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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爱那么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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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净,妳若继续在我腿上扭来扭去,我可不为接下来的事情负责。”他说完,满意的看见她察觉他渐渐奋起的反应,立刻僵在他腿上不敢动弹。“媞娜不是我的未婚妻。那是她老头放出去的风向球,我根本从来没和她订过婚。她比我年轻十岁,当妹妹都嫌小。”
池净楞住了。原来他们还没订婚,那杂志上的消息纯粹是八卦?
“是吗?我看她倒挺乐意和你订婚的。”她垂下眼睫毛。
“妳在吃醋吗?”裴海逗她,当场又被她捶了一拳,不过这次力道轻很多。“快点,小姐,妳的时间不多了,门外那群人随时会闯进来,你不希望以这种姿势被他们撞见吧?”
池净懊恼的瞋着他。平时他虽然处处让着她,一旦拗起来,她还是对他无可奈何的。两人的视线如水乳交溶,卿卿依依的黏和在一起……
一个吻。一个吻就好。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亲吻了……
她轻吁出投降的叹息,皓手攀向他的颈后,柔柔送上睽违已久的红唇……他缓缓接过这个吻的主导权,将舌尖深入她芳唇内,掬饮着她的甜蜜。丰沛汹涌的情潮冲走了她所有理智,天呵!她竟是如此的想念他……
不知何时,他已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丰润饱满的胸脯紧紧贴住他,贴出了一串狂蹦的心跳。他们的吻越发黏密,驱体之间越发没有空隙。她可以恍惚感觉到他的亢奋抵在她敏感的腿间……
“海,妆化好了吗……”媞娜忽然冲进来,后面跟着一串人。当她瞧清眼前的香艳情景时,兴匆匆的询问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全张大了嘴巴。不会吧?保守拘谨、温柔美丽、善良又可亲的池小姐,居然跟素有“魔头”之名在外的裴海?
“赫!”池净倒抽了口气。噢,老天!老天老天!怎么会忽然冒出来这么多人?她低头看看自己,还很不端庄的坐在裴海腿上,双颊潮红,嘴唇被吻肿,衬衫下襬拉出裙腰外……
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前的扣子被她解开两颗,黑发凌乱,慵懒的眸中饱是餍足的光彩──而且还闪着笑意。
她可笑不出来。
池净连忙就想跑离他腿上,却被他重重按住。
“妳现在跳开,我会很尴尬。”他意有所指的笑。
在场每个人都知道他在指什么,眼光很一致的往“相关部位”瞄过去。裴海立刻摇过旋转椅,背对着每个人,于是所有眼光又一致投回面向着他们的池净。池净又羞又愤,完全不敢与任何人相对,尤其是媞娜。从眼角余光,她看到这深受打击的女孩已经脸色铁青。
“你,你……放开我!”她羞怒交加的跳离他,一股脑儿冲出化妆室,抢起放在椅子上的皮包,头也不回的冲出摄影棚。
媞娜从头到尾呆在原地,甚至说不出话。
“你们还楞在那里做什么?”待身体状态回复正常了,裴海转向梳妆台,若无其事的对造型师勾勾手指。
“噢!”所有人一发喊,迅速回过神来开始工作。
这下子有好看的了!
