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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与狮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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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跟我无关,你是我弟弟,唯一的亲弟弟,可是我却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对你伸出手……”项峰眼里是自责与内疚。
“……”
“我知道,妈妈离家出走,对你的打击很大,她生下你之后得了抑郁症,你知道这件事之后一直很不开心,觉得是自己逼走了她。”
“……”
“还有那个可笑的关于菠菜的誓言——如果你真的以为是因为你食言吃了菠菜才没有挽回这个家庭的话,我也不会觉得难以奇怪——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屿……你常常笑着说子默总是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但你又何尝不是呢?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拒绝所有让你不安的人和因素,然而人越是觉得不安就越想占有,要占有很多很多,然后确定自己即使失去也不会觉得可惜。”
项屿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并不是你的错!”
“怎么可能……”他喃喃地说,“妈妈是因为我……”
“——不,不是因为你!”项峰第一次吼叫起来,“你只是个孩子,那根本不是你的错,是父母自己的错!是爸爸没有关心我们也好,是妈妈不够坚强也好,是我作为哥哥自欺欺人地逃避现实也好,但那都不是你的错,没有人责怪你,你也不应该责怪你自己!”
项屿怔怔地看着项峰,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屿,忘记那个关于菠菜的可笑的誓言吧,这个家并不是因为你吃了几颗菠菜而破碎的——从来都不是!所以……如果你发过别的誓,也不必害怕食言,你的固执和倔强伤害了很多人,也包括你爱的人,你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项屿颓然坐在椅子上,那张自信而英俊的脸庞写满疑惑。在别人面前他是高傲的绵羊,表面温顺,内心狂热;可是在子默面前,他只是一头自卑的狮子,掠夺他想要的,然后转身离开,留给她的永远是模糊的背影。
他忽然发现,他对别人很仁慈,对她却那么残忍——尽管,他愿意为她做很多事,任何事……
“她……真的要离开我了。”经过了许久的沉默之后,项屿终于说。
“?”
“她不要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心很痛,但脸上却是温柔的微笑,就好像,那并不是他的事,是另一个人的,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好过一点。
“尽管我要说——那是你活该!”项峰顿了顿,宽厚的手掌暖暖地按在他的头顶,“但是,去把她追回来。你已经晚了,但是,还不算太晚。”
项屿抬起眼睛看着哥哥,嘴角是无奈的苦笑,项峰常常捉弄他,但却又比谁都在乎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项屿瞪着项峰。
“嗯?”
“那个所谓的八卦新闻,是你搞出来的吧。”
“……”项峰讶然地摸了摸鼻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怎么知道……”
“伟大的侦探小说家,你好好看看那些照片,”他从鼻腔发出“哼”的声音,“每一张你都在找镜头,好像唯恐别人看不到你的脸……”
“啊……”项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颇有一些马失前蹄的意味。
“你这个人,心机真的很重……”
“喂,”项峰无奈地苦笑,“我也不是故意安排人去拍的啊,正好那天在酒吧洗手间遇到了认识的记者,他说在跟拍明星,我才叫他顺便帮我拍的。”
“还叫他来找我,假装采访?”
