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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风华之浮梦兰陵-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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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恭看子萱的样子猜她又不知想到哪去了,无奈的笑着摇了一下头。

第034章 棋道成败话博弈(6)

“快点快点,长恭你再快点。”子萱焦急的催促着,马蹄飞奔,从城西一路赶向城北。这下怎么办?一玩高兴了就忘了时辰,眼见太阳就要落山了,八叔叔一定急坏了,子萱心里想着,嘴上不停地催促长恭。

夕阳余晖下的襄城王府火红一片,门上的金属装饰闪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借夕阳之光极力彰显主人的尊贵身份。

子萱一下马就火急火燎的往里赶,八叔叔会是什么表情呢?一脸怒容的训斥丫鬟?焦急的派人一趟趟找自己?还是……?子萱心里乱糟糟的,长恭跟在她后面同她一起进了王府。

不想,八叔叔正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旁边坐的那是……?子萱停下脚步朝那人瞅了一眼,九叔?两人谈笑自若并不见一点焦急。子萱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转过身朝长恭使个眼色便开始踮着脚朝逸萱阁的方向走。

“子萱?”身后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子萱打消逃走的念头了,一脸苦相的转过身:“八叔叔。”高淯也不抬眼看她,白玉杯在手里把玩着,脸上阴晴难测。倒是高湛冲子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过去。

子萱蹑手蹑脚地过去,这才看见高淯身旁跪的两个小婢女,正是正午伺候自己的两个人,汗珠子顺着两个人的额角流下来,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高淯并不看她们,抬眼看了一眼子萱,修长的手指没节奏的敲打着石桌,沉默了一会儿,停下手上的动作,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牌放在桌子上。

长恭心虚的超腰间摸了摸,这个动作完全多余,因为“兰陵王”的牌子天下只此一块,而此刻它在桌上躺着,没有了往日摄人的威严,更像是一个等着看笑话的笑脸。

平日里闯的乱子也不少,没见八叔叔这个样子啊?三年前折了八叔花大价钱买来的名贵花草,他不过一笑了之;两年前因一语不合伸手打了段孝言的女儿,也就是长恭师傅段韶的侄女,八叔叔恩威并施压下了这件事;就是几天前还不小心摔碎了皇上恩赐的柔然进贡的古玉杯,八叔叔也没有发火啊?怎么今天就摆了一副冷脸,子萱心里揣摩着,该不会要新账旧账一起算吧?!

“长恭,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修长的手指将玉牌向前一推,高淯不动声色的下了一道逐客令。

长恭拿起玉牌:“八叔,今天是……”

子萱扯了他一下,凑过来小声道:“回去吧回去吧,放心,八叔叔不会罚我的。”说着挤了挤眉眼。长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行了一礼告辞。

“八叔叔。”子萱见长恭走远,一脸讨好的凑过来。

“站在那儿别动。”高淯冷冰冰的说。

子萱愣了一下,见高淯垂着眼并不瞧她,任是她眨巴瞎了眼也没用。再看看高湛心里破灭的希望又燃起来了,转而像高湛投去一个讨好的眼神,关键时刻有人帮忙说话总比没人吭声强很多不是?

高湛看到子萱的眼神,莞尔一笑,眼里透着冷月般的清雅明朗,唇角的笑意却让人有种雾里看花般的让人不解:“子萱,你今天可把你八叔叔吓坏了。算了,你年纪小贪玩也正常,怪就怪——”说着厌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小丫鬟,“该死的奴才照顾不好主子!”刚刚那双柔和的双眼此刻竟充满暴戾之气。

子萱心里一冷,这个眼神同四年前一样,丝毫未变。

高淯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琥珀色的双眸里闪着复杂的光,一只手不停地转动着玉杯。

高湛清了清嗓子:“八哥,把这两个贱婢拖出去放到漳河里沉了算了。”高湛说的云淡风轻。

两个小婢女一听不住的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不行!”不待高淯做出什么反应,子萱一口否决了高湛的提议,“八叔叔,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翻墙出去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她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不过是一时贪玩,犯得着让人偿命吗?平日里我做的错事不比这事儿小,也没见您动气,今天怎么反倒是揪着这点过错不放呢?”

