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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土鳖遇上海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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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安东收住势头,悻悻道:“韩谦,我们谈谈。”
  “请讲。”韩谦的目光越过洪安东的肩膀无意义地漂浮。
  洪安东嘿嘿笑,“我想你了,宝贝。”
  韩谦避苍蝇似的绕开他就走。这两年来他和洪安东的经济往来虽然是互利的,但他一直都把洪安东当成自己人,鬼使神差地为这花花公子做牛做马收拾烂摊子,也为天下地产的发展任劳任怨,两个人就是不算情人也算是无它的密友,不想竟是这他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他一刀。韩谦停下脚步,稍侧侧脸,说:“洪安东,我总是气你一门心思尽想着玩,做梦都希望你争气些让我少操点心,没料到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显示出能力,就是对付我,你在我面前隐瞒得真好。”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摸女儿的头发,并不看洪安东,“你凭心而论,这几年我帮你把多少漏洞填得完美无缺?天下地产有多少黑幕掌握在我手里?想搞倒你也不过是费点事罢了。可惜我没你狠,我没办法做的这么绝,我认输,请您高抬贵手……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
  洪安东没再纠缠,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韩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后悔得揪心揪肺,真想当街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怎么能相信姜续那小兔崽子的狗主意?!!一着错全盘皆输,姜续这王八蛋居然还敢玩失踪?老子非找人做掉他不可!
  洪安东的骚扰搅乱了韩谦的心绪,他陪女儿吃饭做作业,心不在焉的,叹气,叹了一晚的气。
  姜续从清醒后就开始绝食,这一天一夜他被刺激得够呛,分分秒秒都处于极度恐惧的状态,一分钟都没有合眼。他的精神向来很脆弱,这一恐吓让他几乎崩溃,刚开始两个人会吵架,接着,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每每挣得筋疲力尽后,韩谦会给他注射点营养液,存了些气力,便又徒劳地反抗,如此反反复复,手腕被铁铐摩擦得鲜血淋漓。
  凌晨三点半,韩谦又到地下室来陪他说话。
  其实,又是谁陪谁说话呢?
  姜续一想起韩谦给他设计的未来,就巴不得一死。世界末日一秒秒逼近,他空洞地瞪大眼睛,意识逐渐模糊,理智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韩谦视若无睹,他小心帮姜续处理一下伤口,又拿棉花沾点水,润了润姜续干裂的嘴唇,自顾自说:“这栋别墅明天就是别人的了,以前我买这块地的时候还是和你一起来看的,现在贱卖了,你不会怪我吧?我需要钱,越快越好,你看,有了这笔钱,我们很快就可以走了。”
  姜续嘴唇颤抖了许久,嗫嚅了一句什么,韩谦俯下身子,问:“你说什麽?”
  眼泪不停从姜续的眼角滑落,他说:“初武……”
  韩谦把脸靠在姜续的胸口处,停顿了一会儿,说:“姜续,你忘记了?你以前生病,也是这样一直喊我的名字……我这几年没有一天是安心的,自从和黑道沾上边我就天天提心吊胆,我费尽心血保存壮大的公司,始终是身外之物……姜续,你不就是想看我失败吗?我认输了……”他伸手绕过姜续的腰,想抱一抱对方,“我什麽都不要了,带上你,还有我的宝宝,我就知足了……”
  姜续骤然剧烈地挣扎,喊道:“初武,初武,救救我……”嗓子里已经喊不出声音了,他挣了许久,咧开嘴拼命哭,哀求道:“韩谦,我求求你,放了我……求你,我求你……”
  韩谦直起身子,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姜续,等我们一起走了,一切会回到从前。”
  姜续喉咙里都是血的味道,嘴唇开开合合,无声地说了几句话。
  韩谦不想看,也不想去理解对方说什么,他无神地望着前方的空气,似是自言自语:“你以前常和我说,我们俩躲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安逸,平静,重新生活,重新相爱,白头偕老……姜续,你一定会喜欢那里,那是你梦想了很久的地方,我也……梦想了很久……”他眼里蒙上一层水汽,不再继续说下去,缓缓叹口气,转身出了地下室。
  初武妈赶到市里戳着初武的脑门边骂边哭,敢情走丢的是她亲儿子。
  不过也难怪,初武妈和姜续妈当女孩子的时候就是好姐妹,感情好得没话说,如今姜续这孩子在自己儿子手里弄丢了,叫她怎么面对姜续家的人?况且,姜续也是她当半个儿子看着长大的,一想起那孩子会出什么意外,她的心脏就直抽抽。
  初武一言不发,只希望一切都是误会,说不定过一会儿姜续就没事人似的开门进来,还嘲笑大家只是小题大做。
  可惜,这样干等又等来一个天明,还是没有姜续半点消息,最后初武到派出所报了案,每隔几小时就往派出所跑。
  韩谦被叫去派出所,半小时后分毫差池也没有地出来了,正巧在大门口遇上初武。
  这段时间和韩谦的明争暗斗,姜续没有对初武透露过多,他不想让初武担心,所以李英俊知道的事还比初武知道的要多。
  初武对韩谦没有过多的仇恨,但狗急了见人就咬,初武此时一见韩谦,二话不说拳头招呼上去。
  韩谦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轻而易举地避过了,嘴角一扬,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郑初武先生,您想在这里动手吗?”说着指指派出所的大门。
  初武血红着眼,“你一定知道姜续去哪里了!”
