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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们重新来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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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少东家得意地浪笑着,〃谁叫这蠢货不会拍马屁,咱们玩死他!〃
一伙人在码头上坏笑。宋采臣听不见这笑声,他站在船头上凭栏远眺,心中一阵阵感慨,读书人最重的就是一个情字,平常冷嘲热讽自己的少东家原来如此有情有义,竟然托付他远渡重洋,去收一笔重账。为此,他立下了军令状,掏出所有积蓄买了往返日本的船票,这就踌躇满志地去了。看着碧浪滔滔,海鸥在潮汐上自在翱翔,自由的小雨点,他的心情也仿佛是小花朵,滋润了心窝……
他的头顶闪耀着金光闪闪的情义二字,但是大约一顿饭,一顿饭,又一顿饭的工夫,愈渐激烈的海浪让他呕吐起来,蔚蓝色的风景陷入了夜色下的黑暗混沌之中,远渡重洋这种事就显得没那么好玩了。他依然在栏杆前站着,因为没有钱去船上的餐厅吃饭,从包袱里掏出几只冰凉的馒头,一边啃一边深情地看向祖国,仿佛少东家依然站在码头,满负重望地守望着他。
〃少东家,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望着汹涌莫测的海浪,他热泪盈眶,肺腑中充满着情比金坚的美好情怀。
〃喂,你,这么晚还在船头站着,你就不怕一上大浪打来,把你卷到海下去喂鱼吗?〃来人说话完毕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实在有辱斯文。
宁采臣心中虽有不悦,但是礼貌地回应了他,〃天太热,出来吹吹风。〃
〃把你的票给我看看。〃那人转眼走到他身边,穿着一身海员的制服,满脸虬须,身材魁梧,面容黝黑刚毅,一看就是一条北方来的壮汉。
宁采臣连忙把票拿了出来,对方一看,不耻地笑道:〃吹什么风,你买的是站票,压根没有客房睡觉。站票是几等下劣的票啊,你怎么花钱买它,多一点银子都可以挤通铺了!〃
可这不就是连多一点的银子都没有嘛。宁采臣冷冷看着他,心中的不悦增多了一些。
〃通铺都睡不起,你知道日本有多远,你打算在甲板上站着到日本吗?〃
〃也就一晚上的事情吧,我年轻力壮,熬得起,您不用担心了。〃
〃一晚上?哈哈哈……〃大汉仰头大笑起来,一语说穿了玄机,〃你被哪个孙子耍了吧?!〃
〃不许这么说我们的少东家!〃宁采臣有点急眼。
大汉猜出了七八分,这孱弱的书生,是个傻乎乎的伙计,天下贫农是一家,他不免心中陡生了一丝同情,〃诶,你们读书人就是死心眼,我也没钱买船票,可你看,我不是混得挺好。〃
书生上下打量着他的海员制服,身为一个远洋轮上的员工,说自己没钱买船票,不是开玩笑嘛。
大汉却笑了,提着制服衣领道:〃他们征临时的劳工,一路打工到日本,管吃管睡,不要钱,还发薪水,等从日本回来的时候,我也打算这么混。〃
噗,宁采臣迎风吐出一口鲜血,心中的不悦已经彻底晋升为仇恨。
〃哦哦,我叫燕赤霞,还未请教。〃大汉冲书生施礼,是标准道家的手势。
〃宁……宁采臣……〃书生抹了抹嘴皮子,此时大汉身上鲜亮的海员制服特别刺眼,还有那正在消化的饭菜与酒香,一剑一刀,割穿了书生脆弱的小心房。
〃知道名字也就算认识了,跑江湖可不容易,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儿上,你倘若不嫌弃,可以去睡我的船舱。替我干点活,我能给你弄吃的。〃燕赤霞拍着胸脯说道。
