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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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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冬天,本来就出奇地冷,不知为什么今年一入冬那风里就带着恶意,不顾一切地横冲直闯,吹啊,刮啊,吼啊,那股骄横劲儿,几乎赶上了前几年由于西北利亚特大寒流袭击我国国土,给人们带来的寒意那样使人心都凉了。

这一天是旧历腊月初八的晚上,上了半天班,开了一下午会的周老顺,顶着刺骨的烈风走回家来,感到一身疲乏,饭也没有吃就躺下了。但他眼前总是浮现着开会的情景说啥也睡不着,这个除了上班就是上班,而又与事无争的老实人,自从开展运动以来也感到困惑和压抑了。几天来的大会动员,小会讨论认识和表决心,接着逐步深入由认识又进一步转入背靠背地揭发检举和面对面的批判斗争。张文彬首当其冲,郭有槐也专程由东北农场叫了回来,张启忠呢也被请上了楼,说他们都是四清的对象。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他辗转反侧,昨天晚上斗争场面又出现在他的脑际之中……

那是下午三点来钟的时候,由于材料出库的事儿,他到运动办公室去找曹副主任。刚走到专家招待所的楼道就听到一阵吆喝和叫骂声从运动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老张,你要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我们党历来的政策,难道你这知识分子儿还不懂吗,嗯?”听到此他站住了,俯身从自动锁孔朝里看去,里面烟雾很浓,只见张文彬站在屋子当中,面对窗外平静地回答说:“我不明白到底让我坦白什么?”话一落接着听到手拍桌子“叭”的一声,锁孔里嗖地站起一个人来。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张文彬的鼻子吼道:“别他妈的鼻眼插葱――装相。你在搞吊车的时候为啥那么积极,原来是别有用心,不但多报冒领,还他妈的和老顺一起内外勾结把库里的东西都弄出去了。可是瞒得了别人难道瞒住了我曹明仲,嗯?我问你那些东西弄到哪儿去了?别以为当时没有找到证据,便宜你们俩,可今天不同,这是运动,说,说哇!”

“搞革新我是需要两台电动机,可是还未等我领出来,库里早就没有了,后来我又和周师傅找别的电动机代,谁知全丢了。”

老顺听到这儿一愣,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摇头转身朝前走了几步,谁知又听到另一个房间里同样吼声传了出来:“哼,别他妈的当了婊子还要人给立牌坊,我问你老郭头儿,从农场拉回来的香油帐面上明明是一百五十斤,为啥给职工的只有一百斤?还有猪肉不是八百斤吗,为啥一过称只有五百,剩下的那些跑到哪去了?还说清白,让谁信呢?”这是二曹操的声音。

“清白个屁!”这是三克的声音:“你在管库期间库里丢失了那么多东西,还有周老顺,你们同流合污,常言道家贼难防,我看也不是一个好东西。”

“说!”

“说,你们都在一起干了些什么?”

老顺听不下去了,一股恶气从胸口涌上来,身子一晃碰到了门扇上,他忙支撑身子要走,门却“吱”的一声开了,二曹操走了出来惊讶地问道:“哦,是老顺,有事么?”

他就是来找曹副主任的,可是见了面他却忘了,忙摇首道:“没,没有。”说着踉踉跄跄地走了。走了十来步被二曹操叫住了:“老顺,运动来了,你可要站稳立场,应划清界限的就得划清界限,该揭发的揭发,该检举就得检举,可不要讲情面啦!”

“嗯,嗯。”他低着头明明看着地面却被凸出的一块石子拌了一跤,后面曹主任说的什么他一句话都没有听着。

第二十七章 陷害


人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周老顺这个老实人他脑子那会转得那么快,想得那么多哟。就在四清以前的一个晚上,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天下着雨,张文彬为了赶制吊车找老顺一起去库房找代用电动机,谁知两人来到库房外面发现设备库门大开。他们走进去,看到里面货架上搅得乱七八糟,好些小件东西不翼而飞了。正当两人要去报案时,突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随之几道手电光射了进来,接着是急促地高喊: “抓贼呀,快,快!”

