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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加柠檬-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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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尹澈接到了一通越洋电话。
“你好,我叫宁知宜,是加洲血液遗疾病中心的华裔实习护士。请问您是戈晨的哥哥吗?”
“对不起,我要通知您,病人移植手术无法进行了。”
“是的,我们是找到了合适的肝脏,但是……但是这个肝脏来自病人的父亲杜先生,他本人并不愿意做出捐献。”
“这个……杜先生觉得捐献小部分的肝器官有损身体健康。医院也表示很遗憾。”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杜先生已经三周没有为戈晨支付医疗费用了。现在的一切药物都停止了,也无法让戈晨在医院继续居住下去。而药物一旦停止许多并发症都会来,请问您能想一想办法吗?”
听到这些的那刹那,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尹澈痛苦的闭上眼睛,黑暗带着连日来的操劳焦虑席卷而来。
“小姐,这些一共是七十一点五元。”
柜台后的收银员迅速的把东西装袋,言崔雅付过钱,提着两大袋吃的走出麦当劳。打开车门坐进去,却发现尹澈已经睡着。头笔直的靠在椅背上,一脸的倦容,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仿佛下一刻就会克制不住的砸向什么东西发泄。
她伸手开大车内暖气,温暖的气流缓缓流贯在不大的空间内,再一抬手,从后座拉过一条披摊盖到他身上。
洗澡以后浴室内的水气好重,一层又一层模糊了洗漱盆上方的镜子。风浅影穿好衣服掀开浴帘走出来,一面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面拿毛巾的另一端擦去镜子上的雾气。
镜子里的人眼皮肿肿的,眼白里充满了血丝,下巴尖尖的,好是憔悴。
她擦镜子的手,挥着挥着就顿住了。然后,移到自己的脸上用力的扯唇角,拉出一个丑的没话说的笑容。手一松,还消失了。
几次以后,风浅影挫败的带着一脸顽固的憔悴打开浴室的门,撞上那道无法躲避的视线。
门外就是客厅的沙发,坐在沙发上的庄则闵,直直的看着她。
整整四年,从上次在税务局门口的吵架到现在面对面,已经整整四年了。
他却觉得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躲闪他的注视,目光飘忽不定。
在那目光深处她伤痕累累的心,依旧被藏如此的深,如此的沉,好象一汪没有丝毫活力的黑潭水。
他看着她走近,走近,然后从身前走过,走向阳台。
一股沐浴液的芬芳飘来,庄则闵站起来,跟在后面。
“影影。”他叫住她。
她站定,足足十秒以后,才背对着他,应了声,“恩。”
又是沉默。
从见面到现在,她除了抱着他哭就是走的远远的沉默,这样的情况叫人心惊。庄则闵摇摇头,想摇去彼此间疏离的感觉,却发觉自己的心,早就抑制不住紧张起来。他一向是骄傲的,可骄傲的自信在她面前,一无是处。
“影影,我们怎么了?”他走上去,抱住她。感觉到那个身体是这样的僵硬,好象完全不适应他的体温和怀抱。
“我们……挺好的吧。”她的声音,弱弱的,好象小动物的叫声,带着点懦弱,带着点胆怯,还带着点,不安。
他靠近她,低下头贴上已经冰凉的发丝,唇埋在发香中低呤,“为什么不让我找到你?我上大学以后年年都有去你家找你,可是……”
她不说话,垂眸看着缠绕在自己身体上手臂。这是则闵的手,则闵的怀抱。可他怎么在颤抖?他跟她一样,害怕吗面对最初相识的真相吗?