“啪!”玉杯碎了一地,洁白的碎玉在地上闪着晶莹的光,像一个被打碎了的童话。高淯猛地站起身来:“你也知道你做的错事,我看真是把你宠坏了,犯了错儿还这样理直气壮!还没说你什么,你倒是先兴师问罪来了,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怕你是不长记性了!”高淯一脸怒容,本来就没想惩罚子萱,不想这丫头竟这番骄纵,“把她们拖下去。”

两个家丁过来连扯带拽的把两个小婢女往外拉,子萱上去撞开他们,索性用身子互助护住两个小婢女,家丁也不敢再上来拉扯。

“八叔叔,若是今天他们两个有事,我用命偿了自己过错就是!”扔下一句话,子萱头也不回的就跑开了。

“把她们拖下去。”坐在旁边的高湛缓缓开口。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又心软了。两个小婢女连哭带喊的求饶。

“放开她们。”高淯终于开口道,良久,又轻吐了一句:“回去好好侍奉郡主。”两个小婢女头入捣蒜,连连答应,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向逸萱阁退去。

高湛冷眼看着高淯:“八哥,你这样只会害了子萱。”

高淯冷笑:“也许吧。”大齐皇帝残暴荒唐,满朝文武上行下效,泱泱一个大齐国,血腥杀戮,阴谋四起。若自己活着,还能为这孩子遮风挡雨,那一天自己魂归止兮,子萱性子骄纵又不够狠心决绝,怕是自保都难。高淯忧心忡忡的望着子萱跑去的方向,命人撤茶上酒,也顾不上自己的病躯,拉着高湛要饮个不醉不归。

夜,凉凉,几分清爽,几许忧伤;月,弯弯,几丝孤高,几多凄婉。

长恭久久没有睡下,凉风吹过,长发在背后温婉的打了个旋儿。他仰头看着天空,八叔叔今天的反应太反常了,转过身,目光停在香案的包袱上,顿时释然,眼里那丝光采转而不见代之为忧伤和无奈。

第035章 棋道成败话博弈(7)

树木参天,凉风习习,斑驳的阳光洒下来柔和的搭配着这里的鸟语花香。

华林园,大齐皇家的后花园,也是皇上醉酒后的屠宰场。

宫人们在园林内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是站着,也不是跪着,而是——趴着。

“哈哈哈哈……二叔,真好玩,来,今天让侄儿为您猎头肥猪!”园内回响着男孩的声音。不用说这番骄纵又得宠的只有安德王高延宗了,而此时,他正醉心于自导自演的“人兽大战”。

高洋呢?他皇帝老人家正趴在地上给延宗当坐骑呢!

延宗从腰间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一本正经的瞄准拉弓。“咻!”的一声,箭出去了,“准确无误”的扎在胖太监屁股上,疼的那太监龇牙咧嘴,鲜血直流,还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

“哦!打中了!打中了!二叔,延宗给你抓来肥猪。”延宗说着从高洋背上跳下来,煞有介事的想高洋请命。

“嗯,安德王速去速回,回来朕有赏。”高洋看上去要陪延宗玩到底了。

延宗拽着自己的“猎物”向高洋邀功,高洋稀里哗啦的赏了一大堆宝贝。爷俩自娱自乐了一番,延宗念在“肥猪”能准确让自己射中,下次在玩时还能再威武一把的份上,就放弃了“吃猪肉”的想法。

“二叔,我们去喝庆功酒!”延宗小大人儿一般的提议着。

“好!”高洋一口答应,一提喝酒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两人穿过华林园,来到北宫,高洋命人摆上酒宴,当然延宗杯子里倒得不过是些奶浆罢了。

三杯酒下肚,高洋眯了眼:“延宗,所有人都劝二叔不要喝酒,只有你最得朕心啊。”说着抚抚延宗胖乎乎的脸蛋儿,“你不怕二叔醉了?”

延宗抹了一把嘴:“二叔醉了有什么可怕?我就喜欢看二叔醉了,二叔,你不知道你醉了后有多威风,那些大臣们都吓得发抖,有一次我还看到一个大臣吓得尿裤子了呢!”说着两人一大一小哈哈大笑起来。

高洋酒量真不能算好,只是能喝,醒着时能喝,醉了还能喝,而且比醒着时还能喝。没几杯酒下去高洋就醉了,出奇的是这次没耍酒疯而是趴在长案上睡着了,也许是因为只有延宗一个人在这里陪着,没有耍酒疯的对象了吧。

延宗扶高洋躺在榻上,金黄色的龙榻先下了一个窝。延宗发现二叔眼角有颗晶莹的东西在闪动,二叔哭了?

