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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愿-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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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引我来，有何目的？”
“还真是多疑。”中年人无奈，随即正色“带我去见宋晚！”那人缓缓道“我是杨毅，宋晚的母亲穆婷当年的搭档。”
陆翊勋的眼底蓦地蓄满风暴“穆婷？”嘴角嘲弄“那我更不能放过你了！”
“陆翊勋，我虽然老了，但是若动起手来，你未必赢得了我。可是我以为，我现在的姿态已经足够表明我的立场。季君临是主，我不得不从；但是穆婷和陆仲亨对我有恩，我也不会不报。”
“陆仲亨对你有恩？”陆翊勋笑了，像是最妖娆的罂粟邪神，他盯着杨毅，句句淬毒“他死时身上连中十四枪，除了致命的那枪是穆婷开的。你们“飞鹰分队”其他十三个队员，一人一枪。杨毅，你，就是那样报恩的？”
杨毅的面色立刻变了“我承认。可是当年，我们有苦衷的！我……”
“嘭”杨毅褪下一软，左腿膝盖已经中了一枪。他抬眸“陆翊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父亲。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带我去见宋晚，我有话要对她说！”
陆翊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伸手攫住杨毅的下巴。五十多岁的男人在三十多岁的他面前，登时失了气势“季君临欠陆仲亨的，我会一丝不差的讨回来。你的，也一样！”
解决完第三人的齐越破窗而入“大哥！”，陆翊勋狠狠松开手，杨毅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带走！”
齐越不无崇拜，大哥就是牛啊，他一枪毙命尚容易些，大哥这是活捉啊！
“炽焰”总部，亲耳听了一切的季东陵久久不能动弹。
宋晚的资料是他查的，他自认查的很是详细，连宋晚几岁尿床他都查到了。可是，为什么他不知道宋晚跟穆婷的关系？
穆婷，陆仲亨爱上并为之丧命的特种队员，她是宋晚的妈妈？
他根本没查到这一点。换言之，陆翊勋手里的有关宋晚的消息，极私密的那部分，是陆翊勋自己查来的。
季东陵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自家大哥对宋晚好像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大哥接近她的目的难道是……报仇？
心底一紧，他呼吸都有些困难。窗外有刹车声传来，季东陵站起，看着车里走出的宋晚，第一次觉得心里沉重，眉目复杂！
*
紧闭的大门被打开，黑暗里的几个身影因为突来的光紧紧闭上眼睛。待适应了光线后，几个人无不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个黑衣人拖着的那人。
角落里的老马腾地站起，扑过去抱起被丢在地上的杨毅“师傅！”。老马甫一进军营就跟着杨毅，杨毅对他很是看重，算得上倾囊相授，师徒俩的感情很深。
其他七个队员也涌了上来“杨叔”。
杨毅堪称”飞鹰“站队的灵魂人物，从这个分队创立以来，杨毅风风雨雨的陪着”飞鹰“走了30年。他的身手智谋自是一等一的，他们万没有想到，连此次任务的领队都被抓了起来。
“师傅，你醒醒。师傅……”老马抱着杨毅，焦急的眼圈都红了。
老马轻咳一声，睁开眼“小马，我还活着呢！”
“师傅……”老马喃喃的，倏地发现杨毅蹙着眉头，脸色苍白像是在忍受莫大的痛苦。他的视线下移，这才看到恩师右腿膝盖上凝固成一滩黑血的伤口。
“师傅，你受伤了。”
杨毅摇头“不碍事！”嘴上却是一连串的咳嗽。老马手覆上去，杨毅的额头滚烫，分明已经发起高烧。
老马急了，扑倒门前猛敲紧闭的大门“来人，来人。我师父受伤了，快点来救他！”自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老马拍得更加大声“听不到么？来人，快点来人！”
牢房跟老宅间隔不远不近的距离。陆翊勋黑眸紧锁着床上的宋晚，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咚咚咚”敲门声，两长一短。
他开门，门口站着一身白衣的吴晓。“怎么了？”
吴晓指了指动静颇大的某处，眼底没有丝毫畏惧“他腿里的子弹需要取出来，你不杀他，他自然还有用。你放心，他的那条腿已经废了！”
