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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真髓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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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钟繇放下,和颜悦色道:“好,如若你能将张杨的援军召来,我立刻就提拔你当我的副将。”

钟繇摇头道:“将军高抬在下了,在下不需要别的,只是恬为黄门侍郎,不能为朝廷尽忠,乃是最大的羞耻。因此钟某想知道我大汉天子的下落,希望将军能以实相告。”

马超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这又何难?你们那个皇帝被我军俘虏后,还好端端地在长安哩。待我先破了真髓,然后带你去见他!”

他眼珠转动,忽然有了主意,对钟繇义正言辞道:“实不相瞒,在下原本一时胡涂,加入了韩遂等西羌贼寇的行列,但自从面见天子之后,在下弃暗投明,归顺了天朝。天子还任命我马超为征东将军,还做了、做了并州牧。真髓一干逆党竟然抗拒天兵,是大大的叛逆。”

听到天子无碍,钟繇的面孔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只是在脸上那层层污秽的后面,这笑容显得那么难以捉摸:“既然如此,在下这就修书与张杨,叫他火速前来救援,以天子名义同讨逆贼真髓!”

马超大喜过望,放声笑道:“好,实在太好了!”

刚才还灰心丧志的他忽然在面前这个肮脏的奴隶身上,看到了报仇雪恨的希望。

钟繇尚未回答,忽然听到外面鼓声大作,从弟马岱钻上来道:“大哥,真髓来攻寨了!”

马超转身大步来到了望孔向外张望,只见孟津口前是一小片开阔地,再过去就是连绵起伏的邙山山地。黎明的雾气之中,经过休整的真髓军背靠邙山布下军阵,黑压压的铁骑盔明甲亮,颇具声势。

旁边钟繇走上前来仔细观瞧,忽然道:“将军,真髓逼城布阵,是有傲视之心,将军只要按兵不出,敌军勇气自衰,待其士卒饥疲,必将自退之时,我军乘而出击,必胜无疑。”

马超心中一动,不由多看了这个满身牛溺羊骚气的黄门侍郎几眼,改了称呼道:“钟先生,你说得很有道理。”

※※※

随着一片“呜呜呜”的号角声,不多一刻,人声马声,融成一片,一队队的铁龙雀、真家兵、徐家兵、魏家兵、邓家兵、曹家兵、白波兵、凉州兵、陷阵营都高举旗帜,敲响战鼓,陆续整队而至,云集在巨大的柱国将军纛旗下。

最显眼的莫过于铁龙雀,这支精锐中的精锐,经历了上次血战后又根据战功补充了人手,保持着五百人的数目。他们清一色都是骑兵,是最有秩序和格斗技术的武士,紧紧包围着统帅真髓。

在铁龙雀的前方,就是作为主力的真家兵。真家兵人数上占到全军的三分之一以上,在军官、服装、兵甲的配备上,虽然不如铁龙雀,但也都远运超过其它各家士兵,自统帅到士兵都有铠甲头盔护身。惟有徐家兵和魏家兵可以比肩。他们大半都是十一、二岁的男孩子,都是中牟一战中留下的孤儿,大都是自发出来参加作战的,是一支名副其实的复仇之兵。根据改姓归宗之令,大多数士兵与他们直属将领都认了义亲联系。宗族之亲与部队里的同袍关系合而为一,在生活上互相关心,在战斗中相互保护,将领也在战场上非常爱护他们,尽量保护士兵的安全,不让他们白白牺牲。

柱国军骑兵使用的武器多是一丈八尺的长矟或长戟,腰悬环首刀。多半战士都通晓骑射,他们马鞍携箭壶,身上挎硬弓。真髓、徐晃、魏延等高级将领的持从们都是骑射的能手,除了普通的箭支外,他们还佩带一种称为鸣镝的哨箭,射出去会在半空中发出嘹亮的哨音,作为关键时刻的信号使用。

白波兵和凉州兵都是李乐、韩暹以及郭汜的旧部为了表示效忠派来协同作战的,各有千人上下。他们战袍褴褛,不少士兵都未披甲,大都是步兵,也是这支总人数近万的攻坚部队的先锋。

龙步审视着周围的同僚们。此时土气空前高涨,大伙儿的脸上都焕发着神采,那是一种希望与兴奋交织的迫切。就连真将军和安统领也是一样。在以中牟为起点的一系列胜利和进军之后,来到龟缩在这一小城塞里的马超面前,任谁都有意识地排除了失败或丧命的可能,眼前惟一确定要做的,就是如何凭借自己的智勇,猎取更多的战功和武勋。

