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梦花期几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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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作者：子少言

　　第一章

　　楔子
　　他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清丽的脸以及那双澄澈的眼眸。两年多以来，便是这张脸、这双眼眸总在他的脑海里浮现，挥之不去。此刻，她便站在他面前，与他近在咫尺。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让自己如此念念不忘。
　　这般眉眼，在他梦中出现过千万次，他早已熟悉。而此刻，除却那股强烈的熟悉之感，他的心竟加快了跳动。再看向她璀璨如星辰的双眼以及那微薄的丹唇，他情不自禁，缓缓低下头。
　　她用力，欲将他推开，却无法挣开钳制着她的那只手。
　　而他另一只手已然搂住了她的纤腰，他的唇轻轻落在那一处丹红之上。似有清香袭来，如此醉人，让人甘愿忘却凡尘俗事，江山天下，只愿就此沉溺于其中，不再醒来。他本想浅尝，却在碰触到她柔软的唇时，一番辗转，忍不住加深探寻。
　　她闭上双眼，一股清浅的温热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下。“二哥……”她心中低唤，脑海里尽是她二哥朝她微笑，向她伸手的情形。
　　梅花在清风中摇曳花姿，笑看世间人儿痴缠如斯。前世缘，今生孽，尤自寻觅，尤自苦恼，尤自劫。只叹花期能有几度，人间能有几回，错把前世当今生，忍却此生一股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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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李倩领着爬山的众人已走出了老远，叶敏一人落后，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走着。不知不觉间，撞上一个厚实的胸膛。她抬起头来，看到身穿白色短袖T恤，额头冒着大颗大颗汗珠的陈浩正站在面前，他面上是惯有的温润笑颜。叶敏闭了闭眼，而后睁开。她想着他站在面前，一定是看到她了的，却不让开，害她撞上来，也太不厚道了。又忆起她与陈浩的过往，她有些薄怒：“你被石化了？不知道让开么？”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了陈浩的脸上，散发出熠熠光彩，让人避不开眼。他双眸之中尽是欣喜，面上是春风化雨的微笑。他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轻轻笑道：“这个样子才像你。”
　　平日里，她在他面前之时，总是顾着好友李倩的面子，不会像现在这般大声说话。他原以为再也找不回曾经那个叶敏了。他低头，兀自笑笑，叶敏怎么会变？只是提到曾经，他心里有些烦闷。
　　叶敏接过水，见他又是笑，又是皱眉，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愿再与他多说什么。她向他道了声“谢谢”便欲继续朝前走。
　　却在她刚迈出脚步，她的胳膊便被人抓住。她抬头，有些恼意地瞪着面前之人：“你做什么！”
　　“你的脚……”陈浩未曾松开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的右脚。
　　叶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抬头笑道：“哦，我的脚刚刚被崴了，不过我已经擦了药了。”作为一名优秀的医学系学生，她随身带了些外用药。
　　陈浩点了点头，松开了她，却是蹲下了身子。叶敏未及反应，便被他强自背着站起了身。
　　“你做什么！”她在他背上使劲挣扎。
　　“别动！”
　　他一声低喝，她一愣，忘了挣扎。待缓过神来，她才结巴着说道：“那个……陈浩……我的脚上了药的，我可以慢慢走。”
　　“等你走上去，就快天黑了。”他低声说道。
　　她四下环顾，早已不见旁人踪影。她只得说道：“那么，我一个人先下山。你去同李倩说一声，便说我真的爬不动了。”
