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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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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第六章(1)
男人忙于语词的纠缠之中时,另一辆火车进站了。男人却不得不终止他的语词,就在这一刹那间,张岚在火车开动前最后几秒钟上了火车。在月台上,只剩下浙江商人和范晓琼,在他们回过神来时,火车已经呼啸而去了。这是一种荒谬的场景,男人终于收敛住了语词。他解释说,张岚是一个十分诡秘的女人,也是一个富有心计的女人,对付她总是让感到很疲惫,他难以想象当年在这座月台上,举起巨大的扫帚做清洁工的18岁的女人会蜕变到这样一个小妖精似的女人。然而,他不罢休,他就是要把她的影子抓到手上。男人说只有等下趟火车进站了,还有好几个小时,他们可以等候,可以到月台外面的烧烤店坐一坐。似乎只有这样,这个建议使他们走出了月台,这是她父亲情人曾经生活过的月台,她难以想象当年那个举起扫帚的18岁的女孩子,一切都是难以想象的。
他们只好在外面的烧烤店等下一列火车进站。而此刻,烧烤店浓烈的味道使男人的声音再一次飘荡起来,只要有可能,人总会利用一切时机回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只要有可能,人总是会利用地名、时空、间隔、情绪来再一次捕捉生活中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男人说他叫丁华,数年前他因为铁轨被泥石流坍塌而停留在这座小镇上的月台上,当然停留在这月台上的还有满火车的乘客们,因为铁轨有待于蔬通,乘客们便纷纷下了车厢。丁华走得远一些,这样便有机会看见这样的风景线:在月台上,一个梳着油黑色辫子的女孩子,正潜入到那个闷热午后的月台上去,她每扬起一阵扫帚,就可以看见她的面庞。她的脸类似还没长熟的青苹果,那种青很让丁华生起一种怜悯和爱意。他突然走上前去,她依然扬起扫帚,她大概已经习惯了在这座孤寂的月台上生活,她似乎看不到别的事物的存在,她看到的只有扬起又落下的扫帚。
在丁华点燃一根香烟到香烟快烧到手指的这小段时间里,他突然作出一个决定:他要把女孩子带到城市去,首先,带到火车上去,然后再带到他的批发商铺中去,他的诱惑很容易让她动心,他把她引到烧烤店坐下来,他跟她谈心。首先谈到的是她目前的工作及她的扫帚,他问她是否愿意就这样举起扫帚,来回地在火车站的月台上循环地走着,直到她的青春彻底地耗尽?她睁大了眼睛,她的双眼虽然明澈纯净,他却看到了她内心的欲望冉冉升起。这显然是一个并不满足于现状的女孩子,他很轻易地就让她决定离开了。甚至她连父母也不想告诉,因为时间有限,而且她概念中的母亲是一位十分保守的妇女,如果一旦跟母亲商量,她就会被母亲纠缠住,难以脱身,她也许是对的,因为铁轨很快就已经蔬通。
铁轨畅通无阻以后,就是她跟他离开的时候了,她给母亲在匆忙之中写了一封短信,让火车站的另外一名清洁工人转交给母亲。于是,她只质疑了几分钟,当她质疑时,丁华曾担忧她会不会否定自己的选择,在那张年轻的、青春洋溢的脸上突然被一团乌云挟裹住,这是她18岁的乌云,是局限于她生活背景的一小块乌云,然而,那块乌云只在几秒钟内就顿然消失了。她坚定地上了火车,跟在他身后,于是,火车摇晃着,尽管她举起了扫帚在月台上做清洁工,然而,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乘火车,因为火车在朝前晃动之中,她猛然间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惊悸,她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她在寻找依附物,她在颤抖。
