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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亡一叹-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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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剧痛,仿佛被烈火烧炽一般,险些连松纹剑都握不住。急急看时,只见一团青气正从手背漫出,朝握剑的五指延伸过去,瞬间五根手指如同被针扎一般,疼痛难忍。大惊道:“这是什么邪术!”一语未毕,耳边轰轰巨响,就见九条火龙嘶声怒吼,身躯断裂成数十截,纷纷坠落在湖面,化作熊熊火海。又听呛的一声清响,方才那道锋锐青芒从重重烈火中冲出,已然涨大到十几丈长,矫夭如龙,横游天际。
李承乾后发制人,趁那九道火龙汇集之时,祭干将剑一举攻破阵法。王远之等人只顾专心对付玉藻,压根没有想到李承乾居然突然出手,更没想到这位皇子在外游历十二年,居然有了如此神通。李承乾此时有太乙散仙修为,远远胜过王远之等人,干将剑又是上古神剑,威能无比,以有心算无心,一击之下,居然得手。
火龙被破,但天罡北斗阵型未溃,原本只要继续运转阵法,还有无数手段可以施展。但七个道人方才疏忽之下,被干将剑剑气所伤,连剑都难以握持,哪里还谈得上继续布阵。王远之此时尚不知道是李承乾出手,只以为是玉藻深藏不露,突然反击,胆气不由得一怯,正自踌躇,李含光一步跨到他身边,低声说:“是李承乾。”
话音未落,那道干将剑所化的青芒已经朝这边冲来。王远之吓得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幸好李含光在旁边伸手一扶,将他托住,左手一挥,袖中飞出千百只火鸟来,组成一张红色大网,将青芒阻了一阻,转头喝道:“走!”提着王远之腾云而起,其余五个道人紧随其后,一齐朝长安方向遁去。
李承乾伸手一指,干将剑当空一旋,剑气纵横,将那千百只火鸟切成无数碎末,就要追击。玉藻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殿下,莫追,让他们去罢。”文人小说下载
李承乾心知也未必能追上,于是召回干将剑,依然收入泥丸宫中。心中不免有些忧虑,知道这几个道人回去,定要在父皇面前生事。转脸却看见玉藻笑盈盈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十分得意。他甚是奇怪,问道:“你笑什么?”玉藻不慌不忙,笑道:“殿下,如此大好机会,焉能错过。”
李承乾不解道:“什么大好机会。”玉藻道:“殿下听过说三分么。”
说三分即是说书人讲汉末三国的故事,李承乾自然听过。玉藻道:“说三分里,有一位曹操,他小时候浪荡无度,叔父便常常向他父亲告状,于是曹操经常被父亲责罚——殿下可知后来如何?”李承乾道:“后来曹操心生一计,有一日,见叔父来,诈倒于地,作中风之状。叔父惊告其父曹嵩,曹嵩急往视之,曹操又全然无恙。曹嵩问:‘叔言汝中风,今已愈乎?’曹操便道:‘儿自来无此病;因失爱于叔父,故见罔耳。’曹嵩信其言。后来叔父再说曹操过错,曹嵩一概不听了。”
玉藻拍手笑道:“正是啊。”李承乾皱眉,道:“然则这又如何?”玉藻道:“殿下,那几个道人回去,必定要在你父皇面前告殿下一状,是也不是。”李承乾道:“自然。”玉藻道:“他们告状,要说些什么?”李承乾道:“自然是说我交接……”本想说“妖怪”两字,想起玉藻在旁,硬生生顿住。玉藻笑道:“说殿下交接妖怪,是么。”李承乾点头。玉藻道:“那便是了——倘若我不是妖怪,那他们便是诬告,蓄意诽谤殿下,是么。”
李承乾道:“那是自然。”心想问题便在于你明明就是个妖怪,稍有道行的人一看便知,如之奈何。玉藻轻声低笑,伸手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来,递于李承乾。李承乾接过,只见也不过就是寻常白玉,虽然做工甚是精致,也谈不上有什么出奇之处。玉藻道:“殿下可知这玉佩何来?”李承乾随口道:“是你义父送的罢。”玉藻摇头道:“不是,是陆压与我的。”
