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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头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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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现自己并未在客厅,眼前也并没有什么傀儡空白人。他只是站在篱笆门前。划破他脸颊的,不是指甲,而是篱笆上斜伸出来的一株野草锋利的叶子。
  一时间,黄思骏感到有一种迷失。他陷入庄周梦蝶的困里,分不清究竟是刚才所见为幻,还是如今所见所思为假。
  还好脸颊上的血珠提醒了他。疼痛是真实的,那么现在,他亦是清醒的。
  但如何从李极家走到张屠夫家门口,这一段距离,他却被抹去了记忆。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
  黄思骏久久地凝望着篱笆门上开出的一朵野花,心潮起伏。世界如此美好,却又藏满了隐秘的杀机。他多希望整个世界都可以像头顶上的蓝天白云般纯净无暇,所有的人都可以像眼前的野花一般,纯洁美丽。
  但他知道,自从他接到李极疯了的消息之后,那个纯真美好的世界,就离他远去了。
  他怔怔地看着篱笆木门,不知自己该不该推开进去。
  就在他犹豫之时,木门忽然“哗啦”一声,自动开裂,零落成泥。
  黄思骏吓了一大跳。他的耳边听到一阵又一阵乌鸦的哀鸣,尖锐而又凄楚,在头顶缭绕着不去。一种不祥的感觉爬上了心头。
  是有“人”在用着这种方式来欢迎他的进入吗?
  他想离开,但他却迈不开步。他感觉得到,在屋里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盘旋着,目视着他。那是类似于巫师一般的力量。他无从逃避。如果逃避,下场将会更为悲惨。
  他惟有举步。就在他抬起脚步的刹那,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声响。他转头看去,却见李极爷爷立于门口,望着他笑。他的笑,隐藏于满脸的皱褶之中,分不清真实的含义。
  黄思骏奇怪于他如何可以不用拐杖即可下床走路,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因为他需要将所有的注意力牵引到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上。他只是用眼角瞥见老人一个转身,消逝于屋的黑暗之中。身形之快,不似个年迈古稀老人所为。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被踩实的土地上,隐约可见斑斑点点的血迹。野草吸吮着鲜血的养分,疯狂地拔高成长。狭长的叶子随风招展,像是冤魂绝望向天的手。
  黄思骏感觉心跳得厉害。院子里有一股奇特的磁力,将心脏的跳动频率拨快,杂乱无章。
  从踏入院子的第一步起,一种阴湿的气息便穿透鞋底,钻入了黄思骏的体内,一直抵达心脏,然后绻成一团,像一条小蛇。
  黄思骏感觉气喘不过来。每踏出一步,他都怀疑下面的泥土里埋藏着一具尸体,将随着他重量的下压,而“噗嗤”一声,溅起尸水,甚至可能某一只仅余白骨的枯手突然伸了出来。
  这是一片有过太多杀气与怨气的土地,它曾经浸染过无数头猪的鲜血。
  曾经里,黄思骏不相信轮回,但现在却开始相信了。他相信人与猪有着同样的灵魂。所以在猪作为一个生命在消灭之后,它的灵魂会迸裂出怨恨。这些怨恨积聚在一起,便生成了个怨灵,夜夜凄厉啼号不止。那是在控诉人类对它们无情的杀戮,食其肉,寝其皮。或许,怨灵某天掌控了力量之后,便会对人类展开无情的报复。
  黄思骏知道,杀猪的第一步就是放血。即将尖刀插入猪的喉管之中,将血放尽之后,便开始开膛剖腹,挖肝掏心,还有剥皮。最后往往剩下的,就是一个猪头,一张猪皮,一堆的肉和内脏。
  他难于想象,如果将杀猪的这一套,放于人的身上,会是怎样的一个惨状!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在这院子里,曾经发生过杀猪般的杀人一幕!因为他听到怨魂的哭泣声。
  他全身颤抖了起来。
  阳光渐高,然而伫立于院子里,黄思骏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仿佛他连同院落、房子一起被置放进了一个透明的大泡泡里,与正常的世界隔离开了。
  他有一种窒息感。那是咽喉被人死死掐住时的难受感。他的身边,缠聚了太多的冤魂。他们对着他呼号,捶胸,进而袭击着他。拉住他的脚,抓住他的手,咬着他的耳朵,缠着他的脖子,堵住他的鼻子。他们打算将他活活撕碎在这院子里。
