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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与狮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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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默在医院住了两周之后就出院了,她和项屿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开学典礼她没赶上,因为直到国庆节后她才基本上康复了。
这场车祸已经过去太久的时间,一切的记忆都模糊了,留给她的,只剩下一道额上的伤疤。
有时候她觉得正是这次变故让自己一夜长大,变得坚强起来,可是她又常常苦笑地觉得,自己的坚强用错了地方。她坚强地一次次面对项屿的伤害,又一次次对这段感情抱以希望,最后不得不面对失望。
她也痛恨自己,这个对他的微笑束手无策的自己。
风吹拂在她的脸上,她收回思绪,低头看着手里的纸片。上面的女孩举起相机对准天空,仿佛那是她梦想的地方,是她将展翅翱翔的地方……
子默怔怔地举起手里的纸片,被忽然明白了什么。
吃过晚饭,她打电话告诉老板自己明天就要走。
在乌镇的最后一晚,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自己可以拿出勇气来改变,至少,她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踏出那一步。
第二天早晨等渡船的时候,子默拿起来一直塞在背包里的杂志,最后一页是关于星座运程,她找到自己的那一栏在心里读起来:
“独来独往如独行侠般的白羊座的你,不喜欢有太多的人吵闹,木星进入友谊宫,会出现许多志同道合的新朋友。如果想改变你的生活,不妨走出自闭的家门到外头去透透气。
“工作上压力很大,与上司之间的关系考验相当多,你那一套海派大胆的作风在一帆风顺的年代似乎没问题,但在遇到困难时,容易被人落井下石,不如就此改一改吧。
“至于爱情运,上半年是爱情检讨的时间,下半年的运势却相当的强。
“要永远记得,你所爱的,不止是那个人,也应该包括你自己。”
渡船来了,这一次,她站在了船头,意气风发地任由清风拂面。
她是一个不同的施子默,仿佛完成了进化仪式,象【炫|书|网】征爱与勇气的白袍加身,她觉得自己充满力量。
【金牛】
四(上)
蒋柏烈最近一周的生活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糟糕。
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叫做项屿。
“我发誓,我可以发毒誓,”蒋柏烈说服自己要拿百分百的耐心出来,“我绝对不知道那家伙去了哪里!”
但一脸沉默地立在墙角的男人看上去并不相信,只是皱起眉头瞪他,没有说话。
“算我求你,”他简直要抓狂,“你每天都来缠着我,我还怎么做生意……”
项屿双手抱胸,麻木地环顾整个房间,然后用一种疑惑的口吻说:“生意?哪种生意?”
蒋柏烈赌气地捂住脸,垮下肩膀:“我不想跟你说话……”
整个房间沉浸在一片静默的气氛中,只听到窗外烈日下不停喧闹着的蝉鸣声,以及楼下操场上球员们呼来喝去的喊声。
“好吧,”打破僵硬局面的,仍然是蒋柏烈,“这位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中间那张黑色的躺椅上躺一会儿。不知道你折腾了这几天累不累,反正我是非常累了。”
项屿犹豫了几秒钟,踱步走过去坐下来。
蒋柏烈从桌子下面的小冰箱里拿出两罐冰镇啤酒,丢了一罐过去。他梦寐以求的小型立式冰箱终于送到了,两周以来,他每天到诊室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抹布把它擦一遍。
项屿坐在黑色的皮椅上,接过罐子,却没有立刻打开。
“子默跟我说了一些……你们之间的事。”
“?”他警惕地抬起头看着他,像是想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
蒋柏烈用食指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她好像很苦恼,因为你不爱她。”
“……”项屿一下子皱起眉头,以一种几乎要杀人的眼神瞪他。
“别这样,”他摊了摊手,“既然我们都没有其他事可以做,不如好好谈谈。”
“没什么可谈的。”项屿别过头去,看着窗外,像个倔强的男孩。
“那么子默说的是对的喽?”他不以为意地继续追问。
“……这跟你无关吧!”