真髓望着对面沉默的堡垒,轻轻吁了口气。

自两河滩之战胡安殒命以来,中牟城墙上又阵亡了胡车儿,然后是一个月的紧急厉兵秣马,贾诩的连环反间计,六千死士在荥阳城下的大厮杀……到了今天,这场和马超的恩怨,终于要勾上一个句点了。

他正想着,余光正好扫到白波兵斥侯策马来到铁龙雀阵容侧面,被安罗珊上去拦住。在说了些什么之后,安罗珊拨马回来,跑到了自己的身边。

“任云已经就位了,”安罗珊容光焕发,显得很兴奋,“明达,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看着她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他不禁低声打趣道:“开始什么?婚礼么?洞房花烛么?”自己病重时曾说过,马超、郭汜授首之时,就是你我的成亲之日,此时回想起来,心头腾起无限柔情。

听他竟然当众调笑,她脸色陡然通红,似喜似嗔地瞥了他一眼,突然不知从那儿来的一股勇气,将香唇贴在他耳边,轻轻道:“好!咱们今夜就洞房,你有胆子说,敢不敢干?”

此话入耳,他只觉得丹田发热,热血上涌,举起方天戟用力在空中一斩,身后的数十面军鼓随即发出了怒吼,两面令旗向白波兵发出了旗语。

没多一会儿,白波兵就开始前进了。

真髓静静地看着他们推着数十架投石机前进了一大段距离后,有目的地将一块块巨石投向城寨内。

白波兵将领任云在早上报知给他一个消息,原先马超修筑这孟津塞时,大量的工事布置就都是由李乐设计,由白波兵完成的。此时白波兵正在按照原先李乐的布置,将潜伏城内的投石机和弩炮一具具摧毁。

一股股尘土从城塞里腾了起来。真髓远远望去,城头士兵慌张地东走西顾,似乎大事不妙,可是一种不安隐隐在心头萦绕,在他这个久经战场的人看来:敌人似乎是正在做戏。

可孟津塞始终没有任何反击,他无法证实自己的怀疑。

真髓想又了想,最后下了决定:旗语再发,凉州兵开始向城塞冲刺。

“怎么回事,任云,你不是事先拍着胸膛立下军令状,马超所有的投石机和弩炮都被你们给打坏了么?”

真髓压住失望和怒火,一指孟津塞前那横七八竖的几百具尸体,厉声质问道。

凉州兵前队还没冲到城下就被弩炮射了回来,总共死了三百多人,其中还有两名军侯,伤亡惨重之极。马超的投石机也开始发威,它们投掷的不是巨石,而是点燃的松木,三下五除二就将柱国军未能退走的投石机一一打烂点着,数十架投石机,一架也没能跑了,全都像火把一样孤零零留在原地熊熊燃烧。

“小人,小人也不知道,”任云面无人色道,“可能,可能马超私自又对投石机的位置进行了改动……”

“非是我一心要杀你,而是军令状并非儿戏,”真髓脸色铁青,不再看任云大惊失色的表情,向周围诸将道,“任云既已立军令状,就应当立即处斩,以正军法。然而并非他投石不准,而是贼子狡诈,在李乐之后又挪移了器械,此非战之罪。故此依照军法,权且饶他一命,戴罪立功——诸位可有异议?”

众将都道无异议。

任云满头大汗,赶忙滚下战马谢主将不斩之恩。

真髓摆手道:“军法虽无情,也不斩不当斩之人。你自有可恕之处,并非我法外施恩。你又谢什么恩?”

任云汗流浃背退了回去,诸将士无不凛然遵命。

“强攻显然不成,”真髓皱起眉头,他虽擅长野战,然而攻坚却还是头一遭,“马超卡住孟津口,难道他还能将黄河上下百里的渡口都卡死?传令下去,让徐大哥带着白波兵去上游找;还有文长,让他到下游寻找。找到渡口后立刻渡河,渡河成功后向我回报,从两岸夹击马超,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徐晃、魏延领命而去,却迟迟没有消息。

真髓索性挑选数百名嗓门奇大的凉州士兵站在队列前高声痛骂,用凉州方言和羌语从马超的祖宗八代一直问候到孙子灰孙子,从马超的品格性情一直数落到生理缺陷,只想激他出塞野战。常言道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谁想马超也当真好耐心,始终闭门不出,做缩头乌龟。