  有风吹过。野草哗哗作响,像是无聊看客的欢呼声。
  黄思骏终于停在了大门口。
  大门写满了岁月无情的痕迹。一对早已辨不出颜色的春联,依稀看到“神泽佑护”四个字。松木制成的门板,像件筚路蓝缕的破杉,褪去了清漆,条条木纹清晰可见,仿佛穷人的根根肋骨曝露一般。一对黑色的门环挂在上面,如同两只圆睁的眼睛,只是没有了生气。
  黄思骏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门环,扣了两扣。


老宅鬼影森然
4…10 2:44:032186

 门没有像恐怖电影里的场景,“吱呀”一声自动打开。
  黄思骏不知该是庆幸还是失落,只是呆呆地看着大门,脑海里一片空白。
  良久,黄思骏拖着沉重的双腿,移下了台阶,走出庭院。
  在经过篱笆门的时候,黄思骏下意识般地回过了头。荒宅里一片寂静,看不出半丝的异样,但却有一股阴森的气息,自每一个缝隙里飘了出来,凝聚于院落之间,化成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
  黄思骏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心头对潜藏于荒宅之中的隐秘事件越发地好奇了起来。
  他想了想,沿着庭院篱笆,绕到荒宅后面。
  荒宅的后面,没有篱笆遮拦,也没有开设门庭,只有一棵老树掩映着三个狭小的木框窗户。窗户的玻璃上爬聚满了灰尘。
  走近树阴,一股凉意沁入肌肤。黄思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抬眼看了看老树。老树不知在此地盘亘了多少时日,只从它合围的树干约莫推测至少在数十年以上。树身之上,有不少刀子刻过的痕迹,应是某些淘气小朋友的“杰作”,不排除是李极当年所为。老树枝干盘曲,在离地约一米左右斜逸而出,走了一个“之”字形。而“之”字中间部位,树皮几乎被磨光了,露出光滑的树身。很显然,曾经里有小朋友时常爬在上面,嬉玩。
  日影偏移。黄思骏看到一道白光穿透树叶重重的遮掩,闪耀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当日他在精神病院里从李极瞳孔里看到的白色身影极为相似。他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极目望去,四周除了密密的枝叶外,再无半点人的踪迹。
  “也许就是我的幻觉吧。”他在心底自我宽慰道,然后伸出手,将蒙在玻璃上的灰尘抹去。灰尘有一股潮湿的黏性,粘在手上,像一条鼻涕虫一般,让人感到一阵的恶心。
  黄思骏皱着眉头,用力拍了拍手,又将手蹭于地上沾着露水的草地上擦了擦,始觉得心头的反胃感降低了些。他将脑袋凑近中间窗户的玻璃,望里看去。
  黄思骏专注于对室内景象的观察,忽视了身后有一道灰影悄悄地倾拢靠近了过来,贴近于他身。
  窗户应是累年未曾清洁过,所以里边同样蒙着一层的灰尘,加上屋内光线昏暗,黄思骏只看到个影影绰绰的大概。这应该是个大厅,非常简陋的大厅。厅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任何的家具或者装饰物,只有在大厅的中央,用白色油布蒙着一个东西,约莫一两个平方米。
  黄思骏竭力地想要看清油布之下裹着的究竟为何物,无奈目光穿不透玻璃尘埃与油布的两层隔膜,只能止于一个朦胧的大概。
  直觉中,黄思骏觉得那是一张桌子,一张曾经坐了个断头人的桌子。
  黄思骏越看越觉得眼前的景象与照片里的景象重叠了起来。他看到一个人影静静地侧坐在桌子边,身体微倾,双手平伸,撑在桌子上。忽然间,一个黑影闪了过来,手持着一把锋利的斧头,恶狠狠地朝男子的脑袋砍了过去。寒光闪过,头颅像切开的萝卜一样,掉落在桌子上,弹跳了两下,跌落在地。男子的身躯仆倒。而撑开的双手犹然架在桌子上,挡住了男子前倾的力量。于是黄思骏看到的,就是从脖腔里汹涌喷出的粘稠血液,从笔直渐次低垂,最终滴落于桌面上。大量的鲜血铺满了桌面,又从桌面的四角以及桌子间的缝隙滴落于地,汇聚成血流,四面八方地扩散而去。
  一声被压抑住了的惊呼,在黄思骏耳畔响起。他猛地颤抖了一下身子。有一道阴影从他的身边移了开去。
  黄思骏晕晕忽忽地走出树荫。山里的阳光异常地猛烈,直射在人的身上,让他的灵魂重新收拢于身体之中。
  刚才血淋淋的一幕,撕开了黄思骏心头的惊骇。他分不清刚才所见的,是为幻觉,还是李极的灵魂附体。李极“带”他看到了发生于李极童年里的极度恐怖场景。黄思骏怀疑,当年的李极就是站在窗户外边,看到了那异常血腥的凶杀现场,并将这刻骨的惊悚浸入大脑的最深处,封存了起来。然而就像狼人于月圆之夜就会现身,化为狼一样,这惊悚的一幕尽管被压抑进了灵魂深处,可总会在某些时候,幽幽地浮现,撕扯着李极脆弱的神经。
  黄思骏只是有点迷惑,刚才响在耳边的那一声惊呼,究竟出自何处。是自己内心深处的呐喊,还是真实存在,还是隔着遥远的时空漫漫传来?
