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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挽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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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手……跟那脱了肉的鸡爪子,又有什么不同?

与此同时,这两名冒冒然闯进的侍卫也给吓傻了,对刚刚张福说过的话,竟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一个个呆呆的僵在当场,从头顶到脚底,都在不停的流着冷汗。

他们……这是瞧见了怎样的一幕?人间地狱吗?

“还愣着干什么?!快呀!”

张福抬头,气急的看这两个笨蛋一眼,心中寻思着,这两个人,已经不能在宫中待着了!

今日一幕,若将真的传扬出去,必是皇室一大丑闻,到时候,不止他俩活不了,他也活不了的!

如此想着,终是狠狠一咬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等将王爷安顿好了,一会就动手吧!

……

门外,冬日的寒风不停的吹着,纵然有着各种棉衣加身,却仍旧挥不出去这种彻骨的寒冷。

皇上大婚,娘娘封后,才不会眨眼时间,整个太医院便被皇上以从未有过的暴怒,火速召进了帝寝宫。

与此同时,张福在得了皇上的应允后,直接便将几乎要废了双手的硕亲王,送回了硕亲王府。

这之后,张福便找了一个由头,将那两个倒霉的侍卫,分别送上了路。

等着他忙完这一切之后,龙子谨已经传召了他不知多少次。

“皇上,您叫老奴?”

他心中颤着,一路小跑的赶着进来,一如概往的卑躬着身躯,单看神色,并没有丝毫的异样。

“你去了哪里?为何这久才来?”

见他进来,龙子谨猛的出声,那略显阴暗的脸色,努力隐忍的杀气,吓得张福“扑通”一声跪地,连声道:“回皇上,老奴刚刚将硕亲王送回王府,是以,并没有听到皇上在叫老奴。”

“是吗?哦!是的,刚刚,朕是让你去送人了。起来吧!”

龙子谨皱眉,像是失忆一般的自语一声,然后无力的挥挥手,又颓然的将整个身子,摔进了身后暖暖的躺椅之中。

张福小心的谢恩,起身,大气不敢出。

此时的帝寝宫,人影憧憧,太医遍地,虽然人不少,但却是除了各自的呼吸声之外,连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

走路无声,话语无音。所有太医之间的交流,全部以眼神,或者手势,或者,这两者之间都无法交流的,直接便手写了字条来交流。总之,无论如何,都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刻去扰了皇上的耳根清净。

第六十九章 她若死,他何其敢独活?

“皇上。”

张福忽然想起来一事,小心斟酌着道,“奴才刚刚回宫时,硕王府的阿容姑娘,想要请皇上请个太医过去看看。”

“嗯,她是硕王的什么人?”

龙子谨疲惫的揉着眉心,随意的应着。浑浊而嘶哑的语气仿佛是从地狱间传出的一般,又透着一种阴森森的寒厉。

张福吓了一跳,急忙回道:“她只是硕王府的一个婢女。”

龙子谨顿了下,叹一口气:“是吗?她一个小小婢女也敢这般的越俎代庖,皇弟,还真是娇宠着她们呢。”

淡淡的惆怅,听不出任何的味道。张福不敢吱声,只竖了耳朵的听着。

多年来的御前伺候,让他对于皇上的脾性,到底还是摸着了一些的。

以着他的经验来判断,皇上的话还没说完,定还有下文。

“张福,依你之见,那个婢女阿容,可配得上我们的硕王殿下?”

果然,龙子谨再度出声,将揉着眉心的手指放下,张福顿时便出了一身的冷汗,颤巍巍的喏喏恭声。这个话,他敢接吗?

皇上的心思何其沉厚,他一介小小太监,又哪里敢去置疑皇上的决定?

龙子谨却是看他一眼,不悦的道:“怎么?可是朕的问话不对?”

张福“扑嗵”一声跪下,汗涔涔的道:“皇上息怒,奴才不敢。”

龙子谨哼了声:“那么,既是不敢。就照朕的话去做吧。赐硕王府阿容为硕王正妃,择日完婚,不得有误!”

圣旨一下,当绝无更改。

张福心下一惊,躬声应是,听着耳际又道:“门口那两人,你已经处理了吧?”

