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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 作者:[英国]莎士比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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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顽的儿女来一样,得到的酬报只是他的同样无限大的

        欺诈。他这样做了一国之主,不但握有我的岁入的财源,

        更僭用我的权力从事搜括。像一个说谎的人自己相信自

        己的欺骗一样,他伊然以为自己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公

        爵。处于代理者的位置上,他用一切的咸权铺张着外表

        上的庄严:他的野心于是逐渐旺盛起来——你在不在听

        我?

米兰达:你的故事,父亲,能把聋子都治好呢。

普洛斯彼罗:作为代理公爵的他,和他所代理的公爵之间,还

        横隔着一重屏障,他自然希望撤除这重屏障,使自己成为

        米兰大权独揽的主人翁。我呢,一个可怜的人,书斋便是

        我广大的公国,他以为我已没有能力处理政事。因为一

        心觊觎着大位,他便和那不勒斯王协谋,甘愿每年进贡臣

        服,把他自己的冠冕俯伏在他人的王冠之前。唉,可怜的

        米兰!一个从来不曾向别人低首下心过的邦国,这回却

        遭到了可耻的卑屈!

米兰达:天哪!

普洛斯彼罗:听我告诉你他所缔结的条款,以及此后发生的

        事情,然后再告诉我那算不算得是一个好兄弟。

米兰达:我不敢冒渎我的可敬的祖母,然而美德的娘亲有时

      却会生出不肖的儿子来。

普洛斯彼罗:现在要说到这条约了。这位那不勒斯王因为跟

        我有根深蒂固的仇恨,答应了我弟弟的要求,那就是说,

        以称臣纳贡——我也不知要纳多少贡金——作为交换的

        条件,他当立刻把我和属于我的人撵出国境,而把大好的

        米兰和一切荣衔权益,全部赏给我的弟弟。因此在命中

        注定的某夜,不义之师被召集起来,安东尼奥打开了米兰

        的国门;在寂静的深宵,阴谋的执行者便把我和哭泣着的

        你赶走。

米兰达:唉,可叹!我已记不起那时我是怎样哭法,但我现在

      愿意再哭泣一番。这是一件想起来太叫人伤心的事。

普洛斯彼罗:你再听我讲下去,我便要叫你明白眼前这一回

        事情,否则这故事便是一点不相于的了。

米兰达:为什么那时他们不杀害我们呢?

普洛斯彼罗:问得不错,孩子,谁听了我的故事都会发生这个

        疑问。亲爱的,他们没有这胆量,因为我的人民十分爱戴

        我,而且他们也不敢在这事情上留下太重大的污迹;他们

        希图用比较清白的颜色掩饰去他们的毒心。一句话,他

        们把我们押上船,驶出了十几哩以外的海面;在那边他们

        已经预备好一只腐朽的破船,帆篷、缆素、桅椅——什么

        都没有,就是老鼠一见也会自然而然地退缩开去。他们把

        我们推到这破船上,听我们向着周围的怒海呼号,望着迎

        面的狂风悲叹;那同情的风陪着我们发出叹息,却反而加

        添了我们的危险。

米兰达:唉,那时你是怎样受我的烦累呢!

普洛斯彼罗:啊,你是个小天使,幸亏有你我才不致绝望而

        死!上天赋与你一种坚忍,当我把热泪向大海择洒、因心

        头的怨苦而呻吟的时候,你却向我微笑,为了这我才生出

        忍耐的力量,准备抵御一切接踵而来的祸患。

米兰达:我们是怎样上岸的呢?

普洛斯彼罗:靠着上天的保佑,我们有一些食物和清水,那是

        一个那不勒斯的贵人贡柴罗——那时他被任命为参预这

        件阴谋的使臣——出于善心而给我们的;另外还有一些

        好衣裳、衬衣、毛织品和各种需用的东西,使我们受惠不

        少,他又知道我爱好书籍,特意从我的书斋里把那些我

        看得比一个公国更宝贵的书给我带了来。

米兰达:我多么希望能见一见这位好人!

