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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真髓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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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线曹军尚无动静,于禁和李整仍然驻扎在朱仙镇。根据真平快马传信,臧霸、宋宪占泰山地利险要,又向东联合徐州的刘备,颇有声势。所以尽管曹操主力出动,却仍然一时半会奈何他不得。”

“这样最好,我军的时间就更加充裕了……”真髓点了点头,对徐晃下令道,“告诫真平,一定要严加防范,半点都疏忽不得。顺便通知邓博,让他在荥阳一带布置机动兵力,一旦中牟遭到攻击,马上灵活反应,予以支援。”

他心中想的却是张辽和魏续。这两个好朋友和宋宪一样,都曾经是和自己一并效力于奉先公的同袍,生死患难的弟兄。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哪里?魏续神智不清,也不知究竟怎么样,真令人牵挂。

徐晃皱眉道:“明公,还有一事……”他皱着眉毛,似乎颇有难处,最后咬牙道:“从中牟传来的消息,雷吟儿出走了!”

真髓微微一怔,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仿佛布下了一重霜。

“出走?这小子是投奔了曹操,还是投奔了刘表?”

徐晃为难道:“据贾司马传话,他留下书信,说是无颜在中牟呆下去,所以投寿春袁术去了。”

真髓倒也不吃惊,点了点头,冷笑道:“竟然连这点责罚都忍受不住,这样的人即便留下,也没有资格率领士兵——从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人。”

他站起身,来回遛达了两圈道:“夜深了,咱们往回走罢。”

自己以穷追猛打的方式,一举突破了洛阳与荥阳之间的所有关隘,缴获了物资无数,将马超逼至穷途末路,可背后却有个绝大的隐患:韩暹和李乐,此二人事先并未和自己串通,只是迫于郭汜被杀临时倒戈而已。他们手握重兵、心思不定,又驻扎在荥阳这样咽喉要道卡着自己的归路,不可不防。只是贸然行事恐怕会适得其反,将他二人逼至与自己兵戎相见。到了那个时候,前有马超、后有白波,自己的处境可真大为不妙。

如何才能想个妥善的法子,一举将凉州残部和白波兵收服,此乃当务之急。

徐大哥虽然对自己一片赤诚,可他为人死板,又与韩暹和李乐有旧,跟他商量此事,只怕是说不通的。

“此番能击破马超,全赖贾司马的计谋,使马超郭汜自相残杀……”一面走,一面出其不意道,“徐大哥,你派个人去中牟表彰贾诩之功,我任他荥阳令,不,暂代司隶校尉之职!”

等一行人回到军营,一切已经都安顿好了。

真髓回到军帐,独自一人盘算未来的战势的发展。他忽然想起了那封信,于是取出来拆开火漆,轻轻地诵读。

“真将军,您好。自从我弟兄蒙将军救助,待到襄阳与叔父回合,亮立即修书答谢将军……”疑惑地住了嘴,自己哪里救助过什么弟兄啊?

他想了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札信竟是小诸葛亮写来的,于是急忙向下看去:

“……然兖州变乱,将军行踪不定,前几封信如石沉大海,竟再无消息。今闻将军中牟击退羌兵,扬威海内,亮不胜欣喜。”

随着继续阅读,当年离狐街头那个强撑着说场面话的小大人儿的模样,又在自己的眼前清晰起来。真髓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孩子明明只有十岁大小,却总要咬文嚼字,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

“好叫将军得知,我弟兄一切安好,万勿挂念。刘州君与叔父有旧,故举荐他做豫章太守,已经在年初赴任去了。兄长前往江东寻找继母。亮与弟年纪幼小,仍留在襄阳读书。刘州君招诱有方,威怀兼洽,使奸猾宿贼为效用,万里肃清,众人无不悦而服之。关西、兖﹑豫学士归此地者成千上万,皆受到州君的安慰赈赡。州君还起学校,博求儒术,得天下士子归心。河南府久经动乱,料已残破不堪,百废待兴。愿亮之所言对将军能有所借鉴。”

刘州君?应当便是指刘表罢。

“将军以贫瘠之郡,抗铁羌盟覆国之兵,然若无兴邦长远之计,只怕难免遭到失败。夫袁术,有骁将孙坚为羽翼,富饶南阳为后盾,根基不可谓不厚,声势不可谓不大,然穷兵黩武,竭泽而渔压榨百姓,故先后败于刘荆州、曹兖州之手。愿将军能行仁政,养甲兵,日后驱策雄兵,光复西京,成就卫、霍、陈、甘那样的功业,则天子幸甚,百姓幸甚。”

真髓逐渐敛了笑容。

袁术……不就是雷吟儿这回去投奔的人么?

