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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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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虚惊:王鹏吃了砂锅里的海蜗炖紫菜,味道出乎意料地好,他很惊讶,认为这个大厨手艺高超,不寻常,一时兴起,决定一见真容。待到二哥出场,在他面前发抖,他又有打算了,要把这个人带走,到师部食堂给长官们做菜。

涂万冈当场反对:“长官,这不行。”

“嫌我横刀夺爱?”王鹏眼睛一瞪。

涂万冈笑:“乡巴佬,小伙房里凑个数,给师部长官做饭不够格。”

王鹏问:“现在你不求我了?”

涂万冈忙表态,工兵营的事情还得靠王长官,无论如何,王长官要讲句话。

“你要我一句话,不给我一个人?”

涂万冈吭哧吭哧说不出话,三哥则继续发抖,情不自禁还往身上抓挠,当着餐桌上各位军官,他抓挠脖子,抓挠胳膊,居然还把手伸到裤裆,隔着围裙和军裤抓挠。

王鹏吃惊:“你小子干什么?”

“这,痒痒。”

“吓成这样啦?”

三哥报称不是吓,是痒痒。身上到处痒,受不了。长官不要见怪。

“怎么回事?”

三哥承认前些时候到镇上逛窑子,那个野鸡可能不干净。

涂万冈当即大喝:“你一边炒菜一边挠裤裆吗?”

“我我……”

副营长赵尚义在一旁叫:“快走!”

三哥跑步回厨房。王鹏把筷子一丢,生气道:“他妈的,涂万冈搞什么名堂!”

涂万冈赔笑,表示明天马上安排这家伙看军医,要是小子没大毛病,不是染上梅毒什么的,确认后他亲自送师部交王长官。

“小子确实会烧菜。”涂万冈说,“这味道别人烧不出来。”

王鹏骂:“是裤裆味吧?”

他顿失兴趣。

三哥装得真像,抓挠裤裆,只有他想得出来。

三哥离开游击队,跑到涂营当下士火夫,事情说来话长。

几个月前,国民党当局将大批北方战场撤下来的部队集中福建,整编补充,训练布防,试图重整旗鼓。一些三大战役中被解放军歼灭的部队以原番号重建,一些部队在残部基础上扩组。重建部队普遍官多兵少,需要大量补充兵员,为了凑齐起码兵员,各整建部队大肆抓丁,负责军官勉强拉齐一营人就当营长,设法抓够一团人就当团长。涂万冈凑齐了一两百号人,因此当了营长,三哥拿他的姓调侃,说这是一营糊涂汤。

涂营隶属于一个国军新编师,师长姓李,泉州人,黄埔军校四期生,抗战中参加过缅北远征军,立有战功,内战后升任少将师长,所部于淮海战役中几乎被解放军全歼,他带着少数残兵侥幸逃脱,而后依靠这些残兵在闽南重新建师。涂万冈是李师长的同乡故旧,闻知李师长招兵买马,带着几十个人投奔从军,奉命组建本师工兵营。涂万冈有办法,一个月里扩兵百余,他自己当了营长,下辖两个连,一连长由他本人兼任,另委任赵尚义为二连连长。

有办法的其实不是涂万冈,是我三哥钱世康,涂营里的骨干人员都是三哥派进来的,包括涂万冈和赵尚义。涂万冈经历很特别,早年曾参加红军,因伤离队,回家乡隐蔽,后出山拉起一支队伍,控制一小块区域。他主动靠拢地下党,提出率部归队,听从指挥,恰逢国民党部队在闽南招兵扩编,三哥安排涂万冈利用与李师长的关系,带队投奔,同时安排一批地下党骨干人员、反“三征”队员、自卫队员,以及受地下党影响的青年学生和农民编入涂营,从而控制了这支队伍。二连连长赵尚义是工兵营地下支部的头。他抗战时投军,战后进厦门警察局,被自己的一个远房表亲吸收进地下党,这个表亲就是吴春河,跟大姐一起把三哥从看守所救出来的赵副官就是赵尚义。赵尚义懂军事,被游击队派回家乡安溪山区,掌握了一支地方武装,再带那批人进入涂营。