普洛斯彼罗:现在我要起来了。(把法衣重新穿上)静静地坐着,

        听我讲完了我们海上的惨史。后来我们到达了这个岛

        上,就在这里,我亲自作你的教师,使你得到比别的公主

        小姐们更丰富的知识,因为她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化在无

        聊的事情上,而且她们的师傅也决不会这样认真。

米兰达:真感谢你啊!现在请告诉我,父亲,为什么你要兴起

      这场风浪?固为我的心中仍是惊疑不定。

普洛斯彼罗:听我说下去,现在由于奇怪的偶然,慈悲的上天

        眷宠着我,已经把我的仇人们引到这岛岸上来了。我借

        着预知术料知福星正在临近我运命的顶点,要是现在轻

        轻放过了这机会,以后我的一生将再没有出头的希望。别

        再多问啦,你已经倦得都瞌睡了,很好,放心睡吧!我知道

        你身不由主。(米兰达睡)出来,仆人,出来!我已经预备好

        了。来啊,我的爱丽儿,来吧!

爱丽儿上。

爱丽儿:万福,尊贵的主人!威严的主人,万福!我来听候你

      的旨意。无论在空中飞也好,在水里游也好,向火里钻也

      好,腾云驾雾也好,凡是你有力的吩咐,爱丽儿愿意用全

      副的精神奉行。

普洛斯彼罗:精灵,你有没有完全按照我的命令指挥那场风

        波?

爱丽儿:桩桩件件都没有忘失。我跃登了国王的船上;我变

      做一团滚滚的火球,一会儿在船头上,一会儿在船腰上,

      一会儿在甲板上,一会儿在每一间船舱中,我煽起了恐

      慌。有时我分身在各处烧起火来,中桅上哪,帆桁上哪,

      斜桅上哪——都同时燃烧起来;然后我再把一团团火焰

      合拢来,即使是天神的闪电,那可怕的震雷的先驱者,也

      没有这样迅速而炫人眼目;硫磺的火光和轰炸声似乎在

      围攻那威风凛凛的海神,使他的怒涛不禁颤抖,使他手里

      可怕的三又戟不禁摇晃。

普洛斯彼罗:我的能干的精灵!谁能这样坚定、镇静,在这样

        的骚乱中不曾惊惶失措呢?

爱丽儿:没有一个人不是发疯似的干着一些不顾死活的勾

      当。除了水手们之外,所有的人都逃出火光融融的船而

      跳入泡沫腾涌的海水中。王子腓迪甫头发像海草似的乱

      成一团,第一个跳入水中;他高呼着,“地狱开了门,所有

      的魔鬼都出来了!”

普洛斯彼罗:啊,那真是我的好精灵!但是这口乱子是不是

        就在靠近海岸的地方呢?

爱丽儿:就在海岸附近,主人。

普洛斯彼罗:但是他们都没有送命吗,爱丽儿?

爱丽儿:一根头发都没有损失;他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没有

      一点斑迹,反而比以前更干净了。照着你的命令,我把

      他们一队一队地分散在这岛上。国王的儿子我叫他独个

      儿上岸,把他遗留在岛上一个隐僻的所在,让他悲伤地

      绞着两臂,坐在那儿望着天空长吁短叹,把空气都吹凉

      了

普洛斯彼罗:告诉我你怎样处置国王的船上的水手们和其余

        的船舶?

爱丽儿:国王的船安全地停泊在一个幽静的所在;你曾经某

      次在半夜里把我从那里叫醒前去采集永远为波涛冲打的

      百慕大群岛上的露珠;船便藏在那个地方。那些水手们

      在精疲力竭之后,我已经用魔术使他们昏睡过去,现今都

      躺在舱口底下。其余的船舶我把它们分散之后,已经重

      又会合,现今在地中海上;他们以为他们看见国王的船已

      经沉没,国王已经溺死,都失魂落魄地驶回那不勒斯去

      了。

普洛斯彼罗:爱丽儿,你的差使干得一事不差;但是还有些事

        情要你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爱丽儿:中午已经过去。

普洛斯彼罗:至少已经过去了两个钟头了。从此刻起到六点

        钟之间的时间,我们两人必须好好利用,不要让它白白地

        过去。

爱丽儿:还有繁重的工作吗?你既然这样麻烦我,我不得不

      向你提醒你所允许我而还没有履行的语。

普洛斯彼罗:怎么啦!生起气来了?你要求些什么?

