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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芦苇不开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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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小康守在我旁边,静静地看着我、眼圈通红——我想我是忘了小康昨天晚上为我做什么了,我只记得他对我狠狠跺脚的夸张表情,还有他把手搭在他人肩上,嘻嘻哈哈远去的背影。

见我醒来,他抑制不住的兴奋,起身,要给我喂药。我瞪了他一眼,打了一下他要给我喂药的手,他身子一抖,药片掉在了地板上。我快速起身,快速穿衣服,快速跑下了楼,三步并一步快速跑回了教室。

整整一天,我没有理小康,他给我送饭,我躲。下了晚自习,我快速回寝室,钻进被窝,任凭门外那来回走动的徘徊声。

本来,我想对他说:滚吧你,或是我想杀了你。

但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我惟独能做的就是沉默。

袁玉不识时务地问:那个叫鲍小康的是你什么人呀,对你这么好!

我无语,用牙齿使劲咬着被角。

袁玉继续嘀咕着:跟傻子似得,昨天晚上竟然把被子带过来,非要和我们挤一起,床这么小,怎么睡得下呀。。。。。。还有呀,早上这么早就过来敲门,吵死了,这么大冷天,困呀,谁也没起来开门,他就一直在走廊来回走动。。。。。。你说哪有这么讨厌,要锻炼,操场跑去贝!

我的心像是被强大电流猛击了一下,被子蒙着眼,任凭眼泪悄然流出来。

我的病很快就好了。我还是不理小康。下课或午间休息,我就坐在教室,托着脑袋望着窗外发呆。到吃饭时间,我还是去找二姐,吃完后,就在裁缝店磨磨蹭蹭,一直蹭到快上晚自习时间才走。

二姐,平时善良加温柔的人,此刻也拿起了鸡毛掸子,双目圆睁、杏眉眼倒竖。

“你再不回教室看书,我就告诉爸!”

我吓得吐了吐舌,灰溜溜离开了裁缝店。连二姐都成这样了,小康不变才怪。

我在龙溪街上晃悠悠地走,我要踩着晚自习点回教室。我不希望碰见小康那个已变心的大坏蛋,大坏蛋、大叛徒、大恶人。

“涛子,是你吗?”快到学校铁门时,左侧胡同口的过道突然窜出一个人。

哦,是鲍小康。

我眼皮都没眨一下,继续走我的路。

他手里提着个黑布袋,大大的、鼓鼓的。脸上湿湿的,头发还乱乱的。想必是经过一段时间奔跑才赶回学校。

可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低下头,不理他,下意识里,加快了脚步。你鲍小康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不理我,但我容忍不了你用和他人打情骂俏的方式气我。

“涛子。”他拉住了我的袖子。

我没回应,甚至,头也没抬。

他又细声的叫着:“涛子……”。

我还是一声不吭,心却开始绞痛。

他转到我跟前,抓着我的左手,把那个黑布袋放在我右手,盯着我那低垂的头,第三次叫我:涛子……”,声音有丝沙哑、哽咽。

“涛子,我。。。我心里难受,一想到你对我这么好,我就。。。。。。我怕。。。。。”

“怕?怕什么?”我终于开口,仅仅是因为好奇,对你好还怕,不对你好就不怕了,什么逻辑这是!

“恩,我怕你突然哪天就不对我那么好了。”他握紧了我的手,言语和表情正表达着他内心的不安和痛苦,“如果那样,我会更难受的。”

我感觉我的手背温湿的。

鲍小康掉眼泪了。我始料未及。他会流泪吗?

那次被黑麻子带走,他咬了黑麻子一口,黑麻子当即给了他一巴掌,鼻血都打出来了,他没哭,和着鼻血吐了黑麻子一身。

我当时急了,责怪他:你呀,怎么不哭啊,号啕大哭,他就不会打你了。小康头发一甩,豪气干云地说:哭?为什么要哭?我可没想过要哭。

是的,从小康懂事起,他就不知道泪水为何物,坚强的他怎么会哭呢。

我的心软下来了,打着颤,我抬起头,看见了泪水,那是小康的泪水,真真切切,是为我而流的泪水,晶莹、闪烁、剔透。

或许是想竭力来弥补自己的内疚和不安,小康变得万般柔情:“涛子,我错了,原谅我,好吗?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别不理我呀,你不理我,我特别难受,撞墙的心都有了。”

没想到,小康如此坚强的外壳里面包藏的竟是一颗脆弱、柔情的心。

我还是只愣愣地看着他。

“涛子,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你要打我我就让你打,你要咬我我就给你咬,咬哪都行,咬痛了我保证不吱声。”

“如果吱声了呢?”

