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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尸笔记 (第一部)-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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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姬三娘“买一送三”的促销承诺,田古道脸上笑成麻花。
“姑娘们,还不快将田公子扶上楼去!安排个上好的厢房……”姬三娘一声吆喝,那群正在地上抢钱的妓女,马上围拢来,簇拥着田古道上楼。
田古道好像被绑架似的,脚不由自主跟着往上走,头却转过来望着姬三娘大喊:“我是来开处的,我要处子……”
第五卷 太监命根子 第十三章 马寡妇
众妓女故意不理他,田古道甚是着急,愈是着急愈是喊个不停。
“田公子,你放心,我这不就是去给你安排处子吗……”姬三娘如此回答,田古道方安下心来,没有再折腾。
一众妓女将田古道拖进一间上等厢房,然后纵容道:“田公子,我们再接着玩撒钱的游戏好不好,我们保准让你开心……”
“好哇,接着玩!”田古道接过话茬。
众妓女充满期待地望着田古道。
“玩个屁!你们真以为老子傻啊!奶奶个泡菜!”田古道突然话锋一转。
众妓女哄然。
这时,姬三娘进屋,将妓女轰走,然后手一招,只见门外进来一个十五六模样的女子,姿态扭扭捏捏。那女子表情羞涩,犹如一枚没有熟透的青果,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哀怨,微缩的眉间写满了慌乱。
老鸨子还在东说西说,田古道如满弦之箭,早已按奈不住了。
老鸨子也识趣,找个借口离去。
少顷,灯熄灭了,接着,里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却被屋外的浪声笑语所淹没……
我一觉醒来,天色已沉。
这时,楼下响起了敲门声,我以为是田古道归巢,与鬼崽妖一起下楼开门。
“杜公子,你们好难找哦,我都来几次了,总是吃的闭门福今天终于见着了……”
我开门一看,却是房东马寡妇,原来到了交房租的时间了。
我立即折回去拿银子。
“杜公子,怎么也不请我进去坐一坐,是不是里面藏了小姑娘啊?”马寡妇一张抹满了胭脂的老脸绽放着肉麻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不安分的光芒。
我躲过她的眼神:“哪里,哪里,请进,请进!”
马寡妇推门而入,门板抵着门后的死尸,再也打不开。
马寡妇挨着门缝里进屋,往门后一看,见是一个戴着斗蓬的人,以为是田古道与他开玩笑:“田公子,你这是做甚?还和我玩捉迷藏?”
见对方没有反应,便伸出手,往对方手上一掐,对方却毫无反应。马寡妇有些郁闷,以为是田古道故意吓唬她,便摘掉对方的斗笠。
这时,天色已晚,阳光西沉,屋里并不清楚,门板后面更是黝黑,但是,那死尸头上的黄黄的辰州府却还是晃眼,仇沙的尸体透着一股深深的寒意。
马寡妇知道那是一具死尸,不禁打了个寒战,声音发颤,刚才一脸肉麻的笑容荡然无存:“我的个娘呀,你们怎么将喜神赶进我的屋子来?!阿弥陀佛……”
我听到马寡妇的叫声,心里一惊,这才想起忘记了那具死尸的事情。
这时,马寡妇已经退出门外,远远地站在街道中间,以泼妇骂街的姿态开始叫喊:“姓杜的,你个天杀的,怎么把死人往我的房子里赶……”
我一看这架势,知道如果不赶紧制止,就会将事态扩大,到时就难以收场。
于是,我走到马寡妇跟前,低声道:“千万别大声吆喝,否则惊动了死尸的魂魄,他就会跟着你回家……”
这一招果然很灵,马寡妇听我一说,脸色顷刻大变,刚才的彪悍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杜公子,你就行行好吧,我一个寡妇人家,不想节外生枝,你也知道,我们这一带都忌讳自己的房子放置死人,奇﹕书﹕网这是很不吉利的,求求你们,去别处租房吧……”
要我们搬家?我们一下子到哪里去租房子。再说,我们明天还要接着赶路,将仇沙送回老家。
我没有同意她的要求,将银子往她手里一递。
马寡妇抽开手,死活不肯接受租银。