“他妈的在里面,千万别让他们跑了!”随着喊声刘三克、曹明仲和几个民兵冲了进来,还未等文彬和老顺弄清楚,来人照着两人的前胸狠狠击了几拳。他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拳头打倒了,老顺被打得在地上直哼哼:“我不是贼,是库工周老顺,他是张工程师,我们是来……”还未说完又被曹明仲踢了两脚,高声骂道:“不是外贼是家贼,还当库工,当你妈个屁!”接着又骂文彬:“还是工程师呢,他妈一路货,都给我拉起来送保卫科!”

经查对那次丢木料二十五方多,小电动机十四个,还有一些议表和一些小五金。对于老顺文彬查无实据,又见于群众舆论,最后又把两人放了。可是这件事老顺想了很久很久,盗劫者是谁呢,结果是个谜,谁又来揭穿这个谜底啊。

……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把老顺的脑子都弄糊涂了。突然一阵打门声把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声音中还夹杂着凶狠的叫骂:“老顺快起来。”

“后夜我值班。”老顺答道:“领料的事去找计划员老刘。”

“什么他妈牛哇马的?”他听出了是曹明仲的声音:“你他妈的快跟我起来,老子找的就是你这个四不清的东西!”

老顺脑子“嗡”的一声,他有些晕了,好半天才揉着发涩的眼睛下床穿上棉妖,拖着一双回力牌破胶鞋,就体嗒体嗒去开门。门刚启开,一条黑影倏地一下冲了进来,架起老顺就走。由于停电外面显得漆黑,风吹着飘落的标语、纸片、高悬的电线和残枝败叶发出蟋蟋嗬嗬呜呜啦啦的声响,使老顺既紧张又寒凉。他被推着高步浅脚踉踉跄跄,刚刚走出生活区的大门,老婆领着孩子哭天喊地的追了出来。孩子抱着大腿不放,老婆拽着衣角不丢。“你们别半夜吃柿子尽朝软的捏,他一个老实巴脚的工人,大字不识一筐有啥问题,要清清你们的头头脑脑去,别找他给当替罪羊垫背去!”

“嗨,看你说到哪儿去了兄弟媳妇?” 三克知道老顺老婆不象老顺那样好捏估,忙陪着笑脸:“我的好弟媳你就放心吧,没有别的,工作组说让他去帮忙对对帐,一会儿就回来了。”三克边笑边说就把老顺推走了。老顺老婆半信半疑,又听到曹明仲油腔滑调地帮腔道:“是啊,是啊,我的好嫂子,你就在被窝里等着吧,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邻村传来了一阵呼喊,接着是一片犬吠,这大概也发生了今晚相同的事情。老顺的老婆牵着孩子站在那儿象根木桩子,夜风吹拂着她的头发、衣衫,吹拂着孩子那稚嫩的脸旦,他睁着一双大眼睛,不明白地问道:“妈,爸爸干啥去了?”她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老顺的身影在夜幕中消失。



在工地上那个吃饭的大工棚里,里里外外坐了好几层人,还特地在中间留了一块空场。空场边缘的上首放了一张条桌,桌边坐着工作组组长,记录和几个积极分子。下首孤苦伶仃地放了几个小木方凳。从会场的气氛和人们的神情看得出才不久这里一定进行过一场面对面的斗争。从昨天的情景,他已经猜到八九分了,那斗争的对象一定是张文彬和郭有槐了。

老顺被曹明仲推着来到会场,人们就自动地给他让出一条甬道,又走出两个人来帮助曹明仲把他架到中间那个凳子上坐下来。一看这架势他才预感到不妙了。他偷偷地看大伙,一个个都是横眉竖眼严肃的象关老爷庙里的周仓。于是他脑子“嗡”地响开了:这哪里是让他来对帐目,明明是在开他的斗争会呀。对他来说这样的场面,这样的阵仗,他不但见过,还亲自参加过啊。那是刚解放不久的“肃反运动”接着“反把头”,后来“三反五反”,跟着来的又是“反右派”运动,可那是对敌斗争。他呢是基本群众,是坐在台下扮演伸拳头、呼口号的角色,当然也有时面对面地进行说理斗争,那时他心头燃着一腔怒火,报仇啊、削恨啊,使他精神旺盛,情绪激烈高昂,还得到上级的表扬和嘉奖,为啥今天到被别人斗争起自己来了。他困惑不解,四周全是迷雾,一个个问号在雾中飘荡回旋,这,这是怎么搞的呢?难道一个经过党多年教育的基本群众竟走到人民的反面变成敌人了。是自己有问题吗?这个憨厚耿直的人,这时还努力地回忆,追想自己走过几十年的路,留下的点点滴滴。如果新旧社会划条线,旧时的是血和泪,新时期那就是汗水和艰辛,除此而外还有什么呢?是不是还有想不起来的错事,或是在工作中有过过失,甚至是犯了罪?可是脑子都想疼了,就是找不出污点和阴影来。他虽长相粗犷油黑,但他的心是红的。如果把纯洁作个比喻,那就象雪花一样晶白,象水晶一样透亮。

