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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 -高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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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许庆国的详细地址是哪里?”
“他给我留过名片的,我没带在身上,在境外。”
山重水复总算走到柳暗花明,潞西县公安局将审讯的情况通报凌致福,并说,他们已派 人去找那个郎四。
郎四不是轩岗乡人,而是轩岗乡旁边风平乡老光村人,曾因盗窃罪被判刑四年。潞西公 安局将郎四擒住,就枪的来历连夜突审。吃过官司的郎四死不开口,审急了,就说是路上捡 的,捡的?好,把你捡枪的经过一点点说来,哪一天捡的?哪地方捡的?怎么别人捡不到就 你捡到?老老实实讲出来。
谎话是很难编圆的,越讲越破绽百出。郎四索性不开口,一幅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
整整六天六夜,郎四才讲了真话。
“10月27日是轩岗乡赶街的日子,我和女朋友到街上玩了一天。吃罢晚饭,送女朋友 回家,女朋友就住在从轩岗乡政府后边那条小路走上去的寨子里。我送了女朋友回来,走到 乡政府那排房子后边,看到一间房子里开着灯,开着窗,明明白白看见墙上挂着一支枪。我 同女朋友耍,要花钱的,可我又没得钱,这支枪可以变钱的。我手痒痒了,从山上找了一杆 竹子,3米多长,伸进去,刚好够到那支枪的带子,没费什么劲,枪就到手了。我揣好枪, 急急忙忙跑回自己的寨子,把枪收起来。后来听说公安找枪,就没敢出手。一直过了两年, 没得动静,我想这下该没问题了,又等钱用,正好听说有人要买,管他什么人买,只要价钱 合适就出手。1800元,我把枪卖了。我老实交待,可没用这把枪做过违法的事情。”
潞西警方让他把偷枪现场情况详细讲一遍,路是什么样,房间什么样,被盗枪在第几间 房,枪有什么特点,那条红泥小路在乡政府什么位置,怎样走上山,又怎样走下来……
郎四一一坦白。
此处有一点需要说明:1992年盗枪案刚发时,嫌疑人中曾有郎四,可惜当事人家属记 忆有误,她讲副书记前一晚回家把枪挂在墙上,第二天早上她还见到过,副书记下午下班回 来4点多钟才发现枪不在墙上了。根据她错误的记忆,遂把发案时间划定为白天,排查的嫌 疑人也多是白天做案的贼。郎四的做案手法是“夜窃”,所以没列入重点,他讲他当晚送女 朋友回家,经查证属实。两年后上海警方重提此案时,郎四当年的女朋友已因其他原因自杀 了,给调查带来一定难度。
这是一起没有因果的偶发案子,难也就难在这里。
凌致福听完潞西警方的通报,心情十分激动。他和薛勇又分头对张某和郎四进行审讯, 把案情进一步敲实。
1996年5月30日凌晨2点,因事先行回沪的三支队副支队长毛立章正在外边巡查执勤 情况,有Call机呼他,说是远在潞西的三支队长凌致福打来长途,有要事相告,请他马上 复机。他回到803,打通长途,老凌在话机那头说,去咱们那堆卡片中找一个人,一个辽宁 沈阳叫许庆国的人,这边得到线索,枪就卖给这个人了,看他案发那两天在不在上海。查好 后把结果告我。
毛立章搬出那堆卡片,很快找到辽宁沈阳,也很快找到姓许的那一栏,姓许的人不多, 只有薄薄的7张。翻开第一张,不是,第二张,还不是;第三第四张不是;第五张不是第六 张并没有因为六就顺,还不是;此时毛立章手里只剩下最后一张。他心里默念着:就是它 了,赌赌运道吧。翻过来的这张上边清清楚楚地写着“许庆国”三十字,住沈阳市皇姑区某 街某楼,发案当天他住宿上海火车站附近宾馆。在场警员都叫了起来。刹那间冲击心胸的感 觉如此强烈。这张卡片和14500张卡片凝结了803刑警多少希望,多少失望,多少沮丧,多 少忧心如焚……当它终于从14500张卡片中跳出来时,像舞台追光样打在上边的刑警的目光 又饱含着多少喜悦,多少兴奋,多少激动,多少自豪。此时此刻,所有失望所有沮丧所有忧 心如焚都得到回报。
毛立章将此情况迅速告知张声华等总队领导。第二天上午,他带员去许住宿的宾馆调 查,从登记册上只看得出他在该宾馆住宿一天,至于什么时间住进来,什么时间离开的反映 不出来,进一步调出结账的发票存根,电脑在上边忠实地记录下许庆国18:53分住进, 21:59分离开,只停留三个小时。而这三小时刚好是作案后清洗血迹收拾赃物的时间,然 后逃离上海。
