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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落 (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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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自南向北,在“乌齐科尔”沙漠上缓慢地行着,马车上坐着个人,从她绾着的发髻来看,依稀能辨出是名女子。
观之容,许是行路匆忙,面上已有了许多的灰尘,本色的样子已经看不大清楚,只一双灵动的大眼格外清澈,猜想应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马车停了,女子进了车里,拿出一边的水袋,凑到已经昏迷不醒的人嘴上。
这人着青衣,冠青簪,面容极其俊秀,宛若天人之姿。原来这两人竟是无痕公子和他的丫鬟子衿。
只是,此时这无痕闭着双眸,唇色苍白,蹙着的眉头显示着他此刻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公子,喝点水,就快到茹茹城了。”子衿揽起他,将水灌入他的口中。
昏迷的人本能地吞咽了几口,子衿心中欣喜,还能吞咽,说明公子此刻还有意识。
“噗!”
手中的水袋还未放下,那笑还未及眼底,刚刚喂进的水已被悉数吐了出来,水吐尽了便是一大口的血,血落在地上,很快地就凝结成血块,却是紫色。
“公子?”子衿慌忙地将他扶正,手抵着他的背,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
“子衿,”昏迷的人慢慢睁开眼,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簪,“我在这等你,你拿着这玉簪去找城主。”
“公子,子衿带你一起去。”子衿抱着他,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无痕摇摇头,指甲掐进肉里,努力使自己清醒,“马车在沙漠里行不快,你将绳子解下,骑马去,一个时辰便可到。这里人少,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子衿态度很是坚决。她如何也不会放公子一人在这毫无人烟的沙漠里。
“子衿,这是命令,你快去。”无痕冷了语气。
子衿看他片刻,见他原先苍白的唇色已经发紫,嘴角残留着血渍,整个人无端的妖娆了几分。心知是不能再耽搁了,抬目眺望远方,见有一棵大树,遂将马车赶至树下,解了马,又叮咛了几句,这才打马狂奔。
无痕闭目靠在车中,手按着胸口,突然心口一紧,接着便是嗜心剥骨般的疼痛,忍不住又是一口血喷出,血已成黑色。
“哈!他低笑一声。
每年的九月是蛊毒发作之时,而解药里有一味药方叫“红极草”,因生于柔族北面最高的山上,颜色艳红而得名。
这“红极草”只在秋天盛开,且摘下后须得在半月内服下,否则药效全无,与一般的杂草无异。“红极草”周围必有毒出没,一般很少有人冒此危险采摘,只有王族和贵族会派人在这个时候采下提取它的汁水并将其冷冻,成为一味价值连城的救命药。
往年蛊毒发作前期,他和子衿都会到那山上采“红极草”,
只是这次因参加武林大会耽搁了几日,原本加快行程倒也赶得及,哪想这次蛊毒竟提前了五日发作?
无痕紧皱着眉,身上犹如火烧一般,难受之极。身上不消片刻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撩起衣袖,隐隐可见左臂经脉中一块凸起快速窜动,瞬间又消失不见。
过了片刻,热浪慢慢退去,他静静地等着。下一刻浑身一颤,他靠着车壁滑落下去,双臂紧抱着自己,抵挡这犹如落入千年寒潭般的冰冷。
血,顺着唇不断地涌出,他努力撑起一丝神智,点穴止血。
这五日,每天都会这样发作三次。
就在他快要陷入昏迷时,车帘掀动,模模糊糊地见到一抹影子朝自己靠近,他只觉得那人衣服上的味道有些熟悉,但浑身难以抑制的痛让他无心琢磨,他只觉得安心,慢慢地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来人看着车内脸色苍白,嘴唇乌紫的人,目内痛色一闪而逝。
伸手将无痕扶起,轻柔地将他身上的衣物一一除去,直至露出白瓷般的脊背,心中苦笑:你这番姿态怕是只有我能见着了。
掌贴上光滑的裸背,身心都被冻的一颤。