　　陈浩不语，却是调转了身子，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叶敏大惊：“你走错方向了！”
　　“既然爬不动了，你能一个人下山吗？”一向温润的陈浩，此时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怒气。
　　“可是李倩……”
　　未等她说完，他已打断了她的说话：“你真的要把我推给她么？”
　　叶敏一愣，一直伪装的心顿时跳得快了几拍。
　　“你若真想我与她好，我便如你所愿。”陈浩咬牙切齿地说道。
　　叶敏的心跳得更快。原以为那些过往，她早已忘记，却不知他只消一句便勾起了那些她极力忘却的回忆。诚然，她是喜欢他的。
　　世人只知晓陈浩的父亲是数一数二的成功商人，却不知道在五年前，陈家也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商贩。那时的陈浩与她同读一所高中，他并不像现在这般惯常地微笑。那时，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少年老成的样子。或许那时太过年少，叶敏总是觉得像陈浩那样的男子才酷，才有魅力。因此，她的目光时不时追随着那一抹身影。每每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他，她便心跳加速。那时的他不常笑，带着更多的冷酷。许多女生也同她一般默默地望着他的身影。她也同别的女生那样会不经意间出现在他会经过的任何一个地方，然后与他巧遇。那时的她只觉那种偷偷心跳的感觉极为甜蜜、幸福。
　　犹记得在图书馆中，她坐在他对面。不时看看书，不时看看对面的人是否还在。几次三番过后，她面前突然出现一张纸条。她看了看那纸条，又看了看对面的陈浩。他正扬眉指了指那纸条，示意她快看。于是，她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直跳。她看了看四周的人，见无人发现，这才将纸条在桌下展开一看。那纸条上面是用黑色签字笔写的几个大字：“好看么？”
　　叶敏瞪他一眼，而他嘴角带着丝丝笑意，不似平日里那般冷酷。叶敏看得那样的笑意微微出神，待醒过神来，她在纸条上画了一头正照镜子的自恋小猪。陈浩看过之后，便又在那照镜子的小猪旁边画了一头戴花的小猪，并在那两只小动物中间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图案。叶敏见后，又是瞪他一眼，而后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图书馆极静，她小声笑着，却仍是引来大批男女同学纷纷透来诧异的目光。陈浩环顾四周，起身拉起她的手，匆匆出了图书馆。
　　自此之后，他们便时常在图书馆见面，在公交车站相遇。他总是看着她上了公车，他才转身到对面的车站。她时常会坐在操场边看他打球，会在他口渴时递给他一瓶水，或是拿着汗巾为他擦汗。
　　他们都不曾对彼此说过什么，只是自然地在一起。后来，高二时他转校了。他在走时看着她，欲言又止。或许他们都以为不会再见面，因此，他们终是什么都未说。他们都认为，这只是一段有关于青春的情感，到最后只会成为回忆。如果以后见面，话题也只是“一段关于青春的往事”。于是，他几番欲言又止，她几番笑着催他快走快走，不然赶不及飞机。
　　自此之后，陈浩杳无音讯，他们如意料般的断了联系。他们再见面时，是在异乡的大学。而陈浩的家已经搬到了这座城市，并且他的父亲成了数一数二的商界名人。陈浩的身边站着同他身份相匹的未婚妻李倩。李倩的父亲是这个城市的首富，是陈浩父亲的合作伙伴。身为孤儿的叶敏，与陈浩的差距就此拉大。
　　过往的种种，历历在目，叶敏默默地看着陈浩。她曾以为那只是青春期里最美好的记忆，然，这几年来却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感觉。如今再见面时，她心里五味杂陈。
　　“我想听你说实话。”身下的人终于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李倩……她……很爱你。”叶敏强压着胸口的闷气。什么叫“我想听你说实话”？什么又叫“我便如你所愿”？她自嘲地笑着。这难道不是他所愿？
　　“那么，你呢？”
　　“我……不知道。”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闻言，陈浩突然停住脚步，将她放下来，迅速地将她的身子搬过来对着他。然后炙热的唇覆上她柔软的唇。
