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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香散舞衣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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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溶打量着他,然后低头问我:“他就是……你一直想找的那个少年?”
我不答,只是回忆起当时苦苦寻他的忧伤和思念,蓦然觉得我着实天真得可笑,连带现在的心境也荒芜苍凉起来。
我的爱情,从开始就是个荒谬之极的错误。
一次次地试图寻求一个结果,一次次地让自己碰个头破血流。
萧宝溶继续道:“他也是魏帝唯一的弟弟,当今大魏的储君。”
我低声道:“是。不过,他和拓跋轲闹翻了。”
萧宝溶淡淡而笑:“真的闹翻了,他就不可能还带着你好好站在这里了。拓跋轲有八个弟弟,除了这位,他对哪个心软过?我要带他回大齐为人质。”
他吐字虽是向来的温和轻软,却字字清晰。
拓跋顼听在耳中,眼中已燃起簇簇火焰,哼了一声,只望向我。
我再不知期盼他逃走还是被带回大齐,牵着萧宝溶的袖子别开脸,不去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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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的花哦,真喜欢!今天偶继续两更,表达一下偶还是有点小良心的。。。。滴汗~~~~
··萧宝溶轻轻一挥手,身后立刻传来格杀打斗之声。
“阿墨!”
刀兵交击之中,拓跋顼居然还叫了一声我的小名,掩不住的又怒又痛。
懒
忍不住回头时,他的剑光如水银泼洒,并不见得特别凌厉,但他腾挪之间,淡色的袍袂扬起,如同肆意展翅的巨鹰,所经之处,血光纷扬洒落,再看不出半点受过重伤的亏虚来。
望着连连受伤的亲卫,萧宝溶低叹:“这人的身手果然天下罕见,怪不得拓跋轲如此看重!”
虽是月光浅淡,我也能看到萧宝溶不时紧皱的眉宇,已有了浅浅的细纹,风度虽是清逸,但举手抬足时的疲倦和忧郁,不经意便流溢了出来,让人揪心不已。
天知道,我在青州忍耐着苦楚折磨的时候,他在青州外又过着怎样风餐露宿日夜忧心的日子!
南齐局势瞬息万变,他出来这么久,也不知现在宁都那边会不会发生变故。
而我们想回宁都,自然离不开这些近卫的贴身保护。
眼见拓跋顼剑光纵横处凶猛异常,虽然一时无法突围,但近卫们想拿下他,不死伤一二十个都没法办到。虫
可萧宝溶身畔的高手已经所剩无几,哪里再经得起损伤?
略一沉吟,我走向前一步,高声道:“他身上有伤,攻他右臂和后背!”
话未了,便见拓跋顼给刺了一刀般全身震动了一下,一双深眸转向我,是不可置信的恨和伤,而剑法,也在顷刻间散乱无章。
既露了破绽,立时有人刺中他的右臂,将他掌中宝剑击落,又有人一剑扎在他后背,正是原来的伤处。大片的鲜血,顿时如泼墨般染遍他的衣衫。
近卫们一拥而上,扳了他的手臂,将他紧紧执住押上前来时,他盯向我的眸子中有氤氲的水汽,却不曾落泪,甚至被拖到跟前时,那层水汽也不见了。
他冷漠而平静地望向了萧宝溶,说道:“早知今日,当日我在悬松谷就不该手下容情!”
萧宝溶淡然道:“没错,当时是你故意留了给齐兵留了退路,大约也是出于对阿墨的情份吧?可你的错,不是在于对本王容不容情,而是对阿墨到底有没有情!你在相山弃她而去,又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尽折磨,本王实在想不出,你对阿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想专情就该专情到底,想绝情也可以绝情到底,这样拖泥带水的感情,只会害得阿墨寝食难安!”
给萧宝溶几句话说到心里去,我的鼻子又酸起来,忙侧过脸去,不声不响地擦泪。
萧宝溶将我挽到身畔,拿了自己洁净的袖子帮我拭泪,叹道:“别哭了,本就给折磨得不成个人样了,还哭得跟只花猫似的,三哥可就不疼你了!”
拓跋顼冷眼望着我,咬牙道:“阿墨,我有害你寝食难安么?”
他的眼神,分明在谴责我翻脸无情,忘恩负义。
可是,以他以往的所作所为,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责怪我?
深吸一口气,我依在萧宝溶身畔,不去看他身上扩散着的血迹,努力地保持着声调的平静,“你没害我寝食难安,只是我自己睡不着吃不下而已。以后……你更不会害我寝食难安了,该轮着我让你们兄弟寝食难安了吧?”
