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军_任志斌] 网兜行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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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第6期　　　…　长篇科幻小说
李凯军　　　　任志斌
　　　　网兜行动作为一次国际军事冲突，事后没有冠冕堂皇地载入世界军事史册。但作为一次准特种作战样式，成为各国军事教官时常挂在嘴边儿的典型战例：没有枪声、难断胜负、计划周密、结果不测，总之，耐人寻味……
　　　　海滩。在两棵粗壮的棕榈树之间的吊床上，躺着号称“美国头号计算机”的国防部长贝茨。几个月来，日趋吃紧的太平洋局势和总统亲自授权实施的一项庞大计划搞得他焦头烂额，疲于奔命。现在，他忙里偷闲，甩掉了五角大楼办公室里的一大堆日常事务，躲到这个位于大西洋的无名小岛上，安安静静地把输入大脑的各种信息彻底地梳理一遍。这是他的习惯，每当这时，总预示着美国国防部将有一次重要的行动。
　　　　远处海天一色，群鸥起舞。一个银灰色的亮点由远及近，逐渐变成椭圆形。那是蜂鸟飞行器——一种水陆空三用的轻型运载工具，速度可达9马赫。飞行器在不远处平稳地落在沙滩上，驾驶舱里走出一个穿迷彩服的敦实汉子，一张长方形的脸上满是结结实实的肉，钩鼻子、翘下巴、厚嘴唇，一双湖蓝色的眼睛寒气逼人，左眉弓上有一道粗短的疤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此人就是美国秘密组建的超一流特种部队——鳄鱼突击队的头目帕迪斯。几十年的冒险生涯使他早已成为举世公认的特种作战专家。早年在中东地区的反恐怖活动中，当地的希伯莱后裔还送了他一个雅号：南尼帕迪（南尼：希伯莱语“手拿剑和圣书的男人”），但他压根就没有把抓几个劫机犯，捣毁几个贩毒窝之类的“小菜儿”当回事。荣誉远不是他的目的，他不奢望战争，却一直在寻找真正的对手。从这一点说，美国使他很失望。
　　　“哦，我想你会准时到的，亲爱的帕迪。”贝茨瘦小的身体从床上弹起，朝帕迪斯迎去。
　　　　“我以为总统会和您在一起，您知道，我有充足的理由拒绝您的召见。”帕迪斯的态度显得很冷淡，一面说着，一面心不在焉地应付老头子热情的拥抱。
　　　　“没别的办法，不过我想你会乐意接受总统的特别使命，我已经任命你为我的助理兼特勤处长。”贝茨毫不在意地挽着帕迪斯的臂膀，两人走进附近一间海滨客厅。
　　　　“我对特别使命不感兴趣，我就喜欢我的鳄鱼，干我想干的事。我希望改变你的决定，让我去墨尔本，我要让那帮中国人认认真真地数一数星条旗上面的星。可是你让巨人队去，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是失败！美利坚将再次蒙受耻辱！”帕迪斯差不多是在吼叫。他一直对贝茨上周的决定耿耿于怀。为了能在墨尔本举行的第十五届国际特种部队大赛上挫败中国队，帕迪斯苦心经营了五年，带出了鳄鱼突击队。可就在帕迪斯期盼的同真正的对手一比高下的机会到来之时，贝茨轻臂一挥，那展示在帕迪斯眼前的一抹曦晖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帕迪斯已经四十出头，机会对他确实不多了。他难以忍受贝茨这种近乎残酷的安排。
　　　　贝茨没作声，从桌上端起一杯乳白色的椰子汁呷了一口，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是呵，对你来说，现在给你再多的理解也是不够的，你需要的是行动，而我们现在也正是到了该行动的时候了。”
　　　　“您说什么？”帕迪斯旋即转过身盯住贝茨。
　　　　“帕迪斯，你的雄心和嗜好很快会得到满足的。现在机会来了，但我要提醒你，比赛只能算作一场游戏，而我们现在是要动真的。”
　　　　“干什么？但愿这次不会再是空头支票，我可不愿意被人第二次耍弄。”
　　　　“我说的行动具有战略和战术双重含义。战术上的行动我称它为‘网兜’行动。”
　　　　贝茨注意到帕迪斯开始认真倾听自己的谈话。