  “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一定知道?”韩谦平静地看着他,“我一个和他早就没干系的人会知道他的下落,那么你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为什么会不知道?”
  初武语塞。
  韩谦疲倦已极,太阳光照得他眼前白花花的,他侧身扶住车门,慢悠悠的道:“警方已经找我问过话了,你如果坚信是我所为,请拿出证据。”
  初武无言以对,韩谦眼里滑过一丝嘲讽的快意,“郑初武先生,我还有很多事,失陪。”说完,低头钻进车里,把车开走了。
  初武站在原地,缓缓蹲在大铁门旁边,他隐约有种非常非常不安的预感,他再也见不到姜续了,这个念头是如此恐怖,让人光想一想就浑身发寒,没有了姜续,今后该怎么生活?
  姜续的病都好多了,两个人还商量该怎么装修蛋糕屋,以后有了积蓄买哪个地段的房子,那天早上姜续出门前还和他撒娇装嗲了很久,一切都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凭空冒出这么一茬意外?
  初武整理不清自己的思路,他像鸵鸟一样把脸埋进了两膝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潮水般铺天盖地。
  姜续,你去哪里了?
  洪安东万念俱灰地滩在他的老板椅上,他对韩谦的行踪越是了如指掌,就越是无法安宁,至于姜续,那个路人甲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他只牵挂韩谦是走是留。
  韩谦铤而走险打算做最后一单枪支走私,洪安东矛盾无比,一方面,这单生意做成了韩谦就有钱远走高飞,另一方面,交易失败韩谦会有生命危险。权衡利弊后,洪安东叫来秘书,吩咐道:“还是原计划,全程保护他。”
  李英俊问了每一个认识的同事,甚至以前姜续提起过的床伴,他也一个个去找,却没有任何关于姜续的线索。
  恰好这几天各个新闻都在密集地播报某个变态杀人犯连杀十多名妇女的新闻,李英俊看得心惊肉跳。
  吕中盛把电视关了,劝道:“人家只杀女人,又不杀男人!”
  李英俊的脸色灰黯,讷讷道:“中盛,你说姜续是不是死了?”
  吕中盛给他一个爆栗,“怎么这么说话?被那个光头听到还了得?你想太多了,睡一觉去。”
  李英俊蹭过去,抱着吕中盛,嗓音有点呜咽,“我怕下次见到姜续,就是在停尸房里……”
  吕中盛把他的脸捂进怀里,哭不得笑不得,“没胆子就少看点恐怖片。对了,你知不知道姜续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了什么人?除了韩谦还有谁?不过警方已经叫他去录口供了,没有什么疑点!一定是那只老狐狸……”小鸡仔两眼冒精光,“吕中盛!你带上枪和手铐!我们去把韩谦抓来绑在我们家里严刑拷打!”
  “好主意!”吕中盛露出赞叹的神色,找出手铐,一头铐住鸡爪子,一头铐在床头上,“总之你先睡个觉再说。”
  李英俊:“破警察!老子和你没完!嗷——”
  韩谦半夜回到别墅里,开了瓶伏特加,连喝两大口,然后走到女儿的卧室里,急不可耐地把女儿摇醒,催道:“宝宝,换衣服!我们现在就走!”
