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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GL)-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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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动在屋内发出低低沉沉一笑。
惜若,你的女儿能走到何种地步?我很期待。
朱衣如血,漆眉如刀,目色寂寞空远。
*****
靖康元年正月初五日,皇宫宣德门外一片群情激涌。
太上皇携后妃弃京南逃的消息不知被谁泄露出去,百官惶然,百姓恐慌,太学激愤。
正月初五巳时,三百名太学生在陈东、邓肃领头下,齐齐涌向宫城,叩阙上书。
三百儒服学子整齐成列跪于宣德楼下,高声疾呼:“请陛下惩奸佞,去国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声音轰震宫门。
一队队禁军自宣德门的左、右掖门奔出,四面包围。
宣德楼下御道两旁,张望停驻的百姓越来越多,待知晓是太学生请诛蔡京、王黼等国贼,顿时民情激愤,奔走相告,不到两刻功夫,京城四面八方的百姓蜂涌而至,将百余丈宽的御街挤得密密麻麻,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足有上万人。
民心激愤,呼喝怒吼中,队伍越来越涌向宣德门。
禁军卫士不由慌乱,举枪大声吆喝百姓后退。
后面人群却挤着前面的人,人群中不时冲出几道激愤高呼,将百姓们因金兵南侵的恐慌和官员富户转移家眷家财的愤怒全部惹发出来,人人握拳高喊“惩奸佞,诛国贼!”疯狂挤拥向前。
禁军指挥使蒋宣手按佩刀,目光锐利四扫,却克制着身下骚动不安的马儿,未敢妄动。
卫希颜打马经过,见得此场景顿然停在右掖门下。她观得一阵,突然双眉一扬,天地盈视张扬开去。
人群中十数道黑影来回游窜,每到一处必高呼煽动人心的口号,引导愤怒的人群挤向宣德门。
卫希颜唇边浮起冷笑,那些口号初时尚是“诛奸佞,传四方”,到得后来,却渐渐转向痛骂南逃者不顾百姓,枉为人君,矛头直指太上皇赵佶。
卫希颜到得北宋六年余,耳濡目染下深明百姓对皇帝的敬畏和景仰,绝不会如此痛骂天子至尊。
看来是有心人在搅乱浑水呐!其用心难道是打击赵宋皇帝的威严?
卫希颜冷笑之际,人群中突然又爆出一声大呼:“黄河兵溃了,金军南下了!”百姓恐慌下人群更是乱拥。
“京师禁军撒丫子逃了!”
“这帮熊货,只会欺负平民百姓!看见金兵就吓得脚软!”
“孬种!熊货!”
人群怒骂不绝,便有瓦片、坷拉蛋突然飞出,正面击中几名禁军脸目,顿时鲜血淌流。
“打!打死这帮熊货!”
石子泥块菜叶甚至鞋子乱飞,其中有十数道击得那叫一个稳准狠,立时便有十数禁军颜面开花,鲜血崩流。
这帮京城禁军大老爷们平日里喝五吆六、趾高气扬,哪受得这种气,呛啷啷挺枪的挺枪,扬刀的扬刀,便要冲前砍去。
禁军指挥使蒋宣面色陡厉,立时命令一兵士去请殿帅王宗濋,一边驰马喝斥百姓退后,一边喝令禁军互以长枪相连,拦阻百姓,不得持械伤人。
“禁军要杀人啦!”太学生中突然有人大喝,便有四、五人站了起来,呼喝着前冲……这帮学生原本听百姓疾呼时便已热血澎湃,此时有人带头哪还按捺得住,忽啦啦全部站起来,结队向宣德门冲去。
禁军们一时拦阻不住,又被蒋宣喝令不得伤人,只得一步步后退,渐渐被逼至宣德门的朱红宫门前。
这时轮值的殿前司都虞候范琼闻讯赶到,见得这场面色铁青,皇上正在延和殿议事,若被这帮学生冲入,他这轮值官必定获罪,立时抽刀厉喝,“骚乱宫门者,杀!”
