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兴亡一叹-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怪罢手,难道他便不想这三妖失了宝物,怒气大发,或许更加祸害黎民么。
“法师佛法深湛,神通广大,何必在下在其中碍手碍脚,”李承乾道,“法师既然要毁去这天从云剑,就请接了吧。在下告辞。”
玄奘道:“此剑戾气太重,贫僧暂时将其中冤魂压制,但若要毁去,需要三日三夜。而那三妖闻讯,定然要前来抢夺……”
听到此处李承乾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位玄奘法师想要他为自己护法。
倘若仅是一个九头蛇妖,李承乾倒也不惧,昨晚吃亏,不过因为这天从云剑。如今剑在自己手中,那蛇妖虽然凶悍,也不能胜过自己的金身法象,何况又已经失了四颗头颅,想必也是元气大伤。但方才玄奘已经说得十分明白,除了这叫八歧的九头蛇妖之外,另有两个妖怪,想必也和这九头蛇妖相当,这倒罢了,关键他们手中,也分别掌管这所谓的三圣物之一,如果都和这天从云剑相当,李承乾自度不是对手。若要各个击破,也不太可能,既然这三妖同出东瀛,同气连枝,又都是奉了什么天照神的旨意,若有患难,必然相互救援。
正想推辞,玄奘却已经猜出他的心意,道:“殿下,这三妖为祸一方,残杀生灵数以万计。殿下若是能相助贫僧,化解这场大劫难,乃是无上大慈悲,大功德,不但救拔这一方黎明,便是殿下自身,也必能稳固根基,成就道德,积累善因,必有福报,殿下三思。”
李承乾怔了一怔,他本以为这玄奘法师乃是个迂腐不通,读佛经读坏了脑子的家伙,正奇怪为何此等人也能修到如此高的境界。一听此言,心中暗道:“以慈悲劝说,以功德福报相诱,这和尚脑子还不算完全坏掉。只是要我独身对上那三个妖怪,万万不能。纵然你能说得天花乱坠,顽石点头,许下海深的善庆,山大的福缘来,让我白白送死,却是休想。”
玄奘知道李承乾所想,又道:“殿下放心,那三妖所恃,不过是法宝罢了。只要将三宝取来,贫僧诵经三天三夜,必能将其戾气完全化去。殿下的金身法象,乃是世间第一神通法门,那三妖既无法宝再手,又岂能伤殿下分毫。”
李承乾心道:“倘若不是最近连遭重创,这话还有几分道理。但如今我的金身法象已经近乎虚体,如何还能抵挡三妖合击。”
正要说话,玄奘猛然合十道:“南无阿弥佗佛!”
佛号一宣,天地震动。万丈金光自玄奘身上爆发出来,刺得李承乾眼睛几乎不能睁开,连连退了几步,定睛再看,只见一个白衣僧人,当空盘膝而坐,低眉垂目,全身宝光流转,法相庄严,头顶上结成七盏金灯,灯下贝叶舒卷,璎珞华盖,又有缤纷焰火,萦绕身周。
李承乾见玄奘又现了法象,正不知其意。玄奘微一抬眼,举手对李承乾一指,头顶上那七盏金灯,猛然剧烈震了一震,紧接着,其中一盏金灯冉冉升起,其下也有贝叶璎珞,又自灯上生出七朵莲花,光毫灿烂,普照四方。玄奘右手微抬,隔空虚虚朝李承乾头顶一拍,喝了一声:“咄!”
