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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成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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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秀心有戚戚焉地看着她,眼神深思而温柔,“我能体会你的心情。”
  “你真的能体会吗?”文妮有点不相信地摇摇头,神色忧郁地说:“学姐,你总是这么文静洒脱,这么镇定飘逸,像是活在诗里的人,无论外头多么乌烟瘴气,都丝毫不能够影响你,我真的好羡慕好羡慕你。”
  是吗?这就是别人眼中的她吗?;
  文静洒脱、镇定飘逸……好美的八个字,只可惜她并没有真正到达这八个字的境界,这八个字应该是天上无情无欲、无牵无挂的仙人,才能够拥有的吧?
  沈云秀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道:“其实我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没有烦恼。”
  文妮一愣,“可是你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烦恼的样子,见到每个人总是笑咪咪的,而且功课总是名列前茅……”
  “那并不能代表什么。”沈云秀的微笑里有一丝涩意。“再说,我功课名列前茅也可以解释成我的人生除了课业外别无色彩,私生活更是乏善可陈,你想变成我这样吗?”
  文妮愕然地看着她,突然感觉到,学姐或许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快乐和惬意。
  她真的羡慕她,想成为像她那样单调纯粹的人吗?
  文妮瞥了沉默的沈云秀一眼,不禁跟着沉默了起来。
  盛夏的季节,阳光好耀眼,可是在叶荫底下,却有那么一丝淡淡的凉意。
  好似秋意上心头呀!
  杜默坐在桌前,双眸专注地盯着面前的银色笔记型电脑萤幕,修长手指如飞,在键盘上错落飞舞。
  片刻后,他摘下了细框钛金眼镜,缓缓地揉了揉疲涩的眉间。
  这时,电话响起,他伸手拿起话筒。
  “嗨,春婷。”他的声音温柔了起来。
  远在异国的那一端,女子清脆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入他耳里,也温暖了他的心。
  “瑞克,我好想你,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要回美国?”李春婷娇嗔道。
  “你知道我接下教书的工作,至少一年后才能回去,不过我会回去过耶诞节,届时我们就可以见面了。”他微笑道,把玩着手上的眼镜。
  春婷是他在美国指导教授的女儿,个子娇小模样甜美,虽然有些千金小姐的骄气,却是个善良可爱的女郎。
  他们双方的家长都期许这段交往与感情,他也不置可否,一切随缘。
  所以他们的关系目前是处于既像情人又像是朋友,没有承诺也没有句点。
  “可是我好想你,你就不能挪个假回来吗?”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诱惑甜腻起来,“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
  他的小腹本能地掠过一阵骚动。春婷有着雪白柔嫩的肌肤,在曲意承欢时更是勾魂摄魄,只是在单纯的男欢女爱外,他还是会觉得有种奇异的空虚和失落感。
  心底深处有个地方空荡荡的,并不是肉体欢爱就可以填补得了。
  但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明白。
  也因为这份疑惑和迷惘,所以他迟迟未能决定与春婷定下来,他知道她不乏男人追求,也知道她很享受被男人宠爱逢迎的感觉,对此,他竟出奇地没有一丝嫉妒感。
  爱情,除了热力渴望和欢愉外,应该还要有烈火般狂炽的占有欲吧?
  很可惜,对于春婷,他没有丝毫的占有欲。
  “春婷,我真的走不开,你可以找罗勃、杰斯、哈里逊他们陪你,他们一向是你的裙下臣,对于你的偶尔施以柔情定会大喜过望的。”他微笑的建议。
  “你在吃醋吗?”李春婷沾沾自喜起来,声音也越形娇媚。“我知道你一定吃醋了。哎呀,人家跟他们不过是玩玩罢了,你知道我唯一真心爱着的只有你,除了你以外,我什么人也不要。”
  杜默轻叹一口气,对于她的骄纵在宠溺之余也不禁有一丝严肃,“春婷,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熟点看清自己的未来,和男人玩玩,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你是说你自己吗?”她敏感地察觉出他话中未说明的意思。“你会令我受伤?”