宫门前的禁军正窝着怒气,突然听得长官下令可以杀人,哗啦啦刀枪齐举,眼看着就要酿成一幕皇宫前的流血骚乱事件。
卫希颜陡然清啸一声,如凤唳九天,将万人呼喝怒骂均压了下去,凌空跃上宣德楼,高立于城头之上。
“住手!”
一声清喝,直入万人耳际,震撼鸣颤,喧闹声顿然静止,人群不由仰目望向城头上那道浅蓝挺逸的身影。
“天章阁学士、驸马都尉卫轲在此,禁军齐齐退后,若有伤人者,立斩不赦!”
她声音清厉,挟着内气直震人心,一千禁军闻声下均不由后退一步。
卫希颜清喝响彻城楼,“皇上正在宫中召见太学生代表,对祸国殃民的奸佞,必将严惩不怠!汝等结群强闯皇宫,便犯了大宋国法!无视国法者,与奸贼何异!”
百姓们闻声一震,他们均是普通良善百姓,仅仅激于一时义愤,可不想犯得国法,踟蹰下趔趄不前。
卫希颜身姿挺拔,凛然而立,清音在寒冷冬日下铿锵铮鸣,“诸位百姓学子爱国之心让人钦佩感动!然而,眼下金兵南侵,国家危急,我大宋军民更应上下齐心,协力勇抗外贼!汝等结队强闯,军民对峙,流血冲突,岂非让亲者痛,仇者快?徒让化外蛮族耻笑耳!”
人群不由互望,均是面现愧色,缓缓后退,待退到距皇宫十余丈远时,方停立不动。
卫希颜清锐目光扫视一圈,陡然喝道:“禁军当值统领何人?”
宣德楼下,范琼被她目光一扫,只觉寒气入骨,抱拳上前道:“卑职殿前司步军都虞候范琼见过卫学士!”
卫希颜声音冷厉,“汝等禁卫,食国家之稷,当以护持百姓为先!宣德楼下万人聚集,或有屑小混入,搅事生非,汝既为当值统领,这城楼下的百姓和学生们的安全便由汝负责,若出纰漏,唯汝是问!”
她这番话以内气喝出,城楼下万人听得清清楚楚,听闻有人搅事生非,均不由往身遭望去。
过得一阵,卫希颜扫见十数黑影无声潜走,暗哼一声放下心去。
范琼被卫希颜厉声喝责,论职他不属卫学士管辖,但被卫希颜寒冽目光一扫,只觉杀气凌人,隐含血煞,心中陡颤,腿脚发软,不由自主抱拳俯首道:“卑职谨遵学士之命!”
卫希颜又看了眼蒋宣,对这位指挥使先前表现颇为满意,微微点头示意。她有意展现武技震慑众人,虚空踏步,掠向皇宫内殿。
楼下一干百姓学子禁军只觉眼前蓝影飘飘,挺逸身姿凌空踏行,闲庭当步,恍若仙人,不由人人惊呆瞠目!
赵桓此刻正在延和殿接见太学生的领头人物。
陈东慷慨激昂,邓肃词锋冷锐,新帝不由回想起昔日高阳正店一幕,对二人持着几分好感,但太学生激烈叩阙的行为类似要挟天子,也让赵桓微生不悦。
“奸佞不诛,难以安国!望陛下明断!”陈东、邓肃叩首。
卫希颜进殿,向赵桓拱手一礼,便退到一侧。
殿内正因陈东、邓肃请诛蔡、王、朱、李四奸的请命而激出滔滔辩论。李纲、何栗慨然支持诛贼之议,却被白时中、李邦彦以祖宗之法为由驳斥反对,李梲、蔡懋附议。吴敏、宇文虚中沉吟不语,似持中立。
卫希颜心底冷嗤,白、李二人反对激烈,自是怕赵桓开了杀文臣的先例,吴敏、宇文虚中等虽恨蔡京等奸臣误国,但若有损文官政治,也要犹豫两分了。
殿前两派争论激烈。赵桓忖思蔡京、王黼把持朝政多年,党羽连片,若诛杀恐将引起慌乱。此时,年轻的新帝极其需要朝廷的稳定,不欲大动干戈。
卫希颜暗自摇头,若换了她,必是趁此机会,大张旗鼓移驾宣德楼,诛杀奸臣激励民心,鼓舞军民众志成城,共同抵御金兵。
但她不欲进言多劝赵桓,她不是神,她从未指望凭她一人便能扳转北宋灭亡的历史大势,此刻待于朝堂,不过是因了名可秀和希汶之故,但尽一份心力而已。
她听得一阵,渐有些不耐。这帮文臣引经据典、高谈阔论不知叽歪到何时,宫外可是有上万人在等着,拖得久了恐又生出变乱。
卫希颜踏前几步,拱手朗声道:“陛下,上万百姓聚于宣德门外,正候陛下旨意!蔡京等贼民怨已深,若不早做处断,恐将激起民变!若朝廷失去民心,必对守城御敌不利!”
