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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亡一叹-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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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迦毁去番天印,化作五行山,一方面是镇压住了猴子,便如当年天帝镇压杨戬之母瑶姬一般;另一方面却也护住了猴子。只要猴子还在这五行山下,以广成子等人的修为,便是无法伤得了他了。

诸道人商议半响,无计可施,只得驾云光回玉虚宫复命。好在元始也没有下令说一定要诛杀孙悟空,如今猴子被释迦压在山下,倒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李承乾远远看见释迦压了孙悟空,又见广成子等人在场,不敢靠近。待诸人都散去,方才驾遁光过来,落到山前,见猴子身体被牢牢压住,只剩一个头在外面还能活动,手足四肢都在山下,分毫动弹不得。见李承乾到来,连声叫道:“师兄,救我!”

李承乾道:“你莫着急,我这便来。”心知除了像杨戬劈华山一般将这座山劈开之外,别无他途能救出孙悟空。当下取出干将剑来,凝神调息片刻,蓄起全部力道,长剑化作一道千丈青芒,纵天切地朝五行山劈来。

刚一触到山体,便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强大力道反震回来,李承乾站立不稳,倒摔出百丈远。起身近前再看,五行山半点无损,便是连砂石都未曾掉下一点。

当日杨戬劈华山,是设十二元辰大阵,集了十三人之力方才成功。释迦的修为与天帝相当,李承乾一人自然是万万劈不开他设下的禁制,连半分希望都没有。

李承乾倒还认识释迦——释迦继燃灯后为灵山世尊,也已经二十余年。南瞻部州的佛寺之中,塑像大多也都换了,李承乾虽然没与释迦本人打过交道,塑像总见过多次,如何不知。

“既然是释迦出手,没奈何,只得去求师父了。只是好生奇怪……”

释迦是佛门世尊,既然出手镇压猴子,自然是奉了准提之命,至少也是默许,否则他焉敢如此独断专行?但师父又为何要如此?这却着实难解。

李承乾对猴子道:“悟空,你安心稍待一会,我去求师父来救你。”猴子连连点头,道:“师兄,你快去,这里憋杀我了。”

孙悟空生性好动,片刻不得安宁,如今被一动不动地压着,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李承乾点头,不再耽搁,驾起云便往灵台方寸山赶来。

※※※

释迦镇压了孙悟空,径回西方极乐世界。接引、准提正在八德池旁默坐,释迦上前行礼。

接引不言不动,仿佛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全无所觉。准提却微微抬眼,看着释迦,叹道:“释迦,你能修成阿摩罗识,诸般执着当早已放下,今日缘何又动无名。”

释迦微微笑道:“性情所限,成就止此。”

准提道:“一念既动,便坠十世轮回。”

释迦合十道:“是,弟子明白。”准提便不再说话。

佛门修炼,与道门不同,不吸灵气,不炼法宝,不修金丹,不护色身,讲求的唯有一样,便是心境修为。所谓不沾贪嗔痴诸毒,不动执着心,皆是如此。

释迦昔日是碧游弟子,封神一战,阐截两教结下深仇,广成子曾持番天印打死多名截教门人。多宝道人本就是英锐慷慨的性情,如今虽然自道入佛,化释迦牟尼文佛,修为深湛,到底不能真做到完全的无垢无想,见了广成子和番天印,未免便动了嗔怒心。

释迦合十深施一礼,退了下去。准提闭目默坐,不知过了多久,李承乾急匆匆闯进来。

“请师父救玉藻一救!”他跪倒在地。

准提微微叹息,道:“玉藻元神已灭,我亦无法可施。”

李承乾原本心中还抱着一分渺茫希望,如今听准提如此说,顿时全身如坠冰窟,“当真再无法可救么。”他不甘心地问。

准提摇头道:“她色身崩毁,元神溃灭,一点真灵早已散去,世间便从此再无玉藻此人。既无此人,如何救得?我虽然证得混元,终究也逆转不得这天地法则。”

李承乾心如死灰,跌坐在地,半响无言。准提道:“斩三尸之法,以力证道,以一化三,本非正途。玉藻终究是女娇化身,不能长存于此世间,亦是定数。承乾,你不必如此。”

李承乾素来尊敬准提,但听了这句话却觉得极为刺耳,抗声道:“玉藻不是他人的化身!”一语说出,顿觉自己失礼,连忙道:“弟子无状,请师父恕罪。”准提微微一笑,并不在意,道:“世事渺茫,流转无定,你日后自知。”李承乾不解其意,但也不再多问,又道:“师父,悟空被压在山下,望师父救他一救。”

