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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尘逸事-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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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两眼精光闪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天劫之中又包有自身劫?如此算来,当是劫中之劫,怕是大人自己当初也未曾算到。按理说,当世之中唯天劫最大,但从眼前的形式看来,倒是这自身劫比天劫还大。”
“天劫,天劫……或许大人当初已是有了察觉,否则为什么会如此看重这个天劫?有他在,此番天劫不过挥手之劳,但当初沉睡之时,却从没有见他如此凝重过。嗯,大人他必是有了警觉,只是关乎自身,一时推算不出来罢了。既如此,说不得要走一趟龙界了。记得当初大人说过,事至不可为时,能帮我的人只有神龙离墒了……”
怒瞳喃喃自语,已是大致推算出其中关节,更是记起当初冥神沉睡时的嘱托之语。
当下不敢懈怠,身形一晃已是消失在虚无之中,直接踏向龙界去见神龙离墒。
万千世界中,以冥界、龙界最为神秘。
冥界乃九幽之地,本在虚无之中,虽然名之为界,却无涯无界,永无边际。
来往的不是游魂便是亡灵,少有本体穿行的。
若非机缘巧合,如林小七和碎银那样的,寻常人想要进入冥界唯一的方法就是舍弃本体变成幽魂。
便是那些强绝一时的仙、魔,如果没有冥界的接引,同样难越雷池一步!而龙界之所以神秘,是因为龙族性情清高,向来不与外族人交往。任你是仙还是魔,在他们眼中,说得好听点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说的难听一点,那便是除却龙族之外,其余种族皆是下等生物。
不过也难怪龙族狂傲,龙界虽大,那万千世界里的龙族也不算少,但真正能进入龙界的本族亦是少得可怜。
而能踏足龙界的龙族,实力无一不是凌绝世间!且在龙界之中,龙族的实力又有加成,十分的本事往往能发挥出十三分来。
孤傲的性情加上绝对的实力与天时、地利,绝少有人硬闯龙界!如此,龙界便成了仅此与冥界的神秘所在!
不过龙族虽然孤傲,但在他们眼里,冥界的人却非下等生物。
(这话说来其实好笑,冥界之人虽然担了一个“人”字,但他们却是如假包换的千年又或是万年的老鬼罢了!)冥界本是轮回之地,龙族虽是高傲,也纵是有如神龙离墒那样早脱离了轮回之苦的强横存在,但大多数的龙族却免不了要经受若干次的轮回。
而高等级的龙族的轮回又与别的种族不同,他们每经过一次轮回,原有的记忆却没有被洗去,总会在某个时刻将失去的记忆重新找回。
如此,龙界中大多数的龙族和冥界如怒瞳这样的存在也算是老熟人了。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见的多了,彼此间多少总会存下些情意。
既是老熟人,且某一段时间里还要受人管制,龙族便是在清高孤傲,也不敢说冥界之人是下等生物。
对于怒瞳这样的存在来说,这万千世界其实并没有距离,心念动时,抬脚便是一个新的世界。
他隐入虚无,又在虚无之处现身,一抬一踏,虽只行了一步,却已是来到了最神秘的龙界!
怒瞳刚一现身,迎面便行来一个丽质女子,翩翩行礼后道:“小女子奉神龙大人之命,特来迎请冥神使大人。”
怒瞳微微一愣道:“神龙大人早知某要来此?”
女子笑道:“若不知,我又岂会来迎?”
怒瞳心中一喜,喃喃道:“如此最好,大人既然知道我要来此,怕是早有了对策。”
女子摇头道:“这却未必。”
怒瞳皱眉道:“未必?”
女子道:“小女子虽不知道冥神使大人来此有何贵干,但我见神龙大人这些天来神色凝重,您若是来询问什么对策的话,我瞧未必就能如愿……”微微一顿,又笑道:“呵呵,小女子只是顺嘴一说,大人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怕您满怀期待而来,却又失意而归,故此略略提醒,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怒瞳闻言,心中郁闷,强作笑颜,道:“不敢,不敢,既如此,还请姑娘前面带路。”
这龙界与寻常世界倒也没什么区别,山一样的清,水一样的秀,论及风景却是远逊与魔界。
只是多了几分灵秀,少了一些儿人气,也没有了寻常世界里的亭台楼阁,水榭红檐。
怒瞳随这女子行了一刻,迎面是一座万仞青山,这山耸入云霄,竟是见底不见顶!