陆翊勋神色晦暗不明，身后也有动静，他回头，宋晚已经坐起“陆翊勋，让他去救吧！”
陆翊勋的手指紧了紧，半晌，轻轻点头。吴晓的视线滑过他的肩膀，瞟到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的宋晚，“恩”了一声后转身离开。
“陆翊勋，给阿晓一些时间吧。今天，他做的很好不是吗？可他骨子里还是个医生，医生的信仰就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哪怕今天关的不是他的同胞，是杀人犯贪污犯，该救的，他也还是会救！”
陆翊勋不语，脱了外套钻进被子里。他抱着她，嘴唇贴上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上来。宋晚，我该怎么告诉你，其实我是害怕呢？
杨毅说，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不管事实是什么样的，都无疑是在陆翊勋的心里埋下了一枚炸弹。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忘记穆婷，忘记陆仲亨的仇恨，想跟宋晚好好的过下去。
可是杨毅出现了，二十九年前亲自参与围杀陆仲亨行动的人出现在眼前。他的那颗被爱情蒙蔽掉仇恨的心，动摇了……可是宋晚，宋晚是无辜的。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取舍？
……
房门再次打开，老马窜起，看着一身白衣的清冷男子缓缓走近。
吴晓打量一圈，视线定在杨毅身上，冲身侧人道“把他带走！”
“是，六少！”
六少？炽焰不是只有五个堂主吗？老马怔愣，看到被黑衣人驾着的杨毅时才反应过来“你们要干什么？不准伤害我师傅！”
吴晓白他一眼，眼神嘲弄“怎么，哭着闹着让人救他，这会儿又不想让他活了？”
老马呆了“你……”
吴晓没再理他，手插、进兜里，施施然走出牢房。
*
杨毅醒来时，右膝盖的伤口已被处理好，白色的纱布上依稀看得到血迹。他看了眼正在为他测量体温的白衣男人，眉目复杂。
“吴晓！”他准确的叫出白衣人的名字。
吴晓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他只是淡淡看着他，不言不语。
杨毅勾起唇角“谢谢！”见吴晓没有丝毫想开口的意思，他缓缓道“行动前，我看过你们几个人的资料。吴晓，三十岁，医科大硕士，外科专家……”
不待他说下去吴晓就笑了，嘴角的弧度极为凉薄，笑意未曾入眼半分“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杨毅笑容未变，只是身侧的手渐渐握紧“哦？真得不信吗？如果我说，陆翊勋一直是在利用宋晚，宋晚跟着他也不安全，你信不信呢？”
“我大哥大嫂的事情他们俩会自己解决，我没资格评论。我信不信的，一点也不重要。何况……”吴晓凑近他，将他腋下的体温计拿出的同时低语“他们的恩怨，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么？你为了宋晚付出这么多，我以为你爱这个女人爱得要死呢！”
“唔，那就要感谢你的季君临了，谢谢他帮我忘了那部分。”
“忘了也没关系，重新了解就好了。”杨毅笑“说来宋晚该唤我一声舅舅的，她妈妈穆婷是我师姐，也是我当年的搭档。穆婷，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女人。可是陆翊勋的父亲毁了穆婷，也毁了宋晚的一生！”
正在记录体温的吴晓，手下动作一僵，白纸上，划出不浅不重的一道痕迹。他冷冷看了杨毅一眼“你投降混进来的目的，就是宋晚？”
杨毅正色，虽然吴晓的反应不像他预期的那样，但是好歹看到效果了。他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护“是！我是为了宋晚。你相信我，陆翊勋接近她的目的不单纯，我是为了她好！”
吴晓嗤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杨毅从内侧小衣里摸出一张照片，他递给吴晓“你把这个交给宋晚，她看到了自然会明白！”
吴晓半信半疑的接过。照片上是并肩站立的三个人，两男一女。最左侧的是年轻时的杨毅，右边的是年轻时的季君临。他的视线却牢牢钉在中间那个一身戎装，难掩英姿飒爽的短发女子上。微微上扬的勾人媚眼，眉宇妖娆却又有着矛盾的坚毅英气。而她的右眼角，红色的泪痣翩然若蝶，那位置，竟跟宋晚一模一样。
照片中的三人勾肩搭背，姿态很是亲昵。穆婷笑得开怀，季君临的手却是覆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
他眯眼，看着一脸得色的杨毅“你以为，这张照片说明得了什么？”
