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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真髓传-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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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髓的如意算盘自己多少也能猜得出来,按照这个态势,若是不及早脱身,只怕有全军覆没之厄。
马超眯起眼睛,下达了命令:“不要管那些正在跟真髓军交战的士兵了,剩余的全军立即转向五社津撤退!”
原本是打算等消灭了真髓,再对呼厨泉下手的,可这一战刚开始没多久,他就已经发现了阵势的缺陷。虽然钟繇在孟津塞曾屡出计谋协助自己挫败了真髓的进攻,但这次临阵指挥的表现实在令自己大失所望,看来以后不能再将军队交给他了。那个伍习确实具备可以更加信任的才干,不如提拔他成为自己的副手率领军队罢,再拨给他一些匈奴骑兵——当然,前提条件是他这次还能活着回来。
若是庞德还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
马超集中精神盯着手中的长矟,深吸了一口气,严禁自己再想从前那些恼人的失败。
若是现在自己率军投入战斗,倒也不是没有胜望,可再损失了这些嫡系马家兵,自己打天下还能靠谁去?
况且那个真髓……他不由打了个寒战:自打我马超降生到这世上,从小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可现在一想到那厮,心里就有点儿犯怵。
不管怎样,就算此战我方必败,只要能保存实力,渡过五社津进入河内郡境内,我马超仍大有可为。自己的将士大都是游牧出身,行个几千里根本算不上一回事,只要暂且先躲得远远地,真髓又能奈我何?
况且此番虽然战败,却也并不是全无收获。匈奴人的弓箭威力果然不可小窥,呼厨泉一死,挛鞮部落自然就全落进了自己的口袋。据说河东沃野千里,牛羊遍地,想来不会有假。倘若能够以此为资本,先将那里的数十万匈奴全都征服,老子照样可以卷土重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撑犁孤涂单于”这个称号,倘若冠在我马超的大名前面,也未尝不可啊。
真髓,韩遂……但凡我马超尚有一口气在,咱们这笔帐就不算完!
“魏延、邓博军都已赶到,可高顺和安罗珊在做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完成对敌军的包围?”视线越过阵前的敌人,远远看到敌阵中后部诸军正在转向后撤,真髓不禁咬牙切齿。
此时中军那数千手持长矛的羌骑兵,配合马铁的侧后护卫军,正向魏延和邓博展开猛烈的突袭——马超并不恋战,在冲开一条血路之后,敌骑在眭固军的重装步兵掩护下迅速向东撤退。直到此时高顺与安罗珊的部队才兜过了山岗,出现在敌人的正南方。
“传令,决不能再放走了其余敌军,将他们全部歼灭在河岸边!”功亏一篑的怒火在真髓的眼中闪动着,他始终望向马超逃窜的五社津方向,“派人通知高顺,迅速完成包围圈。倘若再放走了一人一骑,叫他提着自己的人头来见我!”
又想到数月对峙的辛苦,他紧了紧手中的大戟,大喝道:“不必等候他们了!我要亲自上阵——阵后仍然在休整的骑兵立即上马,随我突破张杨军,然后继续向东追击!本部其余士兵暂且全部归属徐晃节制,统一指挥。”
这马超勇猛狡诈,又韧性十足,这一次若再被他走了,还不知道能兴起多大的风浪来!