“怎么会无关呢,她是我的病人,”他顿了顿,以一种不怕死的口吻继续说,“最重要的病人……”
项屿又瞪他,眼神仿佛凝固了。
可是蒋柏烈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条不紊地打开易拉罐,喝起啤酒来:“嗯……你不尝尝吗,冰得恰到好处。”
“……”
“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没关系,我问另外一个。”
“……”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知道她的下落?”
项屿脸上一闪而过的,是一种叫做挫败的表情。
“因为她很……相信你。”他轻声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她……”局促地别过脸去,他留下一个没有表情的侧脸,“那家伙自己说的。”
“啊……”蒋柏烈的这一声“啊”让人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人已经随着五彩缤纷的氢气球飞上了天空,头顶上是蓝天白云,脚下是某个失败的男人,于是……胜负立判了。
“所以,”项屿眯起眼睛看着办公桌后的男人,脸上没有表情,皱着的眉头却有一股狠劲,“你要是说不出她的下落,我不会放过你!”
“……”氢气球被一个个戳破,蒋柏烈不得不又落回到地面,“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她离家出走这件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她只是发了一条短信给我,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仅此而已。”
项屿站起身,烦躁地踱到窗口,眼神无意识地四处搜寻着,担忧的情绪再也无法掩饰:“那么她到底去了哪里……”
“你没有问她的家人或者朋友吗——”
“——问了,我全都问过了!”
那个让他大脑混乱的夜晚过后,狮子就不见了,他打电话给她,得到的回答是已经关机。起初他以为她只是赌气,所以趁着下午有空又去买了一条新裙子,可是那天晚上她却没有回来。他开始心神不宁起来,打电话给所有认识她的人,只有子生接到了她的短信,说是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却没有说去哪里。
他去见子生,子生叼着烟,眼神迷惘:“怎么,你不知道?她不是跟你最要好吗?”
他不能确定子生所了解的“要好”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但他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不,准确地说,他要疯了!
他忽然有一种,将要失去什么的感觉,这让他很不好受,就像被坚果壳卡住了喉咙。
“那么你觉得,她为什么要离开?”蒋柏烈犀利的声音把所有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我不知道。”项屿摸了摸鼻子,表情有点不自在。
但其实,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因为他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若即若离。他们就像是扯铃的两端,永远表演着拉据战,永远无法平衡。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不应该得到的,却偏想要得到。
“说实话,”蒋柏烈那优雅却恼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不讨厌你,也……并不觉得你真的完全不爱她。”
“……”
“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爱情,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每个人心里都有各种各样的感情,各种各样的理由,当然也有各种各样的表达方式。我是无法理解你跟子默的那种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你们不在乎对方,可是我相信你应该明白,这样的关系是无法长久维持下去的,她能够忍十二年,在我看来简直是——无法想象——所以她会想要离开你是早晚的事。”
项屿看着蒋柏烈,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一个藏在人心底的怪物。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也许你发生过什么事,但我想说的是——你不应该把自己的那些无谓的情绪强加到她身上去,她是无辜的,她那么爱你,却一次又一次地失望、遭到背叛,你真的忍心吗——”
“——别说了!”项屿忍不住大喊起来。
蒋柏烈就真的住嘴了,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翻看起来,就好像这仍旧是一个炎热而宁静的夏日午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项屿皱起眉头看着窗外,过了很久才低声说:“对不起……”
“什么?”