这时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对他嚷:“老周,你身上很不干净,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给党、给人民老老实实地交待,不然是过不了关的。”

老顺身子又是一颤,心想,解放这些年来自己从未搞过邪门歪道,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他们为啥就不理解我呢?他痛苦的环视了一眼会场,似乎要努力去取得人们的谅解:“不是让我来帮忙对对帐吗?叫我交待啥呢?”



外面天还是很黑,风呜儿呜儿也吹得很紧,而且风速也在不断地加大,把那用杉杆钢丝绑成,四周罩满芦苇的工棚刮得吱吱嘎嘎地响,好象要散架了,好象要塌下来。一股风也趁火打劫地从一个张开的孔直朝老顺身上吹,乱扯他的衣衫,好冷啊。

“他妈的你别装洋蒜了!”只见人堆里腾地冲起一条汉子,他尖脸长下巴,圆眼睛,脸红脖子粗地怒斥:“哑巴吃饺子你自己心里有数。”

老顺摇摇头,原来是曹明仲满脸杀气腾腾地冲着他嚷。他忙把双手摊开:“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

“你别跟大伙打哑谜。”曹明仲把桌子一拍,然后站起来,一步跳到老顺跟前,又是挽袖子,又是伸胳膊,真有大打出手之状。“刚才老张老郭都坦白了,你这花岗石脑袋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拄哀杖不哭爹,也好,那就让三克同志跟你对对帐,帮你回忆回忆再说。”

老顺正要辩解,接着被一阵怒吼声给压回去了:“别耍花招,老实交待!”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固到底,死路一条!”吼声一停三克捧着大肚皮,胳肢窝下夹着一个大本本从后排的长凳子上站了起来。这个保管又兼计划员的刘三克一面说闪开点,一面拨拉着人们的肩臂跑到老顺的跟前,把厚厚的硬皮帐卡拿出来,戴上花镜又抽出一只红兰铅笔在本子上敲的嘣嘣地响,然后慢条斯理地说:“ 哎哎,老顺你不要急,不要急,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关键是知错改了就是好同志。“他尖着舌头舔了一下拿着笔的手指头轻轻地翻了一页:”现在让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好吗?你可还记得,哦哦,就是吃人造肉和代食品那一年。“

“那是六零年。”有人补充着。

“对,对,就是六零年。”三克继续说:“那时郭有槐主任还在位,曹主任还在管预算,他特地帮忙从安达跑来了一百二十方红松木,我记得是你亲自检的尺,后来出库只有一百零一方,那十几方跑到哪儿去了呢?”

“说,哪去了!”又是一阵摧逼的吼声。

老顺摇着头。

三克又进行启发诱导:“你不知道,难道也没有看到你们郭主任有别的用场吗,嗯?”看到老顺不吱声他又翻了一页:“六一年从局里的白子弯库拉回了五十三吨小元钢,出库时只有四十七吨,那六吨又跑到哪儿去了?” 接着他不断地翻本本不断地说:什么少了电动机和仪表;什么又缺阀门、胶皮电缆和钢丝绳……,说完他脸色一变,生气地把帐本一拍:“你一点都不记得了?说哇!”三克叹了一口气:“嗨,你呀,我可是为你好啊,给你指一条阳关道,就看你走不走了。”

“叫我说啥哟?”老顺十分委屈的说:“我斗大字不识一升,谁知道你那本本上写了些啥?再说我也经常跟车出去拉料,回来时又是小曹把料送到库里,又谁知道你们在库里搞了啥明堂?现在哪能都赖在我的身上?”

