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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真髓传-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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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大喜,欣慰地点头道:“曹某果然没有看错人。关于河内,以我之见还不能轻举妄动,马超虽有不稳的迹象,但毕竟已明确表示依附我正统汉室,还是要以拉拢为主,盼他能幡然觉醒,弃暗投明才是。”
真髓苦笑道:“不瞒明公,小侄也不大希望和马超反目为仇,不过他若真与袁绍勾结,反叛朝廷,那也无可奈何,只得刀兵相见了。”
“日后再说罢,不必操之过急么。”曹操笑道,“对了,上次奉孝出使归来,我听他提起,贤侄幕府缺乏良谋能吏,又少粮草,可是真的?”
真髓窘道:“河南府饱经战乱,人口土地都残破不堪,倒是让明公见笑了。”
曹操道:“曹某倒可帮上点小忙,明后两年,我可勉力为贤侄开支一半的粮草。”
真髓喜出望外,跪倒叩首道:“多谢明公!”
曹操道:“贤侄,你我亲如一家,何必客气?”又戏谑道:“听说贤侄设立什么发丘都尉,在河南府偷坟掘墓,以充军需,此事可是有的?”
真髓窘道:“明公连这个都知道了……偷坟掘墓是重罪,您不会打算因此治小侄的罪罢?”
“治罪?治什么罪?”曹操倾过身子,附在真髓耳边低声细语,“不瞒贤侄,曹某初到东郡时,没钱每粮,也曾秘密设立过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这偷坟掘墓的营生果然好使得很。”
真髓先是愕然,随即二人一同捧腹大笑。
笑了一阵,曹操道:“不过你我的手段,却都比不上董卓了。那奸贼放火焚烧洛阳之前,大肆搜刮抢掠,将洛阳附近的皇陵发掘一空。等到董贼伏诛,从他的眉坞中查抄出金有二三万斤,银八九万斤,珠玉、锦绮、奇玩、杂物皆是山崇阜积,不可知数呀。”
真髓惊讶道:“这奸贼竟积攒了这么多?”不由自主想到让自己偷坟掘墓的贾诩,难怪他能想出这种缺德的主意,当时那老狐狸可不是就在董贼军中么?
“多?曹某得知这消息后,只有惊讶其少!”曹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当时我派遣在洛阳的密探回报,董卓在洛阳搜杀富商,掘皇家公卿之墓,再加上侵吞了国库和孝灵皇帝所建私库,搜刮的黄金少说也有十五万斤!据说这奸贼将财宝总共分成了几份,除了眉坞之外另外还有数处秘密藏金之所。还有消息传言,董卓安置好藏金之处后,活活烧死了三百名抓来搬运黄金的士兵,将地图刻在了一枚寸长的小刀上。除了他的女婿牛辅、亲信李儒和吕布之外,谁也不知道藏金的地点,”
真髓却是不信:“只怕明公这消息不够确实。既然牛辅、李儒和奉先公知道,怎地小侄从未听奉先公说起此事?倘若真有这么一笔藏金,牛辅得知董贼被杀,为何不用藏金乞命,反而孤身逃亡呢?宝藏的传说自古便流传甚广,不过很多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董贼穷奢极侈,就算真搜刮了大笔金银,全都被他用掉也说不定啊。”
曹操也不坚持己见:“这倒也是。无论有没有这笔藏金,董贼还不是身首异处?真正赖以成事的,是人而不是黄金。”
他又问道:“贤侄如今也算成家立业了,不妨将娇妻移到许都居住如何?中牟毕竟属于面对河内的前敌阵营,比不得许都的安宁呀。”
真髓反应极快,马上就联想到原先曹操在兖州陷入困境,袁绍要他迁家邺城的故事。
若是将马云璐留在许都,那么曹操既加强了对自己的控制,又变相拥有了马超家族的人质。曹公纵然再怎样信任自己,可毕竟事关重大,将来的发展孰难预料,又怎能听信自己的空口白话呢?有这种要求也是理所当然。
说句老实话,他对马云璐没有太深的感情,甚至从主观愿望来讲,将小丫头送到许都正合心意——既可以让曹操对自己安心,自己还正好可以跟罗珊尽情双宿双飞呢。可是想到新婚头一天,自己就跟罗珊搅出那种事来,心中着实觉得对这名义上的妻子不起,又怎忍心将她一个人孤零零丢在许都做人质?
可是曹操如此仗义疏财,眼前若是连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应,又怎能展现出自己的诚意?
