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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过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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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想带咱们儿子来看你的,但是他睡着了。过几天我就带他离开上海了,但是你放心,我会常常带他回来看你的,等他会叫‘爸爸’的时候,我立刻就带他回来叫给你听。”
我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展堂的照片,渐渐地,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朦胧中我看见一个黑影向我这个方向走来,但是就在我刚刚看见他的时候,他忽然转身跑开。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那个人是橙子!
我瞬间喊出了他的名字:“陈为!”
那个人影没有停止脚步,而是继续向前快速地跑着。张貌听见我的嘶喊,二话不说向那黑影追去。
我也从地上跳起来,跟着张貌跑去。
黑影转进树林就不见了,我大声喊着橙子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应。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刚才那个黑影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真实,让我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现实。
究竟是我想太多还是橙子真的没有死?
我精疲力尽地回到展堂的墓前,说道:“展堂,你告诉我,陈为其实没有死。”
张貌扶住我,说道:“小仪,如果他真的还活着,就一定会来找你的。”
也许是我想太多。
第二十九章 简单的结局
第二十九章简单的结局
一
我本来决定在上海多待几天,因为我想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但是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正如张貌说的,如果橙子还活着,他会来找我的。所以,就算我苦苦地等待换来的也会是无奈的离开。
我在去完墓园的第三天就离开了上海,我把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给了大哥,大哥说一定会来看我,我笑着说好。
水玲珑要大哥送我到江西,但是被我谢绝了,我说你们送我上火车就够了。大哥不会忤逆我的意思,于是水玲珑也只好沉默。
现在的我对一切似乎早有预感,或者说我已经学会了淡定地等待。在我回到小镇的三个月后,我看见了橙子。虽然是短短的三天,但对于我来说就像三个世纪一样。
对于橙子的到来,我没有任何惊讶。他微笑着问道:“你还好吗?”
我对他抱以同样的微笑,然后说道:“我很好,你呢?”
二
清晨,刘婶就来到我的店里,她笑眯眯地跟我说:“小张啊,听说你把儿子接过来了啊?”
“是啊。”我的回答很简单。
刘婶继续说道:“难怪之前你不愿我给你介绍对象了,原来你已经有老公了啊!小张,你也真是的,有老公了也不说,害得我还来给你相亲,真是羞死了。”
“我……已经离婚了。”
刘婶一听,感觉到自己说错了,于是慌忙说道:“哎哟,你瞧我这张嘴,老是乱说话,呸呸呸,小张,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啊!”
看着刘婶滑稽的模样,我笑了,说:“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的事。”
刘婶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小张啊,我觉得西街的老谢人不错,他是做木匠的。要不,抽个时间你们认识一下?”
我知道刘婶来找我又是为了要给我介绍对象,当一个人无聊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会变得很有意义。尤其是像刘婶这样在家洗衣服做饭带孩子的主妇。
我知道刘婶也是一片好意,于是我将不耐烦的表情掩盖住,笑着说道:“我要照顾我儿子,没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啊!”
说完,我转过身不理会刘婶,希望她知难而退。可是这位热心肠的大妈对我的敷衍毫不在意,她走到我面前,说道:“小张啊,老谢这人真的很不错,虽然连我这年纪的人都叫他老谢,但其实他才三十出头。大家是叫他爸老谢叫习惯了,他爸走了之后就改口叫他老谢了。你可千万别以为他是一老头。你放心,你刘婶我怎么会给你介绍老头呢!我……”
每当刘婶的话匣子一打开,紧接着就是没完没了的唾沫星子。我受不了刘婶的狂轰乱炸,于是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刘婶你是为我好,我也没有觉得老谢是老头,只是我真的没时间去。”
刘婶嘟囔着嘴,说道:“我可是一番好意,看你一个人又带孩子又做生意的,每天累得晕头转向,你自己辛苦你自己受得了也没什么,关键是以后孩子大了,你怎么有空去教啊!”
听到这些,我忽然想到橙子的一句话:“阿沦,要对自己好,还要对孩子好。”
子彦需要父亲,我可以给予他全部的爱,但是父爱是一个女人永远无法给予的。
刘婶见我没有答话,于是很不开心地说道:“我来也没什么事,走了哈!”
