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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们重新来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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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女鬼说:〃来吧!完成最后的一击!〃
但是书生说:〃Stop!到此为止吧,我还要进京赶考呢!〃
女鬼说:〃虾米?你知不知道现在说这个很煞风景?〃
书生说:〃好啦好啦,你毕竟是个女鬼嘛,你要做什么,我们都很清楚……〃
女鬼说:〃虽然我是女鬼,但是我很漂亮哪!〃
书生说:〃你想变什么样子就变什么样子,长得漂亮有什么好奇怪的?假如你是个人间女子,还是这么漂亮的话,那就很难得,因为这需要精心呵护以及每天的保养,数十年如一日,耗费无数的心血,所以才显得特别的珍贵。〃
女鬼又说:〃那我还饱读诗书,知书达礼咧。〃
书生说:〃死了之后有的是时间,拿几本书慢慢看,一两百年的总看完了。不像我们在人间,青春短暂,又不能等到年龄大了记忆力衰退了再去看书,所以要像疯狗一样地朝书本扑上去,像蝗虫一样地啃,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习最多的文化,所以凡人的博学多才之中包含了无数的血泪汗水,不是死掉了看闲书可以比较的。〃
女鬼又说:〃好!竟然可以看轻我的相貌和气质,看来直接地勾引你是不行了。这样吧,虽然我是一个谋命害人的女鬼,不过根据剧情需要,我一样可以变成拥有不幸身世、一时误入歧途的纯情女鬼,天可怜见让你来搭救我,咱们俩齐心协力,正正经经谈场恋爱如何?众所周知,在感情方面,人和鬼应该没什么区别。〃
书生说:〃你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我要赶去京城参加公务员资格考试,实在不想留下来谈什么恋爱。你要知道,进京赶考这件事情,只有活人才做得了。要搞人鬼恋什么的,也可以等我死了以后,再去泡人间的MM……〃
女鬼无话可说了,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准备把它丢到书生的脸上去。
书生又说㊣(4)了:〃你知道吗,去京城,考状元,当大官,娶漂亮老婆,这是我一生的梦想。你看,人生这么短,要做的事情又这么多,不抓紧一点,实在来不及。不过我人又聪明,长得又帅,一定会有所成就。可是话虽这么说,不努力还是不行。我打算先考个状元,然后就当官,做出一点成绩之后,当然啦,其实是很大的成就,我说谦虚一点,然后我就去找一个名门望族的闺女,拼命地追啊追啊追啊把她追到手,然后嘿咻!把她娶回来。当然啦,她一定很漂亮,不过可不仅仅只是漂亮,最重要的是,她是我理想的一部分,是和我平日的坚持努力分不开的,娶她回来这件事包含了我无数的心血和汗水,所以才显得如此珍贵。〃
书生神色凝重地说完了这番话,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骄傲地伸了个懒腰,左右看看,发现女鬼已经走了,天色正在亮起来。于是他站起身,去收拾包袱,准备上路。
这时候,他绊了一跤,头撞在桌角上死掉了。
五
By胡叉
从前有一个女鬼,赶着去投胎。在路上,她住进了一间破庙里。半夜里,来了一个书生。
书生放下包袱,点起油灯,发现墙角坐着一位美女。书生心情激动,跑过去拉起美女的手说:〃你就是女鬼吧!我等这样的艳遇已经好久了!这条进京赶考的路我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今天终于让我赶上了!〃
女鬼说:〃我赶着去投胎,没空跟你纠缠,你还是去找别的鬼吧。〃
书生说:〃什么,投胎?投胎有什么好玩的,你现在这么年轻漂亮,不好好玩一玩多可惜呀!〃
女鬼说:〃奶熊!老娘都死了几百年了,哪里来的年轻漂亮?要年轻漂亮,你找个会喘气的小妞去!〃
书生黯然神伤,失望地转过身去。一会儿他又兴奋起来,问女鬼说:〃投胎转世之后,还会跟原来一样漂亮吗?〃
女鬼说:〃错投了猪胎,还能跟人一样漂亮吗?〃
书生又无语了,闷闷不乐地坐在一边。他看着窗外漫漫的长夜,盘算着泡女鬼的方法。一会儿他又兴奋起来了,他说:〃这样吧,等天亮了,我送你上路去投胎,这么一来,你投胎的时候也有个人在身边,好有个照应。〃
女鬼说:〃蠢!大白天的,我怎么上路?〃