“……关于这一点,我个人觉得,他的演技应该还不错。”
“够了吧你,”项屿翻了个白眼,“我再愚蠢也知道你跟子默根本就不可能。”
“为什么?”项峰一脸兴致勃勃。
“你如果要爱她,早就爱了,何必等到现在。”
“也许就是我就是趁人之危……”
“不可能……”项屿肯定地说。
通常这句话的下半句是“你不是这种人”,并且,连项峰也以为他要这么说,脸上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神情。然而,他却没有,因为他是不按牌理出牌的项屿——
“因为你还没愚蠢到找死的地步。”
项峰挑了挑眉,忽然深刻地明白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这天晚上,项屿试着给子默打电话,可是她却已经把电话转到了语音信箱。他不喜欢对着一台机器讲话,所以就略带失望地挂了。
他知道她没什么地方可去,无非就是回父母家,去找子生或是袁世纭。他认为去子生那里的可能性大一点,因为不用看老妈的脸色,也不必应付轰炸般的提问。他忽又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毕竟他们相伴度过了很多年,她不会就这样放弃他,他还有很多机会。
于是他又给子生打电话,一向说话直接的子生竟然有些支支吾吾,于是他越发肯定了她的行踪。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终于安稳地落在地上。
很久都没有这样一种感觉,仿佛忐忑中带着一点兴奋,世界突然为之改变的兴奋。他只是在脑海里重复着项峰说的那句话:“……你已经晚了,但是,还不算太晚。”
第二天下午去电视台录完节目,项屿就直奔子生的桌球室,他到的时候还很早,客人并不多,子生在自己专用的那张桌子上打球,手法娴熟,表情认真。
项屿走过去随手拿了一根球杆,用巧可粉擦拭皮头,然后抱着球杆站在旁边。
子生没有看他,仍然专心地打球,直到最后那颗“黑8”也入袋,才站直身子,努了努嘴,示意服务生摆球。
等球都摆好了,他却不急着上去,而是对项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抱着球杆靠在墙上。项屿当仁不让地开了球,可惜没有一个进袋,于是又轮到子生上场。
“你们都以为我很闲是不是?”子生弯下腰,用一种极其标准的姿势抽动球杆,一只全色球应声入网。
项屿听到他这样说,只是摸了摸鼻子,站着没动。
子生在球台边走动起来,眼睛专注地盯着那些球,最后选中一颗,母球轻轻一推,又进了。他起身用巧可粉擦皮头,擦的时候手势有点特别,好像只选了一个很小的点,那个点被他钻得很深,项屿甚至怀疑整个块状的巧可粉就要断裂了——可是他又换了一个点,继续钻。
“我说,”子生开口,“拜托你去找她吧,别来烦我,我不高兴理你们这些事……”
“你能帮我给她带句话吗?”项屿看着他,不卑不亢。
子生大力发杆,目标球在岸边弹了一下,滚进底袋:“我没兴趣做红娘——但是我警告你!”
他忽然站直了身子抬着下巴:“你要是欺负我妹妹,我不会放过你的!”
项屿苦笑:“你帮我告诉她,这几天我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些问题,尽管还没有全部想通,但是我想跟她谈谈,好好谈谈。”
“……”子生面无表情,像在等他把话说完。
“我不会再强迫她——”
“——你强迫她?!”子生一把拎起项屿,眼神很可怕。
“我是说,”项屿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不会再强迫她听我的话,或是硬要她理解我。”
子生挑了挑眉,放开他。
“我会试着用一种她喜欢的方式,让她理解我,原谅我。也会试着改变自己——当然我现在还没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改变些什么——但是我尽力!我希望她可以听听我说什么,然后再……做决定。”
“……”
“我知道,”项屿垂下眼睛,“我以前的确是……很过分,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许有点迟了,可是我想,也许还不算太迟……”
他抬起头,看到的是子生诧异的眼神,好像他是……地狱男爵,或者其他的什么怪人。
子生抓了抓颈后,沉默了半天,蹦出一句:“喂,你这……好像不止一句吧?”
“……”
“能不能再说一遍,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太好。”
“……”项屿咬牙切齿,却又没办法发作。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子生并不是在耍他,如果这些话换成是项峰说的,他早就扑上去打起来了——那是他拿出毕生勇气才敢在别人面前说的啊!
“?”
“你只要告诉她,”项屿一字一句地说,“说我很想见她,要跟她好好谈一谈就对了。”
“哦……”子生了然地点头,“你早说啊,刚才说那么一大堆,我怎么可能记得起来。”
“……”
“哦,不过……”
“?”
