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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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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拿工具堆“作品”。曾子牧也不走,脱了外套卷起袖子在旁边“指导”,一大一小两个人玩得兴高彩烈,也不管周围的家长都在那儿议论他们两个。
有些妈妈还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唉,我要是有这样的老公和儿子该多好。”
这么想的人越多,严幼微收到的白眼也就越多。到最后她简直有些坐不住了,借口自己肚子饿要吃饭,催着曾子牧赶紧带阳阳一起离开。
曾子牧一面抱阳阳去旁边的小浴室洗脚,一面嘲笑严幼微:“瞧你那点出息,至于饿成这样吗?”
“我中午就没吃几口。”
“我也没吃。”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体质比你弱。”
“男人消耗更大,更容易饿。”
阳阳一开始还认真洗脚,听到最后一脸萌样地抬头,喃喃道:“你们不要吵了,一会儿饭都给你们吃,我不吃好不好?”
两人大人瞬间露出“投降”的表情,同时收起嘴巴装出一副“相亲相爱”的模样来。阳阳十分满意这个结果,在避开这两人的视线时偷偷地给自己比了个“Yeah”的手势。
曾子牧抱着阳阳去停车场取车,严幼微踩着高跟鞋跟在后面,越看这两人越有父子相。阳阳明显很喜欢曾子牧,和他玩得很高兴。甚至这会儿被他抱在怀里也乖乖地把下巴靠他肩膀上,一点儿不挣扎,还对着自己一个劲儿地笑。
严幼微想如果把这个事情告诉阳阳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爸爸还活着,肯定会高兴得整晚不睡的。
她这么想着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微笑。结果还没走到曾子牧的车前,迎面就走来了一个有些脸熟的男人。严幼微盯着对方看的同时发现那人也在看自己。两人走近了互相打量片刻,严幼微终于认了出来。
那是吴楚,前一段时间被她放鸽子的相亲男。
吴楚一见她就打招呼,“严小姐”三个字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前面的曾子牧和他怀里的孩子。两个男人的眼神在空气里无声地交流了一下,随后吴楚率先露出了笑容。
“曾子牧,好久不见。”
“嗯,你最近怎么样?”
“刚跟幼微见过几次面。对了上次见面的时候撞见你了,当时没顾得上打招呼。”
他一提这个事情严幼微就觉得是在故意找茬。但曾子牧一脸淡定,完全没被激怒:“是,上次我有事在身走得匆忙,没找你说两句。对了,我们这会儿赶着去吃饭,先告辞了。”
吴楚也不生气,冲他们摆手道别,就径直去取车了。严幼微扭头看他几眼,前面曾子牧轻咳了两声,她只能收回目光赶紧跟了上去。
其实她应该跟吴楚说声抱歉的,可惜今天的机会错过了。
曾子牧开车带她一直往城南开,最后去了一家本市很有名的海鲜自助餐厅。他是这么解释的:“这下你可以敞开肚皮使劲吃了。”
对他的嘲笑严幼微丝毫不放在心上,她现在满脑子就是怎么吃饱吃好。服务生一见曾子牧就迎了过来,问他要不要去包厢。曾子牧却看向严幼微,征询她的意见。
“不用了,就在大厅好了。”等服务生在前头领路时,严幼微又凑近了曾子牧小声道,“吃自助餐就要人多才有意思,去包厢太无聊了。”
曾子牧想起自己以前总在包厢里吃各种饭,那场景确实挺无聊的。
他又看看阳阳:“这孩子对海鲜过敏吗?”