“什么?百姓聚于宣德门外?”赵桓惊震道。
卫希颜略略将情形叙了一遍,赵桓想象上万百姓冲击宫门的情形,面色一变,喝道:“朕意已决,蔡京、王黼、朱勔数职罢免,藉没家产,放归田里,永不叙用!”
陈东、邓肃神情一喜中又隐带失望。
赵桓突然又道:“李彦罢职,赐死藉家!”
陈东、邓肃大喜叩首,高声道:“陛下圣明!”
卫希颜暗笑冷嗤,赵桓这番决断,分明是柿子拣软的捏!
李彦身为宦官,诛杀他不损士大夫利益,既能绕过文官群体的反对,又能平息民愤,果然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只是李彦对太子登基亦算有半分功劳,赵桓却毫不犹豫将其抛出,纵算李彦百罪不赦,新帝此举也显出一分凉薄。
皇帝诏命一下,即命内侍奔出宣德门宣旨。众百姓和学子闻得三贬一杀的旨意,均山呼万岁,欢天喜地散去。
赵桓闻得百姓离去这才宽心,对卫希颜紧急平乱之举大为褒奖。卫希颜趁机要了抄家总指挥的职事,免得被一帮贪官抄去肥了自个。
她对上午那禁军指挥使蒋宣颇有印象,向王宗濋点名要了过来,又着蒋宣推荐了几个素有清名的指挥使和都头,各带一百禁军查抄四臣之家。李彦随赵佶南逃,不用对面见人,倒让卫希颜省了份心。
午后申时,卫希颜因对蔡鞗有一分顾念,遂亲自前往查抄蔡京家宅。
蔡五公子经得一年卧榻调养,体内被唐十七下的毒一点点散去,渐能慢步行走,但经此一番折腾,蔡鞗已人如其名,瘦比竹节,风吹堪倒。
卫希颜不由暗喟,蔡鞗之祸堪称无妄,但他随父罢归原藉,却能免了被掳金营之苦,倒算因祸得福。
蔡鞗突临家变,又见昔日情敌,清瘦面容隐现黯然,但举手投足间的温雅秀润之姿却仍持不改。卫希颜不由暗赞,叮嘱禁军善待蔡五公子。
正自叙话时,宫中内侍飞奔而入,皇上宣卫学士入宫。
卫希颜留下两瓶固气培本的丹丸,嘱蔡鞗按日服用,又交待蒋宣和户部造册的官员李若水几句,策马驰向皇宫,心忖莫非是滑州军报?
局势却比她所预料的更糟。
*****
江南名花流总堂。
名可秀坐于桕树下,仍是左右手对弈。
右手棋子渐成颓势,左手棋子只需落得一子便成胜局。那一子却是落偏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右边棋子迅捷落得一子,局势逆转!
名可秀忽然轻轻一笑。这棋局如此眼熟,原是青谷中希颜耍赖获胜的那盘棋啊!
只可惜,三局两胜,希颜还是输了!