“她今晚去找项峰一起吃饭了,你叫你哥传话可能会更快一点。”
球杆“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子生错愕地看着项屿气冲冲离去的背影,一脸的无辜。
噢!项屿愤恨地想,施子生,你给我记住!
下午四、五点的光景,上海的交通已经变得拥挤起来,高架上的车都动得缓慢,项屿不耐烦地用指关节敲打车窗,甚至用力按喇叭,还是没有任何起色。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被项峰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他苦笑着,那个怀心眼的哥哥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耍耍他,恐怕不太合乎情理。可是他又心甘情愿,只要最后的结局是好的。
他颓然靠在椅背上,忽然很想见“狮子”——想看到她那张木讷的脸,想听到她木讷的声音,想吻她木讷的嘴唇。
很多事情,他还没有理清头绪,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失去她,这种感觉忽然异常得强烈,仿佛不立刻见到她的话,他整个人就会爆炸。
下了高架,项屿风驰电掣地驶进项峰楼下的车库,兜了一圈,终于看到子默的车,他不禁欣喜若狂,满腔的情绪都是想要见到她、见到她……
电梯到达顶层,项峰家的门竟然是敞开的,他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也许还有笑声,他有点却步,就像一个爱吃巧克力夹心糖的孩子撕开了包裹在外面的那层糖纸,却又犹豫着要不要一口咬下去。
项屿走到门口,项峰和子默背对着他在整理客厅的书架,项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可笑的话,引得子默咯咯地笑起来。他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子默的笑声竟然这么有感染力。
他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两人同时回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诧异。
“屿,是你啊,”项峰说,“我还以为是……”
项峰没再说下去,好像他是一个不速之客。
但项屿并不在意,只是直直地盯着站在项峰身旁的子默,用一种通常只会出现在她身上的那种讷讷的声音说:“嗯。我是想说……正好路过,就上来看看。”
子默转过身,继续整理着书架,一言不发。
项屿皱起眉,对项峰使眼色,项峰拾趣地走开了。
“嗯……喂……”他走到她身后,两手不自在地扶在腰上,“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她用眼角瞥了瞥他,示意她在听。
“我想跟你谈谈,自从你……说要‘结束’之后,我想了一些事情,想告诉你。”
她没有反应,还是垂着头不说话。
“你可以……”他第一次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口吻对她说,“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是说,我们谈一谈,就我们两个,安静地……谈谈。”
子默放下手里的书,缓缓转过身,抬头看他。她的眼神少了过往的那种悲伤与不安,只是清澈的,好像还带着一点困惑。
他很想就这样拥住她,吻她,可是他没有,眼神有些游移不定,是怕自己真的会那样做。
“我……”
子默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怔怔地望向他身后。
项屿转过身,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是一捧艳红的玫瑰花。他看着项屿,目光带着毫不避讳的疑问与打量。
“你们好!”高大的男人说。
项峰走出来,笑着说:“老于,只是请你吃顿饭,你用不着这么客气,再说我这里也没有可以插花的花瓶。”
“花不是给你的,”男人笑容可掬地转向子默,“是给美丽的小姐。”
说完,他走到她面前,把花递给她。
子默收下,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可是“老于”却还嫌气氛不够热烈,看着子默,淡定而认真地说:“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狮子】
七(上)
项屿心头有一种可以称之为“复杂”的情绪,惊讶、愤怒、不安与沮丧交替出现,他很想上去给那个男人一拳,却又拼命忍住了。他直觉地望着项峰,这种戏剧性的画面恐怕也只有这位小说作家的笔下才会出现,但让他疑惑的是,项峰也是一脸错愕,好像全不知情。
他咧了咧嘴,觉得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项峰这家伙的演技太好,或者……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找死!
“你……在开玩笑吗?”子默问。
于任之温柔地摇摇头,说:“你觉得我是会这样跟你开玩笑的人吗?”
子默摇头,眼神闪烁,沉默了几秒,她平静地说:“谢谢……我暂时没办法接受。”
“……”于任之了然地点头,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
“可是……”她又说。
“?”