准提道:“不可救他。”

李承乾惊诧道:“这是为何?弟子不明白。”

准提道:“你不知晓。昨日牛魔王等人与截教弟子在天庭作乱,大兴风波。悟空和牛魔王是结拜兄弟,又在东胜神州为妖多年,纵然是我弟子,总也要给个交代。”

李承乾道:“牛魔王作乱,悟空并不知情,也不是同党,有何罪责?师父既要保全他,将他带回此地管教就是,何必用山镇压。师父知道悟空的脾性,压在山下不能动弹,于他便是生不如死。还望师父大发慈悲,饶他一饶。”

准提道;“他道心未坚,凶性不敛,故此命中该有这一劫。承乾,你不必多说。”

李承乾再求,准提只是不应。李承乾无奈,暗想既然华山能被劈开,这五行山自然也能劈开,只是须得集齐十二位太乙金仙之力,这却难了。刚才准提说牛魔王等人在天庭作乱,却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思来想去,唯有且去一趟积雷山和狮驼国,看看罗刹公主与鹏魔王等人有何主意,再作打算。玉藻之仇也须要报,但自己一人不是帝鸿和乌巢的对手,此事又不能请师父出手,只怕还是得请妖族相助。盘算定了,便道:“既如此,弟子且先告退。”正欲退出,准提道:“你莫出去。”

李承乾一怔,准提道:“大劫已开,三界动荡,你若搅合其中,必有杀身之祸。你且在此修炼,待这场大劫过去再说。”

李承乾道:“弟子尚有些俗务未了……”一语未毕,准提打断道:“我知你要做何事,去不得。”李承乾微微皱眉,他无论前世今生,都曾位居人皇,君临天下,本就是桀骜自负的性子。方才准提不肯救孙悟空,却拿什么“命中该有此一劫”来推脱,李承乾本就心中有些不快,如今又听准提如此说,便道:“师父,悟空是我师弟,同门学艺多年。如今他有难,师父说是命中注定的劫数,不肯相救,弟子自然不敢强求;但弟子自去另想办法,也是师兄弟应尽的情分,师父何必阻拦。”

准提叹道:“你不救他,你与他皆生;你若救他,你与他皆死。天数注定,绝不差错,承乾,莫要任性。”李承乾大笑道:“师父怎生也说这等迂腐不通的话。天数注定?这世上何来天数?若真有天数,师父也更不必阻我,阻我亦无益,左右都是注定了的。”准提微微摇头,伸手一指,千万道光华自指尖涌出,将李承乾包裹其中。

李承乾只觉一晃眼间,便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彩色空茧之内,周围七彩光华闪耀,密密匝匝包裹,全无缝隙,却是半透明的,隐隐绰绰能看到外面的人影。惊道:“师父这是何意?”准提道:“你且在此修炼。等这场劫数过了,自然放你出来。”李承乾有些恼怒,运起神通便要冲出,谁知这彩色空茧仿佛有灵觉一般。他方一运功,茧壁上便射出无数道细如发丝的光线来,五色缤纷,将自己牢牢封住,手足四肢都仿佛加上了万斤枷锁,动弹不得。他连连用力,就差现出金身法象来,束缚之力却越来越大,几乎绵绵无尽一般。

隔着半透明的彩壁,隐约能看见准提在八德池边静静默坐。

李承乾自知挣脱不得,索性放弃,盘膝坐在其中。他力道一撤,顿时茧壁上射出的千万道五彩丝线也都自行消失。准提显然不欲伤他,只是将他困在此处,不让他出去。

若论起来,此地倒确实是个静心修行的好地方。西方极乐世界中,料想也无人打扰。只是李承乾哪里静得下心来,盘膝端坐,脑中便有无数画面闪过。忽而想到当年第一次见到孙悟空的场景,忽而想到前世与女娇并肩封印无支祁的场景,忽而想到在辽东认识玉藻的场景,忽而又想到前世为大禹时,在涂山相识女娇的场景,交错混杂,只觉头脑都要炸开一般,混混沌沌中,陡然想起一件事来。

“我这一生,到底在做什么?”