随着命令被传令兵迅速传达全军,严整平静,宽广如大海一般的军阵逐渐沸腾起来。
不到片刻,三千名整装待发的骑兵仿佛浮出水面的气泡,从蹶张手整齐的队列后越阵而出,在柱国大纛的指挥下,化作一股烈风,向联军的军阵疾吹了进去。
※※※
五社津向北十余里就到了温县,尽管在清除宦官时曾受过丁原的抢掠,讨董战争时又曾驻扎过山东联军,但总体来说战乱还是很少的,所以虽然也颇为萧条,但和洛阳一带的不毛之地相比,毕竟已有了人烟。
张杨张开军帐的幕布向外望去,不禁微微苦笑起来:自己的军队只能驻在城外,而马超的军队则驻在城内,仅仅这一个细节,就准确地反映出现了目前双方实力对比的变化。
在受到真髓精骑践踏之后,联军的阵列被分割突破,就再也没能形成有效抵抗。等到高顺与安罗珊赶到战场形成了包围圈后,大量士兵再无战心,放下武器就地投降。总共六千多名联军士兵被斩首,一万三千多人做了俘虏,损失了大将呼衍折里带、呼厨泉、去卑和伍习。
张杨的士兵几乎损失殆尽,自己也险些做了俘虏,最后以死士轮番冲锋,又有眭固冒死接应,这才好容易杀出重围。
这场血战,最后以联军的惨败告终。
真髓并没有轻易放过他们,他亲率精骑追杀十余里,在五社津渡口处将尚未渡河的联军残部团团包围,向他们发出劝降通牒。
当时惟有马超、马铁的七千多名马家军早已先一步渡河,得以完整无损;钟繇、须卜破六浑等人被迫将部队全丢在了黄河南岸,各自率领不足数百人勉强渡回河内郡。被抛弃在南岸的士兵全做了俘虏,总共有四千多人。
张杨叹了口气,如今河南尹的土地已尽数被真髓占据,再也无法染指;大惨败加上呼衍折里带以及呼厨泉的死,联军已经名存实亡,彻底瓦解了。
大约是缺乏渡船的缘故,新到的运粮队又被去卑袭击,再加上忽然多了将近两万名俘虏,真髓可能考虑到粮食不足和整编消化俘虏需要不少时间,因此没有采取渡河北上的行动,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是自从回到北岸之后,马超倚仗自己兵力最为强盛,又杀死呼衍奴,强行并吞了呼厨泉与呼衍折里带的残部,此时气焰竟一日胜似一日地嚣张起来。自己这个河内郡太守,事事倒都要听从他的摆布,还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关于在下的计划,将军想好了么?”温文尔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张杨闻言放下幕布,回到案前正襟危坐,沉默了半晌才正容道:“钟大人,此事尚需从长计议。马超虽然飞扬跋扈,但终究是我大汉子民,就算他擅杀呼厨泉,那也不过是除去了一个异族罢了。钟大人忽然来找张某,声言要就此除却马超,恕本府不能苟同。”
他顿了顿,又叹道:“大人说他是有谋我之心。但马超走投无路,是本府将河阳与他暂住,才使得他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他本是开国功勋马援之后,其父乃是西北有名的仁义豪杰马腾,想来万不会有此非分之想。”
适才问话的,正是黄门侍郎钟繇。听张杨如此说,他眼神中浮现一抹悲哀之色,苦笑道:“张府君乃仁义宽厚之君子,安能度小人的憰诡之心?”
他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在下原以为他当真是受了韩遂蒙蔽所以才打破长安,所以一心一意尽力扶助于他,企图使其走上正轨为国效力,也好断了反贼韩遂的一条臂膀。但相处这许多时间,才逐渐发现,此人狼子野心,凶狠狡诈,其恶不亚于董卓。他打破京师,哪里是处于韩遂的蒙蔽?分明就是为一己之私。”
说到这里,钟繇放低了声音:“在下一直有个怀疑,只怕天子已被此贼所弑!”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张杨“啊”地一声,跳起身来,由于动作过猛,案几上的茶具全都翻倒在地。他颤声道:“不,不,这,这……”
钟繇流下泪来,哽咽道:“张府君且镇静下来,慢慢听在下道来。长安城破之前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当时我等公卿都为郭汜所劫持,而天子则受困于李傕,所以不知圣上的消息。等到羌贼破城,郭汜虽已投降却仍然被虐杀,在下也同其他公卿一样,成为了牧奴。此后每日皮鞭棍棒加身,打骂不绝于耳,不少人都已羞愤自尽,独在下苟且偷生至今,就是为了能够得到圣上的一点消息。”
想到昔日的颠沛流离,钟繇悲从中来,泣不成声,张杨也为之动容。
过了许久,他才镇定下来,擦拭眼泪道:“在下身为牧奴,却也有一样所得。那就是从羌贼的打骂交谈之中,学会了一些羌语。从此每天都尽力偷听他们交谈,但却没有一人提及圣上。直到被马超所提拔,做了他的谋士。”
张杨双眼越鼓越圆,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嘶哑道:“你、你、你说下去……”
钟繇泣声道:“马超三番五次提及圣上名讳,竟毫无敬意,这不由我不对他那番话心生疑虑,觉得其中必有极大的缘故。后来在孟津口打退真髓的进攻,他大宴将士,在宴会上以羌语侮辱朝廷与圣上,在下当时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怕天子已经遭了这逆贼的毒手!”
