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的季节-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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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再行者

【由文】

01　时间总会让人脱胎换骨

三月。

说春寒已经料峭吧，其实北风还在见缝插针地吹着，不过不论是春寒还是北风，都挡不住校园招聘如火如荼地进行了。

话说咱已经是大四将走的人了，在校园里悠哉悠哉了四年，还没有学会游泳或潜水，突然之间就要被现实的洪流冲向社会，自力更生，心里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的。

不过咱也不是那种随大流的人，一窝蜂的跟着什么招聘会都参加，看到个公司就投简历；或者脑中的未来一片迷茫，眼见前途渺茫，又不想被现实攫住小辫子，于是跟着毕业大军考研，继续躲在校园的小花房里造梦。

看看吧，我们总是说讨厌上学讨厌考试，可是真要离开这个环境了，反倒觉得上学是最轻松愉快的事了，考试也仿佛变得有点儿和蔼可亲了。

说到底，那种一出校园就进了众人企盼的大公司，接着大展宏图——年薪十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拿；职位一阶，三阶，五阶的往上升；CEO，DEO，UFO任你做；豪宅一栋栋买，瘦燕肥环一摞摞的**的人，不说不存在吧，但毕竟也是少之又少。

咱不是那种好高骛远的人，但也不是妄自菲薄的主儿，挑战来了能不迎头赶上吗？

招聘会，咱去！

人嘛，就像兑了沙水的水泥，不经过一番摔打搅拌，怎么能立的起来呢！

话说今天来参加燕南大学校园招聘的公司号称有50家，应该算我们学校今年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场集体招聘会了。我怀揣着五份简历，赶往多功能厅招聘会现场，胸中的热血颇为激荡。

这五份简历，其中肯定有我自己的一份，还有我的室友兼好友林宇的一份，还有另外两个室友的，另有一份隔壁寝室同学的。

本来跟林宇说好了一起去招聘会看看的，结果他女朋友找他过去商量事情，估计也是毕业参加工作的事，于是就变成了我一个人去。话说回来，就算他女朋友不找他，他对招聘会也没有多大兴趣。我们的计划是毕业后创建我们的puterHouse，如果不是没找到合适的门面，外加缺少资金，恐怕他早付诸实施了。

顺提一下，林宇的女朋友叫做高悦，是省农林大学的，也是大四，他们相处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他是怎么跟高悦搞到一块儿去的。起初觉得她外形还算可爱，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有点儿肉肉的鼻子，小而薄的嘴巴；皮肤偏黑，而且黑里透红，看上去还比较光滑，很健康的样子，喜欢甜甜的笑；身材貌似没有刻意跟上流行已久的减肥浪潮，这也使得她有着比苗条女孩更为明显的第二性征（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罪过罪过……）。

减肥，在我看来是件很不明智的事，舒服了别人的眼球，辛苦了自己的胃，得到的只是一点点虚荣的回报。所以当时对高悦很是刮目相看了一回。

但古语有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实在是有道理。

在林宇和高悦相处的十个多月的时间里，高悦从一个甜美的小女生，蜕变成一个势利的欧巴桑。可能说的有点夸张，事实应该是这样：她只是逐步向我们展示了她更加真实的一面。

毕业前夕，教我们《数据库》的老师突然给我们上了一堂社会课。照他的说法，人际关系是一种“即时享用，过期作废”的资源，在我们毕业的时候，所有能拉得上关系的关系，统统拉上；拉不上关系的关系，想办法拉上；实在拉不上关系的关系，暂时储藏，以待日后再补拉上。像裙带关系这种无形资源，没有什么严格的保质期，在毕业找工作这样关键的事情上还不好好利用起来，就只有等着过期去遗憾的价值了。一时间，众人跃跃欲试，都在努力寻找着自己身边的关系，仿佛“人至贱则无敌”也不是那么无耻的座右铭了。

老实说，我私下里曾很认真的怀疑过这位老师是不是也是省农林大学的讲师，也给高悦他们做过类似的演讲，因为高悦已经很认真的在贯彻这一理论了。她孜孜不倦地启发林宇，让他好好利用自己的裙带关系，让该受益的人都受益——显然，这“该收益的人”是特指她自己。