而他在承担着她的惊悸、喘气、颤抖时,同时滋生出了一种又一种的怜悯如玉的情怀,他把她带到座位上,给她买来了一只烤鸡,他撕下一条鸡腿和一只翅膀,她接过翅膀,他和她面对面地开始陌生而缓慢地咀嚼着那些肉类食物时,火车用惯常的速度朝前滑动而去。火车朝着张岚并不熟悉的生活轨道滑行出去时,已经到了一个她伸手可以触及的远方,在她的意识中,远方就是大城市,是她从前连梦中都不敢触摸到的城市。所以,当他们走出火车站时,她在人群中突然失踪了。叙述在一阵轰鸣的声音中突然中断了,丁华站了起来,范晓琼也站了起来,他们都知道火车快进站了。
火车已经进站,他们进了月台上的火车站。范晓琼仰起了脖颈,她的兴趣仿佛中了魔法;她对那个女人的兴趣越来越浓郁的时候,恰好是身边的男人陷入困惑而无边无际的回忆之时。他需要倾诉,而她需要倾听并研究这个女人,他们同时需要对方。于是,故事回到了那个女人身边,回到了女人失踪之后的火车站,他寻找遍了整座火车站也没有找到张岚。当然,他看到了在混乱不堪的火车站走着的男人和女人,他们不时地会走上前来问你需不需要找工作或住旅馆。丁华有一种预感,18岁的张岚一定陷入了某种骗局之中去,因为她来自边僻小镇,而且是第一次乘火车到大城市,她很容易受到某种诱惑就会上当受骗。然而,他放弃了寻找,因为他知道在茫无边际的人海之中寻找到一个人确实是艰难的。虽然他带她出来,然而,他并不肩负着对她的现实责任感,他要把这件事忘记,而且他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一年半以后的一个晚上,他陪同客商到了一家夜总会,他没有想到,竟然在里面见到了张岚。而此刻的张岚已经不可能是一年半以前拎着包跟着他从月台跳到火车厢中的那个年仅18岁的女孩子了。当他看见张岚的时候,是在幽暗的走道上,张岚穿着露得不能再露的衣裙,正倚依在一个男人肩膀上朝前走着。起初,他只是觉得那个女子太像张岚了,他之所以对这个女子保持着记忆,是因为一阵又一阵回旋在他记忆中的火车的轰鸣声,每当乘火车时,他总是会往月台上看去,他总想看到一个年仅18岁的女孩举起扫帚的场景,尽管这种念头会随同时间地点而被改变。
《嫌疑人》第六章(2)
当张岚的脸扬起在粉脂林立的幽暗过道上时,他似乎透过了浓烈的化妆术看到了在火车站的月台上仰起头来的那张脸,当时的那张脸充满了青春的跳跃和企图,并期待他的存在把这种跳跃和企图带到遥远的大城市中心去。他叫了声她的名字,她回过头来看了幽暗的过道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模糊地摇了摇头。看得出来,她似乎已经记不起他是谁来了。然而,他不甘心,他重又叫了她的名字,她现在放弃了让她倚依的左臂和男人的身体,停止了朝前行走的脚步。她凝视着他,她回忆着。在那一刻,一年半错乱的忘记也许在她的脑海中正纷乱地互相撞击着,并纠缠不休。然而,她还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他不得不提醒她说:“当你在小镇的火车站月台上举起扫帚的时我看见了你。”“哦,我想起来了,是你把我带到了火车上,我当然想起你是谁来了。”他凝视着她的脸,才一年半的时间,她的脸变幻得如此之快,那张青苔似的脸消失了,粉脂堆集在她脸上,欲望不再冉冉升起,而是被夜总会的灯光和男人女人戏谑声扭曲着。他约她见面,他不想在这样一个地方与她交谈,他虽然经常带客商到夜总会唱歌、跳舞,然而,每次进入夜总会,他的身心就会变得一片迷惘,在他无限迷惘的时候,人的灵魂和肉体也在交织着一种火焰,他也会搂着一个舞女跳舞,也会跟一个夜总会的三陪女调情,他刚说到这里,恰好是列车广播火车进站的时候,火车进入了另一座小站,他们看见了月台。
《嫌疑人》第七章(1)