张杨呆若木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钟繇道:“当时在下势单力孤,实不能与他相忤,所以隐忍至今。写信向府君求援,一半是为了顺应马超之意,另一半只盼府君领大军来援,我等可以共商大计,诛除此獠。”他喘了口气,叹道:“马超这厮对我礼如上宾,却限制了在下的自由,因此这许多日子始终没能跟府君有只言片语的私下交谈。若不是因此次战败,他对我态度冷淡了许多,只怕我依旧还被软禁在他军中呢。”
张杨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滚,眼泪不由自主地滚下面颊,颤声道:“不想我张杨一心为国尽忠,今日竟然帮助了这弑君的逆贼!”说着“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两人对坐相泣,钟繇道:“府君终于肯听信钟某之言了么?”
张杨长跪行礼道:“都是张杨糊涂,竟将大人的一片公心,当作了挑拨是非的小人之心!”说着举起手来重重一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他吐出一颗牙齿,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凛然道:“诛杀国贼,义不容辞,张杨愿与大人同进退!”
钟繇欣慰道:“有府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我早已筹谋了一计,明日府君只管说是真髓派人求和,邀请马超前来——找一名能言善辩的士兵假扮成来使,料他也识不出其中有诈。这厮平素自恃武功高强,向来都是只带三五个亲兵,到时我等埋伏下强弓硬弩,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就依大人之言!”张杨毅然点头,随即想了想又道,“马超若死,他的部将定然会闹事,依我现有人马,只怕压制不住——我这便修书与留在郡府总领郡务的董昭,令他尽快将留守部队全部带来!
两人商议已定,钟繇道:“这厮警觉得很,我不能耽搁时间过长,这就回去以免他生疑。”说着起身告辞。
张杨刚要起身相送,钟繇连忙制止道:“府君你乍闻天子噩耗,心神不宁,神色大异平常,若是相送恐怕为人所疑。”
张杨佩服地点了点头,随即招来心腹爱将杨丑,令他用一辆幔布围车,秘密护送钟繇回城。
出了辕门,钟繇伸手拨开幔布,回头看着张杨军层层叠叠的军帐,不由长舒了一口气:逆贼马超,你的死期到了。
回到城中的居所已经是深夜,钟繇合衣而卧,兴奋得在榻上翻来滚去,就是无法入睡。
距离明天还有两个时辰。他圆睁双眼望着房顶那模糊的大梁,默默地想着。等到马超授首,自当向东投奔袁绍,号召群雄雪此国仇,向西同讨罪魁韩遂!
正想到热血澎湃处,忽然听到有人轻轻地敲门,尔后传来杨丑轻轻的呼唤:“钟大人,钟大人,我家主公有事请您过去!”
钟繇听他语气似乎颇有急迫之意,不由心中大惊,暗忖莫非是情况有变?赶忙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配好宝剑,匆匆忙忙地开门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丑见到钟繇,赶忙深施一礼道:“大人,详情我也不知,主公只是吩咐急着见您。时间紧急,还请您赶紧上车!”
钟繇点了点头沉住气没有再追问,想这等机密大事,又岂能是杨丑之辈所能闻及的?
他上车之后,周围张杨军士兵赶紧放下幔布,杨丑吆喝士兵,驱赶车马而行。
车轮粼粼,不一会就停了下来。
钟繇在幔布中坐着,心中大为奇怪,怎地车还未出城就已停下?正在惊疑中,只听外面杨丑恭敬道:“请大人下车。”
杨丑话音未落,钟繇眼前一亮,原来士兵已揭去幔布,自己正身处一座巨大宅院的门口。
他以询问的目光投向旁边的杨丑,杨丑见状上前一步拱手道:“我家主公就在宅院中等候大人。”
钟繇虽觉得奇怪,但此时满脑子都想着明日的除奸大计,因此急于与张杨一晤,对杨丑微一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他走过空无一人的院落,推开正中大厅的包漆门,迈步过了门槛,大门随即无声无息地关闭。
钟繇定了定神,才发现此间宛如换了一个世界,热气蒸腾,水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索性大呼道:“张府君,张府君,找我究竟有何事?”声音在厅中回荡,此处竟然空旷之极。
忽然前方有笑声传出,钟繇听着,只觉得又惊又疑,但事已至此,却不得不前往一探。
他咬了咬牙,手按配剑,大声道:“钟繇在此,主人既相邀在下前来,何不显身相见?”此时他已觉察出不对,发令与杨丑邀自己在此相见之人决不可能是张杨,因此也就不再呼唤“张府君”。
这一声呼喊果然有了效果,前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钟先生,你向前走三十步,便可见到我。”
钟繇听在耳朵里,宛如五雷轰顶:说话之人,赫然竟是马超!