“这样都能撑到现在,你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周身真气聚与掌心,缓缓输入体内。约莫半个时辰后,将他放在车内榻上,拭去额上沁出的汗珠,又自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药丸,一颗自己吞了,一颗喂无痕吃了。
“唔——”昏迷的人轻哼了一声,眼睫轻颤,似有醒转之势。
“啪!”睡穴被点,无痕再度昏睡了过去。
来人倚着车榻,静静地凝视着昏睡的人,许久,伸手触上那天人的容颜,轻笑。
“你这家伙有时真让人想不通,看着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其实心思藏得比谁都深。”来人长声一叹,许久后自言自语道:“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远方渐有马蹄声传来,再看那熟睡的容颜一眼,一个纵身从车窗飞了出去,只一会儿,就没入了飞扬的尘沙中。
【我欲乘风】
“他的蛊毒已经压制住了,子衿姑娘无须担心。”
“如此,多谢御公子了。”
……
无痕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恐怖之极的梦靥,梦里面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色,火光冲天,尸横遍野,挣扎的哭喊声一遍遍在他耳边响着,就像索命的鬼一样缠着他不放。
一只白骨森森的手从漫片的血里伸出来,掐着他的脖子……无痕瞬间惊醒;坐在床上许久才缓过神来。一身的冷汗,他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除了疲惫外,并无甚不妥,看来蛊毒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抬目打量了一番自己目前留宿的地方:红木雕花的床,蓝色绣着银色花纹的帐幔。
伸手将帐幔拨开,不由得一笑。
七彩玉珠做成的链子围着一只铃铛坠在帐幔上,伸手抚上银铃,轻轻一动,便是“叮铃叮铃”的声音。
外间说话的声音渐渐没了,不一会儿只见两人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子衿已经换了一身浅蓝的裙装,走在她身侧的是穿着一身堇色长袍的俊朗男子。
不同于朔月的仙姿妖态,这名男子给人一种极其清新优雅的感觉,尤其是他勾唇一笑,便能让人如沐春风。
“乘风,”无痕走下床,一改平日的淡漠,眉眼间都是笑意。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御乘风微微侧过身子,避过扫过来的掌风,面露愠色道:“刚醒过来还不消停?”
无痕嬉皮笑脸的收回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问子衿:“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子衿走到一边衣架上取过一件白色的披风给他披上,“现下天气已经转凉,公子蛊毒刚压住,切莫再着凉了。”
“子衿,你现在越来越啰嗦了,过个几年,谁敢要你啊。”心情极好的无痕难得的开起了子衿的玩笑。
子衿瞪他一眼,随即抿唇一笑,也顾不得羞涩,“要是如此,子衿就嫁给公子,可好?”
“噗!”御乘风刚给自己到了杯水,这才喝一口就给喷了。
“别!”无痕忙退后一步,“我可消受不起,要不——”他戏谑地一笑,“把你嫁给御公子可好,这辈子包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噗!”御乘风再次喷茶,无奈地将杯子搁下,慢条斯理地掏出丝绢擦了擦嘴边的茶渍,“有你这样当主子的?穿件厚的衣服,出来用晚膳。”
无痕点头,任子衿将自己包的像个团球。
“宫廷小黄瓜,佛手金卷,金丝酥雀,红海珠香……”无痕望着满桌的菜“哎哎”一叹,“每次来都要乘风你破费,小弟都不好意思了。”言罢顺手拿起搁在一边的淡青色酒瓶。
“子衿——”弱弱的声音。
“公子,你还不能饮酒。”子衿毫不犹豫地将酒瓶拿走,落座后,给自己和御乘风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酒。
无痕愤恨地瞪二人一眼,执起筷子,夹了块黄瓜塞进口中。
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眸一转。
“你先在这养两天,等你好些了就带你去。”不等他开口,御乘风笑着说道,眼中带着淡淡的无奈。
“恩恩。”无痕满足了,也不恼刚刚没酒喝的事了,开心地大快朵颐。
“哎,”子衿搁下筷子,无奈地摇头,对坐在一旁的御乘风低低道:“公子这副样子要是被那些武林人看到,还不得惊掉大牙。”
御乘风不以为意,“你不觉得你家公子现在这副样子很可爱么?”
整天装着个冰冰冷冷一脸与世无争样,谁会喜欢?