两人你推我拒,僵持了一阵。这时,过往的行人开始多起来,有的好奇地望着我们。
为了不被人注意,我只好将银子收了,退回房子。
那马寡妇死活不进屋,咬定要我们搬家。而我也拿出杀手锏,不肯退房,因为我们的契约压根就没有到期,离双方约定的日期还早得很。
大概是听了我先前的吓唬,马寡妇也不敢大声张扬。又见我不肯让步,便只身退去。
我料想马寡妇受了我的恫吓,应该不敢再来兴风作浪。于是,嘱咐鬼崽妖呆在家,我也出去转悠一阵,顺便去看看田古道到底是否还在妓院。
出得去影楼,我朝着“夺翠楼”的方向而去。不一会,便来到了夺翠楼前。
夺翠楼,是里耶城的一个标志性建筑,准确地说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建筑群。
楼牌前,左右两边各挂一串大红灯笼,红红的灯笼上两行黑色的大字分外耀眼,仔细一看,知道是一副招揽生意的楹联:一壶春酒煮良宵,缠绵云雨声声慢,色夺川贵两袖莺燕舞天下,燕瘦环肥步步媚,翠冠里耶
横批:楼外无楼
一看这幅楹联,就知道对联里隐藏了“夺翠楼”的牌号,也可以看出这家青楼的老板绝非等闲之辈。如果张扬跋扈的文字,没有十足的底气是绝对不敢张贴的,否则被人砸了场子也难说。
这时,我听得身边有几个男子也在抬望红灯笼上的楹联,窃窃私语。
“这幅对联好是好,却不如我来改一下。”
“你如何改的,说出来欣赏欣赏嘛!”
“燕瘦环肥千姿百态,长枪短炮百家争鸣。”
“哈哈,不错!我也想了一副——裤袋一松,千夫吃荤;床板一响,黄金万两。”
几个人发出猥琐的淫笑。
听到楼下几人的淫笑,楼上眺台处涌出一群妓女,频频朝街头招手,搔首弄姿:“下面的公子,快快上来,让奴家好生伺候你,包你销魂……”
“娘子,我们荷包里没有银子,赊账不?”一名男子轻佻答道。
“死鬼,等你赚了银子再来不迟,奴家等着你呀……”一妓女嗔骂着。
几个男子大笑而去。
眺台处的妓女便将目光扫向我:“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快快进来……”
我心下想:春宵值千金倒是你们,倘若进去我怕是要亏千金。
正想向她们打听田古道是否在里面,此时,突然从楼上传出一阵古筝声。那曲目是很熟悉的《梅花三弄》。
只闻得那古筝声声,散音缓起,气氛肃穆深沉的曲调,勾勒出一幅霜晨雪夜的若隐若现的画面,前半阕奏出了清幽、舒畅的泛音曲调,表现了梅花高洁、安详的静态;接着,弦声节奏突变,有风云交加之感,展现出一幅梅花迎风斗雪的意境,在紧张的情绪表现中把全曲推向了高潮。乐曲的尾声不断飘出袅袅余音,并出现短暂的调性游移和转调,最后趋于平稳,在平静的气氛中结束。
我心下纳闷,这红粉青楼,居然还有如此不俗的乐曲!这弹琴的定是颇具风骨之人。
据我所知,此前,这夺翠楼里的乐声,大多为缠绵之音。莫非是新来的歌妓?
“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我不禁高声吟起了陆放翁的《梅花绝句》。
大约是听到我的吟诗声,楼上停顿片刻,稍作迟疑,琴声又起,且伴有歌声飘出,女子唱的正是柳永的《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
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
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
那声音所表达出的悲秋、相思和愁恨,让我猝然落泪。
仿佛使人感觉到了傍晚的阵阵急雨,洒落江面,经过一番风雨的洗涤,又到了清冷的秋天。随着歌声,亦知寒风越刮越凄惨,山河显得冷冷清清,落日余辉映照在楼。四到处红花凋落,绿叶稀疏,而滚滚长江水,无声无息地向东流去……
那歌声,夹杂着琴声,悠扬凄婉,缠绵舒曼,让人心酸,泪水就泉水般地往外涌。
被那歌声、琴声所感染,也勾起了我思乡之情。
出来拜师赶尸已有些时日,一直没能回家看看,不知道家里人是否安然,也不知道我离家时那只刚刚断奶的小黄狗是否已经长高……
念想至此,我再次吟词相应: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我念此词,其实只是好奇,这楼上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她到底为何流落于烟花粉楼?
