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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真髓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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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阳光从黄色厚云的缝中透了下来,撒在遍布着尸体、被鲜血染成一片血红的大地上,形成一副奇异而又熟悉的画面。
黄色的天空,红色的大地。
默默无语地看着这久违的一幕,这和自己跟奉先公初会时是多么的相似?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如今主公已经逝去,而自己却取代了他,并摸索着逐渐走上了属于自己的路。
正在这时,一名骑兵张皇失措地跑来,连马都来不及下,大声道:“主公,我等审讯俘虏,发现一条重要情报!”
听他他紧张得声音都变了,我皱了皱眉,道:“别紧张,有话慢慢说。”能有什么消息如此重要?
那骑兵颤声道:“是,是!”但他上下牙格格之响,竟是害怕得难以自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魏延大怒道:“有什么好怕的,你倒是赶紧说啊,天塌不下来!”
那骑兵好容易才恢复正常,滚下马道:“禀报将军,阎行所统率的四万铁骑,乃是铁羌盟部队的前锋,真正大队人马是由马超率领,一直跟在后面五十余里左右的地方!”这句话进了耳朵,简直比昨晚那万马奔腾的冲锋还要震撼!
所有人陷入一片死寂。
雷吟儿忽然紧张地大声道:“主公!你看!”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全身大震,只见西面烟尘大起,人头涌涌,似有大股骑兵正在赶来!
第一卷 雏鹰展翅 第三十八章 翱翔
额头伤口的巨痛和无法遏止的眩晕几乎令我无法坐稳马背。低头只见胸甲上已满是鲜血,呈现出凝固的酱紫色与流动的鲜红色。一呼一吸之间,嘴里和伤口都不断地涌出鲜血的泡沫——别说打仗,即便是快马奔驰,只怕那剧烈地颠簸都能要了我的命。
回顾身侧的将士们,由于大多数人都散落在平原各处打扫战场或清点战利品,所以只剩下四百多人聚集在自己身边。看着一张张憔悴的面容,他们都和我一样的疲惫、一样的濒临死亡。
伴随着那种熟悉的地面地微微颤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一团尘土自地平线迅速靠近,不断扩大,那是马超所统率的铁羌盟大兵团,数不尽的铁矟在阳光下反射着点点光芒。
自己一直苦苦挣扎求存,到了今天依然摆脱不了被乱世所吞噬的命运么?
忽然觉得四周所有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那黄色的天,红色的地,凄厉而又刺眼。
面对这些对我流露出寄托和依靠眼神的部将和士兵,我尽量努力地想对他们笑一笑,但这表情比哭还难看。
转回头伸手罩住了面孔,我并不想哭,但痛苦的热泪却止不住地狂涌而出:这几日的辗转反侧,昨天那舍生忘死的连场搏杀,自己竭尽心智与敌人斗智斗勇,都是为了什么?最后换来的就是这个下场吗?
我一直都在为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去争斗,和自己斗,和敌人斗,可是现在,却是非死不可。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不住盘旋,只觉得满嘴都是苦的,仰头望着昏黄的天空,既然是这样,自己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结局吗?
我叹了口气:经过这么多变故才发现,与这乱世相比,自己不过是一粒尘土,实在是太渺小了。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那我也无话可说,惟有坦然接受,如此而已。
明达,你,你快些回来……
忽然想到那个独眼的女孩子,想到她遍体鳞伤的模样,想到她断线珍珠似的眼泪,想到那临别的一吻……猛地感到胸中一阵剧烈的刺痛,令我气都透不过来。
罗珊,对不住,看来我是要失约了,可请你谅解,我已经尽力而为了。
上天,如果在这充满恐怖和死亡的世界里,你真的还存在的话,就请你保佑罗珊,愿她能够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吧。
“曹性,”我用手擦了把脸,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开口讲道,“你赶紧回城,告诉张辽、贾诩他们,赶紧带兵去投曹操。现在我已奉曹操为军事盟主,他必定会收留你们。”转过头特地加上一句:“千万记住跟文远大哥说,我请他照顾好罗珊。”
听到我这交代遗言一样的叮咛,四周人群无不变色。
“中牟的将士要想平安东撤,就非要有人能在此牵制敌人大军不可,而这一片两河之间的空地,就是通往中牟的必经之路,”我淡淡道,“之所以大伙儿落到这个田地,都是我这个当主公的给办砸了……你们赶紧和张辽一同撤退吧,这里我顶着。”
魏延急道:“主公!”