那女子驻足指向远处山脚,道:“冥神使大人,再行百十步便有一个草亭,神龙大人就在那里等你。”
怒瞳谢过这引路女子后便向前行去。
百十步后,转过一弯,果然有一个草亭。
草亭之中,有一华服贵妇凝眉远望,眉宇间尽是愁思。
怒瞳与离墒见过多次,每次见面时,这神龙大人却总是变换了容貌,时做男装,忽做女容。
他见怪不怪,亦知这离墒本无性别,又喜做人妆,若真现了本尊,这小小一个草亭又哪能容得下她?
怒瞳上前行了一礼,道:“常闻大人心绪不佳时爱幻做女妆,敢问大人所愁何事?”
离墒转过身来,道:“我心绪不佳,你心绪又何尝宁过?”
怒瞳道:“某非大人所愁之事与在下是同为一桩?”
离墒叹道:“若是两桩的话,那便好了。”
微微一顿,又道:“罢了,休打哑谜了。你既然来了,自然是因为冥神大人当初的吩咐,他嘱你力有不逮时便来找我,是也不是?”
怒瞳又是一礼,道:“是,正是为了冥神大人当初所言度劫之事,还请大人有以教我。”
离墒道:“先说说你的难处吧……前几日我演卦推算,对你所遇之事虽有几分了解,却不甚清晰。你还是先说说吧……”
怒瞳不敢怠慢,便将自己如何布局,又如何功亏一篑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却是一叹,又道:“当初大人对我说,此番劫难非同小可,嘱我小心应付。但时至今日,我却依然不敢肯定这究竟是何种劫数,心中极为迷茫……当初冥神大人说这劫数乃天下大劫,与空间的次序和法则相关,我便以此布局行事。但时至今日,却又发现这劫中有劫,并非冥神大人先前所说的那般。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知神龙大人对此有何见解?”
离墒点了点头,道:“若说迷茫,数日前我与你一般无二,总是推算不出这劫数究竟应在什么地方。但前日一卦,我总算是看出了究竟。”
怒瞳听她如此说来,心头不由一沉。
他清楚,离墒既然已经推算出这劫数应在何处,却仍做凝眉忧愁状,这劫数怕是难解了。
当下急道:“大人,这劫数究竟应在何处?又有何种破解之法?”
离墒道:“我先不说这劫应在何处,你既说这劫中有劫,不妨说说看,这劫中劫又是什么劫?”
怒瞳想起楚轻衣惨遭横死,叹了一声道:“应是情劫。”
离墒也是叹了一声,缓缓道:“当是此劫了……当初冥神陷入沉睡之前,一再嘱咐我说,这天下大劫本不难破,只要徐图渐进,便是冥神使你一个人亦能解局。但一定注意这劫有头绪万千,稍有不慎,便能衍生出劫中之劫。我曾问他,可曾推衍出一些头绪,他却说关己则乱,已是看不清了。现在想来,这看不清当是必然,虽说不再三界五行中,但情之一字最是莫名,任他掌握万千世界的幻灭、生死,却总是握不住一个情字啊!”
怒瞳间她只是感叹,忍不住问道:“既然已经确定是情劫,那可有法破之?”
离墒道:“这情劫虽然来的突兀,却不难破,大不了用雷霆手段强行破局……”
怒瞳奇道:“既然如此,大人您又为何眉宇紧锁?”
离墒苦笑道:“因为我的卦象显示,这劫不止是劫中劫,而是劫外有劫,劫又生劫!天下大劫不算什么,这情劫也可破之,但唯有这情劫衍生出的离魂劫最难破解!”
怒瞳目瞪口呆,吃吃道:“离……离魂劫?这……又是什么劫?”他只知情劫难破,却不知道离墒实力高他一筹,却是早算出另有它劫,且听她口气,这什么离魂劫已是无解!