“可是我找不到你……影影,我问遍了你的朋友,他们都说不知道你去了哪个学校。如果不是戈晨来找我,告诉我这四年里你的情况。我……还以为你和你的母亲一起出国了。”
“我以为,你并不想知道我的……消息。那天你说,你情愿……”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说,他情愿,我们不曾认识过。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这句话我早该说的。”他轻轻的摩挲她的头,头发中的水渗透进衣服,冷冷的贴近心口,“那时候的我们,年少无知,也无能为力。可是现在不同了,影影。我会重新查那个案子,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不会再让你心里有裂痕。”
裂痕啊,她早已分不清楚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旁人的,哪些与命运纠缠到了一起,不分彼此。
可是……
她轻轻去掰他圈着自己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掰开。直到完全松开来,他的手掌在清楚的眼前,双臂小心的环着,不敢离开她的身体。
她把自己的手比上他的掌心,小去好多。
则闵,他的手变大了。
她转身,仔细的看他的容颜。
则闵,他还喜欢戴金边的眼镜,笑时,一边的嘴角有些歪。
心忽然好醉,晕忽忽的想睡。她伸手穿过他的腰,紧紧的环住,深吸一口,那种味道,那种梦里的味道。
哎……再不想那些过往了。
因为这是她拒绝所有人,一直在固执等待的,即使是不同高度,不同世界,也宁愿为之颠倒一切的人。
“则闵,”她唤他,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这些年她好想他,拼着命微笑,就是害怕一旦停下就会止不住崩溃;这些年无耻的吸收别人的温暖却弥补不了心里缺失的洞,错乱的亏欠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拆开的乱线?所以,“不要再调查我爸爸的案子了,就让那些过去吧。爸爸,他不会怪我的。”
又或者那些真的是爸爸做的,他是被杀人灭口还是畏罪自杀?
不……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这个心结不是她的,也就不会是他们之间的裂痕。
“则闵,停止吧,停下来。”
不要成为另一个疯狂的她,执著的她。
尹澈睡的很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自己清醒过来。
一转头,就看见言崔雅直直的看着前方,双手紧拽方向盘,关节苍白。不知道是什么严肃的事情,让她这样左右为难,强烈的思想斗争着。
他不禁伸出手去在她面前晃了下,竟把言崔雅吓的肩膀一耸,差点从驾驶座位上跳起来。
“尹澈你吓死我了!” 她有些嗔怒,拍着胸脯埋怨他。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她摇摇头,目光还是迷惑的。暖气的声音充斥在寂静的车内,显得两个人之间很远,又很近。
尹澈没有追问。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惊一诧的伸手拍方向盘,然后把麦当劳拿出来,“你饿了吧?”
确实是饿了,可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他看着那袋子吃的。摸到本该冰冷的果真竟然还带着点点的温度,摩挲过纸杯的手掌不禁用了点力。然后,他笑笑,喝下很大一口温温的酸甜液体说,“又渴又饿,现在起码能吃下去六个巨无霸。”
可是冰凉的巨无霸吃起来并不可口,面包咀嚼在口中是无数的面疙瘩颗粒。尹澈很津津有味的大口咬下去,转眼便消磨掉了大半。
                  结婚(下)
他们之间好象从来都没有过多的话语,于是任沉默蔓延了许久。
那是一种没有心悸却也不令人窒息的沉默,游弋在车厢里的暖气提升着皮肤表面的温度,也拉近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一种可以称之奇#書*網收集整理为平淡如水的靠近。
“很晚了,”言崔雅说,“我送你回去。”
尹澈报出租住房的地址,夜里的路况比较好,似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里。那是栋破旧的老楼,寒碜的叫人心惊。他没有不好意思,简单的跟她道别。
言崔雅叫住他,“我父母反正也不在国内,你可以搬到我那去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半点别的意思,一双眼睛真诚的看着尹澈。他在老楼暗色的阴影里,显得那么孤单又坚强。
尹澈想了想,说,“好,不过要等我把这个月住满,要不租金就白交了。”他对她笑,难得的幽默叫她听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惆怅,无奈又或者乐观,很多东西交织着。
言崔雅踌躇的望着他,慢慢把车拐出小巷。几乎所有的店面都已经关门,还会亮着灯的就是通宵经营的车店。
言崔雅把着方向盘,看看后视镜中的自己,又看看路面,忽然笑着拍拍仪盘,“你跟我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也许还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尹澈摸黑爬上吱咯吱咯响的木楼梯,打开房门,立即就闻到一股霉味,不是很浓烈,但闻着越加疲倦。他合衣在床板上躺下,却再也没有睡意,眼睛很干涩,瞪着天花板。老闹钟的声音回荡在狭窄的空间里,固执的重复着。
相隔千里,他对弟弟的思念,连绵不绝。而比思念更迫切的,是无底洞一样的治疗费用。人民币和美元八比一的兑换汇率,如何能让一个平凡的中国工薪阶层人士负担的起大洋彼岸高昂的医疗?更何况,比起钱财和治疗,戈晨此刻更需要家人的呵护!