“不过敏。不过最好别吃太多,吃点蔬菜米饭更好。他不挑食。”
曾子牧揉揉阳阳的头发,赞了句:“好孩子。”
他们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这家餐厅位于这栋楼的二楼,严幼微他们坐的那一面一整面墙全是茶色落地玻璃。从玻璃向外望可以看到楼下建了个人工湖,湖上还搭了假山水道和亭子,蜿蜒曲折景色迷人。这会儿湖里的灯全都开了,照得整个湖面点点星光般灿烂。
在这样的地方吃饭,胃口会变得更好的。
于是那天的晚餐严幼微真的没客气,一个人消灭了三大盘的各类海鲜。曾子牧一直面带微笑看着她吃,每当她吃完了他就会体贴地起身再挑一盘过来。他是吃惯好东西的人,知道什么东西最值得吃,也很清楚严幼微的口味,所以每次挑的都很对严幼微的胃口。
至于阳阳则被放在高高的餐椅里,面前一个小盘子里装了各种东西,少少的海鲜,还有寿司烤肉蔬菜什么的。他拿着小小的餐具认真地吃着,偶尔曾子牧也会帮忙,替他捡掉在外面的饭粒,给他的杯子里添水,或者是替他擦掉嘴边沾上的食物。
这顿饭严幼微吃得真是少见得轻松。以前出门吃饭她总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照顾孩子上,不是喂饭就是倒水的。现在曾子牧替她把事情都做了。而且阳阳在曾子牧面前表现得特别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家也一直这么乖呢。
难怪说小孩子都是人精儿,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他们能凭本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举动,大人们真是被他们吃得死死的。
看来小朋友还是应该有个爸爸。男人心肠比较硬,也比较坚持原则,在对待孩子时会宠爱但很少会溺爱。这跟妈妈或是爷爷奶奶带孩子的感觉完全不同。小朋友虽然小,但完全感觉得到其中的差别。
阳阳应该是跟曾子牧不太熟,所以还比较拘谨,处处看着都乖巧可爱。不过再乖巧的孩子坐久也是会闹的。在吃了近一个小时后,阳阳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冲曾子牧笑了又笑,见对方一脸和善地看着自己,就壮着胆子提出要下来走走。
严幼微不大想让他下来,因为她知道所谓的走走其实就是跑跑,最后还要打翻一两只碗碟才能收场。但曾子牧完全是别人家的孩子宠坏了没关系的姿态,所以对阳阳是有求必应,二话不说就解开餐椅上的安全扣,把小朋友抱了出来。
阳阳两脚一沾地就活络了起来。起先还只是围着他们吃饭的桌子转,转了三四圈后觉得不过瘾了,又开始往远的地方跑。严幼微当时正在对付一只帝王蟹腿,眼神没顾得上盯住孩子。阳阳一转身就跑出了三四米远,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举着托盘的男服务生。
那托盘里托着的高脚杯就这么直直地落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在了孩子头上。曾子牧眼明手快,迈着长腿冲了出去,抢在杯子砸下来的前一刻把阳阳拉进了怀里。
杯子直接砸在了曾子牧的左手臂上,满杯子的透明液体浇透了他的衬衣。他只觉得手臂上一片刺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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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包厢里,曾子牧正在脱衣服。
严幼微搂着阳阳坐在离他大概几米远的沙发里,眼神飘忽不定。她有点想看又不太敢看,深怕一抬头对方赤/裸精壮的身体会直接戳进她的眼睛里。
曾子牧身上就穿了一件衬衣,大衣早在进餐厅的时候就脱下来了。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时节,他算是穿得单薄的。刚刚那一杯热水浇湿了他半个手臂,到这会儿还隐隐有刺痛感。
他本想把袖子卷起来处理一下,但因为肩膀上也湿了,实在卷不到这么高,索性便解了扣子,脱掉了一只袖子。
于是顷刻间,严幼微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半祼的男人。
她除了把头压得更低外,找不到第二条路可选。
阳阳却完全不在乎,大着嗓子喊:“曾叔叔,你不冷吗?”
“不冷。”
曾子牧微笑着冲他招手。阳阳挣扎着从严幼微怀里出来,朝曾子牧奔了过去。因为跑得太急来不及煞车,他直接撞进了曾子牧的怀里,“咯咯”笑个不停。
看他们两个玩成一团乐不可支,严幼微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她正准备起身,就有服务生在外面敲门,说是拿药箱过来了。
严幼微就顺便过去开门,接了药箱后转身过来给曾子牧处理手臂。那杯水倒得真是很彻底,曾子牧的整个左手臂都没能幸免,从上到下一片发红。
严幼微就嘟囔了一句:“这人怎么搞的,端着那么烫的水到处走,也不怕烫着顾客吗?”
“估计是新来的不懂事,顾客要热水就直接端着开水上了。怎么,你不高兴,要投诉吗?”
“不用不用。我可不想害人丢饭碗。人家也不容易。”她坐在曾子牧身边察看他的手臂情况,阳阳则已经爬到沙发上跳来跳去玩个不停了。严幼微见他没注意这里的情况,就凑近了小声道,“就倒在手臂上了吗?其他地方有烫到吗?”