宁采臣吓了一跳,从小到大,身为一个孤儿,没人这么实在地对他好,好的有点不容置信。他竖起衣领往后缩了缩,〃我是个正派人……〃
〃什么你是个正派人?〃燕赤霞一时间没想明白,等想明白了立刻破口大骂,〃放屁,老子还是个半仙呢!〃
看那神情不像是喜好断袖龙阳的,书生缓了口气,但还是不怎么放心,一时间没有答应。
北方来的燕赤霞看不得一个南方老爷们儿如此不爽快,心中不快,忿忿骂了一声:〃好心没好报,呸。你就在这里站着吧。〃
宁采臣心中一梗,想不到还没作决定就被拒绝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任由燕赤霞离去,他继续孤身一人望着茫茫大海,心想燕赤霞到底没说清楚,日本是有多远。
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到了。少东家应该没有这么坏吧……
他心中思虑万千,不知不觉又站了很久,吐得胆汁都尽了,双腿发软,抱着栏杆站不起来,他忽然明白一个深刻的道理,甭说熬不到日本,连明日的朝阳都未必能见到。
他从小晕船,天晓得怎么会脑子发昏,答应上日本。
宁采臣哭了。哭着哭着,再没了力气,抱着船杆昏睡过去。
随后他做了一个甜美的梦,梦见自己睡在摇篮里,四周是软绵绵、香喷喷的绸缎棉褥子,他打着奶嗝,咿咿呀呀唱着婴儿的童谣。这时摇篮边上露出一颗大头,是个带蓝色花边帽的保姆,一把浓密的虬须,两腮黝黑,虽说宁采臣满心嫌他难看,但是见到他递上来的奶嘴又好生欢喜,一口含住,滋滋有味的咂了起来。
不知道咂了多久,宁采臣从这个甜美的梦里醒来了,张眼看见了天花板,有些迷糊,再看怀中抱着一只大脚,自己的口水挂在臭脚的大拇指上,回忆起来,正是梦中的奶嘴。宁采臣呕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棉被里另躺着一个人(文*人-书-屋-W-R-S-H-U),凑上前一看,正是酣睡如泥的燕赤霞。
啊,啊啊,宁采臣赶忙掀开被子跳了出来,发现裤子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这才安了心。
燕赤霞被他的鬼喊鬼叫吵醒了,转过脸来,揉着眼睛道:〃你醒啦。〃
〃我,我怎么在这儿?〃宁采臣四处环顾这间狭小的客房,除了一张板床,一个矮桌,一个圆窗之外,再无其他。
燕赤霞坐了起来,拿起墙上挂着的水壶,仰头喝了两口,一抹嘴道:〃我半夜担心你,出来一看,你还真晕死在甲板上,想想若有同胞死在去日本的路上,实在于心不忍,我到底是个好人,便把你抱回来了。〃
道士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宁采臣若再瞻前顾后,心有所防,那就真是不道义了。于是他狠狠对道士鞠了一躬,慨然说道:〃非常感谢!大恩无以为报,请受宁采臣一拜。〃
〃客气了,出门在外,讲的是互相照应。〃燕赤霞心怀坦荡,爽朗地笑了起来。
宁采臣施完礼抬起头,仔细一瞧,墙壁上挂着一只剑匣和一只道士画符锦囊,透着兵刃之气,让书生见了有几分胆寒。
〃你肚子饿不饿,我出去搞点食物回来。〃燕赤霞说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衣服朝外走去。
〃不用麻烦啦,不用麻烦啦……〃宁采臣羞涩道,但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大汉又是一通大笑,推门而出。
人是好人,要是再斯文一些就好了。宁采臣摸着肚子心想,呆呆坐在床上,等了不久,燕赤霞捧着一个漆器木盒进来了,木盒共分三层,每层都塞着满满的寿司。