当时猴子在花果山苦思,也问过李承乾这个问题,李承乾不能回答,勉强说:“只想着能平平安安度过这次大劫。”

如今玉藻却已经逝去。

事到如今,李承乾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但转过头来想,自己又已经做了什么?若是换了别人来看,自己生在皇家,出世便被立为太子,后来虽有波折,终究也是身登大宝,君临天下,又能娶到玉藻为妻,世间女子,能胜过玉藻的又有几人——尘世荣华,也算都享尽了。

若论修道,自己身具四德之体,又得女娲补全五德之身,能拜教主圣人为师,数十年间修到太乙金仙,虽然不指望真能证得混元,但只要小心着意,要长生不死也应不是什么难事。

如此看来,自己此生似乎完美无缺——至少在今天之前还是完美无缺。

只是……

只是这真的是自己的人生么?

自己转世到大唐皇室,便是女娲刻意安排;准提收自己为徒,乃是要自己大兴佛门。东海中取轩辕剑,在辽东遇上玉藻,在长安又与玉藻重逢,钉头七箭书咒杀李世民,下幽冥地府救父皇还阳,继位称帝,又禅位给女娇——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在他人计算之中,哪一样不是他人预先安排。

若非如此,自己和女娇如何会弄成兄妹?

纵然卸了皇位,避到东胜神州的花果山来,依旧也不是世外桃源。既然当日在浮屠山遇到的那个和尚就是乌巢,帝鸿化身之一,那么他为何暗示鼓动自己去取轩辕剑?只怕也是有图谋在其中了。

自己这一生,难道就只是他人的棋子么?

他本就是偏激的性子,并非宽宏容让之辈,一念既起,便如海潮一般滚滚不息,翻腾汹涌,胸中一股怒气冲突激荡,忍不住仰天厉声长啸,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怒郁积都发泄出来一般。

啸声方止,一点金光陡然自彩色空茧外疾撞进来。李承乾定睛一看,正是那轩辕剑。

这轩辕剑自从上次以血溅过,剑身一面便现出“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四句话,流光闪烁,熠熠生辉。另外一面却依旧黯淡无光。

李承乾也曾暗自揣测,大约另外一面也有什么蹊跷,说不定也有什么字。只是无论再溅多少血上去,轩辕剑却都全无反应了,不知何故。

如今那黯淡的一面,却隐隐有光华流动,仿佛是写着几个字。

李承乾伸手握起剑,正待仔细去看是什么字。指尖刚刚碰触到剑柄,陡然便觉一股阴寒之力自剑上涌来,刹那间流遍全身四肢百骸,汇聚灵台。李承乾霍然抬眼,双目中青光暴射,掌中长剑煞气大盛,厉声长啸。

※※※

准提在八德池边闭目默坐,听得李承乾长啸,微微一笑,并不理会。正要继续禅定,陡然心绪一动,霍然睁目看时,便见一点金光以无可形容的速度自下界东方破空而来,冲进西方极乐世界,一闪念之间,便没入了困入李承乾的彩茧之中。

准提心中一惊,正欲起身,猛然又听得李承乾厉声长啸,其声锋锐刺耳,有如亿万冤魂同声尖叫,便见那彩茧之中金光闪耀,疾速暴涨,自己以法力布下的禁制陡地化成纷纷碎片,散归无形。紧接着看见李承乾手持长剑腾跃而起,矫夭如龙,连人带剑化作千万丈金芒轰然朝自己劈来。

准提微微皱眉,手虚虚一抬,掌中已经握住七宝妙树,轻轻往上一格。只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震响,七宝林簌簌风声,八德池波涛忽起,一只金色鳌鱼和一只黑色玄龟自碧浪中凫起,抬头仓皇张望,整个西方极乐世界都仿佛剧烈摇晃了一下,唯有接引在一旁依旧默坐,连衣角都未曾动弹半点。

一震之下,李承乾连人带剑,翻翻滚滚,如流星急坠,划破天际,直摔出西方极乐世界去了。

准提起身欲追,接引忽然道:“师弟,罢了。”

准提叹息一声,复又坐下。接引徐徐道:“此子心胸偏狭,易走极端,只怕不能明了你一番苦心。”

准提摇头道:“只没想到他居然真能拿到轩辕剑……”

接引道:“气度所限,格局注定,纵然能近于轩辕,终究不能成就轩辕,不必忧虑。”

准提道:“也只能希望如此。”又微微皱眉道:“方才我情急之下,出手失了分寸,只怕他周身经脉都给震断了。”

接引道:“经脉既断,神通便失,他正好潜心修行,避过此次大劫,亦无不好。”

准提道:“是。”两人便默坐,再不说话。

※※※

长安城中已是华灯初上,皇宫中也早早点上灯笼。太平今日不知怎的,有些心绪不宁,命宫女焚上龙脑香,取过瑶琴来,玉指轻拨,缓缓奏起。

一曲抚毕,心绪略平,默默想了一想,又奏起另外一首曲子来。刚奏到一半,陡地音调拔高,“铮”的轻声,琴弦已经断了一根。太平皱眉,双手按琴,对殿外道:“谁?”