李承乾微微一凛,道:“那这玉佩有什么用处。”既然是陆压送的,必定不是寻常的饰物。玉藻道:“倒也没什么别的用处,不过是用来掩饰妖气罢了。殿下乃是人皇血脉,若愿意将眉心刺破,滴一滴血在这玉佩上,到时候就算是李淳风亲来,也看不出我身上有半点妖气了。”
李承乾有些踌躇,眉心之血,乃是人的精魂所系,非比寻常。玉藻来意未明,敌友未分,似乎不可过分信任。玉藻见他犹豫,也不催促。李承乾想了片刻,横下心来,暗道:“罢了,赌上一赌就是。”
第二十七章 云山深处人何在
第二日,李承乾正在殿中读书,内侍来报,说是陛下召他前去。
李承乾心知所为何事,暗暗冷笑。到得殿中,见王远之等人都在。李世民果然命内侍递过来一份奏折,打开一看,署名是钦天监主事王远之。果然就是将昨日之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里面提及李承乾结交妖怪,相谐出游,而且在王远之等人降妖之时公然相助那妖怪,如此等等。李承乾慢慢看完了,神色不动,将奏折还给内侍。李世民道:“承乾,王远之奏折上所说是真么?”李承乾道:“父皇,儿臣昨日见天气晴好,一时兴致,确实是与友人去终南山游玩——但什么结交妖怪,全属无稽之谈,不知从何说起。”
王远之上前道:“殿下莫要抵赖,你那个友人,分明就是个妖怪。”李世民扫了王远之一眼,微觉不快,问道:“承乾,你方才说的友人,是何方人氏。”李承乾道:“是儿臣在外游学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如今也在长安,被杨玄琰收为义女,姓杨,名玉藻。”李世民道:“杨玄琰?”他自然不记得杨玄琰是谁。李承乾道:“便是前朝吏部尚书杨汪的孙子。”李世民恍然,笑道:“原来是他。”若论起来,杨汪是死在李世民手中,两家乃是仇人。但李世民高居人皇,俯视万民,哪里在乎这些小小恩怨,压根不放在心上。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莫说是只杀了杨汪一人,不曾株连,就算把他全家老幼都杀光了,李世民也不在意。
李世民道:“既然是你故友,何不邀来宫中游玩。皇宫之中,也有山水湖泊,尽可赏心悦目。”李承乾知道父皇是要亲眼见见玉藻,也是当面对质,看看到底是人还是妖怪,便道:“父皇盛情,敢不从命。只是杨姑娘出身山野,自在散漫惯了,不谙礼数,只怕冲撞了父皇。”李世民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唤过一名内侍,命他速速去杨玄琰府上,召杨玉藻入宫。
李承乾退到一边,默默等待,也不管王远之等人在一旁微微冷笑。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内侍进来道:“杨玉藻带到,在殿外候旨。”
李世民道:“进来罢。”李承乾倒罢了,王远之等几个道人却暗自戒备,手中暗暗掐了法诀,防备妖怪暴起伤人,到时候惊了皇帝,不是耍子。若有什么损伤,那就更是死罪了。
须臾,听得细碎脚步,一个女子自殿外走进来,盈盈拜倒,道:“杨玉藻叩见陛下。”李世民见她容貌秀丽,明艳无俦,心中暗暗喝彩,道:“承乾倒是好眼力。”他听王远之说李承乾和这女子神态亲密,再听李承乾说是故友,自然不会真当做寻常友人看待。又见玉藻说话娇柔婉转,举止娴雅有礼,哪里是李承乾说的“出身山野,自在散漫。”心中更是欢喜。却不知玉藻虽然是妖怪,却也曾在东瀛鸟羽天皇的皇宫中当过几年妃子,宫中礼仪,岂有不知的。
李世民看了一会,越看越是喜欢,问道:“杨姑娘,此是内殿,不必拘礼。朕今日请你来,是有些事情相询。”玉藻笑道:“陛下有命,玉藻自然知无不言。”李世民便道:“听闻昨日你与承乾在终南山太乙湖上泛舟,是么。”玉藻道:“是,我与殿下乃是旧识,昨日在长安城头偶见,所以相谐游玩半日,确实曾在太乙湖上泛舟来。”李世民又道:“你可曾看见他么。”指了一指王远之。玉藻看了王远之一眼,笑道:“见到。当时他和另外几个道人,从天而降,将我和殿下团团围住,口口声声说什么斩妖除魔,凶神恶煞的。幸好殿下出手,将他们都赶走了。”李世民微微点头,问王远之道:“你等昨日见到的就是这位杨姑娘么?”