越来越接近犯罪目标了,众警官的心情又兴奋又紧张,该动手抓捕了,案子能否漂亮了 结,全看这最后一搏。有的案子破了,犯罪嫌疑人基本认定,可是人在全国“飘”,久久难 以捉拿归案——案子也就久久结不了,像个裂开着的伤口。有人甚至说,抓人比破案还难。 现在人户分离现象大量存在,知道他是哪儿的人,去抓他他不在,究竟在哪儿?没人知道。 何况还有持假身分证作案的……什么可能都有。因此抓捕方案要制定得严丝合缝万无一失。
十二、三路擒凶
6月5日,副总队长王军带领凌致福、毛立章和另两位年轻警员飞赴沈阳。
陈伟和詹清飞抵烟台,在许工作的烟台某韩资公司守候。
回家没几天的薛勇6号飞昆明,8号抵德宏,为防许庆国外逃,协助当地警方在边防布 控。抓捕的重点在沈阳。
1994。11。23,是王军的生日,当日他值班他出现场,当时他想,过生日发此重案,莫非 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要考验和磨练他,对又长大一岁的他提出新的标高……
二下云南,协助云南警方破盗枪案,是他带队。
执行抓捕工作的重点在沈阳,又是他带队,莫非他跟11·23真的有缘……此时,人未 抓到手,不敢有丝毫怠懈分心,每一步计划安排都须如履薄冰小心谨慎。他深知肩上担子的 沉重。
王军一路将案情最新进展通报辽宁和沈阳警方。
怎么凶手还真是我们这里的人?
据查,第一网将许庆国网进来后,曾把他的材料打回沈阳,请当地警方协查。当地派出 所反馈回来的证明是:大学生,无前科。这也是实情。也许还得庆幸没有惊动他,否则,不 知会是怎样的局面。
沈阳市公安局刑警与特警全力支持上海市的同行完成好任务。
一张网悄悄地撒了下去。
很快证实该许庆国是真的,而下是持别人的身分证作案。
又查明他现在不在沈阳,也不在烟台,究竟在什么地方,不清楚。
等,只有耐心张网等待。
一天,没有动静,两天,没有反映;三天,没有情况……王军天天与张声华总队长热线 联系。他知道张总也着急。我想,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上海警方那几天的心情半点也不过分。
布置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漏洞?许会不会听到风声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王军 和凌致福、毛立章反复思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案发一年多没有动静,许应该平静下来, 不再像惊弓之鸟,这是最好的抓捕状态。一怕走漏风声,二怕他持枪作乱,劫持人质伤人或 自伤,工作要细了再细。可不能从我们手里使该案功亏一贯满盘皆输。
6月10日上午9点,张总与王总通话,五天来,几乎天天都是此时王军的手机发出嘀 嘀的鸣叫,红灯闪烁。那是千里之外的一份牵挂。王军汇报了当日工作安排,说,还没有许 的动向。那就再等等看。挂机。
一个小时后,好消息来了:许庆国昨天半夜从保定回到沈阳,正在家里。
立刻,撒下去的大网上每一个结子都绷紧了,往下该收了。
王军等与沈阳警方商定,还是要稳,不要惊了他,先想法把他住房的门打开,最好找街 道干部或是熟人把门叫开—行话:软进一一进门后动作要快,要不等他开枪就把他制服。
同意。
正在商量如何开门的时候,许庆国的父亲从外边办完事返回家,掏出钥匙开门(王军后 边多次讲道:运道来了,这就是运道,你别不相信),早就埋伏多时的沈阳特警顺着打开的 门缝挤了进去,见客厅没有许庆国,又冲进里边卧室,许庆国和他的女朋友正在床上睡觉 呢,没等他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一副冰冷的手铐已铐在了他的手上。
许庆国睁大眼睛,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不过是梦,虽然他做过多次这样的梦,这是事 实。可是他搞不懂,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一天,不是那么多天都过去了都没有事情么?他以 为以后的天也会像以前的天一样太阳东升西落月亮缺了又圆,天下太平不会有事情,可是以 后的天里边怎么竟包含着灾难临头的一天?