〃日本远洋轮,食物也都是日式风格的,鱼片捏面团,挺好吃的,尝尝?〃燕赤霞打开食盒,铺了一桌,与宁采臣各自捏了两团往嘴里塞。
〃好吃,好吃。〃宁采臣虽想生吃鱼肉不太文明,可是肚子饿了,什么也顾不上,狠狠咀嚼着,一边不好意思地对道士笑。
燕赤霞开门见山道:〃吃完了跟我去刷甲板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宁采臣这一次急忙识相的点头,〃我什么都肯干,您尽管吩咐。〃
燕赤霞看他手无缚鸡之力,但心地憨厚老实,知道自己没有救错人,满意的笑了。
〃请问坐船到日本到底有多久?〃宁采臣终于问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我也没去过,听说得有十天半个月,还是顺利的情况下……〃燕赤霞道。
宁采臣沉默不语,看来自己又被少东家骗了,他转身翻出了账簿和欠条,希望这两件东西不是一个骗局,他问:〃要是不顺利的情况下呢?〃
〃那就有去无回了。〃
诶,宁采臣闭了闭双眼,心中满是凄凉,〃请问您冒如此大的风险去日本,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
嗯……燕赤霞被这个问题一问,顿时满脸严肃,啜干净了手指上的米粒,附在身后,像个学究的样子,抬头看看小圆窗外一望无际的海洋,〃说起来是我有天夜观天相,发现日本那疙瘩妖气丛生,将有鬼怪祸害人间,我是一个有正义和爱的人,看了看日程表闲来无事,就决定上日本降妖除魔,帮助一下外国人民解除忧患……〃
宁采臣被他一席话说得是目瞪口呆,他以为自己去日本已经够无厘头了,想不到还有一个比他更疯狂的家伙……
燕赤霞看见他质疑的眼神,面露不快,〃怎么,你是不相信我说日本有怪,还是不相信我能杀妖除魔?〃
〃我信,我都信。〃
〃哈哈哈,既然你信,我不妨再告诉你,咱们这条船上就有一个小妖,它还不知道被我发现了,等到它出手的时候,我就结果了它。〃燕赤霞朝剑匣一指,气势凛人。
现在宁采臣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不止是个道,还是一个侠,除了有点癫,但他身上还真有一股锄强扶弱的气势。宁采臣小心翼翼地问:〃你打算在哪里收拾它,不会在这里吧。〃
〃那要看它在哪儿出手了。〃燕赤霞说罢,上下眼打量宁采臣,〃它可是一个化身为妖冶妇女,勾引单身男子,然后吸其精血的妖怪……咳咳……〃
宁采臣点了点头,听是听懂了,只是不明白为啥燕赤霞一直盯着自己,〃单身男子?我?〃
〃太聪明了。〃燕赤霞拍手叫好。
呸!宁采臣吐出两口寿司饭团,往后缩到墙根牢牢贴住,〃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可只答应帮你干船上的杂役,除妖不除妖,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我可不管,别来找我。〃
〃咦,你这个人怎么翻脸无情呢?〃道士捏住一团饭往盆子里一砸,落地生坑。
宁采臣吓了一跳,早知道没那么简单,怎么一个人翻脸可以翻得如此之快,风云变色,上了贼船!宁采臣眼眶顿时红了,〃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好人了?!〃
〃怎么没有,我就是啊!〃
宁采臣死命摇头。
〃嘿嘿嘿,你放心,船上的这只是小角色,你只用露个脸,啥也不用做,我保证你性命无忧。日本的那个才是大怪物,到时候我俩也不在一块,不会让你帮忙!〃
宁采臣直着脖子喊:〃我不信!〃
燕赤霞也直着脖子喊:〃由得了你?!〃