  离港口三百多米的汀湾泊了一艘渔轮,韩谦花了不少钱定了下来,几乎没有带行李,先把女儿抱进船仓里。
  韩宝宝蜷在她爸爸的怀里,睡眼朦胧的,不满地喃喃:“爸,说好明早走的嘛,我同学还说送我呢……”
  韩谦轻拍女儿的背,哄道:“乖,爸和人家约好了。”
  “那我给同学挂个电话……”
  “不用了,”韩谦强硬地拿过女儿手里的手机,“你在这睡一觉,明早就到,明早再给他们挂电话。”
  韩宝宝被他的脸色吓着了,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爸,我们要去哪里?”
  韩谦安慰似的在她脸颊上亲一下,“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先去三亚,以后再想别的办法。你在这儿乖乖睡觉,还有一些东西在家里,爸爸去拿一下就回来。”
  安顿好女儿,韩谦回到别墅地下室,拉开灯。
  姜续一时受不了强烈的光照,偏头闭上眼睛。韩谦摸摸他满脸的泪痕,低声唤:“姜续,我们不等明天了,现在就走。”
  姜续全身剧烈颤抖,嘴唇动了动:“我不去。”
  韩谦从储物柜里找出一个一次性针筒和一瓶注射液。
  姜续的目光一下子没有焦距了,哭着说:“韩谦,你别这样,我,我……求你,求你……”
  “你别怕。”韩谦把液体抽进针筒里,“这个药能让你睡足十二个小时,醒来也不会头疼,可以睡得很舒服,绝对不是上次你弄来给洪安东的那种低劣货。”
  “韩谦,对不起,向你道歉……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姜续握紧拳头,紧张得全身肌肉都绷紧了,“韩谦,看在以前你那么喜欢我的份上,放了我,求你,求你了……”
  韩谦俯身在他冰冷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嗓音飘忽:“姜续,我爱你,不止以前,现在,将来,所以我要带你走。”
  “韩谦,我求你——”姜续拼了最后一点气力猛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尽是血腥味,“别——”
  韩谦推掉针筒里的空气,合了合眼,将注射器的针头扎进姜续的静脉血管。
  小红花
  69
  韩谦把姜续搬进车后座,姜续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得很安详。
  七年时间,姜续已经不再是初识时的那个姜续,韩谦不明白自己是忘不了这个人还是忘不了那段爱情,也许都不重要了。他籍着月光细细打量对方,强忍心里源源不断的悲楚,事到临头,他又后悔了。
  这个人,值不值得他以这样的风险去交换?
  如果还是那个爱着他的姜续,以命交换都值。
  可是,他不爱他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韩谦低下头,喘了两口气拼命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两个人曾经如此深爱对方,不是他不努力,他已经拼了他所能承受的底线去呵护,他是真的想和这个人厮守到老的。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韩谦回身看了眼,冷冷说:“你来干什么?”
  洪安东是从韩谦别墅的矮墙上翻进院子的,还在墙角下摔了一跤,远远地看到韩谦的车大灯开得晃亮,生怕赶不上,拖着瘸腿撒丫子狂奔过来。哪想人未靠近就对上韩谦凶神恶煞的目光,洪安东不由一怂,缓下脚步,背着手装出一脸轻松的模样,气喘吁吁地说:“我散步。”
  韩谦无语地看了他两秒,回头继续忙自己的,把那人当空气。
  洪安东一步三晃地踱过来,伸长脖子张望一眼,调笑道:“韩经理,呦,您真忙,需要帮忙吗?”狼爪子强有力地搭上韩谦的肩。
  这个时候了还来撒泼卖痴,傻子才会理他这一套!韩谦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毫不客气地推开他,愤恨道:“这是我家!谁允许你进来了?滚!”
  “宝贝,我进你家从来没经过你允许啊。”洪安东瞥了眼躺在后座上的姜续,露出大吃一惊的模样,夸张地拔高声音:“这不是姜续吗?你要带他去兜风吗?”迈着八字步扭动着挪过来,表情那叫一个气定神闲!
  韩谦发狠给他一脚,“滚!”
  洪安东向后趔趄几步,当真是打不死的小强,揉揉腿,不依不饶地贴上来,强笑一下,“他和你兜风兜了不少天了吧?那什么,他家的人都急坏了,我们先把他送回去,别的什么可以商量嘛,你想找人兜风找我啊……”说着,慌里慌张地伸手拖动姜续。
  韩谦蓦地拔出一把枪,顶着洪安东的脑门,“你别动他!放开!”