因此三哥是国军新编师涂万冈工兵营幕后的实际组建人。派涂万冈、赵尚义率部投敌的决定,是三哥向游击队支队领导提议的。当时游击队正在迅速扩大,不愁人员补充,却少武器,没有武器怎么打仗?只能从敌人那里搞。问题是游击队自己力量尚弱,暂时还不能与敌正规部队大打,无法通过大量缴获敌军武器来武装自己。怎么办呢?三哥说可以到敌人那里去领,敌人扩军也是我们的机会,趁敌人招兵买马,把自己人派进去,让敌人去武装,到时候连人带枪拉回来,就是一支装备齐全的部队。敌人拿大锅煮肥肉,咱们设法往人家锅里下一勺,起码弄几碗糊涂汤。

有不少人感到担心,把一批自己人派到敌人那里去领武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这不是与虎谋皮吗?敌人有那么傻?咱们自己这些人撑得住吗?万一出了意外,被人家连锅端,汤没喝上,损失一批同志,那就吃大亏了。

三哥说:“现在敌人内部比较混乱,咱们不能放弃机会。”

支队领导反复研究,同意了三哥的意见。这件事如果能够办成,不仅仅是搞到武器,还是在敌军内安下一个钉子,或者说是一颗炸弹。到了关键时刻,让这颗炸弹在敌军内部爆炸,肯定大显威力,会打乱敌军,对战局发展极有意义。

涂万冈工兵营终于成立,三哥笑称这是“国共合作”。

涂营成立后,涂万冈、赵尚义带领同志隐藏敌阵,通过地下交通与三哥保持联系。果然如许多人所担心,敌军的武器并不好领,涂营从成立起就诸事不顺。该营驻地在晋江海边,队伍逐渐扩大,却一直没给配备武器。涂万冈找李师长要求装备,师长答应很快就给,却不料李师长自己给调到兵团任职,上峰派来一位新师长,装备配备给拖了下来,涂万冈赵尚义担心拖久生变,十分着急。

前些时候,有一天师部政训室主任王鹏突然率特务连来到涂营,命令全营在村小学外的晒场集合,特务连士兵荷枪实弹部署在四周控制现场,王主任亲自点名,查出涂营有七个逃兵。逃兵均属一连,编在同一个班里,几天前一起开小差跑了。这种事当时不稀罕,部队组建不久,人员鱼龙混杂,军事训练辛苦,伙食不好,发饷常常拖延,士兵开小差并非涂营独有。

发现七人逃跑,王鹏大为恼火:“怎么回事?老子来了,他们跑了?”

涂万冈报告说,这几个人已经跑了几天,营里不敢隐瞒,当时马上向师部报告。主任查一查记录便知真假。

“他们是共党吗?”王鹏追问。

涂万冈报称目前未发现有共党活动迹象。

除了这七人,未有其它人员开小差。涂营尚未配发武器,开小差者只是徒手逃亡,并未持械哗变。涂万冈发牢骚说空着手当然好跑,再不发枪,只怕明天跑掉一半。

“人都管不住,还敢要枪?”王主任训斥。

次日师里下达命令,把涂万冈所兼的一连连长免掉,二连连长赵尚义升为副营长。空出两个连长职位,师部派下两个军官填补,还说接下来要调整排级军官,把工兵营的骨干调到其它团队,把那边的军官派进来。

涂万冈感觉有危险,让赵尚义赶紧进山报告,打算尽快行动,设法把自己人带出敌营,哪怕空手而归,请求领导同意。支队领导听了汇报,认为情况严重,涂营的地下党骨干如果被分散,这支部队可能不再为我有效控制,无法实现从敌军那里搞武器、安炸弹的意图,还可能赔上一批骨干人员。

领导问三哥有何意见。三哥想了好一会儿:“这就不合作了吗?”→文¤人··书·¤·屋←

大家让他别开玩笑,哪是什么国共合作,是我们的人潜伏在敌人内部,一旦敌人察觉,可能全数覆没比较起来,保住人最重要。

三哥说枪也重要,打仗少不了。从赵尚义汇报的情况看,敌人加强了防范和控制,但是并没有掌握涂营的内情,因此还可以再等等,为了争取胜利,值得冒点险。

“看看老天跟谁同边。”他说。

他的意思不是想碰运气,是要有信心。老天爷跟谁站在一起?在我们这边还是敌人那边?解放战争节节胜利,老天爷在我们这边。

三哥向赵尚义了解王鹏追查逃兵的经过,询问当天随王鹏到涂营的人员有哪些。赵尚义提供了一个情况:有几个陌生人跟王鹏一起来,都穿便衣,不是政训室军官,却像有些来头,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另几个是他手下。王鹏主任训话点名时,中年人和他的人坐在晒场边的坡地上抽烟,对涂营里的官兵看来看去,像是在认人。名点毕,王鹏还问中年人“怎么样”,那个人点点头,大家才解散。

三哥问:“是瘦高个,戴顶礼帽?”