想到这里,他苦笑道:“明公,此事容以后再议罢。小侄才刚刚成亲呀,这个,这个……小侄说不出口,您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的。”此事无法跟曹操讲理,那就只索性胡搅蛮缠,设法动之以情了。
对真髓的暗示,曹操心领神会,大笑道:“这个自然,我明白了,那便过两年再说罢!哈哈,瞧曹某这脑子,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忽略了?”
他又叹息道:“两情相悦,新婚燕尔,好不羡煞人也。来来来,敬贤侄一碗,曹某祝愿贤侄早得贵子,哈哈哈。”
真髓肚里暗暗好笑,表面不好意思道:“多谢明公。”
两人又干了一碗酒,曹操一抹嘴道:“贤侄肩负重任,任重而道远,需要广招人才呀。如不嫌弃,曹某倒有两个合适的人选,想推荐给你。”
真髓心知肚明,曹公推荐自己人才,无非是换了一种法子便于更好地控制自己。自己已经回绝了曹操迁家属到许都的请求,如今他退而求其次,自忖是不好拒绝了。
于是点头道:“全依明公的意思,不知这两人姓甚名谁?”
曹操笑道:“这第一个人,贤侄熟得不能再熟了,听说你与他还拜了异姓兄弟。”
真髓大喜道:“是奉孝兄!”
曹操道:“正是郭嘉郭奉孝。奉孝胸有吞吐天地之志,包藏宇宙之机。能有他辅助贤侄,曹某就安心了。曹某已经任命他为司空祭酒,参议军事。如今推荐给贤侄,你可不能亏待了他呀。”
真髓心花怒放:“这个自然!小侄定会对奉孝兄奉为上宾,言听计从的。”
“这便好。奉孝身体不好,还请贤侄千万要多担待些啊。”曹操敛了笑容,正色道,“曹某推荐的这第二人,名为董昭。此人本是张扬部下,早在原先李傕、郭汜专权时,曹某遣使入长安就得了他的帮助。所以做为马超使节来濮阳后,被曹某征辟入了司空府。劝说马超归顺汉室,他当立首功。董昭深谋远虑,有王佐之才,在我司空府中也是参议军事的重要谋士,他对河内的山川地理,以及对马超和袁绍手下的将军谋士们都甚为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定能给贤侄很大的助力。”
真髓笑道:“能得明公荐此二贤相助,小侄的胜算就又多了几分,定能不负明公嘱托。”
奉孝兄虽然与自己极为投缘,但他对曹操的忠诚,自己是十分了解的;那个董昭虽然还没会过面,想来也是极为难缠的角色。曹操派此二人,无疑是在自己的司州军中安插了两个钉子。
不过他心怀宽广,倒也不在乎:记得奉孝兄说过,用人之道,就在于尽人之贤愚皆能为我所用。求得其长处而又必定会发挥其长处,根据其短处而特意适应其短处。这样使人尽其才,方能取长补短。
即便此二人是曹操安插的奸细也罢,自己虽不能用其忠,起码也可以借助其智嘛。
“野兔已经烤好了,”此时正事已全部说完,曹操心怀大畅,将火堆上架烤的野兔摘下来,随手递给真髓一只,“贤侄,尝一尝曹某的手艺罢。”
真髓下午出来行猎,一直还未进食,当下也不客气,抱着烤兔大啃起来。
曹操咬了一口兔肉,含糊不清道:“贤侄,老夫一事不明,要向你请教。贤侄名‘髓’。字却是‘明达’,这二者之间似乎完全没有关系呀?老夫一直奇怪,以令尊这样学识渊博,怎么会给贤侄起个如此古怪的名字?”