问的,却正是那两个倒霉的侍卫。

张福却像是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的大惊失色,脸色煞白的以头触地,磕个不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从来没有这一刻,张福觉得自己的脑袋这么的摇摇欲坠,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原来,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的眼,什么事,都逃不出皇上的掌心。

与皇上相比,娘娘与王爷,终归还是太嫩了一些的。

“无防!福公公随在朕的身边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朕相信,福公公的心里,也还是有数的。”

龙子谨仰起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样子,倒是累极。

张福喏喏恭声,跪在地上的身子,瑟瑟抖个不停。

龙子谨微微阖了眼:“起来吧!朕现在还离不了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言下之意,等日后离了你,就没得这么好活了。

正因为得张福听得明白,所以这心下才越发的苦涩。

“老奴谢皇上饶命之恩。”

努力定了定神,用力直起发抖的双腿,满身冷汗的杵在了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阎王殿前转一圈的感觉,是会让人魂飞魄散一般的噬骨冰寒。

“还愣着干什么?即刻去硕王府传旨吧!另外,带两名太医过去,暂时就不用回来了。”

龙子谨的声音又起,隐隐透着一份沉重的压抑。

张福慌忙回神,努力撑着发软的双腿走了出去,一直到走出了帝寝宫有了半里路的距离,这才将强撑的那口气吐出,顿时就不受控制的软倒在地。

旁侧巡逻值守的兵丁见状,赶紧上前扶着,张福擦了擦满头的冷汗,萎靡的道:“快!快带我去硕王府!快!”

一连声的催促,生怕晚了那一分半秒。

半路上,又在太医院中接了两名医术微末,根本排不上名号的留守太医,终于去了硕王府。

一进门,阿容便急急的迎了出来,劈头就问:“福公公,可是太医请来了?”

王爷在宫中伤成这个样子,却是被皇上给送了回来,根本连问都没有问一声,阿容便知,王爷这次,肯定是惹了皇上重怒的。

而皇上不发话,她又怎么敢随便的请大夫过来为王爷治伤呢?

“请来了!阿容姑娘赶紧领着太医进去,这伺候王爷的事便交了别人来做,你跟着就马上出来吧。老奴还有要紧事相告。”

张福匆匆进来,此番态度已与刚刚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别,连带着自称,都很明显的变成了老奴。只是阿容因为一心急着龙昱昕的伤情,也根本没有听得出来。当下屈膝一礼,泪语哽咽:“奴婢谢公公垂怜,奴婢这就引着太医大人进去,马上就出来,还请公公稍作小侯。”

话落,转身奔向房内,两名太医左右相视一眼,硬着头皮的跟了进去。

但愿,王爷这伤不要伤得极重才好。要不然,以他们现在太医院学徒的这种医术水平,还真是会砸了太医院的招牌。

“唉!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张福愁眉苦脸的守在门外,怀里揣着刚刚新鲜出炉的一道圣旨,实在不知道这样的旨意要如何的宣读。

皇上在这个时候下这样的圣旨,分明便是想断了娘娘与王爷的心思啊!可是,这样天崩地裂的相守,泣血深深的相爱,真的是能够想断就能断的吗?

张福左思右想的,顿时觉得怀里的这道圣旨,就变成了烫手山芋一般的难受。

“劳公公久等,奴婢谢公公垂怜之情。”

身后,阿容不知何时走出,对着张福深深一礼,拜了下去。

匆匆带了太医进去,又将所有的事情完全交于姐姐阿欢处理之后,阿容这边还惦记着张福的事情。

。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福公公找她,会有什么事呢?

“不敢不敢!老奴不敢承受王妃娘娘这一礼!还请王妃娘娘不要折煞了老奴才好。”

张福巧妙的侧了身体,避开了她这一礼。

时至今日,他再不敢小瞧这位阿容姑娘了,这以后,他也根本便小瞧不起了。

“王妃娘娘?福公公,这?”

阿容顿时惊呆,脑中轰然作响。

王妃,这是在叫她吗?

张福挤着笑脸:“恭喜王妃娘娘,贺喜王妃娘娘。皇上刚刚下旨,赐阿容姑娘为硕王正妃,择日完婚。这是圣旨,王妃娘娘赶紧接了吧?”

怀中请出圣旨,张福也根本没有照本宣读,而是粗略的赶紧传完话就算了。

在这等敏感的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阿容还在愣着,张福已经忙不迭的将圣旨塞到她的手中,又躬身行一礼,如蒙大赦般的逃出了硕王府。

不管怎么样,这圣旨总算是送了出去,也算是了却皇上的一个心结。可是,皇上的心结是了了,那王爷跟娘娘又怎么办?