他和她下月台,他们都想吹吹风。在一阵清香弥漫之中,他们暂时忘记了叙述的话题,而她似乎也暂时忘记了对那个女人私生活的紧追不放的叩问。她仰起头来看星星,这是她习惯的姿态,每当失去生活中的方向和目标时,她就会想透过繁星看到一种深邃。五分钟时间过去以后,他们又一次回到了车厢,这时候已经是午夜了,许多旅客都在打着哈欠,都已经开始打盹,上卧铺。而他似乎显得格外地清醒,因为他的故事已经跳跃到了一个午夜。在一个午夜,他和她约定了时间见面。她来了,站在那座24小时营业的酒巴中,她依然浓妆,穿着世界上最为裸露的衣裙,他盯着她呈现出来的乳沟,仿佛在盯着一种沟壑,他想象在那沟壑中走来走去的身体,反复无常的身体,滚动在光影中的身体。他和她的会唔并不愉快,当他谈到一年半以前的火车站时,她即刻说:“你抛弃了我。”他刚想解释,她就说:“男人抛弃女人是一种技巧,男人总是要抛弃女人的,我习惯了这一切。”她点燃了一根香烟,显得若无其事地看着他说:“一年半时间了,我换了三家夜总会。”当他建议让她到他的批发市场去供职业时,她从嘴里吐出一团烟圈不屑地说:“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因为我想挣钱,只有夜总会才能满足我的欲望。”
就这样,这次谈话在她所喷出来的一团又一团的烟圈之中结束了。她不可能跟他走了,然而,在他准备离开的一刹那间,他还是在车厢中拉住了他的手臂,在那一时刻,他的灵和肉像所有的男人一样被分割着、扭曲着。他把手伸进了她的乳沟中向前向左或者向右地摸索着。然后他停下来,开动了车,把她带到了一家旅馆。令他惊讶的是他刚打开旅馆的客房门,她就开始脱衣裙,他看着她,一个将脱衣的速度训练得如此快的女人,一个根本感受不到羞辱的女人,让他感到害怕。就在那一刹那间里,他的欲望丧失得干干净净。他放弃了她,并让她穿上衣服离开旅馆。她突然哭泣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面对着窗帘哭泣说:“我并不愿意这样做,在火车站,当你消失以后,一个女人走上前来问我是否要找工作,我就跟这个女人走了。女人把我带到了夜总会,女人把我带到了男人面前。”她一边抽泣着,一边穿上裙裾,她又一次消失了,从他的身边。他没有去追她,他的欲望熄灭了又上升,上升了又熄灭。
火车进站了,火车又绕回到了原处,这就是我们的生活。而范晓琼倾听故事的欲望并没有终止,因为张岚的形象飘动着,越来越飘动的是她的心灵,她怎么也无法想像父亲这样的男人会跟一个在男人面前快速脱衣服的女人有染。父亲可以跟别的女人有染,这并不过份,因为自父母离婚以后,父亲就是孤独一人,他有交女朋友的特殊权利。然而,为什么,在父亲的私人生活史上,出现了张岚。此刻,她不断地划分着父亲与张岚之间的距离:父亲,音乐家,他创造的音乐,迷倒了崇拜他的一大批观众。父亲优雅的形象从孩提时代显赫地占据了她的记忆,即使是女人,母亲过早用嫉妒窥视到的那个女孩的出现,也没有破坏父亲留在她心灵中的形象。尽管她对音乐并没有达到某些音乐观众入醉入痴的程度。然而,她爱父亲,爱着那个过早地失去婚姻、崩溃了家庭生活的父亲的形象,同时也爱着那个在音乐世界用音符缀满全身的父亲。而另一边,却是这个女人,她曾经在底层深处生活过,她的所谓底层生活是边远的火车站月台上的一只扫帚,当她举起扫帚度着她18岁的青春期时,一个过客,从火车厢中闷热的世界中伸出手来把她拉进了车箱,随同火车轰鸣声出去,她开始了摆脱了那把扫帚,摆脱了她晦暗的青春期的月台生活,她上了火车,试图跟着这个已经开始改变她命运的男人到城市去,于是,城市降临了。