“糊说!”三克把帐本一扔,气得跳了起来:“你是库工,管库的是你,我为你好,你到猪八戒败阵――倒把一耙子,告诉你赖是赖不掉的。”

“我赖啥?两年前就有人提醒过我,我也曾找过曹主任,他说天塌下来他顶着。”老顺说着他用眼搜索着,可是没有二曹操的影子,只见曹明仲气势凶凶地站起来帮着说道:“找出证人来呀!”

“证人?”老顺指着曹明仲:“你不也经常在库里进进出出嘛?”

话声刚落曹明仲一个箭步飞到了老顺面前,横眉竖眼地骂道:“糊说八道,你这只疯狗,上次库里丢失的那么多东西就是你内外勾结的结果,还他妈的乱咬。”说着抬手就是一巴掌,只听的“啪”地一声,老顺随身连同凳子抑面朝后倒去,血从鼻孔里流了出来。他慢慢地站起来,用粗糙的手背抹着鼻血,满脸的红血染得他象个关云长。有压迫就有反抗,极端的愤怒也可以使弱者变强,使顺受者奋起抵抗。他两眼充满狂怒的目光,然后咬牙把头一低就朝曹明仲撞去:“你打人,你打人,我今天跟你拼了!”

曹明仲没有想到,也来不及躲闪,被一头碰了个仰面朝天,摔出去老远。会场哗然了,人们有的在吼,有的在笑,那不笑不吼的人也为数不少。曹明仲一则是气,二则是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这个积极分子的脸给丢尽了。他气得象个疥毒子,双脚一蹬然后一个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上前抬脚就朝老顺的下身踢去。老顺这个三天不说两句话的老实人被彻底地激怒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发横,想想自己勤勤恳恳的工作,老老实实地处事,又清清白白做人,到头来不但得不到承认,赞许,反而受到巫陷,人身遭到侮辱,这太不公平了。现实的这些恶霸行为使他再也不能忍受了。他咬着牙,狠着心,人怕什么呢?人只要把命豁出去就啥也不怕了。不就是这一百多斤儿嘛。当曹明仲的脚又抬起来时,他就不顾一切地猛窜过去,抱住对方的大腿就扭打了起来。会场更乱了,人声、脚步声、凳子的摔倒声,响成一片,一些人站着看热闹,一些人也趁机陆陆续续地朝外溜了。一个斗争大会,一个严肃的大会,一个运动的进程就这样流产了。工作组组长气得直拍桌子,他大声地嚷道:“大家不要走,不要走,我们要站在高度的立场来看待问题,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件,就是阶级敌人自己跳出来表演。阶级斗争嘛,是你死我活的,不会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既然敌人向我们挑战了,那我们就要把大会开到底。同志们,搞运动就是革命,有人阻止那就是反革命,就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我们就是要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抓起来、关起来,甚至镇压一批。”说到此只见几个彪形大汉的民兵冲进了会场,把老顺死死地架着,斗争大会又继续开下去了。



这天晚上老顺不能回家了。斗争会完后他就被几个民兵押着送到了张文彬和郭有槐的隔壁房间里。这几间房都是被用来做临时禁闭室的,就如看守所那样,门扇上还留着一个半尺见方的探望小窗口。小屋里只有一张白木铺板,一床油黑的被子,一条发灰的褥子和一个塞满稻草的枕头。 一推进屋他就无力地倒在铺板上,面朝窗口再也无力动弹了。

天还没有亮,外面还是黑沉沉的。风还在刮,透过玻璃看去,远处有一束贼亮的灯光,几根电线在灯光下颤抖着呜儿呜儿地响。他知道那灯光就是库里那只探照灯发出来的,就是这颗灯啊,伴随了他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唉,要它是自己的眼睛就好了,也就不会受这分冤屈了。他揉了揉眼窝,那里面湿漉漉的,一滴泪还顺手背滚了下来,热乎乎的流进了他的衣领,钻入了他的胸膛。他已经疲惫不勘了,但怎么也睡不着。他在想,而且想得很多,这么大的仓库,四周都是木栅和铁丝网,就是狗也钻不出去,怎么东西不留一点影子就没有了呢?要不就是那些材料根本就没有全部入库,虽然是自己过的磅,可记帐的是三克,拉料的是曹明仲呀,谁知道他们记了多少?拉了多少啊?一时之间他脑子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问号,这些问号又相互编织连环起来,变成了一张大网,将他兜住动弹不得了。他双眼迷糊,似乎啥也看不清楚,恍恍悠悠只觉得孩子在喊,老婆在哭。他心里屈啊,都怪自己没有文化让人当猴耍了。人啊,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可为什么有的人这么坏呢?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能是他们的心黑了、烂了。