爱丽儿:我的自由。

普洛斯彼罗:在限期未满之前吗?别再说了吧!

爱丽儿:请你想想我曾经为你怎样尽力服务过;我不曾对你

      做过一次谎,不曾犯过一次过失,侍候你的时候,不曾发

      过一句怨言;你曾经答应过我缩短一年的期限的。

普洛斯彼罗:你忘记了我从怎样的苦难里把你救出来吗?

爱丽儿:不曾。

普洛斯彼罗:你一定忘记了,而以为踏着海底的软泥,穿过凛

        冽的北风,当寒霜冻结的时候在地下水道中为我奔走,便

        算是了不得的辛苦了。

爱丽儿:我不曾忘记,主人。

普洛斯彼罗:你说谎,你这坏蛋!那个恶女巫西考拉克斯——

        她因为年老和心肠恶毒,全身佝偻得都像一个环了——

        你已经把她忘丫吗?你把她忘了吗?

爱丽儿:不曾,主人。

普洛斯彼罗:你一定已经忘了。她是在什么地方出世的?对

        我说来。

爱丽儿:在阿尔及尔,主人。

普洛斯彼罗:噢!是在阿尔及尔吗?我必须每个月向你复述

        一次你的来历,因为你一下子便要忘记。这个万恶的女

        巫西考拉克斯,因为作恶多端,她的妖法没人听见了不害

        怕,所以被逐出阿尔及尔;他们固为她曾经行过某件好

        事,因此不曾杀死她。是不是?

爱丽儿:是的,主人。

普洛斯彼罗:这个眼圈发青的妖妇被押到这儿来的时候,正

        怀着孕;水手们把她丢弃在这座岛上。你,我的奴隶,据

        你自己说那时是她的仆人,因为你是个太柔善的精灵,不

        能奉行她的粗暴的、邪恶的命令,因此违拗了她的意志,

        她在一阵暴怒中借着她的强有力的妖役的帮助,把你幽

        禁在一株拆裂的松树中。在那松树的裂缝里你挨过了十

        二年痛苦的岁月,后来她死了,你便一直留在那儿,像水

        车轮拍水那样急速地、不断地发出你的呻吟来。那时这

        岛上除了她所生产下来的那个儿子,一个浑身斑痣的妖

        妇贱种之外,就没有一个人类。

爱丽儿:不错,那是她的儿子凯列班。

普洛斯彼罗:那个凯列班是一个蠢物,现在被我收留着作苦

        役。你当然知道得十分清楚,那时我发现你处在怎样的

        苦难中,你的呻吟使得豺狠长晦,哀鸣刺透了怒熊的心

        胸。那是一种沦于永劫的苦恼,就是西考拉克斯也没有

        法子把你解脱;后来我到了这岛上,听见了你的呼号,才

        用我的法术使那株松树张开裂口,把你放了出来。

爱丽儿:我感谢你,主人。

普洛斯彼罗:假如你再要叽哩咕嗜的话,我要劈开一株橡树,

        把你钉住在它多节的内心,让你再呻吟十二个冬天。

爱丽儿:饶恕我,主人,我愿意听从命令,好好地执行你的差

      使。

普洛斯彼罗:好吧,你倘然好好办事,两天之后我就释放你。

爱丽儿:那真是我的好主人!你要吩咐我做什么事?告诉我

      你要我做什么事?

普洛斯彼罗:去把你自己变成一个海中的仙女,除了我之外

        不要让别人的眼睛看见你。去,装扮好了再来。去吧,用

        心一点!(爱丽儿下)醒来;心肝,醒来!你睡得这么熟;醒

        来吧!