杨丑口中的“主公”,竟然是马超!
那自己与张杨的筹谋……
霎时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差点栽倒在地。
水雾弥漫之中,马超咯咯笑道:“钟先生怎么还不过来?我与张杨将军,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钟繇凝神静气,好容易压制住几乎从腔子里跳出的心脏,勉强笑道:“将军若要见我,只消差人叫一声,钟繇自当去拜会将军。为何如此故弄玄虚,邀在下到此地来?”他缓缓说完这句话,手已不再发抖——既然张杨也来了,那么杨丑应当是张杨派去招自己前来之人。
马超哈哈大笑,声音震得堂厅的橼子格格作响:“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前日进城之后,儿郎们意外找到这个废宅,发现大厅里竟然有一眼地脉温泉,我四下里捉了几个愚民问了问,据说竟是当年周武王讨伐商朝时歇脚泡澡的地方。究竟是不是真的,这我也不知道,不过这种有趣的享受我很是喜欢,故此特地找来张太守和钟先生,大家一同泡泡温泉,这也算是‘敞开胸襟’、‘推心置腹’了嘛。”
钟繇这才略微安下心来,笑道:“将军真是会说笑,此举不合礼仪,请恕钟繇不能同浴。”原来是自己做贼心虚,枉自吓了一大跳。
话虽如此,但始终没有传来张杨的声音,这使得钟繇心中仍不自安,于是他依照马超之言,向前数着走了三十步,这才勉强看清了周围的景色。
面前竟是一个七十步见方的大池,池水墨绿,犹如玉石。钟繇隐隐约约透过水雾,对面水中正盘腿坐着一名壮硕之极的青年男子,似乎便是马超。汤池的角落里似乎还坐着一人,但水气极盛,却无法看清楚那人的面目。
看到钟繇来到池边,马超站起身走上岸来。
钟繇不禁闭了呼吸,低下头去。
马超湿漉漉的精壮身体正傲然挺立在自己面前,散发着无以伦比的魅力。无论是他一身完美的肌肉、光洁如锦缎的皮肤,还是修长劲健的四肢,都仿佛是天地自然的杰作,竟找不到丝毫的瑕疵。
此时的钟繇因为屋子里郁积的蒸气,同样也是额头汗如雨下,衣服都已湿透,皱巴巴可怜地黏在身上。在马超充满阳刚之美的雄躯对比下,他那单薄的身体显得愈加瘦弱可怜。
“我久在羌地,对汉人的礼法不大清楚,倒让钟先生笑话了。”马超发觉了钟繇的不自然,嘴角浮现出轻蔑的微笑,索性长长伸了个懒腰,将雄浑结实的肌肉尽情舒展开来,又随意地甩了甩湿透的头发,令水珠还是汗珠飞溅到钟繇的脸上。
他笑道:“钟先生衣服都已经湿透,想来不舒服得很,当真不下去泡上一泡?”
钟繇狼狈不堪,却依然彬彬有礼道:“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若是将军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想回屋去休息了。”他一面回答,一面暗自琢磨,马超当真只是拉自己过来沐浴?坐在池边那人当真是张杨?
马超叹息道:“钟先生何必这么早就回去?张太守还在这里未走,你孤身一人回去又能干什么?”
钟繇一阵眩晕,这句话竟是一语双关!
他掏出一块布帕,风度优雅地擦拭着额头面颊的汗水,不解道:“将军此言是何意?”
马超闻言打了个哈哈,露齿一笑道:“没什么意思——钟先生,你每次泡完热水,是否都要撒尿?”
钟繇听得目瞪口呆,正在完全不明所以的时候,马超已经转身从他面前走开,来到旁边的一个黑乎乎的溺器前站好,骄傲地岔开双腿,一道精亮的水箭射了进去。
钟繇面红耳赤,赶紧转过头去,心中暗骂:好一个龌龊不知礼的蛮子!
