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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GL)-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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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簌簌轻响,她忽然抬眸一笑,嗓音清柔中微带一抹笑意,“秋情姑娘,我脸上可有桃花?”

莫秋情偷看的目光被她逮个正着,脸颊上顿时晕出粉色,心口怦怦急跳,尴尬转首,瞥见名可秀唇边笑意,颊上更如火烧,赶紧垂眉垂眼,心中不由苦叹。

少师大人尚活着,这是天大喜事!但为什么,那位打败女真铁骑、扬威沙场的赫赫统帅竟突然间成了女子?转眼间,那位击败金国第一高手的大宋少相竟变成了女子?

莫秋情很想掩面遮眼,自欺欺人说是眼花一时迷幛!

但那人清姿如雪,飘逸如仙,仙家气度清咏隽心,又如何会是一时眼花?她的心倏然间惶惑了,也燥乱了!

少主,你与她之恋,若是宗主得知——她心中陡然一寒,不敢再想下去!

“阿莫!”名可秀纤指轻叩书案,将莫秋情自惊震惶乱中唤回神智,“希颜尚生之事,堂中唯得你知,切记不可泄,以防北边生出事端!”

莫秋情神色一肃,这北边自是指朝廷和惊雷堂,她恭谨应诺,“是!”

名可秀眸光一转,回到正题,“李邦彦为谏议大夫杨时弹劾罢相,为战败顶罪不算冤,但擢入政事堂的耿南仲和唐恪,与李邦彦相较,不过五十与百步之比罢了。”

卫希颜点头笑道:“耿南仲曾为东宫太子詹事,我见过几面,风姿儒雅,论才未见出色,但东宫时多为太子出策维护,赵桓待他有几分亲厚,此番晋入宰执想来有着当年的情分在。唐恪此人,我倒是未闻。”

莫秋情不屑嗤道:“庄主不知,唐恪当年曾出知杭州,来时气势汹汹,扬言要将杭州匪帮一网入擒,不到半年便坐不稳,匆匆调任越州,狼狈相不提也罢!这等货色,居然登堂入相,真是笑人大牙!”

卫希颜扬眉,唐恪竟与名花流还有这么一段过节,进入政事堂,会否对江南不利?

名可秀淡淡道:“唐恪若为雷动所属,便是无当年过节,亦与我等敌对;若非雷动之人,甫入政事堂,必先顾及如何稳固权位,尚无心思、亦无胆量,轻启江南事端。”

她微微抬眸,莫秋情会意离去。

“看了这半天,可有心得?”名可秀微笑侧首。

卫希颜轻弹手中纸片,赵佶生子的本事倒是厉害,三十二子去掉夭逝的,尚有二十四人。“兵乱之时,若立幼主,恐难号召南北。至少,”她沉吟道,“宜满十五岁。”

名可秀记忆惊人,不需看纸片便道:“十五以上的皇子有十二人。”

卫希颜一一列数,“老二赵柽,早殇;老三赵楷已成废柴;老四赵楫早逝;老五赵枢现在金国为质;之后是老六赵杞,老七赵栩,老八赵棫,老九赵构……”她语气忽然一顿,脑中闪过赵构凝望名可秀画像时的痴迷神情,双眉便一挑。

名可秀未察觉她神色,接口道:“景王赵杞右腿残疾,难为帝尊;济王赵栩为人暴虐,名声不佳,不可为帝。益王赵棫,无甚恶名,母亲刘贵妃已逝,出身尊贵,只是——”她忽然沉吟不语。

卫希颜翻出益王那张纸片,皱眉嗤笑道:“赵棫十五娶妻,年方二十一,便已有四子三女,这繁殖后代的本事倒是得了他老子赵佶的真传。”她搁下纸片,抬眸正色道,“生育过强,不宜入选。”

