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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本2系列 共6本 作者:绿痕-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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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唐律躲藏的身影後,振了振肩上沉重的书包拾级下梯。

“又躲在这裏。”每次都不在门口等,却喜欢跟她玩捉迷藏,但又总是怕她会因此找不到,所以老是躲得那么明显,他玩不厌吗?

“找不到地方躲。”唐律漫不经心地应著,两眼摆放在方才与她交谈的男孩身上,不悦地发觉,来者深具敌意地横了他一眼。

“看什么?”她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他眯细了眸,“那个男生是谁?”

她回首看了看,复而耸耸肩,“不知道。”一直以来,她认人的功力就不是很好,也因此从不费心去记那些与她无关的脸孔。

他知道,是他们隔壁班的班代。

随著青春期的到来,她在各方面的成长,令他愈来愈无法忽视,也因她在男同学巾愈来愈受欢迎,近来他所遭受的压力也相对增加,他再也无法像以往…样,自在地牵着她的手在校园中行走,也无法在人前与她做出过於亲密的肢体动作,她住人们的眼中长大了,同时,也在他的心底偷偷成了令他栘不开目光的芳华少女。

“走吧。”唐律拎起她的书包,将恼人的心绪留在脑後,与她走至停车处去把脚踏车牵出来。

聆听著脚踏车规律踩踏的旋律,坐在他身後的乐芬,晃悠悠地看着他愈来愈宽阔的肩膀,和这具与她产生明显分野的男孩身躯,她的眼神有些蒙胧。

还记得以前,他们这对自小做什么事都在一起的玩伴,都还肩并肩躺在她家的阁楼裏午睡,但现在,他不但外表变了,话也少了,在他加入校内社团成了明星人物後,围绕在他身旁的男男女女也变多了,相反的,她与他相处的时间却逐渐短少,她位在二楼的窗户,也不再见他时常攀过来。

突来紧急煞车,令正在漫想的她止不住冲力地撞上他的背。

“我的头……”她揉著撞疼的额,“你做什么啊?”

停车的唐律,仰首望著邻人的围墙,“上面。”

“上面?”她愣了愣,也抬首看向上方遍生的茉莉花,密密麻麻地开遍了墙上。

“你先下车。”他忽地拍拍她摆在他腰际上的手。

“干嘛?”乐芬不明所以地站上柏油路面,看他将脚踏车牵放至墙边立好。

唐律朝她勾勾指,“你上去,我扶著你。”他记得她说过最爱的花就是茉莉,难得有这机会,不采白不采。

她扬高了嗓,“你要我偷摘花?”

“嘘……”他急急把指尖放在唇上,“小声…点。”

“被人看见了怎么办?”赶紧压低了音量,挨在他的身边耳语。

“动作快点就行了。”他迳自下了决定,小声地催促,“快点快点,上去。”

虽然存有几分犹豫,但新鲜刺激的诱惑,又令学生生涯苦闷的乐芬很快就加入夥伴,“你要抓好喔。”

“会的。”他沉稳地应著,双掌抱扶着她的腰肢,将她托至车后站上。

绿叶丛中朵朵盛开的小白花,绽漾着沁人的清秀,站直了身子的乐芬闭眼嗅了嗅,愉悦的感觉让她绽出笑靥,伸指将它们一一拈下。

“好了没?”负责把风的唐律在下面东张西望。

“你有没有东西装?”兜了满怀花朵的乐芬低首问他。

“喏,拿去。”他随意自车前的书包裹搜出个纸袋交给她。

“好了……”正想对他说声大功告成的乐芬,在他手劲一松时重心忽然不稳,“哇!”

顾不得倾倒的脚踏车,探长两手去接她的唐律,顺势被她压在身下,与她在墙下跌成…团。

“好痛……”乐芬捂着自己撞上他肩头的後脑,一抬首,与正想低头看她怎么样的唐律撞个正著。

浓郁的花香掩盖了彼此的气味,唐律愣愣地直视彼此倒映的眼瞳,唇上传来柔润的触觉,让他的心跳快了半拍,她似乎被吓著了,贴附的唇并没有挪开,温热热的气息吹拂在彼此的脸庞上,他微微一动,彼此更加密合的唇,隐隐沁来一阵甜甜的滋味。

他一直都知道,那些男同学们想藉机接近她的原因,可从不知道,藏在她身上的,是这般美好诱人。

杀风景的狗吠声半刻後响起,屋内的主人也出声询问,“谁在外面?”