名可秀嫣然一笑。希颜,还欠她一桩承诺!她可要怎么“敲诈”那人呢?名花流少主慧黠一笑。
莫秋情忽地飘身进入,先后递上两道纸卷,墨璃眸子隐有喜色。
名可秀看得前后两道纸讯,黛眉微扬而起。
莫秋情眸中虽隐泛喜色,面容却仍平淡,道:“少主,太上皇一行已入毫州上清宫,正在征集船只,有继续南行之意。”
毫州沿河直下,便可到宿州、泗州,进入淮南东路,就近得名花流地界了。
名可秀唇角微噙笑意。高俅临时接到赵佶南逃密令,匆忙下仅来及点了几个亲近的统领,各率数百禁卫随行,其中就有宣武军的都虞候姚仲友在内。
姚仲友当不愧青鸟之中排行最前的玄鸟,机敏果断,权衡之下当即选了跟随太上皇南行,而非密报赵桓留京。
如此,有姚仲友亲领的五百禁卫在,名花流若有可图时便得大用!
此外,赵佶南逃必将引起民愤,蔡京等人恐怕难逃贬斥,趁此时,当可将谪迁扬州府的知府蔡攸清除。
蔡攸清掉,换谁上任合适?
名可秀微笑忖思,良久,脑中浮现一人,唇角笑意更浓。
作者有话要说:加个备注:
坷拉蛋:小石头(貌似是开封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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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临城下
靖康元年正月初五日,太原城破的兵报传入帝京城中枢。
卫希颜自蔡京府赶到福宁殿时,枢密使吴敏正向赵桓禀报军情。
殿内两府及兵部大臣俱在。吴敏声音干涩,在殿内回荡。众臣不由想象金人西路大军破太原将可直接挥师南下,若东西两路金军若会合东京城下,帝京便危如累卵,人人均心底震颤。
赵桓惊闻太原城破,心怒忧急,哪得心思翻那厚厚的兵情折子,咬牙道:“前数日枢府尚报太原府坚守城防,粘罕大军围攻不下,为何会突然破城?”
吴敏额角沁汗。那太原府偏将连夜驰马赶到京城,口述完战情便累昏过去,还是他身边干吏因记性佳按口述笔录下来,他不敢怠慢立时入宫禀奏;但那偏将口述极快,言语中又夹着一堆兵家之语,他一介文生,进枢府方几日,听之难得深悉,这会儿要让他将城破情形说得个清楚明白岂非要了他的命!
情急下吴敏只得拣紧要禀奏:“陛下,太原城一直坚守,但粘罕请入金国第一高手,杀了统军将领王禀,太原军心溃乱下城方被破。”
“金国第一高手?”卫希颜进殿恰听得这一句,想起秦无伤,顿然扬眉。
赵桓见到她,急怒稍缓。卫希颜揖礼上前,接过赵桓递出的折子。她前生本为雇佣兵,一目十行浏览紧急军情是必备技能,将厚厚折子哗啦啦翻过,太原之战顿览入心。
按军报所述,金军屡攻太原不得,完颜宗翰命人从云中运入三十座炮石车,意图摧毁太原城墙上的敌楼。太原守将王禀针锋相对,在敌楼前设立栅墙,并在敌楼顶上覆盖糠布袋,缓冲降低炮石击中的损伤度,迅速修复抗敌。
完颜宗翰一计不成,又命金军建造五十座大型洞屋,类似于现代的装甲车,用它运送土木,掩护金兵向前填平护城壕。王禀命宋军挖掘地道直通护城壕,待金军填满木材,立时放火焚烧,使金军前功尽弃。
完颜宗翰又命金兵制造鹅车,下装车轮,上冠皮铁,掩护士卒攻城。王禀领宋军在城头设立跳楼,从跳楼将系绳网的巨石套上鹅车顶部,使其重心上升,再用搭钩和绳索将鹅车拉倒,再破金军。
金军攻城策略屡屡被王禀破去,完颜宗翰遂暂停攻城,在城外构筑兵垒,将太原城重重围住,飞鸟不进,。
正月初二凌晨卯时,金军突然发起猛烈攻势。炮石车、洞屋、鹅车、云梯纷纷出动,巨石如雨,金军剽悍攻城。王禀和知府张孝纯亲临指挥,宋军奋起抵抗,箭蝗如雨,石头、檑木、热油滚滚直下,勇猛杀敌。
攻守激战相持两个时辰,直杀得天昏地暗,金兵宋军均呈疲惫之态。依往常战况,金军多半得要收兵了。
便在这时,金营中突然响起一道震天彻地的长啸,紧接着天空陡然一道金光霹雳,金芒闪射如烈日夺空,数万兵士只觉眼前一片金色眩晕,刹那间仿佛万物停滞,手脚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道金光直射太原城头。
卫希颜轻叹结语,“王禀一死,军心溃乱,金兵一鼓作气,拿下太原城。”
群臣犹陷在太原之战的惨烈中,良久,李纲怒眉嗔发道:“杀王禀那人是谁?”