米兰达:(醒)你的奇异的故事使我昏沉睡去。

普洛斯彼罗:清醒一下。来,我们要去访问访问我的奴隶凯

        列班,他是从来不曾有过一句好话口答我们的。

米兰达:都是一个恶人,父亲,我不高兴看见他。

普洛斯彼罗:虽然这样说,我们也缺不了他:他给我们生火,

        给我们捡柴,也为我们做有用的工作。——喂,奴才!凯

        列班!你这泥块!哑了吗?

觊列班:(在内)里面木头已经尽够了。

普洛斯彼罗:跑出来,对你说,还有事情要你做呢。出来,你

        这乌龟!还不来吗?

爱丽儿重上,作水中仙女的形状。

普洛斯彼罗:出色的精灵!我的伶俐的爱丽儿,过来我对你

        讲话。(耳语,)

爱丽儿:主人,一切依照你的吩咐。(下。)

普洛斯彼罗:你这恶毒的奴才,魔鬼和你那万恶的老娘合生

        下来的,给我滚出来吧!

凯列班上。

凯列班:但愿我那老娘用乌鸦毛从不洁的沼泽上刮下来的毒

      露一齐倒在你们两人身上!但愿一阵西南的恶风把你们

      吹得浑身都起水疱!

普洛斯彼罗:记住吧,为着你的出言不逊,今夜要叫你抽筋,

        叫你的腰像有针在刺,使你喘得透不过气来,所有的刺娟

        们将在漫漫的长夜里折磨你,你将要被刺得遍身像蜜蜂

        窠一般,每刺一下都要比蜂刺难受得多。

凯列班:我必须吃饭。这岛是我老娘西考拉克斯传给我而被

      你夺了去的。你刚来的时候,抚拍我,待我好,给我有浆

      果的水喝,教给我自天亮着的大的光叫什么名字,晚上亮

      着的小的光叫什么名字,因此我以为你是个好人,把这岛

      上一切的富源都指点给你知道,什么地方是清泉,盐井,

      什么地方是荒地和肥田。我真该死让你知道这一切!但

      愿西考拉克斯一切的符咒、癞蛤蟆、甲虫、蝙蝠;都咒在你

      身上!本来我可以自称为王,现在却要做你的唯一的奴

      仆,你把我禁锢在这堆岩石的中间,而把整个岛给你自己

      受用。

普洛斯彼罗:满嘴扯谎的贱奴!好心肠不能使你感恩,只有

        鞭打才能教训你!虽然你这样下流,我也曾甩心好好对

        待你,让你住在我自己的洞里,谁叫你胆敢想要破坏我孩

        子的贞操!

凯列班:啊哈哈哈!要是那时上了手才真好!你倘然不曾妨

      碍我的事,我早已使这岛上住满大大小小的凯列班了。

普洛斯彼罗:可恶的贱奴,不学一点好,坏的事情样样都来

        得,我因为看你的样子可怜,才辛辛苦昔地教你讲话,每

        时每刻教导你这样那样。那时你这野鬼连自己说的什么

        也不懂,只会像一只野东西一样咕噜咕噜;我教你怎样用

        说活来表达你的意思,但是像你这种下流胚,即使受了教

        化,天性中的顽劣仍是改不过来,因此你才活该被禁锢在

        这堆岩石的中间;其实单单把你囚禁起来也还是宽待了

        你。

凯列班:你教我讲话,我从这上面得到的益处只是知道怎样

      骂人;但愿血瘟病瘟死了你,因为你要教我说你的那种

      话!

普洛斯彼罗:妖妇的贱种,滚开去!去把柴搬进来。懂事的

        话,赶快些,因为还有别的事要你做。你在耸肩吗,恶鬼?