“我想试着了解你之后,再做其他的决定。”
项屿这才转头看着子默,眉头皱得很深,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已经错过了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就现在!”他强行把她拉到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身后那个男人注视她的目光,“可以给我五分钟——哦不,十分钟吗?”
他觉得自己头脑发热,如果不把心里的话告诉她,也许会就此失去她。
然而子默只是安静地抬起头,说:“可是现在我们要去吃饭,这是已经约好的事,我不喜欢失约,也不想破坏好心情。”
说完,她捧着那束刺眼的玫瑰花,就要走。他一把拉住她,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在跳动着,如果他仍然是那个固执的、一意孤行的项屿,他会先扔了那束花,然后低头狠狠吻住她,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哪里也不准去!
但此时此刻,当他看着她的眼睛,觉得自己无法那么做——或者是,他不敢。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毅然决然,那让他不寒而栗,异常真实地感到:她要离开他,彻底地离开他!
就在项屿失神的时候,子默轻轻挣扎了几下,挣不脱,便又抬头冷冷地看他。
他终于放开手,低声说:“那么……你愿意什么时候跟我谈?”
子默垂下眼睛,沉默了几秒:“周六如果下雨的话,我不用去工作……所以……”
她没再说下去,而是绕过他,去沙发上取了自己的背包,若无其事地说:“可以走了吗?”
项峰以一种项屿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的惊愕的表情来回看着他们几个,然后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问:“那个……屿,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不用了。”说完,项屿握紧拳头,一言不发地走出去,顺便甩上门。
电梯就停在顶层,他走进去,关上门,双手抱胸站在角落里。他从来没有如此沮丧、如此挫败,即使每每有人称他为“殒落的天才少年”,他也能挤出一个看上去自然的微笑,像是满不在乎。而此刻,他连笑容也挤不出来,因为他在乎得要死!
坐上车,项屿觉得自己的心情坠落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低谷,他忽然能够明白子默看到他搂着别的女人时那悲切的表情……哦!可是至少,他还会心存内疚地去找她,搂住她,吻她,像是想要给她安慰,即使那同时也是他在安慰自己。可是刚才的施子默,让他觉得害怕,连手指也感到不安,因为她看他的眼神那么漠然,不带任何感情,就好像——他们是两个陌生人,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他发动车子,没有系安全带,猛地踩下油门,飞驰出去。
头顶的灯在旋转、在闪烁,仿佛多看一会儿就会让人头晕目眩,耳边是乐曲混合着人声鼎沸,投影在墙上的数字显示现在的时间是“22:00”,夜店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项屿拿着玻璃杯,威士忌在杯底浅浅地铺了一层,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猛地仰头全部喝下去。
“喂,”有人在身后拍他的肩膀,“好&书&网}久没在这里看到你。”
他转头,那人已经坐到他身旁,原来是陈潜。
陈潜看了看他面前的杯子,眼神有点错愕:“你……没事吧?”
他摇头,叫酒保再来一杯,酒保露出为难的神色,陈潜立刻心领神会地替改他叫了一杯“阿华田”。
“你自作主张什么,”项屿一手托着头靠在吧台上,“我才不会喝那个鬼东西……”
陈潜叹了一口气,笑起来的样子有点狰狞:“会没大没小,就说明情况还不至于太糟糕,说吧,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垂下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项屿,你从来不在这里喝酒的。”陈潜无奈地说。
“那又怎么样……不可以喝吗?”
“你喝得够了!”
“……”
“你知不知道自己脸上写着两个大字?”
“?”
“失恋!”
项屿趴在吧台上,整张脸埋在臂弯里,背影沮丧。
陈潜连忙过来拉他的胳膊,他只得抬起头,粗声粗气地说:“你放心,我没有哭!”