贾司马曾向自己建议特别关注过这个纨绔子弟,此人乃是司空袁逢嫡子,袁绍的堂弟。董卓废少帝前夕,袁绍与董卓在朝堂上因废立之事大起争执。董卓畏惧袁门在朝野盘根错节的势力,所以不但没有处罚,反而将之任命为渤海太守,同时提拔袁术为后将军。袁术为避祸出逃南阳。等到关东群雄讨董,他已经是诸路豪杰中官位最高之人。

伐董结束,袁绍以反董盟主的身份,通过盟友控制了河内、冀州、兖州、青州等要地,成为北方群雄之首。而袁术也野心勃勃,广结朋党,以自己统率荆州南阳,先后任命孙坚为豫州刺史,陈瑀为扬州刺史,企图以此变相控制荆州、豫州、扬州,成南方群雄之首,同时还联络幽州的公孙瓒,威胁袁绍的腹背。自此,二袁分庭抗礼,形成关东两大阵营的争霸格局。

孙坚一世之雄,用兵悍勇,先后打败了董卓和袁绍任命的豫州刺史周昂,袁术又击破了袁绍任命的扬州刺史袁遗,一时间声威大振,几乎把袁绍压了下去。此后袁术又命孙坚进攻倾向袁绍的刘表。孙坚打败黄祖,竟有一鼓作气夺取荆州之势,只可惜中伏早死。故此袁术为刘表所迫,丢了南阳,又在封丘被袁曹联军击破,驱赶到了九江。而他所任命的扬州刺史陈瑀又为袁绍所收买,拒绝接纳。袁术虽打败陈瑀割据了九江郡,但就此一蹶不振,再加上公孙瓒又为袁绍所败。从此龟缩寿春一隅,再不能与袁绍争一日长短。

这个野心勃勃的袁术,还有雷吟儿……

他放下书简,陷入了沉思。

※※※

濮阳官邸,议事厅。

一只飞鸽落在满是青草的堂前,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捉了起来,从飞鸽的脚上轻巧地解下一个绢卷。

这双手虽然骨节刚劲,却又白又嫩,掌心细滑,分明从未握过农具刀剑;而手指细长灵巧,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的第一指节各有一个硬硬的茧,显然又是伏案书写造成的。

手的主人眉清目秀,身材硕长,颌下三绺长髯,皂帽布襦,他轻轻展开绢卷,朗声读道:“六月十日,真髓越汴水……”

一言未毕,绢卷已被旁边一人劈面夺去。

“六月十日,真髓越汴水,与马超战于荥阳,破马超,斩郭汜,克荥阳,降伏李乐、韩暹,铁羌盟兵马落水溺死者不计其数,汴水为之不流。超领残部突破重围,西入虎牢,后北渡黄河,驻军孟津塞。真髓进兵洛阳,与之相持。”

这夺去绢卷之人急促地念道,声音洪亮之极。他头戴皮弁,个子非常矮小,却偏偏披着一件长袍,配合着五短身材,实在滑稽得很。他一张瘦脸黧黑焦黄,稀疏的长须漆黑油亮,相貌并无出奇之处,只是配上那双明亮深邃,仿佛可以洞彻人心的眼睛,使得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魅力。

这人皱起眉头,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忽然提高了声音:“战于荥阳……汴水为之不流……战于荥阳……汴水为之不流?”语气充满疑问,显然对此大为置疑。

他一面念着,一面大步来到案几前。

案几旁边大大小小成捆的木简堆积如山,他先不耐烦地一推,木简顿时滚得满地都是,然后低头四下里看了看,这才躬下身拣起一束碗口粗细的紫红色木简,将之在案几上平平铺开,原来是一副巨大的地图。

看到木简翻倒,厅堂门口站立的几名士兵打扮的人走进来,有条不紊地拾起散落在地的木简,似乎对主人怪诞的行为早就习以为常——整理完毕后他们向那人躬身行礼,这才静静地退了出去。

这人对周围一切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在地图上搜索着,随着手指在地图上一寸寸移动,终于发出一声欢呼。

“就是在这里了!荥阳本在汴水之西,真髓越过汴水击荥阳的马超,却能令敌军‘落水溺死者不计其数。汴水为之不流’……”

他哈哈大笑着对适才那双手的主人招手示意:“文若,文若,你来看!”