  他于老宅不远处坐了下来,抱着头,望着篱笆门出神。
  有风吹过。破碎的木屑升腾缭绕,渐渐地幻化成了一个人形。那是一个无头的人!他在朝着黄思骏招手!
  黄思骏被恐怖浸染得已经麻木的心灵,再一次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他下意识地一扭头,准备回身就跑。然而他一眼就看到了李极站在了他的面前!
  眼前的李极,黯淡轻无得就像一个纸人。黄思骏十分肯定自己看到了鬼魂,李极的鬼魂。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鬼魂并非是青面獠牙,凶神恶煞,而是可以如此憔悴,如此苍白无力。
  李极的目光凝落在黄思骏的身上,充满了哀求、凄楚与无助。
  黄思骏张了张嘴,想跟他打声招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看到李极的身形随着庭院内无头人的招手姿势而渐渐漂移,就像无头人在对李极勾魂似的。李极的身形在移动,双眼却仍死死地落在黄思骏的身上,只是随着距离的拉远,绝望之情越来越浓,直至化成了入骨的痛楚。
  黄思骏眼睁睁地看着无头人像老鹰抓小鸡一般,用枯瘦的双手攫着李极,随风而动,飘入了老宅之中。


暗室古怪夫妇
4…13 2:51:072177

 一声悠远的叹息响彻在黄思骏耳侧,如块烙铁,将他的灵魂煨痛。他回过头,看见一截灰色的衣裾飘过李极家内。那应该是李极爷爷的身影。他也看到了什么吗,还是他在痛惜孙子的客死他乡?
  想起了老人苍老的容颜,以及自己对他“我会将你当作爷爷”的承诺,黄思骏起了一股冲动。他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毅然地朝荒宅走去。
  风吹得院落里的杂草簌簌发抖,仿佛它们预知了这将是一段彻骨黑暗的路途。
  风绕着黄思骏而吹,或者说是在牵引着黄思骏行走。它们只盘旋于黄思骏的身前。每当黄思骏走过去,身后即风住尘息,百草垂头,似是送行。
  黄思骏心如死水,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大门口。
  那股阴风在门口急剧地颤抖着,拍得大门“啪啪”作响,像是密集的敲门声。
  大门似有感应,忽地自动打开了。阴风一下子消失了。整个世界恢复到了无边的寂静,静得让人感觉进入了死神的领地。
  黄思骏踌躇了一下,提步跨过了门槛。身后的大门无风而动,悄然合拢。
  屋内一片昏暗,就像潜伏着一只怪兽,将光明吞噬进了肚子一般。
  黄思骏茫然四顾,一时间不知身在何方,最深的感觉就是进入了暗无天日的坟墓之中,身后的五彩世界全都消失,余下的,只是无尽的黑色。
  在这样的环境里,只有蝙蝠才能适应并喜欢。也许以前的屋主人就是像蝙蝠一样地生活着吧,阴暗地蛰伏,掠食血腥。
  空气中传来一阵非常密集、同时又非常微弱的声音,似是蝙蝠发出的超声波。虽然黄思骏的耳朵听不见这声音,但纤细的神经元却接收到了,顿时如被电了一般,渐渐麻痹,整个思维就像被堵住了下水道滴漏水,缓慢而又零散,拼不成完整的想法。
  黑暗之中,亮起了一盏红灯。
  红灯由煤油燃烧发出亮光。与平常的煤油灯不同的是,灯的外罩上被涂上了一层红色的漆。漆红得异常鲜艳,就像鲜血淬就一般。暗红的灯光悠悠忽忽地飘漾于屋内,给所有的墙壁、物件都涂抹上了猩红之色。
  黄思骏感觉自己就像进了人体之内,四周尽是红色的血肉。
  “你是谁?”一个声音幽幽地飘起,将黄思骏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原来红灯提在一个人的手中,只是光的折射缘故,无法照亮她的脸。黄思骏依稀感觉那是一个女性,年轻的女性。发问者正是她。她的声音,平淡得不带一点感情,既无欢迎,又无恶意。