“魏延,你也走,再去找个更好的主公,”我苦涩地笑了笑,打断他道,“记住我的一点忠告,你性子急躁、高傲,又不大看得起读书人和士大夫,将来当心因此要吃亏。”
听我这么讲,魏延嘴唇颤抖,两行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邓博、胡安、胡车儿,还有你,雷吟儿,你们都走吧,带着士兵们赶紧走。”我长叹道,“自从你们跟了我,苦没有少吃,可我这个当主公的,却从没给你们带来一点好处……”说到此处,心中歉疚,嗓子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胡安急道:“主公,您别说这些,跟我们一同逃吧!”
我摇了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吐了一口血沫道:“没有用。你看我伤成这个样子,骑马又能跑多远?”转而厉声道:“这是命令!既然你们还认我这个主公,就听令撤退!”
邓博从背后拔出那柄乌黑的长刀,淡淡道:“主公,您没必要劝我走,属下的伤也很重,也已走不动了。”
我全身一震,转头看着他,邓博满身血迹,又累又瘦,眼睛里布满血丝。此时他平静地回望着我,眼神坚定。
魏延也将两柄环首刀擎在手里,大声道:“属下的伤也很重!老实说,要是骑马向东边逃,不出片刻魏延非倒毙不可!”
我一阵感动,说不出话来:魏延哪有什么重伤,他投入战斗之前养足了精神,又一直穿着双层重铠,只不过胳膊被铁矟擦了破了皮而已。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模模糊糊之中,胡安、胡车儿,还有雷吟儿,他们一个个都擎出了兵刃,大声地说着什么。一波波的眩晕感不断冲击着头部,使我听不清楚他们的话语,但忽然之间,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不充塞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壮烈之气。
我打起精神,握紧了方天画戟,本想对这些愿与我同死的壮士们说几句感激的话,但是胸口里被塞得满满的,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敌人正潮水般向这边涌过来,无穷无尽的回忆一一从眼前闪过,这些记忆,都是自己珍藏在脑海中,永远也不能忘怀的宝物。我微微苦笑起来,人在临死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去回顾自己这一生,因为此时若再不去回顾,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果上天注定我今天就死,真髓自然只有认命。但如此这般地在乱世中走过一遭,我已不枉此生。
敌人越来越近,这股酝酿已久的壮烈拼杀之气化为一声发自心灵深处地怒吼,我奋起最后的力量,催马向排山倒海一般的铁骑洪流迎了上去。我不必回头,因为邓博他们就跟在自己的身后。
在杀入蚂蚁般人潮的瞬间,我向前旋转着连刺三戟,迎面而来的三柄铁矟应戟而断,鲜血和脑浆溅了自己一身一脸,戟势未衰,向左右来回摆挡,两边的敌军顿时惊呼着掉下马来。
刚突破第一层人墙,前面七条铁矟不约而同地将目标都对准了我,一齐攒刺。刚要抬戟抵挡,我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胸部伤口剧痛,方天戟竟然递不出去。
于是赶紧左手拔刀出鞘,在身前搭住一条刺来的铁矟,就势向左面划了一个圆弧,利用它将左面的来矟尽数荡开,同时方天戟斜斜地向右边一拨,总算把这七条铁矟全都向两旁排开。接着我深深吸气以压住伤势,在战马交错时双手同时挥舞!惨呼声中,两颗人头和七八条手臂裹着血光滚落到地上。
忽然身下战马一个踉跄,我登时失去了平衡,正巧左面一敌挺矟当胸刺来!