她刚才所唱《八声甘州》太过凄婉,我想以苏轼的豪气稀释一下,也算是劝勉,当然,更主要的是,我想以此引起她的注意,看能否一睹她的芳容。
想到这里,我心下不免也有些发笑,笑自己太多情。难怪历来风流才子都流连于烟花之地,看来也不全是为了满足私欲,有时是巧遇佳人不能自拔而已。
果然,楼上琴声息落,歌声中止,少顷,只闻得楼上传来楼板响动的声音,我抬头一望,却见一女子正从厢房走出,来到眺台。
我定神一看,当下吓了我一大跳!
楼上站着的竟然是田小妹!。
第五卷 太监命根子 第十四章 比赛对联
我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眼花,再仔细一瞧,发现自己没有看错。
田小妹往下俯视,见是我,同样也颇感意外。
“田小妹,你为何来这种地方?”我朝她喊道。
“你管得着吗!”田小妹居然很横。
“几日不见,就入了青楼当歌妓啦?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不用你管!”田小妹没好气。
王二丫也跟在后面帮腔:“我们做什么用得着你操心吗?”
这俩小娘们的回答是让我窝火。
我甚是诧异:好端端的良家女子,为何非要往烟花红楼的火坑里跳?
听她们说话的口吻,似乎并非受人要挟。
这时,夺翠楼的老鸨子姬三娘不知道从何处钻了出来:“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杜公子啊!杜公子近来无恙?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田小姐你应该认识的,现在是我们夺翠楼的金牌艺姬,如果杜公子有兴趣的话,欢迎上来点歌,田小姐为你弹琴……”
田小妹这女子太无羞耻之心,我决定好好奚落她一番。
姬三娘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便道:“我们田小姐脾气不好,得罪了公子,还望你多多海涵。适才我见你们互不让步,我倒有个好建议,不如你们才子佳人,来个比试,不知道杜公子觉得一下如何?”
“无妨,比什么?”我回答。
“先比对联吧,你们轮流出联,让对方来对。”姬三娘道,诉出主意,边吆喝这招揽过往行人来看热闹:“快来看呀,杜公子与田小姐擂台比试开始啦……”
听到吆喝,少顷即围过来很多人,足有上百人之多。
“姬三娘,今天是比武招亲吗?我们可以报名不?”一名青年男子在楼下起哄。
“这个新来的小妞真漂亮,比哪门子武嘛,不如直接抛绣球得了!”又有人跟着起哄。
“姬三娘,你在这里摆擂台比试,我问你,比试输了的一方可有惩罚?”
“当然要有惩罚,否则没有看头。我觉得,如果女的输了,就要嫁给男的做娘子;如果男的输了,就要娶女的做老婆。”
“哈哈,这不明摆着都是男的沾光吗!”
“倘若这样,我也舀名参加,反栈吃亏……”
楼下围拢来的旁观者你一言我一语,引发阵阵笑声和起哄声,现场顿时有了气氛。
“去去去,别在这里起哄,今儿个是比文。先对对联,由杜公子先出联!”姬三娘临时客串当起了主持人。
我决定好好奚落这个小娘们一番。
“奸字三个女,一个女,两个女,三个女,女女相诱,青楼女子不知羞耻!”
我给出了第一道楹联(繁体奸字为三个女字组成),以此来讽刺做皮肉生意的妓女。
对联一出,即赢得了围观者的齐声喝彩。
田小妹一听我的上联,脸上露出怒容,大约是不满我将她归入青楼女子。沉思顷刻,她就张口答道“品字三张口,一张口,两张口,三张口,口口相传,缺德秀才积点口德!”
楼上的一帮没有待客的青楼女子早已出来助威,听得田小妹一说完,也在姬三娘的率领下鼓掌叫好。
“策女,支边女,两女聚头为娼妓!”
我接着出联,这是一个拆字联,将娼妓二字拆开后合拢,便成了对联。众看客鼓掌叫好。
此时,楼上楼下形成了两个对立的阵容。楼下的围观者大多为男人,支持我。楼上的都是女人,声援田小妹。
“者侧豕,罗侧豕,双豕走路乃猪猡!”田小妹很从容。众妓女抚掌不已。
轮到田小妹出联:“张口娼,闭口妓,狗秀才信口雌黄,本姑娘卖艺不卖身,何耻之有?”