“父王,我……攻不下西贼(对敌国周国的称呼),儿子没用啊,咳咳……”高洋在梦里咳了一阵,延宗用袖子帮高洋擦了擦眼泪,“母后……母后你说的是啊,父王是龙,大哥是虎,我是什么?……是虫子……不对,还不如虫子……”高洋一边说着一边竟孩子般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延宗看着二叔心里有种道不明的滋味,不由垂下眼眨巴了两下眼睛,咽回了涌上来的泪水。

漫漫长夜带着几分寂寥划过硕大的邺城皇宫,风里夹杂着淡淡的咸味儿。

今天早上皇上倒是格外准时,宽大的龙袍裹着他肥大的身躯,晃晃悠悠的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们一件件的上奏朝事,一一记下,心里却在盘算另一件事。≮更多好书请访问。 ≯

早朝过后,高演和高湛还未走出朱华门就听得宫人传召觐见。

刚入北宫,一股酒味扑鼻而来,高湛眼看高演又要言辞激烈的进谏一番,忙扯了他的衣袖:“六哥勿多言,皇上现在醉酒,不要白搭了性命。”高演气的一甩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六弟和九弟来了啊。”高洋亲昵的招呼着,自己转着圈儿从台阶上走下来,也不让宫人扶,“走,咱们兄弟难得一聚,陪……嗝!”高洋说着打了个酒嗝,熏得高演高湛直想躲开,“陪朕去看看老三和老七。”高洋说着已出了北宫门,高演和高湛只能从后面跟着。

高演性子本来就深沉,一路上更是紧锁眉头。三哥高浚,七弟高涣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算来也是同根而生。高浚聪明直率,傲气凌人,幼时玩在一处并不招人喜欢,大哥高澄在世时,二哥高洋韬光养晦,整天托着两条鼻涕到处呆呆傻转,三哥高浚那时没少戏弄他,如今看来,凶多吉少;七弟高涣被关在地牢就有些冤了,这还要从父王高欢说起,那时一位术士预言“亡高氏者黑”。半月前,二哥不知哪根筋拐了弯想起这件事随口问“何物最黑”,身旁的人应了句“莫过于漆”,二哥便疑心七弟,把他送进了地牢。现在去地牢,两人真是前途未卜。

高湛看着高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觉扯了扯嘴角,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六哥不是一直扮忠君臣子的角色吗?如今怎么不为那两位兄弟求情了?算了吧。高湛早就看出高演的野心——皇位!如今两位亲王一遭不测,无异于搬掉两块绊脚石。再说,三哥自恃聪慧过人,学着六哥冒死直谏,可他忘了,六哥与皇上同母所生,再进一步讲,六哥有母后这做靠山,三哥有什么呢?高湛抬眼望了望地牢的方向,脑中闪过两个字——找死!

高演一进地牢便含含糊糊的哼着曲儿,见到高浚高涣,斜眼瞟了一眼他们,让他们跟着唱。高浚高涣心里害怕的厉害。可脑子还清醒,高浚冲高涣使了个眼神便颤声唱了起来:“敕勒川,阴山下……”高洋听着,不由想起儿时兄弟们在一起围着父王学唱这首歌的情形,眼眶不由一热,又听得高浚高涣音颤不已,两位弟弟此时哪还有王爷的风采,狼狈的样子让高洋有些心软:“放他们出来。”

侍卫们正拿着钥匙丁丁玲玲地准备开锁,不想高湛却在旁边轻吐了一句:“猛虎安可出笼?”,高洋却如遭到雷击一般,是啊,猛虎安可出笼?!地牢里的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杀意伴随着阵阵寒气袭来,一如高湛嘴角那丝不明朗的笑意。

“步落稽(高湛鲜卑小名),上天算是看到你今天的作为了!”高涣双手抓着牢笼冲外面嘶喊,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吃人一般。

不待高涣再说什么高洋的剑已刺入腹中,鲜血已顺着剑刃滴下,血浓于水,鲜血如斯,却比不上水了。高涣笑了,笑得绝望,笑得凄凉。高洋抽出剑又命刘桃枝像两个弟弟刺槊,高浚和高涣拼了命的将刺进来的槊折断,终于精疲力竭,奄奄一息。

高洋看着被扎得像刺猬一样的两个弟弟哈哈大笑,高演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看着两个人在那里苟延残喘,“放火。”高洋一声命令将地牢付之一炬,全然不顾身后那痛苦的呻吟。看着不断往上冒的青烟,高洋居然让人用石土填平了地牢。

回去的路上,也不知是酒醒了还是真的后悔了,高洋脑子中不断闪现幼时兄弟们在一处的情形,越想越难受。转过身抽出剑架在高湛脖子上,高湛还能闻到剑上高涣的血腥气。“步落稽,你为什么要陷朕于不义,为什么!”明明人是自己下令杀的,现在反过来倒要把这笔账算到弟弟头上。剑刃紧逼着高湛白皙的脖颈,高湛扑通一声跪下,既不认错,也不求饶。

“皇兄!”高演大喊一声,“小九也是为了皇兄的江山啊!皇兄!我们才是同胞兄弟,您怎么糊涂起来?!”