曾子牧低头看看下半身:“没有,重要部位没烫到。”
“真可惜。”
“你说什么?”
尽管严幼微说得很小声,但曾子牧还是一下子就听到了。他伸手捏住严幼微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严幼微,你胆子变大了嘛。”
“我从小就这样,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哎我说你放开,放开行不行。”严幼微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因为动静太大反倒吸引在了一边自己玩的阳阳的注意力。
小朋友转过头来惊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眨巴了几下眼睛道:“妈妈,你要跟曾叔叔玩亲亲吗?”
“当然不是。妈妈只是要帮曾叔叔擦点药。”
严幼微用力一拧曾子牧的手背,强迫对方把手放开。然后她从药箱里拿出一罐烫伤膏来,挤了一大坨在手上,胡乱地就往对方的手臂上擦。
曾子牧觉得这哪里是在擦药啊,分明是在替他磨皮啊。看严幼微那一脸愤恨的表情,曾子牧觉得有必要提醒两句:“轻一点,再这么下去手臂没烫坏,也得让你磨坏了。”
严幼微停后一看,果然擦过的皮肤颜色比刚才更深了。
“不好意思啊,我轻一点。”
“还以为你要像从前一样眼睛一瞪头一昂,死鸭子嘴硬说什么这样药效才能到时候快进入皮肤之类的蠢话呢。”
这下严幼微真瞪眼睛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不是吗?小学六年级在你家玩,你非让我站椅子上给你偷拿你妈放在衣橱上面的盒子。结果害我从上面摔下来,膝盖肿了一大片。这也就算了,你又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给我涂,结果越涂越红,越红你越涂。还跟我乱吹,说皮肤变红证明药效已经被吸收了。到最后我那原本只肿了小笼包大小的膝盖,硬生生让你给涂成了个大肉包子。还笑,你还好意思笑?”
尽管都三十一了,但一想到童年的趣事严幼微还是笑得合不拢嘴,几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那是你蠢,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是啊,我那时候怎么那么蠢,怎么就不知道一巴掌煽飞你。害我拖着一条坏腿挪回家去,让我妈看见骂了个臭死。我那腿大半个月才消肿。我妈带我去看医生,那医生一见之下吓了一跳。听说是给个小屁孩揉出来的死活不信,非说是什么绝世高人干的。我看那医生也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还在那里跟我妈扯什么内力之类的狗屁东西。我前半辈子遇见的怎么都是你们这些人渣啊。”
向来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曾子牧,说起往事来居然这么有喜感,严幼微原本已经忍住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一个人在包厢里放声大笑起来。因为笑得太夸张,连阳阳都好奇地盯着她看,最终他也跟着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曾子牧说的那个事情她还记得,当时她见他摔下来也有点慌了,随便拿了管东西就给他涂。那时候曾子牧六年级她五年,那罐东西上的字她也没认全,只看到一个疮字算是认识,觉得会有效就给他涂了。
事隔多年再想起来,她终于明白自己当时拿的是什么了。可她一直没敢告诉曾子牧。要是让高高在上的致美董事长知道,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让人用痔疮膏涂了一整个膝盖,估计会直接杀人灭口吧。
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曾子牧回忆了半天后话锋一转:“我说你当时到底拿了什么给我涂?”
严幼微的笑容一僵,赶紧摇头道:“不记得了。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住啊。”
她一边掩饰自己的心虚一边偷看曾子牧的表情。好在曾子牧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没再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他从严幼微手里拿过药膏,自己给自己涂起来。严幼微就在一旁准备纱布,询问道:“要包扎吗?”
“不用了,不是很严重。况且整个手臂都包起来,回头我怎么走出去。你又想害我出丑吗?”
他一说这个严幼微又想到那个包子样的膝盖,强忍着没笑出声来。他们在包厢里停留了大半个小时,一直到阳阳走过来蔫蔫地靠在严幼微怀里说困的时候,曾子牧才穿好衣服起身抱起孩子,带着严幼微去取车。
阳阳下午睡得不够,后来又玩又吃饭的着实累着了。所以刚上车没多久他就睡着了。严幼微照例陪他坐在后排。曾子牧从后视镜里想看他们母子一眼,正好和严幼微抬头时的眼神对上了。
“今天谢谢你。”严幼微的声音听上去暖暖的。
“谢我什么?”