　　　　“你在亚利桑那死谷中进行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我们与德国情报局达成了一项默契，由他们派出了两名特工曼内和劳尔茨进入中国。现在这两人滞留在中国内地的天净山，并与汉堡失去了联系，而我们的‘空中皇后’空间站却可以通过示波信号准确地追踪到他们的位置。可以肯定，天净山是我们闯入东方迷宫的大门，我们一直不知道中国的太极星突击队是怎么进行训练的，更不知道它的幕后操纵者的秘密。这是一个机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无非是充当一次鼹鼠的角色，这种事儿干嘛对我说？”帕迪斯感到大失所望。
　　　　“当然，能够一举除掉这个心头之患，那是最理想的结果。我需要一项详细的行动方案，尽可能现实一些，这事儿你干最合适，限你三天，怎么样？”
　　　　“计划只要两天时间就够了，我想还是多留一点时间让鳄鱼队员做准备。”
　　　　提起他的“鳄鱼”，帕迪斯顿时活跃起来，语气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五年前，在第十四届世界特种作战比赛中，美国队马失前蹄，输给了中国的“太极星”队，第一次屈居人后。消息传来，朝野一片哗然，“美国开始陨落”的悲怆呼喊不绝于耳。正在西雅图军事学院任教的帕迪斯临危受命，秘密组建“鳄鱼”突击队，并由他亲自训练。当时的目标十分明确：在第十五届墨尔本世界特种作战大赛上击败“太极星”，夺回冠军宝座。五年来，他们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在全封闭状态下以深入开发人体潜能为重点，把古老的东方文化同现代科学技术结合起来，练生存、练技术，克服了无数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终于大功告成。帕迪斯自信，从心理到生理，从理论到实践，从单兵搏杀到整体攻防，从人的素质到高科技装备，“鳄鱼”都是世界一流水平。可他怎么也想不通，大赛在即，贝茨放着“鳄鱼”这把“利剑”不用，偏偏要让“巨人队”到墨尔本出丑。明摆着的事，“巨人”队根本不是“太极星”的下饭菜。这不，贝茨好象压根儿就没有理他，继续说：“人选问题由我亲自安排，计划方案完成后，你必须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另外一件事情上去。”
　　　　帕迪斯瞪着贝茨，象在质问，又象在疑惑。总之他对贝茨近日一系列不合常理常规的决定摸不着头脑，他感到被动、吃力，甚至有几分被玩弄的羞辱。但他同时又觉得在高层决策圈里，贝茨确有许多过人之处，只不过眼下所表现出来的决断、诡诈是否有故弄玄虚的成份？他一时拿不准，因此他终于没有发作起来。
　　　　“听着，亲爱的南尼帕迪，我要你到这里来的根本目的，是要向你交代一项具有战略意义的任务，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贝茨的语气非常平和，但又郑重其事，让人无法拒绝。
　　　　“在上一届国际特种部队大赛上我们为什么败了？难道仅仅是因为中国冒出了一个太极星吗？不，问题远没有这么简单。如果我们错误地把失败归结为战术、技术方面的问题，那么，偶然性的幻觉会使我们美利坚在以往的‘世纪梦’中沉醉下去，今后的世界将成为东方主宰的世界。
　　　　“对上届比赛的分析研究，不少人绞尽脑汁，成果、报告令人炫目。可谁也没有注意到海军部的一项不起眼儿的专题报告，真正抓住了问题的实质。报告的核心是，据特异功能测定系统分析，中国的太极星突击队在比赛期间，先后有八人施放过神秘的高强度生物波。生物波，我们对这三个字不算陌生，问题是他们找到了利用这种能量的有效途径，而我们没有。换句话说，太极星取胜的根本原因是人，不是技术。在人的潜能开发方面我们被他们甩在了后面。近两百年来，我们对风靡一时的气功表演、魔术表演和武术表演等东方秘术没有足够的警觉，只是把它们看成东方文明的简单再现，失误呵，可怕的失误！这些东西恰恰与中国尖端科技的飞跃有直接关系。
　　　　“我们怎么办？必须把战略重心从技术转向人，但又不能步东方人的后尘。唯一现实的途径是在生物遗传工程上寻找突破口，这是我们的优势。我在三年前拟定了一项研制新人种的一揽子计划，总统批准了这项计划，我们叫它‘大陨石’计划．你组建鳄鱼突击队实际上是这项计划的一个重点，但核心部分还在太平洋里的实验基地，考利一直在那里负责。现在的问题是，鳄鱼已经长大，但新人种迟迟不能降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陨石’计划预算1300亿，如果流产，后果不堪设想。我把最后两年的时间交给你，这就是你的使命。”