他就不喜欢。
酒过半巡,御乘风摸着下巴,盯着无痕上下看了一遍。
“干吗这样看我?你有什么企图?”无痕手中的筷子一顿,那块大肉就这样落到了桌上。他看着那大肉,眼中满是欲求不满。
“哈哈!”御乘风拊掌大笑。
这人生有四大喜事,但他觉得还得再加一喜,就是看大名鼎鼎的无痕公子出溴。
“喂——”无痕郁闷。
“好了,说正经的。”御乘风收了笑。
无痕和子衿相视一眼,也敛了神。
“我没猜错你这次蛊毒发作应该比往常都来的厉害吧?”也不等无痕回答,又自顾自道,“这次虽然那家伙的簪子救了你一命,但其实,子衿将你带来的时候,你的蛊毒就已经被暂封了。不然,这次你不死你那一身武艺也得废了。但子衿说你们那时是在沙漠,究竟是谁这么好心呢?”
无痕抿唇沉思,昏迷前那一抹身影,还有昏迷时那隐隐能感觉到的温热触感。
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或是梦,难道竟是真的?
子衿也是一脸若有所思,她从茹茹城返回沙漠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一道影子自车中掠出,当时并未在意,难道竟是那人么?
她觉不相信这个世道还会有人这么好心,救人不留名。
那么,还会有谁知道公子会在这个时候来茹茹城呢?
除了他!
两人心中皆是一凛,随意又都摇摇头。
不可能,那人此时应当在盛朝坐拥美人,怎可能出现在那杳无人烟的沙漠?御乘风见这主仆二人神色,知他们定是想到了些什么,也不出声打扰。自顾自地抿酒,只一双黑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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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远在盛朝的宁州,发生了一件轰动整个武林的大事。
前武林盟主之女,当今第一美人——倾城,竟堕入了风尘,成了素有“雅城”之称的宁州第一舞坊“红韶坊”的头牌。
武林众人皆纷纷猜测,是什么原因让这样一个绝色女子在父亲尸骨未寒之时,进了青楼?
而远在京城的萧铭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淡淡一笑。
三天之前,父皇让他派人去接倾城进宫,不日完婚。这下可好,父皇知道了怕是要龙颜大怒了。
这倾城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进宫的悲哀了么?她未免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父皇虽被百姓称作“仁君”,但也是绝不容许有人这样忤逆他的意愿的。
倾城啊倾城,你可知,你这样任性,赔进去的怕会是整个“写意山庄。”
“倾姑娘初次登台是什么时候?”良久,他转身问身后站立许久的侍者。
“回六皇子,是九月三十。”
“哦?那就是说还有十天。”萧铭垂目忖思片刻,吩咐道:“备马,本皇子要出府。”
“是,六皇子。”走了两步,侍者回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
“回六皇子,九月三十是贵妃娘娘的生辰。”侍者战战兢兢地回道。
“与本皇子何干?还不快去准备!”萧铭皱眉,低喝道。
“哎,是。”
待侍者走后,萧铭才踱步到屋外,看着满园盛放的建兰,心中百感交集。
已经过了五年了吧,从十二岁那一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那如兰的女子开始,已经过了五年。
如今,他已经十七了。
想到那悠扬的琴音,那翩然的绿影,那水般清澈动人的明眸,不由一笑。
“取琴过来!”话音落下,便有宫女抱了一张古琴走来。
“放下。”他指着园内的石桌吩咐道。
伸手将包琴的绸布揭开,手指轻触上琴弦,琴弦微震,琴音散开。
指尖流转,轻抚琴身,然后顿住。
指下浅浅的却又极清晰地刻着两个字“凤鸣”。
原来,这竟是与“龙吟”齐名天下的古琴“凤鸣”!
只是为何这“凤鸣”会在这六皇子的宫里?
那便要从五年前说起。
原来那时年仅十二岁的六皇子听闻那乐将军之女乐翎韵乃是凤女转世,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便想要见上一见,于是,央求大哥带自己出宫去玩。
虽然见到那传说中的凤女时,她是轻纱覆面,但仍然遮掩不住那天人之姿。
他当时就想:以后定要娶这女子做皇妃。
谁曾想,那天夜里,他就再也无法与她相见。那时的小小心愿成了此生都无法完成的夙愿。
第二天,他得到消息后,派人前去乐家查探。
“乐姑娘已死,只余这一方琴。”
“可有见到尸首?”他方寸大乱,十二岁的男孩能承受多少?当下便泪流满面。
“没有,”那人摇头,“但是有人亲眼见到乐姑娘惨死剑下,现下乐家已被大火焚尽,但这凤鸣乃是百年古琴,放的又极为隐蔽,是以未被殃及。”
……
后来人人都道她是妖女,他偏不信,她明明就是圣洁的天女。
那倾城虽也是个极美的女子,但比起她,那神韵却不及三分。
只是,有个人,那眉眼间的神韵与她极其相似。
他当时甚至因这份神似而迷惑,动了些本不该有的心思。
他怎会是她?!