离墒忽然皱起了眉,伸出手指掐算一番。
半晌才道:“片刻之前,卦象已现,你若想知道这离魂劫是什么劫,往逍遥岛的方向一看便知。”
怒瞳脑中已是一团糨糊,闻听此言,哪敢怠慢,当下凝神闭目,遣出一缕神识往逍遥岛的方向探去……
烟波浩淼的东海之上,一团光影突然闪现,这光影由强渐弱,将熄未熄时,从中踏出三个人来。
这三人领头的正是林小七,居中的乃是碎银,紧随其后的则是睚眦。
三人踏波而行,睚眦走在最后,默然不语,脸上隐有忧色。
林小七看着脚下一望无际的大海,忽轻叹道:“离开逍遥岛也有不少日子了,今日总算是回来了。”
碎银笑道:“是呢,我才离开几日,便想这里想的慌呢。”
林小七看向睚眦,道:“老睚,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正想让你托暗月传个消息回来,那费格怎么就找个借口送我们出魔界了呢?”微微一顿,他见睚眦面有忧色,又道:“怎么,你也觉得有些不对头吗?”
睚眦点了点头,却是欲言又止。
林小七皱眉道:“怎么了,老睚?”
睚眦看向逍遥岛的方向,道:“小七,刚出魔界时,我心头忽地一阵乱跳,涌起一些不好的感觉。数千年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看向林小七,缓缓道:“你知道,如我这样的存在,本不该有这样的感觉。而一旦出现,则主大凶之兆,且是难以逆转的。”
林小七呆了一呆,皱眉道:“凶兆吗?那可有端倪可寻?”
睚眦点了点头,道:“倒是有迹可寻,只是……”
林小七急道:“那你倒是快说啊!”
睚眦缓缓道:“小七,我且说,你且听,千万不要着急……这凶兆虽自我心中起,但却是应在你的身上。”
林小七又是一呆,道:“应……应在了我的身上吗?”眉毛一跳,他忽地想起什么,顿时脸色煞白,道:“莫非……莫非是应了我在魔界时的担忧,那仙界的人已经动手了吗?”
睚眦叹了一声,道:“怕是如此……据我猜测,费格之所以找个借口方我们回来,怕也与此有关。”
碎银听了,一张小脸也是煞白,抓紧林小七的手,急道:“公子,那我们快些回岛吧,可千万不能让轻衣姐姐出了事。”
林小七脸色阴沉的恐怕,咬牙道:“凶兆既然已经显现,此时赶的再快,怕也是于事无补。惟愿轻衣安然无恙,其他的我也顾不了许多了,否则……”
睚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且不用想这么多,还是先回去看看吧,事情也未必如你所料。”
林小七一言不发,纵身跃起,至空中展开双翼,若流星般向逍遥岛飞去。
碎银也急了,凌空现出本尊,急忙追上前去。
睚眦见状,苦笑几声,脚下一点,也匆匆往逍遥岛赶去。
逍遥岛上已是乱成一片,众人原本还抱着一点希望,那就是楚轻衣只是失踪而已,毕竟谁也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
但是当木青柳赶回岛后,最后的一丝的希望也终成泡影!木青柳将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出,只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且他又在自己的身上弄出不少伤痕,只言最后关头,被人用大神通打至海中。幸亏自己乃木属之身,水侵不得,这才捡回一条小命。
众人确定了楚轻衣的死讯后,心中俱是悲伤,对他话中的些微破绽也不曾发觉。
同时他们心中也是矛盾之极,一面盼望着林小七能早点赶回来。
却又担心等林小七知道楚轻衣的死讯后,还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
众人心正惶惶时,林小七已是回到岛上。
他收拢双翼,直接落在轻衣阁外,而当他看到那一片狼藉后,立时呆立当场,脸色更是犹如一张白纸!众人见他回岛,却不忍心过来告之实情,唯有郁带衣领着木青柳赶了过来。
别人不忍心说出楚轻衣的死讯,但他身为岛上总管,却不能不说。
而木青柳是唯一的目击者,详情自然由他叙述。
等他俩人过来时,碎银和睚眦也已赶到。
郁带衣虽然没见过睚眦,但此时却不是攀交情的时候,他本想先安慰林小七几句,但见他脸色苍白,心知安慰也是白搭。
如斯情形,他林小七怕早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支吾几声后,郁带衣猛然一叹,便让木青柳将当时情形一一说出。
木青柳说完之后,碎银已是躲进睚眦的怀里失声痛哭,而林小七却一言不发,仍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这岛上发生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
郁带衣和木青柳低头不语,却是没有注意这异样的情形。
而等到他们察觉到不妥时,急忙伸手去拉林小七,林小七却直挺挺轰然倒地!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结局篇)
夜,寂静。
逍遥岛上的夜从没有这样寂静过。
往常这个时候,岛上灯火通明,四处喧哗,直至凌晨时分方才灯灭声寂。
轻衣阁前,木青柳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不免难过。
自林小七昏倒后,一直到现在也没能醒过来。
他心中有愧,便自愿留在轻衣阁前守卫。
阁中有一豆灯火,暗影照在窗上,一个倩影正托腮沉思,那是留在阁内照顾林小七的碎银。
木青柳轻轻叹息这……自楚轻衣死后,岛上的人大多数被转移到了离焰岛,若不是睚眦说林小七心智不稳,不宜移动的话,这里怕已经成为一座空岛了吧?
