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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柏林-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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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却偶然知道要上前线,

上帝才知能否再站在天窗边。

只和你,莉莉玛莲,

只和你,莉莉玛莲。

无论在地球上哪个寂静角落,

我都希望梦中拥有你爱的唇。

当雾色早已将一切淡淡笼罩,

我依旧还静静站立在天窗边……

只和你,莉莉玛莲,

只和你,莉莉玛莲!

她身上盖着他的那件米色的羊绒大衣,这件衣服厚实而温暖。或许是这两天她精神过于紧张的缘故,不知不觉间有些困意,她竟然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他调小了收音机的音量,侧头注视着这个小女人恬然的睡态。她像是一只小鹿一样蜷缩着身体,裹着米色的羊绒大衣,闭着眼睛,那黑色的长睫毛在微微颤动,发出微微的鼾声。

他拨开衣袖,低头扫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他们已经在原地等待了一刻多钟。他也渐渐觉得有些困倦,这个圣诞节假期在忙碌中渡过的,平安夜从别墅赶到了司令部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然后一直忙到昨天傍晚,又长途开车从帝都赶到了汉堡。他深吸了口气,尽力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深陷在眼窝里的蓝眼睛,似乎是漫无目的地望向车窗外面的雪花,又像是在漫天的混沌风雪中搜寻着什么。

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外套、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勾着身子,一手在口袋里,胳膊夹着一把黑色的伞,一手擎着一把红色的雨伞,顶着风有些吃力地前行着。

他注视着那个男人从他们的车子和前面车子的空隙插了过去,然后继续向与车子前进方向相反的道路走去,唇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前方的岗哨似乎是突然间放行了,一道车子的长龙开始由慢到快地向前挪动,前面的车子开始发动了,他也启动了车子,碧云似乎是被车子的颠簸晃醒了,她揉揉眼睛,刚刚在朦胧中,眼里似乎有一抹鲜红的色彩掠过,在车窗外面一片灰蒙蒙的世界中显得格外刺眼夺目。

“佳尼特,你看!”碧云突然嚷了起来。

“怎么了?宝贝。”

碧云两手顶着车窗玻璃,脖子向后扭转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刚刚那个男人,他打着一把红色的伞。”

“一个男人打着一把红色的伞,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他哼笑了声,为车子提速。

她没有再次看清楚那个奇怪的男人,于是回转过头来,望着专心开车的他英俊的侧脸,“可是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但是他打着的却是一把红色的伞。”

“是么?”他冰蓝色的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我没有注意到,或许是那个男人喜欢那把红色的伞。”

“我也想要一把红色的伞。”她摇晃着他的手臂,娇嗔地说。

“好的,宝贝。”他微笑着回答。

“佳尼特,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

“真的?和我一样,我也最喜欢红色。”

“你最喜欢什么季节?”

“冬天。”

“冬天?可我喜欢春天,为什么你会喜欢冬天?”

“因为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是冬天。”

作者有话要说:炮灰了TAT

74第四幕—22怀孕

从圣诞节之后,她就几乎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他终日忙忙碌碌,早出晚归,没完没了的会议和官方应酬,几乎要到深夜才能见到他,天不亮就出门方。新春伊始,他告诉她要出国执行秘密公务,具体回程的时间并不确定,她跟他的联系,完全靠几天一通的电话维系着。

这几天清晨起床的时候,她经常感到恶心,到洗手间里干呕了一阵子,却吐不出什么东西,整个人也懒懒散散的,彷佛怎么都睡不醒,这样过了一个礼拜之后,碧云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怀孕了。

她想对芷伊说这件事,可思量再三还是没有开口。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无助,因为没有朋友可以分担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女仆艾米丽发现了她的异常,悉心地询问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是否需要她的帮助,可这些好意被碧云一一回绝了。因为她坚信如果要告诉什么人的话,那么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应该是孩子的父亲。可是他远在千里之外,她并不知道确切的地址。