　　　　考利有什么错？帕迪斯深信考利的才能不在自己之下，两人在西雅图特种技术学院共事多年，非常要好。
　　　　“毫无疑问，考利非常出色，但谨慎有时可能丧失良机．你却不同，我记得你有句响（口当）（口当）的信条：风险与机遇同在！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说着，贝茨把一块印有三个红色字母“A”的绝密软盘交给了帕迪斯，“全部计划都在这里，你必须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上面，网兜行动倒在其次。我想要说的都说了，祝你好运！”贝茨在帕迪斯肩上重重拍了两下。
　　　　天净山，位于中国长江中上游，方圆五百余里，大小山峰八十一座。总参的一号场（秘密训练基地）就设在此地一个叫八方台的山谷里。八方台形似马蹄，周围层峦叠障，崖壁纵横，树茂花盛，奇洞遍布，北面是谷口，两座陡峭的峻峰相峙而立，恰如两尊护法金刚威严镇守。另有六座山峰分列四面，八方台也因此得名。基地建成时，总参九局（特种作战局）局长林肃依据易理易象，并结合现代控制系统在谷口设置了一个“后天八卦石阵”。这样，出入谷口不知八卦玄机之人必陷其中，不得脱身。本来天净山就是山中之山，八方台又是谷中之谷，加之奇阵锁门，从无外人知晓。
　　　　一周前，曼内和劳尔茨在天净山地区的突然出现，引起了林肃的警觉，他没料到对手在实质性步骤上行动如此之快。本来他打算待墨尔本大赛结束后，再考虑日益迫近的危机，但现在必须把时间表提前，他立即将指挥位置移到了天净山。在八方台以北不远处，有一个隐寺，叫灵霞宫，平时林肃每月要到此住上个三五天，练功打坐。必要时，就成了他的临时指挥部。
　　　　在常人眼里，林肃是一个神秘的人物。矮小的个子，匀称的体形，面容慈祥，两眼炯炯有神，常留一个风雅清疏的背头，露出宽大的额部，眉心上有一深窝，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他的岁数一直是个谜，但看上去永远只有六十岁的模样。他脱下制服就爱穿中山服，脚蹬黑色圆口布鞋，而且行踪无常，来去无影。他几乎是不声不响出现在中国军事将坛上的。几个军事大国的智囊机构对他的研究作过不懈努力，结果总是徒劳无获。但有一点很清楚；林肃的出现，使中国在特种作战实力上有了一支名副其实的“东方劲旅”，进而预示着中国很快就会拥有一支太极星式的崭新军种！因而，每当提起林肃这个名字，各国军事首脑总是恶狠狠称他怪才！鬼才！幕后幽灵！灾星！
　　　　擒获曼内和劳尔茨后，林肃将计就计，有意让人将他们带进八方台，观看了太极星的训练情况，又在灵霞宫同两人进行了特殊的交谈：通过意念波传导器对两人的思维方式进行诱导，使他们真正领悟到东方文明的博大精深。之后，林肃打算将他们“原物奉还”。就在林肃在同两人交谈时，发现他们的右耳上各有一个植入皮下的微小金属物体。林肃判断这有可能是用于保持联络的信号发射器，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
　　　　安顿了曼内和劳尔茨，林肃需要补充能量。他在灵霞宫前的一棵千年古柏下踞石而坐，闭目入静。他的气功造诣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他独创的“LS念力训练法”，简洁、实用，吸取古今各门气功的精华，又将现代科学融入其中，常人很容易掌握。太极星队员就是在他的指导下，短则一周，长则一月，都具有了透视、遥测、制动等初级特异功能。他还把念力原理运用于常规军事技术训练中，一下子让太极星队员在射击、格斗、奔跑、跳跃、野外生存等方面出现了超常的飞跃。就是说，他为中国的特种作战的发展找到了一条东方式的道路。收完功，林肃睁眼一看发现欧阳正熠站在一旁。这是他唯一收下的一个关门弟子，常住天净山，负责主持太极星的日常训练。
　　　　“1号首长要和你通话，他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欧阳正熠轻声说道。
　　　　“哦，我正在练功，让他久候了，这可是有所不敬呀！”林肃笑着和欧阳正熠走进灵霞宫。