今晚通过言崔雅,他终于联系上了一个能在美国帮的上手的人——她移民去美国的哥哥言崔哲。有了言崔哲的亲自监护,尹澈才能放心前面汇去的医药费已使戈晨受益。而且从此,就有个可以和戈晨说中文的人。异国他乡,哪怕是个熟悉的发音,也会给戈晨带去希望。
这一天,终于不是完全的碌碌无为。
他叹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来面对新一天的骄阳,心却在不听话的抽搐,伴随着愈渐清醒的神经,有两个字从心口一直徘徊到唇舌间,“影影……”
他的声音,疲惫地在周遭的空气里爬行。
因为知道了尹澈的住处,言崔雅常去那里看他。
这天下午尹澈回到住所的时候,言崔雅又在。她给他开门,然后他看到简陋的屋子里面摆着几个小菜和一枝美人樱。
“你买花了啊?”他展开一丝笑容,嘴角在消瘦下巴上方疲倦勾起。
她接过他手上的文件袋,转身放好,状似随口的问,“你知道美人樱的花语吗?”
他走近小水池,一面洗手一面笑道,“你知道我对这种东西向来没有研究的。”
在盛饭的言崔雅抬头一笑,“美人樱的花语是同心协力。”
他心头一震,走出来默默坐下吃饭。桌上却只有饭碗,没有筷子。两个人面面相觑,尹澈站起来说,“我去拿筷子。”
言崔雅和他同时站起,慌忙伸出手来,手还没有碰到尹澈又收了回去。他看着她,感觉的出来她有话要说,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走那一步。
“还是我去吧。”尹澈说,从言崔雅身边走过。
搬家的时候带的东西本就不多,不过筷子还是有一把的。尹澈从碗柜里抽出两双,走过来,一双递给言崔雅,“看你最近也挺忙的,是在留心找工作吗?”
她捣着白饭想了一瞬,说,“你觉得以我的能力会找不到工作吗?不过想要称心合意点就只能多挑几家。”
尹澈笑笑,“吃饭吧。”
言崔雅见他的憔悴的样子,低头嚼着白饭。头一天见面她就劝过他,这边去美国难,但是叫戈晨回国可简单了啊。国内的医疗费用还便宜许多,有亲人在身边伸个手就好照顾到。
可是……尹澈说,“那边那家是专科医院,戈晨又已经系统的治疗了半年多了,我不想就此终止,还要他一个人坐飞机飞回来。他从小就很敏感,看到我们在这边的情况,也许会产生偏激的想法。”
哎!不管了!言崔雅重重的搁下饭筷,转头问尹澈,“你真的想去美国吗?”
他意外的抬头看她,看到那目光中的坚毅和星星点点道不明白的凛然,他点点头。
“那我们结婚吧!”她看着他说,“让哥哥发封邀请涵过来,我们以新婚夫妇探亲的名义过去,大不了在结婚之前就把离婚协议签好。”
尹澈一下怔住。
言崔雅一口气把话讲到底了,也对自己吃了一惊,她转开头不再看他,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我这样是不是像趁火打劫?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反正这个建议也只是建议,我不会要求你什么。我们是朋友,我也是戈晨的姐姐,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你好好考虑下吧。”
尹澈瞪着言崔雅,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何种表情,是慌乱,是无奈,是错愕,是感动,还是……兼而有之。
手术需要的适合肝脏依旧没有下文,尹澈不知道手头上的钱是不是能支持这种漫长且希望渺小的寻找。眼前有条最直接的救命路,就是戈晨的父亲妥协,同意肝脏移植方案。这样的话,即使要他卑躬屈膝的哀求,他也毫不犹豫。
可是哀求对于金钱利益至上的人来说,是没有价值的东西,杜容康不屑面对。他选择避而不见的态度,甚至通过媒体侧面表示公司未来的发展要转移到房地产行业,金融资金已经大面积调度,并与他的个人资金全线投入到第一批土地的购买中去。
看到这个节目的时候,言崔雅并不了解其中的深意,突然被身边的巨响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尹澈痛苦的愤怒的砸了一拳头墙壁。
他蹲在墙角喘息,觉得自己劝戈晨出国完全就是个错误,离谱的错误!