被玄奘一喝,金灯顿时朝李承乾顶上飞去。李承乾原本不知玄奘用意,见这金灯飞来,登时也就心中明悟,当下再不怠慢,心神一凝,喀嚓声响,现出了金身法象来。
那金灯飞到李承乾头顶,悬在半空,缓缓转动,七朵莲花纷纷自灯上飘落,化作七盏莲花宝灯坠下,一触到金身,登时就融入进去。
原本黯淡的金身被这七盏莲花宝灯融入,登时光华复盛,更胜从前。李承乾瞑目内视,只见有七点明亮的火星在金身内部疾速游走,自然是那七盏莲花宝灯所化。随着七星明火疾走,金身上宝光隐隐,流转不休,原本已经接近半透明的躯体重新凝固,不片刻,七星明火已经走遍全身各处,原本折断的七只手臂纷纷重新长出,十八只手齐齐一晃,顿时又持了诸般法器。
便在此时,顶上那盏金灯,化作一道金光坠落下来,直入金身头顶,在眉心之处悬住,七星明火自金身各处升腾上来,汇集在眉心,环绕金灯,越转越急。过了半响,一声清响,金灯、七星明火尽皆不见,金身法象眉心之处,隐隐现出一颗金色珠子,缓缓转动。
李承乾大喜,知道被天帝混沌钟和天从云剑接连所伤的金身法象,不但恢复,而且更有精进,隐然已经要突破第一重境界,将要进入“任意流转,随心化形”的第二重境界。
只是玄奘如此一来,不知折损了多少修为。李承乾虽然于佛法并不精深,也知他顶上七盏金灯,得来非易,乃是修到阿赖耶识境界,证得菩萨位,方才有此道德妙像。若是换成道门,便相当于是太乙金仙了。
如今玄奘将一盏金灯渡入李承乾金身之中,不但伤势痊愈,而且在眉心隐隐凝成一颗舍利。李承乾得此大助,不但金身修至第二重,指日可待,更如玄奘所说,道德增进,根基牢固,神通自然越发强盛了。但于玄奘来说,便相当于太乙金仙将顶上三花自行削去一朵,折损非轻,虽然阿赖耶识境界仍在,修为法力,终究是要大打折扣了。
“这和尚居然下如此血本,看来是定要我相助不可了。只是虽然如今金身恢复,更有精进,但只是对上那三个妖怪倒罢了,那什么三圣物,着实凶厉邪异得紧,虽然其中的天从云剑已经在我手中,却还有两件,不好抵挡。”
正思忖间,玄奘道:“殿下放心,贫僧岂敢让殿下以身涉险。贫僧自新罗国来,已经夺得新罗国主夜叉鸦手中的琼曲玉在此。”他说着,伸手抖一抖袖,一枚玉佩模样的东西抛了出来。
李承乾伸手接过,见似乎是个勾形玉佩,比寻常之物大了几倍,上面密密麻麻刻着一些看不明白的文字图案,其他也无特异之处。想必和天从云剑一样,其中冤魂邪气都被玄奘以佛法暂时镇压住了。他知道玄奘定然不会打诳语,拿假冒东西来欺瞒自己,便道:“如此说来,法师与在下只需再去高丽国,将那什么玉藻手中的八咫镜夺来,以佛法祭炼三日三夜,便能大功告成。”
玄奘道:“正是如此。还要借助殿下神威,镇压三妖,使其不来阻挠,方才能功德圆满。”
李承乾盘算一会,道:“好,法师于我有救命之恩,此等小事,理当效力。”
他把话说得很明白,之所以愿意相助,并非为救拔这一方黎民,乃是为报答玄奘的救命之恩。事情若成,则恩德报答,再无因果牵连。他不能算是真正的佛家弟子,也不在乎什么善庆功德。
玄奘道:“殿下过谦了。既然如此,我们便立刻动身前往高丽国。”
李承乾微微点头,突然想起一事,道:“法师方才说,已经去过高丽,将其中监牢拆平,救出百姓,那为何不把那玉藻的八咫镜也一并取了。”
玄奘道:“殿下动问,贫僧不敢隐瞒。那高丽国主玉藻乃是九尾妖狐,在三妖中神通最广,又极其狡猾,贫僧与他缠斗,自长白山追到惊鸿岭,最后还是被她逃脱了。”