眼看时间到了中午,太阳升到了头顶。

坐在马背上等了一上午,真髓只觉得嗓子里都要冒出烟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取下水壶晃了晃,向嘴巴里又倒了倒,一滴水也没有——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喝干了。伸手向战马的脖颈一摸,湿漉漉的满是汗水。忽然惊觉过来,连忙向左右看去,只见士兵们也都差不多,一个个累得够戗,他双腿夹紧马腹站直了身子,向远处眺望,只见原本严整的阵容已经变得有些松散,纪律也逐渐难以保持了。

不好,眼见即将大功告成,自己未免有些太大意了。求胜过于心切,反而忽略了战士们的体力消耗。

真髓回头看了看,这一带连个遮荫的地方都没有,要想找个凉快的地方,就必须退到邙山南麓去,那里还有些树林。

“改变阵形,向邙山南麓行军,不能总让战士们这样一直挨晒,”他又有些不放心,别被马超趁机反咬一口,“罗珊,你率兵先退,到邙山高处后,多竖旌旗,点起烟火,以为疑兵。我率军在后,大军缓缓撤退。”

看安罗珊率军去得远了,真髓下令,剩下的三千士兵由进攻的阵势转变为行军队列稳步南撤。

士兵们得令,无不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此时,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突听一声尖锐的骨笛声响,孟津塞门突然洞开,一彪羌骑兵飞也似地冲了出来!

行军队列尾部的将士们人人看见,对敌人的突然出现,谁也没有心理准备,不禁一片哗然。

此时真髓尚在队列的中间,他愕然回首向后眺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马超终于亮出獠牙了,可自己已将阵势改变为行军纵列,这如何能够抵挡?

赶紧环顾四周,这一带是一片平原,最利铁骑驰突。倘若被马超追上,纵兵大杀,只怕就是全军覆没之局!

“传令,后队弓弩手立即变成前队迎敌!负责中段刀牌手的指挥是谁?都尉段伟么?让他立即列疏散队形,放两个长矛百人队过去组织二线防御!”

在此危局,他反而镇定下来,在判断时局后飞速地下达着命令,发挥了一名指挥官的最高效率。

在下达了那些命令之后:“前队人马原地待命,铁龙雀们,全都跟我来!”

真髓的应对迅速无比,可是马超骑兵的驰突仿佛闪电一般!

长矛手才刚刚进入阵地,弓弩手就已经在敌骑的痛击下溃不成军,向长矛手阵地散乱地压过来。

在真髓驰抵激烈交锋的战场时,正巧看见自己方面的二线防御挡不住敌方的猛攻,士兵们正在纷纷撤下来。羌骑分成数段突破了长矛手的防线,第二线的指挥段伟带着数十名部下被压迫得且战且退,有被敌人分割包抄之势。

马超利用这一巧妙的时机,正指挥羌骑飞快地向真家军的纵深突进,以扩大战果。

部队即将陷入崩溃,真髓既没有去招呼溃散的士兵,也没去营救身处敌军包围中的段伟,他不假思索,对身后的亲兵们连个招呼都没打,舞动着方天戟笔直向敌势最盛处冲杀过去!

此时万分危急,主将的所作所为,就是全军将士的榜样,而他大戟所指的方向,就是全军行动的方向!

他就像一道闪电,勇猛地楔入敌群之中。

尘土被彼此急促翻动的马蹄从大地掀起,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黄雾,直往人口鼻里钻。到处都是晃来晃去的人影,然而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真面目。他不待仔细观看,眯起眼睛,但凡是面向自己奔来的骑兵影子,迎面便刺。方天戟左挥右斩,如披瓜斩菜一般,几个人拿着只剩下半截的兵器惨叫着掉下马去。

敌人也发现了他,四条铁矟一齐刺过来。真髓大吼一声,方天戟纵横飞舞,转瞬之间,那四骑连人带马倒在地下,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突然才发现,自己冲得太快了,一个个满面灰尘的羌兵正不断催动战马,从四面向这边杀来。

于是催马迎上前去,还未接战,有几名铁龙雀已经从身后追了上来,紧紧护卫在他的身侧。他心中大定,顺势收起方天戟,取下大弓,连放六箭,射倒了冲在最前的六名敌骑。

敌骑越来越多,见真髓如此骁勇,谁也不愿正面接战,纷纷向他身后包抄过去。

等真髓又冲了一程,杀得数人,再回头看时,身旁一个人都没有剩下。

他呐喊着拨马反身杀去,好似神兵天降,等回来在大纛下与众铁龙雀汇合,已经杀死了二十多名羌骑,其他的敌人被他远远地逼退。真家军这才稳住了阵脚,暂时将马超的凶焰压了下去。

