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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 -希区柯克经典悬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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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知道,我可是读过关于你在西藏猎捕雪豹的书,”那男子解释道,“我是亚拉夫中将。” 
  雷夫德的第一印象便是觉得这男子非常英俊,接着便又感到他脸上有一种奇异古怪的神情,他身材高大,已过中年,头发有点儿花白,但他那浓密的眉毛和军人式的大胡子却黑亮无比,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深透而又不可捉摸的目光,高颧骨,大鼻梁,一张黝黑的脸上充满了矜持和威严。中将转过身去,打了个手势,那个大家伙才把枪移开,敬了个军礼退到后边。 
  “伊万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强壮的家伙,”中将说,“但他不幸天生是个聋哑人,哦,可怜的家伙,恐怕像他这样的只能做奴隶了。”“他是俄国人吗?” 
  “他是哥萨克人,”将军微笑着说,浓密的胡须丛中露出了鲜红的嘴唇,“我也是哥萨克人。” 
  “来吧,”他说,“我们别在这儿聊天了,我们可以进屋谈得更晚些,现在你最需要的是衣服、食物,还有休息,你都会有的,这可是个很舒适的地方。” 
  伊万又出现了,中将嘴唇翁动着在和他进行着无声的交谈。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随伊万去换换衣服,雷夫德先生,”中将说,“你来的时候,我正准备晚饭呢,——哦,我会等你的,晚饭会很丰盛,——哦,你先去吧,你会发现我的衣服会很合你体。” 
  雷夫德跟随着那个一言不发的家伙来到一间宽敞的卧室,里边灯火通明,一张大床足以睡得下六个人。这时伊万从壁柜里取出一件睡衣,雷夫德接过穿上,上好的质地,典雅的款式。雷夫德忽然在衣角发现一个圆体的字母“K”字,那是出自伦敦的一个有名的裁缝之手,这个裁缝是专为伯爵以上的贵族做衣服的。 
  伊万又领着雷夫德到了一个餐厅,这个餐厅充满了中世纪的恢宏高雅之气,橡木的方格地板,高旷威严的脊式屋顶,足以容纳二十个人用餐的宽大的长形餐桌,俨然是封建帝王的皇宫一般,最令人惊奇的是在大堂四周依次摆放着很多的动物头颅,狮子、老虎、大象、鹿、熊,还有很多是雷夫德从未见过的。屋内灯光灿烂夺目,而在餐桌的顶端中将正独自端坐在那里。 
  “雷夫德先生,你喝点鸡尾酒吧。”他建议说。哦,当然,鸡尾酒是再好不过的了,雷夫德注意到桌上的餐具竟是如此精致美妙,而且全部是上好的银器和瓷器。 
  饭菜样式各异,非常丰盛。亚拉夫中将吃了一半说:“我们尽力来保持这种文明祥和的气氛吧,请原谅我的失礼,——当然,我们离那些猎物很远,——哦,你不介意这远涉重洋而来的香摈酒吧。” 
  “不,一点也不!”雷夫德应答着。他觉得中将真是个热情好客的主人,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考虑周详。但有一点,或者仅是那么一点点儿使雷夫德有些不自在的地方便是——每次当他吃完东西抬起头来的时候,都会发现中将在目不转睛地专注地盯视着他,似乎是在鉴定一件文物,又仿佛是在审视一个囚犯。 
  “也许,”亚拉夫中将说,“也许你很奇怪我居然知道你的名字。 
  可是你要知道,我读过关于打猎的所有的书,不管是英国出版的,还是法国、俄国出版的。在我的生活中我只有一个喜好,那就是打猎。” 
  “怪不得这儿有这么多的奇妙的猎物,”雷夫德咽下一块嫩香酥软的牛排,又接着说,“那头大野牛是我见过的最大的。” 
  “哦,你是说那只吗?那可是个大家伙。”亚拉夫中将指着那只野牛的头颅标本不无得意他说。“它用角抵了你吗?” 
  “在一棵大树下它撞倒了我,”中将说,“它用角戳伤了我的颅骨,但是——我却要了它的命。” 
  “我一直觉得——”雷夫德面露敬佩之情,“大野牛是所有狩猎活动中最危险的家伙。” 
  中将半天没有答话,他矜骄地微笑着,拉长了声调说:“不,先生,你错了,大野牛可不是最危险的,”他呷了一口酒,“在我所保留的这个岛上,”他以一种异样的语调接着说,“我的狩猎活动更加危险……”雷夫德惊奇地问:“在这个岛上还有狩猎活动吗?” 