“不好了……”神智回笼的唐律拉起还困坐在地上的她,并一手扶起脚踏车,“快点上来。”

“唐律,狗追来了!”坐上後座的她急忙拍打着他的肩。

“你抓好!”他将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腰际…带,卯足了全力踩下踏板离开作案现场。

凉凉的夜风扑上脸庞,发丝在风中飞扬,心房那股甜蜜蜜的感觉,令唐律觉得身体轻盈得似乎随时可以飞上天,在树影摇曳的返家路上,他一脚一脚地踩著车,微笑地感觉捉著他腰际的那双小手,将他揽得更紧了些。

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愈拉愈长,时光也在不知不觉中愈走愈远,被遗忘的记忆悄悄停止,停在那一年,茉莉盛开得最美好的夏夜。

*  *  *茉莉盛开的季节再次翩然来临,记忆中的香味似乎也没什么改变。

唐律伸手抚着自己的唇,试著把往事记得清晰一点,想将那些都快在他脑海裹泛黄的记忆,都收回记忆的盒子裏妥善收藏,即使共同拥有这份记忆的她,或许早就已遗忘有过这回事。

遭她遗忘的事,还有很多,然而他却都还一一为她保留着。

“你今天是哪根筋接错线?”高居正不满的闷雷响在他的耳边,敲醒了正沉醉在记忆之海中的男人。

“没有。”唐律睨了他…眼,迅速伪装上防卫。

没有?没有的话,他老兄会整晚都站在吧台里冷落一屋子的客人?大老板都因此而下令今儿个再次因他而准备提早打烊了,下班前再不过来探探情况,恐怕下班後将有三个人得继续猜测台风假裏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大哥,再装就不像了。”高居正挤眉弄眼地以肘推推他,“说嘛,是不是台风夜裏发生了什么事啊?”

他继续保持面无表情,“没有。”

“跟你的芳邻有关吗?”不死心的笑脸;再次挤到他的面前来。

“没、有。”冷眸咻咻射出两道冷箭,差点让刺探的来者冰冻身亡。

“没有就别再晃神了。”笑意僵在脸上的高居正败兴地抹抹睑,抬手指向坐在吧台另一边的来客,“去招待一下你的旧情人吧。”

“庭芳?”唐律讶异地启口,快步走至她的面前,“我还以为你都不来了呢。”

萧庭芳仔细地打量他的气色,“听说你和你家邻居出了车祸,都没事吧?”

他微微一哂,“没事,不过乐芬受了点伤,得在家里休息两个月。”

“她受伤?”萧庭芳顿了顿,思索片刻後,不著痕迹地布下陷阱,“你有没有去照顾她?”

“她爸妈都出国了,男朋友也去巡回演讲,我当然得照顾她。”理所当然的答覆果然从他的口中吐出。

她就等着他的理所当然!

“庭芳?”唐律不解地弯下身子,看向她唇边冒出的诡谲笑意。

“好!”她忽然以力拔山兮之势,两掌掹烈拍向桌面,“你的机会来了!”正愁师出无名,这下子刚好…并解决。

“你喝多了吗?”唐律眼中精光…闪,忙换上职业式笑脸点算起她桌面上的酒杯数。

“不要又想跟我装傻。”看穿他企图的萧庭芳摆扬着手,表明不再吃这套,“这个机会指的是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你要是再不把握,会有很多女人恨你的。”

“庭芳。”脱不了身的他只好求和,眨着眼向她示意,“我还在上班,有话等我下班再说。”

“我们…点都不介意!”怎奈早就竖起耳朵窃听的众人,非但不配合,还有志一同都窝坐在吧台边恭请他们继续。

“我也很有兴趣听听你的恋爱史。”就连尹书亚也晃出休息室,在吧台边拣了个最佳收听的位置就定位,还对萧庭芳笑吟吟的,“而且我一直都很想弄清楚,这小子会被连甩三十二次的原因。”

说到这个,萧庭芳可闷了,“因为他只适合当好朋友,却不适合当男朋友。”

“内情详解?”

“唉……”话说起来可有两匹布那么长。

“不够温柔?”弃工作不顾也跑来旁听的段树人开始投石问路。

萧庭芳幽幽长长地叹了口气,“太温柔了。”比起时下的男人,唐律这款尊重女性、又呵护得无微不至的优等生物,算是罕见了。

段树人再伸出一指,“不够体贴?”