　　叶敏心中一紧，迅速后退一步。然，由于脚被崴了，她一下子未能站稳，整个身子竟跌坐了下去。
　　陈浩的双眼紧紧盯着她，眼里没了往日的神采，脸上一贯的笑容亦消失不见。
　　他这样的表情又如高中时初见时那般冷然。叶敏心里更觉气闷，心里想着他只和李倩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那样的温柔笑容。曾经，那只是曾经，她也时常看到那样的笑容。
　　“你这是做什么？”她顿时火大。她明明就听到他对李倩说过毕业后便会娶她，也即是再有一年，他们就要结婚。她不愿做第三者。
　　“我不爱她。”陈浩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没有将她拉起来。
　　“不要忘了你一毕业就要结婚了。”她笑道，“也就是明年，你就要结婚了。”口口声声说不爱的人，却是要结婚的，谁会相信？
　　“你知道？”他诧异地看着她。
　　“是的。我知道。你对她说的每一句甜言蜜语，她都会很幸福的告诉我。所以，”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不要忘了你的誓言！不要对不起她！”
　　叶敏有些激动。如果不爱，那些誓言又怎会轻易说出口？他，只是自欺欺人罢了。那些属于他们的回忆，记得也好，忘掉也罢。这回忆，一生一次已足矣。只是他，难道是以为他是身在封建社会，风流多情，可以三妻四妾？而她，即使喜欢，也不愿。
　　说罢，她站起身子，朝山下跑去。不顾被崴的脚正生生疼痛，她疯狂地跑着。只听得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叶敏……叶敏……”她捂着耳朵，不愿去听，什么都不愿听。
　　“如果来世，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希望彼此不再相遇；如果相遇，希望不再爱上你……”

　　第二章

　　离国瑛帝十八年六月。边城洳疆城外。
　　长空万里，大地披金。远方山脉层峦迭嶂。山峦之间有草原开阔。风吹草低，不见牛羊，却见如、离两国将士执戈对峙。
　　离国风驰军将军孟逍着玄色铠甲，卸了无双俊逸，目光冷然，是一身肃杀之气。他长剑一挥，身先士卒，全军齐发。
　　金光照耀之下，如、离两国战旗飘扬，战马长嘶。刀枪碰撞，铿锵之音、鬼哭狼嚎充斥大地。长枪断喉，血溅三尺。
　　两军奋战，抵死不休。浩瀚苍天，血染日华。片刻之后，乱箭横飞，敌我难分。
　　离国将军孟逍目光凛冽，扫向来袭之人。那人被其目光所慑，稍愣片刻，待缓过神后欲提枪刺来，却已被孟逍长剑一挥，刺破其喉咙。又有几名如国士兵不畏生死来袭，孟逍旋身之际，长剑出手，只见一股凛冽剑光闪过，几名围袭的士兵口吐鲜血，旋即猛然倒下。
　　一旁的副将莫彦青亦是同十几名如国士兵纠缠。他的青峰剑不似孟逍的琰龙剑那般寒气逼人，却仍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如国士兵在他的剑下皆是倒地毙命的下场。将围攻的如兵砍杀之后，他朝孟逍大吼道：“将军，如军两倍于我军，不可久战。”
　　孟逍望向敌军，黑压压的一片，即将包围离国军队。他举剑断喝：“风驰军将士听令！弃战旗，立刻后退一里！”
　　离军将士领命，纷纷弃旗，迅疾策马后退。
　　如国将士离国军队狼狈而逃，心中大喜。往日战役，如军从未捞得半点好处，此番似乎是有史以来最为扬眉吐气的一次。如军主将杨一中顿时大喝：“追！”副将刘仁尚未来得及阻止，如国大军已朝离国风驰军追去。平日里作战，不似今次这般随处可见离国军队的战旗。一部分如军大喜，纷纷蹲下身子将其拾起，事后可凭此邀功。而杨一中亦未加阻止，因为夺得对方战旗乃莫大的荣耀。
　　而离国军队已然后退一里，部分如军亦是在后面紧追不舍。眼见如军就要追上，孟逍再令：“全军卸甲，再退一里！”
　　再退一里，便是一处峡谷。
　　而如军见离军已无战旗，士兵又丢盔弃甲，如国全军上下大笑离国风驰军也有不堪一击之际，更有如此耻辱之时。
　　杨一中正欲下令再追，刘仁却觉势有不妙。他拱手朝杨一中言道：“将军，孟逍从未吃过败仗。此番连连后退，又丢盔弃甲，只怕会有诡计。”
　　杨一中闻言皱眉，看向近在眼前的峡谷，心中思忖着孟逍定是欲将他们引入峡谷再行瓮中捉鳖之事。思及此，他点了点头，命士兵不可再追。士兵得令收兵，见满地弃甲，皆是欢呼出声。杨一中见状，亦是大笑：“哈哈哈，将士们可将这些弃甲带回如国，给家中小儿穿上，以作御寒之用。”
