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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之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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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把你毙掉了?”
“我看她什么也没说就走掉了,还以为……”
云珠警告他:“你给她当家教就当家教,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也别过问人家的私事。不然的话,把小命丢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哇,这么恐怖?”
“你不相信?她老公可是B市的人物。”
“什么人物?黑社会的人物?”
“黑社会算什么呀!”
“那还有什么比黑社会更恐怖?”
“没有吗?同学啊,你太天真了!”
14
宇文忠追问道:“她老公到底是什么人?”
云珠偏不告诉他:“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想到网上去爆料啊?”
“他有料可爆吗?”
“现在当官的谁没一点儿料爆爆?”
“她老公是当官的?”
云珠好像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开始闪烁其词:“现在谁不是当官的?”
“我就不是当官的。”
“你是珍稀动物,濒临灭绝的种类。”
“那你是当官的吗?”
“我怎么不是?我是你们旅游团队的领队呢。”
他开玩笑:“我到网上去爆你的料吧。”
“你爆我什么料?”
“我就爆你收取游客的贿赂。”
“哈哈,那个呀?那不叫贿赂,叫小费。国内游客小气得很,觉得你拿了旅行社的工资,就该为他们服务,而他们出了旅游费,就一切付清,不用给你小费了。但人家老外就比较懂行,对那些为他们提供了服务的人,都会给百分之十到十五的小费。”
他暗中算了一下,自己那次肯定没给到百分之十,不由得心生惭愧,转移话题说:“你搞这么神秘,不肯告诉我王慧敏的老公究竟是做什么的,搞得我越发想知道了。”
云珠郑重其事地说:“我不告诉你,是爱护你,你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听你的口气,我这是要去闯龙潭虎穴了?”
“也别想得那么可怕,你本本分分地当你的家教,我包你什么事都没有。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一定要花花你的女学生,或者东打听西打听,那我就不负责任了。”
“我肯定不会花谁,也不会东打听西打听,但如果她要告诉我,那怎么办?”
“那你就直接告诉她:你别告诉我这些事,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教你英语的事。”
“那多没礼貌。”
云珠挑战他:“如果你不敢接这个活的话,就干脆算了吧,趁着还没开始。”
“这有什么不敢接的?不就一家教吗?还没听说谁做家教把命送掉的。”
第二天,王慧敏就打电话来了:“宇老师,我听云珠说你同意了?”
“嗯,我听云珠说你也同意了?”
说完这话,他不由得一乐,怎么听上去像是刚相过亲的两个人,等不及介绍人安排,自己偷偷接触起来一样啊?
那边似乎也有这种感觉:“我说的是家教的事。”
“我也是在说家教的事。”
接下来更像相亲了,两个人约好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就是当天,在王慧敏家。
王慧敏住的地方离B大有点儿远,他倒了两次车才到,后面那趟车半小时才有一趟,耽搁了他不少时间,幸亏他出发得早,不然就迟到了。到了目的地一看,是个有院墙有门岗的小区,他通名报姓,又出示了证件才让进去,进去后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王慧敏住的楼房前。他不知道那算是什么格局,只知道不是B市以前大量修建的那种五六层高的旧楼房,也不是最近几年大量修建的高层住宅,而是两层楼的房子,但又不是单家独院,而是好几家连在一起的。
小区很安静,外面没什么人。可能这个小区修了没几年,树都还没长大,连个阴凉的地方都没有,一切都在阳光下暴晒,加上到处都是水泥地,显得格外炎热。
他核对了一下门牌号码,谨慎地敲了敲门。王慧敏亲自来应门,穿得很清凉,上面是件小背心,下面是一条长裤,很飘柔的感觉,像是正在练功。她把他让进门,里面很凉快,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屋子装修得不错,客厅里摆着红木家具,墙上挂着字画,很古色古香的感觉。
她让他在客厅坐下,客气地问:“宇老师喝茶还是喝咖啡?”
他慌忙说:“快别叫我宇老师,我既不是老师,又不姓宇。叫我宇文或者阿忠都行。”
“好,阿忠喝什么?”