陈潜松了一口气,又回到座位上,冷、热两杯“阿华田”送上来,他把热的一杯推到他面前,自己用彩色吸管孩子气地喝着冷的那一杯。
“喂,”陈潜说,“我一直以为你很有一套……”
项屿挑了挑眉:“你指哪方面?”
“当然不是指围棋……”
“……”
“女人都被你吃得很死,尤其是子默,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会忍气吞声。”
“谢谢夸奖……”他自嘲般地微微一笑。
“可是现在,情况却改变了——”
“——那不关你的事吧!”他拒绝再说下去,再下去他要抓狂。
可是陈潜全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啊……想起来还是觉得惊讶,上次她竟然跟我说‘爱情是有底线的’……”
项屿转过头,皱着眉:“她跟你这么说?”
“是啊,就在这里,我也同样点了一杯‘阿华田’给她。”
他很想掐住陈潜的脖子说: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她到底说了什么?!
“她问我,如果被爱的人背叛了,会怎么做。”
项屿觉得自己胸口像被打了一拳。
“我说,我会原谅的……”陈潜说这话时,眼神有点黯淡,但随即又像平常那样耸耸肩,“不过子默的意思,好像是不应该这样。现在想起来,她好像是在酝酿什么……”
项屿垮下肩膀,沮丧得想捶桌子。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在嘈杂的环境中,两个男人沉默着,各自想心事,久久没有再说一句。
忽然,陈潜转头看着他:“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
“你到底……算不算爱她?”
“……”
“如果是的话,”陈潜看着他,“你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去伤害她?还是说……你根本已经不爱她了……”
项屿不知道陈潜为什么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他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认真,但又觉得,他想知道的答案并不在自己这里。
可是不管怎样,他都无法回答,他只是在心里祈望——周末是下雨的。
窗外的天空映着火红的晚霞,子默趴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就回厨房煮饭去了。施子生不收她房钱,却要她在家做牛做马,洗衣服、煮饭、打扫卫生'炫+书+网',一样都不能少。她常常怒目相向,他却总是浑然不觉,一脸疲惫地打个哈欠,摆摆手说:
“好了,灰姑娘,快去煮饭吧。”
她只得愤愤地去了,想跟爸妈告状,却又没有胆量。
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子默再见到顾君仪的时候,两人只是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她的工作又渐渐多了起来,她想那一定是顾君仪的功劳,她也想去谢她,可是又觉得,自己无法原谅她。
其实说到底,顾君仪和陈潜怎样,与她无关。她是一个旁观者,微乎其微的旁观者,没有任何资格和权利去说谁对、谁不对,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问题。
但她就是觉得愤怒、难过,拥有了那么多幸福的小顾姐,竟然要亲手毁了它们!
她无法接受。
炉子上有一锅猪脚汤,正用慢火炖着,子默检查了一番,便转身去客厅,拿出背包里的相机和电脑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工作起来。
屏幕上跳出一组照片,是陈潜和项屿。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微笑动人——噢!为什么她还要用“微笑动人”来形容项屿呢,她早就在心底暗暗发誓,不会再为他的笑所蛊惑了。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看他的笑脸,仿佛,连眼神也在笑,迷惑人的微笑。
额前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他半颗眼睛,但他看着镜头的样子很专注,曾几何时她也希望他能够这样看着自己,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太天真了,甚至于,有些愚蠢。
她一张张地看下去,屏幕上是很多个项屿,又仿佛只有一个,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也许从来都分不清。
手机上有一条提示信息,有人给她在语音信箱留了言。她打去听,原来是于任之,用他那醇厚的声音说,如果愿意的话,就回个电话。
子默失神地靠在沙发上,对于这位先生前几天突如其来的表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事实上,她强烈地觉得:他其实并没有真的爱上她!她看着他的眼睛时,看不到任何波澜,可是他又不像是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所以她不清楚他的意图——他就像一个未知的谜团,让她充满了疑惑。
想了想,她终于还是给他回了电话。
“喂?”她怯怯地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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