危急之中,我只得微微侧身,这一矟直穿过左臂,足透过去一尺长!剧痛和鲜血一同涌出,我大叫一声,先手腕一翻,用环首刀割断了矟的木柄,随即向前直捅,将刀身整个儿送入那敌兵的腹部。
此时只觉得头晕眼花,前面仿佛有数不清的长矟向我涌来。偏偏左手刀又刺得过深,似乎被那敌兵的脊椎卡住了,我赶紧用右手催动大戟,在身前连划了两个圆圈,四五枚矟尖都落在地上。
此时双方都在策马疾冲,稍微迟了片刻,两马交错而过,环首刀已再没机会拔出来了。我不得不改为全力握戟,一口气向前连环攒刺出十多戟,前方六名敌兵胸口和咽喉中的鲜血狂喷而出。
前方敌骑见到我这般威势,无不惊得呆了,看我策马向他们冲去,随着一阵慌乱的惊呼,他们向两边闪开,自动地为我让出一条路来。
正从他们中间穿过,忽然小腹剧痛,原来右侧忽然杀出一名敌骑,自己也不知被他用什么利器刺中。我咬着牙横戟一杆打在这敌兵面门上,他大叫着从马上摔落,随即这喊叫就变成了痛遭马蹄践踏的哀号。
前方又有一名不肯让开的敌骑挺矟刺到,我奋起全力一戟纵劈,将他从座肩颈部直切到右侧腹,花花绿绿的内脏流了战马一背。
再低头躲开来自右侧面的攻击,在马身并排挨在一处时,我抬腿重重一脚踹在那骑士的战马侧腹上,战马哀嘶着向另一侧打横蹿了出去,顿时和后面的几个敌人撞在了一起,乱做一团。但是由于抬腿的动作稍大了点,我只觉得胸口伤处奇痛无比,一大口血喷在马背上,两眼金星直冒。
忽然又有几名敌人从旁边钻了出来,四五条矟刁钻地向我身下刺去,一个错不及防,战马的胸腹都被深深刺中。在敌人得意的欢呼声中,这匹曾伴随我在敌营几进几出的坐骑,带着我一同向地上软倒,口鼻中流出汨汨的鲜血。
在战马即将倒地时,我强撑着就地向右边滚开,方天戟随即冲天而起,化为无数条银线,这些敌人顿时都变成了空中飞散的热血和肉块!
我这才有工夫环顾四野,周围的敌兵稀稀落落,回首一看,原来自己已经冲破了敌人第一阵那密密的骑兵。魏延他们竟一个也找不见了。我一咬牙,挥舞大戟赶开靠拢的敌人,返身向来路步行着赶回去寻找他们——必须牵制住敌人的前进,况且要死也要跟浴血的同袍们死在一块儿。
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脑后马蹄声响,一名骑士赶了上来,随即只听雷霆般的一声大喝,一道锐风纵劈下来!
我举起方天戟向上一挡,刚抬起手就已经觉得不妙:这压顶的劲风雄浑之极,什么兵器能……这竟是一柄巨斧!
“当”地一声大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挡开这从上而下的一斧,我觉得全身气血在体内一阵狂窜,几道鲜血从五官七窍里激射而出。
身体摇摇欲坠,赶紧不等来敌第二斧劈下来,我盘旋大戟横着一扫,那骑士的战马两条前腿齐断。
随着凄厉的马嘶,一名双手持开山巨斧的彪形巨汉滚落马鞍。
我只觉得血不断涌入脑子,太阳穴突突地跳痛,再耽误点时间只怕马上就要倒地不起了。赶紧大喝一声,用尽最后一点体力将方天戟抖成一个圆圈,光圈聚拢,向那巨汉的左眼疾刺!
谁知那人竟然看也不看,身形还未从地下站直,已反手一斧抡起,横扫我的腰际!
这一斧来势之猛,真有开天辟地,横扫千军之威,漫说被砍中,只消带上一星半点,那就是筋断骨折的结局。
我不得不变招闪避,同时心中大恨,倘若自己体力充沛,刚才那一戟定然直捅下去要了这厮的性命。可是现在手软无力,戟速大减,若是坚持直刺,只怕还未刺中敌人,自己就先被扫成两段了。
那巨汉得理不让人,大斧带起雄浑之极的劲风,横扫、直劈连环击出!
连闪了几斧,我气喘不过来,脚步踉跄,心里发寒:这巨斧足有百十来斤,到了此人的手上,就跟小孩手中的风车一般圆转如意。单以膂力而论,他足可与典韦相媲美——即使自己在巅峰状态要收拾这厮也要大费周章,况且此刻油尽灯枯,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此人比那个阎行要强得多,莫非他便是马超?
想到这里,我仔细观瞧:此人身高近九尺,绛红色的战袍外面披着件两当甲,一张黑黄的长脸上一双细眼半开半阖,精光四射。嘴唇上稀稀拉拉长着两撇胡须,直垂到下巴。
我不禁越看越眼熟,猛地想了起来。五年前父母刚去世不久,自己向东行时在弘农附近,遇到一群从关东败战而归的士兵抢劫村落,并将一个上前劝阻的小吏吊起来毒打。我看他实在可怜,于是乘机放了他逃走。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若能有一身武艺,非将那几个民贼正法不可,”记得当我们一口气向南面的山中逃出几里,摆脱了追杀后,那人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对我作揖道,“小兄弟,救命大恩,徐某也不言谢了,他日有缘,自当涌泉相报!”