真髓正忙于咽下满嘴的食物,一时无法回答,闻言于是伸手在地面上写了个“邃”字。
“邃,乃深远之意,”曹操探头看了看,颔首道,“莫非贤侄的本名,应当是‘真邃’么?嗯,真邃真明达,这个倒还说得过去。”
真髓狼吞虎咽,几乎噎住,灌下一大口酒才道:“‘真邃’才是小侄的原名,家父性子急,于是索性便将“明达”这个字一并为小侄起了。盼望小侄能将继承家学,将之发扬光大,做一个学识渊博,聪明通达的人。”
他吁了口气:“后来洛阳大火,百姓被迫徙往长安。一路上疫病流行,很多人都因此丧命。当时小侄也病倒了,家父于是为我易名‘真髓’。据说骨髓乃人之血气命脉所在,先父为我改这个名字,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度过那场劫难罢……”
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自己虽然挺过了那场瘟疫,但父母双亲却……
曹操沉默了半晌,感慨道:“可怜天下父母之心……记得幼年时曹某整天不务正业,飞鹰走狗,很是令先父失望。如今老夫也有了四个儿子,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才了解当年慈父望子成龙的一片苦心……”
他眼圈竟似乎有些发红,随即却又变得狰狞起来,咬牙切齿,脸上肌肉不住颤动。
看到他这幅表情,真髓猛然省起,曹操的父亲曹嵩正是被陶谦部下杀害的,联想到此人闻知父亲死讯,一怒之下起兵大屠徐州百姓数十万,尸体阻塞河道,泗水为之断流的惨事,不由心中一寒。
真髓默默地往篝火中丢了几块木柴,火烧得更旺了些。他由徐州屠杀又想起离狐见过的诸葛瑾一家,那三个相依为命的兄弟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到底在荆州找到他们的亲人没有?转眼又联想起自己的爹娘,不禁凄然。
忽然听到曹操在一旁发问:“贤侄,将来天下重归太平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天下重归太平之后?”真髓茫然重复了一遍,忽然觉得“太平”这两个字,距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
“这个问题小侄从未想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来若真有那么一天,小侄想要去九原——我曾在奉先公的灵前发誓,要将他的骨灰安葬在故乡的大草原上。”
曹操饶有趣味地听着,点了点头:“对做官有没有兴趣?将来天下归于一统,在朝中当个大将军怎么样?想要去九原么,那就做个度辽将军或是西域都护,如何?”
真髓笑了笑,摇头否决:“小侄其实并不喜欢战场厮杀,所以真要等到天下安定,也就是小侄卸甲归田的时候。至于朝中任职么,适才明公讲述孝灵皇帝时党争祸国,听得小侄后背发冷,那种权力斗争真是太复杂了,不是我这种人能活得下去的……”
他仰头望天,憧憬道:“如果有可能,小侄倒想去做一个县令什么的,安抚百姓、教化子民,尽量让大伙儿都能安居乐业……”
又低头苦涩一笑:“只是不知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曹操在一旁大笑道:“天下太平,那有何难?太祖高皇帝击败霸王,只用了四年;光武皇帝扫荡四方群雄,是用了七年。”
他伸出两根手指,满怀自信道:“曹某这点微末的才能,自然不敢与二位先帝相比。就以二十年为期限好了。从今日算起,到武定二十年之前,定要削平诸逆,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真髓听他说得踌躇满志,不由笑着打趣道:“明公要用二十年,不觉得太长了些?还是十年罢?”
曹操摇了摇头,沉声道:“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其中道理,就在人心向背。战国数百年七国纷争,到秦得以草定,秦法失之于暴,致使天下重新分裂,但统一大势已趋,人心所向,故此太祖高皇帝仅仅四年就完成大业。王莽篡政,人都归罪于伪新,而依旧向汉,所以绿林赤眉无知小农,起兵尚且知道奉汉室宗亲为王为帝。光武皇帝只用七年就统一天下,道理在此。可如今就大不相同了。”
曹操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过来:“贤侄不妨算一算,姑且不论,仅仅孝灵皇帝即位之后,前前后后就有多少起兵称王称帝的逆贼?早有自称越王的会稽许生、自称天子的渔阳张举,张角弟兄虽然没有称王称帝,却号称‘苍天已死’,那是明确地说要推翻大汉了;还有那攻杀刺史的益州黄巾马相,他是自称过天子的;被陶谦先联合又杀之并其众的下邳阙宣,不也是自称天子的么?袁术自称天子,那都算是晚的了。连无知小民都敢妄称天子,可见大汉已经崩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现在正是人心思乱,天下刚刚呈现出分裂的苗头的时候,曹某预计用二十年平定天下,已经是短得不能再短了。”
真髓倒吸了一口冷气,苦笑道:“明公的名单上,现在又加了河首平汉王宋健和大周天王韩遂的名字。照您这么说,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呢。”
曹操沉声道:“不错。要想收拾浮动的人心,安抚百姓,重新建立治道,非长年累月之功不可。”顿了顿,又道:“贤侄你要记住,治理国家之道,就在四个字,‘秩序井然’。只有众人都遵循秩序,诸侯和百姓各安其位,各守本分,天下自然能够太平,百姓才有安居乐业的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大治之道。如今你我所要做的,便是以武力重新建立秩序。那些不愿归化秩序之人,一律都是乱臣贼子,理当用严酷的刑律和杀伐去惩戒他们。”说到最后一句,流露出一股冰冷的杀气。
这使真髓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知为何,就从刚才开始,自己对曹操的话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排斥感。
他忍耐不住道:“明公,小侄对您诗句中的‘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那四句深有体会,念念不忘。不禁想问明公一句,既然您一心建立治道,让百姓重享太平,却为何又在徐州大肆屠城?那数十万惨死的百姓,都是因为李傕之乱好容易才辗转逃到徐州,只想过几天安稳生活的无辜百姓呀。他们也是不愿归化的乱臣贼子吗?”