书生说:〃哈!哈!咱们书生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我们的前辈早就告诉了我们保护女鬼的方法,只要你钻到我的伞里面,白天我就能带你上路了。〃
女鬼说:〃可以么?〃
书生说:〃我们书生界和女鬼界的联谊可是由来已久的,前辈们给我们留下了无数宝贵的经验,我们可要好好珍惜。我说的这个方法称之为宁氏伞遁法,在江湖上很有名的,要不书生出门的时候也不用老带着把伞啊。〃
女鬼想了想说:〃那好吧,早投胎早做人,天亮了你带我上路。〃
过了几个时辰,天亮了。女鬼钻进了雨伞,书生用头巾把伞紧紧扎住,说:〃这样你会不会出不来了?〃
他听到女鬼在他背后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伞扎起来?〃
书生说:〃为了不让伞张开,让阳光跑进去。〃
女鬼说:〃很好,难得你还算有点脑子。〃然后女鬼从他背后走出来,又钻进伞里。书生把伞放进包袱里,背起包袱上路了。
书生和女鬼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他们经过一间农舍的时候,女鬼说:〃这户人家的主妇快生孩子了,快过去让我投胎吧。〃
书生走到农舍门口张了一张,说:〃不行,不行,这家已经养了一大群丫头片子,一定想生个儿子,要是再生个女儿一下,说不定立刻就丢进水盆里溺死了,那你岂不是白跑一趟?咱们还是换一家吧。〃
于是他们又上路了,来到一个小镇里。在他们经过一家店铺的时候,女鬼说:〃这家店的老板娘快生了,送我过去投胎吧!〃
书生跑到店铺门口看了看,说:〃不行不行,这家店是卖鞭炮的,阳气太旺,女孩子家在这种地方长大,会变成阴阳人的!咱们还是换一家吧。〃
于是他们继续走,走啊走啊,终于来到了京城。在经过一间大宅子的时候,女鬼说:〃这里主人的大太太快生了,赶快让我去投胎吧。〃
书生跑到宅子正门口看了看,说:〃很好很好,原来这里就是相国府,相国府里的大太太就是相国夫人,相国夫人的女儿就是相国小姐,这里门第高贵,风景清幽,你转生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我这就送你去投胎。〃
于是书生往宅门里走,一会儿就被人打了出来。女鬼指点他绕到后院墙外,告诉他只要把伞往里边使劲一丢,就能把她送过去了。
于是书生找了根长长的麻绳拴在伞上,撸起袖子,抡圆了小细胳膊,把伞高高地抛进院子里。他听到屋顶上啪嗒一响,伞在瓦片上滚了几滚,停在那里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墙里传出了响亮的婴儿哭声,相国府里一下子沸腾了,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书生兴高采烈地跑去宅门口,跟看门的家丁握手,说:〃恭喜恭喜!府上新添的这位小姐,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
家丁瞪大了眼睛说:〃什么小姐?咱们夫人生的可是位少爷!〃
书生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急忙爬起来拍拍衣服㊣(4),说:〃你不会看错了吧?你分得清男女吗?〃
〃废话!〃
于是书生挺胸抬臀,摆了个妖娆的姿态,说:〃你看,我是男是女?〃
家丁惊叫一声,说:〃哇!好恶心的男人!〃
书生一甩袖子,说道:〃不算不算,待我去买点胭脂水粉好生打扮打扮,定要你把我错认成女人!〃
家丁一把把他推了出去,说:〃死变态!走开走开!〃
路上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书生,于是他涨红了脸,很快地走开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书生又回到了相国府后院外边。这时候,相国府里灯火通明,人们正在为新生的相国少爷举杯庆贺。书生想:〃没得娶相国小姐,跟相国少爷拜个把子,也是好的。我比他虚长二十来岁,他得叫我一声大哥才对。不知道他会不会长得好似生前那位美女,那我要不要去做个玻璃?〃
书生走过院墙边,看到他系伞的那根麻绳还垂在墙外。他抓住麻绳,拽,拽,拽,把伞又拽了回来。伞上的头巾还扎得牢牢的,只是沾上了瓦面的青苔。书生丢掉了麻绳,抱着伞继续走。
他想:〃不错,当代社会男尊女卑,做男的自然比女的好,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不过她当了相国少爷,就只能做我的把兄弟,做不了状元夫人,这也算是一大损失。但是现在美女变成了把兄弟,我哪里还有心情去考状元?〃