有这一会儿功夫,三百多名铁龙雀已经赶到。溃散的士兵也一个个重振旗鼓,返身来战。他们刚才因为缺乏统一的号令和指挥,在敌人突如其来的打击下,乱了阵脚而被迫后撤。现在得到主将驰援,又有最精锐的士兵加入到他们的行列当中,一个个顿时勇气倍增,返身搏杀。

马超向后退却了,真髓喘了口气。然而他很快就惊讶地看见,敌人并没有回塞,而是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调整阵容,重新组织力量。

漫山遍野的杀声响起,接下来的,是一波更加凶狠的突击!

真髓咬紧牙关,再度策马向前迎上去,但一颗心却越来越沉重:失算了,想不到敌人竟能连环突击!

柱国军再度被来势凶猛的羌骑冲散,士兵们被敌人分割包围成了一块一块,再也没法把残余的力量集合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人溃退了,其余包围圈里的人数量越来越少,他们仍在勇猛地搏斗,可形势已近于绝望。

龙步的战马在格斗中死了,他所在的什队是负责殿后的队伍之一。此时同伴纷纷阵亡,自己也陷入混战之中,和数个不知是哪个曲哪个屯的步兵围成一圈,背靠背地跟数倍于己的羌人拼杀。此时敌人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的衣甲上溅满了自己和敌人的鲜血,身上伤痕累累,兵器也已经卷了口。

正在这个小圆阵即将崩溃的时候,突然孤身一骑突破层层羌兵,杀了进来——那人用牙齿咬住缰绳,一手持大戟,一手高举迎风飘扬的龙雀军旗。

来骑竟然是主将真髓!

“那面还有六百多人陷入重围,”年轻的主将甩头勒住战马,声音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他从上到下几乎就像是被从血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是红的紫的,散发着惊人的战斗意志,“还能动的,就跟我杀上去!”

此时龙步精疲力竭,若不是顾忌到这样做很可能会造成心力突然衰竭而死,他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舒舒服服地歇一口气。他实是不想再动了,小心翼翼地向后缩了缩,然而真髓眼尖,立即就看见了。

“就是你,跟我来!”

话音未落,真髓已将旗杆塞在他的手里,同时找准方向,拨马向那边冲了过去。

龙步呻吟了一声,惟有认命地擎起军旗跟在后面。他只觉得两手又滑又粘,几乎抓不住这沉重的军旗。

然而看着前面真髓不知疲倦地大呼酣战,他也只有咬紧牙关,奋力跑着跟上去。每挪动一步脚,都觉得力不从心,倒不是因为疲劳,而是地面流血飘橹,脚底下发粘拔不起来,仿佛每次抬起脚,鞋底都好像挂起血丝一样。

这短短不足一里的路上,真髓也不知突破了多少重围,斩杀了多少敌人。龙步跟在他的马后,亲眼看着由孤单单的自己一个人,逐渐越聚越多,最后变成了一群——那些零零星星被围困的己方士兵,就像小溪一般,逐渐汇集到军旗下,重新形成了汹涌的江河。

等到最后刺破了敌人最大的一个包围圈,和那六百多名被围困的士兵合为一处时,所有人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和激动,痛哭失声。然而还不容他们休息,敌人新一轮的攻势又来了:马超竟然成功地施展了突袭三连环!

“我们走!”真髓厉声道,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几乎要喷出火来,“全都撤退,铁龙雀跟我再去冲杀它一轮。其他的人立即撤!”

说罢他一马当前,挺戟向来骑猛冲过去。

龙步忽然也大喊了一声,高高擎起龙雀军旗,跟在真髓的后面一块儿向敌人冲去。

望着前面真髓奋力拼杀的背影,他忽然有一种难言的激动。

生也罢,死也罢,这个人,自己跟定他了!