  他沉默了两秒钟,才开口道:“是,包括我在内。我也是个男人,向往着自由无拘束的生活,我是不可能安定下来的,所以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至少现在不行。”
  男人有时自私得可以,他不得不承认。
  “我明白,一开始你就说得很清楚,可是我以为经过这一年,你的想法至少有点改变了。”李春婷咬着下唇,愀然不乐地说:“你好坏,干嘛没事跟我说这些?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我只要你回来。”
  “春婷……”他捂着额头,有些头疼。
  她就像一头慵懒爱撒娇的小猫,你如何能期待向来受人疼爱的宠物变得成熟且懂得思考?
  “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她开始尖叫。
  “没有。”他的耳膜都快被她的叫声穿破了,不得不制止她的尖叫声,他低沉断然地道:“好了,难道你打这通国际长途电话是来向我尖叫的吗?”
  李春婷一惊,随即泪汪汪好不委屈,“讨厌,你明知道我想听你的声音。”
  他的语气柔和了下来,“春婷,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现在还没有成家安定下来的念头,无论对你还是对其他人,你现在烦恼这个未免太多余了。”
  “谁教你迟迟不愿意做我正式的男朋友。”她气恼的回了句。
  他不禁笑了起来,“好了,别再耍脾气了,乖,我还有很多报告要看,有空再打给你。”
  “哼,你总是这么说,没良心的家伙,回去半年打没几通电话,平均一个月还不到一通。”
  “我保证,有空就打。”
  说好说歹,他总算得以挂上电话,就在这时,笔记型电脑突然当机了,他只好关掉电脑,等待一分钟后重新开机。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随手取过桌上最新出版的校刊。
  天文学社有几个学生的文章刊出来了,身为指导教授的他自然很高兴,便趁此空档翻阅起校刊。
  看完了几篇文笔青涩却用心考究的投稿,他满意地微笑,顺手又翻过一页,蓦地几行文字跃进他眼底——
  相思是一种最香甜的苦涩,梦里梦外,欲醒还醉……想了是心痛,忘了是心伤,几次挣扎,却依旧逃脱不了,如果可能,我愿世上有失忆水,单只忘情还不够,我要统统把你忘记了,不只是对你的情,还有你的笑容,你的呼吸,你飞扬的发梢,你身上那淡淡阳光的温暖味道……一寸一寸的记忆,全部忘了……
  他被这短短的文字震慑得几乎无法回神也无力思考,胸口像是被什么力量重重一捶,心脏紧紧地悸跳了起来。
  好一种缠绵入骨的相思滋味,醉也不是醒也不是……他不禁揣想起写下这短短诗文的人,究竟有过什么样的一番苦恋故事?
  是个女孩子吧,笔触如此细腻,连他都有些为之心恻恻了。
  出自探究与本能,他好奇地搜寻着作者的姓名。
  沈云秀。
  他脑海像是闪过一丝什么,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记忆。
  片刻后,杜默摇摇头,他遇过太多的人与事,一时半刻要搜索也难以搜索起,不过——
  “沈云秀,这名字怎么好耳熟?”他有些迟疑的微蹙起眉,哺喃自语,“沈……云秀?”
  唉,罢了,那不重要。
  第三章
  终于再也忍不住,沈云秀做了她生平最冲动也最勇敢的一件事——鼓起勇气到杜默的欧洲史课旁听。
  很傻吧?她自己也觉得很傻,偏偏还傻到提早一个小时到,缩在最后面最角落的位子里,一颗心怦怦乱跳,拚命在“逃走”和“留下”间挣扎着。
  她被自己的矛盾拉扯得头晕眼花,直到杜默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含笑走进来,她才回到现实里。
  手指颤抖着抓着像是随时会飞出去的笔,她头低低的死命盯住雪白的笔记本。
  在不时响起的笑声和低语交谈声中,沈云秀知道他的课上得很精采也很成功,只可惜她满脑子乱糟糟的,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不,其实她是将他每个音调都紧紧捕捉并熨贴在心上的,只是他的声音魅力凌驾了他说的文字内容。
  “好,现在我来抽问,你们对欧洲历史里的哪一位人物最有印象也最为喜爱?说得好的同学,今天午餐我请。”杜默深邃带笑的眸光搜寻全场,在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孔中,他一眼瞥见了一个自始至终低头未语的清秀女子。“就你了,身穿淡紫色上衣的同学。”
  众人惊呼,又是失望又是迷惘,纷纷转头左顾右盼。
  谁?谁是那个幸运儿?