※※※这下子真的有好看的。
流言如野火燎原在公司内蔓延开来,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接拍海报照片的特约摄影师本身就是个大嘴巴,接下来只要接到任何公司的CASE,免不了又把发生在他化妆间的香艳情事拿出来渲染一番。
一方是国际知名的大师级人物,另一方是端庄高雅的台湾美女。由于明暸他们前一段婚姻的人屈指可数,所有人全醉心于“大师对小女子一见钟情,小女子麻雀变凤凰”的童话里。
倘若这还不够,裴海继续制造更多可供众人聊天嗑牙的话题。
他在最迅速的时间内对她展开热烈的追求,一如五年前。
不同的是,五年前的恋情只有当事人知晓,而这次他却铁了心,蓄意要追得人尽皆知。
送花已经算小CASE,他是天天送一朵水晶琢磨的玫瑰。手笔之大,让所有女同事羡慕得只差没搥胸顿足,感叹这样气派的男人为何看上的不是自己。至于电影、共进晚餐、接送上下班、深夜的一通绵绵情话……诸般“基本配备”更是不消提。尽管如此,池净的态度仍有所保留。
第一次的心碎太深刻,她不敢再贸然投入了。碎掉一次的心还可补缀得起来,再碎一次怕是会万劫不复。
而,她的态度保留,裴海也就不勉强。
他只想做给她看,向她证明,他也能依循正常的步骤追求她,像普通人一样的爱着她,给她所需要的独立空间,以及安全感。
失而复得的恋情令池净甜蜜又难受。因为她的幸福构筑在媞娜的痛苦上,这是她最不乐见的情况。
“让她明白我爱上别人,与她之间永远不可能,是唯一能令她死心的方式。”裴海表示。“我不想耽误她,也无法提供她想要的爱情。所以现在残忍一点,好过让她抱持虚幻的期盼,最后仍不免失望。”
他对感情的处理向来是断然又彻底的,她自己就领教过。
只能期盼那颗年轻受伤的心,尽快脱离爱情的迷障。
第十章
今天是裴海的生日。
下午时分,他曾来电邀她晚上一起吃饭,然而周末是她家人的固定聚会日,况且行恩和仙恩今晚首度带领他们交往中的另一半回家,她无法缺席。
当然,她也能邀他一起回家,共同度过一个温馨愉快的家常夜。不过裴海重新追求她的事,家人尚未知悉。在一切都是未定数时,她不想贸然的将他引回生命里。有公司的人帮他办庆生派对,身旁更偕着美丽大方的媞娜作陪,今晚他不会寂寞的。池净略微酸酸的想。
“小净,妳今天晚上好象很心不在焉。”张习贞踅近流理台旁,顺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她连忙把切好的水果盘递给母亲,再主动接张习贞手上的油腻碗筷。“妈,脏碗交给我洗就好了,妳出去陪大家聊天看电视吧!”
“真的没事吗?”张习贞犹不放心。
“真的。”她点头保证。
洗好碗,整理好厨柜,能蘑茹的都蘑菇完了,她抬手望望表。八点半。
不得已,只好回去客厅加入大家的欢声笑语。
行恩的女朋友和他任职于同一家公司,据说是老板知交的女儿,神态清朗又落落大方,所以家人对她都很有好感。仙恩的男友则是一位花卉栽培者,俗称“花农”,雅称则叫“花卉品种改良家”,与植物系研究所毕业的仙恩拥有共同嗜好。
哥哥和妹妹身旁都觅得良配了,只有她……形单影只……唉!她暗暗叹息。她抬头瞄了一眼挂钟,十点半。
“小净,妳整个晚上都在看表、看钟。”行恩打趣道。许是因为女友在场,平时稳重少言的他,今晚显得开朗了不少。
“呃,不好意思。”她怯怯打断众人的天南地北。“我的朋友今天过生日,恕我失陪一下,我送个礼物过去,马上回来。”
“别这么说,打扰了张妈妈一整晚上,我们也该走了。”仙恩的女朋友盈盈站起身。“不,千万别客气,你们再坐一会儿。”她连忙将娇客请回座位上,对在场众人深深鞠了个躬。“我朋友就住在隔壁巷子里,很近。我去去就回来。”
然后,不管兄妹母亲好奇的眼光,快步走回她房里,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抱进怀中,又匆匆经过客厅,离开馨暖的家园。
裴海的公寓暗蒙蒙的。
她在门外徘徊半晌。他想必是参加庆生宴尚未归巢。如果按门铃,势必会吵醒早眠的邓伯,老人家需要多休息;把礼物留置在门口也不妥,社区的治安虽然良好,倒也不必放个包装精美的礼物试炼过路人的道德良知。
她往门旁的盆栽底部一摸。果然,裴海老把备用钥匙放在相同的地点,在世界各地都不变。她踌躇半晌,反正只是进去放个礼物就好。
开了大门,再把钥匙放回原位后,她经过小小的庭园,来到主门外。
“哈啰?”她先探进一颗脑袋,轻声向閺黑的室内打了声招呼。
没有人响应。看来男主人真的尚未到家。
她闪身进了门,捻亮玄关上的小灯,四处打量了一下,将礼物放在鞋柜上。包装盒里是一尊三十公分高的陶像,凝塑成胖嘟嘟的老铁匠模样,肩上扛着一柄大铁锤,脸上堆满了圣诞老人式的呵呵笑。虽然老铁匠和裴海长得半点都不像,她还是一眼就联想到他,忍不住冲动的买下来。
“乖乖待在这里等你老板回来,知道吗?”池净淘气的拍拍包装盒,想象裴海拆开她的生日礼物时,那种又好笑又好气的表情。
她一转身就撞进裴海怀里。
“自投罗网的小鸟儿。”他低沉有磁性的嗓腔含着笑意。
“裴海!你何时回来的?”她瞄瞄门口,再望望他,倏然领悟,“你今天没有参加庆生会?”