自玉藻一入殿,王远之就觉不妙。明明就是昨天那个妖怪,怎地一夜之间,居然妖气全无。难道昨日自己眼花看错了不成——但就算自己看错,难不成师兄弟这么多人都看错了?见李世民问他,只得道:“正是。”
李世民道:“那你说杨姑娘是妖怪,有什么验证?”王远之大感为难,以常理论之,妖怪自然有妖气,修道之士便能看出。但如今玉藻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周身半点妖气也看不出来。王远之在人皇座前,也不敢信口雌黄,只得道:“陛下,昨日小道师兄弟七人,都看得分明,此女周身妖气,确实是个妖怪。”李世民听出他话中意思,冷冷道:“那今日呢?”王远之讷讷无言。李含光上前道:“陛下,妖怪为免泄漏形迹,或许弄些遁去妖气的邪术,也是有的。”李承乾在旁道:“李先生既然如此说,就请大展神通,破去这种隐遁妖气的邪术罢。”李含光摇头道:“我是不能。”
李承乾不禁冷笑。李世民也有些拂然不快,道:“若如此,岂不是空口无凭,随心颠倒。”李含光道:“陛下息怒,小道昨日确确实实看得分明,此女是个妖怪无疑。虽然今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来蒙蔽陛下,但只要召家师前来,必定洞悉原形,无所隐藏。”李世民道:“好。”又命内侍传诏,召李淳风速速入宫。
再候片刻,李淳风进殿来。听王远之将事情说了一遍,李淳风朝玉藻看了几眼,也看不出什么妖气。他是一派宗主,大有身份之人,自然不屑于说谎。当下对李世民道:“陛下,这位姑娘身上并无妖气,想必是小徒眼花看错了,还望陛下恕罪。”
李承乾原本还捏了把汗。虽然知道玉藻身上佩了那玉佩,能遮掩妖气,但李淳风到底是清微宗主,太乙金仙修为,说不定真看破了,也未必不可能。听李淳风如此说,总算放下心来。王远之等人却大惊,正要说话,李世民挥手道:“既然是无心之过,也就不追究了,以后仔细些便是。”李淳风道:“是,多谢陛下。”带着王远之等人出殿去了。李承乾见李世民也有些倦了,即便告退,李世民道:“去罢。”想了一想,又命他带着玉藻去后宫见长孙皇后。
※※※
这边长孙皇后见了玉藻,甚是欢喜,赏赐了诸多东西,又留她在宫中午膳。且说李淳风带着王远之、李含光等人回钦天监,一路上脸色阴沉,弟子们也不敢多说话。回到堂上,李淳风看着王远之,缓缓道:“究竟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王远之赶忙又将事情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李淳风听了,默默沉思。王远之又道:“师叔,弟子等七人看得清清楚楚,那女子分明就是个妖怪……”李淳风挥挥手,命他不必多说。他心知王远之等人决不敢欺瞒自己,所说必定是实,但自己确实又看不出妖气,在皇帝面前,自然是自己这边理亏。正沉吟间,堂外侍立的两个门人道:“罗师叔来了。”李淳风抬头看,见罗公远走进来,依然是一袭白衣,飘飘然有出尘之表,王远之等人一齐站起道:“见过罗师叔。”罗公远点点头,朝李淳风笑道:“师兄面有郁郁之色,却是为何?”王远之连忙又将事情说了一遍。罗公远想了一想,问王远之道:“你没看错罢,确实是昨日那个妖怪?”王远之等人一齐点头,道:“决然不错。”
罗公远自知修为还稍逊李淳风半筹,既然李淳风都看不出妖气,自己自然也不必去试。李淳风道:“师弟,此事虽小,关系却大,总要处措安稳了才是。”罗公远点头道:“师兄说得是。”如今李承乾回来,又献轩辕剑,颇得李世民欢心。便是在朝野之中,也隐隐听到些传言,道李承乾才是真命皇子,否则轩辕剑这等圣皇之物,为何早不出世晚不出世,偏在此时出世,又偏偏落在他手中。李泰这太子的位置,只怕便有些不是十分安稳;李泰若是失势,清微派自然也随之遭殃。更有一桩绝大隐患:李承乾拜的师父准提,乃是佛门教主,倘若让他再入东宫,将来登基大位,到时候必然袒护佛门,于道门气运,自然大有妨碍。