呵呵!
萧铭苦笑一声。
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
【情若浮云】
盛德一十九年九月三十,“雅城”宁州全城轰动,今日可是当今第一美人倾城初次登台的日子。
有钱的,没钱的,有妻室的没妻室的,谁不能一睹芳容?
据说倾城姑娘卖艺不卖身,但若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还怕以后没有机会一亲芳泽?
当太阳西垂,遥远的天际徒留一丝残红时,“红韶坊”已是人满为患。
一身黑衣的男子踏步而进,香气扑鼻而来,又见到这景象不由得皱了皱眉。
今日花魁首次登台,红韶坊一改往日的雅致,梁上柱子上都布满了红绸,跟嫁女儿似的。
“主子,”跟在身后,书童打扮的人轻声唤道。
黑衣人手中的折扇轻轻拍了拍,对身后跟着的人说道:“泠歌,你去安排一下。”
“是。”换做泠歌的小书童身影瞬间消失在穿涌的人群中,过了不消片刻,人就回来了。
“都安排好了?”
“公子,司空公子也来了,他就在二楼。”
哦?萧铭抬起头往楼上瞟了一眼,随意露出一丝浅笑,迈步朝楼上走去。
“想不到你也来了。”司空宣露出一个戏谑的笑。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萧铭白他一眼,接过泠歌递来的茶,“你怎么看?”
司空宣一张脸上除了笑,并没有其他表情,只是眼中一闪而逝的疑惑泄露了他的心思。
“我就是不明白,才过来看看。哎,我爹还算平静,南宫伯伯听到这事差点没直接过来把人拎走。”话音一顿,他看着萧铭,面有忧色,“这些都没什么,关键是你家那边怎么说?”
萧铭喝了口水,茶水入口清香,他不由得多喝了一口。
“我还没去看,所以不知道。不过,可以猜到会是什么景象了,敢拔龙须,我到挺佩服她的。”
“你就不在意?”司空宣很是奇异,“虽然没有过门,但好歹也算是你的人了,这么沉的住气?不大像你。”
萧铭不甚在意地笑笑,黑眸中某种情绪一闪而逝,“个人缘法,是我萧铭没这个福气。”
司空宣瞪他一眼,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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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前厅,从幕后旁的一道门转过去就是“红韶坊”的后院,只是后院跟前楼中间有一条碧澈的小溪,溪上有座木桥,桥身上雕着串串紫藤。
只是这桥中间断了一截,断处极其平滑,连根毛刺都没有,这样看来应是被刻意斩断的。
说起来,这断桥也是武林曾经的一个传奇。
据说几十年前,有一对江湖怨偶,二人因爱生恨,最后女方在这里挥剑斩情丝,一剑断了这木桥,将两人隔在桥两端。
从此萧郎是路人。
木桥断后,两人从此在江湖销声匿迹。
有人说,他二人双双跳崖自尽了;也有人说,其实这二人终究逃不过思念,携手归隐了。
后来,人们便将这桥唤作“斩情桥”。
而今,这里成了红韶坊的一部分,倒也算是应景了。
“烟花女子,还是切莫动情的好,今夜郎有心无意,明朝便是无心无情。”这是红韶坊的女子时刻记在心中的一句话。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且把欢颜展,且将胭脂染,罗袖一扬,管他庙堂谁主沉浮;青丝一扫,任他江湖纷乱不休。
与卿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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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好了?”