傍晚十分,他来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他现在身在奥地利边境的一个指挥所里,并说自己将在下个礼拜回国,但是会先去慕尼黑,因为还有几个视察的任务,在那里待上三五天才会回到首都,在每一次即将离开驻地前往下一站的时候,他都会告知她行踪,她知道他冒着风险、违反纪律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她知道他身在何处,知道他是安全的,让她放心。在说“再见”之前,他温柔地说:“我的小鸽子,如果你在慕尼黑该多好,那么在我踏上家乡的土地时,很快就会见到你了。只有上帝知道,我多么希望下飞机的时候,迎接我的不是迪奥·埃里克,而是你。”

在电话里,她并没有跟他说这件事。

她变的焦躁不安,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虽然从16岁起就在海外读书,可骨子里是很传统的中华女子,她喜欢看徐志摩的康桥、羡慕林徽因的爱情,喜爱张爱玲的沉香屑,幻想自己是一朵白玫瑰,她恨自己为何要从医,她该跳她的芭蕾舞,弹她的钢琴曲。然而命运就这样潸然大变,她成了一个纳粹将军的情妇,如今还怀上了他的骨肉,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和自己的下场将会怎样。他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东方天使,可他们所要生儿育女的对象,都是金发碧眼的日耳曼纯种女人,就像是克里斯汀娜小姐那样。这种念头让她万般沮丧,吃不下东西。

但是她又充满了期待,她不止一次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抚摸自己的小腹,她的小腹还是那么平坦,她的腰肢也还是那么纤细,不同的是,在她的身体里面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悄悄地孕育着。碧云记得在美国学习医疗的时候,看过胎儿发育的挂图,每个阶段有它不同的样子,现在的它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一只小小的海马那样。但就是这个小东西,会唤起逐人类最本真的母爱之情,一天又一天过去,这种情绪越来越强烈,一切都彷佛要从头来过,一切都会是新的,她时常幻想着这个小海马慢慢长大,越来越像他或者是自己的模样,如果是个男孩会长的像他一般英俊。

自己会是个怎样的母亲,他会是个怎样的父亲,或许他还没有心理准备做一个父亲,她实在想象不出一本正经的他那手忙脚乱的样子,禁不住“嗤嗤”地笑了起来,其实他还在被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哩,是啊,她还没有勇气告诉他这件事,一想到这里,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尽是愁绪。

一如往常,早餐的时候,她强迫自己吃了一个鸡蛋,一只面包圈,喝了一大杯酸甜可口的新鲜橙子汁,去后院的小树林里散了一会儿步,就觉得身子有些疲乏了,她挪着小步子,从后门回到了一楼的大厅里,那件窗明几净的舞蹈房已经好久都没有用过了,一个女仆正跪在地板上奋力地擦拭着。

在大厅里的艾米丽突然惊声叫了出来:“凯蒂小姐!您快来看!”

碧云被她叫到了电视机旁边。

“是弗里德李希先生!”

碧云盯着那个黑白的小屏幕,果然是他,艾丽米把声音又调节大了些。

只听见电视机的音箱里传出了播音员那标准的语音:“日前,党卫军上将盖尔尼德·艾伯特冯弗里德里希视察了一所位于慕尼黑郊区的孤儿院,这所军方资助的孤儿院于两个月前刚刚落成,共收容了100余名来自欧洲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孩子……”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屏幕上那个英俊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将官制服,端着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身边围绕着几十个可爱的小男孩,这些孩子像是一群小天使,蹦蹦跳跳地把他簇拥在最中央。他略低着头,自然地弯曲着手臂,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的脑袋,小家伙双臂搂着他的腰身,还有一个孩子似乎是对他脖子上那颗金光闪闪的大十字勋章很感兴趣,要调皮地爬上他的膝盖,伸着肥肥的小手去摸那颗勋章。他揽着了那个孩子的腰身,那冷峻的脸上竟然浮现起一丝微笑。

镜头突然定格了,他的笑容就这样在屏幕上延迟了几秒钟,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立体的削薄的唇泛起非常迷人的弧度,虽然是黑白的屏幕,却能感觉到他深陷的眼睛在闪烁着蓝色的光。