“八竿子打得着的，你就使劲打；八竿子打不着的，你接上杆子继续打……你计算过这样可以少奋斗多少年吗？”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并且还孜孜不倦地教导林宇也贯彻下去，仿佛林宇不这样做就浪费了她多少年的生命一般。

事实上，林宇确实要提前浪费她年轻的生命了，因为他压根没打算挥舞着杆子向周遭狂打一通。

林宇是那种“口中话不多，胸中有丘壑”的人，对朋友够意思，对女朋友够体贴。我曾在无意间注意到，每次过马路，他总是牵着高悦，自己走在车开过来的那一边（似乎是在替她受死）；冬天天冷，站在外面说话，他也从来不催促高悦，而是站在上风口，帮高悦挡着风，听她慢慢说完；每次两个人吵架闹矛盾，他也是总是在第一时间妥协认错，不会给高悦冷战的机会（提醒各位老情侣以及小情侣，冷战可是最伤感情的！），而是打电话告诉她，他多久之后到那边看她，在她宿舍楼下等她，中间给她足够的时间打扮好自己。

他说跟女人相处可以没有原则，宠爱比理解更重要。

作为好兄弟，我很客观的说一句，林宇绝对是好男人的典范，如果就这样葬送在高悦的手里实在可惜。

自跟她相识以来，除了在初期还比较和谐，两三个月后，来自她的否定意见就呈指数增长，她总能找到反对林宇的理由。她一面抱怨着我这位朋友没有思想没有主见，另一面又在谴责他不尊重她的意见，想法脱离实际。

她不明白，一个男人在所有琐碎的小事情上不跟你争执，什么都愿意听你的，那是对你的包容和宠爱；但一个人男人总有些自己想要实现的梦，这个时候，他需要的不是你的嘲笑与喝斥，而是你的理解与支持。

就像这次的puterHouse计划，如果让高悦知道了，不知道又会遭到怎样的狂轰滥炸了。

所幸没有让她知道。

一进多功能厅，一股热浪迎面扑来，里面还夹杂着发蜡和头油味儿，以及很久没有刷的鞋子味儿，还有人体排出的各种气体的味道。

“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这里的人们极好的印证了这句话。

打扮停当的准毕业生们拥挤在一个个招聘单位的桌子前，仔细或大略的研究了一下招聘简章上的职位、要求，以及薪资待遇等信息，然后决定是否把手中的简历投出去。有的看了招聘简章还有疑惑的，就跟招聘人员咨询起来，旁边围着的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发问。

虽然这里喧闹异常，拥挤异常，但仍然有一位猛男吸引了我的注意。只见他怀抱一摞简历，看也不看人家的招聘信息，就挨着招聘单位的桌子发了下去，一个不落，其慷慨激昂、不拘小节之势真真的让人叹为观止。我在偷偷惊叹之余，不禁也暗暗感叹：这位简历哥的网撒的可真够大的！

最终，我一份简历也没舍得投，在被里面的气味同化之前钻出了多功能厅的大门。

我一口气奔到门外的行廊下，对着外面的草地和竹林做了个深呼吸——竹子就是好，它能够在不景气的天气里减少很多萧条的气息，比如冬还在留恋，春尚未勃发的时节。

一抬头，只见一清秀的美女迎面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何林。

八一下，何林绝对是我们班里的一朵奇葩，在我看来。

她个头大概一米六六的样子，不过感觉上比男生一米七的还要高；体形偏瘦，估计也就四十多公斤，不超过五十公斤（目测数据，不接受严格讨论），但并不孱弱，而是很有精神，不像那些为了减肥而节食所致的病瘦；长直发，头发很黑，刘海很自然，没有特意修剪的痕迹；长长的瓜子脸，肤色健康白皙；两道黑黑的眉毛隐在刘海里；眼窝比较明显，眼睛是丹凤内双，这使得她的眼神看起来总是有种深深的感觉；鼻子小而挺，嘴唇的颜色淡淡的，像含而未放的桃花。