一个人影缓缓走入,步伐似乎有些踉跄,仿佛受了重伤一般。太平抬眼一看,惊呼出声。

“文命!”

匆忙推开琴案,迎上前去,正要将他抱住,陡然脸上一阵苍白,脚步停住,勉强笑了一笑,道:“哥哥。”

李承乾站直身躯,看着太平,脸上微微含笑。

“女娇。”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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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武曌

李承乾当时一握轩辕剑,顿觉无边煞气凛凛而来,浸透全身。他骇然低头,见轩辕剑上金光璀璨闪烁,再不是平时那副黯淡无光的模样,仿佛又恢复了在东海中对抗混沌钟的无上威能。一挥之下,彩蝶纷飞,流光四溢,方才苦苦挣脱不得的彩色空茧刹那间粉碎消散。

李承乾既喜且惊,“难道这便是轩辕剑的真正威能?轩辕黄帝当年便是凭此横扫三界?”一念未毕,只觉身不由己跃起,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金光,轰然朝准提劈下。

一剑劈出,莫说准提,便是李承乾自己都大吃一惊。他虽然对准提所为有些不快,却从未想过敢和师父动手。待要撤剑,已经来不及。

准提提七宝妙树一格,轩辕剑微微一窒,随即所有力道悉数反震了回来。李承乾抵御不住这股大力,倒摔出去,刹那间撞出极乐世界之外。

教主圣人神通,果然非比寻常,一震之下,虚空破碎,李承乾坠入下界,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居然正摔回南瞻部州长安城内,而且正是皇城之中。

他勉强站起,只觉周身真气乱涌,仿佛经脉悉数都被震断一般。幸好轩辕剑中不断有阴寒的力量透出,顺着手臂传遍全身,稳定伤势,才让李承乾没有立刻倒下。

稍一定神,他便认出了身处所在,正是含章殿前。“怎么又回到这里?”李承乾微微苦笑,突然觉得掌中轩辕剑在轻轻颤动,低头一看,便看见剑身一面浮出血红色的八个字来。

“天人相争,以人抗天!”

李承乾怔了一怔,还未曾想明白这八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红光一敛,所有文字全都隐去,连同另外一面的“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四句话都隐去了,整个轩辕剑复归黯淡,仿佛又成了废物一块。

但细微而绵绵不绝的力量依旧从轩辕剑中悄然涌来,提醒李承乾它并非真的是一块废铜烂铁——如果用更准确的词来形容,那么往日的轩辕剑仿佛在沉睡,而如今的轩辕剑,却是像一头猛兽在潜伏,等待时机。

清雅的琴声从殿中传来,在这黄昏时分分外悦耳。李承乾听见琴声,陡然又想起玉藻来,仰面看见暮色苍茫,残阳西落,不由得心头涌起一阵悲伤,几乎要潸然落泪。

或许,一开始喜欢上玉藻,是因为她的绝美容颜。世间的男子,大约很少有看到玉藻会不动心的吧。

或许,是因为从玉藻身上看到了前世的妻子女娇。玉藻和女娇,确实是颇为相像的。李承乾和玉藻在一起时,总有那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日久生情……

无论是因为什么,但李承乾清楚地知道,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已经真正喜欢上玉藻——并非贪恋她的美貌温柔,也并非因为她是女娇的化身。玉藻就是玉藻,这世间独一无二,不依附于任何人的存在。

男人的心可以同时容纳两个女人么?李承乾不知道。他昔日虽然也有风liu名声,却从未当真动过真情。如今,他依旧眷恋着女娇,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爱着玉藻。

只是,如今玉藻已死,魂飞魄散,连师父都救不得。女娇虽然无恙,却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为何会弄成这幅局面?