“萧宝墨!”拓跋顼怒气勃发中,蕴着难掩的惶怒和凄怆,“你别想用我来威胁皇兄!”
他的目光,如那根射伤他的羽箭一般,直直钉到我心头,很尖锐的疼,疼得我只想将它快快拔出,尽快地射回去。
“我没打算用你来威胁拓跋轲,我只想让你也尝尝落到敌人手中的滋味。还有,被喜欢的人背叛遗弃的滋味!”
恶狠狠地说完,不出意外地看到他的脸色雪白雪白,颤着嘴唇身体直往下坠,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虽是夜晚,但抓了大魏的皇太弟,我们再不敢在魏人占领的地盘逗留,扮作商旅连夜赶往南方。
既是商旅,便有马车可乘,我和萧宝溶共乘一辆,让人捆了拓跋顼的手脚乘了另一辆。
想起他很柔软地说过怕疼的话,我还是让侍卫找了上好的伤药和止疼药给他用了,又让他们捆缚时留心别碰着他的伤口,方才放心和萧宝溶踏上马车。
不管什么时候,有萧宝溶的地方,总是让人舒适的。
换了洁净的衣裳,枕着他的腿卧在马车中,让他帮揉捏着疼痛的胳膊,听他说些南朝的逸事,嗅着熟悉的清香,不知不觉间便会陷入沉睡,安谧得连梦都不做一个。
他很少问我关于魏宫中的凄惨生活,但只从他温柔怜惜的眼神,我便知我的所有遭遇,都不曾瞒过他。
拓跋顼说,他已失去所有,我便是他的所有;可我再不会幼稚得认为这个曾经几次三番由人欺凌我,甚至不惜昧着良心自己也动手伤我的皇太弟殿下,真的会将我当成所有。
倒是从不曾说过我对他有多重要的萧宝溶,的确是始终将我当作掌中珍宝般惜护着。即便在魏宫中的日子多么难熬,我都能坚持过来,无非因为我总还有个企盼,相信萧宝溶一定会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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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冷静哈,表把阿墨当作善良完美的女主看。她从小给骄纵惯了,自私,任性,敢爱敢恨,后来因为一再地出卖而渐渐变得多疑,易猜忌,甚至连惠王都曾猜忌过。我们看过番外,知道阿顼待阿墨的真心,甚至为阿顼的舍命相救而感动落泪。可是阿墨并不知道,她甚至猜疑过是不是阿顼将她弄得又聋又瞎。
我希望大家能从阿墨的遭遇,看得到她性格逐步变化的轨迹;这种遭遇大变后的性情转变,同样会发生在未来的阿顼身上。他们不可能永远是相山上长不大的少男少女。我唯一能保证不变的是,他们妄图割断却永远割不断的爱情,以及心底最深处的一点良善之心。
··只要回到萧宝溶身边,我依然是那个有着亲人呵护,可以自在地说笑流泪,自在地撒娇生气,绝不会有人远远盯着我,随时在我脖子上悬一把要命的刀。
细问了萧宝溶这段时间的经历,原来那晚我在相山出事的第二天,他便赶了过去,发现我不见了,只猜疑可能是萧彦劫了去;而萧彦那边假扮的山贼不曾劫到人,又在疑心是惠王府藏了起来。两下里彼此试探,又各有顾忌不敢翻脸。懒
直到除夕之前,萧宝溶才得到我和初晴一起沦陷在青州的消息,遂再与萧彦联手,派人到青州救我。但青州附近驻扎了大量兵马,我的身份又太过惹眼,几乎每夜留宿于重华殿,萧宝溶派的韦开和萧彦派出的宋琛等人混入青州许久,都找不到机会下手。
萧宝溶久久不见动静,却听说了拓跋顼就是我当日所苦苦寻找的少年,再也放心不下,遂在京中做了些布置,令沈诃若带了五千兵马到江北接应,自己亲身到青州来安排救我之事,不料刚到城外就听内线传出我在重华殿被拓跋兄弟折辱掌嘴之事,差点急坏了;好容易等到机会准备将我们盗出行宫,谁知接应到的只有初晴郡主。
后来悬松谷之战,宋琛先行带了初晴郡主顺利撤逃,而萧宝溶所部因为群龙无首,大都牺牲在谷中。虫
“其实当时我并没有在谷中,即便拓跋顼不留余地,也伤不了我。”
萧宝溶向我叹道,“初晴逃回后,我担心你因此给拓跋轲疑心,所以一接应到初晴,我就先行带了近卫混入了青州城,打算万不得已时冒险让这些身手不错的近卫半夜入宫强行抢人。还好,内线传来的消失,你虽被魏帝冷落,倒也不曾拿你怎样。”
他素来心地柔软,恩怨分明,如果真的受了拓跋顼的救命之恩,也未必会拿他怎样。
而如今……拓跋顼完全算是敌国皇子,放出去便是出笼猛虎,随时可能噬伤自己,萧宝溶便是杀他也不为过。
迟疑片刻,我倚在萧宝溶肩上,轻声道:“三哥,其实拓跋顼对我很不错。”
萧宝溶微微蹙眉,黑而浓的眼睫垂下,连投在颊边的淡色阴影都很柔和,话语却是不屑,“他?对你很不错?”