明知道蒋柏烈在耍人,却还是提高声音说:“对不起。”
“好吧,”蒋柏烈的表情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萌生想上去抽死他的念头,“看在你态度还不错,就勉强提点你一下,不过我首先要申明,我绝对不知道她的下落,而且我也不认为她会来找我——”
“——蒋医生。”门被推开,子默背着大大的背包,从外面走进来。她晒黑了一些,原本有点苍白的皮肤此时看上去却是健康的红润。
“……”
屋里的两个男人都错愕地说不出话来,不约而同地用力眨了眨眼睛,生怕那只是一种幻觉。
子默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窗边的项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来找你……”
他看着她,仔细端详她的脸,在心头悬了很多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释放开来。
他想过很多种再见到她时的场景,每一种都是以他的愤怒开始,以他的亲吻结束,总之,他不会放过她的,他要给她教训,让她以后都不敢了……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只是这样平淡地交谈着,他甚至无法接话,好像……她不再是他认识的施子默!
他凝望着她,想说她的眼神变了,原本懦懦的、充满了悲伤却也充满爱意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他猜不透的坚定。
“你们忙,我还是……先走了。”也许是受不了沉默而尴尬的气氛,子默低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项屿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看了蒋柏烈一眼,他正拼命对他做“快追”的手势,于是连忙追了出去。
“施子默!”他着急的时候,一向是这么连名带姓地喊她。
他以为她会跑,可是她却停了下来,站在太阳下看着他。
“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乌镇。”
“乌镇?”他走到她跟前,皱起眉头,“为什么关机?”
“因为不想被打扰。”她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说话的时候却很坦然。
“包括我?”他眯起眼睛,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
“嗯。”她诚实地点头。
“为什么?”他的脸有点挂不住了,“你就这样跑出去想要干什么?”
“……我也有,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她抬起头看着他,很认真,木讷的认真,让他迷惘。
“但你至少要跟我说一声,”项屿按耐住自己的脾气,“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多……”
“?”
他冷下脸来,烦躁地看着远处的操场:“总之以后不准你再这样,如果要出去一定要告诉我,不准关机,更不准一声不响地走开!“
子默看着他,没有说话。他愈发烦躁起来,想对她发脾气,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害怕,怕她会又一次离开他的身边,不知所踪。
项屿闭上眼睛,手指揉着太阳穴,头疼得厉害。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对她的占有欲有时候会强烈到让人爆炸的地步,他不想这样,好像一些小事,关于她的小事都会让他生气。
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一时之间没办法适应,他拽着她的胳膊向停车场走去,汗水几乎湿透了他的衬衫。
但子默却轻轻地挣开了,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为什么?”
“?”
“我为什么不能做你不准的事?”
“……”他讶然地看着她,心里是愤怒也是不安。
“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她的眼神很认真,却并没有真的在等他的答案。她双手插袋,走过他身旁,向停车场走去,他以为她会上他的车,但她却没有,而是走到停车场的角落,打开她那辆小车的车门,钻了进去。
他看着她驾着车子从他面前呼啸而过,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现实,一个闷热的夏日午后,一个聒噪却犀利的心理医生,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狮子,以及烦躁不安却束手无策的自己。
项屿忽然想起前几天去找项峰时,他倚在墙上说的那句风凉话:
“女人的变化往往超出你的想象,也许这一分钟她还在为你痛哭,下一分钟却可以义无反顾地离开你。”
也许,他真的不了解她。
周一的下午,项屿照例去电视台录节目,或许因为心情不太好的缘故,部分镜头重录了很多遍。六点的时候天还没有黑,他坐在被巨大的玻璃幕墙阻隔起来的走廊上,看着窗外,沉默地喝水。
“屿?”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然后继续看着窗外。会这样叫他的也只有一个人——项峰。
“在录节目?”
“嗯,不过已经结束了。你呢?”他拧开瓶盖,又仰头喝起水来。
“我也是来录节目的。”项峰在他身旁坐下。
“你?”
“嗯。”
“你能录什么节目?破案的吗?”他们兄弟两人说话一向不太客气。
“是谈话类的节目,就是一群人坐在那里聊天。”
“聊天?”项屿终于感兴趣地转过头看着哥哥,嘴角的笑容代表他觉得不可思议,“聊什么?怎么杀人?”