清微派素来是李泰一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今弄出这等事情来,自然麻烦。这事说来不大,如果只当是清微派几个门人眼花看错,也就罢了,就怕李世民怀疑是李泰在背后主使,中伤李承乾,那就颇为不妙了。罗公远虽然是修道之人,理当不问俗务,但此事关系本门气运,岂能坐视不理。沉思片刻,缓缓道:“既然确定此女就是个妖怪,不过是用了什么邪术,暂时掩去妖气……那也容易,师兄,你我虽然修为不够,不能看破,旁人未必不能。”李淳风道:“师弟是说请人相助?”一时又有些犹豫。他两人都是太乙天尊的亲传弟子,在同辈中已经是顶尖。既然连他们都不成,那就除非去请前辈师长来。李淳风道:“总不成为了一个小小妖怪,还要劳烦师尊下界一趟,却也太不成话。”罗公远笑道:“些许小事,哪里需要劳动师尊。”李淳风摇头道:“广成、赤精各位师叔,都在东胜神州,就算肯来,来回往返也要十天半月,却不知又会生出多少变故。”罗公远呵呵笑道:“师兄,你怎地糊涂了。何须去东胜神州那般遥远,就在这长安左近,不就有一位师叔么。”李淳风被他一提醒,顿时醒悟,叫道:“是了,我怎地把他给忘了。”
正是千年恩怨,纠缠不尽,仙人狐妖,又复相逢。
※※※
当下李淳风腾云而起,出了长安城,朝终南山而来。东胜神州乃是昆仑座落所在,道门的发源之地,李淳风的前辈师长,大都在东胜神州修行,并不在南瞻部州居住。但终南山中,却恰巧就有一位,道号云中子的便是。
云中子素来喜静不喜动,不但没有如师兄弟们一般开宗立派,甚至连正式的弟子都未曾收一个,身边仅有一个童子,平素也不喜交游,只是在终南山中暗然自修。李淳风昔日曾随师尊太乙真人来过一次,依稀认得路径,到了终南山下,落下云头,缓缓步行上了山,不知走了多少时候,到得一间草庐前,柴扉半掩,院中只有一个小童,正在举壶浇花。李淳风认得那童子,轻叩柴扉,道:“飞鹤师弟,师叔在家么。”
童子抬头,见是李淳风,摇头道:“昨日出门去了,此时不在家中。”李淳风问道:“可知去往何方。”童子伸手朝莽莽深山之中一指,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李淳风谢过,便朝那深山之中行来。走了半日,听见空中隐隐有说话之声,微微一笑,腾云而起,就见一个中年道人,面如冠玉,三缕长须,身穿灰色松鹤道袍,正在云端高卧,口中漫声吟道:“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灵皇皇兮既降,焱远举兮云中。览冀州兮有馀,横四海兮焉穷。”
李淳风近前,行礼道:“师叔好兴致。这词也做得甚妙,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摹写云彩之状,至矣尽矣,正合师叔道号。”那道人正是云中子。
云中子睁眼,叹道:“淳风,你来此作甚。”李淳风道:“若无要事,岂敢打扰师叔清修。”将玉藻的事情说了一遍。云中子微微皱眉,欲待推辞。李淳风连忙道:“师叔,若只是个小小妖怪作祟,倒也罢了,料想也翻不起什么波澜,师侄等多加留意,慢慢寻机会将她除去便是。但此事虽小,干系却重,此妖已经迷惑皇子,入得皇宫,若是不早早剪除,不但有重蹈千年前商纣覆辙之虞,只怕于本门气运,都是大有妨碍。”
云中子想了一想,道:“罢了,你先回去,我自去长安走一遭便是。若真是妖怪,我便出手收了;若不是妖怪,你等胡乱冤枉人,却要躬自反省才是。”李淳风连连答应,见云中子又复闭目高卧,不敢打扰,悄悄自去了。
※※※
玉藻在皇宫中与长孙皇后闲谈。她是活了千年的狐妖,聪明乖巧,最能揣摩他人心意,长孙皇后极是喜爱,便留她在宫中多住些时日,不必忙着回杨府。一面命人去杨府报信,取玉藻的随身衣物,一面又命宫人去打扫含章殿。玉藻在杨府中住了两个月,正觉腻了,顺势谢过。李承乾见诸事安谐,不曾露出什么破绽,松了口气,自回承乾殿中去了。