  黄思骏凝滞的思维略微转动了一下。他感觉到其中有点不对劲,却又捕捉不到具体为何事,只是对原本视为荒宅的屋子里突然出现人感到有点奇异,道:“不好意思,我是隔壁李极的大学同学。因为有事过来他家,闲着无事就走到这里来了。打扰你们,实在抱歉。”
  女子轻“哦”了一声,道:“是李极那孩子的同学呀,那就是客人了。”说完,她往前走了两步。
  黄思骏顺着光线的游移,约略看到了她的容颜。那是一张说不上精致但也绝对不丑的脸,上面流转着青春的光芒。她应该年龄在20岁左右,神情冷漠,但并无凶恶。这让原本提着心的黄思骏安然了许多。虽然眼前的女子出现得有点突兀,但面对着她,总比面对想象中的恶鬼要好得多。
  只是黄思骏有点不解的是,看她的年龄,应与李极不相上下,为何李极到了她的口中,却变成了个“孩子”了呢?他试探地问道:“你与李极很熟?”
  女子淡淡道:“都一个村,谁不认识谁呀。”
  黄思骏的思维一下子突决而出,脱口道:“你是李极的邻居?可我听李极爷爷说,这里住着的是张屠夫。”
  女子厌恶般地皱了一下眉头,道:“他早就该死了。现在这里住着我跟我老公。”
  屋子里又传来一阵尖锐的细微声,像是有人在磨着牙齿般。黄思骏的思维一下子又被降速了下来。他转动了一下眼球,发现屋子的中央放着一张桌子,一个男子坐在桌子前,头埋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容颜。想必就是女子口中的“老公”。
  黄思骏想朝他打个招呼,但看着男子始终低垂的头,终又咽了下去。
  女子道:“既然是远方来的贵客,那就一起吃个饭吧。”女子边说边走向桌子,把手里的红灯放于桌面一角,方向刚好与男子低垂的脑袋相反。随后女子从黑暗处提出一个红漆描金笼屉,依次拿出几样菜肴,有炒猪肠、猪肉炖粉条、红烧狮子头、炖蘑菇等,另外还有三碗米饭,三双筷子。
  黄思骏隐约觉得有点不对,为何女子会知道他要来,预先准备了三个人的饭菜呢。他有心想要拒绝,双腿却不听使唤地朝桌子那边移去。
  一靠近年轻夫妇坐下,黄思骏仅有的一点理智之光便彻底消失。他只闻到饭菜很香,肚子很饿,不自觉地伸出筷子,夹起了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女子将一碗米饭端于男子面前,又在上面夹了些菜。男子一声不说,拿起了碗,闷头吃了起来。
  看清男子长相的念头始终在黄思骏的脑海里翻滚。他几乎是下意识般地朝男子望去。但他和男子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灰色的玻璃,怎么看也看不清,只能看见他白森森的牙齿咬着一块猪大肠,用力地咀嚼,发出“吱吱”的声音。
  这声音令黄思骏感到不舒服。他觉得男子不像是在咬猪大肠,而更像是在生吃着某种生物,比如……刚出生的老鼠。他放下了碗筷。


鬼请吃蚯蚓餐
4…14 2:31:052202

 女子目视着他,开口道:“怎么了呢,做得不好吃吗?”
  黄思骏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吃饱了。”
  男子忽然抬起了头。黄思骏依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却可以感觉到两束绿色的光芒在他的眼眶里闪动,“吃这么点就吃饱了?你不要骗我!吃,继续吃!”
  黄思骏心头的不舒服感随着男子的吆喝而扩散中。他坚决道:“不了,我吃饱了,我不吃了。”
  男子勃然大怒,从桌子一边伸出一只黑瘦的手,将黄思骏的脑袋按于米饭上,“吃,吃光它!”
  在男子的手抵达黄思骏的脖子之前,他终于看清了男子的长相,他正是照片中的那个断头人!黄思骏甚至可以看到他脖子上缝着的线,以及从未缝好破漏的地方渗出的黄水。
  黄思骏的胃翻江倒海了起来。他“哇”地一声,将吃下去的所有东西全都吐在了米饭上。
  男子更加生气了,几乎是要将黄思骏的脑袋摁入桌子里,咆哮道:“吃,吃光它!”