“一群陌生人瞎闹的派对,有什么好玩的?”他温热的右手滑下她的背,停留在柳腰的后方。“今天是我的生日,陪我跳舞。”
池净很自然的配合他滑开的舞步,一如两人多年前的默契。
客厅内依然沉暗漆黑,只有银月筛过窗棂,溶着室内的盈盈暖意。空气中无声,却又似有声。悠扬悦耳的华尔滋在他们舞步内,在他们心田里。
他的味道依然熟悉又好闻,惊人的体热包裹着她。池净暖洋洋的被他拥着、抱着,脸颊贴靠在他的胸膛前,渴望永远能依在他的胸怀。
她好爱他,怎么办呢?
“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庆生会呢?一定好多人在等你。”他的生日不该独自度过的,她很在意这点。
“妳又不在那里。”低沉的声音在胸腔内共呜,震动了她的脸颊。
她无语。两人继续在未开灯的客厅内漫舞。
“那你一个人都在做些什么?”半晌,她又轻问。
“看妳。”
“看我?”她疑惑的仰起螓首。
“嗯。”裴海魅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我站在妳家门口,隔着窗户,看了妳一夜。”事实上,他只比她早进门十分钟。
池净愕然的停下舞步。两双欲言又止的目光痴缠了好久好久。
“你为何不按门铃?”
“妳不让我进去。”他低声说。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暸,她将裴海刻意隔离于家庭生活之外,有多伤害他。“我一直看着妳。”他继续低声道。“看着妳吃,看着妳笑,看着妳谈天说笑,看着妳和张行恩说话。”
她又抬起头,眼中有着不解。“行恩是我哥哥,和他说话有什么不对?”“叫是叫哥哥,你们并没有实质上的血缘关系。”他咕哝。
她忽然想笑,又想重重打他一个爆栗。“行恩和我只有兄妹之情,你的脑筋别老想这些有的没的。”
“没办法,我就是会对妳想一些“有的没的”。”他狡黠的眨了眨眼。
她啼笑皆非,这次真的踮脚在他额角弹了一记。她的动作反而让两人的前身贴靠得更紧密。裴海的眼眸颜色变深了,突然搂紧了她,再也不放开。
她的脑中又生起昏眩的迷雾。
“小净……”他低头抵触着她的前额,将她密密实实的笼罩在自己的气息里。“我仍然爱着妳,很爱很爱,从未改变过。”
“我……我也是……”她的额头靠回他胸前,终于承认了。
修长的手指抬高她的下颚,随即,甜柔到了极处的吻覆盖下来。
从一开始的轻吮试探,到后来的深入辗转,四周温度随着两人的吻而提高……她抬起头深深吸进一口甜美的空气,他立刻顺势移往香嫩的颈项上,吸吮出一个吻痕,标记他的个人专属。
一阵天旋地转,池净被他打横抱在怀里,大踏步走入卧室。
他的眼中盛满,紧紧盯着她,给她开口反对的机会。她的俏脸渲染得更赤更红。主动迎上去的芳唇,为旖旎的一夜写下允诺……
※※※裴海再度张开眼时,挂钟的短针滑过了“2”。
几度云雨消耗掉大量的汗水体液,他只觉得口干舌燥。恻眸一看,枕畔人儿鼻息均匀,正睡得香甜。他低头在她裸露的肩上印下一吻,跳下床,勾起床尾皱巴巴的长裤往脚上一套,走出房外找水喝。
长腿才刚跨入厨房,顿了顿,缓缓退出来。
客厅里,媞娜沉坐在暗夜中,又哀又怨的眼幽幽凝瞪他。
看来他真的得改变藏备用钥匙的地方了,裴海对自己苦笑。
他徐缓的踅进客厅,经过卧房时,反手带上门,坐进媞娜对面的沙发里。“妳来多久了?”他淡淡开口。
“够久了。”她的语调充满怨恨。“为什么?”