傀儡皇帝儿子太多,将来恐麻烦生事。若妄动杀戮了结,对可秀名声不利,倒不如初始便选子嗣单薄的皇子上位,之后再动手脚,废其生育能力……卫希颜眯眸一笑,想起宋太宗留下的“九代归政于太祖后嗣”的遗诏,眸色愈发幽深。

“赵棫若不成,若是赵构——”名可秀想起这人三番四次的纠缠,心底不悦,唇角挑起冷笑,似嘲似嗤。

从卫希颜的视角看去,却觉她眉飞扬动,风华蕴露,清悠眸子不由波漾微生。名可秀看入眼中,唇角笑意盎然生姿。

*********

六月后,天气便燥热起来,荷塘蛙叫声声,惹人心烦。

室内烛火如豆,身着夜行服的二人跪伏于青砖地面,面色惨白,惶然羞愧。

“下去罢!”雷暗风冷冷挥手。

“是!”两人如获大赦,躬身退下。

雷暗风目色阴寒幽沉,这是第几次失手了?赵佶身边定有名花流高手护卫。

他和李若水到杭州宣旨已一月有半,仅见得赵佶四次,均是卧于御榻,神怠不济。以他眼力看出,这位道君皇帝的“龙体”已被女色淘空。为求谨慎,由随行的宫中御医把脉,确是肾亏虚耗之症。

御医私下道,太上恐时日无久。

李若水对皇室一向忠诚,立时上了折子给赵桓,道是太上龙体违合,回京路途遥远,恐难承受舟车之苦,请得宽延数月,待太上杭州将养稍复,再奉迎回京。

雷暗风却另有打算,他原本便未冀盼赵佶回京。有些人,死了比活着有用!

但派出的人几度失手,少不得需他亲自出动了!

雷暗风摊开手掌,昏黄烛光下,掌心赤红如血。

淡淡的血腥味在暗室中弥漫,阴昏中,似有嗜血的猛兽在兴奋的低嘶嚎叫。

*********

弦月乌云团遮,蛙鸣中似有幽灵呜咽,隐隐的阴厉渗人。

黑影如暗夜阴风,若有若无,熟稔地从驿馆飘出,浮向西南城隅紫阳山。

一道笑声沉沉,“大半夜的,雷将军欲何往?”褐衣老者徐缓步出,腰带上两枝判官笔斜斜而插,在夜色中泛出寒森的金属光泽。

“花漆夫!”雷暗风森森一笑,双掌如血,将昏黑的夜色浸染出一片朱红。

……

惊雷堂十大高手之三的雷暗风,对阵名花流八大高手排名第二的花漆夫,胜负当如何?卫希颜微笑着,一袭玄黑长袍与夜色浑然一体,袍角扬动间行如流水,悠悠然行走于紫阳山庄,如在自家后花园般悠适安然。

雷暗风是引子,真正的杀招在暗处。

今夜,月黑!风么,似乎不高不急。

不是个杀人的好天气呐!

她微笑着,风姿飘洒。

惊雷堂,真不会选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宋代知州、知府的行政设置和官品备注:

1、宋代地方行政分路、州、县三级,但路一级诸司并立、各有统属,虽然路转运使地位最高,但并不存在一个最高行政长官。就如虽然有河北省的行政区,但不设立省政府机构,而由中央直接管辖河北省各州机构,所以地方上最高的行政机构实际上是州。

2、与州同级的行政区域,还有府、军、监。府的地位略高于州,宋代在比较重要的州设府,军是军事重地,监设在有重要资源的地点。中央直接委派州、县的长官。一般来说,中央派往的地方官在京城都另有(寄禄)官名,到地方上称为“知某州军事”、“知某府事”或“知某县事”,如丁起,在中央的官职是天章阁待制,知杭州军事。

宋史言:“宋命朝臣出守各郡,号权知军州事,军谓兵,州即民政。其后,文武官参为知州军事,二品以上及带中书、枢密院、宣徽使职事,称判某府、州、军、监。诸府置知府事一人,州、军、监亦如之”。