  中将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是最大最危险的狩猎活动。”“真的吗?” 
  “哦,那当然不是这儿本来就有的,是我——保存在这个岛上的!” 
  “中将先生,你引进的是什么?”雷夫德接着探问,“是老虎吗?” 
  中将哈哈一笑说:“不,猎杀老虎在多年以前就不是我的兴趣所在了,我已经厌倦了,打老虎没有丝毫的激动和兴奋,也没有丝毫的真正的危险。可是为危险而存在的,雷夫德先生。” 
  中将从他口袋里取出一个金的雪前盒,递给他的客人一支,那是一支带银边的黑色的长雪茄,它被香料熏过,因此发出阵阵的幽香。 
  “我们将进行一次大型的狩猎活动,你和我一块儿参加,”中将说,“我非常高兴能和你互相切磋狩猎的技艺。” 
  “但那是什么狩猎呢?”雷夫德问。 
  “哦,让我来慢慢告诉你,”中将说,“我知道你一定会被陶醉的,我想我可以宣布我的确做了一件世上少有的事,我创造了一种全新的感受,蔼—雷夫德先生,我可以给你再倒杯酒吗?”“非常感谢,中将先生。” 
  中将又倒了两杯酒,接着说:“上帝使一些人成为诗人,一些人成为国王,而另一些成为乞丐。而我,他让我成了一个猎手,我父亲说我的手是生来拨弄扳机用的。哦,我父亲是个富翁,他在克什米尔有二十五万英亩土地,他还是个热情的运动健将。在我五岁的时候,他就给了我一支小枪,这支小枪是在莫斯科为我专门订做的,是用来发射短箭的,有一次我用枪射中了他的一块金质奖牌,他却并没有惩罚我,而是为我这种男子汉的勇气表扬了我。我十岁的时候便在高加索杀了一头熊,我的整个生命都是狩猎的延伸。 
  后来,我参了军,——那可是被认为属于贵族子弟最大的荣耀,可是哥萨克骑兵队却发生了分裂,但我真正的兴趣仍然是狩猎。我已在所有的土地上进行过各种形式的狩猎,我无法告诉你我所猎杀的动物的数目,简直是不计其数了。” 
  中将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烟,又陷入回忆之中。 
  “在俄国大政变以后,我离开了祖国——因为对任何一个哥萨克军官来说,那都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很多俄国贵族刹那之间丧失了一切,幸运的是,我在美国安全部投了巨资一笔,因此我可以不必在开罗开个茶叶店或在巴黎为人开出租车了。自然,我也就可以继续我的狩猎爱好了,我在岩石区猎捕大灰熊,在刚果猎捕鳄鱼,在东非猎捕犀牛,哦,我就是在非洲猎捕大野牛的时候受伤挂了彩,我也因此在床上躺了六个多月。等到我身体一恢复就出发到艾墨顿打美洲虎,因为我老早就听说它们是很难捕猎的,于是我就慕名前往,可是事实也并非如此。”那满是传奇色彩的哥萨克人说,“对于一个猎手来说,以他的思维,以他的猎枪,那些野兽根本是无法可比的。我非常失望,我曾为此而彻夜难眠,直到一个美妙的念头开始在我的脑海中出现,打猎才又开始让我兴奋不已。别忘了,打猎是我的生命所在,我曾听说过美国商人一旦离开生意场就会逐渐精神崩溃——因为那是他们的生命。” 
  “不错,确实是这样的。”雷夫德说。 
  中将笑着说:“我还不想精神崩溃,我必须做点什么。要知道,我的头脑是极富逻辑思维的,非常善于分析。很显然,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狩猎活动的真正原因。” 
  “没错,亚拉夫中将。” 
  “因此,”中将继续道,“我问自己为什么狩猎游戏不再吸引我……雷夫德先生,你比我年轻,也许并没有像我打过这么多的猎,但是或许你已经猜着答案了。” 
  “那是什么?” 
