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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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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工厂以后,我们又朝放置机器人的车间走去。我和宫下前辈交换了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这下完蛋了”,前辈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五个字,我的表情大概也是如此吧。
“麻烦你们开动一下这台机器人好吗?我们想看看机械臂的运作情况。”
那名年长一些的刑警说。他的头发长约半寸,混杂着白发,气势很是慑人。
“可是,这会儿不是工作时间……”
课长扭扭捏捏地答道。
“这个不成问题,我们已经得到了贵公司的许可。”
刑警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课长。课长抽出里面的文件,我从旁窥看,只见那是一份允许启动机器协助警方调查的证明文件。
“您好像总算答应了。”
刑警微微冷笑,又很快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刚才课长先生说过,非工作时间不得擅自启动机械设备吧?”
“这是规矩。”
“这个我们也明白,但还是希望你能够实话实说。林田先生是不是一个会破坏这个规矩的人?也就是说,他在打卡下班之后,还会不会去启动机器人?”
“他可不是那种人呐。”课长说。
“他会的。”
“我也这么觉得。”
我和宫下前辈回答。
“嗯?”
刑警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扫视着,目光最后定格在课长身上,“您到底怎么看?”
“他确实……有可能这么做。”
课长无可奈何地说,“我可是一直提醒他要守规矩的。但是,怎么说呢,他那个人是个工作狂——”
“您不用费心解释了。”
刑警苦笑了一下,抬手截断了课长的话:“我并非贵公司的管理者,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如果在非工作时间开启机械设备并因此导致事故的话,林田先生会如何处置呢?”
警方已经看破机器人肇事的真相了,我心想。
“这,这个嘛,他当然会报告上级……”
课长语无伦次地说。
“课长先生!”
刑警讶然:“我又不是来追究您的责任的,用不着这样惊慌!”
课长仍然犹豫了好一阵子,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我想他那个人会想办法隐瞒的吧。”
警察赞同地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为我们演示一下这台机器人的运作情况了吧?”
宫下前辈答应了一声,走上前进行操作。机器人的手臂灵活自如地转动起来。
“真了不起啊!”
刑警睁大了眼睛:“比我的手臂还好使呢。”
“这种机器人是根据ASY系统制造而成的。是我们科独立研发的技术,抗噪音能力很强,而且还申请了专利——”
课长流畅地介绍道,宣传词从口中滚滚而出,像条件反射似的。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刑警说。宫下前辈停止了机器人的动作。
“那个……”
课长搔了搔日渐稀疏的头发,吞吞吐吐地说:“刑警先生想说林田君是因工伤致死的吧?可他确实是在休息室被发现的,这一点想必你们也清楚……”
“我们知道。所以才向三位询问林田先生在遭遇事故之后可能做出的反应。各位适才也都承认他会予以隐瞒吧。事实上林田先生确实是这么做的。他一察觉到自己受了工伤,便马上挣扎着离开事故现场,艰难地走到休息室,最后倒在那里。他还怕其他人碰巧进入休息室,发现自己的惨状,就把门反锁了。”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不由自主地拍响了巴掌。
“保安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招呼林田先生的吧,难怪他不理不睬的。”
“大致就是如此吧。”刑警颔首。
“可是,既然他还能从车间走到休息室,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课长不解地问。年轻的警官接口道:
“林田先生的头部遭重物殴击后导致脑震荡,因而昏厥过去,其后,他虽然暂时恢复知觉,但由于颅内出血情况严重,终于不幸身亡。”
“所以大伙儿就算是闹着玩儿,也不能重重拍打对方的头部呦。”
留着板寸头的老警官和颜悦色地说:“老实说,就在诸位前去吊唁林田先生的时候,我们已经把这个机器人检查了一遍,结果发现机械臂顶部沾有血迹。虽说已经被擦拭得不留痕迹,却还是在鲁米诺测试中现了原形。关键问题在于血迹是被谁擦去的。”
“那自然是林田君了。”
刑警摇头予以否认,从口袋里取出一块专用于清洁机械制品的纱布。这块纱布被小心地包在一个塑料袋里。
“纱布上面沾有血迹,应该就是在擦拭过机械臂之后被丢弃在垃圾箱里的。”
“那、那不就是林田君扔的嘛。”
“不对不对。”
刑警连连摇头:“那个专门收纳废弃纱布的垃圾箱在周一早晨已经被倾倒过一次了。但这块纱布却是在周一的正午时分被发现的。而那个时候,林田先生已经去世了。”
课长沉默了,我们也闭口不言。
刑警的目光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相关人员当中,有条件在昨天擦拭机械臂的只有你们三位而已。赶紧说实话吧!”