灯影摇曳,似有风来。
木青柳不禁皱了皱眉,哪里来的风?便是有风,又怎么会吹进阁中?这轻衣阁里的门窗不是自己亲手关的吗?
阁门忽然洞开,昏黄的灯火倾泻而出,光影中,一个身影挺拔的耸立。
木青柳呆了一呆,道:“公……公子,你醒了吗?”
按睚眦所说,林小七因伤心过甚,导致心脉经络十断七八,不仅全身功力尽废,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可之事。
当然,睚眦的推断也仅仅是将林小七当寻常人来看。
他却不知道林小七已修有冥婴,虽说有可能功力尽废,但死却是死不了的。
木青柳呆呆地看着林小七,心中满是疑惑,此时的林小七不仅醒来,脸上神的也不似先前那么颓废,倒是有些容光焕发的意思。
而且……而且他嘴角边的笑容隐隐带有及分邪气,一双眸子更是在夜色中散发出淡淡的红光来!
木青柳隐觉不妥,后退两步,手指林小七道:“公子,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林小七冷哼一声,道:“奸贼,你还敢叫我公子吗?”
木青柳大骇,道:“公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小七嘿嘿笑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贼坯,你还敢问我什么意思?”
木青柳一听吃里扒外四个字,便知林小七已经知道自己在魔界的身份,当下心胆俱裂,扑通跪倒在地,道:“公子,我虽身入魔界,但这却是在来逍遥岛之前的事情了,且我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他口中辩解着,心中忽又觉不对,林小七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呢?难道昏睡一次之后,便能知晓过去往来?再看林小七眼中诡异的红光,心中一震,陡然跳起,大声道:“你……你绝不是林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小七哈哈一笑,道:“我不是林公子?哈哈,我若不是,谁又是呢?”笑声中,眼中红光更甚,脸上神色也转为凌厉,厉声道:“木青柳,你与那些人一般可恶,若没有你们,轻衣又怎么会死?且那拿命来八!”
声音未落,整个身形陡然变得虚幻,继而化为一道光影,竟是硬生生从木青柳的身体中穿过!而在这同时,闻声赶来的睚眦和郁带衣俱是大声叫道:“公子(小七),手下留人!”
声至人却亡!
木青柳仍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全身有若石像,一眼看去,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就连表情也与刚才毫无二致。
但仔细看时就会发现,他的表情僵硬且惊惧,更有一丝莫名的诡异!
郁带衣疾奔而至,一把抱住已经没有生气的木青柳,大声道:“公子,你怎么杀了他啊!”
林小七看着郁带衣,眼中神色复杂,半晌才道:“你我总算有缘,罢了,便不杀你了!”
郁带衣这才察觉出不妥,惶声道:“公子,你究竟是怎么了?”
一旁的睚眦冷冷地看着林小七,忽开口道:“郁总管,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他不是小七!”
郁带衣呆了一呆,道:“睚眦先生,你……你说什么呢?他分明就是公子啊,你怎么说他不是呢?”
睚眦冷冷一笑,却不再说话。
林小七却一扬眉,道:“我如何不是了?我若不是,谁又是?”
睚眦忽然叹了一声,道:“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罢了,你说是就是吧……”
林小七哼了一声,道:“我本来就是,又何须言之?便不是,待我杀尽天下人,又有谁敢说我不是?怎么,你想拦阻与我吗?”
睚眦苦笑道:“你觉得我有能力阻拦与你吗?”