我接着答出下联:“站即歌,坐即舞,死丫头搔首弄姿,青楼女载歌又载舞,一丘之貉!”
“两日为昌,既然不是娼妓之娼,为何加口便唱?”我出联。
“三犬蝁,既然不是丧家之犬,为何舔口便吠?”田小妹接下联。
人群里又是一阵喧哗。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青楼戏子无情无义!”我出联暗讽田小妹。
“赶尸失魂,秀才落魄,赶尸秀才失魂落魄!”田小妹也不甘示弱。
大约是听得消息,不时有人赶来,不肯错过看热闹的机会。
见我嗤笑青楼女子,田小妹很是气愤,便出联为歌妓昭雪:“艳过六朝,情深班蔡,柳如是谁人能比?”
我立即答道:“无视三从,贱言四德,烟花女人可尽夫!”
我的话音未落,楼下的围观者立即掌声暴动。
田小妹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开展反击:“白日里满嘴孔孟道德,沉暮间结伴青楼红舍,读书人多是轻薄郎!”
这话一语中的,甚有杀伤力!流连于青楼的大多是读书的风流公子。
夺翠楼上的一窝子妓女尖叫不断,邻处几家妓院的妓女也站在自家眺台上,鼓掌不已。
这场面,已经演变成了男人与妓女的战争,各自捍卫着各自的尊严。
我与田小妹不过是这两个群体的代言人而已。
我正在寻思如如何对答为好,突然,从楼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显得很是刺耳:“秀才,你何时来这里的?上来玩玩吧,这里面的小妞真她娘的不错……”
原来是田古道在楼上临街厢房的窗口探出头来,朝我喊话。
“田古道,你在这里干什么!”王二丫突然发出尖叫,脸上很是不悦,引来一阵嘘声。
这狗东西叫的真不是时候。
我之前还寄厚望于他,让他使美男计通过王二丫骗出蛊毒的解药,这下估计也要泡汤了。
才被田小妹讥笑,自己居然又有熟人在这里嫖娼,让我很是难堪,脸丢大了!
听到田古道叫唤我,夺翠楼及附近几家妓女的纷纷发出起哄的声音。同时齐声吟诵着田小妹刚才出、的联句:“白日里满嘴孔孟道德,沉暮间结伴青楼红舍,读书人多是轻薄郎!”
我被她们的起哄声搞得有些乱了方寸,加上田古道的出现,让我顿感斯文扫地,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被剥了,脸上不免有些发臊。
越是如此,越是慌乱,越是慌乱,脑子越跟不上趟。
这时,我突然瞥见一个青楼女子在路边卖弄风骚,朝路人频频招手,于是灵机一动,悟出一联:“揽客时一脸阿谀媚笑,下床后只认黄金白银,风尘女哪有贞烈妇!”
楼下的围观者一见我对了上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掌声雷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谁言青楼无贞妇!”田小妹以联反驳。
“上有嘴巴,下有鸡巴,本公子痛出白花银,我说牌坊有处子!”正在我思索回应的时候,田古道居然吟出一联,立即引来一阵骚动。
且不说他的下联文采平仄对仗如何,刚看内容就粗俗不堪,有辱斯文,简直是给我丢脸!
然而,对于田古道的对联,居然赢得了楼下围观众男子的高声喝彩和掌声。喝彩声中,夹杂着妓女的谩骂声。
见此情景,田古道很是受用,频频朝楼下的人群招收致意。
正在他得意之际,突然一阵风呼啸而至,还没待我们反应过来,田古道已经面目全非,全身被蔬菜叶、鸡蛋及西红柿等盖住了,蛋黄不时从他的脸上往下流……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田古道抹了脸上的杂物,正要发威声讨,突然,从楼上发出一声女人的惨叫……
“是不是又有处子被开苞啦……”有人猜测着,引来一片附和声。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时候,只见一个女人衣冠不整,披头散发惊窜而出,边跑边大喊:“有鬼!有鬼啊……”
一个男人见状,取笑道:“我看你自己就是鬼!”