就在刘婶刚刚走出店门的时候,我跑到店门口说:“我想见见老谢。”
刘婶一听,顿时杀了个回马枪,她屁颠屁颠地跑回店里,说道:“这才对嘛,要多想想孩子,你说你一个人怎么有那么多精力啊!你和孩子他爸离了,但是孩子还是要爸爸的,是吧?那万一以后他长大了问你‘为什么人家都有爸爸,我就没有?’你说你怎么回答,是吧?”
面对刘婶的一通长篇大论,我只有一直点头的份。终于刘婶说出了本次谈话最关键的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见面?”
“您安排吧!”
刘婶乐呵呵地回去了,留下我陷入沉思。
回顾我的两段婚姻,都是以失败告终的。对于婚姻,我已经产生深深的恐惧感。如果不是为了给子彦一个完整的家,我是不会考虑再婚的。
夜深人静,我还久久不能入睡,我在想我要给子彦找一个什么样的父亲。
三
现实中的老谢和我想象中的相差无几,憨厚老实不爱说话。
我们的谈话很简单,因为彼此之间还不是很熟悉,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话题。
我告诉了他我的过去,从和刘彦结婚一直到现在。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很惊讶,但是他说他不介意。他说:“谁都有过去,但是要继续过的是以后的生活。”
这句很别扭你真的不介意?”
老谢说:“要是说起来,谁的故事都很长。你既然肯把你的过去告诉我,就说明你对我是坦诚的,这样就够了。”
“你对我就没有什么要求?”我问道。
老谢笑了笑说:“我这都是二婚了,哪里有什么要求。要说要求,那就只有一个,你得好好对待妮妮。”
妮妮是老谢的女儿,在她两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出车祸死了。三年了,老谢一直没有娶妻,也没有找女朋友。妮妮今年五岁了,正是需要母亲教导关怀的时候。老谢也正是为了妮妮的健康成长,才决定给孩子找一个后妈的。
听了老谢的要求后,我说:“我会的,但是你也要好好地对待我儿子。”
老谢点点头说:“好!”
相亲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将对方认定为自己今后生活在一起的另一半。
我们之间也许没有爱情,但我更相信亲情。
四
我平静地告诉了橙子,我有了我的第三任老公。
橙子没有问我那个人怎么样,他只是说:“我相信你的选择。”
有的时候我会在想,橙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一直都透明地活在他的世界里,而他对于我来说却一直是个谜。
距离我们的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整整的一个月。
一个月前,他来到小镇上找到我,然后解答了我内心所有的疑惑。
他问我:“你还好吗?”
我回答道:“我很好,你呢?”
他说:“你好我就好。”
我没有说话,橙子继续说道:“我来是向你告别的,我要去西班牙,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是我和你经常联系的。还有……我要向你道歉,我骗了你,对不起。”
“你是为了我好所以骗我,我明白,你不用道歉。”
“阿沦,我知道你是不会嫁给我的,而且你会拒绝我对你的帮助,所以我只有借助林展堂来照顾你。一开始,展堂拒绝了我的请求,他说不想给你虚伪的感情,后来我就骗他说我快要死了。他外表看起来是一个不羁的人,但他的内心是柔软的。他相信了我,答应我娶你。”
“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谋杀了。我开始忏悔,如果不是我骗他娶你,那么他也就不会丧命。在他死后,我一直生活在自责之中,我漫无目的地在各个城市间游走,我想将我的心情画出来,可是我不知道从何下笔。”
“后来,我来到这里。我没有想到那天会看见你,而你居然认出了我。那时候我的样子连我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但是你居然人出来了。后来我回到了上海,我想去看看展堂,没想到在墓园又看见了你,也就是那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是躲不过的,命中注定我要和你重逢。”
“于是你来找我了。”我说道。
橙子点点头。
我继续说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再提了。”
橙子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阿沦,要对自己好,还要对孩子好。”
我说:“我会的。”
五
事实证明,老谢是一个好丈夫,憨厚勤劳。他对子彦很好,他还说老天对他真好,知道他想要一个儿子就给他送来一个。
妮妮也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她不愿意叫我“妈妈”,而是叫我“张姨”。这和我的本名一个音,但是我丝毫不介意。
我们一家四口过的很和谐。虽然老谢没有展堂的桀骜,没有刘彦的财富,没有橙子的才华,但是他有对家的用心,这就足够了。
我不曾想过,我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还能拥有安定的生活。我为自己没有被悲伤的过去击倒而感到万分自豪。
我想起大哥的话:“阿沦,你也会幸福的。”现在的我做到了,我骄傲。
幸福永远没有迟到,简单就是幸福。
【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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