　　　　全息通讯仪传来总参1号的声音和图像。
　　　　“曼内和劳尔茨的情况怎么样？”
　　　　“不敢说心悦诚服，至少改变了敌对态度，必要时，我再和他们谈一次。”
　　　　“我看对他们不必费这么大劲儿，我倒更担心天净山的防务。既然对手已经瞄到天净山，警戒措施就得跟上，万一他们铤而走险，搞大动作，我们就措手不及了。”
　　　　“完全可能。预感告诉我，事情并没有完，但我还不能肯定他们会干什么，怎么干。”
　　　　“好的，我再给你两套防空预警系统和一台改进的气流感应仪，加强空中和地面的警戒，要确保天净山安然无恙。”
　　　　“多谢了，这样一号场保证万无一失。老夫也卸下了一个包袱，不然，我真有些担心功力不够用。”
　　　　“你也要保重！”1号强调说。
　　　　“放心吧，不出一周，我会准时站在你的客厅里，到时可别把老夫当外人。”
　　　　言毕，两人开怀大笑起来。
　　　　三
　　　　两天后，帕迪斯将网兜行动的实施方案交给了贝茨。帕迪斯再次强调了自己对人选的意见，他觉得这次行动事关重大，他如果不去，结果难料。尤其是那个形似马蹄的八方台，可能是“太极星”训练营地的心脏地带，弄不好会进得去，出不来。因此，他确定了一个由他带六名鳄鱼队员执行“网兜”计划的行动方案，同时，还反复强调了鳄鱼突击队是唯一可以不经国会批准由总统直接调动的战略机动分队，其突击能力和生存能力都高出其他特种分队几个档次等理由。
　　　　贝茨坐在五角大楼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一面看着中国长江中上游局部地貌模型，一面听着眼前的帕迪斯滔滔不绝的陈述。
　　　　“很好。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人选问题你不要再考虑，我自有安排，你的精力就全放在‘大陨石’上面。”
　　　　“这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需要对我制定的每项计划负责到底。”
　　　　“我会充分考虑你的建议，但有一点很清楚，负责到底的应该是我。你再这样喋喋不休，我就让你到军法部去，明白了吗？”贝茨微笑着说，
　　　　但内心显然有些激动。
　　　　“让你的军法部见鬼去吧！”帕迪斯怒气冲冲地出了办公室。
　　　　帕迪斯走了，贝茨从办公桌里取出一个形同耳机的东西戴在头上，这是他发明的思维存储器，凡是对重大问题的思维过程，他都要留下详细的备忘记录。他不愧是美国“头号计划机”，有10个博士学位，文韬武略，运筹帷幄，逻辑思维非常严密。他深知网兜行动系国家荣誉、安危于一发，必须对行动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都考虑得十分周详。尤其是达不到目的怎么收场？怎样弥补？必须有相应的对策。他明白这次是在向最强硬的对手挑战，林肃，还有太极星，绝不是轻易能够对付的。况且目前手头有关“太极星”的情况少得可怜，知己不知彼，这确实是兵家之大忌。然而，贝茨本来也不是一个拘泥陈规的等闲之辈，他对网兜行动有一个最低期望值，那就是试探对方的实力。他早就想迈出这一步了。
　　　　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技术演示大厅，坐落在华盛顿西郊一片浓荫之中，乳白色的半圆形屋顶，极为显眼，远看象一座天文观象台。
　　　　下午，贝茨与情报局长迈洛来到了演示大厅。整个大陨石计划一开始，迈洛就是间接的合作者，网兜行动自然少不了他的配合。而且由情报局出面，一旦出现意外，回旋余地更大一些，这是贝茨事先就考虑好的。走进大厅，帕迪斯已经做好了演示前的各项准备，等候在那里。
　　　　“让你的最出色的干将去冒险，你不怕万一失手？”迈洛指着帕迪斯说。
　　　　贝茨毫不理会面前的帕迪斯，径直对迈洛说：“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我想计划也没有什么毛病。”
　　　　三人一起走上大厅中央的全封闭总控制台，一个直径约20米的半圆形透明罩，把他们罩在中央，里面是一个工作台和四排观看席。
　　　　大厅灯光灭了，贝茨和迈洛戴上音频交流头盔。演示开始，耳机里传来帕迪斯充满自信的声音：
　　　　“据最近几天空间站对曼内和劳尔茨的示波信号的监测，他们仍然逗留在天净山八方台区域内，精确坐标是：S1O—X4500733—Y10003215。请看模型显示。”