“对不起!”
我边上的课长忽然像是矮了一大截似的,双膝一软跪坐在地板上。
“是我干的。我一听说林田君是头部受伤致死,就马上想到可能是机器人失控所致。赶去一看,机械臂上面果然沾有血迹……如果被发现的话,我要承担不小的责任呢,所以就……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
课长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再没有了往日威风凛凛、作威作福的模样。
“没关系,请你抬起头来吧。”
刑警把手搭在课长肩上,“请放宽心,我想您大概不用负什么责任。”
“啊?”
课长的脸上又是泪水又是灰尘,糊做一团,困惑地抬头望着刑警。
“其实,谜团还有一个。那就是机械臂顶端沾染着的血迹形状与林田先生头部的伤口并不吻合。从适才机器人运作的情况来看,机械臂的顶端部分也并无异常。”
“啊,那么林田先生的伤……”
“不是被机器人击打所致的。”
刑警微微冷笑着说。
6
“嗯,犯人原来是那个焊接机生产商啊!”
班长边洗牌边说。
那个姓山冈的焊接机生产商在被刑警讯问后就坦白交代了一切。
“我实在是忍不住啦,头脑一热就动了杀机。那个林田,简直神经质得不正常。购入的机器出了点小故障啦,和自己的要求有些出入啦,就滔滔不绝地提出无数要求,让人不胜其烦。当然啦,他也是为了工作,不过多少也得替我考虑考虑不是?机器这种东西,出点小毛病再正常不过了,根本就不可能毫无瑕疵。能对付着用就行了嘛,谁不是这样干的呀?更何况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处理呢。今年到目前为止,连双休日在内,满打满算也才休息了五天。那个周日,我以为总算可以歇一天了吧,林田先生又叫我到车间去。我没办法,只好过去,谁让他是我们的客户呢。结果又和往常一样,说这里不行那里不是的,在同一个部位拆了又装,装了又拆,把我指使得团团转。我对他的脾气早就熟悉了,忍着听他使唤。就这样一直折腾到近晚上十点,林田先生终于松口让我回去休息。我还挺高兴地,心想这下总算不会错过十点档的《天下霸主物语》了,看那个电视剧可是我一周里面最大的乐趣呢,何况那周还是大结局。我本想打电话给老婆,让她帮我把节目录下来。但休息室里就有一台电视,我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谁知道,节目才开始五分钟,林田先生就老是过来跟我闲聊,说的自然又是工作,什么零件啦数据啦,喋喋不休。刑警先生,你们能明白我的心情吧?我只想好好看电视,既不想谈工作,也不愿意旁人来打扰,但林田先生可不管这么多。而且,他好像还感冒了吧?不停地吸鼻子,撸鼻涕,吵得我连节目也看不进去,烦躁透了,连胃都痛了起来。这时候,他居然又拿出脆饼,大口大口地嚼得山响。我简直气炸了,从放在一边的工具箱里拿出扳手就朝他头上用力打去。我也知道这是犯罪。但当时就是想这么干来着,在那一瞬间还觉得心里舒畅多了。但是,我马上就害怕起来了。”
以上就是山岗的供述。行凶以后,他把林田先生搬到机器人面前,又将他头上的血迹擦到机械臂上,接通电源,扬长而去。目的就是想造成机器人失控肇事的假象。
然而此事并未到此结束。林田先生暂时恢复了知觉,他神志混乱模糊,竟然误以为自己是遭到机械臂的重伤才会晕倒。为了隐瞒这一事故,他迷迷糊糊地关上了机器,挣扎着走回休息室,并锁上了门。此后,他再次陷入昏迷,只是这次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另外,将脆饼扔进垃圾箱的自然就是山冈了。
“总之啊,对工作太过热心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呢!”班长边打牌边说。
“在车间里,一旦流水线停下了,咱们就是想干也干不了。可那些工程师啊销售员什么的,根本就没有量力而行的观念,只要干劲十足,就会工作不止。”
一位老职工说。其他同僚们也纷纷发表起感想来。
“杀人当然不对,但死者也有责任。努力工作是好事,但太过着迷,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那可就不行了。”
“要我说啊,他们还是心机太重,想得太多。那些精英分子成天算计这个,谋划那个,好像不动脑筋就会死掉一样。”
“那有什么不好?像你这种木瓜脑袋才让我们伤脑筋呢!”