宁采臣气得头一歪,昏了过去。燕赤霞气鼓鼓地继续往嘴里继续塞饭团,心想天下的书生都没什么感恩之心。
与此同时,遥在日本乡下的聂小倩已经孤独地等候了一天。
这一天,宁采臣还没有到来。
'你可能讨厌你的生活,但其他人可能在梦想着过你这样的生活'
宁采臣的脖子上围着雪白的餐巾,端正地跪坐在榻榻米上。燕赤霞所说,船上的小妖,是一个化身为餐厅服务生的女人,姿色平平,年纪略长,身材尚有一些风韵,但也不算十分诱人。燕赤霞说它不能变化成为美女,就是因为妖道尚浅,还需吃很多男人的精血才行。越是年轻貌美的男人越容易成为她的猎物,尤其像是宁采臣这样的小白脸,它会很有兴趣下手。
宁采臣现在面无表情,全身僵硬坐在桌前。妖妇给其他客人送菜时,经过他身边三四次,第五次终于忍不住来到他身旁,一边替他续水,一边媚态横生地问他:〃这位公子,为何面对佳肴一动不动,莫非是饭菜不对胃口吗?〃
宁采臣看都不敢看它。燕赤霞吩咐说,如果被它注意到了,就对它笑笑,然后走人。这叫欲擒故纵,帅哥使一般都很有用。宁采臣恐惧的五官都石化了,硬是挤眉弄眼对它笑了一下,然后拔腿而起。
〃我不饿,我走了!〃他往桌上拍下一点钱,那是燕赤霞给的,〃不用找了!〃
燕赤霞说,年轻貌美又多金的公子哥更容易打动妇女的心。
〃公子您可真有意思……〃妖妇道。但是宁采臣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榻榻米上留下了他故意掉下的门卡。妖妇将它捡起,冷笑着揣进了衣袖之中。
树精在漫山遍野地奔跑,一脸春花烂漫的模样。
〃你可有完没完了,你不觉得自己像个花痴嘛!〃聂小倩被她烦的不行,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晴空万里,鸟语花香,树精心情好的很,一点儿也不生气,用狗尾巴草编了一个圈套在头上,大声喊回来道:〃我可是个树精诶,是大自然孕育的精灵,要不是着了魔道,以吃人为乐,我可是十分的有诗意,何年植向仙坛上,早晚移栽到梵家。虽在人间人不识,与君名作紫阳花。有木有啊有木有!〃
〃你哪辈子修得成紫阳花啊,你是连树根都烂了的老妖树好嘛!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地狱都不稀罕收你啊!〃聂小倩被她的厚颜无耻激怒了。
〃不要这么说你妈!〃树精姥姥喊,那嗓门大的跟《生活大爆炸》里霍华德的妈妈一样。
小倩也喊:〃你给我滚远一点发浪去!〃
两人的对话毫无诗意,但树精依旧挺开心的,给自己变出花团锦簇的裙子,站在树下,像白雪公主一般逗弄着小鸟,逗弄完了,又把人家一口给吃了,嚼得腮帮子流血,它觉得很幸福,然后在树下甜美着满褶子老脸睡去了。
聂小倩难得耳根子清静,她依然坐在井边上,她想把死去的肉身揪上来聊天,问问她每次都年华正茂时死去,会否有一丝怨气,但肉身不能说话。聂小倩心里觉得寂寞,孤独是因为心里没有一个人,寂寞却是因为心里的那个人不在身边,聂小倩真心觉得寂寞。
因为她知道,宁采臣还离得很远……
〃它会来吗?它真会来?〃宁采臣躲在棉被里瑟瑟发抖。
〃怕什么,说了是一只小妖精,它来的话,压根都不用我出手。〃燕赤霞坐在床头抠脚,一层层的老泥往下搓。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宁采臣躲在被子里焐得一身汗,就是不敢钻出头来。
〃你不觉得这种航海生活很刺激吗?还有谁像我们这样,住住海景房,蹭蹭免钱饭,下下副本打打怪?〃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大老爷们儿,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跟我学,把胸膛挺起来!〃燕赤霞挺直了脊梁,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诶,困了,我先睡一会儿。〃