3、宋代在重要的地区设府,府的地位高于一般的州,若以州为地市一级,府应该算副省级行政级别。府的最高长官知府,可能相当于副省级市的市长。知府低于北、西、南三京和东京开封府尹,但高于知州,一般由相当于正五品官以上的京官担任。超过二品的京官被下放到地方就不叫知府,叫做“判某某府”。

4、无论知府、知州判,理论上都算临时性的差遣,不是常设官职。担任知府、知州的官员,其具体行政级别,是由他们的寄禄官或散官阶反映,没有确定的品秩。比如,知州可以低为七品,也可以高为三品。如神宗元丰八年(1085年),苏东坡贬官后起复以正七品的朝奉郎知登州,而在哲宗元佑四年(1089),苏东坡是以正三品的龙图阁学士知杭州。

夜下惊鸿

弦月云遮,夜色漆黑如墨,拢春园深处,蛙鸣渐歇,幽沉静谥。

太上寝殿内外两重,外重曲廊灯笼高挂,将暗夜映出一片明黄。廊下持戈挺立的禁军十步一岗,守卫严密。园林内一队队班直队伍来回巡逻,步伐轻捷,目光四扫,严防夜行者闯入。

宣旨使抵达杭州后,拢春园的守卫便森严起来。高俅命令禁军夜间三班轮岗,保持精力充沛,十五队班直更是来回穿梭巡逻,不放过园中任何一处。

玉罄敲过三响,正是夜半人寂时分。卫希颜悠然行进,与夜色一体,吾即为夜,夜即为吾。巡逻班直经过,眼目心神未得丝毫异感,四下一片宁静。

她负手闲闲立着,眸子与夜色同黑,望向东南方向,唇边浮起一抹笑意。

黑暗里的夜行高手轻巧无声,飘然行进。他走得并不快,每一步却刚好踏在禁军守卫和巡逻班直的视线死角,每一步都计算得精妙准确,恰到好处,如一鸿轻羽般不疾不徐地飘进。

卫希颜微笑,果然是惊鸿啊!所谓『惊鸿』,是指雷动的一个秘密班底,似乎人数不多,但每位成员的武功均堪比一流高手,论潜行匿迹的本事,更是一流中的一流。

卫希颜唇角扬笑,却依然负手悠立,神识中那抹轻鸿的隐迹清晰浮现,轻飘行近赵佶寝殿。

殿阁内,烛光微明,明黄丝幔垂悬,龙榻上熟睡的男子面色青黄,眼窝深陷,锦被下形销骨立,浑不见昔日风流天子的俊雅气度。

铁未睡在内殿门口,就近守护太上。铁酉和铁申分别潜隐在外殿和殿顶,内力提聚,目力和耳力张到极点。铁卫首领铁子一早便有交待,今夜有夜行高手潜入,让他三人“见音行事”。

见音行事?声音是可看见的么?向来谨慎细密的铁老大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啊!

潜隐守护的铁卫三人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道清悠嗓音:【夜行者已上殿顶。】

铁酉等三人顿时一惊一凛。惊震的是敌人潜入殿顶他们竟丝毫没有察觉!凛惧的是那道清悠语音不似传音入密,倒像是他们脑海的浮凸显现,就仿佛那道嗓音是一行文字,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来让他们看见,内视所观的声音!这是甚么样的功夫?能让声音可见的传音者又是甚么样的人物?