眼前戈晨已经踏出不能回头的一步,而在最关键的时刻,杜容康的暗示却明显又无情,他不会捐出器官,更没有多余的钱给儿子!
那一瞬尹澈几乎是绝望的,绝望的人只会是豁出性命相搏。
尹澈决定公开向社会求助,一方面是作为这个父亲不负责任的报复,另一方面更多的还是为了戈晨。
他找到一位在报社工作的老同学,把戈晨的情况告诉他。
老同学说,“小澈,这种情况我怎么说呢,可行性是有的,但是社会效益并不会有你想的那么大。病人在美国啊,中国有几个家庭能让孩子去美国治疗的?这首先就侧面反映了你们家庭环境的优越,读者是有草根情节的,他们习惯了被贫苦无奈感动,也已经对许多状态产生免疫。其次是这个情况下对容康实业的影响不好,你该明白这个报道得罪的不止是杜老板,更会得罪到某些你惹不起的人物。”
但老同学还是表示报社可以考虑是不是能在允许的范围里提供一些公益帮助,尹澈最后婉谢谢绝,他不想给不必要的人带去麻烦的可能。
这夜,尹澈在床沿坐了一夜,一夜没睡,也一夜没动。
清晨,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影影的名字跳跃在手机屏幕上,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只是忙音。
这个电话在她失踪以后,他拨了不下千百次,哪怕是在拿到她现在的电话号码以后,他还是在固执的拨打原号。
他放下电话,麻木的站起来,电话却震动了。
他看到言崔雅发过来一条短信,她叮嘱他一定要吃早饭。
尹澈反射性的点了回复键,可是半饷都没有打出一个字,片刻后还是合上手机,收回了口袋里。他走到租住房外面的马路,一脸漠然的面对来去的人群,仿佛整个城市的喧闹都不再与他有关。就这样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走向公交车站。
十点多,已经不再是上班高峰了,尹澈在相对空旷的公交车里给言崔雅打电话。
“小雅,把身份证带上,我们去民政局。”他的声音低沉,末了,又补充一句,“谢谢你,真的。”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在民政局门口碰面了。彼此都是面色平静,仿佛今天来抉择的是其他人的终生幸福。
排了不一会的队,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把一张结婚登记表摆在两人面前,不由有些疑惑,为什么这队新人会如此沉默?
在民政局工作人员向他们解说每一个条款的时候,尹澈和言崔雅很明显的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的是他们在排队时签下的离婚条款,有没有疏漏了什么应该注意的地方?会不会在美国回奇书qisuu网来以后给对方造成什么不必要的影响?
“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解说完以后,问。
没有回答,面前的新人很古怪的彼此看看,然后摇头。
“那你们就签字吧。”
尹澈拿起办公桌上准备的钢笔,一一填写着表格。期间许多地方,他都认真的思量,还征询言崔雅的意见,俨然一对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然而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却觉得,跟其他新婚的男女比起来,他们之间在商量的更像是有关一份工作合同。片刻后,尹澈把表格递过去审核,然后工作人员又交还了回来。
尹澈拿起笔,签了字。
他把笔给身边的女性,今天的新娘。
言崔雅接过钢笔,也签了字。
当两个名字都签写完成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了。
他们看着新拿到手的大红色结婚证书不由都舒了口气,因为,接下来,他们就可以筹备材料去准备美国签证了。
要递交的材料里面,有一份很重要的东西,就是尹澈和言崔雅的单位证明。
当然,这一点他们现在都做不到。
为此,言崔雅去找了老付。老付工作时间长,人缘也广,认识不少其他航空公司的朋友,也许会有一些内部招聘的渠道。所以老付也就成了第一个知道他们新婚消息的人。
那一天,老付在咖啡厅里沉默了许久,他对尹澈的事情也有耳闻,遂没有深问下去。
“小雅,恭喜你们,需要我送点什么吗?”
“不用了。”
“别跟我客气,不管怎么说都是件喜庆的事情。”
言崔雅沉默了一会,说,“真是太谢谢你了,老付,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很照顾我和尹澈。”
“没什么,你们两个跟我认识的时间那么久了……”老付笑起来,希望缓解眼前令人窒息的氛围。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必须有固定房产证明,我早把房子卖了,现在戈晨最需要的就是治疗费用。”言崔雅深吸了口气,语气一下变的直率而简单,“你如果真的想送实用的,就给我一些钱吧。”
老付愣住了,张嘴想问些什么,最后还是把嘴合了起来,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谢谢。”
老付又问,“你带着你们的身份证吗?”