高洋扔下剑,心里有些矛盾,目光落在刘桃枝腰间的长棍上,抡起来就给了高湛一棍,力道十足。高湛身子本来就不好,加上染有气疾,这一棍下去,打得他猛吐了一口鲜血,高演见状,上来抱住高洋猛磕头求饶,高洋这才作罢,扔下大棍,又开始嚷嚷着要喝酒。

第036章 棋道成败话博弈(8)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斜风吹雨打在窗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吱——”的一声,子萱打开了窗子,暖暖的烛光映着她姣美的面庞,如水般清澈的眼里缀着丝丝忧伤。雨水从窗子里进来,啪嗒啪嗒滴在窗前的桌子上,夜风吹过,烛火跳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常。

“郡主,夜里凉气重,关了窗吧。”一个小婢女上前来说着。

子萱叹了口气,低下头去,转身走到床边坐下,算是默许了。自从上次和高淯吵了架,她还没见过他的面。八叔叔这回一定真生气了,不然一定回来看我的。子萱心里想着。她性子虽然倔,可是非还是分得清的,想想那天高淯确实也没说什么,是自己太冲动了,是不是该去跟八叔叔道个歉啊?心里又有些为难,这服软认错的事儿她还真没干过。

“郡主是不是在担心王爷?”小婢女漪莲凑过来问。她平日里负责子萱梳洗打扮,人也最机灵,见子萱一脸愁苦相有又几天不出门,猜到她是为那天与王爷争吵的事心烦。

子萱鼓着嘴点点头承认:“漪莲,八叔叔这次准是真生我气了,这几日不见他,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漪莲掩口轻笑:“王爷哪会真生气啊,明儿一早郡主去瞧瞧王爷,王爷那么疼郡主,哪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不理郡主了?”

“你觉得八叔叔真的不会计较了?”子萱侧过头仰起脸问。

“当然,我拿脑袋担保。”漪莲自信满满的说。

子萱脸上的愁一扫而光,乐呵呵的点点头,在心里盘算着就算八叔叔真的生气了,这几天气也该消了,明天就按漪莲说的办,想着两腿往床上一放,睡觉!

子萱哪里知道每天深夜她睡着了,高淯都会过来看看她。守夜的丫鬟们都知道,只是王爷不让她们说谁也不敢多嘴。漪莲原本是伺候高淯的,子萱来了后才过来照顾她的,高淯素来身子不好,病着的人往往更能看透一些东西,以前漪莲眼中的王爷永远是淡薄、闲远,波澜不惊,活得如世外之人一般,可自打郡主来后,王爷渐渐变了,变得有些“人情”味了。漪莲不忍心看高淯每天病着深夜还要来看子萱,这才拐着弯儿的引导子萱去跟他认个错儿。

雨,渐渐大了,哗啦啦的冲刷着万物。

邺城上下在雨里尤为安静,也就衬得另一个地方尤为热闹——集茗轩。乍一看名字,仿佛是上流人士品茗论道对诗挥墨的地方,其实,它与这些不沾一点边儿,进去的是上流人士倒不假。朱门玉柱,锦瑟声鸣,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几声女子的娇笑,这里便是邺城或大齐最有名的青楼,至于为什么起了这么一个名儿便没有人知晓了。

今晚集茗轩格外热闹,老鸨将这里俊俏的丫头,有才艺的姑娘统统叫了出来。因为今晚这里的贵宾是——河南王。

说起来到集茗轩的王侯将相也不少,可河南王就不一样了——文襄皇帝的长子,当朝皇帝的亲侄子,就是在皇亲国戚里也属于上上乘。

“王爷好久不来集茗轩,还以为你忘了人家了呢。”女子说着撒娇的往孝瑜怀里一坐,一双波眼却不由自主的瞥了孝珩和长恭一眼:“王爷,这两位是……?”