项峰一掌招呼在他头上,不为所动地说:“就像平时我跟你聊天那样。难道我们一直聊杀人吗?”
“但我跟你也……没聊什么啊。”项屿抚着头,纳闷地看着哥哥。
“怎么会!我们平时聊的内容很多,尤其是关于男人和女人。”
“……”项屿抓了抓头发,意思是实在没什么印象,“你是说他们请你来聊男人和女人?”
“不要那么俗套,这叫做‘两性关系’。”
他夸张地捂住脸:“哥,你确定他们是要找你吗?一个三十几岁都还没有女朋友的人?聊那种话题?”
“没交过女朋友并不代表我没有解决这方面问题的智慧,相反的,”项峰摸着下巴,眼神充满了嘲讽,“很有经验的人,也未必就懂得怎么处理两性关系。”
项屿无趣地撇撇嘴,变得沉默。
“默默回来了?”
“嗯……”他又拿起瓶子喝起来,一提到她,他就不由自主地烦躁起来。
“你们分手了?”
“咳、咳、咳……”他被水呛到,咳得说不出话来。
“哦,对不起,其实也不能说是‘分手’,”项峰脸上的微笑看着很刺眼,“因为你只不过把她当作是你的‘宠物’,你们的关系只能是抛弃和被抛弃。”
项屿止住咳嗽,瞪了哥哥一眼:“为什么没有疯狂的读者来刺杀你?”
项峰耸了耸肩,脸上的笑容温文尔雅,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今天兄弟间的亲密对话就到这里吧,我要去工作了,等下会有一场大战。周末你们一起来我家吧?我换了一套影院系统,很不错。”
“哦……”项屿点头,如果子默肯去的话。
“再见。”说完,项峰起身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哥……”他有点迟疑地喊住他
“?”
他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最后却只是苦笑了一下,说:“你刚才说的‘一场大战’是什么意思?”
项峰眯起眼睛看了他几秒钟,然后潇洒地转身,什么也没有回答。
也许,那个狡猾的侦探小说家知道,他想问的并不是这个,所以……也没有必要回答。
晚上回到家,子默房间的灯还没有亮,项屿去厨房泡了一个杯面,坐在电视机前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起来。墙上的钟指在九点,通常这个时间,如果有空的话他都会去酒吧,坐在吧台前,点一杯喝的,然后看着那些想要跟他搭讪的人在面前走过。
可是现在他忽然没了那种心情,好像世界忽然停止了运转,只是因为一个叫做施子默的女人。
走廊上响起开门的声音,他连忙跳起来打开房门,子默果然背对着他低头拧着钥匙,他用那种一贯的、高高在上的口吻说:“喂!”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看着他。
“我哥叫我们周末去他家。”他看着她,心跳不自觉地加速,祈祷她不会拒绝。
“哦……”子默低下头,转动把手推开房门,“有空的话。”
“那么礼拜六晚上,说好了。”他装作不毫不在意。
她低下头,顿了顿,才说好。
于是关于周末之行的话题,就此沉闷地结束了,尴尬的默然在空气中凝结,让人窒息。
子默推门进去,项屿连忙喊住她:“喂!”
“?”她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停下了脚步。
“……我肚子饿了,给我做点吃的吧。”
“你不会吃杯面吗……”
“吃完了,”他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给我做吧?”
她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开门走了进去,项屿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关上自己的房门跟了上去。可是就在他将要踏进门口的时候,她却忽然堵在那里,伸手把一样东西递到他面前。
项屿低头看,是……一个杯面。
“……”他皱着眉头,脸上是难以置信和委屈。
子默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砰”地甩上了门。
这家伙!
他悻悻地立在原地,拿起杯面看了看,是他最爱的番茄牛肉味,那么……
他的表情变得温和起来,她还记得他的口味,是不是说明,有些事——有些重要的事——其实并没有改变?
