜眨眨眼,“比我差一点。”
卫希颜眼一翻,什么叫比你还差点?你有才吗?看来这太子的诗词是强不到哪去了,那还巴巴跑去凑什么热闹?难道是想笼络士子人心?
“东宫向来不喜吟诗唱词之类……”雷霜懒懒道,“不过郓王相邀,他却不得不去!”
“连太子都要卖面子,这晖王是个人物?”
“郓王赵楷,才华横溢,风流倜傥,优雅清贵。”雷霜挑挑眉,语气隐带嘲讽,“是赵官家最宠爱的皇子!”
卫希颜听出抹意味,笑道:“皇帝宠爱不过多些荣宠,难道还能与皇太子一争短长?”
“大宋祖制‘宗室不领职事’,当今宠爱郓王却打破了这个惯例,着其提举皇城司,担任实职!”雷霜眼眸微眯,手抚剑身,“这郓王赵楷既与蔡京一党来往密切,又交好童贯、王黼等人,对内侍红人梁师成、杨戬、李彦等也无不打点周到……心思可大着!”
卫希颜记得历史上靖康变乱前宋徽宗禅位于太子,并无其他皇子篡位的史实,这郓王再厉害到头来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当下便不在意,只淡淡道:“既如此,这郓王和东宫必是争权厉害,此次诗会却力邀太子,想是欲在帝京文人前抬高自己、打压东宫了?”
雷霜笑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话说,你今晚带我去攀楼,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你们雷总堂主打的什么主意?”
卫希颜神情淡淡,语意却直指核心。她不是傻瓜,只从雷霜语气神态,便可猜出惊雷堂和太子必有关联。
雷霜目光凝视她,神情难得庄重,缓缓道:“国事颓坏,雷总堂认为非是奸党横行,其责实在君上……东宫性好节俭,不喜奢侈,对造作局和花石纲早有罢废之心,对蔡京、童贯等亦是怨憎已久,因此被奸党视为骨梗,意图废东宫扶郓王上位。”
“但东宫向来规行矩步,德行无亏,今上虽起废立之心,却被立嫡立长的祖制所阻。蔡京、郓王等一伙遂剑走偏锋,意图暗杀太子谋位。”
“雷总堂曾道国事欲兴系于太子,故自荐于东宫;太子数度遭杀手谋刺,均因雷总堂在侧方得周全,惊雷堂亦由此招得郓王嫉恨。惊雷堂和东宫,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局面!”
卫希颜眼眉微扬,“这又与我何干?”
雷霜叹道:“希颜,以你之聪明,不会想不到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实是朝廷的暗眼!但你可知,一年前皇帝将绝杀的主事权交给了郓王?”英俊爽朗的女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齿,“你说,郓王对那个毁掉他大半家底的混蛋是不是恨之入骨!”
“他焉知杀手之王是谁!难不成小霜霜想领那告密赏银?”
雷霜啐她一口,眼波一转笑道:“即使郓王不知,但这世上,又岂会有永不透风的墙?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和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若是船翻了,大伙儿便一起玩完!”
“所以你拖着我淌这浑水?”卫希颜狠狠瞪她一眼,没见过这么幸灾乐祸的女人!
“不是拖你淌浑水,而是你已经在浑水中了!”雷霜神色认真。
卫希颜微哼一声,突然想起她早就已经陷落到一个更大更凶险的漩涡里,还怕多惹一分祸?大不了到时候扯着汶儿跑路,管它外面天翻地覆怎么个闹腾……
主意一定,她面上神情反见悠然。太子和郓王之争关她鬼事,反正谁得了宋徽宗那皇位谁倒霉,被金人掳去当亡国君王!今晚最紧要的是见到汶儿,但不知她以什么身份出现,到时又怎么联络她?
“快到了,你发什么呆!”雷霜剑鞘一戳她。
卫希颜笑眯眯,“我在想,今晚可有什么美女出现?”
雷霜一脚踢过去,“你眼睛瞎了?”
“霜霜大美女!我的意思是除了你这个大美女之外,可还有佳人在场?”