话一出口,不由微微后悔,知道此问实是直斥曹公之非,恐怕会得罪这位强援,但同时却又产生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听此一问,曹操沉默了半晌,才沉痛道:“徐州之屠,的确是曹某所犯的最大错误。曹某一向率性而为,所以得知先父之死,兼之当时我头风病发,所以才作出那等全无头脑的决定。现在每每想起,都深自痛悔。”
|Qī|真髓怔住,他万没想到曹操竟会坦然自承己过,不由暗自佩服。
|shu|只是曹操接下来的话,却大出他意料之外。
|ωang|“陶谦屡屡进犯兖州,又杀我父,是逆贼!”曹操念之仍然恨恨不已,“徐州的贱民竟为这逆贼纳税服役,当然是不愿归化秩序的乱臣贼子,此罪不可赎!只是曹某当时却没有想清楚,一场杀戮竟使得兖州也因此人人自危,张邈与陈宫迎奉先入主了兖州。反而使曹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倒是始料未及。”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曹某已经向全军下了严令,此番攻克寿春后,除了袁术的亲族之外,其余百姓一律免死。”他将徐州之事一语带过,大笑道:“贤侄有所不知,下午你走后,曹某得到消息,孙策和刘备都已经起兵响应天子讨伐逆贼袁术的诏书。一个自东北一个从南方同时向袁术发起进攻。二人竟不约而同派来了使者,说是打算与我等在寿春城下会师呢!”
这几句话就好像当头泼下一盆冰水,真髓只觉得全身都冷得透了。
他怔了一会儿,失望和愤怒渐渐在胸中凝结:曹公,原来在你的脑子里,对此事只有利害的计算吗?对那鸡犬不留的血腥大屠杀,你竟然没有一点恻隐之心么?泗水河岸数十万惨死的冤魂,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是否应当收买人心的教训吗?
曹操仍然在就本次用兵和日后的战略侃侃而谈,可是下面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看着面前雄心壮志,豪情勃发的曹操,他忽然有种感觉,原来紧靠在一起的两个人,真实距离竟然是那么的遥远。
第二卷 大浪淘沙 第二十七章 赚城
二月十九日,阴,颍口。
大成国车骑将军张勋站在城头,用力揉搓自己凉得跟铁甲一样的面颊,凛冽的寒风刮在皮肤上,就像刀割一般疼。自从跟主公来到九江,他已经好几年没遇到这么冷的日子了。
也不知是因为上了年纪还是舒适的生活过得太久,张勋越来越讨厌寒冬初春,每到这个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裹得暖融融的,偎在火炉边打盹儿。
可是现在,他只能站在城头的望楼上,饱受冷风肆虐,打着寒颤努力巡视。
做为袁术倚为长城的左膀右臂,大成军几乎所有的作战计划和布防,都是出自张勋之手。
张勋上个月刚刚过完五十大寿,他戎马三十年,流的血比小伙子们的汗都多,经验不可谓不丰富。但对手的用兵手段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以至于成军一败涂地,陷入难以挽回的糜烂境地。
此番曹操的攻势凌厉,进兵路线和进攻时间都选择得极其刁钻。
早在主公冒然称帝时,张勋就已经预料到曹操南下是迟早的事,所以力主攻克陈国后在那里重兵布防,建设成为抵抗曹军的前线——若论临阵指挥,成军中没人是曹操的对手,可固守就容易多了。陈国富饶,如今各地粮食都不多,只要凭借坚城耗上四五个月,等曹操粮尽,不撤也得撤了。
可是曹操绕过陈国,从颍川直扑汝南,使得张勋的如意算盘能没打响。
再者如果没有足够的存粮,一定要尽量避免初春远征,这是用兵的常识。长途远征必须考虑到补给,动员一万士兵,起码需要三万民夫运粮,这些人都要吃饭,粮食的消耗是非常惊人的。所以一般出兵都选在七月到十月之间,这是因为粮食刚刚收获,足够承担大量消耗,战马也正是最肥壮的时候。反之则尽量避免深冬到春季,在那几个月里,陈粮即将吃尽,又要准备春耕,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按照张勋的判断,曹操刚刚夺回兖州,兵粮应该并不充裕,况且深冬初春天寒地冻,士兵们人人缩手缩脚,越冬衣物厚重而不灵便,还能剩下多少战斗力?