旁人哄笑不已,并不时津津乐道地交流着。
这时,那披发女子突然扑倒在地。
吵闹声噶然而止。
一阵沉寂,大家醒悟过来,纷纷涌上前去,手忙脚乱,有的给女子捶背,有的甩手,场面有些乱。
众人注意的焦点转向了女子。我与田小妹被凉了起来。
“掐她的人中!”一个郎中模样的男子挤了进来,众人让出一条道来,郎中将女子抱在怀里,掐住她的人中,从口袋里取出一颗药丸放入女子口中。
不一会,那女子终于苏醒过来,眼神游荡,惊魂未定,可能是惊吓过度所致。
过了片刻,女子开始缓过神来,看了看周边的人,见有自己熟悉的姐妹在身边,大约确定尚在阳间,开始陆陆续续的讲述。
眼熟的人知道这是夺翠楼的妓女,花名秋菊。
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人们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暮色刚至,便有一名狎客揭了她的牌。和老鸨子说,此次特意来夺翠楼,就是为了会一会秋菊。
秋菊来到客人的厢房,却见房间昏暗。秋菊便要掌灯,客人连说不可。秋菊说太黑没有情调,掌了灯也让我好看看公子容貌。言语间,已将烛灯点燃。秋菊在跳跃的烛光下,朝客人望去,脉脉含情,却见客人刻意躲避。
秋菊好生奇怪,越躲越想看看,便哄客人自己闭上眼睛,最后撒娇地吊在客人的脖子上,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却见那男客年岁颇轻,但面貌怪异,五官不清,轮廓难辨,秋菊望而生畏,大骇,惊然松开。
客人也不生气,反过来安慰秋菊道:“娘子不必害怕,你是你已故的丈夫,多时不见娘子,甚是想念,故特意跑来看你。”
第五卷 太监命根子 第十五章 狎鬼闹场
原来,家境贫寒的秋菊,八岁即做了邻村王姓富庶人家的童养媳,待秋菊长到十四岁时,已经开落成一个婷婷美少女。这年,十八岁的丈夫王某突然染病,久治不愈,家里人便让秋菊与王某拜堂成亲,以冲喜驱邪。然后,冲喜还是没能挽救丈夫王某的性命,不久,便一命呜呼了。
秋菊便开始了守寡,过了一年,自己尚处壮年的公公,居然想打儿媳的主意,被秋菊俨然拒绝,从此怀恨在心,便四处说她是扫帚星,要将她扫地出门,以此逼她就范。秋菊忍无可忍,便离家出走,最后误入青楼至今。
听说客人是自己已故的丈夫,秋菊仍然心有余悸。后又听客人说起两人小时的一些琐事,居然对得上号。秋菊心下更是奇异。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忆往事,谈笑间,忽见客人颜色惨变,然后对秋菊说“日后我会常来看你”,转瞬形影顿逝。秋菊大骇,惊呼有鬼。
众人听秋菊如此一说,纷纷咂嘴吐舌,觉得不可思议。
“他说日后还会常来看我!呜呜……”秋菊突然哽咽起来,显然,她最怕的就是这句话,她担心从此会受亡夫游魂的骚扰而不得安模众人听她这样一说,跟着脸色惶然,纷纷举首四顾,生怕那游魂就在自己身后。
“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啊……”秋菊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她的姐妹们轮番安慰着她,眼神却很不自信。
旁人开始议论纷纷。
“赶紧去请一个道士前来施法镇妖,否则这里怕是永无宁日了……”
“娘的,这鬼不会跑到我们家里去吧……”
“嘘,说话小心点,万一被这鬼帖了,就会跟着你回家……”
“回家进门的时候,赶紧用艾叶或者雄黄熏一下再进门,可以祛邪……”
“不怕,我家大门装了照妖镜……”
听旁人这么一议论,秋菊更加害怕,哭声慢慢大起来。
正在人们心神不定的时候,马寡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知道为何有鬼缠身吗?”
众人经她这么一问,不明就里,纷纷摇头,然后将眼光投向她,很期待地等着她给出答案。马寡妇似乎有真经在手,也不忙着回答,故意吊大家的胃口。
“狗卵日的马寡妇,你快点说啊,到底是什么原因?”人群里一个男人禁不住骂了起来。
马寡妇顿时没有了骄傲的神色,匆忙环视了一圈,然后指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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