“谢你救了阳阳。如果你不挡这一下,阳阳就该送医院了。”
曾子牧一手挂档一手转方向盘,语气平静道:“成年人救孩子是一种本能。你不需要谢我。阳阳叫我一声叔叔,我也得尽一点叔叔的责任才是。”
那如果他叫你一声爸爸,你是不是会为他赴汤蹈火?
这话严幼微只在心里说说,没敢说出口。她已经打定主意,即便那晚真说了什么,只要曾子牧不说,她就不会主动去捅那层窗户纸。
“你的伤真不用去医院吗?”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烫伤这种事情可小可大。我有一回手被热水烫了下,本来以为擦点药就会好,没想到后来红肿发炎,去医院折腾了大半个月才好。你这回面积比我大,自己小心点,别为了赚钱拼命工作,把身体都给耽误了。”
曾子牧从后视镜里给了她一个微笑:“你这唠叨的劲儿跟我妈倒是挺像的。”
“因为我也是当妈的人啊,当了妈都这样,事无巨细都爱唠叨。说你是为你好,有个妈唠叨多幸福。想想孙晋扬,那样长大的孩子缺乏母爱。”
“难怪他恋母情节这么严重,居然会喜欢上你。”
严幼微一瞪眼:“怎么,我很差吗?”
“差不差先不说,年纪就摆在那儿了。男人一般都爱找小的,过了三十就没人要了。”
“你不也过三十了,算起来你还比我大一岁吧。你都不着急结婚,我又何必担心自己嫁不出去?”
“男人只要有钱,就算到了八十岁,一样有年轻美貌的女人愿意嫁。”
这话真气人,简直噎得严幼微无话可说。
曾子牧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无语。跟他不熟的人刚和他打交道时都会以为他是个挺好相处的人,但处久了才会知道他其实内里很难搞。难怪她搞了这么多年也没搞定他。
曾子牧看她气得脸鼓鼓的,就不由好笑,转而安慰她道:“行了,你不是在跟吴楚相亲嘛。要觉得不错就抓紧了,以你现在的条件,能找到他这样的就算不错了。不过就算再急着嫁人,眼睛也得擦亮了。吴楚这个人你了解他吗?”
“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他以前有个女朋友的事情吗?”
“知道。可这也没什么吧,男女双方谈恋爱不成也很正常。”
“是很正常。”曾子牧的眼睛在后视镜里显得特别亮。他的目光在严幼微身上扫了一遍,然后沉声道,“可他前女友死了,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剁椒豆芽菜妹子送的手榴弹,这两天太让你破费啦,谢谢啊。
今天这一章真的好欢乐,除去最后一句话,我觉得今天这章真的很温暖,大家觉得呢?
第49章 无赖
那天晚上严幼微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总跳出曾子牧说的那句话。
吴楚有前女友她一点也不惊讶;可吴楚的前女友去世了这件事情;却令她感到有些不安。从一开始,吴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就很奇怪。
他的条件虽然比不上曾子牧,但娶个黄花闺女是绰绰有余的。他到底有多想不开会来跟自己这个孩子妈相亲?是他脑子不好还是另有所图?
可严幼微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有什么可让吴楚图的。她没有钱也没有权,身世单薄人脉也不广;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没有利用的价值。
如此说来吴楚对她是真心的?可这世上真有这么痴情的男人吗?他要真对自己痴情;当初又怎么会跟别的女人恋爱呢?