书生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走到了荒郊野外。这时他觉得又冷又饿,赶紧从包袱里拿个干饼出来啃。他把雨伞放进包袱里,想了想,又拿出来,解开头巾,撑开伞来,看了一看。伞上一个破洞也没有,让他很是安心。
书生撑着伞看了许久,终于叹一口气,把伞收拢来。这时他看到了伞后站着的那位美女,身上披着皎洁的月光,好像缎子的衣裳。
他听到美女说:〃这么贪心,考不上状元怎么办?〃
六
By胡叉
从前有一个女鬼,进京赶考。在路上,她住进了一间破庙里。半夜里,来了一个书生。
女鬼说:〃操!你一个书生大半夜里跑庙里来干嘛?〃
书生心怀鬼胎,说:〃妈叉,老子过来等人!〃
女鬼说:〃操!大半夜的来什么人啊!你他妈是在等鬼吧!〃
书生很高兴地说:〃是啊是啊!我就他妈的在等鬼!〃
女鬼说:〃等屁鬼啊!你他妈这么蓬头垢面的,还他妈不够像鬼啊?你为什么不去死啊?死了你不就他妈变成鬼了么?〃
书生说:〃操!说死就死啊?我变成鬼有屁用啊?变成鬼我不是他妈还是一样等!〃
女鬼说:〃扯他妈蛋!劳资不跟你烦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书生就跑去墙角嘘嘘,嘘回来问女鬼道:〃你丫又来这儿干嘛呢?这儿又不是你的地头!你丫过路的吧?〃
女鬼说:〃操!老子进京赶考!〃
书生哈哈大笑道:〃赶屁啊!你他妈一个女鬼考屁考啊!〃
女鬼说:〃操,劳资去找人,不可以啊?〃
书生说:〃傻叉,人是这么找的咩?这里到京城两千多里路,假设你一晚上走二十里地,对方一白天走三十里地,问,经过多少天,你俩能在路中间相遇?〃
女鬼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半年?〃
书生说:〃错!因为你是晚上走,他是白天走,所以你们在路上永远不会相遇!哈哈哈哈〃
女鬼说:〃操!你他妈忽悠我哪?〃
书生说:〃在路上遇见那算你运气好!要是到了京城里,操,八千多万人,你上哪儿找去?〃
女鬼一怔:〃八千多万?有这么多么?〃
书生骄傲地7了一声,说:〃废!话。〃
女鬼愣了一会儿,反7道:〃那也比你好!京城再大也就P眼那么大个圈,你他妈上哪儿找去?〃
书生说:〃老子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傻等!〃
女鬼说:〃屁!你傻等有个屁用!他妈过路的鬼,你当她还会回来么?操一晚上还他妈不够?你还他妈想怎么样?〃
书生哑然,半晌说:〃屁……〃
女鬼说:〃屁你妈!他妈一个鬼,去哪儿不是一样?又表走他妈什么大路!又表去他妈什么京城!你他妈在这儿傻等,你当他妈这儿是什么地方啊?这地方屁都不是!〃
书生愣了一会儿,说:〃操……你他妈,你他妈有得好了?你他妈,上京赶考?你当他一定就去了京城?你当他就一定到得了京城?你当他到了京城又一定去考?也难说ho,说不定那小子祖上代代吃屎,考中了状元招他妈驸马了呢,到时候你还他妈去抢亲啊?〃
女鬼洋洋得意道:〃操!他当不当驸马关我屁事?反正找到了劳资就是爽!就是开心!倍儿得意!嗨!怎样啊?你他妈,你那位你知道现在咋样啊?你就当她还一直在呼呼飘啊?万一她妈投了胎呢?你知道她能投哪儿啊?你知道她投的还是人胎么?你知道她这辈子他妈是公还是母啊?〃
书生对着女鬼上下打量一番,竖起两根愤怒的中指,说一声:〃贱!〃然后就甩手走开了。女鬼大获全胜,笑吟吟地说道:〃你别他妈不服气,也别怪劳资瞧不起你,你就这么整天整宿地BIA这儿跟坨屎似的,能给你好脸儿吗?我这样的还进京赶考呢,你他妈倒在这儿安度晚年啦?德性!〃
书生说:〃操,我他妈还能上哪儿去?你他妈要是现在就在京城里,你还能往城外跑么?〃
女鬼说:〃京城多大呀!能跟这儿比么?〃
书生说:〃屁!都他妈一个样。该来来。〃
女鬼不理他了、书生也不说话。就这样,夜里到了白天,白天又过去了。女鬼在太阳西沉、暮色降临的时候离开了这里。书生躺在墙角的草席上,听见女鬼出门时的叹息,发出了冷冷的鼾声。