我也有些索然,道:“他喜欢我,也喜欢他的权位和他未来属于的大魏江山。大部分时候,他的江山要比我重要多了;不过这一次,他的确把我看得比江山重。”
唯一的一次,他愿意将我看得比江山重;可我已没有把握,下一刻,他会不会再次为了江山放弃我,甚至再次将我推入地狱。
而萧宝溶,却一定可以带我做回我的文墨公主。
即便不能如十六岁前那般快乐无忧,有萧宝溶相依相伴,我的日子会很踏实宁静。
我依然怀念那段一生中最美好的情感,但我不知道拓跋顼还是不是那个纯净如水的少年。
我不敢再去赌,只能凭着直觉走回到能让我觉得安全的原地。
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摩挲着我左手被砚台砸伤后留下的疤痕,揉捏着我曾经折断过的手指,萧宝溶低低道:“阿墨,你是要三哥放了他么?”
放了他?
放了他,他一定死心塌地回去帮拓跋轲,说不准因为我这次反目相向,而将我和萧宝溶恨入骨髓,从此处处和我们针锋相对。而他的身手……
我打了个寒噤,道:“不能放。拓跋轲对这弟弟还算疼惜,留着做人质……也不错。不过,别太……为难他吧!”
萧宝溶柔声道:“嗯,你说怎样,便怎样吧!”
再问他派内线送治盲聋的解药时,萧宝溶竟茫然不知。
“不是我。”他答道,“悬松谷大败后,我虽无恙,但兵马损折了很多,只能收缩人手,虽然行宫中你那里的动静还算能打听得清楚,可根本没法子再给你寻解药了。”
我纳闷着,忽然想到拓跋轲第二天来见我,如此肯定地认为我在装作看不见听不到,忽然明白过来,失声道:“啊,是了,瞧如今模样,下毒害我又聋又瞎的人,一定不会是拓跋顼,而是拓跋轲。他既对我下毒,自然有法子解毒。解了我的毒,再逼着我承认故意装着聋瞎来欺骗拓跋顼,好寒了他的心,不再理会我。”
萧宝溶沉吟片刻,道:“哦……既然拓跋顼能救你,你喝毒酒后应该没有离开过他。如果是拓跋轲下的毒,拓跋顼没理由不知道。我想着,会不会是你体内毒酒余毒未清,才让你一时失聪失明?拓跋轲只是找来了解药,以我的名义骗你服下,正好可以借机看你会不会继续对拓跋顼装下去,以辨识你对拓跋顼是不是真心?”
我机伶了一下。
如果那药是拓跋轲送来的,他是以怎样轻蔑的冷笑,在看着我演戏?
至于到底是余毒未清,还是他另外下的毒,我无从得知,也便懒得理会了。
我只知道,拓跋轲这人太过可怕,想报仇雪耻,怕是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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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四点前偶会再更一章~~~~~这几天偶通宵啊通宵!泪奔~~~
··第二日下午,我们便到了广陵以北的一处镇子,被林诃若率军接住。我便知我噩梦般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虽然仍在江北,但此地基本已是齐国辖区,即便拓跋轲发现弟弟被劫,想赶来救援,一时也鞭长莫及了。懒
“王爷,进入宁都以前,最好先打听一下朝中动向。”
林诃若却似并不乐观,回到军营中时,如此提醒我们,“护送初晴郡主虽然重要,但萧彦的目的应该在于文墨公主。宋琛弃王爷于险地,自行先离开,末将总觉不妥。”
“是我让我先行离去的。已经打草惊蛇,再想动手救阿墨不太容易。当时我也想搁一搁,先回江南稳一稳政局再来设法。后来……唉,还是不敢离去,也幸好没离开,不然阿墨也不知会给拓跋顼带到哪里去。”
萧宝溶沉吟着,“我尽快赶回去吧,不过拖宕了十余日,希望没出什么变故才好。”
萧彦居心叵测,他的心腹大将又提前回了宁都,难保不在京中动什么手脚。萧宝溶素来聪慧,自然晓得轻重,后来却耽搁了没有回去,一定是听说拓跋轲赐我毒酒,又将我害得耳聋眼瞎的事,怎么也忍不下心舍下我了。虫
我问道:“京畿附近,应该还有不少咱们的兵马吧?大皇兄春秋正盛,萧彦……他敢怎样?”