“你这是什么话呀!”
“不管怎么说啊,我可不想就这样把命给送了。现在看来,在车间干着还挺不赖的。”
对于这个意见,大家倒是难得地一致点头表示赞成。
“大伙儿可也别这么说嘛。川岛君明天就要离开车间回到公司总部了呢。”
班长说,大家纷纷朝我投来注目礼。
“是嘛,实习就这样结束啦,时间过得真快啊!”
“回去后也要给我好好干呐!”
我站起身来鞠躬感谢大家的关照。
不一会,加班铃响了起来,大伙儿络绎不绝地朝自己的工作岗位走去。我因为还得整理宿舍,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先回去。
这时,叶子凑了过来:“下次再带我去兜风吧。”
“嗯,没问题。”
“这个给你。”
她取出一个祈祷健康的护身符:“你可得小心身体,别闹个过劳死什么的。”
我被这话噎了一下,说道:“我会当心的。”
“那就这样吧,拜拜。”
她带上安全眼镜,向生产线上走去。走到半路,却又停下脚步,朝我挥挥手,说了句什么,看口型是让我好好加油。
就好像我要上战场似的,我心想,举起护身符朝她挥动了几下。
蜜月之旅
1
飞机几乎是一分不差地向夏威夷驶去。
“两位这是去度蜜月吗?”
一位老人隔着走道与我们搭话。他身着合体的浅色西服,看上去品位不俗。
我答了一声“是”,老人眯缝起雪白眉毛下的眼睛。
“那真是好极了。旅游还是得趁年轻的时候才能尽兴呐。”
我礼貌地笑了笑,望见除了他的对座坐着一位娇小的老妇人之外,貌似别无其他旅伴,便问道:“就您二位去夏威夷吗?”
老妇人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转头朝我莞尔一笑。
“是啊,夏威夷也挺适合我们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呢。”
随即,老人微微压低声音到:“其实我们去那儿还是为了庆祝金婚呢,有感谢上苍眷顾的意思。”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想就此截断谈话,便转向了尚美,她原本正在看书,却又似聆听着我们适才的对话,与我的目光相接后,咧嘴绽开了笑容。
飞机在檀香山机场降落了。取罢行李,我携尚美乘坐巴士前往汽车租赁公司。因有预约在前,办手续没费多少工夫。十五分钟以后,我们就坐上小型美式轿车再度出发了。这以后可就是纯粹的双人旅行了。
“我想直接去普普克亚,你可有想游览的地方?”