  洪安东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了,他看了眼那黑洞洞的枪口,眼神淡漠,“韩谦,你居然为了他,拿枪指着我?”
  韩谦怔了一怔,随之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我反正也要逃亡了,临走之前杀了你也没什么!”
  洪安东扬了扬下巴,“你舍不得开枪的,你喜欢我。”
  “放你妈狗屁!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胡搅蛮缠!给我滚!”韩谦脸色微动。
  洪安东慢条斯理地抬手握住他的枪口,“我做的事都是为你好,相信我。”
  韩谦觉得心里猛然袭来一阵刺痛,他退了一步,用枪比划了一下,“你给我闭嘴!我信你?我最信的人就是你,你是怎么对付我的?”
  “我也就是和你闹一闹,干嘛当真呢?我要真想害你哪还会等到现在?”洪安东松开姜续,缓缓说:“你这几年和黑道来往,得罪了多少人都是我摆平的?别的不说,今天下午那场交易,你知道我布了多少人保护你周全吗?对方全部被警方抓住了,你为什么能全身而退?”
  韩谦举着枪,目光里的情愫恍惚了片刻,有点悲哀,他说:“我知道,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要这笔钱有什么用。”
  “你就这么想走?去过通缉犯的生活?”洪安东侧过身子,给他让出一条路,苦笑,“你真的能幸福吗?”
  韩谦放下枪,走过去把洪安东推开,最后看了眼姜续的脸,然后合上车门。
  洪安东说:“留下来,我保证你不再腹背受敌,我保证能给你一个一清二白的身份!韩谦,我保证!”
  韩谦恍若不闻,一言不发地转到驾驶座,洪安东狗急跳墙了,追上去拔出车钥匙。车灯刷地暗下来,细雨连绵的深夜里没有一丝亮光,韩谦的眼睛一时没法适应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当即慌了手脚,粗暴地拉住洪安东低吼:“车钥匙给我!”
  “不给!”洪安东用蛮力把他掀翻,顺势给了他一拳,咆哮:“韩谦!你这老顽固!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姓洪的,你这混账!放开——”韩谦挣扎着爆粗口。
  “我就不放!以前都让着你,别以为我真打不过你!”两个人在草地上扭打在一块,洪安东手脚都用上缠住韩谦,恨不得再生出十只手来,咦?我的尾巴呢?我的尾巴也要用上!没办法,只能采取泼妇战术,洪疯狗张口咬住韩谦的耳朵,语无伦次地咆哮:“留!不留也得留!”
  韩谦谅他不敢用力咬,腾出手来给他一拳,“放开!我手上有枪!”
  “不放!你有种开枪啊!”洪安东气喘吁吁地勒住他,两人滚过来滚过去,打得十分激烈,不像斗殴反倒像强奸。反抗强奸的韩谦想哭的心都有了,强奸犯洪安东倒是越滚越刺激,性志异常亢奋起来,巴不得就这样抱着韩谦打一场销魂野战。突然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紧接是几秒死一般的寂静。
  韩谦脑袋里懵地一下空白了,触电般把手里的抢摔掉,颤声唤道:“洪安东?”
  洪安东没应,歪歪扭扭地倒下来,斜在韩谦身边。
  韩谦扑上去,慌里慌张地在洪安东身上摸索,:“洪安东!打到哪了?”
  洪安东气息奄奄地唤声:“韩谦……”
  “打,打到哪了?”韩谦摸上洪安东的脸,紧张得口齿不清了。
  洪安东握住他的手,“韩谦,我爱你。”
  “什么时候了你还嘴贫!”韩谦紧贴着洪安东的脸,汹涌狂猛的绝望猝然涌上心头。
  “我没有嘴贫,真的,过年的时候……我带你去我家之前就找律师立好遗嘱,我死了,整个天下地产都是你的,本来想和你说的……”
  韩谦愣了愣,眼泪决堤了一般往外奔涌,他哭得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断断续续的说:“你这疯子……我不要那些,别怕,我叫急救,你不会死的……”
  洪安东虚弱地紧了紧他的手,喃喃道:“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你别生气。”
  “什么都别说了,我马上挂电话,你不会有事的!”韩谦顾不得抹开脸上的泪水,急于抽出手找手机。
  “你听我说完!”洪安东拉着他不放。
  “什么?”
  “我没有中枪。”
  “……”
  “嘿嘿……”洪安东赔笑。
  韩谦几乎断气,他起身跪坐在洪安东身上,重重喘了口气,嘶吼:“洪安东!”