她穿了一件快要盖住膝盖的卡其色长袄，围了一条暗红色长围巾，黑色增厚棉裤，卡其色棉鞋，两手插在长袄口袋里。

不知怎么的，每次看到她，我脑中就显现出《犬夜叉》里桔梗的形象：神秘，美丽，坚强，智慧，淡雅，低调……只不过少了一丝桔梗身上的悲剧气息。

大学四年里，她在班里说过的话可以用很小的两位数计算，跟我说过的话可以用一位数计算。她从没有做过什么事儿来刻意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没有在什么活动中有过突出的表现，更没有参加过学生会这个会那个会来提升自己的含金量和知名度，但她总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可能是我们对她这个型的女生格外有好感，或者说，我们太迷桔梗，所以在我们这个男女生对半的信管系里，她是唯一一个让我和林宇都另眼相看的女生——不肤浅，不矫情，不空洞。

很奇怪，连熟悉都算不上，居然给她这么高的评价，不知道这个“高”在实际的她看来是高了，还是低了。

既然迎面碰上了，招呼肯定是要打的，况且是快要分别的同学——不是说分别多添三分情吗，况且还是何林。

“嗨，参加招聘会吗？”

是我太迟缓了吗？她居然先跟我打招呼了。

“嗯，对，你也是吗？”我笑着答道。

她伸手往前一指，又放回口袋里，笑笑说：“不是，我，卫生间去。”

哎？她干吗这么诚实？

好吧，是我矫情了，我也诚实一回，算是报答她。

“哦，哈哈，多功能厅里的味道不会比那里的好！”我说。

她眼睛一睁，很吃惊的样子，接着咯咯一笑，点点头，说：“了解。”

她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我觉得我有义务转换一下话题，于是说：“你的工作定了吗？”

她笑着摇摇头，然后问道：“你呢？”

我也摇摇头：“没有。”

“看来多功能厅的气味你是白闻了。”她说。

我也一愣，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句。我哈哈一笑，看着她点点头。

“今天晚上CS过来做专场招聘会，就在多功能厅，你有兴趣可以过来看一看。”何林看着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

“CS？puterStar？”我问。

CS可算是一家名头比较大的公司了，主要从事电子产品的研发、生产、销售，总部在北京，分公司遍布全国。一般像这样的大公司，都会单独来学校举行专场招聘会。

在A省，最有知名度的几所大学差不多都在H市。

除了国家名牌级别的九州科技大学是公认最牛的，我们燕南大学应该算是比较顶尖的大学了，另外还有一个中立大学，跟我们学校是同一级别的重点大学，只不过我们是综合性大学，中立大学是偏理工科类的。平时燕南的学生跟中立的学生都互相鄙视，但是对九州科技的都没什么话说。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现象了。差一点，遭嫉妒；差很多，就只有羡慕了。

去年CS是先在九州科技大学举行的专场招聘会，今年怎么改燕南了？看来他们对去年招的燕南人还是很看好的嘛。

集体自豪感油然而生。

“嗯，是的，好像是A省分公司招聘。”何林答道。

“哦，那是一定要去的，这下可以把我手里的简历送出去了。”我说：“估计人肯定很多。”

“应该会的。”何林一笑：“所以想要有个座位的话一定要提前到，呵呵，听说他们还有礼品赠送哟。”

“礼品啊，那感情好，不知道他们准备的够不够，现场不要出现哄抢就好了，哈哈哈。”我停了一下，又说：“你晚上也来吗？”

“嗯。”她点点头。

“那好呀，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在同一个公司上班呢！”我说。

何林笑笑说：“那不错。那我们晚上多功能厅见吧。”

“好的，再见！”

我们互相招了招手。

她刚走两步，忽又回过头说：“哦，忘了告诉你，晚上的招聘会是七点开始。估计前半场宣讲，后半场开始收简历。你去校园网上看看详细信息吧，准备一份有针对性的简历会好一些的。”

“好的，谢谢！”

回去后林宇还没回来，我就把同志们的简历都还了回去，顺便告诉了他们晚上CS的招聘会，没想到同寝室的某君居然说这是旧闻了，让我不要再宣传，还说知道的人越多，竞争就越大。