“上帝,这简直让人不敢置信。”说话的是府邸里干杂货的女佣,碧云循声望去,在她的印象里这个老妇人一向是不怎么爱讲话的。“先生他竟然笑了,除了在这栋别墅里,面对凯蒂小姐的时候,先生是个非常严肃的人。”

“是啊,您说的对极了!”艾米丽说:“弗里德李希先生只有对我们夫人是最特别的,总是把温柔的笑容挂在脸上。”似乎是故意加重了“夫人”两个字。

碧云不知不觉间羞红了脸,白了一眼艾米丽。

只听到电视机的配音里继续说到:“弗里德李希将军在视察期间,孤儿院的孩子们为他表演了精彩的节目……”

碧云、艾米丽还有中年女佣人都围聚在电视机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更加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那些金发的儿童围成了一个圈,手舞足蹈地在唱歌,他有些拘谨地站立在场地中间,微笑着看着这群调皮的小家伙。

看到他跟孩子在一起和睦相处的样子,碧云的心里也被幸福占据的满满的,她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摸着自己的小腹。彷佛能感受地到这个小生命的悦动。

“他会是个好父亲”中年女佣又说了一句,“你瞧,女人们会因为这段电视节目疯狂的,没准明天就会成为大街小巷谈论的话题。”

艾米丽笑着附和,眼睛却瞄过碧云,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出神地望着电视机屏幕,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小腹。突然,她从沙发上起身,捂着嘴巴跑到了洗手间里,并没有注意到那个瘦小的女仆有些异样的神色。

接下来的节目碧云显然错过了,配乐由欢快的乐曲变成了节奏激昂的进行曲,画面转到了一个少年军校的活动营地,神气十足的将军,披着一件黑色的将官披风,在随从们的簇拥下高举着他的手臂,步入了营地的大门。少年们排成了整齐的两列纵队,分列在营地空场的两侧。他们穿着特制的队服。……对着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振臂高呼着,那股激昂的热情可以感动屏幕前的每一个观众,播音员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弗里德里希将军在他故乡的……为少年挺进队队员们发表了讲演,他这样说,……”接下来是一组他为这些少年中的优秀者颁发勋章的镜头,男孩们站成了一排,得到了奖励的少年,努力地抑制着自己内心澎湃的情绪,站立地笔直,但是那一双双稚气未脱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还是透露了他们内心不可抑制的兴奋。

镜头一转,只见他端正地站立一个黑色的讲台后面,双手扶住了台子,向远处眺望着什么。镜头又再次给了他一个近景的特写,他的侧面也是那么英俊,深陷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尖狭的下巴,一切都完美的无可挑剔,不愧为奉为神祗一样的日耳曼男子的典型。广场上人山人海,或许是摄像师的有意安排,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在俯视着在俯视着这些帝国未来的精英时,流露出来的不再是一贯的冰冷,而是充满了欣慰与自豪。

“后面这段是什么内容?”碧云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蜡黄。

“凯蒂小姐,你还好么?”艾米丽关切地问。

“恩,我没事。”

艾米丽似乎是读懂了她的心思,“先生很快就会回来的,您不用担心见不到他的面了。”

碧云笑地有些羞涩,“艾米丽,你觉不觉得电视上作为公众人物出现的他,跟实际生活中的他,有些不同?”

艾米丽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先生本人更加英俊。”

中年女仆也跟着点头,这段节目完了,大家各自去干各自的活儿,碧云懒懒地走上了楼梯,回到了宽敞明亮的卧室里,躺进了柔软的床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小家伙,你爸爸要回家了,我该怎么跟他讲你的事情呢?”