那唤做文若之人自从绢卷被夺走之后始终一言未发,此时闻言才来到案几前。他在那明公的示意下看去,只见上面有一道新用指甲划出的痕迹,这划痕从中牟先向南兜了一个圆圈,最后自西南向直指荥阳。

“你且来看看,咱们这位小盟友的进兵路线。”明公兴奋道,“假使真髓直线自东向西进攻,决不会将敌军逼入汴水之中。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哈,当初在瓠子河畔,我果然没有看错了他!”

文若也不禁动容道:“按照于禁、李整的情报,真髓兵力决不会超过一万,而马超、郭汜却有八万之众,既便成功迂回,仍然处于极大劣势。‘破马超,斩郭汜,克荥阳,降伏李乐、韩暹’……这一战他是怎么打的?”

被称作明公之人正是曹操曹孟德,哈哈大笑:“孙子有云,‘出奇制胜’,想来真髓自有取胜之道。四百年前,项羽不也曾以少胜多,大破高祖于彭城么?”

文若点头不语。

昔日高祖刘邦趁西楚霸王项羽在齐地缠斗之时,汇合诸侯五十六万大军自关中向东进军,夺取了项羽的都城——彭城。项王得知后彭城被高祖所踞后,怒不可遏,亲率三万精骑南下回击高祖,其势所向披靡、锐不可挡。

汉高祖二年四月,项羽军宛如闪电一般,从鲁经胡陵至萧,在鲁地作战的汉军樊哙部丝毫未能迟滞楚军的行动,一触而溃。项羽军于拂晓前抵达萧城,完成了对汉军侧后的大迂回,切断汉军退路,然后立即从西向东发起猛攻。出其不意的猛攻使得汉军无法抵抗,东退至彭城,而楚军跟踪追击,两军大战于彭城之下,由晨至午,项羽仅半天时间即大破汉军,将汉军压迫于谷、泗之滨,汉军被歼及落水而死者十余万人。高祖东退无路,部队争相溃逃往彭城西南的山区。楚军又紧追不舍,将汉军压迫于灵壁,再次发动猛攻,汉军又被歼十余万。

这一战高祖险些被俘,后趁刮起大风时发起突围,仅率数十骑逃回关中,五十六万大军全军覆没,父亲妻子都被项羽俘虏。路上数次为了轻装逃命,高祖将自己的子女推弃车下,败得狼狈之极。

“明公,真髓此人用兵灵活,作战勇猛,先后击破张济、马超,决非易与之辈,传闻有道是‘今世项籍真明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况其驻军中牟,对我军乃是肘腋之患。泰山贼臧霸、宋宪新被逐去徐州。真髓出兵洛阳,又久久未归。中牟必然空虚,我军何不早除此隐患?”

曹操不予置评,微微一笑:“文若,你且来看这里。”手指一点地图上的洛阳北面,那里是山势平缓的邙山,再向北就是黄河:“马超自从荥阳战败后,先退到洛阳,而后又北渡黄河进入河内郡,驻扎在了河阳。”

文若先是不解,看了半晌,面色竟也微微吃重:“这……”

曹操道:“你也看出来了?”他面色郑重道:“马超用兵也有过人之处,如今他退守孟津口,其中大有文章!”

文若点头表示赞同:“马超竟会事先在孟津口筑塞,这份战略眼光,当真了不起。”

洛阳盆地四面环山,北面是邙山与黄河,西面是崤山,东面是虎牢,南面是龙门山,乍一看相当稳固,但实际上却要分兵四面防守要冲,无法集中兵力。马超想必是在东出崤山之前就考虑到,万一自己被山东方伯击败后被迫退守洛阳,很可能新败之下没有充足的兵力,所以事先就做了这个准备。

如此一来,放弃洛阳向北渡过黄河,只消扼守孟津塞一个要冲,就足以将追击的关东部队尽数阻挡在黄河南岸。

“真髓攻击马超,无非就是两个目的,”曹操伸出左手两根手指,悠然道。

他先扳倒第一根手指:“首先,马超屯兵荥阳,对中牟是莫大的威胁,进兵击溃马超,乃是以攻代守,拱卫中牟。”

“其次,只要能夺取荥阳一线,就打通了进入洛阳盆地之路。”说到此处,他扳下第二根手指,“对曹某来说,中牟是兖州的肘腋之患;可对真髓来说,却正好相反。兖州不也是时时刻刻威胁在他头顶上的一柄利刃么?因此真髓进攻马超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准备将根据地迁往洛阳,以避开我军兵锋的直接打击。”