“我爱她。”他坦然说。
“你爱她,那我算什么?”她激动得胸口起伏。“我哪里没做好,你可以告诉我啊!你说你喜欢黑发,我便为你把头发染黑。你说你喜欢素净,我从此不再化浓妆,不再穿著青红艳紫。你说你喜欢沉静,我就安安静静待在你身边。我为你改变这么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从来没有要求妳为我改变。”他的语气仍然平稳镇定。“媞娜,我向妳透露的种种条件,目的是为了让妳明白,妳并不属于我的典型,而非要妳改变自己。你理应拥有自己的风格,根本不该为任何人改变。”
“但是我已经改了啊!我那么爱你,难道还不够吗?你还要什么?”她伤心的啜泣。“我比她年轻,比她貌美,学历比她高,家世也比她好。你认识她才一个月,而我认识了你三年啊!难道三年还抵不过一个月的钟情吗?”
他强迫自己耐着性子劝她。“感情无法用时间长短来衡量。只要感觉对了,频率相符,一朝一夕也能地老天荒。”
“不要跟我说那些空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比不过她,为什么?”她激动的跳起身,来来回回在客厅里踱步。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他静静的吐露。
媞娜赫然止住步伐,瞪向他。“你说什么?”
“池净是我的妻子,我们四年前就结婚了。我曾经因为愚蠢的不安全感而失去她,我不愿再失去她一次。”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她喃喃自语,用力的摇头。“如果你结过婚,为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就是我愚笨的地方。我只想私自占有她,守住她,不让任何人抢夺,最后却因此失去她。同样的失误,我不会再让它发生一次。”
“这算什么?”她激切的飙到他身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和你订婚了。我和你才是被公开的一对啊!”
“妳我都明白,令尊私自对外界发布消息,只想笼络我替即将到齐的约往下续。他若事先知会我订婚之事,大家或许还有商量;如今他采取这种生米煮成熟饭的作法,请恕我无法接受。我的爱情是不贩卖的。”
“可是……可是……”她扑进他的怀里。“无论我父亲出于何种心态……我……我却是真心的啊……”
“媞娜,你是个好女孩,只是迷恋错了人。我的爱已全给了池净,再没有剩余可以分给别人了。”裴海轻抚她的秀发,安慰他认识了三年的小妹妹。
“所以你这次回台湾,就是为了她而来?”她幽幽抬起头,颊上仍然挂着两串玉泪。“我懂了!难怪,你向来委托给我们处理,以通邮的方式签署合约。而这次却无论如何也要跟来台湾……我真傻,竟然迟迟没发现。”
“妳只对了一半。我不仅为池净而来,也为了妳。”裴海定定望着她。“过去三年,我一直暗示妳我们不适合,然而妳总固执的忽略它。我已肠枯思竭,想不出还有任何方法能让妳清醒,唯今之计就是带妳来台湾,让妳亲眼见见我所爱的人。”心有不甘的感觉折磨着媞娜,让她痛苦得几乎无法喘气。三年。她爱了他三年啊!“如果池净没有回到你的生命,你就会爱上我吗?”她凄然问道。
“如果她“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的生命,我或许会爱上妳。”他柔声纠正。“但现实却并非如此,池净五年前就撞上了我的生命轨道。即使我们这次没有重逢,或她拒绝和我复合,或发生任何意外让我再度失去她,这都不能改变“她已经出现”的事实。五年前认识了她,就注定我这一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我不要……海……我不要!你爱我好不好?求求你……不要爱别人……”她哭得声嘶力竭,泪水濡湿了他大半片胸膛。
“嘘,媞娜,乖!你是个好女孩,不要哭了。”裴海将她的脸按在肩上,轻轻摇晃着,像父亲安抚受创归来的女儿。
整个夜里,媞娜不停的哭着、哭着,哭到睡去又惊醒,醒来又哭累……他也一直抱着她,摇晃她,安抚她的脆弱和情伤。
天际亮起薄曦时,媞娜终于离去。
他的脑袋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疲倦的合上眼。好累!宛如方打完一场血战。小憩几分钟后,他振作一点精神,回到主卧室里。
池净不知何时已清醒过来,正靠着床头柜坐着,浅含着柔美的微笑迎接他。一股强烈的满足感淹没了裴海。
“妳都听见了?”他钻回床单下,拉她坐在自己的腰上,脸颊贴往强健宽阔的胸膛。“嗯。”她的柔音透出沉静的哀伤。“如果她是我的妹妹,我会因你如此待她而恨死你。”
“让全世界恨死我吧!我实在顾不了这么多人,我只顾得到妳。”他无奈的道。池净柔柔看着他,耳旁回荡着他方才向媞娜倾吐的言语──我的爱已全给了池净,再没有剩余可以分给别人。
她也是呵!她的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为他而生,为他而灭,离开他就成了槁木死灰,三年前和三年后都一样。他们的分离,从不是因为爱太少,而是爱得太深太多。她想跟着他,一朝一夕也成天长地久……
这三年来,两人都改变了,他们还有机会再重来一次吗?