“他体贴得像你肚裏的蛔虫。”那个唐律永远都会在她开口之前找到她的需要,其细心的程度,真的让她以为他是她失散多年的姊妹。

“不幽默风趣?”

她挥挥手,“只有…点点啦。”这点根本无关紧要。

“长得不够帅害你不能带出去炫耀嚣张?”提出的问号连连破踢到角落,段树人已经问得开始皱眉。

“我都已经放弃去数到底有几个女人也在打他的主意了。”想当初,她可是突破万难才枪到这个好男人。

灵光乍现的高居正弹弹指,“那就是不够有钱可让你挥霍?”

她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冷冷低问:“我是女人耶,我干嘛要挥霍他的?我就不能自己赚吗?”

“那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鼻尖顶着她鼻尖的高居正无奈地问。

尹书亚轻轻提示,“他是个好人?”就经验值来看,问题应该就出在这点。

被踩中要害的萧庭芳放开手边的男人,将脸埋进桌面上发出挫折的呻吟,“就是这个死穴……”

“我……”成为讨论重心的唐律,才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尹书亚已抬起…掌制止他。

“闭嘴,你没有发言权。”尹书亚撤走一脸冷意换上温笑,柔柔地催促主述罪状者再度发言,“控方请继续。”

“简而言之,他这个人,几乎可说是没有任何缺点,除了他那死都不会改的好人症状之外。”抬起螓首重新振作的萧庭芳,边说边再灌下…杯黄汤镇定情绪,“而他的那个好人症状,归根究柢,全都是因为一个人在作怪。”

“哪个人?”在场人士发音都很一致。

她咬牙切齿地一字字吐出,“他、家、邻、居!”

“他的青梅竹马,张乐芬?”踩在人家伤口上的尹书亚,还刻意帮她完整补述。

“就是她!”她一手支著额,想起这号人物就深感愤慨,“每次和这家伙在一起,开口闭口都是他家邻居,我就算再不认识也都被他说得认识了。在他眼裏,除了他家邻居外,其余的女人都不是女人,他所交的女朋友当然也不是女朋友,而是兄弟!是那种他会跟你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别激动、别激动……”一票男人忙不迭地安抚爆炸的花木兰。

“每次有事他都义不容辞,闲暇时也会陪着你玩耍作乐甚至随传随到,偏偏只要你向他稍微做出有关於男女之情的举动,或是向他暗示情情爱爱那类的东西,他就会祭出…百零一招狠招跟你玩推手装傻扮糊涂!”愈说愈慷慨激昂,愈说愈是心火难止,她忍不住开始拍桌大嚷,“要是你还是继续不上道的向他明示,他老兄就会给你先来个两手一摊,暗示你犯规踩到他的地雷,再接下来他就会拍拍你的肩头告诉你,除了爱情这件事以外,就算天塌卜来兄弟都会罩著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想当的是他的女朋友,又不想当他的兄弟!”

“喝水喝水,换口气再继续……”怕被流弹波及的高居正连忙递上降火的水杯。

“鸡肋懂吧?他这根鸡肋,实在是让我食之无味弃之又嫌太可惜!”灌掉了一杯冰水的萧庭芳犹没发作完毕,“都怪他,没事把我宠得太好太过头,害得我离开他後得看心理医生不断做心理建设,还得忍下把其他男人都拿来跟他比较优劣的冲动,因为他的关系,我不但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朋友,还很自虐的想吃回头草,想拉下睑皮请他再跟我交往一遍!”

尹书亚沉吟地抚著下颔,“其他的女友症状也都跟你一样吗?”

“都一样。”深受其害的女人才不只她一个,“我们已经打算组个失恋自救联盟了。”

女人公敌……霎时众人脑袋一转,皆以同样唾弃的目光,看向晾在吧台内的那个大祸水。

萧庭芳拉著唐律的领结将他给扯过来,“因此我们这些前任女友们决定派我来告诉你,要是你没把你家邻居给追到手,我们一定会天天照三餐诅咒你!”

“她有男友了。”唐律淡淡轻应。

“你知道你的心结在哪裏吗?就是你的君子之风和成人之美!”连番炸药登时又是炸得萧庭芳怒火翻涌,“不是你的你就不会抢,吏不晓得要去积极争取,你这个毛病要是再不改一改,你会做…辈子好人的!”