  “很简单,打猎已经不能叫做刺激性的运动了,它已经变得太简单了,我经常可以猎取猎物,却只是不费吹灰之力地猎拳……”中将又点燃了一支新雪茄。 
  “我所到之处,猎物无不丧生,那可不是自吹自擂,那肯定是必然结果。动物除了它们的腿脚和本能之外一无所有,本能这玩艺凡可是不能用来思维的。哦,每当我想到这个美妙的时刻就异常激动……别着急,听我说。” 
  雷夫德斜靠在椅子上,听着主人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 
  “究竟我该怎么办?突然一个灵感来了。”将军继续卖弄着玄虚。 
  “那是——” 
  中将笑了,仿佛在面对自己创造的奇迹之时能感受到无尽的满足,“我必须创造一种新的动物来供我狩猎。”“新的动物,你在开玩笑吧。” 
  “一点也不,”中将说,“关于打猎我从来不开玩笑。我需要一种新动物,而我找着了。因此我买下了这个岛,并在这里修了这间宅院,在这里我可以继续我的打猎嗜好。对于打猎来说,这个岛屿真是无与伦比,有丛林,有小山,有泥淖,还有迷宫一般的小道“可是那是什么动物呢?亚拉夫中将。”雷夫德打断中将的话。 
  “哦,”中将说,“那可是世界上最令人兴奋激动的狩猎游戏,目前还没有什么能和它相比。每天我都去打猎,但我至今还没有感到厌烦,因为我的猎物非常狡黠,它们很有头脑。”雷夫德露出满脸的疑惑。 
  “我的狩猎需要一种十分理想的动物,”中将解释说,“因此,这种理想的猎物有何特征呢?答案当然是它必须有胆量、有智慧——一句话,它必须能够思维。” 
  “没有动物能思维。”雷夫德反驳着。 
  “我亲爱的朋友,”中将以一种非常诡秘的声调说,“有一种动物可以……”“难道你是在说——”雷夫德惊讶地问。“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认为你并非在郑重其事,亚拉夫中将,你一定是在讲笑话吧。” 
  “为何我不可以郑重其事,要知道我是在谈论打猎。” 
  “打猎,上帝,亚拉夫中将,你所说的一切简直是在屠杀。” 
  中将朗声大笑,他得意地审视着雷夫德,“我可不相信像你这样有知有识的现代青年在这区区人命上还有这样陈旧浪漫的想法,相信你一定经历过战争吧!”中将打住了话语。 
  “我可不会宽恕那些凶残的刽子手的!”雷夫德显得有点义愤。 
  “哈哈哈,”中将一阵狂笑,“你是多么顽固不化啊!当今世界即使是在美国也没有人能指望那些富有阶层中会有一个年轻人还有你这样纯真美好的观点,那就像是在一艘豪华游轮上发现了一个鼻烟壶。哦,很显然你是个清教徒、就和很多美国人表面上看起来一样。但我相信,在你和我一同狩猎的时候,你会忘掉你那幼稚的想法的,雷夫德先生,那时你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灵魂的快感的。” 
  “非常感谢,亚拉夫中将先生,我是个猎手,却不是个凶手。” 
  “哦,亲爱的,”中将面露不快之色,“别再用这个难听的字眼了,我想我会让你明白这种想法是多么错误。”“是吗?” 
  “生命是为强者而准备的,也是为强者而延续和升华的,如果需要的话,也是要被强者而独占的。弱者是为了给强者创造欢乐而作为上帝赐予强者的礼物降临于世的。我既然是强者,为何我不能使用我的天赐之物呢?那么如果我愿意去打猎,为什么我不能使用他们呢?我猎杀的只是这人世间的沉渣浮滓——游船上的水手、那些卑贱的黑鬼、支那人和蒙古人——就连一匹喂饱了的猎马或一只猎犬部胜过他们百倍。”“但他们是人!”雷夫德激动地叫嚷着。 
  “准确他说,”中将不动声色他说,“那正是我使用他们的原因,他们给了我快乐,他们能像我一样思考,因此他们很危险,但非常刺激。” 
  “但是你从哪里抓获他们呢?” 
  中将的左眉得意地挑了几挑,眨了一下眼睛说,“这个岛叫做迷船岛,有时候愤怒的海神把他们给我送来,有时候当海神不是这么仁慈的时候,我就给海神帮个小忙。来,到窗户边来。”雷夫德来到窗边放眼向外望去。 
  “看,就在那边。”中将手指着那黑暗深处解释道。雷夫德只能看见黑黑的一片,这时,中将按了一个按钮,雷夫德立刻在远处的海面上看见了一道光柱。 
  中将发出嘿嘿的冷笑,“那表示那是一条通道,可事实上那里什么都没有,那里只有嶙峋尖利的岩石礁,就像一只张开大嘴的海兽,它会轻而易举地将船只击成碎片。”中将用手狠狠地捏碎了一颗花生,扔在地上又重重地踩了几脚。“哦,是的,”他漫不经心他说,“我们有的是电,我们在尽力使这地方变得文明起来。” 
  “文明?是你在袭击那些人吗?” 