“是他。”

三哥说:“柯特派员?这就对了。”

原来这件事有背景:涂营里跑掉的七个逃兵其实不是开小差,是三哥通知撤退的。这七个人都来自黄狮坑易太太的自卫队,涂营组建时缺人,三哥向易太太借兵,把他们派到涂营找敌人领枪,七个人都经过挑选,比较可靠,他们的去向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后来易太太庄园出了事,林家团逃跑,三哥感觉不放心,通知这七人离开以防万一。看来撤退非常及时,一定是林家团叛变了,柯子炎知道了情况,通过王鹏追查,让林家团去认人。柯子炎的主要兴趣不在这七个人或者涂营底细,只因为他们是三哥安排进涂营的——柯子炎对三哥穷追不舍,不会放过三哥的任何影子。

三哥向领导要求亲自到涂营处置。出了所谓逃兵,来了两个连长,局面挺复杂,变数很大。目前看敌人虽有怀疑,也还没把涂营当共军对待,因此还有回旋余地。涂营这些同志在敌军中坚持这几个月很不容易,费这么大劲,一块肥肉没吃,无功而返,太可惜了。眼下他们显得比较焦急,要是情况进一步变化,单靠涂万冈和赵尚义只怕对付不了,需要有人去现场指挥,他去最合适。涂万冈和赵尚义都是他派的,他们信任他,有他在,涂营能稳下来,可以冷静应对,相机行事。

“柯子炎呢?特务行动组会不会在那里等你去?”领导问。

三哥说:“我也可以在那里恭候。”

领导认为风险太大,涂营前途未卜,特务盯着三哥,把三哥派进涂营,要是出意外一块赔进去可就吃大亏了。比较起来,让涂营撤出来更安全一些。

二哥说:“哪怕撤退也得小心安排,否则危险更大。”

领导最终同意了。他们让三哥立刻赶往涂营,任务是实地了解情况,安排应对之策,无论如何,这些人要保住,这支力量要壮大,为了解放和胜利。

三哥说:“我明白。我的任务是胜利。”

他与赵尚义匆匆下山,赶往海边。为了便于工作,他以下士厨子身份驻进涂营,以炒菜采买为掩护从事活动。

涂营此时局面诡异,内外都潜伏危险。外边有不少传闻,引发对涂营的猜忌,师部派来的两个连长和他们带来的人相当活跃,在营里四处打听,动不动往师部跑,有如探子,引发大家不安。三哥到达后迅速了解情况,与涂、赵两人商量,决定涂营暂时不撤,原因还是那两条:一是敌人目前并没有大的异常,显然对涂营的底细并未掌握,他们只知道黄狮坑的七个人可能是共产党派的,不知道涂万冈和赵尚义也一样。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眼下贸然撤退十分危险。涂营驻地在海边,附近重兵云集,驻有多支敌军,如果涂营异动,敌人很快就会察觉。几方面一起压过来,涂营这一两百人基本手无寸铁,必被消灭。比较而言,此刻沉住气为好。

“但是咱们也不能坐着晒太阳。”三哥说。

他安排涂、赵两人主动出击,从师部派来的两个新任连长那里入手。他们找两个连长发牢骚,说工兵营组建几个月了,装备迟迟不配,这算什么部队?共军一天天逼近,手下这些兵连个枪都没有,拿木头枪训练管什么用?到时候派上阵,枪栓都拉不开,能抵挡几时?两位新连长是上峰派来的,上峰肯定信得过,应当想办法到上边为自己指挥的弟兄叫唤,无论如何,先把枪配起来。现在大家坐在一条船上,要一起出力划船,否则队伍一垮,先死的会是连长,然后才轮到营长。

两个连长先后去了县城师部驻地。

三哥说:“还得抓住症结下力气。”

所谓的“症结”就是师部政训室主任王鹏。王鹏有特务背景,其管辖的政训室负责政治审查,包括防范共产党渗透。前任李师长在时,已经基本同意给涂营发装备,但是王鹏说涂营里边的人比较杂,先搞清楚吧,装备就此搁置。查逃兵事件之后,王鹏对涂营更加另眼相看,因此得想办法攻他。

涂万冈去师部,直接找王鹏,请求王长官亲临工兵营视察,帮助下属解决困难。王鹏没推辞,一请就到,次日带着一伙军官驾临海边。

“我看看你们工兵营都藏着些啥。”他说。

涂万冈说:“再没有逃兵了,全营官兵都是良民。”