警察问他枪在哪里?他冷着脸不回答。
枪!许庆国父母对警察说,是不是槁错了?庆国,你解释一下一定是搞错了。我儿子在 一家韩国公司做事做得好妹的,昨晚上才从保定出差回来,哪里来的枪。女朋友也在一边应 和。
许庆国咬往嘴唇不回答。他看到另一个警察打开了书柜,将摆放书柜里的一个密封纸盒 搬出来放到桌上,问他,这是什么?他闭上了眼睛,一颗心在疾速下坠下坠。纸盒上的胶带 纸被撕开了,嘶嘶啦啦的声音像晴天霹雳。盒里的一包东西被托了出来,包装纸被一层层揭 开,直到最后一层纸也被无情地揭开,一支黑色手枪袒露在桌上,枪身擦了油,还有8发子 弹。枪被一个警察连纸托在手里,交给另一个警察。另一个警察细细辨认:老式五四手枪, 枪带是绿色的,枪号中有一个8,就是这支。许庆国听出这人是从上海来的。
父母亲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带离房间的时刻,许庆国看了一眼伤心欲绝的父母,他知道不再会进这个家门了。他看 了一眼墙上的挂历:6月10日,黑色星期一。挂钟指着12点25分。
正午的阳光晃着许庆国的脸,阳光好暖好亮,但只片刻,他就被塞进车子里。他明白 了,为了一年多前做过的事,片刻间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女朋友,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头 顶上原本人人有份的阳光,失去了自由……
紧接着,毛立章带搜查证又一次进了许庆国的家,在同一个书柜里,翻出被害人李相奉 的护照、身分证和一次也没有用过的维萨卡(据许庆国后来交待,因购车票时,发现护照很 好使,就留了下来。曾经想用护照和维萨卡取款,到银行打听过,说必须本人来取,别人代 取不行,一直没敢用)。人赃俱获,用上海话说:结局不要太好!意思……没有比这更妹的 结局了。如果人抓住了,枪不在;或者被害人丢失的赃物不在,此案还是不好结。现在有 枪,有李相奉身上的东西,还有勘察现场时发现许庆国在12层消防门上留下的血掌纹,以 及在上海火车站附近宾馆停留仅三个小时的住宿发票——许庆国被牢牢地钉死在本案上。
毛立章在搜查现场打电话给王军,王军又打电话到上海,将这一好消息告知苦苦等待的 张总,隔着上千里地,王军都可以感到张总的喜悦。初步审讯许庆国。他交待了李相奉的尼 康相机在烟台他的公司。早在烟台等候的上海警员从许的住所搜出了那部相机。
王军事后对记者说:那时候的心情不是喜悦,不是激动,难以形容。
让我来试着形容:
那是一种冲破黎明前的黑暗曙光初现旭日即将东升的欣喜感;
那是一种突破艰难险阻终于攀援到顶的成功感;
是与看不见的对手长时间反复较量终于将对手打败的胜利感;
对自己智慧与体能的一次检验;
自我价值的确立与实现;
为不平淡的人生履历又添了一笔辉煌;
它是悲欣交集的心情;
更是“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的境与界。
那一刻的感觉强烈和浓缩,没有此经历的人难以企及,沉溺于小悲欢小愁怨的男女难以 理解,所以他们轻易不与人言,甚至不与亲人言。他们珍惜这份感觉并把感觉珍藏,在往后 的日子里,默滋养身心,照亮前路。他们此时最好的伴侣是酒,醇香浓烈的酒为他们洗去 风尘,挥发疲惫,抚平心弦,激活新的智慧与体能,从头开始。上海警方与辽宁、沈阳警方 共同举杯!