如此想着,顿时又纠结了起来。

“公公,公公请慢行!”

恰在这时,身后传来的急促声音令得张福的脚步猛然一顿,听声音,好像是刚刚接了圣旨的王妃娘娘?

硬着头皮的转回身子,挤着笑道:“王妃安好,老奴给王妃娘娘见礼了。却是不知道王妃娘娘唤住老奴,有何事情?”

到底是皇上面前的总管太监,这脑子转得快,话也说得清楚。13385369

阿容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也顾不得跟他客套,直接道:“请公公即刻跟着阿容回府,王爷醒了,要见公公。”

什么?

张福脸色陡变,一下子呆住:“王……王爷醒了吗?”

心中一百个心眼转过,叫苦不迭。Ua93。

这等时候忽然醒来,又刚刚睁眼就要见他,就是用头发丝想也能想得出来,这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敢说吗?

心中叫苦连天的各种猜度着,斟酌着,阿容已经又催了:“福公公,快一点好吗?王爷还在等着呢。”

“可是,皇上还在等着老奴复旨。这个……回宫晚了,怕是皇上会等得急了。”

张福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硬着头皮的回绝着。没想到,阿容却是直接就堵回了他:“福公公,王爷说了,不论公公有什么理由,有什么麻烦,王爷会一力承担。假如皇上怪罪,王爷也会全力承担。”

于是,张福彻底就傻了眼。

“那,就有劳王妃娘娘了。”

无语,无奈。

为什么,这样左右为难的差事,每次都是轮到他来做?

重返硕王府,龙昱昕的房中,一团血腥的气息,久久不散。再加上那几乎摆了满地的暖炉,越发的将这种沉凝的味道,蒸蕴得异常活跃。每一次吸入鼻中,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张福进来,站到床前,轻轻唤着闭目假寐的龙昱昕:“王爷,老奴来了。”

下意识的将眼神落向龙昱昕缠满白布的双手之上,看得出来,这双手已经是经过了细心的包扎,但那隐隐透出布面的氤氲血迹,却仍旧不时提醒着当时所有的惨烈一幕。

心,陡然一跳,龙昱昕便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看向他。

那一向潇洒不羁,充满阳光的温润双眸,此时却是犹如千年寒潭一般的幽暗,森冷。

“福公公,本王只问你一句话,她,可曾活着?”

嘶哑的嗓音,听不出原来的韵味。那样深沉的情感,刻骨的爱恋,却原本让这样一句本是极其怨毒的话语,透出了一丝生命的最后眷恋。

她若死,他何其敢独活?

第七十章 有孕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冬去春来,花香遍地。

“瑞兰,与我一道去御花园走走吧!”

清晨起来用过早膳之后,玉歌伸了一下懒腰,有些神情倦怠的说着。最近也不知道回事,日复一日的提不起精神,心湖平静的像是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一般,说不出的冷漠淡然。

“原来是丽妃娘娘,奴婢瑞兰拜见丽妃娘娘!”

瑞兰笑笑,原来,这宫女的名字是叫做花期,听着倒是极其新颖的。想着,便又再看一眼那名叫花期的宫女,对着丽妃屈膝一礼,道:“既然丽妃娘娘怀有身孕,奴婢也不好过多打扰,这便告退!”

边想着,边又轻轻上前,将娘娘厚实的大氅,往中间拉了一拉,细细的为娘娘盖好,免得着凉。刚刚弄好,便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阵兴奋的交谈之声。

瑞兰忍不住就弯了唇,向着她的肚子看去一眼。

看了一眼明显仍在熟睡的皇后娘娘,瑞兰想了想,便悄悄的走了出去。

玉歌微微的抿唇,慢慢的从美人靠里坐起了身子。

闻言,花期立即退身一边,但仍有些不怎么服气。

瑞兰笑了一笑,走上前去,忠诚的守在那微微起风的风口处,用身体,为她阻着凉风。

“这,本宫也不知道皇后姐姐正在这里休息,所以冒冒失的便过来了,如果打扰了皇后姐姐休息的话,还请瑞兰姑姑多说些好话才是。”

“娘娘,您身怀有孕,还是要千万小心一些的好。这里风大,免不了就会吹来一些毒虫什么的,凭白就添了不痛快。依奴婢之见,娘娘还是早些回宫的好,免得皇上知道了,都会心疼呢。”

丽妃面色一僵,立时轻斥:“花期,不得无礼!”