“如果吱声了。。。。。。那我是小狗。”小康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观察着我的表情和反映。

我没有任何反映。

“那是猪、是驴。。。是王八蛋。。。。。反正不是人。”

“真的?”我侧了侧脑袋,想笑,抑制住了。

“是呀,是真的!”小康一脸真诚。

“把手伸出来。”

“好!”

我抓起他的手就往嘴里送。我真咬了,咬的是他的手背。

他若无其事看着我,无半点反映,好象我咬的不是他的手。

我一生气,加大了力度,小康的手背没有多少肉,只是一层薄但结实、有韧性的皮,咬在嘴里,像咬着一张铺开的牛皮筋。

小康没有吱声,但微微动了一眉毛。只是那么一刹那,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哼,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你真能不吱声。

我正要再次加力,铃铃铃,上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了。我只好放下他的手,撇下他,迈腿就往教室跑。小康在后面追:涛子,这个,你拿着。。。。。。

才下第一节晚自习,小康就跑到我的教室来。看到小康的那刻,我还是有点惊讶,平时,小康除了午间和晚饭后的休息,他很少来我教室找我。

“林涛。”他抓起了我的胳膊。

“什么?”

“你起来。”

“干什么?”

“跟我走。”他用力拉了拉我。

我想拒绝,也想生气,还想撒娇,但教室这么多人,我又不能这么做。我只好乖乖跟着他走出教室。

刚走出教室,他拉着我就快速跑。

“去哪?”我边跑边问。

“去了就知道。”

来到他的寝室,他打开箱子,提出那个黑布袋,掏出一个硕大的瓷碗,揭去上面的盖子。

“涛子,吃吧。”

“这是什么?”我不解地问。

“饭呀,我特意上我三姨家要的,有鸡蛋、有腊肉。。。。。还有,我三姨刚杀了一只兔子。”小康兴奋地说,眼睛闪着激动的光芒。

“你不是说不去你三姨家了吗?”我问。

“我。。。。还不是你生病了嘛!”

“我不吃。”我推了推那大大一碗的饭菜。

“为什么?”小康脸色变得紧张、局促起来,眼光也有点暗淡,“你病了,要加强营养。”

“给你喜欢的人吃吧。”我若无其事的说,语气平淡地惊人。

“是呀,我喜欢你,所以给你吃了。。。。。。你不知道。。。。。我拼命地跑呀跑。。。。。才没有迟到。。。”

“不是,你不喜欢我,你喜欢你的弟弟,你那么喜欢他,和他推推打打,还教他作业,你就给他吃吧。”我冲他大声怒吼起来,我转过身,拔腿就走。

小康一把拉住我,从后面紧紧抱着我:“涛子,我不喜欢他,我是故意做给你看的,我就喜欢你。。。。。。你为啥要对我这么好。。。。。。看见你每天那么早起来为我打水,给我打饭、洗饭盒,还给我买药,我就难受,想哭,又不能哭,你对我这么好,我害怕!”

小康就是这样一个人,懂事得让人生痛,太有心,你对他好一点,他就会感动得不知所措,然后用十倍的好来还给你。

“傻瓜!”我转过身,也紧紧抱着他,“我喜欢你,才对你好。”

“恩,我知道。”小康晃了一下,“你不知道,你非要推着我上坡,看见你这么吃力,满头是汗,还不让我下来,我心理难受。你在家里从不干活,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你姐姐都那么疼你,我却让你推着我上坡。。。我,我连看你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你呀!”我又在小康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笨,你以为我真对你好呀,我是怕你脚脱位了,走路会更严重,严重了就不能上学,不能上学就会耽搁课程,耽搁了课程学习就会不好,学习不好你爸爸就不会同意你上学,你不上学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见不到你,我怎么做你的人呢?。。。。。。你知道吗,那天上学,你妈妈拉着你,要你在家歇着时,我害怕的要命,害怕你又从此不再上学了,我就对自己说,就是累死也要把你推到学校。。。。。。”

“涛子!”