雷霜突然一拍她肩笑得暧昧,“有你喜欢的青楼美女!”
“谁?”卫希颜心头一跳,难道李师师会出现?是了,她本是色艺冠绝京都的绝世才女,加上与皇帝心照不宣的关系,这帝京诗会焉能少了她?单是那郓王欲讨好皇帝老子便得请她。
“李师师,京城第一才女!”雷霜春水眼波斜扫,“不过这绝世美人身后之人不好惹,你若喜欢可得掂量下自家点子硬不硬!嚯嚯!”
卫希颜悠然道:“既如此,我倒要好好会会了!”
英气明媚的女子一怔,“你来真的?”旋即正色道,“这师师美人美则美矣,但远观便可,千万别动啥歪心思!否则,到时被一群大内高手千里追杀,我可帮不了你!”
卫希颜气结,抬手便是一记,“你当我是色狼啊!”
雷霜大笑闪过,“在妓院混了整整一夜,还说不是色狼!”
卫希颜懒得理会她,此时知晓李师师今晚会在攀楼她便放了心,到时汶儿的行踪她定会想办法传讯给自己。
“霜堂主,到了!”车夫沉稳的声音传进来。
两人适才那番谈话兼笑闹却均是以传音入密进行,并不虑被车夫或外人听到。当下,二人一先一后飘然下车。
卫希颜一指雷霜手中的霜辰落日,忍笑道:“你带着这东西进去?”这女人身穿一袭柔美典雅的裙装却提一柄长剑去赴宴?
“当然是你拿着,不然叫你来做什么!”雷霜一脸理直气壮。
卫希颜哭笑不得,虽说文人宽袍大袖不是不可以佩剑,但手摇折扇总比挂把剑更显风雅也更随潮流吧?更何况这女人显然早有预谋,她若佩上这柄招人眼目的霜辰落日剑,她和雷霜的私密关系便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雷霜却不由分说扯过她。此时赴宴的客人络绎不绝,不时有人朝这对举止亲密的俊男美女张望。她和她对面相立,呼吸相闻,雷霜弯腰以佩环将霜辰落日系在卫希颜左腰带下。
“你这又何必!”卫希颜倏然轻叹一声。雷霜这般张扬举动固然是奉雷动之命拉她上船,但又何尝不是以她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朋友!帝京水深滩险,若有人想动她,便得掂量掂量霜辰剑的份量,以及这柄剑背后代表的势力,惹不惹得起?
只是这样一来,你我暧昧关系宣扬开去,还有哪个男子敢追你?雷御又怎么想?
我雷霜行事但凭心性,他人眼光与我何干?至于阿御,他若信我便是万千毁誉他自信我;他若不信我,如此男儿又何值得我雷霜倾心?
我卫希颜岂是任人欺凌之辈,你何需费心如此?
我雷霜的朋友,自是只能任我欺负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若有发现错字漏字,请指出告知~青西最近忙着捉虫:)
强迫性完美症发作~
☆、攀楼诗宴
“城中酒楼高入天,烹龙煮凤味肥鲜。公子下马闻香醉,一饮不惜费万钱。
招贵客,饮高贤,楼上笙歌列管弦。百般美物珍馐味,四面栏杆彩画间。”
(宋?无名氏《鹧鸪天?赞樊楼》)
***
樊楼,又名白矾楼、丰乐楼,是东京最负盛名的酒楼。
卫希颜初入汴京时,曾至攀楼漫饮听琴,以她的眼光来看,这座京师酒肆之甲,其规模之大,装饰之华丽,酒肴之丰盛,比之后世六星级酒店也不遑多让。楼高三层,虽不比潘楼五层雄伟,但胜在占地宽宏,共建有东、南、中、西、北五座楼阁,东…西纵深延伸。五楼自成庭院,均是独立小阁排列,廊庑掩映,吊窗花竹,各垂帘幕,各楼间又有飞桥栏杆相连,明暗相通,宏丽精致。
参加诗宴的贵宾由东楼进,穿过庭院一路纵深向西,所经处俱是珠帘绣额,灯烛晃耀,热闹非凡,到得中心楼后,继续往西,最终方到得攀楼五楼中最高亦是最华美俊丽的西楼,诗宴举办即在此楼。
如有贵客嫌穿楼过院太麻烦,亦可命车夫直接将马车自攀楼外驾到西楼左近,由西楼西门进得院内。
西楼东门和西门均有小厮仆役侍立,请贵客持柬而入。小厮一看请柬,便立时有仆役领贵客或入一楼,或上二楼、三楼。卫希颜瞟了眼手中金柬,扫到右下角处印有一个小小的“天”字,“天”字后是更小的“辰仲”,侧头低问雷霜,“这请柬有讲究?”