“可惜他这如意算盘,却被马超给毁了。”说到这里,曹操微微冷笑,“马超成功在孟津塞驻扎了下来——孟津这地方虽不大,却是进可攻退可守的要冲,向南距洛阳不过四十里,快马奔驰不到一个时辰,洛阳随时处于铁羌盟兵锋威胁之下。如此一来,真髓若不能将马超彻底消灭,即便瓦解了荥阳大军,也无法达成新根据地的计划。因此他才迫不得已,‘进驻洛阳,与之相持’,陷入了一个持久对峙的泥沼。”

他点了点地图上的河内郡道:“自从吕布一死,河内张杨与真髓交恶,因此决不会对马超的失败坐视不理。再加上南匈奴的单于庭本就在河东平阳,张杨又与前代单于於夫罗私交甚密——他二人曾一同袭击过袁绍的黎阳,后来虽然被袁绍打败,但交情是不会变的。况且东羌、匈奴这些异民族向来彼此勾连,马超想必可以得到他们的帮助。反观真髓进驻洛阳一线,补给必须从中牟运去,这一点极为不利。此消彼长,两厢比较算是个平手。”

他盘算道:“真髓总共兵力不过六千,其中真正的精锐不会太多。荥阳一战尽管大获全胜,应当仍有不少死伤,就姑且算他还有五千之众好了。即便这次能够俘获大量降卒,但这些新败之兵未得到有效训练,不过也就是凑人数的乌合之众,还要消耗大量的粮食。马超向东进军的开始一共才有不到三万人,长安城破后,兵力膨胀到十几万,其中大半都是降卒。等到上月中牟之战结束,他手中依然握有八万士兵,这其中降兵的数量只怕占了二分之一强。我料马超之所以这次能冲破真髓的包围圈,十有八九拉汉军降卒做了垫背,自己则带了真正的西羌精锐突围。现在或许已没那么多士兵,但三四千人总还是有的,倚仗地理,足以与真髓一较高下。”

文若一直静静地听着,点头同意道:“战局变幻莫测,果然不假。按此时双方形势来看,真髓突进到了洛阳,无论是部队行进还是补给线,都已处于扩张的极限,而马超表面上损失惨重,但后援不断,战线大为收缩,反击势头极为强劲,只怕战况即将逆转了。”

“这两人一进一退,进得精彩,退得漂亮,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说到这里,曹操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长叹道,“仗打到了现在,才不过是个开头而已,最终究竟鹿死谁手,尚是五五之数呢。”

第二卷 大浪淘沙 第十章 续统

清晨。

马超只觉得周身筋骨酸痛。他睁开双眼,才发觉自己正赤裸着上身,汗流浃背地躺在一座碉楼的顶层。

没有锦缎的大帐,没有厚实的皮毛褥,也没有熟悉的烤羊肉香。各种乌七八糟的东西,一罐罐的肉脯和其他的食物杂乱无章地堆积在自己的周围,散发着变质腐败的气息。一只老鼠从手指边飞快地窜过去,在大包小包的堆积物之间自由自在地跑来跑去,偶尔发出得意的吱吱声。

连日的苦战使衣甲破碎,头发都被血粘在了一起,脸色想来是极难看的,皮肤上也满是血痂和汗臭——尽管武艺超群又有宝甲护身,但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的冲杀,人与蝼蚁没什么两样。能够有命活着回到孟津口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可好容易有了个睡安稳觉的地方,却因为连续四天没日没夜的血战,脑子始终放松不下来:

只要一合眼就是刀光矟影,根本没法入睡——那种明明身体已疲倦欲死却辗转难以成眠的滋味,简直要叫人发狂。结果昨晚一直折腾到凌晨,最后自己索性爬起来,从周围的杂物里翻出两坛酒,一口气全灌下去,才头晕脑胀地躺下。一面握着砍得刀刃都已翻卷的弯刀,一面枕着断掉矟头的长铁矟,心神总算安定了点,这才勉强迷糊了一个时辰。

想我马超,一个月前还是意气风发,统十万大军东出长安的东征军统帅。可才到今天,手下兵马总共还不到三千,粮不足七日之用!

马超呻吟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心灰意懒,什么都不愿意想,可是马休单骑断后的背影,真髓大纛下反映着殷红夕照的黑甲骑兵,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晃动。

睁开眼睛怔怔地盯着手中的弯刀:这一刀若是抹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大哥,你醒了?”地板上冒出一张年轻的面容,幼弟马铁正巧探头上来,“赶紧下来吃些东西罢。”

他猛地一机灵,回过神来,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你就知道吃!”烦躁地向马铁一挥手,“这点儿肉脯马上就要见底,也不知道省着点儿!”