小康用手捂着我的脸,把嘴唇靠过来,吻着我的脸颊,他的嘴唇抖得厉害,抽了一下鼻子,在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眼泪掉下来,他是个不哭的好男孩,最多只是抽抽鼻子,哽咽几声,或红几下眼圈。

但这次,他没能抑制住,眼泪覆盖了他的脸庞,贴在我脸上,冰凉冰凉的。

“你看你,流这么泪,满脸都是,看你怎么回教室。”

我捧着他的脸,用嘴唇吻着他脸上的泪水。小康抱紧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偶尔还抖那么一两下。。。。。

我和小康如此亲密的关系,袁玉也似乎有所察觉。

但那个时候,小,还不懂,他只是纳闷,经常在被窝里问我。

“喂,我说林涛,初一那个叫鲍小康的,怎么对你那么好呀,大清早还给你送洗脸水来,真是活见鬼了。”

“怎么?不服呀?”我没好气地抢白他。

“给我分点就服。”

“去死吧你。”我对准袁玉的屁股就是一脚。

二十

我没转成学。

时间仓促,各种手续的办理少说也要半个月,因寒假,县城XX中学的老师基本走了,姐夫再有钱也难为无米之炊。

我的成绩确实退步了不少,收到成绩单的那天,父亲暴跳如雷,二话不说亲自去了趟学校。

班主任在镇上住,他连忙宽慰怒气冲冲的父亲:“意外,绝对是意外,再好的马也会偶失前蹄。我敢保证,林涛下学期一定迎头赶上。”

班主任喜欢我,他当然不希望我转学。当然,他并不知道我学习退步的真正原因,除了我,没人知道。

不希望我转学的除了班主任,还有一个人,他就是小康。

我姐夫从我家准备和父亲及三姐去县城的那天,小康一直在我门口外的田埂上来回走动,还时不时往我家瞅。

随着发动机马达声的响起,望着渐渐远去的汽车,小康迅速从田垄跑到马路,抓住我奶奶的手,急切地问:“大奶奶,涛子,他,他要转学吗?”

奶奶点了点头。

小康拿着舀水盆的手微微一抖,忧郁的眼神除了痛苦,别无其他。

我不敢出去,我害怕面对小康的目光,我躲在房间,双手合一祈祷:千万别转学,千万别转。我甚至祈祷姐夫的汽车突然中途跑锚,走不了,或者滚到了哪个山坡。。。。。。天呀,我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车上装的可是我姐夫和父亲呀。

晚上,我胡乱拔了几口饭,回屋睡觉。我没力气吃饭,也没胃口,一想到转学之事,难受,特难受。

躺下没几分钟,我就听到一阵敲玻璃窗的声音。

“涛。。。涛子哥哥。”

走出去一看,是小三。

“小三。”我抱起小三,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喜欢小三,他和小康长得太像了,有时,甚至把他看成小康的化身,看见他,就仿佛看见了小康。

小三搂着我脖子,在我脸上反亲着,“哥。。哥哥他不吃饭,在。。。在家里哭。”

“爸爸打哥哥了?”

小三摇了摇头。

“爸爸和妈妈打架了?”

小三还是摇了摇头。

我抱着小三一路狂奔到小康家。

鲍叔叔、风秀婶还有二妹正在桌上吃饭。我一进屋就气喘吁吁地问:“小康生病了?”

“生病了?”鲍叔叔纳闷地放下筷子,“这小子,生病了也不吱个声。”

风秀婶瞪了鲍叔叔一眼,接过话说:“自己儿子也不关心,想要他死呀。今天在池塘放水,吹了冷风,回到家脸色就不对,八成是病了。”说完,他们俩跑去了小康的屋。

我拉了拉二妹的袖子,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二妹撇了撇嘴:“我也不清楚,他吃饭,吃着吃着眼泪就往下,把碗快一扔,便回屋睡觉去了。”

小三拉着我的手,示意我进去看看。

我站着,想抬腿,却提不起劲儿。

鲍叔叔和风秀婶出来了,他们小声口角着。听见风秀婶说:“自己儿子也不心疼,一放假就要他干这干那,你想逼死他?”

鲍叔叔脸绷得紧紧得,来到我跟前,问:“涛子,你家有‘安乃庆’吗?”