涂万冈领着王鹏视察营房,看士兵训练,汇报部队政训进展,请长官训示。

涂万冈给长官递送一个档案袋,内有本营花名册和官兵审核材料。王鹏打开来看看,立刻收进他的大皮包,称回去后要仔细研究。

这袋子里装有一条美国烟,还有一根金条。

当晚涂万冈在食堂设宴招待长官。操办这顿饭的是下士阿康,他一早带个车子跑到镇上采买,肉鱼蛋菜香烟威士忌以及金条都是他搞来的。为了让王鹏吃出味道,三哥自己下厨,亲自抄锅铲,果然王鹏感觉大异,发现涂营里藏龙卧虎,起码火夫强于他人。王鹏一快活想把火夫带走,三哥急中生智,浑身发抖,当面抓烧裤裆,像是身患性病,奇脏无比,这一招起了作用。

王鹏走后,涂万冈松了口气,对三哥说:“哎呀,我的脚都抖。”

三哥笑道:“保证鸟主任从此不来涂营吃菜。”

他要涂万冈趁热打铁,第二天再去师部找王鹏要枪,把两个连长一起叫上,坐在那里,非要到不可。

涂万冈依计行事,第二天早早动身去了师部。当天下午,几个军官押着两大卡车装备,兴高采烈回到了兵营。

三哥很高兴,因为向胜利前进了一步。

当晚他们秘密开会,讨论下一步行动。枪已经到手了,可以考虑把队伍拉回去,加强游击队力量,也动摇敌人军心。根据涂万冈听到的消息,为应对解放军迅速南进,本兵团近日可能重新部署兵力。他们可以在调防中寻机把部队拉走。

三哥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办。”

第二天上午,两个逃兵回到了涂营。

这是所谓“开小差”七人中的两个。两人报称他们并不是想开小差,只因为班里同乡鼓动,想家了,不告而别。回黄狮坑后看过家人,几天就待不下去,因为家中一贫如洗,只能吃糠咽菜度日,想一想还是当兵有饭吃。一起回去的另几人家境比他们好,日子过得下去,因此留在村里,只他俩返回了部队。

一连长下令将这两人关禁闭,安排可靠亲信看守,自己即动身,直接跑到师部向王鹏报告。王鹏立刻给远在厦门的柯特派员打电话报信,同时命特务连派人随一连长赶到涂营,把这两个逃兵带到师部来。

“两个小子可能是‘土共’。”王鹏说,“没枪就跑,一听说发枪就回来了。”

特务连的人赶到涂营,却不料两个逃兵已经趁看守疏忽再次逃跑。一连禁闭室后边的窗子不结实,两个人把窗子里的一根铁条卸掉,越窗而去。未发现有谁协助他们逃跑,这两个人在本连当过兵,对驻地环境包括禁闭室结构都非常熟悉。

当天黄昏,柯特派员带着行动组人员赶到了晋江县城。

王鹏非常懊恼,责怪一连长太笨。如果先设法稳住逃兵,不急于关他们禁闭,两个逃兵可能不会感觉到危险,不会这么快就拔腿再逃。

柯子炎说:“抓紧搜查,他们跑不远。”

当晚特务连在涂营驻地附近村镇行动,四处搜捕。王鹏则在县城请柯特派员一行吃饭,等待消息。这顿饭一直吃到半夜才散,特务连的搜捕一无所获。

柯子炎说:“再找吧。”

柯特派员和行动组人员下榻于师部客房,师部住址在县城外围,征用了当地一所学校,学校周边一些民居被用为营房,其中一个老宅作为临时客房,旁边就是特务连驻地,有哨兵警戒。客房本是民居,宅内没有厕所,大小便得出门到外头茅房。此间乡村民居茅房非常简单,多直接建在大粪坑边,茅房地上横有两条木踏板做蹲位,四边用石块垒三堵矮墙,留一面空墙供如厕者进出茅房,空墙边钩一支细竹竿,竿上挂一块麻布为遮拦物,设施堪称简陋。

行动组当晚暂住于临时客房。由于饭吃得晚,天气又热,喝酒喝汤较多,晚间免不了要起身解手,凌晨时分柯特派员出门去茅房,解完手返回房间时意外遭到暗算:有两个人埋伏在近旁,没留神间突然一跃而起,当头将人击昏,用一条麻袋整个套住,抬上一辆板车,拉着就走。

这是三哥他们干的,所谓“逃兵归队”为三哥一手策划。三哥说过,柯子炎在涂营等他,他也可以在那里恭候。柯子炎试图通过抓这几个逃兵追踪抓捕三哥,三哥就通过他们回敬,把柯特派员套进了麻袋。

一捆麻袋神不知鬼不觉拉出营区,送到附近村里,解开来一看不对,麻袋里套装的这个人个头矮胖,却是刘树木,行动组刘组长。

“柯子炎呢!”