  “我没有打算骗你的……”洪安东缩了缩,两眼泪光闪烁,毫无意义地卖弄风骚,“人家胆小嘛,真的吓坏了,子弹就从我耳边飞过……”
  “我杀了你!”韩谦的眼睛刚能在黑暗中辨认物体,被这一气,气得眼前一抹黑,差点失明,发疯般在草地上摸索那把枪,恨不得把这姓洪的射成马蜂窝!
  洪安东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手脚并用把那疯子按牢,一叠声求道:“宝贝,我错了我错了……”
  “洪安东!我早迟会杀了你——”韩谦失心疯了,歇斯底里地暴喊:“给我放开!”
  放开?谁放开谁是二百五!虽说爷做了一辈子二百五,这个时候可不能二!洪安东狗皮膏药状粘上,嬉皮笑脸的连摸带蹭,“宝贝,别吵,你看看现在几点,会吵醒邻居的,就算不会吵到邻居,吵到些猫猫狗狗也不好……”
  韩谦连换几口气,逐渐冷静下来,被这永远都没正经的败家子耗得筋疲力尽。夜间的露水把草地打湿了,韩谦仰面躺倒在地上,刚才打架时擦破了皮,唇间渗进一抹血腥味。他无力地看着洪安东,捏紧的拳头松开,缓了许久,说:“闹够了就放开我。”
  洪安东脸上的笑容浅了些,“你还是要走?”
  没有回答,表情是肯定的。
  雀跃不停的心陡地往下沉,洪安东扣紧韩谦的手腕,“你真要我挨一枪才肯留下来?”说出这句话,忍不住红了眼圈,“我最后求你一次,不要走。”他俯下身子,小心舔了舔对方唇边的血。自己一生自傲,不管在情场还是商场皆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不明白为什么偏偏痴心于这个疯子。
  韩谦合了合眼,身边的泥土味,混着草木的甘甜,还有洪安东唇上的淡淡烟味,很好闻,甚至有点饥渴地想就这样保持再久一点。他不拒绝对方的吻,毕竟这个人对他的迁就和纵容,一点一滴他都记在心里,只是自己太好强,太倔强,太大男子主义,自尊不允许自己依赖任何人。
  洪安东在他唇边轻声说:“我第一次开股东大会,眼睛盯着你不放,你在那群老头子堆里太显眼了,不对,你在哪里都显眼……人人都想和我套近乎,就你爱搭不理的,你再怎么冷都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样……”
  韩谦苦涩地勾起嘴角,“你贱。”
  “我知道我贱,”洪安东自嘲道:“我不是对谁都贱的,就对你一个人贱。”他将嘴唇贴上韩谦潮湿的眼睛,柔声说:“留下来,他给过你多少,我发誓给你更多更多。”
  “你不懂。”韩谦挣脱开来,“我和他永远没完!”爱一分,恨九分,一辈子没完!
  洪安东徒劳地拉着他,近似于哀求地唤道:“韩谦!”
  韩谦无动于衷,从地上爬起来,在草地上摸索着找寻车钥匙,前一秒的温存只当没发生过。
  拉开车门的一瞬,洪安东从背后抱住他。
  背后的男人带着哭腔,在他耳边说:“我爱你,只有我一直爱你,韩谦,你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
  有暖暖的东西浸湿了他的肩,他咬紧牙关才忍住没让自己落下泪,狠心挣开洪安东,钻进驾驶座里,关上门,发动了车。
  对洪安东是什么样的感情连他自己都摸不透,只知道每次那花花公子有了新的情人,自己都会莫名心酸一把。
  爱对他来说是负累,旧日情尚且难解,又怎么敢再沉进去?
  倒车镜里,洪安东满脸的泪水,哭得像个小孩子,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眼泪。
  你真的能幸福吗?
  你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
  车开出十来米,停下来了。
  凌晨五点半,天空依然黑蒙蒙的,姜续终于有消息了。
  李英俊接完洪安东的电话,全身神经的松懈下来,一头扎进被子里。
  吕中盛拍拍他的脸,急道:“你小子和那个光头通个气再睡啊!”
  李英俊一秒钟内就睡昏过去了,没反应。
  吕中盛无可奈何地笑笑,低头在他唇角上印了一个吻。
  跳楼
  70
  韩谦的车停下来后,洪安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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