萧宝溶有些不自在,叹道:“大皇兄么……这一向身体不太好。”
沈诃若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惠王爷全力辅助,也不知宁都会乱成什么样了。”
萧宝溶皱眉沉思片刻,对沈诃若道:“你率军依旧驻扎于江北,等我命令行事。如果京中有异动,你可便宜行事!”
沈诃若应了,转身离去时,忽又回头说道:“这宋琛真是可恶,末将本想将初晴郡主留下,待接应到了王爷,再一并护送回京,他居然不答应,都没在营中停留,便带了初晴走了。”
萧宝溶莞尔:“我知道了。”
待他走了,我笑道:“沈大哥还想着初晴姐姐呢!”
萧宝溶拍拍我的肩,道:“甭管别人了,你快休息去吧!明日……我们加紧赶路,总不能让萧彦有机可乘。”
我应了,径回隔壁我自己的小帐蓬里休息时,却见有人在外守侯,正是萧宝溶手下最得力的近卫韦开。
因他武艺高强,行事稳重,我特地嘱了,让他亲自看守着拓跋顼,不让他逃了,也不许为难他。
“公主!”韦开上前禀道,“那位……拓跋公子,没吃东西。”
我怔了怔,道:“你和他说,现在在路途上,没什么好的,让他将就些。等到了宁都,他要吃什么,我都叫人弄去。”
韦开迟疑道:“他……他似乎是不想吃。”
我很迟钝地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拓跋顼,在绝食。
韦开的确没敢委屈拓跋顼。他甚至给单独安置在一顶帐篷里,只是周围侍从防守极严密,个个如临大敌。
慢慢走进去时,心中像被抠住般一点点紧了起来。
跳动的烛光里,厚厚的毡毯上,安静地向里卧着那个秀颀瘦削的身影。牛筋索已经解去,却带上了精铁制的镣铐,不会碰着伤口,但也最大程度地限制了他的自由。
他的衣衫已经换过,同样的一套烟黄色袍子,几处受伤的地方渗出了暗红的血迹,无声刺痛着眼睛。
旁边除了清粥和几碟小菜,还有一碗安神补血的阿胶芝麻核桃羹,显然是特地做来给他的,却一筷也没动过。
蹲下身去,正要拍他的肩,只听他吃力地咳了两声,很低,很压抑,不知怎的就让我眼眶又热起来,轻轻地握了他手臂,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阿顼,为什么不吃东西?伤口疼得厉害么?”
拓跋顼没有转身,身体却颤动起来,沉闷地喝道:“走开!”
我慢慢将手缩回,沉默片刻,坐到毡毯上,低声道:“你想死么?”
拓跋顼没有回答,右手却抓紧了手下的毯子,后肩处便有鲜红在原来的暗红上慢慢洇染开处。
新伤叠旧伤,总是疼得很。
我克制了自己去帮他包扎止血的冲动,慢慢地说道:“第一次落到你的好皇兄手中时,我什么都不懂,怕得要命,只知道记着我三哥的话,藏了自己的真性情,处处示人以弱,等他来救我。我是父皇母后以及哥哥们捧在掌心里长大的,想都没想过会过上那种日子。可就是那样,我也没想自己死,只想别人死。我总希望我活着回到三哥身边,然后……将欺负我的人碎尸万段。后来,除了我最想杀的拓跋轲,辜负背叛我的人,全都得到了报应。”
“第二次被捉到拓跋轲手里时,我一样没想死。我甚至打算向拓跋轲强颜欢笑,把他哄得欢欢喜喜的,我逃走的机会便会大些。直到发现,你是他的弟弟。你甚至和我最仇恨的男人联起手来,一起欺负我,把我践踏到污泥里,逼得我生不生,死不死,人不人,鬼不鬼。我是你们擒来的猎物,把我慢慢折磨死,大概是你们的乐趣吧?可我偏不死,该死的是你们,为什么我要一心求死?”