“给我一杯水就行了。”
她从冰箱拿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倒在一个玻璃杯里,加上冰块,递给他,然后在他对面坐下:“听云珠说,你已经办了留学,马上就要去美国了,她说你的英语很棒。”
“哪里,哪里,我的英语不行,我不是学英语专业的。”
“教我肯定是绰绰有余。”
“王……”
他正在“大姐”和“小姐”之间犹豫,王慧敏提议说:“就叫我慧敏吧。如果觉得不合适,叫小王也行。”
“我还是叫你王大姐吧。”
“随你啦。”
“王大姐学英语的目的是什么?”
“云珠没跟你说?我在办投资移民,很快就要去加拿大,总不能一句英语都不懂就跑过去吧?”
“王大姐以前学过英语吗?”
“读中学的时候学过,后来没机会用,都还给老师了。”
他舒了口气:“中学学过就好,总是有底子的。王大姐去加拿大准备做哪方面的生意?我好准备那方面的对话。”
“还没考虑好,想先读点儿书,看能不能拿个美容方面的执照,开个美容店。”
“大姐是搞美容的?”
“哪里呀,我以前是做会计的,但已经辞职好几年了。我家先生说他能养我,不用我工作,我就辞了职。”
“那很好啊。”
“好什么呀!有手有脚的,待家里不工作,憋得慌。”
“那就再回去工作啊。”
“哪有那么容易?工作这事儿就像乘公车一样,你上车早,就能占个位置。一旦你让出座位,人家就占去了,你再想挤进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话让他十分共鸣,想当初他也在B市这辆“公车”上占了个位置,但当他离开那个位置读了几年硕士后,他反而连原来那个位置都进不去了。如今的工作市场,就像一辆挤满乘客的公车,每个位置都有好些人在觊觎。你离开原位,想换个好点儿的位置,结果却发现不光好点儿的位置没弄到,反而连原有的位置都失去了。
他安慰她:“你先生愿意养着你,不工作就不工作吧。”
“如果哪天他不愿意养了呢?”
“那怎么会?”
“怎么不会?现在的男人……唉,算了,不说了,说了也没用。一个人如果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就只能束手无策了。”
他发现她虽然在家待了几年,但还不像个家庭妇女,说出话来都挺有见地,不由得赞许地点点头:“那你学英语也是因为这个危机意识吧?”
“嗯,你想想看,他把我支到那么远的地方,如果我自己没有谋生的本事,万一哪天他不给我经济援助了,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可不可以不办这个移民呢?”
“这个也由不得我。他叫我先过去,说他把这边的事处理好了,就到那边跟我会合。但是谁知道呢?”
他估计这个王慧敏是个正在失宠的大奶,感觉到丈夫有了外心,但一是没证据,二是有证据也没办法,只好趁现在还能捞一笔就捞一笔,以后混得如何,就全看自己的了。
他顿生恻隐之心,决定要好好辅导她的英语,让她在加拿大能立住脚。
她问:“你愿意给我做家教吗?”
“当然愿意,不愿意我就不会来了。”
“报酬方面你有什么要求?”
“你出个价吧。”不知为什么,说了这个“出价”二字,他的脸突然发起烧来。
好在王慧敏似乎没注意,开了个价,问他:“你看可不可以?如果你觉得少了,我可以加一点儿。”
“没问题,我们先上一课,你根据情况决定要不要继续下去。”
他拿出当天临时准备的几个最基本的日常会话句子,一句一句教她,结果发现她果然有点儿英语基础,至少发音不是怪腔怪调的,捡得也挺快,以前学过的东西多少都能回忆起一些来。一节课下来,师生双方都很满意,于是决定继续下去,每周三次,一直教到他出国为止。
为了对得起王慧敏付的学费,他很认真地备课,争取教些确有实用价值的东西,一分钱一分货,不能糊弄人家。
教了三次课后,他还一次都没碰见过王慧敏的丈夫。前两次不是周末,他还不觉得奇怪,但第三次课是周末上的,也没见到她丈夫,他就觉得有点儿奇怪了,估计很可能在外面有了“彩旗飘飘”,顾不上家里的“红旗”了,连周末也不着家。更奇怪的是王慧敏似乎并不介意,仿佛知道丈夫周末不会在家一样,安排上课时间也没避开周末。而王慧敏跟他的谈话内容越来越多地偏离上课内容,有时还打听他跟云珠的事,搞得他很不自在,但也拉不下面子叫她住口。如果不是舍不得那五倍于平常家教的工钱,他可能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跑掉了。他给云珠打了几次电话,想跟她谈谈这事,但云珠照例是没接电话,也没回电话。
过了几天,云珠打电话来了:“Hi,阿Sir,忙不忙啊?”