曾子牧没细说吴楚前女友去世的事情,他对这件事也不清楚;不过是几个月前碰到从前一起打球的老同学;才听人说了那么一嘴。他能提供给严幼微的也就这么多。
这个问题困扰了严幼微大概半个小时,在发现找不到答案后她翻了个身就把这事儿扔到了脑后。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风平浪静;吴楚没来找她,曾子牧也没来烦她,甚至连江承宗她都没见到过,每天在电视台跑进跑出,就为了抢一两条有价值的新闻。
就这么连轴转了大概一个星期,某天领导终于大发慈悲,见严幼微手头的新闻都剪完了,金口一开让她早点回家。
严幼微五分钟内收拾东西奔下楼去,生怕领导反悔还把手机关成了静音模式。然后她搭了地铁去阳阳的幼儿园接他放学。
自打她进了电视台后,就一天也没接过孩子。小朋友对此有非常大的意见,每每说到这个就拿一双小白眼瞪她。
为了补偿儿子,严幼微在去的路上顺道还买了两块小蛋糕。
她进幼儿园的时候心情特别愉快,甚至还轻轻地哼了两句歌。这会儿正是放学时间,园里全是小朋友和来接人的家长。阳阳跟在班主任秦老师后面一跳一跳地走过来,还跟身边的小伙伴们打打闹闹。
严幼微就叫了他的名字,同时晃了晃手里的蛋糕。阳阳立马兴奋起来,冲过来直接扑进她怀里,大叫“妈妈万岁”。
秦老师也过来跟严幼微打招呼,说最近这段时间都没见到她之类的话。严幼微就解释了自己工作忙的事情,又跟旁边的家长们说了几句,然后拉着阳阳的手出了幼儿园大门。
阳阳孩子心性,一见蛋糕就上蹿下跳,吵着这会儿就要吃。严幼微刚想板起脸唬他几句,眼前却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那人来得很快,她甚至都没看清对方的面孔,手里的蛋糕就被人抄手夺了过去。
她愣了三秒回过神来,刚想开口却见自己刚买的蛋糕直直地朝她身上砸了过来。她想躲没躲开,白花花的奶油在她身上瞬间开花,沾得到处都是。
剩下的蛋糕掉落在了地上,在她脚边摔得稀烂。
阳阳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钻进严幼微怀里浑身发抖。严幼微也在抖,但不是害怕而是被气的。她看着来人那张扭曲又布满皱纹的脸,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个她曾叫过“婆婆”的女人,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严幼微一边安抚怀里痛哭的阳阳,一边想掏纸巾擦身上的奶油。
结果她还没拉开拉链,马惠兰就冲了上来,硬要把阳阳抢到她怀里去。严幼微自然不干,一把推开她把儿子拢在了身后。
马惠兰又冲过来抢,严幼微死死防守不让她有机可趁,两人推搡之间马惠兰的指甲就在她的手背上划了一道道口子。
但自始自终阳阳都没再让她抢过去。
上次让她把孩子偷走是意外,今天面对面动手,严幼微年纪轻体力占优势,显然不会让马惠兰占一丝便宜。
但她知道她这个前婆婆是不会轻易罢手了。果然马惠兰抢不到孩子就开始上演泼妇戏码,当街就大骂起来:“严幼微,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把我孙子还给我。”
她边骂还边去扯严幼微的衣服,虽然抢不走阳阳,却也把严幼微拽得东倒西歪。
严幼微一手要护孩子一手要跟马惠兰搏斗,一时竟摆脱不了她。她几次迈步想带孩子离开,但都被这女人死死揪住不放。大马路上走过的人纷纷往这里看过来,连刚才幼儿园里接孩子的家长们也循声过来看热闹。
这情景令严幼微非常尴尬,简直丢脸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她不想跟马惠兰争吵,只能尽量安抚她:“妈,你不要这样,阳阳会害怕的。”
“你别叫我妈!阳阳,你还有脸提阳阳,这才几年功夫你就按捺不住了,花花心思又动起来了。阳阳还不到三岁你就要给他找后爸了。严幼微,你还要脸吗?你克死我儿子,哄他跟你离婚转移财产,现在还霸着我的孙子不放,还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不要脸,臭女表子,贱/人。”
她越骂越难听,越骂声音越大。马路上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很多不明事理的人夹在其中,一听老太太骂的话就对严幼微指指点点,真把她当成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前几天才见过严幼微的强强妈妈也在其中,这会儿就开始跟旁边人科谱:“我前几天啊在游乐园见过阳阳妈妈,跟个男人一起。我当时还以为那是阳阳爸爸呢。原来不是啊。”
“估计是孩子后爸吧。”
“那男人看起来很有钱,长得也特别好,绝对不是普通人。”
“该不会是给人当二奶,包/养什么的吧。”
“不会吧,阳阳妈妈看起来不像这种人啊。”
“这谁知道啊,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这年头的人啊……啧啧啧。”
议论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听,到最后简直就是扯着嗓子恨不得严幼微听到了。那些人边说还边笑,语气里嘲讽的意味非常明显。
严幼微气得两眼通红,死死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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