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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的风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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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质食物。以你现在的肠胃,还不能正常饮食。”
“我想我可以喝牛奶。”若彤打算抵死不从。
她的抗拒完全收进雷韬眼底,他轻啜了一口杯中的液体,大概是想向若彤证明里头没有放毒。
“你看过外国人怎么防止海豹饿死吗?”
“什么?”若彤不明白雷韬突然提起海豹的用意。
“生病或绝食的海豹不能自己吃东西,所以兽医会用一种方法,那就是把加了药的鱼或者鱼浆用条管子直接灌进胃里……”
“嗯……”若彤想像著那种情景,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捂住嘴巴。
“你要当合作的病人还是海豹?”雷韬冷然说道,认真的表情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若彤十二万分顺从地将杯子接过来,用戒慎恐惧的目光“瞻仰”它。
“快喝!一滴都别剩!”见若彤迟迟未有动作,雷韬再次发号施令。
“好……我喝,我喝……”若彤委屈地说著,只觉眼眶一热。
为什么她连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都得听他的?她偷瞄了雷韬一眼,他脸上的威胁还在——
唉,认了!捏住鼻子,若彤一口气将那杯不明液体吞进肚子里。
“嗯……”东西并不难喝,只是长时间的空腹让若彤一时反胃;眼看她就要吐出来,雷韬马上将她抱进浴室。
“你喝太快了!等会儿我再泡一杯,你一定要慢慢喝才行。”见若彤将吃下肚的东西悉数吐了出来,雷韬只能无奈地抚著她的背帮她顺气。
“我不喝了……我什么都不要吃了!”若彤这一吐不但让自己头昏脑胀,全身也更加无力,只好坐在马桶上让雷韬用冷毛巾帮她擦脸,无法控制地抽泣起来。
“不吃你会活活饿死!”雷韬递了张纸巾给她。
“饿死算了……生病这么难过,我情愿饿死算了!”
世界上有三种人闹起来是不可理喻的,一种是小孩,一种是“老番癫”,一种就是病人。若彤无疑地已经开始撒泼,她像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唉……好好好,不吃就不吃。乖,别哭!”雷韬将她抱进怀里,配合地用安抚小朋友的方法安慰她,并在若彤企图拉他的高级丝质衬衫擦鼻涕之前早一步将卫生纸塞给她。
好不容易若彤止住了泪,不过事情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就结束。
“我头好痛……好想吐……”
若彤头昏眼花地呻吟,整个人滑到地板上转身对著马桶干呕。雷韬扶稳她,又摸了一下若彤隐隐发热的额头,看来这场病不是三两天就好得了的。
病人重新躺回床上。然后——
“我好渴……”
“我去倒水!”
“我想上厕所……”
“我抱你去。”
“你不可以跟著我进去!”即使神智有些不清,若彤还是要强调这一点。
“当然!我会在外面等著。”雷韬叹了一口气,然后抱著她又来去浴室一回。
“我好饿……”
“你……我再帮你泡一杯流质食物。”几分钟前她誓死不吃的话到此全部推翻,雷韬只有无奈地转回厨房。
待他端著杯子回到房间,那个喊肚子饿的人已经被周公给征召去了。端著杯子看著床上那张无辜的睡颜,满头大汗的雷韬一脸无奈——席若彤俨然是在考验他的耐性,问题是,他怎么跟一个病人呕气?
“真有你的!”
经过一番自我调适,雷韬不禁笑了出来。他轻轻将杯子搁在床头,好让她醒来就可以拿到手。
她睡著了也好!他可以趁著这段时间回公司处理一些公事,也顺便回住处将换洗的衣服带来。
“你不会要住下来吧?”
傍晚,若彤盯著刚洗完澡的雷韬,问出心里的疑问。中午的时候,雷韬匆匆地带来一大箱行李又匆匆离开,她根本就找不到机会问他问题:稍早之前雷韬又回到这里,自行打理起来,现在他的身上还飘著她专属沭浴精的香味,而她连同意他使用与否的权力都没有!