终于,三日之后,他回来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碧云迎了上去,他吻过她的脸颊和嘴唇,蓝色的眼睛灼灼地望着她说:“宝贝,我很想你。”

她回应着他的吻,而后垫起脚尖环绕上他的脖子,“我也是,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是么?那个节目这么快就播出了。”他哼笑了声,放下了手提包,“你都看到了什么?后来我行程安排的太满,没有看那段录影最后的剪辑。”

碧云泛着红晕的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看到了鳄鱼爸爸和一群小鳄鱼们在一起,当那个小男孩肥嘟嘟的小手搂着你的脖子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什么?”他怔了一下,眉头隐隐地簇了起来,眯着眼睛说到:“你说的是在那个孤儿院里?那一段反反复复拍了十次,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导演强迫我对着一群小鼻涕虫微笑。”

“啊……”碧云有些哑然,她现在还记得他搂着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微笑的样子,像一位和蔼可亲的父亲,可是他刚刚提到孩子的时候,那种口气是那么冷淡和不屑一顾,甚至是厌烦的。

“别信电视节目上那套,那是不折不扣的政治作秀。”他脱下外衣,挂在了衣服架子上,“这一路上赶的太急,我先去洗个澡。”

碧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刚刚进门的时候,情绪明明是很好的,可是一提到他访问那个幼儿园的事儿,他就立刻变了一副样子。她有些诧异地立在大厅的楼梯口,眼见着他已经快步上了楼。

或许是因为他自小失去了双亲,没有得到父爱和母爱,年幼的时候又有一段悲惨的经历,所以才会不喜欢小孩子吧,碧云有些失落地猜测着。她突然感到一阵焦躁不安,自己怀孕的事情,该怎么开口跟他讲呢。但是怀孕这种事情是隐瞒不住的,只是不知道他在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碧云有些六神无主地整理着他的简单的行李和物品,挂在衣架上那件黑色的制服上也沾染了些灰,“艾米丽,把先生的制服拿去清洗一下。”

突然间,她的眼前一亮,在他那件黑色的制服下摆粘着一个什么东西,她捧在手里仔细一瞧,是一个小不干胶贴,她用指头抠了下,这个小贴纸粘的还是挺结实的,这是一个灰绿色的并不算醒目的小不干胶贴,上面画了一只卡通的小鳄鱼,她微笑地注视着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心想应该是哪个小朋友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贴上去的,她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小心翼翼地把它撕了下来。

75第四幕—23朋友

她进到卧室里,发现他躺已经洗了澡,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平躺在床上,蓝色的眼睛微微张开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看,这是什么?”她调皮地把食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指头肚上粘着那个小鳄鱼的不干胶贴。

他捉住了她的不安分的小手,放在胸前,“不要闹了,我有点累,想睡一会。”

她脱下鞋子也上了床,平躺在他的身边,窗外的雪下地很安静,壁炉里的火苗烤的人暖烘烘的。

她打量着指头上贴的小鳄鱼,心想这个一贯是心细如发的家伙竟然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让一个小朋友趁其不备,贴了这个小东西在他的后背上。那件一板一眼的黑色制服风衣上竟然贴着一个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她偏过头打量着他问:“首都的冬天总是这么多雪么?”

“不会,今年气候有些反常。”

“你这些日子出差,很忙对么?”

“是的,很忙。”他微微点头。

“人们把坐着飞机在几个国家飞来飞去的人,叫做‘空中飞人’,就是马戏里的那种特技表演。”

“什么?”他眨着眼睛,闷笑了声,“说的没错,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像个马戏团里的小丑,傻瓜一样被人指挥着去干这个干那个。那个女导演会告诉你站在什么位置上,抬起左手或者是迈出哪条腿,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该对谁讲什么话,该对谁笑,对谁敬礼……”

“哎,我还以为,你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笑容是发自真心的。”碧云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说:“难道,看到那些可爱的小天使围绕在你的身边,不会感觉到丝毫的幸福么?我跟汉娜夫人的儿子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两个大的特别调皮,小杰米又超于年龄的忧郁,但我还是觉得挺开心的。”

听了她的话,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暗,“他们不同,他们是……孤儿。”

“不管是被导演的也好,出于真心的也罢,至少我、艾米丽还有女仆,我们几个看到电视节目的时候,觉得很开心,一个强势的大男人和一群幼儿园的孩子们那么融洽的在一起,是多么美好的一幕啊,政府还是做了一件慈善的事。”碧云闭上眼睛,她才不信这个家伙口头上说的那套,是打心眼里厌烦那些小鼻涕虫的,当那个调皮的孩子不小心要从他膝盖上掉下去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一把捞住了小家伙。

“不,事实上,没有什么不同的,无论是一个流浪儿,或者是司令的儿子。”

碧云皱着眉头,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但是看得出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了,或许她该说点什么轻松的,“佳尼特,你小的时候,不,少年的时候,有什么爱好么?”