“娘娘,依奴婢看来,那只鸟儿,应该是欢乐的吧?瞧它跳来跳去的,又叫得那么欢畅,如果不快乐的话,那奴婢想不出来什么是快乐了。”

“娘娘一向性情温婉,贤良淑德,这老天爷都看着呢,一定是小皇子无疑!”

看来,她足不出户的这整整的一个冬天,龙子谨在这方面,倒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她刚刚转过身,玉歌微闭的眼眸缓缓睁开。眸底一丝冷芒,乍然而逝。

起身,也不等丽妃答话,径自转了身去。

丽妃难道变了脸色的呵斥道:“你若再如此的自作主张,休怪本宫将你赶了出去!”

皇后娘娘这到底是得宠呢?还是失宠呢?

丽妃手抚着肚子慢慢的走着,这时正是心情极好的时候,突见瑞兰过来,不由得吓了一跳。

想着,不由便摇摇头,皇家的事情,终归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宫人,可以随便乱作猜测的。

瑞兰想了想,又盯着那鸟看了半天,这样子的叫声,应该是快乐的吧?嗯,就算是不快乐,她也一定要说成是快乐的。

瑞兰不动声色的回着话,眼睛向着丽妃旁边的那宫女看去了一眼,却是眼生的很。

“回丽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的身子自然是好的。只不过这会正在这御花园小憩,便听到丽妃娘娘过来了,所以奴婢便自作主张的过来拜见一下娘娘。”

“娘娘,您是一宫之主,怕她做甚?她又不是皇后娘娘,没来由的便长了她的威风!”

见得瑞兰走了,花期上前几步扶了她,有些愤愤不平的说着。声音也压根没有故意的压低,好似还生怕远走的瑞兰听不到似的,特意的又扬了几个声调的出去。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快速的便怀上了龙种,这其中的心计之深,怕是连那淑妃跟明妃合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吧?

丽妃张了张嘴,有些无措的追了两步,终是捂着肚子停了下来。

“瑞……瑞兰?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后姐姐身子还好吗?”

先前那个声音又再度开心的说着,明显的带着刻意的讨好,与奉承。紧接着,便听丽妃愉悦的笑了两声,听起来极是受用。

而原本早已走开的瑞兰,也是一字不拉的将后来的对话,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耳里。心下微愠的同时,也不由得觉是很是好笑。

“呵呵!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小皇子呢?”

心里想着,脸色便忍不住的变了几变。

“娘娘,瞧这天气多好?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出来走走,有利于小皇子的成长呢!”

这眨眼的功夫,娘娘居然已经睡着了?

瑞兰应了一声,过来扶着玉歌去了御花园,心里却忽然便浮上一句话来:上辈子,到底是伤你到了何种的程度,才让你这一辈子对万事万物都不闻不问?

而皇上这种明显放逐,却又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娘娘休息养伤的行为,却又让后宫众妃疑惑不已。

拂袖,快步的离开。

但不管如何,也都没人敢触犯这条禁令。包括,那位已经被解除禁足的淑妃娘娘,以及另外二妃。

想到那日大婚的凶险,瑞兰至今仍是心有余悸。虽然不能确切的知道,那日的帝寝宫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只看娘娘的伤势,恐怕也不亚于一场狂风骤雨。而且,大婚至今,已经整整一个冬日了,皇上便再也不曾踏足帝寝宫。

瑞兰忍不住蹙眉,皇后娘娘难得出来散散心情,这到底哪个不长眼的后妃敢来打扰?

娘娘与王爷……这到底还是一份上不得台面的孽缘吧?

瑞兰一向是皇后娘娘从不离开的贴身大宫女,她若是在这里的话,那皇后也定是在这里无疑了?

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来,瑞兰瞠目结舌,终于明白,她这里老姑婆似的絮絮叨叨了半天,主子娘娘是一句话也没听得进去,不觉大感头疼。

“瑞兰,你看,枝头的那些鸟儿,是不是真的很欢乐?”

裁减得体的一身鹅黄色宫装,恰到好处的紧贴在身上,外面一件红色的天鹅绒大氅,将原本柔若细柳扶风的娘娘妆点的越发的娇柔可人。只除了,那恬静的脸上,几道浅浅的淡粉色伤疤。

她轻轻笑了一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丽妃一听,这脸色就白了。急忙上前一步,拉着瑞兰的手,极是委婉的示着好,连着“姑姑”二字就叫上了,乍一听还是客气的很。

想到连着数月都不曾再相见的硕亲王爷,瑞兰更是有些叹气。

世人只见丽妃娘娘柔软可怜,却又可否看到她背后那种深深的隐忍呢?