        要是你不好好做我吩咐你做的事,或是心中不情愿,我要

        叫你浑身抽搐,叫你每个骨节里都痛起来,叫你在地上打

        滚咆哮,连野兽听见你的呼号都会吓得发抖。

凯列班:啊不要,我求求你!(旁白)我不得不服从,因为他的

      法术有很大的力量,就是我老娘所礼拜的神明塞提柏斯

      也得听他指挥,做他的仆人。

普洛斯彼罗:贱奴,去吧!(凯列班下。)


    爱丽儿隐形重上,弹琴唱歌;腓迪南随后。


    爱丽儿:(唱)

       来吧,来到黄沙的海滨,

       把手儿牵得牢牢,

       深深地展拜细吻轻轻,

       叫海水莫起波涛——

       柔舞翩翩在水面飘扬;

       可爱的精灵,伴我歌唱。

       听!听!(和声)

       汪!汪!汪!(散乱地)

       看门狗儿的狺狺,(和声)

       汪!汪!汪!(散乱地)

       听!听!我听见雄鸡

       昂起了颈儿长啼,(啼声)

       喔喔喔!

腓迪南:这音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在天上,还是在地上?

      现在已经静止了。一定的,它是为这岛上的神灵而弹唱

      的。当我正坐在海滨,思念我的父王的惨死而重又痛哭

      起来的时候,这音乐便从水面掠了过来,飘到我的身旁,

      它的甜柔的乐曲平静了海水的怒涛,也安定了我激荡的

      感情;因此我跟随着它,或者不如说是它吸引了我,——

      但它现在已经静止了,啊,又唱起来了。

爱丽儿:(唱)

      五寻的水深处躺着你的父亲,

      他的骨骼已化成珊瑚,

      他眼睛是耀眼的明珠;

      他消失的全身没有一处不曾

      受到海水神奇的变幻,

      化成瑰宝,富丽而珍怪。

      海的女神时时摇起他的丧钟,(和声)

      叮!咚!

      听!我现在听到了叮咚的丧钟。

腓迪南:这支歌在纪念我的溺毙的父亲。这一定不是凡间的

      音乐,也不是地上来的声音。我现在听出来它是在我的

      头上。

普洛斯彼罗:抬起你的被睫毛深掩的眼睛来,看一看那边有

        什么东西。

米兰达:那是什么?一个精灵吗?啊上帝,它是怎样向着四

      周瞧望啊!相信我的话,父亲,它生得这样美!但那一定

      是一个精灵。

普洛斯彼罗:不是,女儿,他会吃也会睡,和我们一样有各种

        知觉。你所看见的这个年轻汉子就是遭到船难的一人;

        要不是因为忧伤损害了他的美貌——美貌最怕忧伤来损

        害——你确实可以称他为一个美男子。他因为失去了他

        的同伴,正在四处徘徊着寻找他们呢。

米兰达:我简直要说他是个神;因为我从来不曾见过字宙中

      有这样出色的人物。

普洛斯彼罗:(旁白)哈!有几分意思了;这正是我中心所愿望

        的。好精灵!为了你这次功劳,我要在两天之内恢复你

        的自由。

腓迪南:再不用疑惑,这一定是这些乐曲所奏奉的女神了!

      ——请你俯允我的析求,告诉我你是否属于这个岛上,

      指点我怎样在这里安身;我的最后的最大的一个请求是

      你——神奇啊!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位处女?

米兰达:并没什么神奇,先生;不过我确实是一个处女。

腓迪南:天啊!她说着和我同样的言语!唉!要是我在我的

      本国,在说这种言语的人们中间,我要算是最尊贵的人。

普洛斯彼罗:什么!最尊贵的?假如给那不勒斯的国王听见

        了,他将怎么说呢?请问你将成为何等样的人?

腓迪南:我是一个孤独的人,如同你现在所看见的,但听你说

      起那不勒斯,我感到惊异。我的话,那不勒斯的国王已经

      听见了;就因为给他听见了,①我才要哭;因为我正是那

      不勒斯的国王,亲眼看见我的父亲随船覆溺;我的眼泪到

      现在还不曾干过。

米兰达:唉,可怜!

腓迪南:是的,溺死的还有他的一切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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