  沈云秀在纸上胡乱画着一团又一团的毛线球,心思情思乱纷纷,根本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齐齐朝她投射而来。
  直到杜默修长的身躯来到她面前,她才猛然意识到四周怎么鸦雀无声?
  她匆促地抬起头,差点吓傻了。
  杜、杜默?!
  沈云秀开始呼吸不顺,脑袋缺氧起来,她的脸渐渐涨红了,“杜……不,副教授,有……什么事吗?”
  所有的人又嫉妒又羡慕,既好气又好笑地大声鼓噪起来。
  “不算!不算!她不专心,丧失资格!”
  人人都想赢得这个跟英俊幽默又年轻有为的副教授的午餐约会,尤其是为数众多的女同学。
  沈云秀的脸色逐渐褪白,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几时犯了众怒?
  杜默原想从善如流,把机会让给其他学生,因为她的确没有专心上课,而他最不喜欢这样的学生。
  既然选择来听他的课,就该给予师长和自己最基本的尊重,否则她大可以去修其他课。
  但她的眼神竟是那么瑟缩凄楚,就像无意间跑进丛林里的小白兔,他没来由地心软了下来。
  他举起手制止了鼓噪,语气温和地重复一次他的题目,“请你回答我,你最喜欢欧洲历史中哪一位人物?”
  她有一丝措手不及,而四周的同学们也许是捉弄人习惯了,开始酸溜溜地消遣起她来。
  “杜教授,她不会回答的啦!”
  “是啊,看她呆呆的样子,好像连题目都没弄懂,你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了。”
  在沈云秀的生命中,有很多时刻她都选择了妥协和退缩,可是面对这些学生恶作剧般的嘲讽声,却激起了她的愤怒和勇气来。
  不知道为什么,杜默总觉得她有点面熟,他也不想太过勉强她,正想要转身改问其他同学时——
  “威廉·华勒斯。”一个轻柔却坚定的声音清晰响起。
  大部分同学脸上都带着茫然,课堂内响起低低的交谈疑问声。
  “威廉·华勒斯是谁呀?”
  “我怎么知道?”
  “笨蛋,就是梅尔·吉勃逊在『英雄本色』里演的主角啦!”
  “原来如此……”
  杜默有一丝讶异、双眸直盯着她,缓缓地点头,“苏格兰的民族英雄威廉·华勒斯,为什么?”
  “我佩服他浓烈的民族之爱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领导苏格兰勇士击退强大的英格兰军队。”沈云秀左手用力掐住颤抖的右手,深吸了一口气,迎向杜默深邃的眼眸,“虽然到最后依旧敌不过命运巨轮的推进倾轧而壮烈牺牲,可是他代表了热血、勇敢和自由、他用生命在热爱的土地上烙印下了永恒不灭的印记,苏格兰人会永远记得他,并深深地为自己的民族骄傲。”
  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听痴了。
  “我欣赏威廉·华勒斯,是因为他并不想要推翻英格兰君主自立为王,他只要英格兰人别来并吞侵掠他们的语言、文化和土地,他不是个权威的霸王,而是个真正的英雄。虽然古今中外的历史在在告诉我们,英雄的下场往往是一阕壮烈的悲歌,却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与血液里,让我们知道除却贪婪、自私之外,人性还有宽恕、勇气、善良与爱,也让我们对人性永不失去希望……”她一口气说完,呼吸有些急促,粉白的双颊也有一丝绯红。
  杜默的眸光闪闪发亮,激赏之色溢于言表,“很好,你赢得今天的午餐了,我对于你的感想与发言非常满意,你叫什么名字?”
  沈云秀一愣,激动的情绪顿时不见了,回复了错愕和退却,“午、午餐?”
  她是不是漏听了什么?
  周遭的同学忍不住热烈地鼓起掌来。
  就在这时,有人发现了她是谁。
  “啊,她就是沈云秀呀!国文系有名的才女,上一届诗词比赛的冠军,她以一首‘蝶恋花’和一阕‘临江仙’获得压倒性的胜利,听说五个评审都给她极高的评价。”
  “原来她就是沈云秀啊!”