“忙,你呢?”
“我也很忙。你的新学生怎么样?”
“挺好的。”
“她出的价钱你满意吗?”
“很满意,比我的教学价值高多了。就我这个英语水平……”
“你的英语水平怎么了?能办成留学,英语还能不好?她能请到你这样的家教,是她的荣幸,别人只能请到在校大学生,而她请的是出国留学生。再说,如果她把价钱出低了,她自己也没面子啊。”
“哦?是这样?那我该把价抬高点儿的。”
“没关系,教段时间还可以让她给你涨工钱。”
“你最近没跟她联系?”
“有啊,她对你也很满意。”
“是吗?”
“她说你英语很棒,比她以前的几个家教都棒。”
“她以前也请过英语家教?”
“当然请过,难道你以为你是她的第一个?”
“那他们都是你介绍的?”
“有的是,有的不是。”
他有点儿酸酸地问:“你介绍的那几个是不是都是像我这样通过面试的?”
“像你这样通过面试的?像你哪样?”
“就是你扮他们的女朋友呀。”
云珠笑起来:“哦,你说这个呀?有的是,有的不是。”
“为什么有的不是?”
“有的有女朋友嘛,就不需要我扮了。”
“那还有一些没女朋友的呢?”
“嗯,也没一些,就一个。”
“那一个是你扮的女朋友?”
“是啊,怎么了?”
他想到云珠那天靠在他肩头,玩他手掌的情景,强忍着酸水说:“没什么。你怎么认识他的?”
“谁呀?王慧敏?”
他本来是想问那个男家教的,但突然发现这样做有点儿孩子气,只好顺水推舟:“嗯。”
“旅游的时候认识的,就像我认识你一样。”
“你肯定认识不少人吧?”
“那还用说。”
“你跟他们都成为好朋友了?”
“怎么可能呢?有的成了点头之交,有的成了一般朋友,有的成了好朋友。”
“难怪你总是这么忙。”
“我忙也不是在忙着交朋友啊。”
“那你在忙什么?”
“忙工作啊。”
他踌躇片刻,问:“今晚有没有空?”
“怎么啦?”
“想请你吃顿饭。”
“怎么想起请我?”
“谢你呀。”
“谢我?谢我什么?”
“谢你帮我找到了这么赚钱的家教啊。”
云珠爽快地说:“好啊,你现在发了,应该敲你一顿,请我吃西餐吧。”
15
西餐厅是云珠选的,据说是一家法式餐厅。餐也是云珠点的,据说是该店最受欢迎的套餐,每位150元起价。但如果让宇文忠讲实话,他得说这西餐巨难吃!
刀刀叉叉地摆了一大排,搞昏了他的头,前前后后七八道菜,但不是一下全端上来的,而是一道一道地上,吃完了一道,撤掉用过的盘盘盏盏,才肯端下一道给你。有时一道还没吃完,就被收走了,收走了又老不端下一道菜来,给他一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感觉。他最烦的就是那个侍应生,特好为人师,不管端什么上来,都要详细解说怎么个吃法,好像人家都是乡巴佬似的。
从头吃到尾,他就觉得那个“蒜香面包”还不错,跟他老家的烙饼有得一比。再就是“百香雪酪”喝起来还挺爽口的,可惜只有一小杯,两口就喝光了。最后上的那道“毁灭地球”,名字挺震撼,其实就是冰激凌外面罩着一层巧克力,甜得发腻,地球没毁灭,只把他的胃口彻底毁灭了。最难吃的就是那个主菜“菲力牛排”,真是名副其实,一坨死板板的牛肉,烤得外焦内生,切开一看,里面还有血水,如果不是怕浪费了自己名下那150块钱,他是打死也不会吃那玩意儿的。
那天云珠穿的是条黑色连衣裙,没领没袖子,连细细的带子都没一根,就那么岌岌可危地挂在胸上,露出大片的前胸后背,连乳沟都露出一段,让他饱餐了一顿秀色。当然也让那个不自觉的侍应生沾了不少光,这使他好不懊恼,恨不得发明一种裙子,只有他能看见云珠的秀色,而那侍应生看不见就好了。
趁侍应生离桌的空当,他由衷地赞美云珠:“你真不简单,连西餐都会吃。”
“这有什么?中餐西餐不都是用嘴吃吗?”