天数也罢,算计也罢,无论如何,也须做个彻底了断了。

握着轩辕剑,许多细微的思维渗入李承乾的脑海中,让他仿佛突然明白了很多以前并不知晓的东西。他能感觉到伤势越来越重,体内真气奔涌翻腾,仿佛是走火散功的前兆,仅靠轩辕剑上传来的一脉细微绵绵的力道勉强压制。

他艰难地走上台阶,走进殿中。琴声忽然高亢,随即骤止,仿佛琴弦断了一根。紧接着,一个女子淡淡地问道:“谁?”

然后,他看见了太平。

然后,他摔倒下去。

※※※

近一年未见,太平依然还和往日一般无二,还是那个仿佛有些稚气的小女孩,看来坐上皇位,并不曾让她有多少改变。事实上,几乎所有的朝政目前都有长孙无忌等老臣处理,太平这个皇帝,生活也确实和往日的太平公主没什么太大差别——她连上朝都免了。

不过,太平虽然不理朝政,倒也绝非昏聩无能,更并非对宫外的形势一无所知。

李承乾此次伤势极重,周身经脉几乎尽数震断,数十年的修为差点便全数丧尽。幸好他手中一直紧紧握着轩辕剑,便是昏迷时也不曾松开。

凭借轩辕剑的护持,李承乾总算是闯过了这一关。

在昏迷了七天七夜后,李承乾终于醒来。他选了一间偏殿,默自运功疗伤,除了太平之外,所有人一概不见。

皇宫大内,灵药甚多,但这次着实是伤得太重。他在偏殿之中,一呆就是十年,伤势总算勉强痊愈,神通恢复了四五成。

在此期间,太平详细为他解说了目前的大唐局势。

※※※

李承乾上次听到的消息,还是刚搬到花果山的时候。当时太平的军队节节胜利,已经快要打到洛阳城下,仿佛平定叛乱指日可待。

但如今,十余年过去,李治和武媚娘依然还在洛阳,并未成为阶下之囚。

平心而论,李治和武媚娘的治国理政之才,远远胜过李承乾或者太平,而这两人联手,较之历史上任何一位帝王都不逊色。在艰难地挺过初期的不利之后,如今李治和武媚娘已经站稳了脚跟。

李治自幼就有眼疾,看奏章久了,便双目流泪,疼痛不已,政务往往由武媚娘代为处理。武媚娘聪明敏慧,极有见识,剖分判断井井有条,李治极为倚重,大小事务都先询之而后行。到后来,李治上朝时,武媚娘也在旁端坐,称“天皇”和“天后”,同受朝臣朝拜,朝野私下以“二圣”称之。

据秘密情报,李治眼疾近来加重,已经到了经常不能视物的程度,药石汤药均无效用,请高僧前来,说是前世业力所致,所谓“神通不敌业力”,无可奈何。李泰身体也越来越衰弱,目前朝中大小政务,悉数都由武媚娘裁决。

天下分裂,战火连绵不绝,四海一统遥遥无期。因为太平固然是由李承乾禅让,李治却也是先皇之子,双方打出的都是大唐旗号,所以如今在民间,私下将定都长安的太平一方称为“西唐”,将定都洛阳——如今改名东都——的李治一方称为“东唐”。

就如今的局势而言,西唐依然占据上风,但要想在短期内平定东唐,却是并无可能。不过这些事情,自有长孙无忌等朝臣去头疼,太平似乎并不如何在意。

太平如今所需要头疼的,乃是和李承乾的关系。

两人前世为夫妻,此世却成兄妹,情意犹在,彼此的身份却划开了一条巨大鸿沟。如今再见面,不由得处境尴尬,彼此都有些无从措手的感觉,不知到底应该以什么身份来面对彼此。

是姒文命,是女娇?还是李承乾,是太平?

太平亦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回避这个问题。自李承乾回来,两人便默契地绝口不提此事,甚是彼此之间的称呼,也仅仅是“你”和“我”。

但令太平隐隐有些不安的是,李承乾似乎有些变了。

他变得更加阴沉,也更加稳重,脸上几乎不曾再有过笑容,成天呆在偏殿之中,面对着那把轩辕剑,默默思索。他的目光变得凌厉锋锐,仿佛能一眼刺透人心——太平清楚地记得,前世的大禹也有这种能力,但决不会如此锋芒毕露。

大禹的眼神温和而诚恳,让人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局促不安,反而会发自内心地信任和追随。

太平不知道李承乾在想些什么,在思虑些什么。她也不知道李承乾能从轩辕剑中看出什么。唯一能让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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