李承乾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玄奘都敌不过那玉藻,原来只是被逃脱掉。世间大神通者,不过道、佛、妖、神,其中佛门最重道德而轻神通,妖族最重神通,全无道德之念。结果导致的往往便是佛妖相遇,妖不能胜佛,佛却也不能制住妖怪。道门则是神通道德并重,降妖捉怪,原是拿手好戏。
“那妖怪如今正在高丽都城平壤王宫之中,”玄奘道,“有殿下相助一臂之力,料妖怪定然再不能遁逃。”
李承乾道:“是。”
两人驾云,一路行来。这高丽、新罗、百济三国,号称是国,其实地方甚小,相距不远。不到半日,两人已经到了平壤城上空。玄奘指着一处对李承乾道:“殿下请看,那妖气贯空之处,便是王宫,玉藻就在其中。”
如今是白天,平壤城里稀稀疏疏,街上也有些行人。玄奘道:“殿下,待会你我闯入王宫,将那妖怪引出城去,到野外空旷之处再动手,以免伤及无辜。”李承乾应了。
两人降下云头,落入宫中,还未站稳脚跟,便听得一声呐喊,从宫墙假山后面冲出百名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来,领头的大喝道:“何方妖人,擅闯王宫,与我拿下!”
李承乾放眼望去,知道全是凡人,并无一个妖怪或者有道法的人物在内,也不放在心上。他不愿伤人,抬手指了一指,使个禁法,所有禁军便都如中了瞌睡虫一般,齐齐身体软倒,扔下兵器,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玄奘称赞道:“殿下宅心仁厚,慈悲为怀,果然与我佛有缘。”
李承乾微微冷笑,他哪里谈得上宅心仁厚,只是自小熟悉律令,习惯使然,不肯轻易杀伤罢了,否则定然要受御史弹劾。至于说与佛有缘,他虽然师从准提道人,但当年学艺的时候就已然说得清楚,只习神通,不修道德,也就存了一份心思,不欲与佛门扯上太多干系。毕竟神通乃是外用,佛能腾云,道亦能腾云;佛能伏魔,道亦能降妖;但若是修炼道德,从意识、末那识、阿赖耶识、阿摩罗识这样一路修上去,证罗汉位,证菩萨位,证佛位,那就无可避免成为佛门弟子,不可能脱开关系了。
“法师请。”他道。
两人朝正殿走去,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得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
虽然只是一声轻笑,却仿佛其中有万种风情一般,说不出的娇柔甜媚。李承乾一听之下,顿时呆立原地,心神摇荡,恍然若失,几乎不能自持。幸得玄奘在一旁,见状猛然低喝了一声“咄!”
李承乾一惊,立刻清醒过来。“这叫玉藻的妖怪好生厉害,居然有这等夺心摄魂之法,若不是玄奘法师,只怕真要着了道。”心下如此思量着,不敢大意,凝起心神,缓缓前进。
玄奘道:“殿下小心了,这玉藻乃是九尾妖狐,最擅媚惑之术。昔日她曾化身美女,迷惑东瀛国君鸟羽皇,后被察觉,鸟羽皇遣东瀛第一术士安倍晴明前往除妖,正要置其于死地,却被天照神降旨,收伏了去,如今成为天照座下三大神明之一。”
李承乾心道:“你为何不早说。你是修到阿赖耶识境界,证得菩萨位的高僧,佛家最讲心性坚固,妖狐就算有妲己般的媚惑本事,也奈何你不得,我却如何抵御。”便道:“法师,若是如此,却要下雷霆重手,万万不可慈悲心软。否则纵然夺了八咫镜,等法师以佛法祭炼的时候,在下却未必抵挡得住这妖狐。”
玄奘沉吟道:“杀生万万不可……以佛光将她暂时困住,也就是了。”
李承乾在心中冷哼一声,不再多说,打定主意待会和狐妖争斗时,定要下重手将她当场格杀了,否则后患无穷。