〃甭啊!你一睡就跟死猪一样,妖怪来了,我可怎么办?!〃宁采臣急了,但燕赤霞已经倒在床上,一眨眼就打起了呼噜,鼾声如雷。
宁采臣吓疯了,拼命摇他,扇他耳光,〃醒啊,快醒醒!你这种有爱人士,不能不负责任!我害怕啊,你醒醒!〃
燕赤霞一动不动,宁采臣急了,左观右望,仿佛妖怪会从四面墙壁上渗透进来,一下子吞噬了他。他无法像燕赤霞一样没心没肺地睡着,但是醒着只会让他越来越惊张,宁采臣终于被逼急了,他拿起道士的铜水壶照着自己脑门狠狠一砸,顿时晕了过去。
晕倒了,什么也看不到,再恐怖的妖怪也不可怕了。
他昏睡在道士身边,笑得像孩子一样甜。
他又做梦了,他梦见自己去金华收账,这辈子他还没去过金华收账,但是梦里他来到了金华城北,夜晚无处寄宿,遥遥看见了一座寺庙,他一路小跑来到那里,寺庙大殿宝塔十分壮丽,但地上长满比人还高的蓬蒿,好像好久没有人来过。东西两侧僧人居住的房舍,门都虚掩着,只有南面一间小屋的门上,好像挂着一把新锁。殿东角有一片修竹,台阶下有大池塘,里边野藕丛生,已经开花。他很喜欢这个幽静的地方,于是决定留宿在这里……
〃要是你不怕冷清的话就住下来吧。〃星斗密布的夜空中,传来若有似无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宁采臣转着圈问,但是没有人理他。
〃有人吗?喂,有没有人在这里,小生宁采臣,想在宝地借住一晚,可否问问主人家,方便不方便行个方便啊啊!〃
〃真是啰唆,呵呵呵……〃那个飘乎的声音又来了,远在天边,近在耳旁。
〃请问您是谁啊,可否露真身一见?〃宁采臣道,说完后背一凉,什么叫露真身一见?这是在问仙还是问妖?他愈想愈害怕,拔腿朝外跑去,在杂石上绊了一跤,抬头看见一块破旧的石碑,碑上刻着三个掉漆大字……
〃公子,公子……〃有人一边喊着,一边用一以冰凉的手推搡他。宁采臣赫然从梦里睁开了眼睛,面前是一个打扮妖冶的妇人。他顿时弄清楚来者是谁,连忙伸手去拽燕赤霞,床边却是空的,又空又凉,说明他一早离开了这里。
〃公子,您醒啦……〃妖妇妩媚一笑,手在他的脸上来回摩挲,〃公子真是俊秀非凡,令奴家一见难忘,深夜赶来,只求公子垂爱。〃
〃我,我有伴了。〃情急之下,宁采臣索性胡说八道。
〃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到。〃妖妇浪笑起来,顺手摸上了床。
宁采臣奋力用棉被扑挡关,扯着脖子喊:〃他是个道士!你要是搞我,他会要了你的命!〃
妖妇一惊,探头四处嗅了嗅,并未闻出什么异样,〃公子开什么玩笑,房间内只有你我二人,说什么道士不道士的?〃
坑爹啊!宁采臣两眼一翻,这妖怪看起来压根就不怕,燕赤霞万一真是半吊子的道士,他的小命今天势必要玩完啊。宁采臣欲哭无泪,无论是贞操还是生命,统统不想交在这里,于是他大声嚷嚷起来:〃燕赤霞!救命啊!燕赤霞!〃
〃既然公子口口声声喊什么道士道士,那就是知道奴家的真实身份,哈哈哈,既然如此,时不我待,奴家这可就不客气了!〃妖妇喊道,双手一抖,变出一副妖爪,钢刀似的笔直朝宁采臣插。书生何曾见过这招,两手一摊,毫无招架之力,在此夺命关头,只见房门一开,一道白练冲了进来,凌空一卷,将妖妇的头颅一缠一绕,狠狠绞住,索上了半空。
之后便是身首两分家,头颅被白光裹出了大门,尸首落到地上化成一滩脓水。道士从门外提着妖头阔步走了进来,只见书生两眼上翻,口吐白沫,晕死在墙角。道士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个小兄弟一点也不顶用。