　　　　在贝茨、迈洛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五万分之一的天净山全息地貌模型投影。八方台被一圈红色的光纤管围起来，在群峰环抱的深谷中，两个桔黄色小灯不停闪烁。
　　　　“那就是我们的目标：八方台。”
　　　　贝茨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片陌生土地，他觉得八方台就象一个口袋，还象一个鸟笼子，更象一个陷阱！林肃的确非同一般，选择了这样一块空地，作为秘密训练场地再理想不过了。贝茨注意到了八方台唯一的出口就是北面的谷口，他想，谷口既是必经之道，也是对方布防的重点，能否顺利通过此关，是行动最关键的问题．弄不好，帕迪斯他们不是碰壁而归，就是瓮中之鳖。然而，谁也不敢对此担保，这一点他十分清楚。曼内和劳尔茨是怎么进去的？现在也不可能知道，但是，既然决定冒险，此关就必须闯。
　　　　“难度最大的是接近目标，对吗？”贝茨问了一句。
　　　　“我们先乘航天飞机抵达空中皇后站，扮演外星人入侵地球，倒是挺时髦的差事儿。”
　　　　背景的天幕上，一架航天飞机拖着明亮的光尾，腾空而起，缓慢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好与飞临太平洋上空的空中皇后空间站对接。
　　　　“当空中皇后运行到天净山上空时，我们换乘KD…2型飞行器进入大气层。”
　　　　天净山上空，一只橄榄形的飞行器脱离轨道站直落九天，随着空气摩擦的加剧，飞行器的外壳开始燃烧，贝茨觉很象一颗常见的流星。就在飞行器彻底焚毁的瞬间，七名突击队员被抛出舱外，继续下落，不一会儿工夫，便准确地降落在谷口东侧的山坡上。
　　　　“这样的机动性，单兵飞行器恐怕难以胜任，那玩艺儿的性能可不太令人乐观，你打算使用那玩艺儿吗？”贝茨问道。
　　　　“不，我考虑使用一种用‘棉藻’制成的全自动电子作战服，它具有升降、隐身、防弹等奇特的功能，并且坚固柔韧，重量轻、耐高温、抗腐蚀。不过它的造价也十分昂贵，加上头盔，每套价值60万美元，是麦奇公司刚刚研制出来的。”
　　　　“你准备怎样避开中国人的防空预警系统呢？”贝茨又问了一句。
　　　　帕迪斯不慌不忙地答道：“KD…2型飞行器会被当作一颗普通的流星，燃烧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棉藻’作战服没有金属成份，况且又是以与空气的摩擦转换为动力，没有热辐射。我想当今所有地空预警系统都对它无能为力。”
　　　　贝茨满意地点点头。
　　　　“从航天飞机启动，到我们现地集结完毕，总共需要1小时57分钟。然后，我们开始接近谷口。”帕迪斯熟练地按动键盘，全息模型影像转换成电脑模拟图像：
　　　　七个人分成三个小组，从不同方向穿绕谷口的那片乱石，进入太极星的训练营地．帕迪斯带两人直奔指挥中心，营救曼内和劳尔茨，其他两组一组担任警戒，另一组负责摧毁重要目标。
　　　　“营救得手后，如果没有发现林肃就迅速撤离。我的指挥位置位于作战队形的中央，与其它两组尽量保持可视距离。万一指挥中断，10分钟内在谷口东侧山坡上碰头，摧毁目标使用高爆液体炸药，待我们返回空间站，遥控起爆，保证让太极星的老巢化为灰烬。”
　　　　帕迪斯话音刚落，模拟显示系统显示：突击队员顺利撤出谷口，这时是九个人。
　　　　“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呢？”贝茨终于忍不住，一针见血提出了敏感而又棘手的问题。
　　　　“前面说了，‘棉藻’作战服具有隐身的功能，可以随不同光线、背景改变自己的颜色，类似神话传说中的隐身衣。此外，我们又是夜间行动，除非发生直接的身体接触，夜视器或肉眼不可能看到我们。而我们是不会主动同他们发生碰撞的。”
　　　　“但是在给曼内他们换上隐身衣之前，他们察觉了，怎么办？这种万一是存在的。”贝茨紧逼不舍地问道。
　　　　帕迪斯稍作停顿，然后委婉地补充道：“当然，从哲学和逻辑推理的角度看，各种意外都可能发生。如果出现了万一，交火不可避免。上帝保佑，我相信我们有脱身的办法，只是要给任务的完成带来一些麻烦。”
　　　　贝茨摇摇头说：“上帝靠不住，只能靠你们正确、果断地处理一切意外。我只强调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