　　将士们顿时大笑，皆将兵器置于一旁，纷纷去拾对方丢弃的盔甲。
　　而恰在此时，风驰军去而复返。孟逍又是断喝一声：“杀！”顿时，风驰军前行军队盾牌掩护，后至之兵箭羽齐发。如军手无兵器，扛在身上的盔甲又重，顿时被打得措手不及，惨叫之声迭起。
　　只一瞬的功夫，如方军队已死伤过半。原本两倍于对方的军力已被顿时瓦解，形势亦在瞬间变换。杨一中及刘仁皆是大呼上当。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如军已然回天乏术。杨一中无奈，大骂一声“该死”后，大喝：“撤！”
　　副将莫彦青抬首问孟逍：“将军，追否？”
　　孟逍凝目而望，抬手示意不必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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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余晖照在通往边陲的大道之上。一辆马车在大道上飞驰，溅起烟尘滚滚。
　　马车车帘被人轻轻掀起。只见一位女子面容清丽脱俗，不染凡世风尘，白皙的脸上镶着两颗晶莹的眸子，清澈而明净。女子双眼四下环顾，薄唇微扬。
　　须臾，女子将车帘放下，转头看向身旁正微闭双眼的男子。男子面目俊朗，白衣似雪，一脸的沉静却不失温和。
　　女子笑着扯了扯男子的袖袍。男子缓缓睁开双眼，似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陆大哥，我们应该快到了吧？”女子澄澈的双眸光彩灼灼，笑着问道。
　　“嗯。尚有几日路程。”陆风微笑着应了一声，见她笑颜明媚，似白莲花开，一瓣一瓣，极是好看，他心中那些微的担忧便已消去不少。
　　“若是二哥看到我，定然会十分惊喜。”孟思清点点头，兀自笑道。
　　她笑着笑着，脑子里便浮现出多年未见的两兄妹团聚的画面，她心中忍不住欢喜。却又想起转世来到离国已有十四年了。从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到不知年代的离国，从叶敏到孟思清，从初生婴孩到十四岁少女，【恍【然【网】似梦。
　　在这十四年间，她淡忘了前世的人、事，甚至是自己。陈浩的样子，她早已记不清。那一段遥远的往事，经（书）历（网）了一世，终于是远得再也记不起，尘封着连记忆也不是。若忆前尘，只余云淡风轻、浅浅一笑。
　　在这个世界，她终于有了亲人，不再如前世那样孤苦无依。虽然她的娘亲在她三岁之时便早早离世，父亲又一直以国事为重，甚少关心子女，然而毕竟是有父亲的，况且还有二哥。孟思清犹记得在娘亲去世时，二哥牵起长跪不起的她，轻声说道：“娘亲不在了，还有我。我会陪清儿走过万水千山。”那时，她抬眸望着他，低泣道：“万水千山有多远？二哥，你可知道？”她只记得，他当时一愣，尔后又道：“不管多远！”
　　想起二哥，她唇角泛起微微笑意，并那笑意渐渐加深。因了二哥的缘故，她终于有所领悟，她不再是身在异世的异乡，惶惶无所依靠；她终于接受她已经转世到了离国，这里也是她的家乡。
　　只是四年前，十七岁的二哥请命驻守洳疆。洳疆战事断断续续，时有发生，她们便再也不曾见过面。此番好不容易遇到二哥的属下兼好友陆风来京城办事，她便央求着他悄悄带她去洳疆。
　　自然，去寻她二哥也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她或许仅剩一年的自在了。因为或许明年，她便要遵照父亲的命令嫁给那位未成谋面的驻守西疆的刘震将军的独子刘毅然。十四年的异世生活，她已然习惯了这里的许多观念。然而，她最看重的婚姻，却是如何也不愿这般草率，虽然她知晓这里面牵涉着许多关系。只是，若是她真的无法改变，便让她好好过这一年。
　　陆风闻言，心里却在想，或许“惊”倒是真的，至于“喜”嘛，那便不好说了。他时常听孟逍提及这个妹妹，知道孟逍一直极为宝贝她，也十分地想念。然而，他如今却把这个宝贝妹妹带到如此危险的战场上来，他每每想起便禁不住毛骨悚然的后怕起来。不过，看着这个丫头如今明媚的笑颜，多少还算值得。于是，他稍稍平复了心情。若是孟逍要怪他，也最多与他打一架，虽然他铁定是孟逍的手下败将。更何况他料定孟逍的内心里也应是愿意见到她的。
　　“嗯，孟逍定是会惊奇的。”良久，陆风才接话，面上笑容不改。
　　“陆大哥安心，二哥脾气温和，不会怪你的。”孟思清似乎知道陆风在担心什么。虽然几年未见，不知二哥如今怎样了。然而，二哥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极为温柔之人。