范晓琼可以划分着这样的历史:城市像一张网一样突然在火车站罩住了张岚。一个从乡镇火车上到达城市的女孩子,注定要在一种惊悸和眼花缭乱中消失;一个被梦幻和无知所支撑着的乡镇女孩,注定要掉进骗子们的口袋之中去。在火车站,善于诱拐人的女骗子们已经拉开了口袋,张岚在混乱的人群中暴露了她的无知、苍白和欲望。所以,她必然要掉进那只可怕的口袋中去。历史就是被人歪曲着谱写、更正、篡改的命运史。当丁华在火车站向她说声再见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迷惘,她害怕失去这个故事的核心人物,害怕父亲的死亡之谜难以揭开谜底。所以,她要了丁华的电话号码。她随便住进一家旅馆,第二天她就给丁华打电话,她想约丁华到茶馆坐一坐,丁华如约而来,他说他已经决定放弃张岚了,这是一个无法真正捕捉的女人,他为什么不放弃呢?他一边说一边点燃了一只香烟,他在抗拒自己的那种情绪。在他迷惘的情绪里,故事继续往下延续着。此时此刻范晓琼的眼里冒出了火花,因为在故事的延续中突然出现了父亲的影子。丁华补充说:“我看见你父亲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对音乐一无所知,我身体中、我生活中根本就没有点缀音符和旋律的位置,然而,我却在夜总会的包箱中看见了你的父亲。”
当丁华在补充这个话题时,范晓琼的身心猛然间抽搐了片刻:这正是问题的实质,这正是令她迷惘的全部问题,为什么父亲这样的男人也会到夜总会的包箱中去呢?为什么在那样一刻,父亲丧失优雅高贵的形象。她不想当着这做批发商的中年男人否定这个问题,她不想否定父亲不会出现在夜总会包箱中的问题,因为在她看来,这不是否定的时刻,而是揭开迷雾笼罩的一个时刻。然而,有关父亲的问题被丁华继续讲述着,他此刻又回到了与一个女人千丝成缕的纠缠之中。
《嫌疑人》第七章(2)
他跟这个女人的纠缠应该从下一次见面时开始。在旅馆告别以后,丁华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去,他总是会不知不觉地把车开到夜总会的门口,然后独自一个人在不远处的喷水池边走来走去地徘徊着,他试图回到夜总会去,然而,他没有勇气,终于,一次商业活动将他带到了夜总会,那是外地来的几个男人,在一次宴席之后,突然提议去过夜生活,他驱车把他们带到了那座被他经常目视着的、在门外喷水池边徘徊的夜总会。他安排了他们进了包箱唱歌以后便开始寻找着一个女人,他之所以忘不了这个女人,是因为一种忏悔之情不断地折磨着他:如果在乡镇的火车站的月台上,他没有看见她18岁的青春期被一把湿漉漉的扫帚扬起又落下去的话,他就不会走近她。如果她没有看见他,就不会从月台站到火车箱里去。她纵深一跳就跳到了一只火炕中,为此,他想把她从火坑中救出来,这个念头也许是刚刚产生的,是在她的影子隐现在男人肩膀下面时隐现出来的。
所以,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徘徊在夜总会外的喷水池边,因为他想搭求她,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他的内疚和忏悔。所以,他想搭救她出来。因而,那天夜里,他找遍了夜总会的角落,最后终于在一间包箱中发现了她。当他看见她时,她正被一个男人搂着,跳着透不过气来的那种贴面舞,他等候着他站在幕布之间,她自然看不到他。就在这一刻,他看到这个女人裸露的另一面:她那张涂满了脂粉的脸已经失去了天真的微笑,已经失去了青苹果似的色彩。她把整个身体依倚在那个欲火纵深的男人的笨重的身体,仿佛想倚依在一截颓废的柱子上,随同那根木柱在肉欲的燃烧之中,顷刻之间化为灰烬。丁华就在这一刻,像英雄一样出现了,他揭开了幕布。
他走上前去,拉了拉张岚的手臂,他惊讶自己在那样一刻会有如此大的力量,他不顾一切地把这个女人攥到了外面,在外面,是他的轿车,他把张岚扔在车厢中,锁紧了车窗,然后驱车出去,他认为惟期如此,张岚才可以摆脱那座火坑。当然,他做到了以下的这一切:他把张岚带到了又一座旅馆,剥开她的衣服,这一次张岚脱衣的速度很慢,慢得让人窒息,这是一种肉体被惊悸过的缓慢,他受不了这种缓慢,因为害怕她逃跑,他只好替代她的手剥开了她的衣裙,她赤裸地一丝不挂地站在旅馆里,仰起头来,仿佛在问他:你想干什么?