看到马铁,不由想起了阿爸、二弟和妹子,心中一酸,叹道:“我一点不饿,你跟马岱先吃罢。”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就是渴得紧,给我提罐水上来。”

对,还有阿爸……

他咬住嘴唇,只觉得心在滴血。

他老人家一世英雄,谁曾想竟命丧小人之手!

马铁没管那么多,答应一声又钻了下去。

过不多时,一个肮脏不堪,衣衫褴褛的奴隶颤颤巍巍地提着水罐爬了上来。此人异常瘦弱,头发又脏又乱,散发着霉烂与酸腐的难闻臭气,似乎一直都是住在畜栏里面。

马超最讨厌的就是生就一副懦弱相之人,不禁皱了皱眉,从那人的脏手中接过水罐。

还未喝水,忽然又想起一事,大声道:“三弟,去卑可有消息传回来吗?”

马铁在下面长声答道:“怎么可能有消息?大哥,你也太性急了,右贤王他不是昨天入夜才动身去河东平阳向呼厨泉单于求救么?路途那么遥远,再怎么快也需要再等半个月才能有消息罢?”

听到这回答,马超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今自己龟缩在这孟津口,兵微将寡,缺衣少食,去卑究竟是去求援还是趁机逃走,自己也没有把握。但此时除了相信那个矮肥的铁弗胖子,已经别无他法。

其实这都无所谓,最令自己无法忍受的是,身为未来的铁羌盟盟主,竟然会问出如此怯弱的问题。

——去卑可有消息传回来吗?

——大哥……右贤王他不是昨天才动身去河东平阳向呼厨泉单于求救么?

一问一答,竟将自己心中的忧虑和恐惧暴露无遗。或许自己还没有察觉,但实际上已象抱住救命稻草一般,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个匈奴降王的头上。

这种感觉令他愈加感到呕心:

念及此处,他恼羞成怒,一甩手将陶罐摔在地上打了个粉碎,对那送水之人咆哮道:“滚,立刻给我滚!”飞起一脚正踢中那奴隶的肩膀,那奴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随即呻吟着蜷缩成了一团。

他才觉得心气稍平,转身刚要继续仔细向南面了望,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将军、将军孤立无援,是否已经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听到这句话,他回头一看,才发现说话的正是那个先前被踢了一脚,蜷缩在地的奴隶。

马超原本就烦躁不堪,听了这句话心中怒气更盛:“就凭你个猪狗不如的贱奴,也配来评论老子的所作所为?”大踏步来到那人身前,抬起脚来,就要向那人地胸膛重重踩落。

那人先前被踢了一脚,左肩已经扭成一个奇怪的形状,似乎是里面的骨头断了,此时看马超狞笑着上前,他无力躲闪,只得急叫道:“在、在下,可以修书与河内,河内太守张杨,令他,令他……”说到这里,豆大的汗珠不住从额头上泌出,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入耳,马超不由一怔,倒也不急于杀人。

他一伸手将那奴隶拎起来,仔细打量。发现这人其实长得倒不难看,只不过脸上满是泥垢,又胡子拉碴,真实相貌反而不引人注意,倘若洗个澡,再将头发和胡须梳理干净,应当也算是仪表堂堂的男子。

“你能修书给张杨,令他来做什么?支援我马超?”马超尽管心怀期待,却表现出一副不予置信的模样,“你一个喂牛牧羊的奴隶,又怎会认得张杨,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那人痛得无法答话,五官都挤在一处,他伸手在那人肩头一点,劲力直透经络,厉声道:“快说!”

那人疼痛稍止,好容易才喘过气来,咳道:“在下,在下乃是原先的黄门侍郎钟繇,将军可有印象?”

马超这才恍然。

自己攻破长安之后,曾经俘虏了一大批公卿官吏,钟繇就是其中之一。原本依照韩穆之意,是要将他们全部坑杀,扬威天下的。但当时与李傕、杨奉等诸部汉军连番恶战,兵力损耗也不小,军中缺乏放牧之人。自己否决韩穆,将俘获的公卿官吏统统编入牧奴,负责随军放牧。真髓打破了大营,按照他士兵杀敌的那股狠劲,十有八九入营见人就杀,那些牧奴一个也活不下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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