“你不能住在这里!”见雷韬自顾从超市的袋子里拿出一堆食物,一副打算在此扎营的样子,若彤只好表明立场。
“在你病没完全好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现在还在发烧!”雷韬的回答沉稳坚决。
若彤相信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反对。
“我可以照顾我自己。而且这房间很小,没有地方让你睡!”
“之前我不也睡了一夜?”雷韬手指著若彤床边的小小空间。昨晚他就在那里枯坐了一夜。
“那……那另当别论。而且我的房东不喜欢男女同居,”
“男女同居”这样的字眼用在他们两人身上实在很奇怪,标准的引喻失当!若彤又红了双颊。雷韬也发现她爱脸红的毛病,挺可爱的!
他轻笑一声,“如果你介意的是这个,我可以带你回我住的地方。”
“不要!”若彤马上摇头。
“那么,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雷韬将若彤局限在二选一的窘境,无论她选择哪一样,他都不会缺席。若彤看著他不曾动摇的锐眼,面对这样坚决的人,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与他争辩。
“那……你打算待多久?”
“到你的身体复原为止。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就尽快把身体养好。”
“我——”若彤还想说些什么,但雷韬将食指搁在她的唇上,眼神温和了许多。
“嘘……病人不要说那么多话。肚子饿了吗?”
“嗯……”是有些饿了。若彤点点头。
“我去弄点吃的。”
所谓的“吃的”还是一杯流质食物。若彤看著雷韬手上香味四溢的牛肉面,天堂与地狱之别让她的表情难掩悲苦。
“明天再让你吃点别的,今天委屈一下。”雷韬手上捧著“诱惑”安慰若彤,不知道是不自觉还是故意。
“不会是牛肉口味的流质食物吧?”若彤的眼睛已经彻底被牛肉面吸引。
“很有想像力。如果你真的想吃,有何不可?”
那种味道难以想像,可能满可怕的……若彤又摇摇头,“不要!”
这一夜,两人没有太多交谈,若彤在雷韬的催促声中早早入眠。
而雷韬,繁重的公事让他忙碌到天亮。
第三章
“老哥,你好像没睡饱……小唐,沏杯茶给老板提神吧!”
雷伟站在总经理室的门口对著里外两个人喊话,不过没有人理他。
“小唐,秘书的体贴是老板的幸福,老板的幸福就是薪水的增加,薪水的增加才能再多买一套香奈儿……老实说,你那一千零一套的双C制服真的该换了。”
雷炜向门外喊著,长长的一串话招来的结果是一记卫生眼。唐维贤身上穿的正是所谓的“双C制服”,若不是身为总经理秘书要妆点门面,基于她节俭的天性,绝对狠不下心对自己的荷包开刀。不过她也懒得再跟雷伟再争论下去。他爱跟她抬杠,她可没义务要顺他的意。
没有预期的争吵,雷炜走到一脸不悦的唐维贤面前。
“小唐,你在生气吗?”
唐维贤从一堆邮件报表中抬起头,先是面无表情,再慢慢咧开嘴,露出一个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怎么会呢?副总的认真工作是老板的幸福,老板的幸福就是薪水的增加,薪水的增加我才能买双C制服……推论下来,副总就等于双C,我可爱死您了,怎么会生气呢?”
雷伟因为这套歪理愣了一下,之后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我亲爱的小唐。”他弯下腰来与她正面相对,同时模仿她刚才说话的样子。“你说爱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吗?我真荣幸你爱我!哈哈哈……”
“如果你回自己的办公室,我会更荣幸。”看著雷伟笑得无法自抑,唐维贤只有被打败的感觉。
“不不不,我是来找老哥的。”雷炜想起来这间办公室的目的,向唐维贤眨眨眼,走进雷韬的办公室。
门内的雷韬正用略微惊讶的眼神看著关上门的雷炜。
“老哥,可别连你也用那种表情看我。”雷炜清清喉咙,恢复一贯不羁的神态。
“除了逗小唐,你有什么大事要告诉我?”雷韬揉著太阳穴。失眠让他的头隐隐作痛。
“有!席若彤是小唐的大学同学。”
“我知道。小唐告诉你的?”
“我只是碰碰运气问她的,谁知道真问对人了。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席若彤告诉我的。”
“哦?你找到她了?那么昨晚你不在家,就是去找席若彤?”