※※※牛仔拉开门,下意识又要关上。
“你这是干什么?朋友是这么做的吗?”裴海用力顶开他,硬挤了进来。“看你凛着一张黑白无常的哭丧脸上门,鬼才会欢迎你进来。”牛仔没好气的说。“若非为了找个缸子吐几口唾沫兼苦水,你以为我希罕上门?”裴海的眉眼比做主人的还晦阴。
“你怎么了?”牛仔跟在他身后客厅,无奈的问。
裴海并未立刻回答,来来回回在厅室里踱着大步,烦躁的像头大黑熊。
他不说,牛仔就不问,回头径自去记录施肥的时间和频率。两人一个坐在桌前写纪录,一个在客厅磨地板,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牛仔,我决定了。”裴海突然顿下脚步,唇角抿成坚毅的线条。
“决定向我求婚?”牛仔懒洋洋的放下笔杆。
“关于我的终身大事,你如果能尊重一点,我会非常感激。”裴海冷冷的说。“喝!一扯到你的小净就开不起玩笑?”牛仔打趣道。“好吧!告诉我你决定了什么?”
裴海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决定把所有真相告诉小净。我要让她知道,我才是害死她父亲的那个骑士。”
牛仔的笑容倏然蒸发掉。“为什么?你自己也说,池净知道之后一定会离开你,你舍得吗?”
“我必须冒这个险。”他的眸中藏着酸楚。“我不能再让罪恶感毁了我们的婚姻。如果我不把真相说出来,我永远无法坦然面对小净,永远会担忧她有朝一日若知道了真相将离我而去,然后我又会想竭尽所能将她缚得牢牢紧紧,喘不过气来,就像我们上次的婚姻一样。我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所以你决定说出真相?”牛仔的眼中已敛去方才的轻松笑意。
“是的。她知道之后,只会有两个结果。”他深呼吸一下。“其一就是她离我而去,那么我也将永远离开台湾,自我放逐,终身不再踏入这片土地。其二是她原谅我,愿意接纳我。那么我会花一世的时间爱她,照顾她,给她幸福。”
牛仔起身走到他面前,以等高的视线和裴海对视。
“裴海,你真是我见过最他妈的王八蛋!”他一字一字的吐出来。
裴海错愕的看着老友。“你不赞成我向她坦诚?”
“废话!”牛仔大吼。“我他妈的当然不赞成!你把我们其它人当成什么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裴海拧起黑浓的眉心。认识牛仔至今,这是他首度见到老朋友动了如此肝火。
“意思就是,你太自私了!”现在换成牛仔暴怒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你以为诚实坦白就是最好的美德?告诉你,你大错特错了。你打算告知池净哪个版本的往事?说杀她父亲的真凶是你,不是当年那个钟振毅?那你又错了一次!因为事实的真相从来没有谬误过,人确实是我杀的。”
裴海好一阵子哑口无言。“……关你什么事?”
“你不懂吗?我也有份!人是我们两个杀的!”牛仔刮到他面前煞住,手指一下下的戳着他胸口。“在当年的飚车党里,我和你的交情最深,感情也最好。那天晚上你骑上池老先生的田里,如果我站出来阻止你,你会听的!钱子、小未、阿正说的话你或许当放屁,但是我说的话,你再如何不情愿也一定会听,顶多事后找我干一场架。可是我非但没阻止你,还带头叫嚣起哄,拿池老先生追着你跑的景象当笑话。我笑得比谁都大声,叫得比谁都有劲,直到你辗倒他为止!是我和你一起杀了池净的父亲!”裴海跌进沙发里,默默无语。
“你现在知道我甘愿替你顶罪坐牢,事后为何不怨你了吧!如果你以为是令尊那七百万的功劳,我会一镰刀劈死你!”牛仔脸色铁青的走近他身边。
沉默了好半晌,他终于开口。“这不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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