普普克亚位于瓦胡岛最北面,我们在那里的一家多功能度假旅馆订了房间。
“我也没什么想玩的地方,咱们还是回旅馆去吧。我有点累啦。”尚美答道。
“是啊,飞了好几个钟头,也真是乏了。”
我略一颔首,踩着油门的右脚微微加劲。
我们两人都已不是第一次来夏威夷了。
我是第四次来此地旅游,尚美则是再度造访。尽管如此,由于我俩一致认为此次蜜月旅行不宜过于铺张,便毫不犹豫地做出了旧地重游的打算。
我们如此简朴行事有如下几个理由。
一则因为这已是我第二次婚姻了。现年三十四岁的我曾于二十六岁那年结过一次婚,但妻子不幸于三年前死于一起交通事故。
另一个原因则是我与前妻所生的女儿刚刚去世不久,我还无法让自己完全沉浸于新婚的喜悦当中。
正因如此,我俩虽然喜结良缘,却没有大宴宾客,就连结婚仪式也未曾举行,只在市政厅注册一下就就算了事。但尚美却并未对此流露出不快。近来的年轻女性大都反感大吃大喝的俗气婚宴,我们的做法或许也不算如何过分。
但是,我并没有对尚美说出不愿隆重庆祝新婚的第三个理由。而这对我来说,却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理由。
2
正午稍过,我们抵达了下榻之处,此时办理入住手续似乎稍显早了些,我们便寄存了行李,预备前往餐厅用一顿便餐。
“到这儿来的日本人还真是不多呢。”
点完菜后,尚美环顾四周小声地说。的确,除了我们之外,很少能见到其他日本游客的身影。
“大概是黄金周结束后,日本观光客纷纷回国的缘故吧。况且,现在这个时候,大伙儿可能都到怀基基海滩去玩了。”
“是啊,这附近可没有适合年轻人玩的地方呢。”
“呆在宾馆里倒还可以打打网球、高尔夫什么的,还能骑马、一踏出宾馆,可就百无聊赖喽。”
“这里连迪斯科舞厅都没有吧,日本的年轻人怕是受不了这无聊劲儿。”
“我看你就别再‘年轻人,年轻人’地说个不休了。尚美你不才二十来岁嘛,年轻得很呢。”
“哎呀,这样说来,伸彦你也还是个小伙子呢。”
“行啦,别说啦。”
说着,我故意绷起脸,尚美快活地轻声笑了起来。她的笑容令我心生怜爱,幸福之感直达心底。这个时刻,我多么想拥有与尚美同样的心境啊。但是我做不到。
吃罢午饭,办好入住手续后,尚美便立刻提议去海里游泳。
“这里的大海多美,不去体验一下多可惜啊。一起去吧,好不好?”
望着美国人在海滩上优雅地晒着日光浴的身影,尚美好像有点坐不住了。“好啊,咱们走吧。”我答道。
到了海滩,尚美身着饰有花纹的泳衣跃入海中。我在沙滩上缓缓蹲下身子,凝望着她。过去经常游泳的尚美泳姿优美,还时不时回过头来,愉快地朝我挥手。我也抬手回应,间或按下照相机的快门。
然而,我心里很清楚,冲印这卷胶卷的那一天,恐怕永远都不会到来。
返回旅馆后,正当我们等电梯时,背后忽然传来招呼声。
“哎呦,这可真是奇遇呐!”
回过头来,之间那对与我们同机来到夏威夷的老夫妇就站在身后。他们像是刚到,旅馆的男服务员正拎着行李候在一旁。
“您二位也下榻在这里吗?”
我有些吃惊地问。
“正是呢。我们在市内东转转西看看,不想就消磨了这么多时候。看样子,你们已经去游过一会儿泳了吧?”
老人看着我们的装束问道。
“是啊,没错。”我点点头。
老夫妇俩恰巧与我们住在同一个楼面,对这又一个巧合,老人简直高兴坏了。
“看来咱们要做邻居啦!这会儿就一起去喝杯酒吧!”
说着,老人兴高采烈地做出了高擎酒杯的姿势。一旁的夫人责备道:“老伴儿,这两位可是在度蜜月呢,打扰人家可就失礼了。”
“没关系的,我们一定得找机会一块儿喝一杯的。”
我彬彬有礼地说。不想尚美又接口道:“那我们就静候您二位的邀请啦。人多也热闹些嘛。”听她熟练地说着这种不痛不痒的客套话,我心中一阵烦躁不快。
晚餐时分,我们也凑巧与老夫妇俩打了个照面。二老都更了衣,坐在邻座用餐。
“真是一对了不起的夫妇啊,结婚都五十年了,还能如此幸福美满呢。”
尚美悄声说道。老夫妇俩静静地吃着东西,老人时不时说个笑话,夫人听后,脸上便浮现出优雅的笑容。
过了片刻,葡萄酒也摆上了我们的餐桌。
“那我们为什么而干杯呢?”