晚上睡觉前,项屿忍不住给隔壁的家伙打了个电话。
“喂!”他的开场白永远是呼喝。
“嗯?”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
“我买了新裙子给你,”他抓了抓头发,“所以,别生气了……”
他很少哄别人,尽管他的绰号是“绵羊”,尽管他对女人总是有求必应,但他所有关于哄人的经验都来自子默——所以,他觉得头疼。
电话那头是沉默的叹息。
“我可以过来吗?”他忽然很想念她身上的曲线,还有那张木讷的脸。
可是,电话却被挂了线。
项屿气恼地把手机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喃喃自语:“好,你有种!看你能忍几天……”
周六下午,项峰打电话来说影院系统因为调试出了问题,送回店里去换了,所以聚会的地点改在三人常去看球的酒吧。
傍晚时分,太阳一点也没有要下山的意思,项屿和子默一前一后走进酒吧,项峰早就坐在卡座上等了。
“默默,你终于回来了,”项峰以一种听上去很讨人厌的亲昵的口吻说,“你要是再不回来,项屿这小子就要把——”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项屿双手抱胸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随手拿起桌上的足球报朝他脸上丢了过去。
子默站在中间,犹豫了一秒钟,坐到了项峰身旁。
整张桌子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项家的两兄弟都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就好像她做了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项屿皱起眉头,抑制住想要伸手把她抓过来的冲动,低下头假装认真地看起酒水单来。
“我说你们……”项峰哭笑不得,“这回演的又是哪一出?”
可是两人都没有说话,像是负气的孩子,不论心中多么焦急,多么不安,却还是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有时候,生活就是一场充满了自私的拉锯战,即使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进行着,直到……有人中途退场。
四(中)
“我没有想到,”蒋柏烈错愕地抬起头,原本擦着冰箱的动作嘎然而止,“你真的离家出走了?!”
子默耸了耸肩,把在乌镇买的纪念品放到桌上。
“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蒋柏烈感叹道,“尤其是白羊座的女人。”
“?”
“表面看上去很温和、很木讷,可是却随时随地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冲动起来很……不顾后果。”
“医生,你还在研究那个星座啊……”也许,真正可怕的人是他吧。
“是的,”蒋柏烈从桌上翻找出那本他常常捧在手里的书,“我趁你不在的时候还研究了一下白羊座跟其他星座的关系。”
“……”
“听着,事实上我觉得你应该让自己积极一点,多接触不同的人,让我来看看书里是怎么说的……”他低下头认真地研究了一会儿,才说,“啊,有了,最佳工作搭档是——金牛。”
子默嘴角带着微笑,无奈地看了看窗外,有一颗赤子之心,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让我们来看看金牛:这是一个慢条斯理的星座,凡事总是考虑后再过滤,属于大器晚成型,情思也比较晚开。但他们有超人的稳定性,一旦下赌注,就有把握赢。
“金牛座的人似乎天生就有忧郁和压抑的性格。当这些累积到顶点时,就会如同火山一般的爆开。他们在十二星座中算是工作最勤勉,刻苦耐劳、坚忍不拔的;耐心、耐力、韧性是其特性。不过金牛的占有欲也很强。
“他们忠诚、真心、善解人意、实际、不浮夸、率真、负责,凡事讲求规则及合理性。喜欢新的理念并会花时间去接触、证明,是个自我要求完美的人;同时他们对物质和美的生产力方面,也是超人一等……”
远处的操场上有人在踢球,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让她想起了高中时代。那些曾经跟她一样拥有着稚嫩面孔的人们,现在都在做些什么?长大了吧,大家都长大了吧……只有她还停留在原地,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身边有金牛座的人吗?”
“……啊?”她拉回思绪,怔怔地反应不过来。
“金牛座啊,生日是4月23日至5月22日之间。”他对她的走神毫不在意。
“……不知道,”她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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