第十九章 妖狐九尾名玉藻
盘算之间,两人已经走到大殿门口,正要踏入,却见殿中大放光芒,缤纷花雨自天洒落,一位素衣女子,身穿长裙,秀发披肩,赤着白嫩双足,从王座上款款走下来,巧笑倩兮,美目流盼,朱唇微吐,衽敛施礼道:“两位贵客驾临,蓬荜生辉,小女子玉藻有失远迎,尚望见谅。”
也只是寻常客套话语,但从她口中轻轻说出,便仿佛天籁一般,说不出的悦耳动听,仿佛清泉叮咚,流淌入干涸的心里。李承乾虽然早已戒备,却依然心神一震。
他昔日贵为大唐太子,虽然未曾成婚,府中自然少不了娇娃美婢,其中能称得上绝色佳人的也有几位。但和眼前女子比起来,便仿佛萤火较之日月,全然要黯然失色。
“世上居然有如此绝色女子?便是瑶池仙子,月中嫦娥,料想也不过如是了。”文人小说下载
玄奘到底是佛心坚固,全然神色不动,道:“我等冒昧而来,尚请见谅,只望施主怜这一方生民,体上天好生之德,就此罢手,回转东瀛。”
玉藻轻笑道:“法师所言,玉藻好生不解。玉藻在此,忝居王位,虽然无甚恩德,却似乎还颇得些爱戴。法师若是不信,尽可去城中乡野打听,便知我所言不虚。法师说要玉藻怜一方生民,回转东瀛,这话从何说起。”
玄奘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施主在东瀛,也是一方神明,受香火供奉。如今来此,不以正道教化,反以妖法神通迷惑土人,摄取精魂,祭炼法宝。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贫僧却是万万容不得,便要得罪了。”
玉藻笑道:“法师这话前天便对玉藻说过,又何必再重复一遍,岂非无趣得紧。这位公子却是面生,莫非是大师的弟子么?”
李承乾此时也已经缓过神来,见玉藻如此问,便道:“在下李承乾,见过国主……”
话音未落,耳边听得玄奘猛喝一声:“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真言一出,登时日月昏冥,天地六动,李承乾尚没反应过来,便见玄奘将双手一合,全身金光笼罩,现出一尊降魔法身来。
佛门以道德为本,视神通为末。所以佛门弟子,大多道德已经修到高明境界,神通本领却是平平。但佛门另有一种降魔法身,证得罗汉位者皆具备,倘若遇上邪魔凶怪,冥顽不灵,佛法不能劝化皈依,神通又不能敌,便只能放出这降魔法身。
只见玄奘念诵真言,现出三头六臂来,头戴毗卢冠,身披五彩锦斓袈裟,手持锡杖、紫金钵盂、金刚幢、人头幢、莲花、如意珠,面色淡金,跨一只异兽,虎头龙身,独角麟足,犬耳狮尾,周身亦放五色毫光,沉沉怒吼。
玉藻原本巧笑浅语,意态盈盈,见此也不禁脸色一变,往后急急退去。玄奘猛然现出这降魔法身,正是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免得这妖狐狡诈,又再次逃脱,和其他两妖汇合,那就大费周章了。见对方后退,三头一齐怒喝一声,跨下异兽腾空而起,六臂法器齐齐挥动,朝玉藻扑了过来。
玉藻一见,知道不敌,也不及逃脱,只得娇叱一声,右手虚空一抓,取了清幽碧光剑在手,抵挡玄奘,左手则在腰间一探,取下一面小小铜镜来。
她前日与玄奘争斗过,已经用过这八咫镜,全无效用,被从长白山一路追到惊鸿岭,才借遁术逃脱。既然知道对玄奘无效,她也就不白费力气,但见李承乾随玄奘而来,看情形不是弟子,就是友人,心道:“和尚不怕我这八咫镜,难道这小子也不怕么。只要伤了他,和尚自然要去救援,我便可以乘机脱身了。”计较定了,持八咫镜对着李承乾幌了一幌。