被吼得满睑满面的唐律不再言语,脸上的神色也失去了温度。

尹书亚适时地出面调停,“好了,今晚就到这里,诸位手下留情。”逼得太紧,只怕会适得其反。

萧庭芳恳切地拍拍他的肩,“为了你好,有空想一想。”所有人都归纳出一个结论,就他没有结论,他的任督二脉再不通,只怕他的苦海会继续漫漫无边下去。

不作声的唐律退步缩回吧台内,冷眼看着众人想插手帮忙又想同情他的表情,过了许久,在尹书亚宣布打烊而人们渐渐散去时,靠立在工作台边的他,两手紧按着桌台,莫可奈何地垂下头。

“什么嘛……”几不可闻的低语,若不留神细听,就恐听不见。

但尚未离去的尹书亚还是听见了,洞悉的目光,停留在唐律了无笑意的脸庞上。

他苦涩地扯动唇角,“她都已经要结婚了……”

而他,都已经藏了那么多年。

那么多年了……

第四章瞪视著手中一会儿上穷碧落、一会儿又下坠至黄泉的店内业绩,直在心底大洗三温暖的尹书亚,不得不对自己的耐心发出通缉令。

为了生意著想,他还是认分去探一探唐律的心结在哪里好了。

还记得前阵子唐律刚出车祸时,天天笑得…脸幸福美满、四海升平,店内的业绩当下也因他明显上升了几成,但就在唐律近来脸上的天气一改,眼神忧郁得像是只被踢落水沟的弃狗後,那些冲著他来店内朝圣的女客们,在大失所望之余,就不像以往那般常来了,而店内的气温,更是…天天地往谷底降。

亏他以往还以为左右店内营收者,非美貌惊人的当家台柱段树人莫属,但在历经几日下来的生意清淡後,他总算深刻地体验到,他实是不该忽视唐律那张睑庞对业绩的重要性。

身为一个成功的经营者,怎可因旗下雇员的心情而砸了招牌?他光辉的字典里可容不下这个败笔。

因此在这晚打烊後,留在店内收拾的唐律,意外发现总是来这视察完民情便走的大老板,在今晚硬是破例地坐在吧台里等他下班,并从仓库里挖出了几瓶珍藏的好酒,准备与他来个促膝长谈。

“霍飞卿是我的学长,从高中到现在他都相当照顾我。”安静了一晚的唐律,在被尹书亚灌下数杯美酒後终於打破沉默。

坐在他身旁的尹书亚,对他所顾忌的友情不以为然的挑挑眉,迳自为自己倒了杯冰凉清香的柠檬水。

“是我把他介绍给乐芬的。”

尹书亚听了差点呛到,错愕地瞪视著他那看似平静的麦情。

唐律笑了笑,再把自己空了的酒杯给斟满。

他还记得,是在他十八岁的那个夏天,升上大学的霍飞卿忽然来找他,并要他将乐芬介绍给他,但他忘了,那时他怎会吐不出拒绝的字眼,他也忘了,乐芬是用什么表情答应这件事的。在这段被他刻意遗忘掩藏的记忆里,他只记得,在某一天他忽然发觉,一直都陪伴在他身边的乐芬不再时时刻刻出现了,而在她身旁,也多了个霍飞卿。

“那你呢?你怎么办?”尹书亚万没想到他是始作俑者,“所有人都在为你著急,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在乎。”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他摇了摇酒杯,看着杯中透明的冰块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不打算告诉乐芬吗?”以他这几天的反应来看,将所有人的关心都隔离在心房外的他,似乎将会这么…意孤行下去。

“我说不出口。”交握着十指的他,用力得连指尖都泛白了,“我说不出口。”

假如时光能倒流,倒流回到他们十八岁的那一年,回到霍飞卿向他提出那个请求前,或许今日一切都会不一样。那时,他若是能在霍飞卿出现前告诉她就好了,因为一时的迟疑,往後这些年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

合上嘴保持缄默,并非他所愿,他也曾试着去做补救的动作,试着去将乐芬拉回他的身边来,伹她不断地在他耳边诉说着她的快乐,将他当成能吐露心事的对象,向他一一倾吐她与恋人间的一切,并期望他能与她…块分享这份欢喜的心情。在她飞扬脸庞上,他看见了她因恋情而生的光彩,看见了他没机会尝到的幸福笑靥,渐渐的,他发觉自己像个失去语言能力的人,不知该怎么发出自己的声音。