  “她长得挺飘逸秀气的,有男朋友了吗?”
  “色狼,那可是学姐耶!”
  四周开始传来耳语,众人并热烈地讨论着。
  沈云秀连耳朵都滚烫起来了,觉得尴尬得可以。
  “对不起,我……走错教室了。”她最怕成为众人注目的对象,慌张仓皇地收拾起桌上的笔记本,低着头胡乱地道歉,迫不及待地逃出去。
  “等等……”杜默急唤,那抹清秀的身影却已消失在门外。
  他怅然若失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原来她就是沈云秀……
  可恶,他怎么觉得对这个名字好不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好似在昨天看到她的短文前就曾见过她,只是他向来灵光的脑袋却选择在此时不合作,任凭他苦苦思索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他还欠她一顿午餐呢。
  杜默微微一笑,又有心情继续上课了。
  “一本欧洲史字字血泪,充满了冲突、贪婪、勇气与人性,让我们翻到第二十一页……”
  沈云秀真恨不得挖个洞跳进去,然后再把土密密实实地把洞填起来,活活闷死算了。
  古人说自作孽不可活,果然有道理。
  她早该听凭理智而不是心情,应该离杜默远远的,就连看到他都该绕远路逃走……可是她非但没有放聪明点,甚至还主动踏入他的教室。
  天啊,他会怎么想她?
  这个女孩子跑错教室又大放厥词,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他一定会这样想她的。
  沈云秀把脸深深埋入裙裾中,低低呻吟一声,“天啊,我到底在做什么?”
  她在他面前出了个好大好大的糗,不过更令她伤心的是,他并没有认出她,还是没有对她的脸庞、声音、名字,有一丝丝的记起。
  傻瓜,你是什么人?他凭什么记得你,想起你?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到肩头颤抖,笑到裙子上有浅浅的湿意。
  他根本不记得她。
  沈云秀紧紧环抱住自己,坐在树下足有半小时之久,没有移动身子,头也没有抬起,像是一座被时光催眠了的雕像。
  傻瓜……她真是傻啊。
  沈云秀终于抬起头,脸上有着残留的泪痕,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释然地笑着,“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不期待还能再见到他,现在见了当没见,就好了。”
  钟声回荡在沉静的校园里,她这才惊觉到现在已是下课时分了。
  花园旁的小径传来脚步声,她连忙起身拍了拍裙子,拎起背包。
  其实今天她没课,冲动又着了魔的来旁听真是一大错误。
  就在沈云秀盘算着要回家或是到图书馆时,一道高大的影子突然笼罩在她面前,她傻傻地抬头——
  吓!她蹬蹬蹬地倒退了三步。
  杜默又好气又好笑,“我长得有这么恐怖吗?你怎么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呢?”
  见到他比见鬼了还严重。她不由自主的四下张望寻找着逃跑的路径。
  既想他又怕见他,她实在矛盾得可以了。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
  “为什么?”他目光温和地俯视着她,“是为你的半途跷课吗?”
  她猛地抬头,愤慨道:“我从来不跷课。”
  这是她做为学生最坚持也最感荣誉的一件事。
  杜默不禁笑了,双眸闪动着温暖和趣意,“那你要怎么解释今天的中途离开呢?”
  “我……”她哑口无言,自己的确是中途跷课。
  他伸指抬了抬镜框,脸上笑意不减,“你叫沈云秀?”
  “是……你要扣我的分数吗?”她不放心地问道。
  “你没有修我的课,我就算想扣也无从扣起。”他笑着回道。
  她的小脸浮起一抹难过之色,“这么说你还是会想扣我的分数了。”
  不记得她是他的高中同学不要紧,可是被曾经是同学的老师鄙视并且扣分数,这对她可是一大打击。
  她在他面前已经够自卑了,现在她所剩下的自我大概已经渺小到跟蚂蚁差不多了吧?
  杜默实在忍不住被她脸上的表情逗笑,天,她是真的在苦恼这件事。“你放心,我无意公报私仇。”
  不料,沈云秀闻言更是沮丧,现在他对她居然还有了仇,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她干了什么好事?