这就是我认为的思想扭曲的人。

至于么？

至于么！

只不过一个招聘会而已。

自私加心胸狭窄，就是输在起跑线上的必备条件——很荣幸，他都具备了。

我打电话给林宇，让他晚上及时回来参加招聘会，还让他重新做一份有针对性的简历。他让我帮他原来的简历改头换面一番，造出一个“有针对性”的势来。我于是同时给我和他重新做了份简历。

果不出我所料，高悦跟他一起过来了，还带了自己的简历，当然也是“有针对性”的了。看她那样子，好像还故意避着不让我看见似的，还煞有介事的说，咱们现在也算是竞争关系了，不要介意。

我去！

如果说女人是天生的小心眼，那么何林肯定没有这个天生的优势。

我们约好一块儿去多功能厅，高悦还老大不乐意的，仿佛我是块绊脚石一般。行，为了兄弟，我忍，好男不跟女计较。

我们六点半就到了会场，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能跟十一长假时等公交回家的阵势相媲美了。

林宇让高悦排着队，我们俩去趟卫生间。

林宇说高悦让他去上海找工作，因为上海的工资比这边高得多。

我说：“上海工资虽然高，但是消费水平也很高，肖一说如果不是实习期间公司包吃包住，他肯定活不下去。”

肖一是我们同班同学，也是我的dota队友兼篮球球友，处的挺不错，他已经找了一家上海的公司过去实习了。

林宇说：“或者是北京，高悦想去北京发展。”

我真搞不懂，这么多人要往我们的首都钻，没看出来昂首挺立的大公鸡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了么？那么小一块地儿，要承受那么多的人。人已经不甘寂寞到了这种地步吗？人口稍微稀疏一点儿，呼吸的空气都充足一点儿吧。

“你自己想去哪儿？”我问。

“我不想去哪儿，我就想留在H市，自己开店，你知道。”他说着看了看我。

“你跟高悦说了没有？”

他摇摇头，说：“没有。我刚表示不想去北京上海她就已经动怒了，我再说这个，她肯定得坚决反对。”

“你有什么可行性计划？”林宇又问。

“我没有什么可行性计划，不过我觉得你跟高悦分手是最具可行性的计划。”我无所谓地说。

他斜眼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林宇有着非常奇怪的顽固思想，他非要认为男人不能先跟女人提分手，男人就应该承受被甩的命运，女人就应该受到呵护。当初高悦先向他示好，以怕黑为由，几次让他送她回学校，送着送着就送出感情来了。两人成为情侣后，高悦拼命的向外界表示是林宇追她的，而林宇显然愿意配合她的这种说法，他觉得被动的男人是失败的——保护女人的自尊心也是男人的责任。

忽然，一个身影闯入我的视线，卡其色长袄，红围巾，黑长发，是何林。

02　旁人的好运会带来意外的刺激

我正跟林宇说着话，忽见何林从大门口走了进去，我的视线跟着她移了过去，林宇的视线也跟着被我带了过来，不由自主的向何林看去。

何林的身影消失了，我的目光也收了回来，林宇的目光跟着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们对视了大概有两三秒，都感觉有些怪怪的，于是分别收回了目光。

注意，这不是断背。

我又看了看他。

“瞧你这眼神，有点儿深意啊。”他说。

“有点儿感慨，同窗四载……唉。”我叹了口气。

“现在觉醒了也不错啊，至少觉醒了。”他笑道。

我摇摇头：“不是这个问题，我目前这程度仅限于欣赏的阶段，也就是欣赏了，没有非分之想。”

林宇脸上带着笑说：“现在还是三月，离毕业还有三四个月呢，这么长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了；就算不足以改变一个人，也足以改变一段感情了。”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就看你的人格魅力了。”

“我已经发现了人家的魅力，人家却还没发现我的魅力，我已经落后啦。”我作势叹了口气，接着说：“不过幸好我很乐于欣赏，并没有非分之想。”

“哈哈，非分之想……你可以多强调两次，以便自己可以更好的说服自己。”林宇说。

我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说：“你一向追求的是全心全意，连开个小差的功夫都没有，现在居然已经能够容忍我表达对高悦的不满了，就证明你对她已经有了二心，不如趁早结束吧。”