柯子炎有事,饭后连夜离开晋江县城赶回厦门,刘树木留下来,准备第二天带人继续查索两个逃兵,他住进安排给柯特派员的客房,代替上司成为三哥的俘虏。

三哥感叹:“柯特派员不好抓,跟我有一比啊。”

刘树木供出了一些内情,听来非同寻常

被柯子炎这伙特务在同安那所乡下中学杀死的中年人大不一般。中年人来自台湾云林,是个乡村木匠,日据时期曾被征召入伍,以日本兵的身份驻扎印度尼西亚,战后回家重操旧业,是个非常平凡的草根人物。一如无数乡间百姓,其生平经历没有特别显眼之处,包括被迫入伍参战,都是当年许多台湾人所经历的。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台湾人怎么会不吭不声突然扔掉他的锯子和凿子,坐着轮船跑到对岸一所中学去跟闽南地下党接头?因为他接到了一个指令,一句暗语。事实上该木匠早在日据时期就是地下反日人员,后来奉命停止活动。当年他得到一个暗语,一旦暗语传来就恢复活动。将近二十年时间里,木匠始终像在睡觉,直到暗语忽然传来,他带着久藏身边的一枚“觉醒”印章到海峡对岸那所中学去接头。整个传递过程为预先设计,其中有若干环节,每个节点上的人只须向预定方向传递消息,不需要知道其上下线是谁,也不知道所传暗语代表什么内容。如此隐秘的联络为何被特务发现?云林县这位木匠的上线是台东县一个会计,同样休眠了近二十年。接到恢复活动指令后,会计把上线传来的暗语下传,同时报告了特务。这会计早已变节,为特务控制。

按照特务掌握的情况,这些人员当年暂停活动,是因为台湾地下抗日组织受到严重破坏,日本人加紧镇压,为保存力量以备东山再起而暂行隐蔽。隐蔽指令是从上海传递过来的,在上海作具体应变安排的是钱以未。钱以未落入日本人手里后,日本人千方百计想从他嘴里把情况弄出来,钱始终不说,这批地下人员得以保存。

三哥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安排还有用?”

情况确实大有变化,所以中年木匠“觉醒”而联络失败。但是钱以未还有第二手、第三手安排,总有一条可能联系上。刘树木供称保密局对这一部分隐蔽于岛内的旧日抗日地下人员非常警惕,因为与共产党相关,而且尽是台湾本地人,多在民间草根,埋藏很深,时间很长,基础厚实,有号召力。如果他们逐一“觉醒”,并且与大陆恢复联系,会成为很大威胁,为此必须深挖,切断这条连线。

“除了这个木匠,你们还发现其它‘觉醒’者吗?”

“目前还没发现。”刘树木说。〖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如此看来,找到大舅家的台南那位客人躲过了特务。

还有不少疑点需要了解追查,但是三哥没有时间了——赵尚义派人送来紧急情报:涂营奉命准备调防,情况异常,清阿康速归。

刘树木被捆成一粒粽子,塞回麻袋秘密押送游击区。三哥赶回涂营。

涂营平静如常,不显异样,实际上无比紧张,营部大门紧闭,里边乱哄哄的,都在擦枪支收行李,烧纸张弃杂物,电话铃一遍又一遍响个不停。

一见三哥回来,涂万冈赵尚义两人松了口气。

“阎王怎么下符?”三哥问。

师部命令涂营明日开拔,出发的具体时间等候命令。

“去哪里?”

不知道。只是命令所有人员集中留待原地,不得离开营区。

附近几处驻军并没有接到调防命令,奉命准备开拔的只有工兵营。涂万冈担心命令里有陷阱:是不是逃兵归队事件出了破绽,或者本营有谁于不慎中忽然暴露,敌人准备下手?接到命令后,涂万冈和赵尚义两人紧急商量对策,觉得即便确属正常调防,也得提防。如果给调到陌生地点,不能得到游击队接应,很难独立支撑,如果敌人强化控制,甚至拆散涂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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