  黄思骏感到自己的脖子几乎要断掉了,口鼻埋于米饭与呕吐物之中,几近窒息,不由地拼力挣扎了起来。
  女子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较劲,一句话不说,只是漠然地吃着饭。
  就在黄思骏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狗吠声。狗吠声里,竟然带着一丝惊恐,一丝呜咽。
  女子皱起了眉头,道:“这该死的狗儿!”她从桌前站起,走向门口,打开了一道缝隙,往外看了一眼,惊恐道:“是我大伯母,快走!”
  男子闻言,手一松。黄思骏一个用力,脑袋从碗中抬起,胸口憋着的一口气始吐了出来,但眼前一片金星乱耀。他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竭力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但理智之光如拨开云雾的阳光,透了进来。
  约莫过了半分钟,他的眼睛逐渐恢复了正常。他环顾四周,发现男女已经悄然离开,不仅心头有几分诧异,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脚步声或者开门声。
  如果说刚进来之时,屋子里是黑夜、不透一丝光线的话,那么现在就像是清晨或者黄昏,尽管昏暗,但周围的景象的轮廓却都浮现。
  黄思骏发现自己站在屋子的中央,或者说是大厅的中央。与厅相连着的,有四个房间,但全都房门紧闭。
  那对男女真的消失了。黄思骏心头的疑虑越来越深。从房门的破旧程度来看,它们的开启是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的。但自女子说了一句“是我大伯母,快走”之后,屋子里就再没有传出来一点的声息。难道他们飞走了,或者是化为空气不成?
  黄思骏下意识地朝桌子看去。从桌子的位置来看,它应该就是之前自己站在窗户外所看到的那个被塑料布所罩住的东西。而今,塑料布不知被谁揭开了,上面摆了三个碗,三副筷子,还有四盘菜。黄思骏一看到盘子里的菜,整个胃顿时翻江倒海了起来,当即跪倒在地,掏心掏肺地吐了起来。
  桌子上,他之前所吃的米饭变成了泥土,猪肉是蛆,猪肠和粉条则是蚯蚓,而且还是活的,狮子头根本就是一团树根,只有那蘑菇为真,但色泽灰褐,形状细小——应是长在朽木上、或者干脆说就是棺材板上的真菌。
  想及刚才吃了小半碗“米饭”,又吃了不少的“菜”,黄思骏恨不得将手伸进喉咙里,把食道里的所有残渣全都抠出来。
  这是黄思骏一生中吐得最为艰难与痛苦的一次。他感觉几乎把所有的胃酸、胆汁全都掏光,直至吐出鲜血,吐得肠胃痉挛成一团,他才像个死人一样地瘫倒在地。胃里还不受控制地收缩着。
  “鬼,有鬼!”这个念头将黄思骏的最后一点勇气摧垮。他直想尽快离开这个黑暗之禁地,于是艰难地撑了起来。
  拧成一团的内脏搅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甚至无力站起身,只能手足并用地艰难爬向大门。
  大门从外面锁着!
  黄思骏几乎要崩溃了。他以手抓着门闩,竭尽全身最后一点力量,拼力地摇着。他想喊“救命”,但喉咙干疼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刚才的那一阵呕吐,几乎将他全身的汁液全都榨光。他将萎缩于地,逐渐干枯,变成了一具木乃伊。
  “李极,李极……”黄思骏的喉结咕嘟了一下,却未能发出声。他想起刚才看到的无头人抓着李极进屋的情景,全身不由地如筛糠地颤抖了起来。
  这屋子里藏着恶戾!李极都已经死了,化成了鬼,他仍都不放过,那么自己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又将遭受怎样的非人折磨呢?
  绝望之中,黄思骏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这种感觉是如此地强烈,令他飞快地转过了身,面容扭曲。
  他看到了另外一张扭曲的脸,贴在了后门树阴下的窗户外边!
  那是一张小男孩的脸,约有七八岁大,眼中装满了惊恐,一直垂落到脚。
  惊恐与惊恐相对!
  黄思骏将身体紧紧地靠于大门,大口地喘着气。
  男孩是在惊恐于他的出现呢,还是惊恐于屋子内黄思骏看不到的异象?
  黄思骏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他看到四周的光线又全都暗了下去,惟有男孩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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