　　“你确定？”陆风甚是不认同地问道。虽说孟逍长得是俊逸非凡，然而，他的行为举止却和他的长相恰恰相反。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如玉般温和的人。
　　“总之，陆大哥不必忧心。若是二哥真的怪罪下来，我为你向他求求情就是了。”孟思清其实也清楚二哥似乎对外人不向这位陆大哥这么温和。如今，她偷偷离开京城，求着陆风带上她，二哥或许会怪她大胆。因此，她哪里能够确定？
　　“如此，到时候就靠三小姐为在下多美言几句了。”陆风双手抱拳，笑着打趣道。
　　“这是自然。只是你还是别三小姐、三小姐的叫我了。就叫我的名字吧。”一路上就听他一直这么“三小姐”的叫唤。她从来就不喜欢什么“公子”、“小姐”的称呼。所以一见陆风便称“陆大哥”，她总觉得称“什么什么公子”不那么自在。
　　“这如何能行？姑娘的闺名是不能随便叫的。”
　　孟思清斜睨了他一眼，一路下来，她可不觉得陆风是如此迂腐之人。
　　“也罢。我与你二哥一般大小，三小姐也算我的妹妹了。那我就叫你‘思清’吧。”陆风见她的表情，又是一笑。他自然不是真正迂腐之人，只是出于一贯的礼节才这样唤。
　　“如此才好。”孟思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知晓他还并不是一块朽木。
　　此时，夕阳早已不见踪影，天色已然暗下来。道路两旁是片片树林。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没有客栈。他们二人便下了马车，想着现在只能在野外歇息一晚了。车夫将马车停好，然后找了些柴禾来生火。
　　孟思清伸了伸因坐得太久而腰酸背疼的身子，然后坐到火堆旁边。
　　陆风递过来一块干饼。
　　孟思清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块饼。她虽不挑食，然而，一路上光吃这种饼，如今一见到便快反胃了。只是，出门在外，一切只得将就。她皱着眉头咬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咀嚼着。
　　见她的吃相甚是难耐，陆风终是笑道：“思清先在这里等着，我去转转便回来。”
　　片刻之后，陆风手里便提着几只山鸡。他朝她笑道：“今晚我们换换口味。”
　　“嗯。陆大哥果真厉害。”孟思清自是欢喜，口中对陆风连连称赞。
　　“就这几只山鸡还难不倒我。”陆风自信满满。
　　“不过，要把山鸡烤得好吃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孟思清见他用剑将山鸡穿起便在火上烤，这样的话会将山鸡烤糊的。
　　“哦？思清还有什么好法子？”陆风极是好奇地笑问出声。
　　孟思清接过另外一只山鸡，然后用泥将山鸡包好，埋在火堆里。
　　一切弄妥之后，孟思清拍了拍手，笑道：“行了。再过半个时辰，将其挖起来便可吃了。”
　　陆风未曾见过这种法子，便拭目以待，想看看这种做法到底有没有他做的好吃。
　　半个时辰后。
　　陆风啃了一口山鸡，满满咀嚼之后，由衷赞叹：“想不到果真美味。肉也更嫩更香。”
　　“如此，陆大哥多吃一些。”她撕下一块自己手里的鸡腿递给他。
　　一路相伴行来，他们都已熟悉对方的性子。陆风便也不作推辞，很自然地接了下来，道了声“谢谢”。
　　吃过饭后不久，大家便睡下了。或许是赶了几日的路都乏了吧。但是，孟思清却还睡不着。
　　满天的星光照亮寂静的夜，安静而祥和。孟思清回到马车里拿了一件衣服给陆风披上。然后缓缓走到附近的一条小溪。星星倒映在溪水里，美好却虚幻。脱掉鞋子，站在溪水里感受那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凉意。
　　她轻轻晃动脚丫，水面荡起一圈圈水波，星星也跟着一晃一晃的。孟思清笑着望向天穹。奔波了几日，难得静下来看这美丽的夜晚。曾几何时也有这么美丽的夜晚，和好友躺在草坪上仰望星空，八卦着周围的人事，谈论着一生的理想，感受着青春的美好，幻想着女儿家的童话。
　　笑颜如斯，却变幻了时空。这里的女子十五岁便可嫁人。她明年正好十五岁。只是没想到父亲这么着急就让她定亲。现在的她虽早不再幻想着美丽的爱情童话，但是却不愿就这么照着别人的意愿过一生。
　　不知不觉，夜已深。清风袭来，孟思清突感一阵凉意。她正欲站起身，却觉身上一暖。缓缓回头，才将为陆风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