“哦,咳咳。”孝瑜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茶,“江湖上的朋友。”

长恭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大哥也太能诌了吧。孝珩倒是淡定得很:“在下沈明思见过姑娘,这位是在下的兄弟沈明绎。”孝珩笑着指指长恭。无奈大哥二哥一唱一和的,自己也只能跟着吆喝,长恭向那女子看了一眼略一点头表示问候,女子巧笑,脸已红了大半。

“寒衣,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叫来伺候着,我两个朋友刚到这里,算你卖我个人情。”孝瑜凑到女子耳边说道。

“那是自然,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寒衣在王爷心中就是这番薄情之人?”说着故作生气的看着孝瑜。

“当然不是,本王知道寒衣最重情义了。”孝瑜笑着哄道,全然不顾外人在场,调笑依旧。

一会儿工夫,花花绿绿的一群女子蜂拥着想这个方向过来,明眸善睐,巧盼娇笑,真是千姿百态,不愧是大齐最气派的青楼,连这里端茶倒水的女子都是一等一的漂亮。姑娘们上来就围着孝瑜又是捶背又是捏腿的,显然他老人家不光是这里的贵宾还是这里的常客呢。

孝瑜推了几个女子向两个弟弟指指,孝珩身边也围上五个女子,她们端酒他就喝,问话也答,可就是让人有种温和不可亲的感觉。长恭的情况就比较惨了,孝瑜再怎么指也没女子靠近他,再示意,姑娘们脸红的跟猴儿屁股似的,说来也怪了,这青楼女子也脸红?孝瑜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们。

寒衣却笑起来:“王爷莫怪妹妹们,依我看啊,当真是这位公子……让我妹妹们也羞愧了呢。”

孝瑜明知他在说什么,笑着看看长恭:“何出此言,你跟本王讲讲。”

寒衣站起身来:“书上有说‘彼其之子,美无度。彼其之子,美如英。彼其之子,美如玉。’奴婢一直觉得是写书之人夸大其词罢了,如今看来,是奴婢鄙陋了。”

“哈哈哈哈……”孝瑜大笑,“寒衣你几时也读书了?我记得你可不稀罕这些东西。”孝瑜促狭道。

“王爷又嘲笑我了。”寒衣佯怒地轻捶了孝瑜一下,又拍了两下手,楼上下来一行人,手持长卷。“王爷许多日不来,奴婢只好书墨解闷了。”说着脸上浮出一丝得意之色。

孝瑜站起来,随手拿过一卷,挑眉给孝珩使了个眼色,把长卷往桌上一放,拿了卷轴,只手一推,一副‘女子听雪’图赫然桌上,众人称赞,真心假意,各自知晓。孝瑜点点头:“画是不错,只是少了些东西。”说着叫人上了笔墨。

孝珩拿起笔,不慌不忙的在纸上画着,寥寥几笔,一枝傲雪梅花在纸上悄然绽放,花瓣似在风中飘动一般,煞是逼真,若不是在纸上,怕是能让人产生伸手折梅的冲动。

寒衣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疑惑。他并非是粗笨的只会卖弄色相的女子,心里揣摩着河南王人脉虽广,眼前这两位绝不可能是什么江湖人士,平日里街巷传闻也听了不少,集茗轩这地方的小道消息就更多了。仔细瞧瞧那枝梅花,又看看长恭,不禁一愣,这莫非是……?应该是了。寒衣想着尴尬地冲孝瑜笑笑。

孝瑜看寒衣的样子猜到她已经明白了:“寒衣,今天你可要让本王这两位朋友尽兴啊。”

“自然,自然……”寒衣忙不迭地应着,心道今儿算是碰上大主儿了,这一下子来了三个王爷,还是三个这等得罪不起的王爷。他真想来个分身术,一分为三,这大概就是她们这种人贪心的表现之一吧。寒衣朝老鸨使个眼色,老鸨会意,立马去楼上叫下几个集茗轩花魁级的姑娘。

第037章 棋道成败话博弈(9)

天蒙蒙亮,带着雨后泥土的清香,一缕阳光穿过,刺破了天空的阴霾。

长恭晃晃脑袋,皱了皱眉头,鼻间全是铺天盖地的酒气。二哥趴在自己对面睡着,奇怪,大哥呢?长恭四下看了看都没找到孝瑜,只记得昨晚喝了许多酒,这里的桌上,椅上都有躺着的人,酒味伴着鼾声让这里有几分狼狈。

孝珩巴匝了一下嘴,眯缝着眼看了一眼长恭,打了个哈欠,开口问道“大哥呢?”

长恭摇摇头:“我正找他呢。”

孝珩站起身来揉着眼朝长恭走过来,不想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待站稳身子,看了一眼脚下:“大……大哥?!”

长恭凑过来,只见孝瑜在地上睡得正“香甜”,怀里还抱着那名叫“寒衣”的女子。长恭渐渐想起来,昨晚大哥兴致上来也不顾自己王爷的身份,搂着美人到处敬酒干杯,最后喝多了又是唱曲又是跳舞,洋相出尽,大概折腾了一晚自己也累了吧,难怪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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