这天晚上,月圆如轮,半盏月光照在书生的身旁。他躺在冰凉的破草席上,想起那条通往京城的大路。那条路白天时尘土飞扬,灰蒙蒙的一片,两边的草木憔悴不堪。走在这样的路上,前后都是一片茫然,只好直着眼一心向前。但是到了夜晚,阵雨抹去了灰尘,闪光的水坑蔓延了一路,直到和蓝黑色天空交界之处。在这样的路上,心中一片寂静㊣(4),让人迈不开脚步。书生想到女鬼孤身一鬼,怀着悲伤和渴望,走在圆月下,寂静之中,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凄凉。破庙里的桌椅,神像,尿迹斑驳的砖墙,无不流露出悲伤的婉拒之情,教他无法在此继续逗留。她路过此处,然后就走了,这里的一个交点,跟其他任何一点没有不同。但是外面的世界又大又荒唐,人像灰尘般飞舞,不能掌握方向。重逢的那一点点可能,与其说是希望,倒不如只是怜悯。在昵度moment,唯有巨大的思念之情,才能把时空折叠,将不知在何处的两个点连在一起。书生想到在月光下寂静的沙漠之中,微风吹拂沙粒,发出细雨洒落的声音,视力所及之处一片平坦,只有缓缓隐现的沙的波纹。书生站在这一切的中央,悲伤和柔情因为太过空旷而无处散发,只好郁积在胸口。月光下的沙漠一览无余,无论她从哪个方向来,都可以一眼看到。但是她没有从任何一个方向来,她直接从书生的心里抽了出来,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月光贴在她身上,是冷的,脆的,一碰就会连着她一齐破碎。书生小心翼翼地把指尖放在她赤裸的肩膀上,这样的光滑和精致让他不住地打着冷战。草席上的书生感到了那股寒意,从心底化开来冲淡了胸中的郁结,于是他微笑了,眼泪终于能淌了下来。
天快亮的时候,书生离开了破庙。他在墙角嘘了好大一泡,然后往那湿漉漉的墙皮上啐了一大口唾沫。这预示了他要前去的地方:撒哈喇(子)。在月亮还没有落下,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书生回到了通往京城的路上。外面的世界又大又荒唐,人不能掌握自己的方向。唯有巨大的思念之情才能把时空交叠,而一切都不能把这思念消灭。
七
By胡叉
从前有一位书生,进京赶考。他骑着快马一路飞跑,把沿途所有的市镇和村庄都抛在身后,所以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他只好住在路边上一座破庙里。
书生把马拴在庙门口,放下包裹,折了几根长长的树枝,捆在一起,把寺院里里外外扫了一扫。然后他把大殿内的破烂家什都收拾了一下,能用的就把它擦拭干净,破得厉害的就扔到殿后去。整理完桌椅板凳,他拿着地上捡来的破瓦罐,去庙旁溪流打了半罐子水,四处泼洒一番,压住了飞扬的灰尘。这些都做完之后,他搬来擦拭干净的最完整的一张凳子,放在神案边上,又从包裹里拿出油灯、书本、笔墨纸砚,拿火石点亮了油灯,坐下来,开始复习功课。
书生眼里看着圣贤们写下的书籍,心里想的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他的未婚妻也是望族出身,和他家里世代交好,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成年后见面不过三次,每次都觉得她比以往更加美丽成熟。和她下一次见面,应该是等到他用一根红木的痒痒挠,挑开她脸上红缎子盖头的时候。不知道到那时,她又会是怎么一个模样。书生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又是愉悦,又是期待,就好像是站在一幅将要慢慢展开的名家所绘仕女图之前,犯着一种境界很高的心里痒痒。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读诗书,考功名,娶小媳妇,当大官,子孙满堂,这一切都来得很有意义。他沉醉在这样的氛围当中,耳边似乎听到了欢乐喜庆的锣鼓唢呐的声音,好像在成亲,在升官,在做寿。他好像看到一个戏台子上面,穿红戴绿的人喜气洋洋,穿梭来去,当中那个主角正是自己。那些人在台上演着一幕人间喜剧,在旁边看着,也觉得好生欢喜。书生听到鼓乐渐渐远去,红色的大幕伴随着唢呐的尾音,轻快地合上了。他长久地看着轻轻摆动的幕布,心里是功成名就后的宁静。这种宁静就好像海一样大的池塘,横切的水面是标准的直线,直线下面满当当,直线上面空荡荡。他就这么平静了很久,感觉到水面下有模糊的影子要浮上来。他知道那是什么,于是赶快把自己唤醒,又看起书来。刚才模糊的影子,又渐渐退了下去。书生认真地念诵诗文,把诗书念好,就能考取功名,娶小媳妇,当大官,子孙满堂,把一切梦想都实现。这些事情都是很好的,为了这些事情奋斗一生,是最崇高的行为。他想着和未婚妻的下一次见面,想到她喜烛下红玉一样的脸庞,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感动。他这位媳妇,又漂亮,又贤惠,和他心意相通,共同进退,实在是生活中不可多得的好伴侣。有了一位这样的贤内助,他一定能在官场上四平八稳,步步高升,广大门楣,成为后辈们学习的好榜样。