杨毅耸肩“至少，说明了宋晚确实是穆婷的女儿。吴晓，不管你有没有忘记宋晚，就你这反应，说明你还是会受她影响。把照片给她，怎样选择，是她的事情！”
吴晓抿唇，将照片塞进裤兜。他扬声唤道“来人！”
“六少？”
“送他回牢房吧！”
“是！”
第八十四章
杨毅给的照片已经待在吴晓衣服里两天，他没见到宋晚；也没有去找她的打算。
“炽焰”跟他想象的黑帮很不一样；两天他就适应了这里，并且；不排斥！
宋晚离了医院，基本的常规检查还是要做的。吴晓是医生；这个重任自然落到了他头上。沈季白告诉吴晓时，吴晓下意识的抗拒。他；不想再跟宋晚有所牵扯。所以能避开还是避开得好。
“怎么？不愿意？”吴晓站在窗前；侧脸逆着光；沈季白只看到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吴晓；你不想记起；我不逼你。可是既然你来了这里；就要做好跟她朝夕相对的准备。这样子躲躲藏藏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二哥，我又没说不愿意！”他站直身子，依旧是一身白衣，外面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白大褂。
沈季白笑了笑，“吴晓，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其必然；顺其自然！我一向信奉的，希望你也一样！”他拍拍吴晓的肩，然后径直走出。
吴晓看着窗外，浓绿的树叶已经有转黄的苗头。天高云淡，已经九月了！
*
吴晓坐在桌前，一手托腮一手放在腿上，手指轻敲。宋晚数不清第几次偷瞄他，从这样的角度看，吴晓还真是好看，蓦地，他的视线对上来。宋晚一惊，下意识的闭上眼装睡。
那双清冷像是飘着烟雾的眸子有淡淡的笑意闪过，随即，恢复平静。他走近，看着闭着眼假寐的宋晚。
她的脸色好看了很多，此时许是因为窘迫，两颊蹭了淡淡的粉色，睫毛轻轻抖着，偶尔的有暗光闪过。他就那样屏气凝神看了一分多钟，在宋晚觉得呼吸越来越紧促时，他的手伸进口袋里。
宋晚只感觉到脸上被覆了什么东西，吴晓淡淡命令道“睁开眼吧！”她睁开，疑惑的拿起脸上的东西。
瞳孔蓦地紧缩“这是……”
吴晓兜里的手紧了紧“那人说要见你。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
宋晚未曾见过穆婷，一直以来她甚至连自己母亲的名字都不清楚。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宋和平为了她妈妈抛弃了他的原配，宋钦的母亲以及她妈妈在生产时大出血死亡。
她怀疑过的，若只是这样，为什么宋家会对她母亲的事情讳莫如深守口如瓶。甚至她的户口本上，母亲那一栏写得都是宋钦生母的名字。
宋和平会偷偷藏着一张宋钦的照片缅怀，可是偌大的宋家老宅，她自幼翻箱倒柜成千上百次，也没能翻出关于自己妈妈的一丁点影像。
在宋家，她的母亲，无疑是个禁忌，就连阿婆也未曾告诉她半分。
现在，一张照片几乎搅乱了一池春水。这个女人，跟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女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跟自己有莫大的关联。
她叫穆婷？原来，她的母亲叫穆婷啊。可是，她的视线牢牢钉在偎在季君临怀里的穆婷身上，季君临占有性的揽住她的腰，这两人怎么看都是亲密的恋人？
一直以来隐隐约约怀疑的问题，答案像是突然摆在眼前。宋晚没觉得喜，震惊的同时发现还有些难以接受。原来……是这样么？季君临一直放过她的原因，却是因为穆婷？
那么，宋和平呢？穆婷怎么会跟宋和平结婚，又怎么会生下她。
宋晚觉得脑子很乱，她从未想过的问题突然冒出来，她理不清情绪。还有，她父母那一辈的事情，又跟陆翊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他只是在利用她？
*
从宋晚走进来的那一秒起，杨毅的目光就未曾从她身上离开半分。
宋晚淡漠的看着他，眼神冰冷神情倨傲，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躺在榻上的杨毅，那姿态竟跟陆翊勋有几分相似。
她开口，声音冰凉若瓷器“听说你要见我？”
杨毅像是陷入某种魔怔，“师姐，你来了？”
宋晚眸色加深，嘴角的笑意却像绽放的冰凌“醒醒吧，我是宋晚！”不是穆婷！
“像，真像……”杨毅喃喃，眼底有泪光闪动“宋晚，你总算来见我了！”
宋晚漫不经心的笑“咱俩不熟，别弄得跟久别重逢是的。不是说有事告诉我么？我来了，不管真话假话，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吴晓摆摆手，房内的黑衣人立刻散去。他施施然转身“我在外面等着！”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宋晚眼底一暗，还是点头“谢谢！”吴晓不置可否，略一颔首就走了出去。