他将房间收拾干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又将宁采臣平放在床上,绞了毛巾,为他抹了一把脸,这厮依旧没醒。燕赤霞便在他身边合衣躺下,一觉睡到天亮。
昏睡时,宁采臣又回到了那个梦中。梦里的石碑依旧模糊不清,但他现在在寺庙之内,在南面无人的小屋,铺了些蒿草当床,又架起了木板当桌子,仿佛要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
这晚月色皎洁,宁采臣盘腿坐在木廊之上,仰头望着一轮明月,心中仿佛被世上最洁净的泉水清洗了一遍。
〃咦,你也在这里?〃一个大胡子书生,大摇大摆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来便坐在宁采臣的身边,旧友一般的攀谈。
宁采臣摸摸脑袋,想不出他是谁,于是问:〃你哪位啊?〃
大胡子书生拍了拍胸脯,恶狠狠答:〃我啊,姓燕,字赤霞,陕西人!〃
啊,宁采臣听这名字恶了一心。既然要有一位大胡子壮汉坐在身边,何苦给这般如泣如诉的良辰美景?!简直辜负了天下的圣贤书,书中自有颜如玉,怎么只来了一个燕赤霞,梦做到这等苦涩的地步,味同嚼蜡啊!宁采臣板起脸来。
〃你给我滚。〃
〃哟,小子胆肥了嘿,你敢对你们少东家说个滚字吗?〃燕赤霞冲廊下抛了一把鼻涕,十分不屑。
〃有机会的话,我能!〃宁采臣挺直了腰板道。
〃没机会了!〃
〃有机会!〃
〃我说没机会就没机会!〃
〃我靠,锤子剪子布!〃
〃好啊,来就来,谁怕谁。〃二人拼命撸袖管,撸着撸着,各自从床上醒来了,坐起身对视一眼。
宁采臣想了想,问:〃那妖精呢?〃
燕赤霞朝塞得鼓鼓的画符锦囊一递眼色,〃收拾掉了,喏,那里面呢,要看吗?〃
宁采臣急忙摇头,又想了想,也分不清楚昨晚哪部分是真事,哪部分是梦,反正哪哪都有这个臭道士,但是天亮了,阳光明媚地照射进窗子,窗外海天一色,蔚蓝蔚蓝,令人心情舒畅。书生捋了捋刘海,大人不计小人过地说道:〃我肚子饿了,你能弄点热汤面啥的吃吗?刺生寿司吃了胃儿凉,吃不惯。〃
道士煞是爽快磊落,一拍胸脯道:〃行呀,上好的乌冬面,我给你搞上一碗!〃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生死契阔,都是胡说'
转眼过了半个月,日本近在眼前。两个男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谁最爱吃什么,张口都能报得上来。但是送君千里,终需一别。
到了不得不分离的时刻,他们在码头上默默相对,无言握手……
燕赤霞憋不住,终于打破了这场僵局,〃我觉得你不用去找什么债主了,你那个不靠谱的少东家,可能使了什么坏心眼,把你骗来日本,其实没有什么欠账可收。〃
〃别这么说,好歹我也要试一试,短则十天,多则半个月,找不到人就回来了。〃宁采臣道。
〃人海茫茫,你此去无疑是大海捞针,说句不中听的话,以你的能力,恐怕要迷失在日本,到老也找不到那个人。〃
〃那时候说不定日语也学会了,娶个日本媳妇,在此落地生根,开枝散叶,考取一个日本功名……〃
〃哈哈哈,你想得倒美。我劝你不如跟着我走,我夜观天相,妖气的位置还是很鲜明的,你随我去捉了妖精,我们再一起回来,应征海员,一路有吃有喝,相依相伴,平平安安地返回祖国。〃
〃别别别。一是我怕妖精,二是一路来承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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