《嫌疑人》第八章(1)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在这个女人的目光追问之下,人的欲望又一次减弱,就像火花一样闪烁了一下又熄灭了。他走上前去,帮助她穿好衣裙,现在,她突然扑进他怀抱对他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需要付出肉体的男人吗?”她伸出手来抚摸了他的面颊,他的面颊像火花一样灼热,她像冰一样在他的怀中溶化着,在他的努力安排之下,她来到了批发市场,当然,她也同样见到了他的妻子和女儿。他一次又一次地熄灭对她的肉体产生的欲望。在那一刻,他似乎只想把她拯救出来而已。至于肉欲时隐时现在出现时,尽管如此,他似乎总具备了一种强在的力量,抑制下去。然而,一个多月以后,她突然消失了,他在她守候的仓库里没有见到她时,很惊讶地环顾着四周,问与她守候仓库的那个人她去了哪里?几个人摇了摇头,他有一种感觉她已经回到夜总会去了。他找到了她,在夜总会的包厢里,她又穿上了那种露得不能再露的衣裙,她一看见他就主动地走出来,他们站在过道边的一道窗口,他建议说可以到外面的茶馆坐一坐,他竭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就像克制住了想把一只花瓶从手中砸在地上变成碎片的念头。
她像是那只花瓶,不是靠矗立而是随意地摆在离他的视线最近的地方,他已经感觉到了这是一只十分刺眼的花瓶,只要他轻轻地一摇,那只花瓶在顷刻间就会变成碎片,然而,一个男人,面对一只易碎的花瓶时,总得具有克制力。她似乎没有时间与他对抗,更没有时间与他到茶馆中去聊天,她承认就她根本无法生活在他的批发市场的地下仓库中。他对她说这只是暂时的,她不断地重申着仓库这个词汇,她说她无法忍受一座仓库,像监狱般将她的四肢困在其中,她试图去忍受那种生活,她突然冷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想把我藏起来,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透不过气来的罐子里,可那不是我的生活,我已经想明白了,所谓的生活就在这里,离开这里的味道、气息,我就难以生活下去。”他压抑不住的那个词汇此刻终于爆发出来:“贱人!你原来只是一个贱人而已。”她并不羞怒,她仰起头来肯定道:“不错,我就是你说的那个贱人而已,你用不着枉费心机了。”她说完扭过头去,他突然把她的头颈扭了过来,在这样一个时刻,他产生了一种想占有她的欲望。而且她并不抵抗,相反,她挑逗他说:“你想要我的身体了,看得出来,你一定想要我的身体了。”
他不断地回到当初他把她困在仓库中的情景。仓库只是一个小世界,是他在这个茫无边际的世界中为她所设置的世界而已。当他已经把她带回到那个批发市场时,他灵机一动,同时让她见到了妻女,他的妻女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两个亲人,他不知道为什么首先让她见到了他的妻女,也许,在他的潜意识中他想让另一个女人看见他婚姻的现状。然后,在他的另一个灵机一动之中,也就是在他的另一种潜意识中出现了幽暗的地下仓库。他想把她藏在里面,也许只有那里最适合于这个刚刚走出夜总会的女人,因为在他看来,在这个年轻的女人肉体中已经漫溢出可怕的欲望,它们类似浮草一样飘忽在她生活中。所以,只有这座仓库可以暂时压抑、窒息住这个女人的欲望。让她困在这仓库之中,让她守候在这座仓库的生活,也许是她告别夜总会最好的形式。然而,这只是暂时的,他怎么会让这个漂亮的女人永远地生活在仓库的底处呢?也计还有属于男人的另外两个原因,他把带到了仓库中去工作,可以满足妻子的好奇心理,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像一团微妙的火焰,只有他在某种时刻看见那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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