“宋晚你看到了，照片上的女人正是你妈妈穆婷！当年……”
宋晚不耐的皱眉“说重点！”
“你知道陆翊勋的父亲陆仲亨是怎么死的吗？”
宋晚想起那次在伦敦，梁辰讲的那个故事。“我听说陆仲亨爱上了一个特种兵，两人惺惺相惜，感情很好。可是那女人回国后便没了消息，之后却传来她要结婚的消息。陆仲亨为了那个女人孤身一人潜回国，但那女人却背叛了他并且亲自带人杀了他。”
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蓦地苍白，诡异带着不敢置信。杨毅颔首，他垂下眼眸，一字一句“没错，他爱上的女人，就是你的母亲，穆婷！当年那场行动，是季君临一手策划。可是我和飞鹰分队的其他十几名队员都有参与！”
不可能，不可能。惶恐像是飞扑而上的毒蛇，吐着丹红的信子，毒牙上分泌着邪恶的毒汁。宋晚感到怕感到冷，杨毅是骗人的，他在骗她。
克制着那些恐慌，宋晚扬起下巴，“哧，是吗？杨毅，我总算明白你的目的了。你不过是季君临派来的，离间我跟陆翊勋感情的跳梁小丑而已。你以为我会相信，还是陆翊勋会信？还是，我没了陆翊勋的庇护，你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宋晚，你明明已经信了。”杨毅扯起嘴角，那双凌厉的眸子像是参破了宋晚的伪装。“他的父亲，是你母亲害死的。你当真以为他不知道？
他陆翊勋是谁，怕你祖宗八代的资料一早就送到了他手里。何况区区你的生母是谁！他不过是费尽心机布了一张网，以自己为饵，而你，当真中了他的美男计，乖乖钻了进去并且天真的以为那人能够信任托付！”
宋晚突然想起前几天那场盛大的死亡焰火。那些极致美丽却一闪而逝的花火在耳边绽放，像是炸在她耳膜深处，她觉得耳朵生疼。嗡嗡的她再听不到任何声响，只能看着杨毅嗜血般的嘴唇一张一翕。
“宋晚，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是离开陆翊勋，是救你脱离虎口！”
逆流的血液渐渐流了回来。宋晚嗤笑“哦？带我脱离虎口，然后再送我去狼穴吗？杨毅，别说的这么伟大。就算你说得都是真的，我在这里，起码有生的可能。可是落到季君临手里，我只有一死！”杨毅脸色一僵，有些尴尬。
手指缠绕，宋晚目光看着雪白的墙壁“我原本觉得，现在的自己死了也没什么。可是我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等着我寻找答案。现在就死了，我会遗憾！”
“我这人，虽然一向相信感觉，可是不好意思，你杨毅说的，我真得不信。所以，拿出证据吧，我母亲杀了陆仲亨的证据，还有……陆翊勋利用我的证据！”
杨毅一时间眉目复杂，对面的姑娘真是像极了穆婷。长相、性格，一模一样。一样倔强一样骄傲，即使眼底布满碎光，明明害怕难受的要倒下，面上也依旧冷静默然。他好像透过这张年轻的脸，看到30年前的那个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撂倒的女兵。
“LUC，去找设计部的linda，她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LUC？哧，季君临果真耳目众多，原来LUC里也有他的人。”
杨毅再次尴尬“linda不是他的人，是我外甥女！”
宋晚凝神半晌，转身带起一阵风。她走得很快很稳，背脊挺直，骄傲的不可一世。直至房门缓缓关上才挡住杨毅灼灼的视线。
……
“季白，需要人跟着么？”梁辰看了眼载着宋晚远去的汽车，看向身侧的沈季白。
沈季白摆摆手，梁辰会意，叫了张猛过来，细细吩咐了几句。
“老三，你说我们该不该阻止宋晚？”
梁辰平光镜后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提醒，他说“阻止？季白，那个女人是宋晚。”
沈季白默了默。是的，那个女人是宋晚，不是其他人。吴晓有没有失忆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他骨子深处还是在意宋晚的，所以他把那张照片给了她。而宋晚，一旦有了疑问，不管任何代价，她都不会让那疑问在心底生根发芽。她想知道的想做到的，即使他们从中作梗，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我不敢想，她知道真相后的样子！”
梁辰两手撑在墙上，打量着沉郁的沈季白“季白，不该想的就别去想。”
沈季白愕然，随即苦笑，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对了，大哥呢？”