不知又厮杀了多长时间,随着远处的战鼓声响,马超军终于放弃了,他们一阵风似的向孟津塞退走。

真髓悄悄地吐了一口血。

他抬头看到远处魏延的旗号越来越近,又望了望太阳的方位,应该已经足足厮杀了三个多时辰。

过度透支体力,使他头晕眼花,大腿内侧的茧子也都磨破了,鲜血顺着裤管灌满了两靴子,此时疼得他几乎坐不住马鞍。

当真髓回头看的时候,颇为意外地发现,数以千计衣衫破碎的战士,正或坐或蹲地在自己身后大约十丈左右的地方。

其中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正跪倒在距离自己四丈多的地方,大口地喘气。这人脸上都是血泥,辨不清相貌,他身上的战袍早因为凝固的血而硬得像个壳子,只是一双手仍然紧紧拄着同样浸透鲜血的龙雀军旗。

真髓心中感动,看这架势,此人竟然跟着自己跑了一路。

“幸,幸不辱命,”那人上气不接下气,仍然费劲地说道,“小人,小人,这一路上,从没让这军旗,这军旗离开将军,五丈之远……”

“干得好,”真髓半晌才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因为呐喊而变得嘶哑难闻,每吐出一个字,嗓子里都跟刀割一样疼,“我认得你,你是龙步。”

“您,你还记得我?”

他眼睛在发亮,自己在凉州军中呆了整整六年,可主将郭汜却仍然记不住自己的名字。

“对,我认得你,”年轻的主将一面说,一面轻轻地点头,仿佛在肯定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刻在心里:“你是龙步。”

※※※

“啪!”

曹操将新得来的战报竹简用力在案上一掷,大大咧咧地箕踞在地上舒展腿脚,伸手入怀去抓腋下痒处。这不文雅的举止,使坐在他对面的文若抬起了眉毛。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对峙于孟津口的真髓、马超二人各自发动了几次攻势,但谁也没占到半分便宜。

真髓进驻洛阳的第二天清晨,就向孟津口发起猛攻,但出师不利,白白折损了上百名将士。在分派部队找其他渡口时,被马超窥破其兵力分散的弱点,按钟繇之计突然杀出,突破了真髓军本阵。

这一战马超军斩首超过两千,主将真髓陷入乱军之中,险些为铁羌盟所擒。幸好去寻找渡口的魏延察觉到了问题,率军火速回援,这才稳住阵脚。

经此一役,马超认定真髓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患。他本性格急躁,在得到张杨派来支援的四千士兵后,更是急于反攻,见真髓军驻扎在洛阳一带,于是率一军秘密向东,企图占据旋门、虎牢等关,卡断真髓军的后路。

半夜里马超军刚进入成皋道,背后山口忽然火光四起——真髓故意驻军洛阳,就是为了引诱马超向东断其归路。他早设下埋伏,令邓博军牢牢扼守旋门关,魏延军埋伏在旋门关左近。等待敌人进入高山之中的山道后,予以痛击。激烈战斗维持了两个时辰,马超军被堵截在狭长山道里,阵形无法展开,首尾不能相顾。在真髓军前后夹击下,士兵死伤无数,马超丢弃战马,孤身一人翻山越岭逃回孟津口,至此坚守不出,再不敢南渡黄河。

真髓的进展也极不顺利,他留下大量旌旗以作疑兵,弃孟津口不顾,秘密率军向西,企图渡过小平津迂回到马超军侧后。这一举动为马超所侦知,他故意白天向真髓所留的疑兵阵营挑战,却趁夜色移精兵五千,于小平津北岸的小树林中埋伏。中牟军渡河过半时,马超军发起猛烈冲锋,徐晃指挥的渡河先头部队伤亡惨重,被迫退回南岸。乱军中徐晃正遇马超,被一矟搠中小腹,伤势沉重之极。

“可惜啊可惜,这二人都是当世少有的熊虎之将,若是能为我所用,天下定矣。”

曹操忘形啧啧道,目光始终不离案上那战报,就像小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他一面说着,一面垂涎欲滴地再度把战报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

文若终于忍无可忍:“州君……”

听到文若变了称呼,曹操猛然惊觉,赶紧规矩跪坐,尴尬一笑:“哈,文若一叫我州君,那便是要训斥我了……唉,文若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拘泥于礼法。眼下又不是在朝堂之上,这等私人场合哪有那许多顾忌?”

“‘坐毋箕’,这是《礼记·曲礼上》中的训诫。”文若对主公的抱怨充耳不闻,面沉如水,“州君大人,幸好今日只有属下在此,否则这等不合礼法之举止被人看到,明公你又加了一条放荡不法的罪名……”

“好好好,”曹操高举双手,无奈道,“荀彧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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