卫希颜皱眉道:“军报未提。”这霹雳一击她似是在哪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是谁?但绝计不是秦无伤,他武功还未到那境界!
“吴卿?”赵桓望向吴敏。
吴敏回道:“陛下,那太原府偏将或已醒转,请容臣回枢府询问细节。”
赵桓道:“传他福宁殿回话。”
“是!”吴敏和蔡懋对望一眼,匆匆退殿。
卫希颜站在御案左侧,扫视到案上军事地图,略一思忖,伸出食指由太原府下移,停在威胜军驻地,轻轻一点。
赵桓目光原本顺着她指滑方向看,却不自觉中被那根修长如玉的润泽手指吸引,闪神下只觉希颜人美如玉,和绝美华姿的茂德足堪匹配。
赵桓晃神之际,卫希颜手指已移到滑州,目光一闪道:“陛下,梁方平兵败后,滑州何灌一直未有军报,似乎不大对劲。”
赵桓惊疑看向李梲。枢密副相冷汗沁出,拱礼道:“陛下,滑州未有军报,或许一切正常。”
李纲却神色一峻,上前道:“陛下,卫学士所言甚是!微臣前日派出健卒快马驰向滑州,若快,明日则有回报。”
卫希颜暗中点头,李纲还算机敏,但若如可秀所料,滑州怕已凶多吉少。
她手指突地滑回威胜军驻地,点指沁州道:“西路金军已破太原,下一重镇为沁州,威胜军统兵官为何人?”
“是李植!”李梲这次应对倒快。他这几日下力翻阅枢府兵员官册,对这位威胜军统兵官尚有印象。
卫希颜继续问道:“此君为将如何?”
“这……”李梲顿时结舌,他刚进枢府,连李植的名字都是自兵册上得知,哪里知晓李值带兵打仗的本事如何,在新帝目光逼视下,后背内衫尽湿。
殿内群臣中,宇文虚中曾在童贯的攻辽北征军中任职参议官,对李植倒有几分印象,出列奏道:“陛下,李植似因攻辽累积得军功,被童贯晋领威胜军。”
卫希颜淡淡一句,“攻辽有功绩么?”殿内君臣顿时汗颜。
当初大宋联金攻辽,按盟约宋军主攻燕京,却被辽军打得落花流水,最后反而靠金军攻下燕京,大宋再以三千万缗买回一座被金人掠夺一空的燕京城。如此战况,怎会有“辽功”?
那李植若是凭那劳什子的“辽功”升上威胜军司令官,能打仗才见鬼了!沁州危矣!卫希颜冷冷一笑。
赵桓及群臣也想到了此节,新帝牙根子紧咬,切齿恨道:“童贯误国!”
李梲犹疑道:“陛下,是否换下李植?”
赵桓郁郁道:“谁可接任?”
殿前一片沉默。大宋现世名将,当推种、姚、折三氏,但这三姓将领均在西北统兵,远水救不了近火!