“不知道，刚刚接了个电话，带着老四出去了。”
“这两个人，若是闹掰了，唉……”梁辰也难得的沉默，许久，他拍拍沈季白“随缘吧！”
*
宋晚换了衣服，甚至画了妆。她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下意识驱使。这好像有些类似于“人之将死，也要体面的死”，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杨毅说得她固然不全信，可是多少也是信了一些的。
她有预感，看完那些所谓的证据，也许，她会陷入另一个万劫不复。她本能的害怕，甚至三番两次动了掉头回“炽焰”的念头，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母亲，是她从未了解的事情，她不能错过。
LUC的前台依旧是那个漂亮的姑娘露丝，见到宋晚很是惊喜“lynn，你身体好了吗？我们都想你了！”
宋晚这才想起她的离职手续还没办，她笑笑“我也像你们”然后径直上了楼。没辞职也好，起码见起linda挺方便的。
Linda看到她也有些意外，她们本就打过交道，只是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LUC里唯二的两个东方人，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熟悉。宋晚开门见山“杨毅让我来找你。”
Linda惊愕“你认识我舅舅？”
宋晚收回探究的眼神。看来linda对杨毅他们的行动并不知情。她扯扯嘴角，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他说有东西寄存在你这里，物归原主。OK？”
琳达打开抽屉，飞快的翻出一个看起来像是一枚胸针的优盘“前几天舅舅放在我这的，早知道是留给你的，我直接交给Lily了！”
宋晚接过，那小小的优盘却似有千斤重。“谢了！”她笑着离开设计部，径直走回自己办公室。
顾不得招呼Lily，她钻进自己坐位开了电脑。手有点抖，她将优盘插、进去，输入杨毅告诉她的密码，她颤抖着打开唯一的那段视频。……
第八十五章
输入杨毅告诉她的密码，宋晚颤抖着打开唯一的那段视频。……
真相；只有一个；或兴奋或伤人；宋晚做好了准备。可是当潘朵拉的盒子被打开；那些被掩藏在洪荒岁月里的鲜血罪恶爱恨情仇飞出；宋晚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太脆弱；没有足够的能力接受。
岁月隔得太久；那段视频并不清楚；偶尔的还有刺啦的雪花。宋晚看出那该是一家私人庄园；只是经历了一番血战；青草地上横着七七八八的尸体。
半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即使浑身是血，也掩不住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偌大的院子里；荷枪实弹的围了一圈的特种兵。迷彩服在落日的余晖下，没有丝毫美感，只有无边的肃杀冰冷。
陆仲亨的身上已经多处枪伤，手臂、腿部、腰上，身下的黄土已经被血染透。宋晚看着那些张牙舞爪的血窟窿，心里针扎似的。她在想，这该有多疼，可是在陆仲亨脸上，她看不到丝毫痛楚。
两腿膝盖都被击中，他已经站不起来，却还是半跪着一步一步向前挪着。
不知是谁再次开得枪，这次打在陆仲亨的右肩上，他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像是摇摇欲坠的叶，视线始终停留在前方。眉目缱绻，带着无穷的爱意。
那个方向宋晚看不到，可是直觉的知道，那里站着的是穆婷。宋晚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执着，他是“炽焰”的太子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他偏偏爱上最不该爱的那一个。
他是匪她是警，像是飞鸟和鱼，天涯海角的距离。穆婷爱陆仲亨么，宋晚不知道。即使穆婷是她母亲，看到这样的陆仲亨，她也为他觉得惋惜。一个女人该有多狠心，才能对这样的男人无动于衷？
左肩再次被刺穿，画面里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那把枪的主人一步步向前，宋晚这次看清了开枪的是谁，那是年轻时的季君临。眉目阴鸷，满脸恨意的季君临。他缓缓放下手里的枪，一把扯过身后的人。宋晚睁大了眼，那个一身戎装脸色苍白的女人，正是穆婷。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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