“NO，NO，NO，我跟她的分歧主要还是在工作问题上，我们将就工作问题进行一定的讨论和协商。至于感情问题嘛，暂时还不需要反省。”他摆了摆手。

“不求理解了，至少应该支持吧。你想做的事情，还没说，就知道她肯定会反对，这还不够失败吗？”我半真半假地说。

“不理解就支持，这堪称是情感的最高境界，你对她要求太高了吧。”林宇说。

每个男人都想找个像罗拉一样的女友（天使A的话，顶多只能在梦里想想了），能在你杀人之后帮你一块儿埋尸，而不是在你耳边絮絮叨叨催促你快去自首，更不是事后喋喋不休的抱怨你。我想如果是高悦的话，只要不在第一时间出卖林宇就算不错了。

我承认，我是个思想高调行为低调的人，所以我只在心里想。

两个在身高上相差很大的人或许有可能走到一起，并一直走下去；但两个在思想上相差很大的人根本没有可能走到一起，就像两条非平行直线，就算偶尔有个交点，但很快就会分开，而且越走离的越远。

林宇不是没有发现高悦和他在思想和价值观上的落差（要么她仰视他，要么他膜拜她，和平共存的可能性简直比男人患乳腺炎的可能性还渺茫），只是现在还没有走到不得不直接面对的地步。他的那套包容万能的理论，在高悦这里根本行不通——人家压根不稀罕他的包容，现实啊现实，人家要眼睛能看得到的东西。

我们回去没多久就开始进场了，我想偶然碰到何林，并且偶然坐在一起的希望落空了。

我跟您说，这不是爱情，这只是欣赏。我甚至从心里觉得，林宇跟何林很般配——般配，对，就是这个词，很好。

何林没有男朋友，至少现在没有，因为从来没有看她跟哪个男生一起散步或者吃饭之类的。拉拉手，亲亲脸，吃吃饭，散散步——这些都是校园小情侣们的关系标志。

看到她的时候，她大多是一个人。

曾听说有一位年轻的老师一度是她的男朋友，不过消息并没有得到证实，就连是哪个院的老师也不能确定，最后连消息来源也不确定了。

虽然我和林宇都觉她很特别，但是毕竟交集太少了，少到我们只记得欣赏，都忘记了可以追的。这感觉就像河对面有一朵开的异常美丽的花儿，每次一看到就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过河去，走近了好好欣赏一番，如果可以，还能摘回来养在家里。但就因为搁着那一条河，每次都没有过去，久而久之便生出了惰性，看着那花儿就忘了去过河，远远的看着已经成为了习惯。

可见，“起初是我们造成习惯，后来是习惯造就我们。”

我们总算在大厅的中间部分弄到了三张位子，林宇坐在我跟高悦之间。

七点的时候，CS的工作人员进场了，后面靠墙的空地也站满了人。

一个号称CS集团A省分公司人资部经理的男人站到了台中间的话筒前，中等偏矮的个头，有点儿发福。他穿着黑西装白衬衫，还打着领带。他的左右两边分别站了一个女的，也都穿着类似的正装，左边的高瘦一点儿，右边的……跟高悦的身材差不多吧。

首先是放映CS公司的宣传片，介绍公司概况，公司简史，公司文化，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这一环节大约耗时一个小时的样子——这是个锻炼耐性的绝佳机会。

然后是问答时间，场上场下互动，主持人——就是那个身材跟高悦差不多的女孩儿，就刚才放映片里提到的相关内容提问，第一个回答正确的人会有奖品。

单看奖品还颇为可观：一台笔记本（市价大概五千左右），三台智能手机（每台市价两千左右），五个U盘（8G的），十个鼠标（是我很亲睐的游戏专用鼠标），二十个便携式照明书灯。

再看看台下人，不要太吓人，“人－奖比”将会是个很可观的数字。

依照正常的顺序，奖品先从小的开始来（很多人谈恋爱的时候也会被这个狗P规则误导，先开始的不珍惜，以为好的都在后头——有这种想法的家伙，给我到走廊上罚站去！）。

现场气氛很热烈，那小个子经理也异常兴奋，以奔跑的速度的在台上来回走动，每次发奖品时都很激动。

等发到手机的时候，那经理已经是红光满面了，看样子比领到奖品的人还兴奋，还让人家发表了获奖感言。台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