“有。”我连忙转身,拔腿就跑。

小康真是病了,脸烧得通红,眼眶含着泪花,喉舌一哽一哽地抽搐。风秀婶把小康扶起,给他喂药。跟随我来的爷爷在旁边问:请郎中瞅瞅?

“发个烧,吃吃药就没事。”鲍叔叔摇了摇头。

“请郎中看看吧,都烧成这样了?又花不了几个钱?”不知怎地,我竟然冲鲍叔叔脱口而出,声音提高了几分贝。说完,我猛然别过头,我不敢再看他们,我害怕自己会像个女人一样,放声哭泣起来。

有时,我真是顶顶讨厌鲍叔叔,抠门得要死,从来舍不得为儿女花钱,虽说穷,可也不至于这样,如果他稍微那么大方点,小三也不至于现在这模样。

鲍叔叔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满惊讶,他也没料到我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连爷爷也感到意外,拉了拉站在他身后的我的手,我一下被拽到他身边,小声训斥我:你多什么嘴!

我冲爷爷撇撇嘴。

许真是害怕,鲍叔叔去请郎中了——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看见小康掉眼泪。

爷爷拉着我的手,要我跟他回家,我用力挣脱。爷爷嘟囔了一句:这孩子。便自己回家了。

屋里就剩下我和小康、小三了。

我抚摩着小康的额头,手一直在颤抖,轻微的,不由自主的。我想起了我发烧时小康紧紧抱着我,为我喂药、盖被,眼圈就这样红了。本来我想从风秀婶手里夺过那碗水,亲自给小康喂药。但我终究没做,现在,我后悔了。

小康有点清醒了,转过身,拉着我的手,忧郁地说:“涛子,你来了?”

“恩!”我点点头。

“你要学会照顾自己,要早点起来打水洗脸,吃饭要早去食堂,晚了就没得吃了。。。。。。还有,生病了要记得去医院,发烧了要及时吃退烧药,县城这么远,你又不会照顾自己。。。。。。”

我转过身,想哭,强忍着,心却愈发痛,像一千把利刀从一千个方向插入。

此后几天,小康不敢来找我,实在忍不住,就托小三来打听,问我转学办得怎样了。

小三不明白转学是怎么回事,当他终于明白后,拉着我的手,不停问:涛子哥哥,你要走了?不回来了吗?

幸亏,这只是一场虚惊。

二十一

姐夫虽然没帮我办成转学之事,但他办成了另外一件事,帮三姐秀娟从廊丰中学调到了我们龙溪中学。这完全是我爸的意思,要三姐监督我学习。

三姐住的是单人宿舍,为了方便我学习,她在宿舍里放置了一张小床,要求我搬过去和她一起住。起初,我不答应,嘴上说是男女授受不亲,其实是舍不得离开小康。

三姐可不像二姐,见我不听,就强行把我寝室的箱子砸个稀八烂,再把我的东西一古脑搬到了她的单身宿舍。

没办法,三姐就是那么一个凶悍的人。你若不答应,可有你好受的。何况,她还有父亲撑腰。

不过,从心底说,搬去和三姐住后,确实省去了不少麻烦,吃饭可以直接上教师食堂,可以用教师的热水洗脸。而所有这些,我也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全是三姐一手操办,我只管学习。

我却感到了不安,不安来自小康。

小康从来不主动找我了。有时我去找他,他还故意躲我。他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他的学习够好了,期末考了班上第三,全年级也进了前十。拉了一年,能有这样的成绩,不容易。他是个要强的人,我知道。

我父亲每月都要给三姐一笔钱,说是给我加强营养,三姐才参加工作,工资不高,父亲心知肚明。我却感觉到了全家人对我的期望。压力变得沉重起来。

我还是惦记着小康,无论压力多大,父亲的期望多重。

他为什么要躲我?

变心了?

不像,自从那次和他生气后,从未没见他把手搭在任何一个男生的肩上,他甚至不和别人说话,自顾着低头走路。

不喜欢我了?