门口有脚步声,接着是掏钥匙开锁的声响,门被打开,陶纪明和另一个民兵走了进来,随着一股寒风也顺楼道钻进了屋里。老顺缩着一团歪坐在铺板上,他两眼红肿,干巴的脸上粘着泪痕,泪痕上面又粘了一些草梢。见此模样小陶忙问道:“周师傅冷吧?”他用手摸着单薄的被子,回头忙对另一个民兵说:“小刘,劳你驾,快到周师傅家拿床被子来,要不今晚就冻冰棍儿了。”

小刘出去后老顺才问道:“小陶,见到曹主任了吗?”

“找他干啥?”

“库里的事儿他最清楚,为什么不帮我说说话?”

“没有肖何还死不了韩信,你怎么还指望他啊。周师傅,你这人太老实了。”小陶有些愤愤不平:“要不是他你可能还不会到这儿来呢。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老曹是个什么人物,他报复心最强啊,你怎么就把过去忘了?”

老顺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起来。

第二十八章 报复


说到过去,其实那是前几年的事情。记得春节前老顺去市场买了三条一斤来重的鲤鱼往家走时,不巧碰到了曹主任的夫人文志华。对方扭着腰把屁股一甩,伸手拦住老顺就喊了一嗓门儿:“嗬老顺儿啦,你怎么也买起鱼来了,是家里来了客吗,嗯?”

“谁说的?”

“我说呗!”她把鱼一指,哈哈地笑了起来:“没有客人那你买它干啥呀?”

老顺一听心里发毛,他没有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嗬,买两条鱼就有客,那你们家天天大鱼大肉,客人都会把门挤破了。”

“看你说的。”文志华听了满不在乎,还笑嘻嘻地摇头摆尾地说:“唉呀呀,人有人不同,花有几样红呢,我们经济条件够嘛,你眼气了,嗯?不过说实在的,我还从未见过你舍得买过鱼呀肉的呢。要不你省几块钱,把它匀给我吧,多给点钱怎么样?”

“有钱,有钱难买六月雪,这宝贝吃了长生不老啊!”老顺有意把鱼提得高高地说:“钱多也不匀罗,我呀要拿回家两口子喝酒去呢。”

“唉哟哟,喝酒。”文志华把嘴一撇,用手指指点点地说:“知道了,知道了,才不久我还看到郭云在你家里呢,是不是要跟那破鞋喝交杯酒哟?”说完得意地打着哈哈。

老顺这个心地善良的老实人,对曹家夫妇从来就不怀好感,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甚至带着刻骨的仇恨,只是由于身处别人的管辖之下,县官不如现管,凡是忍耐些罢了,可今天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了。他气得直跺脚:“你,你这娘们儿真是屎克郎打喷嚏――满嘴喷粪,郭云怎么了,嗯?难道就占你老头儿有权有势把人家打翻在地还要踏上一只脚吗?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说完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气愤不平地走了。

事情过去了好几天,文志华做梦也没有想到老顺的爱人不答应,和郭云一起找她报仇雪恨来了。



那是正月初一的上午,二曹操两口子给老电业拜完年回来刚脱下呢子大衣和毛线围脖儿,屁股还没有坐在沙发上,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一直响了上来,而又在她家的门口停住了。接着是重重地打门和高声的叫骂声传进屋来。

“文志华,你这破屁股,骚娘们儿,快给我滚出来!”

听到吼声和怒骂,文志华知道是老顺的老婆来了,做贼心虚,她预感到有些不妙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头子二曹操,发现对方脸上呈现出紧张恐惧的神情,她害怕了。正当她起身想从阳台逃往邻居家时,门“哐啷”一声已经被揣开了,进来的是老顺那五大三粗的爱人和瘦弱俊气的郭云。今天的郭云是昂首挺胸的,再也不象从前那样软弱无力。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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