“嗯!”
“结果如何?”
“她生病了。”
“生病?什么病?不会是知道你要找她才装的苦肉计吧?”
“雷炜,注意你的话!”雷韬低沉的声调中掺杂了明显的怒意。
“抱歉!不管她是不是小唐的同学,毕竟她找上你的动机实在可疑……别怪我多心啊!我先告退了。”雷炜讪讪地说著。老哥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为免踩到更多地雷,他还是走为上策。反正有了小唐这一条线索,不怕查不到席若彤这个女人的底细。
“雷炜!”雷韬走到他身后,伸手将门按住。
“有何交代啊?老哥。你这架势用在男人身上可真是怪得很。”雷炜口中开著玩笑,眯起眼看著略矮他半个头的哥哥。论外貌身高,他绝对占上风,但论稳健庄重,他是远不及兄长。
“不要动她。”雷韬并不欣赏他的幽默。
“放一百个心吧!听小唐的形容,席若彤那样的女人并不合我的胃口,你要就留著。”雷炜笑笑地拨开雷韬的手,大步走出去。
不到九点钟,雷韬又像昨晚一样命令若彤早早上床睡觉,只是若彤胃里头还有他所做的营养晚餐尚未消化,再加上毫无睡意,所以她侧著身子静静看著正在用厚毛巾擦干头发的雷韬,及他身旁地板上的一大叠文件。
“怎么不睡?”雷韬先开了口。
“我睡不著。你做的菜很好吃,我在回味那种味道……很难想像你那么厉害!”若彤由衷地证美。无论是清蒸鲜鲈、开阳白菜、翡翠豆腐羹还是其他她叫不出菜名的菜肴,样样都比餐馆里的好吃。如果哪一天他在本行失业,或许可以考虑当个厨师。
“高中时代我在餐厅厨房工作过,那些菜都是师傅教的。”雷韬一边说著,一边将毛巾披在脖子上,然后翻著旁边的公文。
“打工?你的家庭会需要你赚钱吗?”若彤对雷韬的过去感到好奇。
因为不曾接触过富家子弟,对他们的观点总带有先人为主的偏见:她自然不会将“会做菜”、“半工半读”与雷韬联想在一起。
“那时候我跟我妈妈住在一起。”
“你妈妈?你不是一出生就住在那个家吗?”若彤更好奇了。
“小唐好像跟你说了不少?”雷韬放下文件,嘴角漾出一抹淡淡的笑。
“啊!对不起!”若彤吐了吐舌,暗骂自己问得太多。
“无所谓。我的生母曾经大病一场,没了工作能力,又因为脾气太坏让亲戚跟她画清界线:在她用光身上的财产、像游民一样落魄的时候,她想起了我,到雷家大吵大闹跟我父亲要钱。我知道以后,就搬出来跟她一起住,白天上课、晚上打工赚钱养她,也把雷家给的那笔钱还回去。前后大概有七、八年吧!她过世后,我出国念书也做过不少工作。餐厅只是其中之一。”雷韬语调平和,像在诉说一个陌生人的故事。故事结束,他的视线又回到公文上。
原来雷韬的过去有这么一段曲折……要经得起这一切,不知道需要多少勇气跟毅力?在这个方面,她觉得自己一直都很车福。
几分钟之后,雷韬重新抬起头,看见若彤咬著大拇指,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睡吧!让自己的病快点好。”说完,他又低下头。
“雷韬。”第一次,若彤直接称呼雷韬的名字,而不是用“你”。
“嗯?”
“那八年的日子,你过得好吗?”
雷韬霎时僵住,对这个问题有些错愕。若彤看到他眼中的介意,嗫嚅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对不起……”
雷韬抿著唇,双眼停留在若彤脸上,但神思却像是远扬到遥远的地方。他目光极冷,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并不高兴。
“对不起……”雷韬的反应让若彤害怕。
若彤的声音将雷韬的神魂拉回来,他的情绪稍敛,变得有些漠然。
“那是两千多个看著女人酗酒、躁怒、堕落跟走向死亡的日子……”他笑了笑,神情又增添几分阴郁。“这些事听听就算了,或许是我假编的也不一定。如果你要向报社卖这个八卦,不一定会有好价钱,但在缺钱的时候也不无小补。”
多带刺的一句话!像极了雷韬用来侵犯她的冷言冷语。他先前对她的照顾跟温柔呢?哪一个才是真实的雷韬?