也不像,每次做课间操他都会有意无意往我这边瞅,一碰及我的目光,他会立刻慌乱起来,随之不知所措转身或低头。

一次,下晚自习后,我还在姐姐的房间看书,打开窗,透透气,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教师宿舍楼下的操场上徘徊,见我开窗,抬头向外张望,身影迅速跳到了屋檐下的阴影下,沿着屋檐,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是小康,没错,就是他。

我穿衣,下楼,从办公室出来,捧着一撂作业本的三姐问:“上哪去?这么晚。”语气有点严厉。

“厕所!”虽说不大喜欢三姐那种装出来的厉害模样。不过,我还是为自己的回答感到惊讶,什么时候我变得说起谎来心不惊脚不乱。

赶到小康寝室,我问郭发春:鲍小康呢?

打水去了,郭发春头也不抬,他正点着蜡烛,趴在箱子上写着什么。

台阶上,小康正提着一桶水迈着步子。

看见我,他先是微微一笑,可很快收敛。我伸出了手,要帮他。他没有拒绝,把铁桶放下。我们一人提一边。

我说:“现在这天气,水凉,冻手,你去教师食堂打热水吧,找我姐就行。”末了,我特意还加了一句:林秀娟,你不也叫她姐吗?

小康低下头,回答说:“不用了,反正习惯了,懒得麻烦秀娟姐。”语气平静的如一潭水,像不是在和我说话。

“小康,你近来心情不大好?”

“哦,没有呀。”小康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眼神掠过一丝慌乱。

“那怎么不来找我?看见我也不理我。”我委屈地说,“你不想我吗?”

“。。。。。。”小康沉默不语了。

“你害怕我会转学,所以不要我了?”我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人。

“。。。。。。”还是沉默不语。

我伸手去摸小康的脸,小康脖子一扭、脸一转,桶里的水溢出来。

“别这样,有人看着呢!”

他低沉着声音,语气甚是认真。

这次轮到我沉默不语了。

小康到底怎么啦?

二十一

小康要我以后少去找他。

他学习刻苦得要命,拼命三郎般。

他仍旧对我很好,家里带了好吃点肯定第一个想到我,每次我都愉快地接受,我知道,不接受,他会很不高兴。现在有了三姐照顾我,不用他打水、洗饭盒,给我好吃的是他对我唯一能找到心理平衡的地方。

我说:啊,好吃,你带的山鸡肉真香。

他就很是欣慰,给我夹了一块又一块,根本不考虑如果我全吃光了,他日后的生活如何维持。

我现在很少回家了,一般是三姐回去。周末我就去马老板家洗澡。听三姐说,二姐和老板的小儿子马德军订了亲。

难怪那个马老板对我这么好。

马德军没有继承父艺,而是跟随我大姐夫罗新华学开车。

我早就知道姐夫罗新华收了个徒弟,但没想到那个徒弟就是马德军,看来二姐和马德军早就有一腿了,只是我傻,没看出来。直到两家订了亲,我才恍然大悟。

二姐就是那么一个人,腼腆、羞涩,什么事情都喜欢保密,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不像三姐,个性张扬、敢作敢为。

小康只会在星期六来找。

放学了,他会在校门外等我。见了我,就问:涛子,你回家吗?

我说不回去,要补课,他会很失望。

不过,很快笑了笑,说:涛子,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说是补课,其实是自己复习,毕竟才初二,上纲上线也没必要这么快。我却总是贪玩,老师也管得不严。我迷上了篮球,在星期六的下午。

刘大丰买了个新的牛皮篮球,县城买的,弹性很好。

他总诱惑我:书呆子,走,该运动运动了。

也是,人走的差不多了,他也没其他人可诱惑。

拉上那么三四个人,我们开干了。

我除了个子矮点,技术还不错。刘大丰总是夸我有天赋,打一次长进一大块。每次把我夸得都乐意陪他们玩到天黑。

打完球,刘大丰骑自行车回家,他在离镇一公里远的一个不知名的村子住。我则去马亲家洗澡、吃饭。吃完饭再回学校三姐的房间看书。

那个星期六,我和刘大丰打完球,才知道三姐随马德军他们一家去外县进货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马老板的姐姐帮他看房,探出头,热情请我进去。

我摇了摇头,虽然三姐和他们家订了亲,但毕竟还没嫁过去,而且,我和马老板的姐姐只照过几次面,不怎么熟。

刘大丰走上台阶,豪爽地拉了拉我的手,说:“走,上我家洗吧。”

“不了,晚上还得看书呢。”

“我把你送回来就是了,来,上车吧。”刘大丰硬是把我拽上了车。

刘大丰的家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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