卫希颜心忖观将知兵,威胜军在熊将治下,兵员战斗力难以指望。她点指沁州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意在警醒京师城防,遂提点道:“陛下,临阵换将未必成事,况且沁州城防不比太原城高固深,太原挡不住,沁州未必能阻得金兵。”
赵桓眉锋皱得更紧。白时中突然呐呐道:“陛下,金人东西两路南下,京城危矣,不如帝驾南移襄阳或邓州,以策万全!”
“万万不可!”李纲怒指他厉声喝斥,“天下城池,当以京师为要!宗庙社稷万民俱在,焉得相弃?陛下车驾若起,京师必乱,国都将亡!白时中,汝身为宰相,竟出此奸佞之言!”
白时中被李纲指着鼻子骂,面子上顿时挂不住,反斥道:“天子在,大宋在!要保国柞,当以天子为先!李纲,你执意官家立于危城,置君上安危于何地?”
“陛下!”卫希颜清音止住二臣之争,“为今之计,一是在京师禁军张榜纳贤,拔擢有勇有能的将材;二是整顿城防,激励军心!只要京城坚持到西军和各路勤王大军救援赶到,金兵粮草不继,必得撤军。”
她眸光淡扫白时中,冷声道:“太原城仅二万军民,却让完颜宗翰六万大军跳脚奈何不得,凭的就是一个勇字!人若有胆,便是老天爷也惧得三分!我大宋臣民安逸享乐惯了,要和苦寒之地的金兵一争,唯有不怕死,方得相抗!”
赵桓面色阴沉,冷扫白时中一眼,便转过头去。圆滑世故的李邦彦顿然暗颤,看来白时中宰相的位子坐到头了。
赵桓陡然站起,厉声道:“朕意已决,于禁军中拔擢能者,此事便由李卿主执。”
“是!陛下!”李纲应声领旨。
赵桓又令宇文虚中起诏,设立亲征行营,以李纲为亲征行营使,卫希颜为行营副使,全权行使抵御金兵职事,并许以便宜行事,勿需事事请得君命。
卫希颜暗叹,赵桓竟任命她为前敌副总指挥,不由暗悔自己不该一时忍不住议论军机,此时道悔却是晚了。
诏书方成,吴敏、蔡懋匆匆入殿,奏道:“禀陛下,王禀偏将已带到,正在殿外候着!”
赵桓道:“快传!”
片刻,一位三十来岁的高大武将垂头进殿,叩问帝安。卫希颜观他初有局促,却在顷刻间沉静下来,叩礼自报姓名语音朗朗,毫无畏怯,不由暗赞这叫吴阶的翊麾校尉倒颇有两分大将之风。
赵桓已端坐御座后,威严问道:“吴阶,刺杀王禀者为何人?”
吴阶面容顿现几分悲色,抱拳回道:“禀陛下,那人自称是金国第一高手萧翊。”他脑中又闪过那凌霸天地的一枪,城头上人影狂傲孤绝,虽时隔数日,仍让他震撼难平。
“金国第一高手?”赵桓侧头问道,“希颜,你可听说?”
卫希颜微微摇头,问吴阶道:“那萧翊还说了什么?”
吴阶跪于殿前,上半身挺直道:“回大人,当时那人高立城头,狂笑中只说得一句:吾乃金国第一高手萧翊,踏足中原与紫君侯一会!”
“紫君侯?!”
殿内诸人均想起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李邦彦奏道:“陛下,臣记得六代紫君侯傲胜衣曾向太上递表,应正在中原。”
卫希颜突然省起,难怪她先前会觉得刺杀王禀的场景似曾相识,这和雷枫所述的真宗时辽国第一高手萧定寒与紫君侯傲视空大战的场面极其相似,那金国第一高手萧翊莫不成与萧定寒有什么关系?如此,他找紫君侯一战便说得过去了!
“这般高手,若是攻上东京城,岂非如入无人之地!”李梲有些惊战道。
卫希颜淡淡扫他一眼,“京城卧虎藏龙,焉得金国高手放肆!”惊雷堂若让萧翊攻上城头肆行,雷动的脸面便丢到黄河去了!
赵桓对李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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