淅淅沥沥的小便声中,马超懒洋洋道:“不瞒先生,每次……汉人管这个叫什么来着?汤浴?对,每次汤浴之后我都必须要撒一泡尿才能将身心完全放松。只不过尿壶却选择亲手制作才行,这样才能感觉到一种爽利……”
钟繇几乎要掩耳而去,但却偏偏拔不动腿:马超懒洋洋的说话声音里,仿佛有一种恶毒的诅咒,又好像是猫捉住老鼠后玩弄猎物的残忍和嘲讽。
“钟先生,你不打算仔细看看我这新尿壶么?”
钟繇强压着厌恶和惊惧转过身,仔细望向马超跨下的溺器。
这东西,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猛然分辨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同时,他发出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凄厉惨叫,软倒在地上!
那赫然是张杨横眉立目的人头!
第二卷 大浪淘沙 第十七章 使者
淅淅沥沥的声音逐渐结束。
马超用力抖了抖自己的下体,将残留的最后几滴抖进了张杨那半开半阖的嘴巴,这才心满意足地长出了一口气。
他转头望去,不由冷冷一笑:原来钟繇正宛如烂泥一般摊坐在地上。于是索性向他走过去,来到蜷缩在地的俘虏身前站好。
“我说过,咱们要敞开胸襟,坦诚相见,”马超不紧不慢地道,他的眼睛在雾气中显得不可捉摸,“所以就直了说罢——本来我打算取了河内郡之后,就留张杨一条命作为报答。但是你们既然要铲除‘逆贼’……我只能动手了。”
簌簌发抖的钟繇根本没法回话,也没有脑筋思考怎样去回话——马超跨间那粗大的东西正好就垂放在他眼皮底下。不由使得黄门侍郎满脑子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自己的脑袋随时可能就变得跟张杨一样,成为下一个溺器。
他的神智清醒之极,但此时仿佛被魇住了似的,四肢无论如何也没法挪动分毫,前所未有的恐惧自心底油然而生。
钟繇所害怕得并不单单只是即将到来的被杀,而是一种被人彻底看透了心思的无力感:仿佛两个人中,真正被剥得精光的那个人,不是马超,而是自己。
自己这么长时间,甘愿受到担当牧奴的侮辱,耗费无数的心血,难道就这么结束了么?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的所作所为,又还有什么意义?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只不过不再是因为填膺的义愤,而是胆战心惊的悔恨,以及即将到来的羞辱。
“自从我杀进长安的时候就看透了你们这种人。”马超那充满鄙夷的冷酷嗓音在他的耳边继续回荡,“个个都他妈一副‘天下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拯救苍生舍我其谁’的德性,其实不过是又可笑又可怜的一群小丑——譬如说杨丑,他竟然会背叛张杨,把所有的底细都一五一十地透露了给我。钟先生,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布满汗水的皮肤闪闪发亮,下面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仿佛一个不可被击倒的天神。
钟繇长叹一声,沉默不语。此时既知必死无疑,心中却也安定下来。
自从董卓征辟天下名士入京以来,他钟繇被辟廷尉正,任黄门侍郎,短短数年天子废立,董卓被杀,长安内乱……能在京城几番流血政变中纵横不倒,绝非行事鲁莽之人。但此刻就是想不明白,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会横生枝节,搞得如此不可收拾。
自从张杨等人援兵到来,马超根本就没有出过自己的视线范围,又是怎么与杨丑竟搭上了线呢?
看到钟繇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马超恶毒地笑起来,忽而厉声道:“来人!”
门被猛烈地推开,杨丑率领着几名如狼似虎的士兵冲了进来,将钟繇死猪一般架了起来,等候马超的命令。
钟繇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剥洗干净的鸭子,而且马上就要被叉上炉火熏烤。他虽然已有了必死的觉悟,但此时得知大限已到,两腿仍然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赶紧合眼偏过头去,不忍继续看马超那恶毒的面孔,也不忍听到那残酷的宣判,就这样心惊胆战地等待着。
“钟先生连日操劳,累坏了身子,赶紧扶他回府邸休息,”马超转过身,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口吻,“杨丑,从此刻起,我就提拔你暂代河内郡太守之职。加派一百名士兵,好好保护钟先生,别让他累着了。”
等到杨丑将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的钟繇拖了出去,大门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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