我向坐在烛台另一侧的尚美问道。
“当然是为了我们自己啊。”
尚美微笑着举起酒杯。我也咧嘴笑着与她碰了碰杯,随后仰起头来,大口大口地将酒灌进喉咙。冰冷的液体倾入胃里,头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觉醒了一般——那是一种终于被幸福所征服的感觉。
决不能迟疑不定,决不能迷失在与尚美共同营造的甜美世界中难以自拔——我隔着玻璃杯望着尚美的小脸,暗暗告诫自己。
我们回房冲了澡,便早早上了床。尚美开始筹划未来的生活,念叨着想早点要个孩子,或是条件允许的话再去学点什么。我只是模棱两可地答应着。
终于,尚美在我怀中沉沉睡去了,在飞机上没有睡足,落地后没休息多会儿便赶着去游泳,也难怪她倦得很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挪到一边,起身离开床铺。
今夜,我根本就不想搂抱着她一同入睡。
我在浴室里洗了一把冷水脸,做了几个深呼吸,回到床上。尚美依旧均匀地呼吸着,香梦沉酣。我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向她的喉咙伸出了双手。
指尖触到了雪白柔软的肌肤,又停滞了片刻。尚美轻轻睁开眼睛,她一时像是摸不着头脑,面露困惑,但不一会儿便不安地望着我的双眼问道:“怎么了?”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的指尖稍稍加劲,她脸上渗出恐怖之色。
“回答我。”
我用一种连自己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低声逼问道:“宏子是你杀死的吗?”
3
宏子是我已故女儿的名字。由于她母亲在生下她之后不久便遽然离世,我不得不一手将她抚养长大。宏子死的时候才四岁。她与生母十分相像,长着一双大眼睛,像个洋娃娃似的。
在那个圣诞夜的早晨,我们像往常一样吃着早餐。那个清晨异常寒冷,坐在点燃的壁炉旁还是冻得浑身发抖。
“宏子,快吃啊。”
我见宏子只是坐在椅子上,也不动手吃东西,便催促道。这孩子在早晨总是这样。
“不想吃了,我困了。”
宏子搓搓小脸,靠在椅背上,一脸睡意。
“喂喂,可不能再睡了。咱们还要去姑妈家呢。”
说着,我站起身来,熄灭煤油壁炉。在上班途中把宏子托付给姐姐照看可是我每日的例行公事。
此时,我随意朝煤油罐的刻度线瞥了一眼,发现煤油就快用完了。
我牵着睡眼惺忪的宏子走出客厅,让她在走廊上稍等,自己下楼,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刚钻进车里,我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准备那日工作必须要用的磁带。本该在昨天买好的,却被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于是,我又下车,快步朝附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走去,心想在那儿应该可以买到。
这一举动将使我抱憾终生。
其实,在上班途中也有几家商店可以买到磁带,什么我却偏偏去那家便利店购买呢?对此,我自己也不得而知,只能说是天意使然吧。
就是在这家便利店中,我被卷进了大麻烦。
正当我在收银台前排队准备付款时,后脑突然遭到重重一击。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疼得当场蹲下身去。伸手摸摸头部,只觉得大量鲜血涌了出来。耳边又听到一个年轻男子低声吼道:“快把钱交出来!”我这才明白是碰上了强盗。
我想站起身来,双腿却怎么样保持不了平衡。我并未失去知觉,能感到众人在周围惊慌失措地团团乱转,自己却着实浑身没劲,力不从心。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被抬上担架,用救护车送往附近的医院救治了。
所幸我的伤势并不严重,到医院时已经能够独立行走了,但院方仍然坚持为我照了X光。我挂念独自在家的宏子,想趁等待拍片结果的间隙往家里挂个电话。不想刑警又过来给我录口供,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道例行手续。
简单陈述了事发经过之后,我向刑警询问犯人的下落,得知那两名强盗已经在夺款潜逃途中被警方抓获了。两人都是才从高中毕业的年轻人。
辞别刑警后,我怕姐姐见我们迟迟不到而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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