后院一间极雅致的阁楼里,华衣如雪的男子斜躺在榻上,时不时的拈颗葡萄扔进嘴里,手中的羽扇懒懒地挥着,嗓音低迷。
端坐在铜镜前由着丫鬟给自己打扮的女子,看着镜中自己渐渐透着几分妩媚的容颜,浅笑:“想好了,呆在这里,总好过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华衣男子似是不大苟同,微微皱了眉,“倾城,你在这里,我只能保住你的清白”。
也许,有一天,他连这个也不敢保证。
“那便够了。”倾城露出一抹笑,顿时整张脸都明艳了起来。
“姑娘真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了。”丫鬟无比艳羡地说道。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倾城轻点一下她的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动作间已经有了几分烟花女子的轻浮媚态。
“公子,倾城该是谢你知遇之恩的。”半响,打扮完毕的倾城悠悠的说道。
摇着的扇子停了,朔月从榻上起来,按下倾城要起来的身子,站在她的身后,凝视着她倾城的容颜。
不久,有丫鬟敲门进来,手中端着一个褐色的雕花盒子。
朔月接过来,将盒子打开,取出一支雕着芙蓉花的玉簪,亲手□那三千青丝中。
白皙修长的指穿梭在她如墨黑发中,薄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
倾城,这一生,朔月终究是欠你了。
没关系,一切都是倾城自愿,与公子无关。
两人在镜中相视一笑。
在丫鬟的搀扶下,踏进院外早已备好的用芙蓉装束的花轿中,倾城知道,此生再也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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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没有风和月的夜晚,一切都该是格外静谧才是。
红韶坊楼檐上两米一隔的灯笼将黑夜笼罩在一片暧昧的红色中,忽然,一阵轻风拂过,灯笼轻轻摇晃,灯下的凝聚的影子一层散碎。
后,风止,影重。
一顶花轿轻落在断桥的另一边,有丫鬟打帘,轿内盈盈走出一人。
黑发披泻,直到腰下;发顶朝月髻,髻上零碎地坠着些小花;一根芙蓉玉簪斜插髻上,妩媚中平添清丽。最是额前璀璨金链下眉心那朵艳红的血芙蓉,分外妖娆。
淡粉的抹胸在水红色半透明的纱衣内若隐若现,引人遐想;腰上三分处系着艳红的丝带,勾出玲珑有致的窈窕曲线;曳地红色罗裙,遮住了一双小巧秀足。
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早已被仆人打开,倾城深吸一口气,扶了扶脸上的红色纱巾,长睫轻颤,掩去了那动人明眸中最后一丝犹豫。
“公子,”小酒轻声提醒仍伫立在阁楼前的人,“时辰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嗯,”朔月应一声。一袭华衣在红色的灯光下,越显得几分飘渺,隐有归去之势。
“小酒,你说公子我是不是太无情了?”似是叹惋的声音。
“公子总有自己认为值得的理由。”斟酌片刻,小酒这样回道。
“哈哈!”朔月拍扇大笑,“小酒啊小酒,你可知这世上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
不等小酒领会,就抬步走去。
“哪怕,是你认为的值得。”落在身后的小酒,隐隐听到了这句话。
这时候,他还不是很懂,直到很多年后,很多事之后。
前厅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很多达官贵人俨然是等的烦了。
有人怒道:“不就是个妓l女,她还当她是写意山庄的大小姐不成?架子端这么高。”
身旁有人嗤笑,“这位公子,你不爱等,走就是,绝对没有人会拦你。”
“哼!”男子不屑,“我还就是要看看是个什么货色,其实吧,女人脱了衣服一躺下,还不都是那副小骚l妇样。”
“啪!”男子脸上留下了鲜红的五指印,束发的金冠被打歪,发丝凌乱,顿时显得无比狼狈。
“谁,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本公子?本公子让他——”呃,男子突然不说话了,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的玉佩上。
拎着玉佩的人冷声说道:“我家公子说了,陈公子若是不喜欢,可以直接走人。不然,我家公子会亲自请你出去。”
“呃,不,不用六——”被眼前的人一瞪,陈公子立马打住话,“不用公子动手,我这就走。”
说着就呆着仆人连滚带爬的走了。
“嘿嘿。”泠歌将玉佩收好,刚要转身,忽然发现整个前厅都安静了下来。
琴音?他动了动耳朵,果然是琴音。
抬目朝台上看去,只见绣着牡丹的屏风后隐隐可见一名女子在轻抹琴弦。
那就是倾城姑娘么?
他收回目光,分开挡住的人群朝二楼走去。
二楼,雅阁内,白衣男子听着琴音,举杯浅笑。
“‘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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