……
面前这大汉虽然雄壮威武,远非记忆中人所能相比,但这身高,这脸膛,这胡须……绝对错不了,就是他。
大斧越抡越急,方圆数丈之内都是巨斧破空之声。我全身无力,再也没法躲闪,脱口大叫道:“且住!徐大哥,是你么?”
对面那大汉一怔,停斧不砍,迟疑道:“在下正是徐晃,尊驾何人,何以如此称呼?”
我用大戟勉强支持着身体,剧烈咳嗽道:“徐大哥,你可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放你下树的孩子么?”
徐晃全身一激灵,瞪眼失声道:“小兄弟,原来是你!”
“想不到你真学成了一身武艺……”我再也难以维持,身体摇摇欲坠,吐出一口大血道,“原来大哥你大号叫徐晃……前阵子听人谈起长安的杨奉麾下有个虎将叫徐晃……莫非就是你?”
徐晃点点头,无比懊丧道:“正是在下,唉,一言难尽……”
我苦笑了一声:“大哥你明明是大汉官吏,怎奈何入了铁羌盟?”
徐晃尚未答话,几十个羌骑兵大约是看到我们适才的打斗,所以从四周纷纷跑来助阵。
我惨然笑道:“罢了,徐大哥,你杀了我吧。今日能死在你手上,也是缘分……”
徐晃听我那句“大汉官吏”,面上肌肉扭曲,此时回头看到铁羌盟骑兵过来,咬牙道:“好!”忽地大喝一声,举斧向我顶门直砍。
我只觉得全身已经没有半点力气,索性不躲不闪,只等斧子落下,只见徐晃抡斧动作奇大无比,斧头尚未落下,反将身侧冲来的一名铁羌盟士兵带下了马,那人脖颈向后扭成九十度,显然是不得活了。
徐晃大声怒喝道:“小贼休走!”连环六斧力量奇猛地劈出,只是每一斧准头却偏了一尺多远。他这抡开大斧,四周赶来助阵的羌骑兵却倒足了大霉,不是被斧柄带着,就是被斧头蹭着,登时全都倒撞下马。
看我仍是一昧站立着不动,徐晃似乎越发怒不可遏。他大叫一声,人斧合一般向我冲刺,“轰”地一声,巨斧直劈在我身边,在那干硬如石头的地面上,竟应斧出现一道四尺多长的裂缝。借这个机会徐晃低低道:“跳上战马速速逃走,你我后会有期,一定要小心马超!”
我心中苦笑,自己一心求死,“后会有期”无论如何也说不上,但能多活一刻,起码便能多牵制一个敌人,这番人情不得不领。于是冲着徐晃微一点头,我爬上旁边一匹无主的战马继续向回赶,渐渐追上了前面那密集的羌骑兵。
有几个敌兵回头看到了我,随即一股惊惶的气氛笼罩了他们。大约早被我刚才那疯狂的砍杀给震慑住了,看到血葫芦似的自己竟反身又冲了回来,无人敢硬撄锋锐,“呼啦”一下向两旁为我让出道路。此时自己全身上下七八处伤口都在淌血,头晕眼花更无暇跟这些敌人厮杀,索性加急催马穿了过去。
跑出大约二百步,猛地一声惨呼传来,这声音自己相当熟悉,赶紧凝聚目力向声音来向望去,只见左前方有一人正被四条长矟前后插着挑在了半空,那人正是胡安!
我如中雷击,肝肠寸断,浑然忘却了自己的伤痛,大力催马狂呼乱喊着冲上去。大戟化为手中的光芒,所到之处残肢、断臂、头颅、溅血猝向两边急喷,霎时间开出一条血路,势如破竹地冲杀而去。四周的敌人见我这等凶神恶煞似的冲杀,无不心胆俱裂,纷纷放慢脚步,拉开与我的距离。前面那挑起胡安的四敌丢下胡安就逃。有一个稍微慢了一点,被我赶上去一戟搠中后心,随手挑得飞了出去。
胡安身子软软地落下,被我一把接住。他全身上下也不知吃了多少矟,早已被鲜血染红。被我放在马上,他双眼圆睁而失神,仿佛已经认不出我是谁了,忽然眼睛又亮了起来,想要说话却从嘴里不断地涌出血沫。四周敌人围拢上来,当我将之斩杀后,低头一看,不由大恸:他已然断气了。
我悲声长啸一声,此时四面人头涌涌,尽是敌骑,胡安距离我最近尚且如此,其他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我脑子昏乱,怒吼着再次拨转马头,反向对着敌阵最深处杀去。
忽然大腿似乎被狠狠刺中,眼前陡然出现一名头领打扮的人。全身猛地一冷,整个被惊涛骇浪似的杀气所包围!