“‘人’字入一楼,“地”字二楼,‘天’字上三楼,每楼座位均按天干地支排布,每一天干地支又有伯、仲分,共八十位,客人按号入座。”
雷霜一扬柬,低低笑道,“这‘天’字请柬在界身巷可是炒到一百金。”
卫希颜心痛地看着手中这张金纸,早知道这么值钱该一早拿到界身巷卖了去! 便觉胳膊吃痛一记,“收起你的财迷样!”雷霜低头咬牙切齿,“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若丢我脸便将你从这三楼扔出去!”
我何时是你的人了?
从你拿了我的霜辰剑起。
那是你硬栽我的!
反正剑在你身上!便是你拿的!
卫希颜仰头无语,她总算再度领教了什么叫做无赖和“无齿”!
……
两人到得西楼时已有些晚,天地人三层,文人儒生满座,小厮如流水般穿梭在几案条桌之间,不时奉上茶点果酒和美食佳肴。一干文人或两两相对,或三五成群,喁喁相语,吟诗填词,不时传出笑语阵阵。
卫希颜和雷霜一个秀美飘逸,一个英朗明媚,均是形貌出众、气质独特,兼之一对青年男女同赴诗会实属罕见,故两人刚一进得西楼,便引来无数眼光注目。
英气俊朗的女子落落大方,洒然登楼,间或与身旁秀美如玉的男子低声细语,极是亲密,引得周遭一帮文人齐齐交头私语,揣测二人身份。
“似是武才女。”二楼中一着软帽幞头、年约二十许的白净文生突然指着楼梯上的独特美女兴奋叫出。
便有人低“呀”一声,“你说的是那霜大小姐?!”
“没错!就是她!”那年轻文生双眼放光,“我孟钺记性一向甚佳,但凡见过一面便绝不会认错!正是霜大小姐!”
他的声音不算小,立时便被附近文人听得,不由均是啧叹一声,望向那女子的目光便带着仰慕欣羡,“难怪能上天楼!原来是京城四秀啊!”
卫希颜耳目何等灵敏,听得楼下窃窃私语,不由唇角微挑,传音入密过去,“京城四秀?”
雷霜唇一晒,“一帮无聊文人穷极无聊排出的帝京才女榜。”
“哪四秀?”卫希颜颇有些好奇。
“第一位你听说过:李师师!”
“唔,当如是!第二呢?”
“当朝五公主,茂德帝姬!”
卫希颜顿时一震,胸口怦怦一跳。汶儿?!
她亦会在此吗?卫希颜目光不由向厅前的主座上扫去……霎时与一道娇媚风情的眸光碰个正着。
京师第一才女素手轻招,“霜霜妹子,你可来晚了哟!”说话间纬帽下眼横秋水,眉拂春山,衬着乌丝如云,风摆柳腰,随着帏帽纱垂轻拂,隐隐绰绰更显神秘风情。
雷霜轻声一笑,一手拉着卫希颜上前,眉扬道:“宴未开局,何得言晚?”
李师师姓娇媚一笑,眸光掠过卫希颜腰下霜辰剑,讶色一闪而过,娇颜微侧笑道:“霜霜妹子何时得了这般秀美儿郎,居然藏着掖着现在才放出来?”说完还暧昧地向两人眨眨眼。
雷霜嘻嘻笑道:“藏着掖着自然是怕被人抢走罗。”
两女相视,俱是一阵吃吃对笑。
卫希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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