“我是说你会用那些刀刀叉叉的。”
“那有什么难的?吃几次就知道了。”
“你以前吃过西餐?”
“西餐谁没吃过?”
“我就没吃过。”
“我已经说了嘛,你是珍稀动物。”云珠嘻嘻地笑,“说明白点儿,就是老土!”
他辩驳:“不是老土,是我早就听说西餐不好吃。你看这牛肉,根本没做熟,一切开,还是红的。”
“你个老土,这才叫嫩啊!”
“嚼着也没味道。”
“你可以往上抹调料嘛。”
“生肉吃了不拉肚子?”
“怎么会拉肚子呢?我吃过好多次了,从来没拉过肚子。”
他完全搞不懂,这么优雅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偏偏爱茹毛饮血呢?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那么大一块还没熟透的带着血色的牛肉吃到肚子里去了,那两排秀气洁白的牙齿,怎么咬得动那么难嚼的牛肉?还有那窈窕的腰腹,装下这么一大块没煮熟的牛肉,会不会膨胀?不管怎么说,云珠吃得那么津津有味,他也很开心,觉得这几坨银子砸对了地方。
吃完西餐,云珠直接把车开回到他楼下,他舍不得就这么让她走,竭力邀请她在校园散散步。云珠没有推辞,把车停好后就跟他在校园里逛。他特意把云珠往那棵开花的树下带,想在那儿再抱抱她。
但她今晚似乎对花儿没兴趣:“不想散步了,我们往回走吧。”
他不敢勉强她,只好往回走。
她抱怨道:“不该跟你来散步的,我今天穿着高跟鞋,走得好累。”
他提议:“我背你吧。”
“算了吧,背着走太慢了。”
“走那么快干啥?又有蚊子咬?”
“嗯。”
“你今天不是穿着裙子遮住腿了吗?还有蚊子咬?”
她坦白说:“是我肚子不舒服,要上厕所了,这附近有吗?”
“教室楼都锁门了,只能回到博士楼那边去。”
“那就快走吧。”
终于来到他们楼前,他几步冲进楼里,到一楼的厕所检查了一下,里面没人,遂冲出来对她说:“就一楼吧,里面没人。”等她进去了,他便守在门前,免得有男生闯进去。
守了一二十分钟,才听到她在里面叫:“阿Sir,有没有手纸啊?”
他不敢走开,只好大声向门卫求救,许诺会还一卷全新未开封的手纸,终于从门卫那里讨到半卷手纸,递进厕所里去。又过了一会儿,她总算从里面出来了。
他担心地问:“要不要上医院?”
“应该不用。不过我现在不能开车,恐怕过一会儿还要拉。”
“那就去我寝室休息会儿,拉好了再回去。”
“你寝室没别人吧?”
“没,同屋的老蔡回家了。”
“那就去你寝室吧。”
到了寝室里,他找出几粒黄连素,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拉肚子吃两粒黄连素就好了。这是我体检的时候医生推荐我买的,百用药盒,里面有好多种药,怕路上用得着。”
云珠吃了药,躺了一会儿,又去了两趟厕所,才觉得舒坦些了。一看表,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
他劝道:“今天别走了吧,这么晚了,你又不舒服,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开车回去。我可以睡老蔡的床,你睡我的床。”
“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这个你放心好了。”
“车停你们楼下不要紧吧?”