李承乾虽然一时迷惑,但被玄奘的降魔法身佛光一照,登时也就清醒过来。眼见玉藻取镜子,心道不好,低低喝了一声,也现出金身法像来。只见那八咫镜一幌,其中冲出无数白色透明人影,尽皆面容愁苦,眼中流淌血泪,乃是凡人精魂,张牙舞爪,重重叠叠,瞬间盈满虚空,朝李承乾扑来。
金身二十四头齐齐大喝一声,声若震雷,十八只手臂持法器挥动,化出万道金光,又有一颗明珠大小的金色舍利,自金身顶上升起,悬在半空,缓缓转动。那些扑来的精魂,被金光一照,顿时惨呼连连,慌忙后退。
玉藻见了,连忙将八咫镜一幌,收了精魂,正要脱身遁走,却不防李承乾金身一震,将宝幢和金枪飞出,正打在玉藻左手手腕上,当的一声响,八咫镜握持不住,掉下地来。
玉藻大惊,正要俯身去捡,只听得耳边风响,金环撞击之声大作,乃是玄奘持锡杖横扫过来。
玉藻顾不上捡八咫镜,拧腰腾身向后翻过,避过锡杖横扫,尚未落稳,玄奘跨那独角异兽又逼了上来,六只手臂持诸般法器齐齐攻上。
降魔法身,本就是为摧破邪魔妖怪之用,全是凶厉杀伐之意。只是玄奘本性慈悲,虽然现了法身,终究也还是存了容让之心,六臂所持法器齐齐照玉藻打来,只是都避开了要害处。
玉藻持剑勉强抵挡几合,见李承乾也逼上来,知道万万不敌,叱喝一声,就地一滚,将那八咫镜抄在手中,化作一道清风,从两人间隙之间冲了出去。
李承乾和玄奘岂能容他逃脱,紧随其后追来。三人出了王宫,一前两后,腾云驾风,瞬间出了平壤城外一百余里。玉藻乃是九尾妖狐,最善遁逃之术,只是李承乾和玄奘两人法力都在她之上,又是以二敌一,连番变化,总是不能逃脱。又追了十几里,李承乾大喝一声,将身化作一道金光,横贯长空,坠在玉藻身前,拦住去路。玉藻欲待转身走时,后面玄奘也已经逼了上来。
玉藻见前后夹击,知道无法逃脱,索性站住不动。玄奘道:“施主,请交出八咫镜,速速回转东瀛,我等绝不留难。”
玉藻闻言,俏丽玉面上泛起一丝微微冷笑来,抬起手臂拢了拢随风飘洒的长发,道:“法师盛情,玉藻谢过。只是玉藻此次前来,乃是奉了陛下旨意。无功而返,已然是罪;若是连陛下所赐圣物都失去,那更是罪上加罪,除了自裁,别无他途。玉藻也闻佛法无边,普渡众生,不偏多,不论少,无彼此,无分别,法师为何眼中只看重这一方黎民,却不顾玉藻性命?”
玄奘听了,倒是愣了一愣。他自小修持,熟读经书,虽然聪明智慧,远胜常人,西行取经十四年,一路艰苦备尝,也非不通人情世故之辈,但确确实实有些迂腐。当下当真就思索起来:“我若要救这一方黎民,便要害了这妖狐性命;我若要保这妖狐性命,便要害了这一方黎民。世间生灵,无分高下,妖不重于人,人也不重于妖,一人性命不重于万人,万人性命也不重于一人。这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顿时满面迷惘之色,差点就要六个胳膊一齐敲脑袋了。
李承乾和玄奘相处半日,大略知道他的性情。一看玄奘如此,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和尚迂病又犯了。”正要以狮子吼的神通,给玄奘来个当头棒喝,此时便听玄奘坐骑的那独角异兽,突然口吐人言,道:“玄奘,八歧和夜叉鸦正朝此处飞来。”
李承乾一惊,他虽然没有修炼什么天眼通的本事,但如今现了金身,二十四头察看各方,可以说方圆百里尽在眼中,却根本没看见八歧和什么夜叉鸦。这独角异兽如此说,难道他能比自己看得更远不成。
玄奘正在愁苦思索,听独角异兽说话,连忙问道:“谛听,距此多远?”