三人惊震中却不敢有丝毫怠滞,铁未一个掠身进入殿内,在太上榻前贴身护卫;铁酉掠上殿顶,与殿阁上的铁申一南一北对立,锐利目光四下逡巡搜索,却未见任何人影,耳中也未听得任何声响。

两人正在疑惑之际,脑海里又凸现声音:【东南,殿脊。】

铁酉、铁申不由同时聚目望去,果见东南面殿脊隐有起伏,如草灰蛇线潜迹隐隐,不凝目聚神去看,简直难以发现。这杀手,竟是潜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两人心惊下,电闪掠去,一南一北夹击潜隐者。

卫希颜微笑着,悠然步出拢春园。殿顶的暗战不会长久,『惊鸿擅断,一击不中,遁去无踪』。铁酉、铁申留不下此人。

她感兴趣的是惊鸿遁去后的行踪。

紫阳山下,花漆夫、雷暗风的夜战已收官。空气中隐隐透着血腥的幽厉,花漆夫老而弥坚,雷暗风负伤败却,花漆夫虽然小胜,却也杀他不得。

夜色下,卫希颜风姿飘洒,遥遥缀后惊鸿夜影。那人潜向东城清泰门,掠出城去,绕了几个圈后再向东行,一直行到钱塘江畔。

惊鸿十分谨慎,夜行潜影无声,但遥蹑他身后五十丈外的却是一位大宗师级人物,又岂得让他有半分察觉?

江岸僻静处,一只乌蓬小船孤卧江边。

惊鸿四下张望一阵,放潜上舟船。

“首领,轻鸿失手!”他声音低哑含愧。

船舱内却无声音。过得一阵,那自称轻鸿的夜行者离船潜隐行去,舱内首领始终未发一言。卫希颜隐在暗色中不动。

孤舟向江心行去,江水清幽,船行无声。近得对岸,一道身影飘出蓬舱。

乌云已去,明月照空。那人青衫单薄,临月辉映,风姿清冷,让人寂然生痛。

缥缈孤鸿影,寂寞沙洲冷。

卫希颜隔江凝望她背影,心下喟然一叹。

这女子,竟是如此的寂寥!

*********

灯下烛花,美人风华。

名可秀倚榻轻笑,一双眸子流溢出兴味,“惊鸿首领竟是位女子么!”

“明月照影,寂寞千年。”卫希颜低吟一句,眸底若有所思,“她武功犹在雷雨荼之上!或可,与你一较。”

名可秀唇扬笑道:“如遇时机,定当一会!”

卫希颜睨她一眼,“岂不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种临场对阵之事,非运筹帷幄的统帅所为!”说笑中弹指灭了灯烛,阁内一辉月色,映染了清悠眉目,如诗如画。

名可秀斜倚凝视,眸色有些恍惚。卫希颜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清香淡萦,荡漾入心。名可秀情动,颜面低烧,螓首靠在卫希颜胸口,倾听柔软下的心跳,倏缓倏急。

夜,宁静,月光柔如情人眼波,透入薄纱帐内,惹人绮思无限。

或许是名可秀先前的眸光太过温柔,亦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撩人……卫希颜有些呼吸不稳,心跳怦怦渐转急促。

名可秀忽然有些紧张,喉咙干涩,身子燥热,后背竟沁出一层薄薄细汗。她伏在卫希颜胸口不敢动,害怕一抬头,望入她温柔眸光,便会禁不住……

两人一动不动,心上生忍。

卫希颜环在名可秀柔软腰肢的手已生热发烫,她强行克制着将手臂微微向外挪移,仅松松搂着爱人。

她和她,因情生欲,但床榻缠绵的极致美好寓于身心的极致融合。可秀忍欲,便是心结未去。即便她和她情意相通、心意相通,那道波痕,却隔阻了她们相通的圆融。是以,无法冲破最后一步,达到身体交揉。

“希颜!”名可秀叫得一声,又沉默一阵,低低道,“白轻衣对你,实是情意深刻!”

这句话在她心间萦绕数月,终于在今夜道出。只因,不愿再回避!再痛的伤,唯有深深触及,方得有痊愈的时候!

卫希颜语音轻柔,“我知!”正因知得,方会放情。

“轻衣之情,不为相守,是为得双方完满。她以证天道而出世,若强求入世相守,我与她之人生均无法安乐!”