“应该不要紧。放暑假了,很多人都离校回家了,楼里没什么人。”
“那就明天再走吧。你帮我找件长点儿的T恤,我穿着睡觉。”
他翻箱倒柜找了件最长的T恤给她,又提了瓶开水送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让她去那里冲凉,他自己还是站在门外当卫兵。等她收拾停当回到寝室,他才跑去冲了个冷水澡。冲完凉回来,他去关寝室门,赫然看见门背后挂着一个衣架,上面晾着一个黑色的乳罩和一条黑色小内裤。他急忙一个逆时针方向90度大转身,却看见云珠面朝里躺在他床上,长发披散下来,铺了一枕,身上穿着他的白色T恤,盖住了屁股,但两条长腿光溜溜的,让人浮想联翩。他急忙一个180度大转身,背冲着云珠,把老蔡的床拾掇了一下,在那里躺下,准备过一个“战斗”的夜晚。
关了灯,房间里暗下来,窗外有月光洒进,四周静得出奇,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躺在床上,尽量不辗转反侧,免得惊动对面的云珠,但他完全没法入睡,数羊数到五千都没把瞌睡数来。他干脆不数了,就这么醒着吧,明天云珠走了他再补觉。云珠一直没翻身,他以为她睡着了,但突然间听见她说:“吃黄连素是不是伤胃?”
他急忙坐起身:“你……胃痛?”
“不是痛,就是有点儿不舒服。也可能是刚才又吐又拉,把胃清空了,饿的。”
他赶紧开灯,找到半盒饼干:“吃几块饼干压压?”
她从床上坐起来,接过饼干,吃了起来。他到桌边端起一杯凉白开,走过来递给她,发现她晚上的模样跟白天不大一样,可能是因为卸了妆,眉眼都细了很多。他不禁暗中赞叹她的化妆技巧达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如果不是有现在这个模样做对比,他根本看不出她白天化了妆,还以为她天生就那样呢。不过他觉得她卸妆后的模样更可爱,像个邻家女孩儿。白天的模样太漂亮,仿佛是为了让人顶礼膜拜似的,而现在这个模样很可亲,让人想搂在怀里。
她边吃饼干边喝水,肚子竟然发出一阵咕咕的响声。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说:“你别笑我,我这是空腹进食的自然反应,你看看你自己吧。”
他低头一看,短裤很不雅地隆起一块。但他记得刚才不是这样的,不然他不会开着灯给她端水送饼干。
他故作镇静:“我这是空腹不进食的自然反应。”说完,便急转身走到桌边,从窗台上捡起一支圆珠笔,可惜没笔帽,又在抽屉里翻了一阵儿,终于找到一支有笔帽的,卸下笔帽,专心致志地掏起耳朵来。
她问:“你用什么掏耳朵?”
“没什么,就一个笔帽。”
“我的耳朵也好痒,借我掏一下。”
“这个不卫生吧?”
“但是我耳朵好痒!”
他灵机一动:“你指甲长,就用小指掏掏?”
她不吭声了,大概在掏耳朵。过了一会儿,很惬意地说:“嗯,真管用。我也帮你掏掏吧。”
他吓得不敢转身,连声谢绝:“不用了,不用了,我好了。”
她已经下了床,走到他身后,把他手里的笔套夺过去,扔在一边,伸出又细又长的小指,伸进他耳朵里。他浑身酥软,差点儿倒在她怀里,哼唧着说:“别……别这样……”
“掏痛了吗?”
“没……没有……”
“痒止住了吗?”
“嗯……止住了。”
“止住了就不帮你掏了。我得再去刷个牙,刚吃了饼干的。”
“我去帮你站岗。”
“不用了,这么晚了,人家早睡了。”
等她离开房间,他赶快捡起笔帽,躺到床上,边掏耳朵边运气,心中默念:“淡定,淡定。”
云珠刷完牙,回到房间躺到自己的床上。他把灯关了,又是一地月光。
她在黑暗中说:“睡不着?我讲个故事给你听,给你催眠。有一天,一个在外地出差的女的到处找旅馆,但都住满了,最后只有一家旅馆还剩一间房,但有个男的先到那里,已经定下了那个房间,旅馆就让那个女的和那个男的合住那间房。那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那一男一女只好同床睡。睡觉前,女的在床中间画了一条线,并对男的说:‘今晚你要是过了这条线,你就是禽兽!’”
讲到这里,她就不讲了。
他问:“怎么不讲了?”
“讲完了。”
“这就讲完了?后面不是还有吗?”
“后面还有?有什么?”
“天亮了,男的真的没过那条线。女的醒来之后,给了男的一个耳光,大骂:‘你……禽兽不如!’”
“哈哈,你也知道这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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