十四、一队红灯闪烁的警车融入和平安宁的长街
怎样将许庆国和那支枪平安从沈阳押回上海,成了上海803小分队最后一个艰巨任务。
有枪,不好乘飞机。
一个方案,王军、凌致福等押许庆国乘飞机,另两人带着枪乘火车。
不踏实,一点不踏实。王军事后对我讲。这个方案被否决。
要么王军一人先飞回来汇报,其余人押着许庆国和枪乘火车。王军说,基本这样定下 来,机票也给我买好了,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沈阳至上海特快列车要行驶近三十个小时, 几乎是两夜一天,万一路上出什么事情?还是大家一起走。就这么决定了。
沈阳开往杭州的特快列车88次,过北京后改为85次。这是返回上海最快的车次了。还 有点麻烦。按有关规定,特别快车不让上带手铐的旅客。可是许庆国实在不能在沈阳多停 留。又通过当地警方交涉,终于弄到11日晚88/85次六张硬卧车票,靠厕所一个相对独立 的空间。许庆国上车前被又一次“打扮”好,手铐、脚镣,上车后睡在下铺,身上盖着毯 子,警察坐在他的周围。
月台上,有人为他们送行,那是并肩战斗的沈阳同行,上海警方从心底感谢他们。抓带 枪的犯罪嫌疑人,是件玩命的活儿,更何况是替别地警察玩命,可是沈阳刑警二话没说,像 办自家的案子一样,硬是埋伏了五天五夜,最后时刻,冲进许家的骁勇,铐住罪犯的迅捷, 予人深刻印象。他们身体力行了那个口号:公安是一家,刑警是兄弟。再见了,好兄弟!
许庆国躺在下铺,没有人为他送行。可能以后的人生路途只有这些警察相伴相送了。再 见了,沈阳!
22点,站台广播播放着那首“沈阳啊沈阳啊我的故乡”,甜甜的,美美的,88/85次 列车驶出沈阳站。
火车进入夜间行车。停广播,关大灯,喧闹的车厢很快沉入睡乡,此起彼伏的酣声响了 起来。
上海的五个警察几乎没有阂眼。车厢里不好讲话不好吸烟。许庆国稍有动静,还要问他 是不是要上厕所,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喝水。他们的原则是尽量满足他生活上的要求,别惊 了他。
许庆国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手脚不能动,却半点睡意也没有。身下的车轮滚过他的家 乡,滚过东北的黑土地,滚过他不堪回首的二十五岁人生……
0:15分,火车到达锦州车站,停车12分。车站杏黄色灯光伸进车窗,抚摸着他的 脸。这也是他那年干完那件事后回到家乡的最后一站,当时他的心情是多么轻松,或许那一 份轻松是自己制造出来的,从没有实在发生过。而眼下是他离开家乡的第一站,人生是怎样 安排的?真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么?
3:19分,火车抵达山海关站。他听到上海警察在小声对话,一人问另一人,可曾到山 海关玩过?另一人讲,哪里有时间玩,每次都有任务,来去匆匆的。一人向他介绍山海关几 处好玩的景点:天下第一雄关,长城的最东端。(许庆国想插嘴:最东端是老龙头。想想又 罢。)还有孟姜女庙。孟姜女什么样?那谁知道?反正塑成像摆在庙里,看上去一点不靓。 另一人吃吃地笑。许庆国也想笑。车子开动了。许庆国突然想到,笑什么笑,进关了,进鬼 门关了……
火车怎样过的唐山,许庆国不记得了,他竟然睡着了。等他睁开眼睛时,列车停在天津 站。绿色窗帘已被撩开,天津的太阳好亮。车厢里开始新一一的喧闹。旅客们忙着洗涮和吃 早饭。噪音很大的广播播放着早餐的品种和价格。
一位中年警官和和气气地问他,昨晚睡得好吗?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要是睡好了,等 一会儿我们吃早饭。许庆国看出他脸上的倦容,点点头。
车过沧州,古时发配犯人的地方。
车过德州,年轻的警官下车买了两只德州扒鸡。
中午,车到济南。许庆国去过济南城里的大明湖和趵突泉,由于天干,也由于污染,大 明湖上的水气散发出硫磺味,而趵突泉水停喷的时间越来越长。记得他当时还与同行者大声 批评人类的贪婪与短视。
不过泰安,到泰山旅游的客人到此站下车,许庆国去过泰山,他是乘缆车到中天门,又 攀登上十八盘,到达南天门的。那天早晨看日出不巧多云,他还说改日再去,反正他工作的 韩资公司就在烟台,离泰山也不远,他想起一个伟人的名句:人或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 重于泰山,看来他与泰山无缘了。