但这人居然胆大包天,敢冒兵家之大不韪,这又是他始料不及的事。
一步棋错,满盘皆输。
在曹操灵活多变的打击下,陈国、汝南等富饶重地接连失守,大批辎重粮草落入敌手。陛下慌忙援救汝南,不听劝阻要与曹操一战,结果固始一败,三万精锐毁于一旦,而且还耗干了寿春粮库里最后一点家底——陛下素来奢侈,将大量粮食都用来酿酒享乐,使得军中存粮原就不多,眼下就更困难了。
从前线退下来的败兵口中得知,袁术逃跑后曹操再度发起进攻,梁纲、乐就军被杀散,二将不知生死。编制散乱的逃兵们逃跑进九江郡淮北诸城。可没多久各城就接到曹操的讨逆檄文,当地豪族们纷纷杀死大成国委任的官吏和士兵,以响应王师,能逃回淮南的士兵已是万分侥幸才捡了性命。
听完这个消息,张勋的心都冷了:淮北已失,曹操很快就要到了。而主公失魂落魄地跑回来后大举抓丁征粮,寿春城百姓一日之内竟然三起暴动,民怨沸腾,几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假使曹操一张檄文传入城中,只怕不必打,寿春城自己就破了。
这还怎么继续抵抗下去?
我军需要腾出时间休整,他忧心忡忡地想,哪怕能多出半年的工夫也好,新军就可以整备完毕,粮库也可以积蓄充实,民心也可以重新平复。
想到这些让人焦头烂额的事,张勋不由向不远处的淮河看去。此时满天都堆着阴沉沉的云,不见阳光,宽阔的水面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片。
但若说还有一丝希望,那只能是淮河了。这条出自桐柏山的千里长河,一路上汇集无数支流,穿过崇山峡谷,奔腾东流。在颍口与颍水和淠水交汇,河道骤然展宽,汹涌北折。自古中原通向东南的官道都是从汝南顺颍水东来此处渡淮的,这里是要津。从颍口登岸向东不到二十里就可抵达重镇寿春,是这淮南重镇的西大门。所以欲守寿春,则必先守颍口。
曹操的远征有利有弊:这个季节的淮水冰冷彻骨,水面上有些地方还结有薄冰,渡河艰难之极。况且早在袁术刚到九江站稳脚跟时,张勋就已经着手在距河岸五里处修筑新城。他几年苦心经营,将颍口变成了一座要塞。城内建有高高的京台和望楼,方圆数里之内河岸的动静一览无余;城中还修有数条秘密地道通向城外的小树林里,一旦敌人兵临城下,守军不用开城就能出其不意地冲杀出去;地窖里还储藏了不少油脂、弓矢和粮食等军需物资,足以供应三千名守军同敌人周旋半年。
老将张勋回首环顾这座自己修筑的坚城,如今大成国的生死存亡,就全赖此城了!
一名小校快步跑到张勋的身旁,低声道:“张将军,西北角望楼的陆副将请您赶紧过去!”
张勋点头道:“步都尉,你跟我来!”
这步都尉乃是四天前从淮北逃回的败兵。当时零星跑回来的人着实不少,前前后后被颍口的巡逻队拿住一百六十多人。张勋为人精明,他先仔细查证这些人携带的武器和戎装,看的确都是成军的物品,而后反复盘问查对他们的番号和伍长及同袍的姓名,最后核对无误,这才将他们单独编为一队,以这姓步的伍长最为机敏果敢,提拔为统领全队的都尉。
两人来到望楼,发现所有的将领都在紧张地向对面张望,奋威将军陆鸣陆双鹤迎上来道:“张将军,淮西对岸有情况……您最好自己看看。”
张勋环视诸将,只见他们一个个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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