“有。”
“先给我去朋友那边登记下,也许很快会有招聘的信息。”
时间一点点溜走,尹澈和言崔雅保持着联络,但交谈的内容大多是戈晨的病情,医疗费用,找工作的情况,又去公证处做了申请材料的公证等等。
那段日子,他们仿佛徘徊在命运的关口。
老付那边一直没来消息,好的就业机会不是没有,毕竟尹澈和言崔雅是经验丰富,记录良好的飞行员和空乘。可是又有哪一个公司愿意作出承诺,无条件等待这两个要去美国陪伴一条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生命的人呢?
有时候,他们实在觉得疲惫,会各个找条街边的凳子坐下。眼睛安安静静的注视着来去匆忙的人们,猜想着这每一张漠然的脸背后,有跟他们一样举步艰难的困境。
那段时间,他们特别清晰,特别神圣的感觉到:生命在无关紧要的人眼里只不过是一粒尘埃,落入眼睛,促使泪腺分泌泪眼。然后适当的吹一吹,揉一揉,就会被淡忘曾经的悲伤。只有他和她,这样至亲至爱,跨越了血缘的人,才会把那曾经的点点滴滴融合到自己的生命里。
经历了数个月的寻觅,终于有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落到了尹澈和言崔雅面前。
那是一家新创办的航空公司,规模庞大,可能将来会打破全国三家航空公司独大的局面。因为是创办之初,许多信息都还是机密的,找到尹澈和言崔雅的是C城最大猎头公司。
面试之后,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异常诱人,在还没有正式营业前,他们都可以先休息在家。公司还会一次性给出一人十万的优待金,只要两人签写在今后的十年内都不会离职跳槽的合同。
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机遇,所有的一切都在那瞬间好转了起来。
开春的时候,尹澈和言崔雅去美国的手续终于办妥当了。在这之前,他们已经住到了一起。
第二天,老付来拜访他们,看到两个收拾整洁的房间,他心头多了一层疑虑,然后拿出一个信封交给言崔雅,“这是同事们的一点心意。”
言崔雅道着谢,尹澈跟老付上阳台去抽烟。
她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两张去美国的机票,机票下面还有十几张钱,全是一百面额的美金。
尹澈在阳台上说,“小雅,你给老付倒杯茶。”
“哦,马上来。”她擦了下眼睛,把美金塞进衣服口袋,然后把信封搁在饭桌上。尹澈是个有尊严的男人,他不会接受那些善意的帮助。他所用她的所有的钱都写了借据,所以这些钱就由她来偿还吧。
三天以后,他们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以一对合法夫妻的身份,去那里探亲,探望许久不见的戈晨。
                  回来
这几天刘海老是要挡到眼睛,风浅影就想找时间修剪一下。周五下班以后去买了菜,回来正好看到小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家理发店,她便推门进去。
理发店的老板娘在里屋洗客人们用过的毛巾,听见门上铃铛的声音,老板娘就喊,“马上来,马上来,麻烦先自己坐一下哦。”声音很温柔,也很热情。
风浅影四下看看,和店面一样,屋里也很朴实整洁,简单的暖色装饰令心里一亮。她在门口放下装菜的塑料袋,抱着包包在镜子前坐下。刚好手机震了,有短信,是庄则闵——小丫头在干吗?我上火车了。
风浅影笑起来,“头发长了,我在理发店里。你下了火车打电话给我。”现在知道了,相隔两地就是不好,老要跑来跑去。打完最后一个笑脸,她合上手机。说好了今天庄则闵要来C城的,就多买了些菜,一会一起吃火锅。
想是这么想的,她心里忽有一个叫嚣的声音在作祟:如果换成尹澈呢?她是不是又会指手划脚的打扰他作饭,即便他才从国外飞回来还很劳累?如果是戈晨呢?她是不是嘴巴不饶人的刺激着他绝对过人的手艺?
风浅影有些恍惚,无聊的拨着手机上的吊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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