由于鲜血粘住了眼皮,此时自己已快睁不开眼,当即咬牙猛冲。忽然感到一个尖锐的兵器当胸刺来,那种锐利的劲风激得胸口的伤处发出巨痛,让我多少恢复了点神智。
我赶忙用方天戟向外一架,只是敌人这一刺实在非同小可,这一架竟没能完全架开,长矛一类的武器深深地刺入我的右肩。紧接着两匹马已经贴在了一处,那敌人的长矛顿时“啪”地一声折断。就在这一瞬间,我听到那充满紧张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响起,转头用力一口咬下,似乎感到牙齿所触,是一个柔软的脖颈,接着一股鲜咸的液体涌入嘴里。
随着惊惶的尖叫声,那敌人大声哭叫起来,她竟然是个女的?
但此时生死战场上,又有什么男女之别。我伸手将她从旁边的马上提了过来,却始终没有松口。随着那敌人鲜血的不断地涌入,我感到意识和力量逐渐恢复,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再喝了几口,这才松口。我睁眼看清,原来被箍在怀中的是个羌人打扮的少女。但此时她清秀的面容变得煞白,惊恐万状地望着我,脖颈上一个鲜血淋漓的牙印,早瘫软在那里。本想直接扭断她的脖子,但罗珊那受尽虐待的模样忽然浮现在眼前,我顿时心肠一软,不忍再动手。
我纵马继续前奔,放声厉笑,声音远远地传开:“你们尽管上啊!谁敢来犯我中牟,我就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周围的敌骑看到这一幕,早都骇得魂飞魄散。“轰”地一声,他们四散奔逃,再也没有敢与我放对之人。仿佛是连环扣一样,这些士兵的恐慌好象水波一样扩散到全阵。此时气势敌消我长,前面骑兵乱冲乱逃,将后面不明所以的敌人一齐冲散冲乱,整个阵型仿佛累卵一般崩塌。
我狰狞狂笑,咆哮着在乱军中往返践踏冲杀。意识渐渐模糊,恐惧和痛苦都在慢慢离体而去,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在我死之前,我要报仇,为同袍们报仇,为我自己报仇……我要杀死马超,杀死所有的敌人!
你们要来杀我,我就先杀了你们!
人影不停地从眼前晃过,敌人在惊慌,在哀号,在奔逃。
身上似乎由增加了新的伤口,但自己已经不再感觉到疼痛,只有抡戟,再抡戟。血花不断地在眼前喷起,令人麻木。
我只有杀,不停地杀!
霎时间全身一震,好像有无数杀气的细流从自己身上迸发出来,仿佛火山爆发一般,形成吞没一切的狂潮。
我木然地看着手中的大戟仿佛不受意识的控制一般,自然而然地运动起来。
眼前失却了所有颜色,只剩下一片血红。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忽然一阵巨大的号角声响起,这巨大的响动好象一只巨手,强行将自己即将泯灭的意识唤醒。顿时刚才躯体的痛楚都叠加起来,尖锐地刺在神经上,那种仿佛要被扯成无数碎片的痛苦,令自己忍不住狂叫出声。
我完全清醒过来,剧烈地喘息着,这肉体的巨大痛楚,正在不停地提醒着我,自己仍然还活着。鲜血顺着臂膀流得满手都是,又滑又粘,几乎握不住大戟。
昏黄的天空下,自己孤零零地立马在战场上,四周那些活着的敌人都早已远远地逃开。脚下是一大片暗红色的泥沼,无边无际地向四面延伸开去,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与折断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散落四方,犹如西域商人那大红地毯上点缀的刺绣。
仔细地回忆着刚才仿佛迷茫不清的情景,我艰难地喘息着,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在那瞬间,自己所使用的竟然是灭天戟法。
在脑子里只剩下单纯的杀念之后,脑子里关于奉先公施展那绝世戟法一点一滴的记忆,逐渐和自己的身体的动作相合,不由自主地重现了那天下无双的绝技。
我用力眨了眨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远处烟尘滚滚,但敌人已不是在前进,而是在潮水般地退走,由于前面军阵的崩溃,造成整个铁羌盟的兵团仿佛坍塌的雪堆一样陷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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