她低低沉笑,“我于感情,原是偏执,如不得,或会如傲惜般,自毁自灭。”

名可秀心头一颤,忍不住抬头,握住她冰凉的手。白轻衣对你情深,不忍你毁却,方设下那番炉鼎筹谋。

卫希颜低诉道:“爱一个人,原非占有,如对方好,便安乐了!于是我放手,对轻衣,爱原是放手,放情即为爱。”

她语声沉沉而坚挚,“可秀,我爱着轻衣,也爱着你!爱轻衣,所以要放手;爱你,所以要执手!我无法分清这两者孰轻孰重,我只知,今生今世,若求得你们完满,我便得欢喜安乐!为此,便是粉身碎骨,我也甘心情愿!”

“谁要你粉身碎骨了!”名可秀低斥一声。

卫希颜嗓音喑哑,月色下幽凄低鸣,“可秀,若时光倒流,我宁可终生未识得你和轻衣,亦不愿同时爱上两个人!”

“只是,既相爱,我便万不会后悔!”她语气铿锵,“若是,放手,于你更完满……”

她抿唇,神色坚毅,“我定会放手!”

名可秀气得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力道不重,秀眉横竖,咬牙切齿道:“卫希颜,你听着!你这辈子便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

卫希颜竟正色答道:“我一定死在你身边!”

名可秀气得又一巴掌打去,却如春风轻柔。“不许轻言道死!”

她扬眉,“还乱说话么?”

卫希颜微笑,眸色温柔如水。

名可秀深深凝视她,良久,方柔声道:“希颜,你记着了!今生与你相守不离,方是我名可秀之完满!”说罢垂眸垂首,温柔吻上她唇。

情之所至,坦然裎心,由得那丝丝缕缕的情意充溢心间,如春雨润物,滋生不息。

夜,已深了。

*********

清风轻拂,晨晖透过阁窗飘洒在榻前,安谥的金黄。

纱帐内,青丝缠着乌发,皓臂枕着玉颈,薄衾下柔滑如缎的肌肤温软相贴。明眸对着秋波,情丝涟涟。

“该起了!”名可秀光滑玉臂环着爱人修长白皙的颈子,眸波荡漾,清冽的嗓音带着初醒的慵懒撩人,淡雅玉致的颜容隐现媚意春情,留存着欢好后的艳色桃痕。

“别动。”卫希颜清悦嗓音隐带柔哑,清透似雪的眸子春水掠波,搂住她细腰,滑缎般的肌肤密合无隙,柔意丝丝浸润。

名可秀眉眼间春色盎然,情。欲再度在肌肤的摩挲间荡漾生起,却在沉溺陷入的瞬息间强吸口气收慑心神,眸色渐转清明。

“可秀,想什么了?”卫希颜感觉敏锐。

名可秀脑子里隐隐有抹疑虑,她想了想,蹙眉道:“希颜,雷暗风那边,我们似乎遗漏了甚么!”

她轻轻掀被起身,一边穿衣一边梳理思路,“此前京中御医为赵佶诊脉,定诊出赵佶寿柞不长;但雷暗风多疑,必得亲手掌控赵佶生死才放心。更紧要是,赵佶若横死杭州,雷动便可通过政事堂,清除杭州府治,我们多年培植安插的人员就会毁于一旦。”

卫希颜抬眉,“你是说,雷暗风不会罢手?”

名可秀系上衽带,“对赵佶的暗杀过于频繁,甚至雷暗风与惊鸿相继出动,似乎攻势凌厉,却似有张扬之嫌。”

卫希颜穿衣的手势倏然一顿,眸子微眯,“雷暗风莫不是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以明面上的暗杀吸引我们注意力,真正的杀招却在他处!”

她和名可秀相视沉吟。若真如此,雷暗风的陈仓暗渡,会是在哪里?

两人攒眉同思,忽然间眸色一亮,均想到一个可能。

谁能每日接近赵佶,却不会被她们怀疑?

这局面,真是有趣了!