  一缕恼怒的神情划过中将的脸庞,但又转瞬即逝了,他仍以一种快乐的语调说,“亲爱的,你是个多么正直的年轻人啊,我向你保证我并没有干你所说的那种事,那可太野蛮了。我对这些客人们]照顾得无微不至,他们会得到很多的食物和训练,他们会恢复强健的身体素质。明天打猎时你就会明白了。” 
  “你在说什么?” 
  “我们将参观一下我的训练营,”中将笑着说,“在地窖里,我已经有大约十二个人了,他们从西班牙来,很不幸撞到了礁石上,我很遗憾,这些可怜的家伙,他们只习惯了在甲板上生活,却不适应于丛林生活。” 
  他举起了手,作为侍者的伊万端来了一壶醇厚浓香的咖啡.而雷夫德在力图保持镇静。 
  “你要知道,那只是一场游戏,”中将继续说道,“我建议咱们挑选一个人去狩猎,我会给他充足的食物和锋利的猎刀,我会给他三个小时的出发时间,然后我去追捕,只带一把最小口径的手枪,如果我的猎物可以躲藏三天而不让我发现,那么这游戏他就赢了,如果我不幸找着了他——”中将冷笑着又说,“那么他就输了……”“如果他拒绝作为猎物被追捕呢?” 
  “哦,”中将说,“我当然会给他选择的机会,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他不必去玩这场游戏,如果他不想去狩猎,我就把他交给伊万,伊万是强悍的白哥萨克的上尉,获过战功,他会有他自己的游戏偏好,但毫无例外的是,他们全都选择狩猎这种方式,雷夫德先生。”“如果他们赢了呢?” 
  中将掩饰不住一脸的自得之情,“至今我还没有失误过。”他说。 
  接着他又急忙补充道:“我不希望你认为我是个吹牛的家伙,他们很多人给我出的题目都过于简单,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但有一次,我遇上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他差点就赢了我,最后我不得不动用了我的猎狗。”“猎狗?” 
  “在这儿,我指给你。” 
  中将让雷夫德来到窗前,房屋里的灯光飞泻在飘摇斑驳的夜色中,在后院草木摇曳的阴影里隐约可见十几条来回穿梭游动的巨大的黑影。 
  “多棒的伙计啊!”中将观察着,“它们每天晚上七点才放出来,如果有什么人想进我的房间,或者想从我的房间跑出去,我可保不住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 
  “现在,”中将说,“我要给你展示一下我近期的新收获,你愿意跟我来资料室吗?” 
  “哦,不,”雷夫德说,“希望你能原谅我,亚拉夫中将,我真的感觉不太好。” 
  “真的吗?”中将狐疑地询问道,“哦,我想那只是因为你长时间的游泳之后有些不舒服吧,你需要一个宁谧安静的夜晚和一个甜美的睡眠,明天你就会精神焕发了,然后我们一块去打猎,我肯定会有新的收获的——”雷夫德匆忙向刚才那间卧室走去。 
  “很遗憾,今晚我们只能谈到这里了,我可是正期待着那场非常公平的狩猎游戏呢——一个体形高大、身体健壮的黑家伙,他看上去非常愚蛮——好吧,晚安,雷夫德先生,祝你做个好梦。” 
  那张大床很是宽敞,身上的睡衣也非常的柔软舒适。雷夫德可是累坏了,每块肌肉都在隐隐作痛,但他却久久不能平静。他仰面躺着,睁大了眼睛,心里像一团麻一样乱糟糟的。一听到房间外的走廊里来来回回间续不断的脚步声,他就睡意全无。他跃起身子想把门打开,但房门已在外面被上了锁。他回转身来到窗前,向外望去,他的房间是在古堡的一个塔尖上,古堡里闪耀着的灯光掩映着四周无边无际的黑暗,俨然是只怪兽的眼睛。周围万籁无声,只有一弯残碎的冷月躲在乌云之后隐约地泛着黯淡的光芒,灯光辉映之下,透过窗户他可以看见十几只猎狗正仰头望着这边,眼睛里闪着绿色的荧光,像幽灵一般来回游戈着。 
  雷夫德回到床上躺下,他尽力迫使自己能够入睡,但似乎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紧紧地撕扯他的心……当天已蒙蒙亮的时候,他终于觉得困倦了,他隐约听见在很远的丛林里,传来一阵模糊的枪声……亚拉夫中将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出现,他穿着一套乡绅的花呢套装,面露疲惫,但他似乎更加关切雷夫德的健康状况。 
  “于我而言,我可是感觉并不大好,我有点担心,雷夫德先生,昨晚我的老毛病又犯了。”中将伸了个懒腰。 
  看着雷夫德依旧是满脸疑惑的神情,中将又说了一句:“真是太无聊了。” 
  接着中将坐下来解释说:“昨晚的狩猎可是一点也没意思,那家伙丢了脑袋。他直接沿着小道儿跑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 
  哦,这些水手可是麻烦大了,他们的脑子一点儿也不开窍,居然不懂得钻进丛林,他们的所作所为真是愚蠢之极,无聊透顶。雷夫德先生,你愿再来一杯凯利斯酒吗?” 