谛听道:“还有一刻钟便到。玄奘,当断则断,先取了八咫镜再说。”
玄奘一凛,脸上迷惘神色尽去,道:“是,多谢指点。”这谛听虽然似乎是他的坐骑,玄奘言语间却颇为客气,仿佛同辈道友一般。李承乾看得奇怪,也不多问。只见玄奘大喝一声,六般法器都祭在空中,齐齐朝玉藻打来。
玉藻将身体一晃,素色长裙迎风猎猎,身后猛地腾起九道白气来,冲天而起,直上九霄。玉藻又娇叱一声,将手一指,九道白气漫空卷来,迎上玄奘的六般法器,绞缠起来。
李承乾见状,上前夹击。玉藻左支右绌,空手抵挡不住金身法象,八咫镜又无效用,看看危急,心中焦急:“那两个家伙怎地还不到来。”又抵挡几合,暗道:“罢了。”双手一张,九道白气冲天撑地,分两股朝李承乾和玄奘绞来,将两人阻了一阻,自己趁机跳出圈子,自虚空中取出一面玉石琵琶来。
李承乾和玄奘法器连挥,将那九道白气打散,正要上前进逼。玉藻将手一挥,五指翻飞,奏出一首曲子来。
李承乾和玄奘初时也不在意,只以为又是迷魂摄心之术。欲待上前,那九道白气散而复聚,死死纠缠,护着玉藻,不让两人近身,但在诸般法器的轰击之下,白气越来越淡,渐渐要稀薄消散了。
玉藻面色平和,全无惊惧惶恐之意,五根玉指在琵琶弦上仿佛随意挥洒拨弄,初时也不成曲调,只是零星几下,左一声、右一声,清脆爽利,毫不突兀;过得片刻,拨弦渐密,曲调却十分简单易聆,没有复杂多变的指法,仿佛漂着落花的小溪蜿蜒而下,叮叮咚咚的顺过溪石,激起无数晶莹水珠。
原来玉藻知道这两人的神通,倘若是寻常的摄心迷魂之术,或许能对付李承乾,却定然无法影响玄奘,所以取出这有两千多年道行的玉石琵琶来,奏出一首早已失传的上古名曲。这曲中不含半点狐妖媚惑的法术,纯是以自身音律动人。李承乾和玄奘都是博学多才之人,于音律一道也有些涉猎。不觉之间,便被这妖狐的弹奏吸引过去,渐渐心神沉醉其中,手脚迟慢,争斗杀伐之心大减。
玉藻暗暗心喜,全神弹奏,要支持到八歧和夜叉鸦赶来。不防耳边传来一声轻轻叹息,道:“数百年不闻此调矣,只是为何这般慷慨消尽,柔媚靡靡。嵇康一没,纵然曲谱尚在,也终究不是广陵散了。”
玉藻听有人居然一口道破这曲谱来历,微微一惊,琵琶声顿时起了波动,曲调碎乱。这广陵散须得一气呵成,中途若断,便不能再续弹了。她默叹一口气,循声看去,说话的却是那独角异兽谛听。李承乾和玄奘被谛听这一叹,登时清醒过来。
谛听又道:“这玉石琵琶,乃是轩辕陛下陪葬之物罢。我闻它在轩辕坟中修成妖身,千年前奉女娲旨意,迷惑商纣,祸乱天下,终被姜子牙以飞刀斩杀,死后尸骸不知所终,却到了你手中……原来如此,你是妲己罢。”
谛听此言一出,在场三人都吃了一惊。李承乾惊问道:“妲己?便是那商后妲己么,但史籍记载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