如果对方不是霍飞卿还好,可是就因为是霍飞卿,他才更加说不出口。聪颖的霍飞卿,家世、背景、为人各方面皆让人不得不艳羡,不管用哪个角度来看,也无论何时何地,霍飞卿总是那么完美。再加上,每当他闭上眼睛,他总是会想起霍飞卿那张全然相信他的脸庞,一直以来,霍飞卿就是个疼爱学弟的学长,在他人生的道路上,霍飞卿也从不吝啬地帮助著他,霍飞卿给予他的友情太多了,多到,令他沉重得就快喘不过气来。

因此在他塞满关於乐芬回忆的脑海里,她与霍飞卿婉爱亲昵的画面,是他最不愿想起,也不得不去面对的记忆,那两道对他来说太过清晰的身影,时常在他的眼前来来去去,也时常会在夜梦时分潜伏进他的心底,像根锐刺一般,一下下地扎刺著他。

每当他想开口,让失声的自己将窝藏多年的情意诉与她,丝丝的不安又会动摇他的意志,他无法预知她将会有什么反应,也想不出她是否会放弃与她相恋那么多年的霍飞卿,改而投向他的怀抱,他最担心的,是她无法接受他的情意而转身逃走,进而在他们之间筑起隔离的墙,对待他的态度也不再如故,那他该怎么办?若是问他,他怕什么?他可以老实的说,怕她躲,怕她避,更怕他们甚至连青梅竹马也无法再当,到时,他岂不是连在她身边站立的位置都没有了?

如果,她爱霍飞卿:如果,她会因此而幸福:如果,她心裏真的没有他;他愿意就这么继续保持沉默。

但在这些为乐芬设想的那么多如果之中,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离开他的…天,也不愿去想像他会有不能再偷偷爱她的一天,他甚至不敢去知道,当她再也不在他的身边,那会是怎样的世界?

侧首凝望著那张强迫自己挤出笑容的脸庞,尹书亚实在不忍将那笑意中的苦意看得太清,更不想把他那份素来在人前刻意隐藏的伤心,瞧得那么分明。

同情的大掌拨了拨他的发,“笑不出来就别勉强自己了。”

“其实,只要她觉得幸福,我就很满足了……”用什么形式、什么身分留在她的身边并不重要,她能不能明白也不要紧,一切都好、都可以,只要她快乐,他可以看不见自己。

尹书亚沉沉一叹,顺手点了根烟,看阵阵白烟旋绕在昏暗的灯光下。

“有没有想过要放弃?”既然他认为往前走只是一条死路,他就不曾想过要转过身吗?

“想过。”唐律颓然地垂下头,“但……我走不开,走不出来。”

这些年来,在放不放手之间,他始终无法明白地做出个决定,想用他人忘了乐芬,却总会在他人身上发现他在寻找她的身影,想离她离得远远的,却又会依依恋恋得跨不出脚步。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在等待,等待一线属於他的曙光,或是等待她与霍飞卿恋情告吹,而他这等待的第三者终有入侵的空间,无论是愚昧的,也无论是否是卑劣的,他想等,就是想站在她的身边等卜去,即使她都已经和霍飞卿敲定了订婚日,也决定好婚期了也一样。

他只是不希望,他的梦这么早就得结束,而等待,是他延长这梦境的唯一方法,他并不想醒来,至少在她婚礼上的钟声敲碎它之前,他还不想醒来。

“我总是告诉自己,也许等到亲眼看她披上白纱的那一刻,我就会放弃,我就愿意死心……”他将脸庞深深埋进手心裏,自指缝间流泄出沙哑低暗的声音,“但,天晓得,我不知有多么感谢这场车祸,因为,老天又再次把她留在我身边久一点。”

“再这样下去,你只会更痛苦。”尹书亚用力地将烟按熄,烟灰缸裏微弱的星火,很快就在黑暗中黯然熄灭。

微弱的低喃,像是想说服他自己,“虽然现在还不行,但我知道,有天……我一定可以从他们面前走开,只要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再多一点点就好,那么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就一定可以……可以找到每个人都想要的幸福……”

站起身的尹书亚拍拍他的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走至门边时,一手抚上大门的尹书亚回首看了看一个人孤坐在吧台的唐律,看他仰首饮尽杯中酒,任记忆拌著心痛,一同滚落了喉,杯中那种酸苦的滋味,或许,只有藏在暗处裹的人才懂。

太为他人著想的傻瓜……

诡谲的光芒忽地在尹书亚的眼中一闪而过,快步闪身至门外的他,掏出怀中的手机并拨了一串号码。

“文蔚吗?有件事想拜托你。”

奇迹不会因傻傻等待而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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