下午时光过得很快。那几位警官看他不想睡了,让他坐起来,同他聊天。他们问他家庭 情况、个人简历,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而许庆国最想知道的是——你们怎么会抓到 我?枪是云南的,我是沈阳的,我在上海一个亲戚朋友也没有,你们怎么会找到我?每靠问 到这个问题,就如同撞上一堵讳莫如深的墙。许被抓当天下午,沈阳刑警先审,看他有没有 在沈阳做案,审下来,没有。当晚,就是上海警官审他,许庆国说,上海的案子我承认是我 作的,可是你们怎么会找到我的?上海警官没有正面回答。从被抓那一刻,像毒蛇样啮咬他 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你们上海警察怎么会抓到我?此刻,一位上点年纪的上海警官依旧日不 紧不慢地说,不要做坏事,做坏事总会被人发现的。
晚10:28分,火车开进南京车站。
许庆国看出,上海警官脸上露出几丝快到家的轻松和喜悦。他们让他躺下,再休息一会 儿。他不讲话,躺了下来。
此时车厢广播播放一支无名的歌,许庆国把这支歌听了进去:
世上纵有许许多多的梦,唯有这个梦最迷蒙,多少人为了这个梦来聚会,多少人乘着这 个梦去旅行。哦,金钱梦,撕破了伪装,裸露着疯狂,哦,金钱梦,捣毁了爱情,绞杀了真 诚;
世上纵有许许多多的梦,唯有这个梦最朦胧,多少人做着这个梦沉睡,多少人却让这个 梦惊醒;哦,金钱梦,能葬送友谊,能泯灭人性,哦,金钱梦,只是个泡影,强做却难 成……
上海市中山北一路803号。
又是一个不眠夜。
沈阳开来的火车13日凌晨3:40分到上海西站,803接站的人已安排好了。张声华总 队长对探长薛勇、高建宝、警员顾崧等说:执行任务把警服穿好,可能会有新闻界到场。又 询问食堂的宵夜安排了没有。他原准备在队里等着,想想看,还是乘着他那辆尾号“803” 的座车来到上海火车站。不是不放心王军他们,已经人枪在手,很快就要到上海,应该说 803已大功告成,一年零七个月的风风雨雨,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次眉头紧锁,成功的确 来之不易。他应该到站道一声辛苦,也想早点看到大家。“铁路警察各管一段”,他这一段 即将结束,往下该移交预审,移送检察院、法院,按法律程序一站站走了。回想这中间经过 的,应该有一些可以总结可以提高可以为今后破案所避免和借鉴……张总的思路已经走远。
果然有摄像机和闪光灯在那里等候。镜头对准进站的火车,对准警察围上去的车厢门。
85/88次列车终点站是杭州。上海下车的人不太多,好像还没有接站的人多,下车人 感到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警察?这么多记者?本次列车上有什么重要人物么?
没等他们看清,重要人物已被众僻警簇拥。小高和顾彬押着许庆国,薛勇殿后。想象中 作下如此大案恶案的凶手应该是个人高马大的东北汉子,许庆国出入意料地又瘦又小,比押 着他的警官个子还低,也就一米六几的个……
许庆国没想到迎接他到上海的会是这样一种场面,走时是黑天,此刻天也还没亮,他彻 骨地感到:黑天和黑天可大不相同。
八辆警车,头尾相衔,车顶红灯闪烁。车队开出火车站,开上高架桥,融入和平安宁的 晨街。
十五、发人深思的生活之路
在上海市公安局预审处,年轻警官大量耐心细致的工作触动了许庆国,他一点点回顾自 己的人生经历及走上歧路的过程。
许庆国出生于70年代初,还在文革未结束的动乱年月。父亲是国家干部,母亲做过教 师,许庆国是家里的老小,上边有两个姐姐。小儿子十分讨父母亲的喜爱,两个姐姐也很宠 他。从小养成了他自傲、逞强、内向的性格。小时候在学校念书,他想要别人的东西一定要 得到手,别人想动他的,门儿也没有,许庆国的母亲与韩国亲戚往来很多,故许庆国会讲韩 语,后来又学会日语。他的少年青年时期可谓不愁温饱一帆风顺。
他是在沈阳财经学院上的大专,毕业后分到工厂,他不想到工厂,认为自己有能力做一 番事业。于是通过姐姐和母亲把档案调出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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