一路想着,一路走了回去,玉歌仍旧闭着眼睛,倚着身后的美人靠,睡得很是踏实。下瑞妃兰。

丽妃顿时就脸色讪讪,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才是。

瑞兰心中一笑,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道:“娘娘这可是要折煞奴婢了。奴婢一介小小宫女,又哪里敢当娘娘如此称呼?”

丽妃不开口,并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不开口。就这么眨眨眼的功夫,丽妃身边那个面生的宫女,就劈哩啪啦的呛了回来,其中的各种暗讽自不必说,但就这份胆识,瑞兰也是佩服得紧。

花期没想到一向柔柔弱弱的丽妃娘娘,也居然会有这么厉害的一面,也顿时不敢多言,犹豫了一下,急步跟了上去。

心里想着,又回眼看向娘娘,不觉便一怔。

慌的停下了脚步,略显不安的问着。

“花期!”13385377

进了御花园,玉歌这身体懒洋洋的,直接就依进了旁侧的美人靠里。瑞兰一见,便紧张的叨叨着个不停,硬是将她叫了起来,然后又往美人靠里细心的铺了一些随身携带的暖和的毯子,这才又请着她坐下。

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话,被她给听到了没有。

皇子么?

这样的话语,虽然听着是哀莫了一些,但到底是附合娘娘现在的状况的。

“娘娘!小心些。这天气虽是转暖了一些,但到底还是冷的,料峭春寒,娘娘再多加些衣服才是。”

实在不是她故意的咄咄逼人,而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一向以柔弱示人的丽妃娘娘,也当真是不可小觑。

瑞兰走了过去,眉色微不可见的蹙了下,便又展开,极是恭敬的行了一礼。Ua9b。

想必,是皇上知晓这丽妃有了身孕,新近调来的宫女吧!

玉歌笑笑,也便由着她折腾。一边懒洋洋的听着。一边又看着这满目的姹紫嫣红,听着耳边的鸟声啾啾,闷了一冬天的心情,终于有了丝淡淡的惬意。

“姑姑”二字,可是这宫中资深的大宫女,才有如此的尊称,她才不过二八年华,如此称呼,就算能受得起,她也不敢受啊!也不知道这丽妃娘娘是真不知呢,还是假不懂?

一前一后的声音随风而至,尤其是后来的这个声音,软软糯糯,极是悦耳可人。玉歌怔了怔,这竟然是那个最为胆小不起眼的那个丽妃娘娘?

暖春的阳光柔柔的照将下来,照在娘娘那张绝美的睡颜之上,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美。

玉歌虽然闭着眼睛,可这感官却是比睁着眼时,更加的敏锐,便也微微扬唇,由着她去了。也就在这时,眼前人影一闪,她缓缓睁眸,却是渐渐的冷了脸色。

**************

猜猜,来的人,是哪个?

第七十一章

眼前人影一闪,她缓缓睁眸,却是渐渐的冷了脸色。

“何事?”

她红唇微吐,明明阳春三月的天,却偏是透着一股子严冬的寒意。

落秋抽了抽嘴,“扑嗵”一声双膝跪落,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很悲痛:“娘娘,求娘娘救救王爷!”

王爷?

身后瑞兰闻言顿时惊道:“你是……硕王府的人?”

心中蓦的一下惊涛骇浪,无法阻止。

完了完了,这娘娘的心情才刚刚好一些,这王爷又要闹哪样啊?

不由得偷眼瞧着自家的主子娘娘,心内暗自祈祷,娘娘,您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这该管的能管,不该管的可千万不要管!

“哦?原来是硕王府的人。可是这硕王府的人,到本宫跟前求救,这是个什么意思?”

玉歌淡淡扬眉,淡淡说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对万事万物的不闻不问。

瑞兰惊涛骇浪的心,便微微的平静了一下,看样子,娘娘是真的心如止水了。

落秋急了:“娘娘!非是属下不懂规矩,而是王爷这一次伤的很重,若是娘娘不肯相救,属下怕王爷这一次便熬不过去了!”

想到王爷那般生无可恋的求死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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