卫希颜、名可秀相视一笑。

*********

江南的六月,天气虽然燥热,街市依然繁盛;千里之外的河东、河北之地,却战火又起。

三月下旬金军北撤,却未按和议归还太原府与河北三镇。中山府在知府詹度领导军民抵抗下一直未失陷敌手,金军北归,却集十万大军猛攻破城,詹度不屈被杀。至此,大宋北方的门户重镇便尽入金人之手。

朝廷廷议后,皇帝以太傅种师道为河东、河北宣抚使,拨兵十五万,收复太原与河北三镇。

消息迅速传到江南,碧晴院的书阁内,名可秀闻报后挺秀颜容泛出忧色。

莫秋情在她授意下,卷起西面墙壁的青竹帷帘,现出墙壁上的军镇地图。

“少主,卫庄主!”莫秋情禀报道,“种帅将十五万五军分三路进击太原。西路由张灏领河东路禁军三万,从汾州东进;南路由刘光世统率领泾熙军三万,从隆德府北上:东路由种师中领西军九万,从河北井陉出兵。现下种师中已收复真定,留韩世忠、王渊率军两万驻守真定,种师中亲率七万西军跨越太行山,西进太原。东、南、西三路大军互成犄角,行向太原。”

卫希颜端详地图,河北三镇以真定府位置最西,距离太原最近。若攻太原,需防金军从北方的云中和西边的真定援驰夹击。种师中先取真定,西进太原便无后顾之忧,攻占真定府又可北望中山,东进河间,实是一招妙棋。“此等战略应是妥当。”

名可秀蹙眉,“战略再当,为将不当,亦是枉然!”

卫希颜对南路统帅刘光世隐约有印象,对西路军统帅张灏却完全陌生,问道:“刘光世、张灏不堪为将?”

名可秀道:“三万泾熙军以刘光世为正,折可求为副,刘光世论将略或许有一二,其人却胆小如鼠色,与姚古堪比。有此主帅,一旦遇险,大军定裹足不前?张灏是已故的太原知府张孝纯之子,报仇之心殷切,却非大将之材。”

卫希颜斟酌道,“西北三雄,除种家、姚家,尚有折家将,便是张叔夜,策谋亦比张灏强悍,为何不用为主将?”

名可秀叹道:“种帅虽是两河宣抚使,在大将任命上却受多方掣肘。河东折家的折可求、折彦质虽有将略,但折家与种帅渊源颇深,张叔夜与种帅私谊更厚,皇帝又岂放心,将十五万大军尽掌于种帅之手?”

卫希颜见她神情怅然,语气萧索,不由近前,抚上她肩,轻拍安慰。

名可秀靠入她怀,语气幽幽,“希颜,金军军力强盛,兵将凶悍,宋军要收复太原,实不宜操之过急,稳妥徐进方是。种帅将略深远,必能看透此点,我唯担忧,朝廷不知兵的文臣,会向种帅施加进兵压力!”

她这话一语成谶。

六月中,宋军分三路进取太原,种师道命三军稳健行军,步调一致,犄角之势不可断。未几,枢府以军资耗大,相持日久国库难撑为由,命令迅速进军收复太原。

种师道顶住压力,言道兵者凶事,必谨慎,方可成事。耿南仲、唐恪、李梲等向皇帝进言,种师道进取太原不力,恐生拥兵自重之心。皇帝贬谪其职,以新上任的同知枢密院事许翰为两河宣抚使。

名可秀听闻,冷笑不已。

卫希颜温言道:“北方战局为庸君懦臣把持,我们鞭长莫及,当下要务,莫过于经营江南,将来方可与雷动一争。”

名可秀紧了紧她的手,侧首微微一笑,挺秀颜容回复到一贯的优雅淡定。

卫希颜对北方战局不甚关心,倒是吴阶、蒋宣随种师中军队北上,虽然史上吴阶不会丧于此时,但历史已生变化,太原之战兵危战凶,她对这两位青年将领,便挂了两分忧心。

她虽然挂心,更多的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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