  “傻瓜,我逗你的。”他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却显得那么自然。
  她愣住了,好几秒后才回过神,两抹酡红却已悄悄爬上颊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是。”他的指尖眷恋不舍地离开她柔细的发丝,微笑道:“奇怪,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我总觉得你很面熟。”
  沈云秀的心脏顿时吊了老高,若有所待地仰望着他。
  杜默蹙眉想了一会儿,蓦地恍悟,“我想起来,我曾经抱你到保健室,你就是那一天晕倒的女孩。”
  她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他还是没有想起她。
  沈云秀勉强点点头,挤出了一朵笑,“没错,谢谢你那一天的仗义相助。”
  “没什么,那是我身为老师的职责所在。”他又露齿一笑,性感的魅力含有巨大的杀伤力。
  早在高中时,她的心早已悄悄沦陷在他的笑容里。
  “我不是你的学生。”“我是你高中同学”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幸好她及时忍住。
  杜默歪着头打量她、顽皮地啧啧笑道:“不能因为你没有修我的课就不承认我是师长,知道吗?”
  “是,老师。”她有些一没好气的应了声,在他幽默的话语中渐渐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笨拙的,只要不紧张,她在他面前还是可以表现得很好,她甚至能笑得出来了。
  杜默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对她清秀婉约的气质益发感到一阵熟悉感,他敢发誓自己绝对曾见过她。
  “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离开了吗?”她嘴上说得洒脱,双脚却依旧定在地上,像是生了根似的。
  她盼望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了,可以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话……
  她不由自主想起在这暗恋得好苦的六年时光中,她和他单独交谈的次数也不过两、三次,着实少得可怜。
  够了,现在能够和他说话,看见他的笑容,这几年的痴恋就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沈云秀唇畔露出一朵清浅的微笑,心满意足了。
  杜默不禁地被她小脸透映着的动人吸引住了,他冲动地抓住她的手,“等等。”
  她不解的看着她。
  “我还欠你一顿午餐。”他解释自己的行为。
  “有吗?”她表情茫然。
  他又好气又想笑,“你总是这么心不在焉的吗?我在全班同学的面前说了两次,你却连一次都没有听进去。”
  “噢。”她讪讪地摸摸头,“可是……为什么呢?”
  “我提问题,而你回答了。”他微微一笑,“而且回答得非常好,所以你赢得了一顿午餐。”
  “跟你?”她又再次闪神了。
  见她这副模样,杜默突然感到头痛,“不是跟我,难道是跟校长吗?”
  “可是……”沈云秀一脸的迟疑,“我想考虑一下……”
  “不准。”他低吼,素来引以为傲的耐性终于消失,固执地抓着她的小手就往校门口走。
  “可是……”她大惊失色。
  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而且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但是来不及了,他的手掌温暖又如钢铁般有力,她从不知道在他儒雅的外表下,竟也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我、我下午还有课。”沈云秀坐在杜默的车里,结结巴巴地道。
  杜默双手稳稳地掌控着方向盘,似笑非笑地抛来一个洞析一切的眼神,“你没有,我问过了。”
  她吓了一跳,“你问谁?”
  “身为教师的第一项好处就是有专属的停车位。”他对她眨了眨眼,“第二就是偶尔拿来滥用职权。”
  她不禁气结,“这……不公平。”
  “放心,我并没有侵犯你的隐私,只是查了一下你的课表。”他顿了顿,然后一脸打趣地道:“或许你比较希望我把职权滥用得更彻底一点,例如调查你的成绩?”
  她的小脸涨红了,“不用。”
  他怎么变成这样?油嘴滑舌言语邪恶?难道这些年来她暗恋错了人?
  可是她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响起:其实你一点也不讨厌他这样,对不对?承认吧,你并不喜欢他对你礼貌客套而疏远,对不对?
  哎呀,她的心情刹那间变得好复杂,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杜默瞥见她鼓起的腮帮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的好可爱。”
  沈云秀的矛盾心绪在这一瞬间统统鸣金收兵,她屏住了呼吸,差点连心跳也停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你说我……可爱?”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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