这天夜里,李承乾正在殿中打坐,突然听见窗外有人轻轻呼唤道:“殿下,还未曾睡么。”李承乾起身,开门一看,见是玉藻。问道:“杨姑娘何事?”玉藻微微皱眉,道:“殿下还是叫我玉藻罢,这杨姑娘的称呼,听起来着实奇怪,仿佛是在叫另一个人,不是叫我一般。”李承乾暗笑,心想你这杨姓本就是假的,自家听起来自然别扭。玉藻正色道:“殿下,今日虽然借着这玉佩掩饰,躲过一劫,眼下却又有一桩麻烦临头。”李承乾道:“什么麻烦?”心想连李淳风都看不出妖气,还会有什么问题。玉藻不答,抬头看天,道:“来了。”腾云而起。李承乾不知其意,也跟着腾云而起。两人一路上到千百丈的高空,整座长安城也变得仿佛巴掌大小。玉藻对着终南山方向一指,道:“殿下,你看那里。”李承乾凝神一看,见那边云海翻腾,堆积如浪,朝长安城这边涌过来。到得近前,云海散去,现出一个道人来,宽袍大袖,手执拂尘,朝李承乾和玉藻打了个稽手。李承乾定睛细看,好个道人,只见:
头戴青纱一字巾,脑後两带飘双叶;额前叁点按叁光,脑後两圈分日月。道袍翡翠按阴阳,腰下双绦王母结。脚登一对踏云鞋,夜晚闲行星斗怯;上山虎伏地埃尘,下海蛟龙行跪接。面如傅粉一般同,似丹砂一点血;九龙神火绝太师,手削木剑名巨阙。
道人打个稽手道:“两位,贫道有礼了。”李承乾想玉藻所说的麻烦难道就是此人?见他从终南山方向来,以为是楼观派的门人。便道:“道长请了,敢问道长法号。”那道人道:“贫道是终南山仙人云中子。”李承乾听他自报名号,心中大惊:“原来是云中子。”他知道云中子是玉清教主元始天尊的亲传弟子,法力高深,神通广大,千年前封神大战,都不逢半点劫难的,人称福德之仙。不敢怠慢,慌忙行礼道:“原来是仙长法驾光临。承乾久闻仙长大名,只恨无缘拜会,今日一见,实乃幸事。”又问:“不知仙长深夜前来,有何见教。”
云中子道:“不敢,只因见这长安城中有妖气隐隐,怪雾霭霭,故此前来降妖。惊扰殿下,还请不要见怪。”李承乾道:“仙长辛苦,只是长安城乃是人皇居所,深宫秘阙,禁闼森严,防维更密,又非尘世山林,哪有什么妖怪,想必是仙长看错了。”云中子笑道:“殿下何必抵赖,妖怪就在身边。殿下以人皇血脉为她掩饰妖气,能瞒得过李淳风,却须瞒不过我。”李承乾心中打突,暗道:“难道这云中子真能看出玉藻妖气?还只是在诈上一诈?”一时不敢接口。
玉藻却笑道:“道长好眼力,果然不愧是玉虚门徒。”云中子叹道:“姑娘,这人间富贵,尘世繁华,终究不是你我应当沾染的。如今千年大劫又将至,神仙妖佛,都不可逃。姑娘的来历,我已尽知,总也算是故人一场。听我良言相劝,早早回转洞府,闭门修行,庶几可以全身保命。若还在这十丈软红中打滚,早晚有杀身之祸。”玉藻笑道:“道长美意,玉藻心领。既然天地大劫将至,只怕道长自己都难以保全,还是早早回终南山去,就不必来多管玉藻的闲事了罢。”云中子笑而不答,神色之间隐隐有些得意。玉藻一见,定睛细看,只见他双目清澈,不露丝毫光华,却隐隐有股晶莹温润之意,乃是锋芒尽敛,返璞归真之相。玉藻虽然自己修为甚低,到底是千年妖怪,也算是亲历过封神大战的,眼光总还是有的,恍然拊掌笑道:“是了,是了,原来道长已然修成大罗金仙,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云中子微微一笑,他入玉虚门下甚早,还在李淳风的师尊太乙真人之前,也深得元始真传。如今见同辈师兄弟中,南极仙翁、太乙真人都已经修到大罗金仙,燃灯以道入佛,也修到大罗金仙,唯有自己,虽然号称福德之仙,却一直在太乙金仙的境界上停滞不前。固然心性恬淡,终究也是不乐。自封神之后,深居终南山中,潜心修炼,半步不出,终于在前些日子,龙虎交汇,福至心灵,虚空大道一朝勘破,成就大罗金仙之体,不死不灭之身。如今见玉藻提起,难免有些自得,李承乾却在一旁额头微微冒汗。
玉藻道:“道长既然已经得窥大道本源,修成大罗金仙,小女子自然不敢争持。”云中子道:“甚好,我也不欲赶尽杀绝,多造杀孽,你自去罢。”正要转身回山,却听到玉藻笑道:“道长,小女子还有一事不明,尚要请教。”
云中子道:“何事。”玉藻道:“道长不容我在长安居住,所为何故?”云中子道:“你是妖怪,怎能侵扰凡人,此乃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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