若彤忍不住红了眼眶。雷韬讽刺的话、不悦冰冷的表情,她可以不去介意的:可是……她确实介意!
为什么她要有这样的心情?
她赌气地转过身,“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只是……”只是想了解你,想多知道一些你的事……
一滴清泪悄悄地流下,若彤很快地揩掉,庆幸自己背对著他。
今夜比昨夜多了一个无眠的人,自然地,病人的痊愈期随著顺延……
若彤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雷韬了。因为昨天深夜他出去了许久,一直到她睡著,都没有听到他开门的声音。而今天中午也不见他带午餐回来。虽然他的行李还在,但这些衣物并不是非拿走不可。
若彤将椅子放在窗边,一下子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一下子注意大门的动静。好几回,她听见钥匙开锁的声音,但那全都是隔壁邻居。
不知不觉间,天空转为绚丽的紫红色,若彤神色也变得黯然……她颓然发现,自己竟是那么期待雷韬的出现:才短短几天,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门铃声打乱了她的思绪。
若彤快步将门打开,“雷韬!我以为你……”
门外是她这几天来未曾想起的人。
“以志……”
从雷韬家回来的那一天,以志彻夜守在她的住处,在询问她颈部的吻痕由来之后,一个巴掌跟一句“婊子”为这段爱情画下了休止符。
“我拿我们银行的解约申请书给你。”方以志解释自己再度出现的原因。他进入屋内将牛皮纸袋放在书桌上。“把资料填一填,就可以把户头结束……”
书桌旁,是雷韬的行李箱;墙上的挂钩,吊著的是他的西装。方以志表情愕然,满腔怒气直往头顶冒。
若彤在他身后僵立著。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马上消失!
不掩怒色的方以志气冲冲地走出门,正巧遇上刚回来的雷韬,他冷哼一声,“坚持不同居的圣女,气走了男朋友,没几天就把野男人带回家了?他是编号第几号?”
“别说这种话伤我,我受不了!”若彤吸了一口气,痛苦地看著方以志。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干的好事更伤我?!你们根本就是人尽可夫的婊子跟姘夫!”
更恶毒的话出口之后,方以志跨步离开。当他要越过雷韬时,却被他抓住手臂,一把甩倒在若彤脚下。
“你干什么?!”方以志狼狈地站起。
“为你的话道歉!”雷韬的怒意不逊于方以志,表现出来的气势却比他更骇人;若说那种神情像要杀人,一点也不为过。
“谁该道歉自己心里有数。妓女!贱人!”方以志恶狠狠地瞪视著若彤。
“以志,不要……”若彤只觉得一颗心被这些不堪入耳的字眼刺得干疮百孔。
“够了!”
雷韬抡拳挥向方以志,砰地一声让他又躺回地上,脸上多了血迹。若彤见状不禁惊呼,赶紧将他扶起来。
“你流鼻血了!我去拿毛巾……”
“不用你假好心!”方以志推开她,理一理凌乱的头发跟衣服便要转身离开。
“慢著!”雷韬又抓住他。
“雷韬,不要!”
若彤以为雷韬又要动粗,但他只是将一张卡片塞进对方的口袋。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不觉得理亏,要索赔要打官司,请便!”
“我会记住你的!”方以志甩开他的手,大跨步离开。
方以志的到访像极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若彤木然地走进房内,坐在书桌前拿起方以志带来的文件,一笔一笔写下自己的资料,苍白的脸色像失了神魂,不哭也不笑。雷韬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出其不意地将那些纸挥开。
“你做什么?”若彤放下笔,双眼定定地注视浅褐色的桌面,没有回头。
雷韬忿然拉起她,让她站在他面前,不让她的视线离开他的脸。
“如果你要恨,我就在这里:如果你想哭,我也在这里。不要压抑自己!”