林小七哈哈大笑,道:“你非我一合之敌,又焉敢言勇?”他眼光一转,却看见碎银正呆呆的依靠在阁门便,脸上满是疑惑,眼光当即一柔,轻声道:“银儿,吵醒你了吗?罢了,醒来也好,你且告诉我。我欲杀尽仙魔,为你轻衣姐姐报仇,你肯随我去吗?”
银子忽然叹了口气,轻轻道:“公子,我且叫你一声公子吧。你告诉银儿,我若随你去了,那正躺在床上的公子又该怎么办?”
她扭头向阁内看去,穿过内门,楚轻衣的香床之上却赫然又躺着一个‘林小七’!郁带衣听出话中含义,急步跑了进去,待看清这诡异的一幕之后,登时呆立当场,嘴里“呃呃”有声,却说不出一具完整的话来。
林小七摇头道:“那是过去的我,念他无益,你眼中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银子也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虽不知你究竟从何而来,因何而生,但我心里却清楚得很。你不是我家公子,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呵呵,难道你忘了吗?论身份,我是公子的兽宠,我又怎会分不清谁是我的主人呢?”
林小七怒声道:“他就是我,我便是他,那不过是一具行尸而已,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
睚眦忽沉声道:“是既非,非既是,你若真是他,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今天若要一定分个是非,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里的人全部杀光!”
林小七冷笑道:“你当我不敢吗?”
睚眦同样冷笑道:“你自然是敢!不过你既自称是他,那么大仇未报之前,却反屠亲近好友,你又何曾是他了?”
林小七嘿嘿一笑,道:“你莫要使什么激将法,这对我不起作用的。”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你既示怯,我也不好逼你太甚,罢了,我这便离去。待我屠尽仙魔,荡尽这数万年的怨气后,在让你们瞧瞧,我又何尝不是我了?”他看向碎银,又道:“银儿,你且等着我,待我心愿达成,再来见你。到时,我也一定能找到救你轻衣姐姐的办法!”
他口中狂笑,长袖一挥,便自隐没在虚无之中。
碎银无力地跌坐在地,看向睚眦苦笑道:“大哥,你能告诉银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睚眦一顿足,道:“快,快去抱起你家公子,随我去一个地方!”
碎银道:“什么地方?”
睚眦沉声道:“去见我母亲,这事未必就没有转圜之处。”
碎银闻言,不敢怠慢,匆匆奔进阁内一把抱起“林小七”看也不看已经石化的郁带衣,转身冲出,和睚眦一起奔往龙界……
数月之后的龙界。
碎银看着远处呆呆站立的林小七,心中愁思万千。
时至今日,她总算是弄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有些事情越是清楚,这烦愁便愈发的深厚。
林小七自被带来龙界后,不过数日便醒了过来,只是他自醒后。却仿佛失去了魂魄,终日不发一言,除了睡觉,便是痴痴地站在那里。
“银儿,最近小七有没有好转的迹象?”
睚眦缓步而来,在他身后,怒瞳和离墒一脸的凝重。
碎银苦笑道:“大哥,你不是说过了吗,公子现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满身的魂魄早被大周天剑化为的剑灵带走。若不是怒瞳大人当初助公子修成冥婴,便是这行尸走肉亦不可得。又哪敢期望他有什么好转呢?银儿就这样守着公子,便觉得很好了,其他的再也不敢奢望。”
碎银来到龙界后才明白,离墒口中的离魂劫恰应在了大周天剑的身上。
所谓成败皆一因,当初怒瞳助林小七修成冥婴,本是为了抑制剑灵噬主的,但他却终是小看了经历了数万载的剑灵。
剑灵本有懵懂的灵智,当它渐渐融进林小七的灵智后,若无外部的刺激,他日林小七或有大成也未可知。
但正因为林小七修成冥婴,无需在靠大周天剑增长功力,是以剑灵日渐渐狂躁。
再加上林小七对大周天剑的嗜杀起了戒心,日渐疏远,非不得以时,再不愿使用,这也导致人、剑之灵融合出现了难以愈合的裂隙。
剑也有灵,未必无知,虽是懵懂。但当林小七因为楚轻衣至死而导致心脉十断七八时,剑灵最原始的直觉促使他夺舍而居,否则下场便如现在的林小七一般无二,将永沉无知无识的无涯境地!
而这最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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