  “中将先生,”雷夫德一字一顿他说,“我希望能马上离开这个岛屿!” 
  中将皱起眉头,一副受了羞辱的样子,“可是,亲爱的朋友,你才刚来不久,你还没有尝试一下打猎的滋味呢……”“我希望今天就能走!”雷夫德斩钉截铁他说,他的目光与中将那深不可测的眼神相遇在一起的时候,中将的脸色为之一变。 
  他拿起一只尘封了许久的酒瓶又给雷夫德倒了一杯凯利斯酒。 
  “今天晚上,”中将以一种异常冷峻的声调说,“我们就开始狩猎——你和我。” 
  雷夫德坚决地摇着头说:“不,中将,我不会去狩猎的。” 
  中将耸了耸肩,夹了一块热火腿放在嘴里,“如你所愿,我的朋友,你当然可以自由选择,但也许我可以提醒你,你会发现我的游戏要比伊万的游戏好得多……”他朝着那个站在角落里的大家伙点了点头,那家伙凶狠狠地走了过来,双臂弯起交叉放在胸前。“你要干吗?”雷夫德惊叫着。 
  “我亲爱的朋友,难道我没告诉你我所说的狩猎是怎么一回事吗?这可真是个天才的创造,我终于能和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在狩猎之前喝杯酒了。” 
  中将举起了酒杯向雷夫德示意,但雷夫德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眼愤怒地注视着亚拉夫中将。 
  “你会发现这场狩猎游戏是值得你去认真对待的,”中将以一种满含着兴奋激情的口气说,“用你的头脑来对付我的头脑,用你的猎刀来对付我的猎刀,用你的力量来对付我的力量,来吧,朋友,天下是没有无价值的赌注的,对吗?” 
  “如果我赢了……”雷夫德开始有点急促不安起来。 
  “如果在第三天午夜、我还没有发现你,我会很愉快地宣布我输了,”亚拉夫中将说,“我会派船把你送到一个附近的小镇上的。” 
  中将注视着雷夫德,似乎在揣摩对方的内心世界。 
  “哦,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我以一个绅士和运动家的身份来向你保证。当然,你必须同意对你的此岛之行保持缄默。” 
  “别做梦了,我不会答应的!”雷夫德毫不犹豫地加以拒绝。 
  “是吗?”中将说,“如果是这样——但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就讨论这个问题呢?还为时过早吧,还是三天以后我们边喝麦利酒边讨论它吧,除非——”中将呷了一口酒,似乎充满了必胜的把握。 
  接着他似乎突然又来了精神。“伊万,”他对雷夫德说,“伊万将会给你准备好猎装、食物和猎刀,我建议你最好穿上鹿皮鞋,那样你会少留下一丝痕迹,另外我还得提醒你要绕开这个岛屿东南角上的泥淖地,那里我们可是称之为‘死亡之淖’啊,晤,一个愚蠢的家伙曾经尝试过,不幸的是,‘乞丐’很快就发现了他。雷夫德先生,你要知道我非常喜欢‘乞丐’,它是我那一群中最好的猎狗。 
  哦,请你原谅我在午饭之后总要午睡一会儿,但恐怕你没时间打盹了。毫无疑问,你就要准备出发了,到了黄昏的时候,我会去追赶你的,在晚上狩猎可是要比白天刺激得多。哦,雷夫德先生,祝你好运!” 
  亚拉夫中将礼貌地一鞠躬,便上楼去了。 
  伊万从另一个门进来,腋下夹着一套猎装,手里拎着一袋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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