若彤没有别开脸,慢慢地,她对他漾出一抹笑,眼中却闪烁著泪……
雷韬看得揪心,伸手向她,却被她躲开。他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慢慢地紧握,直到指节泛白。
他们的关系,本该如此陌生。之前几天那种自然而然亲昵的相处才是不寻常的发展,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去细究——
“以志没有说错……”若彤喃喃自语著。
“那种话根本不能听!”雷韬伸出手抱紧若彤,不管她会不会躲开。“犯错的人是我,要恨就恨我!”
若彤将手抵在他们之间,凄笑依旧。“怎么恨你?那支笔……我可以放在机场招领的,可是我想亲自拿给你,因为我想……想再见到你。那一天,我也可以反抗到底的,可是我没有……这样的我,怎么恨你?以志没说错,我不知羞耻,就像个——”
“住口!你不是!”雷韬粗吼一声打断她的话,拥著她的力道加重几分,像要将她肺里的空气逼出来似的,直到若彤抗议地扭动,他才稍稍松开手。
“这一张……”若彤垂下眼,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这是今天我整理你的衣服时,从一件外套的口袋掉出来的。这些钱是要给我的吧?也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对不对?”
“没错。”雷韬拧著眉承认,颓丧地放开双手。这一张支票是他原本打算给她的封口费,但她的病让他无暇想起、也忘记去想这件事。而现在,这一张用来解决麻烦的支票看起来特别刺眼。当初他的想法跟今天的方以志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一个是用言语,一个是用金钱侮辱她。
“龌龊的人是我!你不必那样想!”他急急澄清。
“不……这钱,我收下了。”若彤平静地将支票放进抽屉。
“你……”雷韬不知该说些什么。错的人是他,他可以要她退还吗?
“那件事我会将它彻底地忘掉,你……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这样处理也好。”雷韬苦笑著。“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纠葛了。”
这就是他最初来找席若彤的目的。虽然一度百转千回,终究还是达成了。
她要彻底忘掉一切,这不就是他所要的吗?但现在他却一点也不高兴,甚至觉得气恼!
雷韬的凝思不语被若彤错误地解读。
“是不是你觉得那笔钱数字太大了,不值得?如果……如果你还想要我的话……”若彤执起他的手覆在她圆挺的峰丘,逞强的笑容正极力掩饰自己的害怕。“想要我不是不可以——”
“住手!不要像个……妓女!”
雷韬全身紧绷而愤怒,无法忍受看著另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自毁!
“我不是吗?要做就要做得像一点。”若彤的手下栘到他的裤裆。
“你真的昏头了!我现在没有喝醉!”雷韬怒骂一声抱起她推倒在床上,粗暴地褪去她上身所有的衣物,一手撑住自己,另一只手掌住她的樱峰使力施虐。
“啊……”
若彤的痛呼让雷韬松手,他粗嗄著嗓子气急败坏地大叫,“这就是你要的吗?作践自己?我告诉你,要勾引男人,你还不够格!”
若彤被他的怒气震慑住,她并不喜欢他生气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她伸出手贴住他的脸颊……雷韬感觉到她的指尖正在发颤,低咒一声握住她的手定在她的身侧。
“席若彤!”他不至于正人君子到碰触她而毫无反应,但他不能让自己变成只求发泄的野兽,这样的对待,她不该再受一次!而她却该死的自暴自弃!
“席若彤!拿面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现在我根本不想要你!”
若彤收起逞强的笑,眼睛转红。她紧咬下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不许哭!”雷韬大吼。
若彤瞪大眼睛,一颗泪珠却不争气地掉下来。
她的泪却让雷韬轻蔑地笑了。他俯下头,低得足以碰触到她的唇。“你别言不由衷了!那一天我给你多少次高潮?你有多快乐?是你想要我吧!既然如此,又何必用刚才那种拙劣的手段留我?”
“别……别说了!”若彤慌乱地别开脸。
“可笑!你刚才不是很热情?”雷韬扳正她的脸,落下强夺的吻。
“不要!不要碰我!”若彤用力推开他,蜷缩著身体失声痛哭。“为什么你要来找我?为什么要让我承受不堪?为什么不离我远一点……”
“很好,把你对我的恨都发泄出来吧!”唯有如此,她才能不再贬抑自己,自厌自弃。
“都是你!都是你!你破坏了我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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