··我笑着,望着他紧闭的眼,却颤动着的睫,“我一直想你们死,特别是你,阿顼。只要想到我们在相山的誓言,我恨你比恨你的禽兽哥哥还要厉害!你所做的事,根本不像是一个男人做的!你想死就死吧!你死后,我会用一张猪皮裹了你送还给北魏,并告诉拓跋轲,你不如我,落到敌人手里,你连活下去都不敢;而大魏皇帝也不如南齐惠王,惠王救得了妹妹,魏帝却救不了弟弟。你们兄弟俩,不过是一对无用猪猡,白白一身好武艺,能耐只能用在欺负女人上!”懒
看着他起伏的胸膛,我冷冷一笑,曳着裙裾走出去,高声吩咐:“来人,去宰一头猪,剥下猪皮备着,明早好给魏帝的弟弟装裹尸首!”
下人应诺时,帐篷内也传来一声镣铐撞击的脆响,应是里面那男子狠狠一拳击在了地面。
除了在他哥哥跟前,他一向很是骄傲,我倒要看看,他怎能忍受死后还让自己和自己的国家兄长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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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登车起程时,拓跋顼也正被押着上了另一辆车。虫
手足被锁,他走路的姿态有些狼狈,但身形保持着挺拔,散乱的栗色长发下,容颜苍白淡漠,并不往我们这边看上一眼。
悄悄传来韦开问时,昨晚我走之后,拓跋顼果然自己动手将那备着的羹汤吃得光光的。
我笑着遣走韦开,转身在萧宝溶肩上蹭着眼睛。
萧宝溶心疼道:“想哭就哭,还怕三哥笑话你?这样憋着才伤人呢!……还有额上的伤,小心别再蹭破了。”
温柔的指肚,小心的触摸着我在涵元殿用苦肉计欺骗拓跋轲时自己撞的额。其实已经开始结疤了,并不疼痛,但给他轻轻抚摸时,我更想掉泪了。
在魏宫,我伤得再深再重,都不会有人安慰一声。
即便是那个据说想和我做一世夫妻的拓跋顼,也只在我差点给毒死时心软过,平时为了讨好他的皇兄,对我不是视若无睹,就是火上浇油,生怕我伤不了,也来刺我几刀。
“我才不哭呢!”我哽咽着笑道,“现在么,我只是太想笑而已!看来恨一个人,比喜欢一个人更能支持人活下去呢!”
萧宝溶沉吟了好一会儿,抚着我面庞柔声劝慰:“论起这人的容貌才识么,其实也配得过你了。如果你真喜欢得紧了,待他性子给磨掉些,三哥再来设法,看能不能成全了你们吧!”
萧宝溶有时比我还天真。
且不说我和萧彦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口头婚约在身,就说拓跋顼这样的性情,又和南齐萧氏有杀父之仇,哪会是肯轻易屈服的人?何况我也不要强求来的姻缘。
傍晚到了江畔,早有四五条船备好,送我们和数十名近卫前往江南。拓跋顼并非普通囚犯,因此被押了和我们乘了同一条船。
我虽是一万遍地提醒自己,不用去理会他,不用去细想我和他根本不该发生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可吃了晚饭,到底忍不住,抬脚便往拓跋顼住的后舱行去。
小小的舱中,四名守卫坐在地上值守着。
拓跋顼倚在弦窗旁坐着,正用左手端着酒杯,慢慢地喝着酒;他面前的小案上,放着几样菜肴,和我与萧宝溶刚才吃的一模一样,却没有动过一筷。
弓着腰站在舱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身后传来萧宝溶温和话语:“阿墨,你要走动怎么不拿个灯笼叫人陪着?这江水夜间风浪不小,摔下去不是玩的。”
我不好退出去,只得走入舱中,萧宝溶也随之走了进来,手中尚提了只灯笼,笑意微微。
拓跋顼眸光沉寂,淡淡扫了我们一眼,继续发挥他视若无睹的独特本领,继续喝着酒,一口,接着一口。
萧宝溶微笑道:“殿下,你的伤势未痊,不宜饮酒,更不可多饮酒。”
拓跋顼瞧都不瞧他一眼,将手中的酒水饮尽了,又取了酒壶,自行倒酒,仿佛根本不曾听到萧宝溶的话。
他对我视若无睹我还可忍受,但这样无视萧宝溶,顿时让我恼起来,一把抢过酒壶,“当”地扔到一边,叫道:“我三哥和你说话呢!”
拓跋顼冷冷看着我,顾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便靠在壁上把玩着空空的酒杯,不再说话。
萧宝溶拍了拍我的头,柔声道:“这脾气改一改罢,女儿家还是温柔些的好。”
他虽这样说着,眼底的温柔和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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