这是他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所以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一生的主题。他整天所念所想,就是把这个主题实现。只有在他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他才想去做一个浪荡子,成天游手好闲,在旷野和山林里飞跑。他要和一位像天气那样变幻无常的姑娘保持暧昧的关系,若即若离,就好像天上的浮云一样。这些外来的念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潜进来,一旦被他发觉,立刻就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这就是那些水下的影子。
忽然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书生朝门口看去,那里空无一人。一会儿门边探出半张脸来,发现书生正望着门口,很快又缩回去了。过了片刻,从门外走进一位年轻姑娘来,穿着青色的棉布衣服,梳着普通的发型,眉眼很清秀,好似一位邻家女孩。她走到书生面前,把书生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就望着桌上那盏水晶琉璃防雨防风防侧漏的旅行用油灯发呆。书生等了一会儿,不见她有什么动静,正要发话,她忽然说:〃门口的马是你的?〃
书生说:〃是啊。〃
〃看起来你很有钱ho?〃
书生笑了,点头说:〃好像是的。〃
姑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那这种类型的不适合你。〃于是她走到神帐后边去,一会儿再走出来,已经是一位新婚少妇,穿着层层叠叠紫檀色丝绸衣裳,挽一个古典式的发髻,两眼望着鼻尖,像一个满贮的水瓶那样小心翼翼地挪过来,用轻柔的鼻音问道:〃这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书生闻到一缕冷冽的香气,好像用泉水冰镇过的花瓣。他用欣赏的眼光望着她,由衷地点点头,说:〃很像我的妻子。〃
少妇立刻瞪大眼睛望着他,说:〃什么?你已经结婚了?看不出来啊。〃
书生尴尬了一下,说:〃还没有过门。〃
少妇说:〃哈!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她笑眯眯地看着书生,看得书生很不好意思地地下头去。这种暧昧的表情和她的穿着打扮极不相称,一定不会出现在他未婚妻的脸上。少妇得意洋洋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不停地说:〃哈!哈!〃一会儿她回到书生面前,弯下腰来凝视书生的眼睛,说:〃你真的喜欢这样吗?〃
书生说:〃为什么这么问我?〃
〃看起来你有心事呀。〃
书生说:〃一点点啦。〃
少妇叹一口气,直起身来,郁闷地站在那里,伸手抚弄的高高的发髻,就好像抚摸额头上撞伤的肿块那样小心。她微微皱着眉头,微微撅着嘴,显得腮帮子很丰满的样子。这种呆滞的样子,他未婚妻也绝不会有。一会儿她说:〃哎,好无聊。〃然后她嘿嘿嘿地笑起来,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
书生正在疑惑间,她已经走到神帐后面去了。忽然庙堂里爆发出热情洋溢的浓香,好像一万万亿亿朵玫瑰齐声开放,朝四面疯狂地啐着口水,空气中漂浮着殷红的香气的河流,一边流动,一边像缎带一样闪闪发光。书生为这样的香气所震惊,僵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这时候,从神帐之后走出一位成熟妇人,身上裹着香气一样的轻纱,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她的发型好像一盆吊篮,高高地扎成一束,然后向四面片片垂落下来,层次分明,又好像凌乱无比。她朝着书生走来,嘴边露出深红色残忍的笑容,好像武士举起了他的长刀。书生被这样的气势所征服,感觉到自己快要融化在香气之中。她来到书生面前,俯身望着他的脸,说:〃喜欢吗?〃
书生屏住了呼吸,用喉咙口仅存的一点气息说:〃我对太强烈的香气过敏……〃
妇人的脸一下子拉长了。她偏过头,张着嘴,两眼发直,做了一个JimCarrey式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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