他摇摇头,“我没有,”微笑着望向她,“你呢?”

“除了上课和自习,还有做义工,我最喜欢看电影!”

“恩。”他答应了声,但是似乎对她所说的话题也不感兴趣。

“听芷伊说,米高梅公司翻拍了电影《化身博士》,是个恐怖片,其实我不喜欢看恐怖片,像是那个讲吸血鬼的老片子《诺斯费拉图》,还有《德古拉伯爵》,里面的吸血鬼从棺材里跳出来的镜头好恐怖……”

“恩。”他边说边闭上了眼睛。只听见那个小女人继续聒噪:“但是我喜欢那个瑞典籍的女演员,英格丽·褒曼,她五官长的好漂亮,气质也好棒,是我最喜欢的女明星之一!听说男主角是斯宾塞·屈塞,好莱坞的好多电影明星都好帅气……”碧云突然停住了,撇了他一眼,他的侧面非常俊美,在暖黄色的灯光的照耀下,他高挺的鼻梁和眉骨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阴影。她咽了下口水,不敢再提让他去演电影的事儿。

“恩。”他仍旧是闭着眼睛哼了一声。

“我在美利坚上学的时候,特别喜欢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小说《随风而去》,课堂上放一本,床头放一本,听芷伊说也要拍成电影了,叫《乱世佳人》,只是不知道在帝国首都什么时候才能上映?”

“亲爱的,等它上映了,我们就去看。”他沉沉地说。

碧云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是先看《化身博士》还是先看《乱世佳人》?”

他思索了几秒钟答到:“哪部片子先上映就先看哪部。”

“我看过《化身博士》的小说,感觉不是很恐怖,但是拍成电影就觉得恐怖了。那个医学博士吃了一种奇怪的药水,白天是衣冠楚楚受人尊敬的大夫,晚上就是到处杀人作恶的魔鬼。对了,艾克尔是不是要在首都常驻了?”

“宝贝,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张开了眼睛,盯着她问。

“没,没什么。”她知道他有点累了,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他说自己怀孕的这件事,所以绕了几个大圈子,总是试探着把话题往孩子上面引,或许这个时机并不对,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对了,昨天有位乔纳森·阿普费鲍姆先生来过几次电话,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找你,但是我说你不在,他就说改日再打来。”

“你说是……阿普费鲍姆?”他突然立起身子,睁大了眼睛直视着她问。

碧云被他看地一愣,“恩,是那样念的吧,我说错什么了么?”那个男人的名字发音有些拗口。

“不,没有,亲爱的,乔纳森·阿普费鲍姆……”他低垂下眼睛,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唇边浮起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

“那位先生是什么人,我是不是在电话里怠慢了他?”

“他是我的一个旧相识。”他的眼神闪烁着,像是想起了什么。

“旧相识?”她眨动着大眼睛问。

“是的,”他展开臂膀把她揽到了怀里,“你一定以为我的朋友,就只有热衷于医学的‘化身博士’艾克尔·冯·施密特准将一个人。”

碧云面露窘色,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一提起怪异恐怖的医学怪人,她就没来由的想到了艾克尔的样子,她有些尴尬地笑笑,趴在他的胸膛上小声说:“那这位乔纳森·阿普费鲍姆先生是你的朋友?”

“算是朋友么?”他抚摸着她柔软的黑发,自言自语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比起刚刚那种沉重的语气,她喜欢他用这种口吻讲话,他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那也是一年冬天,刚下过一场大雪,空气里除了寒冷还是寒冷,连风也被冻地僵住了,石板路都要被冻透,养父让我去镇上买一些煤油回来。他给了我几分钱,因为天气太冷,我的衣服很单薄,冻得直哆嗦,那些铜板在出门不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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